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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睡秋]仙路至尊[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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撼天崩 第二百六十一章 陷陣(續)

  儘管撼天宗一方憑藉落霞嶺隘口的地勢之利竭力維持住陣型,但在對方四隻小隊與六位武人境後期修士的輪番狂攻之下,卻是不得不一退再退,而在這個過程當中,已經先後有三位撼天宗一方的修士隕落。

  事實上,這個時候撼天宗三支小隊雖然勉強保持著陣型不亂,實則已經到了強弩之末,三支小隊的隊正也只不過是勉勵維持罷了。

  「劉志飛,你們就此退走如何,再這樣下去恐怕你們三支小隊就要距離崩潰不遠了,到時候你們面臨的可能就是一場屠殺!」

  劉志飛手中的法器大開大合,以一敵二居然不落下風,可這樣的鬥法方式註定了他面對對方兩位武人境修士斷然不可能持久對戰,然而他卻面無懼色,大聲嘲笑道:「要我說最好還是爾等快快退去才是,你們前後六支小隊被我們堵截在這裡,而開靈派的據點恐怕早已經被我們攻破,爾等現如今趕過去,沒准正趕上我方六支小隊的迎頭痛擊,與其如此,還不如就此退去,至少也能保全四支完整的小隊,總比那兩位丟盔棄甲要好交代得多?」

  「劉志飛,我等不過只想著給你等留條活路罷了,既然你等如此不識抬舉,那可就莫怪我等心狠手辣了!」

  一名之後趕來的小隊的隊首似乎是六位武人境修士中的首領,見得劉志飛這般死硬,於是踏前一步居然以一人之力擋住了劉志飛的捨命狂攻,顯然與劉志飛一般,此人也是一位即將盡皆武人境第五重的修士,只聽此人大聲道:「開靈派與天狼門的諸位同道,這一次的戰功我等六位武人境後期修士統統不要了,只要擊穿了眼前這三支撼天宗小隊,我等的戰功盡皆讓給你等!」

  天狼門與開靈派同樣有著針對獵殺撼天宗修士的戰功獎勵,獎勵的額度雖然與撼天宗相比略有不及,可對於兩派的修士而言同樣有著足夠的吸引力,於是兩派的修士士氣更加高漲,而撼天宗一方的壓力越來越大,一路後退,眼看著整個隘口都要拱手讓出。

  而就在那位為首的開靈派修士大聲下達了獎賞令之後,天狼門與開靈派的修士一擁而上,撼天宗一方眼看就要崩潰,而更大的危險卻已經接踵而至。

  那位為首的修士以一人之力擋住了劉志飛,卻為鄭慶元騰出了手,見得撼天宗此時已經是岌岌可危,鄭慶元自然想著要親手壓上最後一根稻草,先前被撼天宗一方伏擊,自己帶領的一支小隊折損了大半,返回之後定然會面臨開靈派上層的責難,現如今便是唯一將功折罪的機會。

  「去死吧!」

  鄭慶元隻身向著失去了武人境後期修士護佑的撼天宗三支小隊沖去,他要親手擊潰整個撼天宗阻擊小隊的信心,在他略顯猙獰的目光之中甚至已經倒影出了撼天宗一方修士驚恐的神色……

  而後,一團靈光在他眼前升騰而起,不僅是他的眼前,他的左右、身後、甚至頭頂和天空,仿佛一下子變成了土黃色的世界,在自己的視線所及之處,只有靈動的黃色靈光在閃爍遊走!

  這是……,陣法?

  鄭慶元神色一驚,隨即他又想起了在邊防修士當中流傳的一個消息,說的是在撼天宗一方的邊防修士當中出現了一名陣法師,難道……

  鄭慶元到底是開靈派的內門弟子,儘管對於遭遇一名陣法師的暗算極為驚懼,可他還是在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

  陷入陣法的修士要嘛馬上開始全力衝擊,以自身實力強行打破陣法束縛;要嘛就此固守,等待同伴救援,唯獨不可取的就是猶豫不定甚至無動於衷,那樣只能給陣法師以更加從容的調度整個陣法力量的時間,使得修士面臨的危險加倍。

  鄭慶元便是在第一時間發起了衝擊,儘管他的靈識被陣法之中流傳的黃色光芒扭曲的厲害,但他還是禦使手中的法器向著四周一同狂轟爛炸,開靈派的傳承靈術向來以色彩絢麗著稱,這一番爆發卻是將四周的黃色流光攪得天翻地覆的同時,也使得困陷他的這片陣法空間一時間色彩繽紛,仿佛打翻了染缸一般。

  就在對方向著隘口發起衝擊的剎那,楊君山的陣法也終於在關鍵時刻徹底成型,然而這種大型靈陣,楊君山要想著悄無聲息的啟動可不容易,那需要一段極長的時間進行準備,而其他人不是陣法師無法代勞,只能由楊君山自己來。

  無奈之下,三支撼天宗小隊在一開始不得不擺出一副竭力抵擋的架勢,不僅僅是為了引誘對方上當,更重要的是為了給楊君山啟動陣法爭取時間,為此付出了己方三位武人境修士隕落的代價。

  好在楊君山修為雖然僅有第二重,可他所修煉的功訣《戊土靈訣》向來以靈力積累雄渾著稱,論及靈力儲備,楊君山自信不弱於第三重的凝聚成煞氣的修士,這才使得此時他腳下所戰力的鎮盤,終於在本方三支小隊即將崩潰的剎那,被徹底啟動,大型的元磁靈光陣終於啟動,大半個落霞嶺的隘口被金黃色的元磁靈光所籠罩,眼看著就要被沖散了撼天宗三支小隊突然在眼前消失,而後開靈派與天狼門諸多修士眼中的世界便只剩下了金黃的色彩。

  不過他們在臨陷入陣法的剎那,也終於聽到了那位來自於開靈派的臨時首領的驚呼:「不好,是陣法,所有人……」

  靈光封閉了四周的世界,那道聲音戛然而止,陷入陣法當中的兩派修士頓時亂了心神,那位首領告知了眾人所面臨的險境,可下半句明顯是告知眾人抵禦方法的言語卻被陣法隔斷。

  可這樣的結果卻是令兩派的修士陷入了更大的恐慌之中,一時間不知所措,甚至有人慌亂之下如同驚弓之鳥,四周情景盡數被陣法遮掩,不分東南西北,仿佛哪裡都蘊藏著危險,頓時將手中的法術神通向著四周胡扔亂丟,一時間驚呼慘嚎之聲四起,可絕大多數卻是在自相殘殺。

  陣法,自己等人居然陷入了陣法當中,暗中居然有在修煉界向來以神秘莫測著稱的陣法師與他們為敵!

  兩派修士越是慌亂,恐懼之下出手便越發的淩厲,全然不曉得殺與被殺的都是己方的修士。

  楊君山在撐起陣法的時候,整個人體內的靈力幾乎損耗了一大半,整個人看上去不但臉色蒼白,甚至仿佛隨時都可能虛脫一般。

  按照陣法中的接引,三位隊正劉志飛和栗賁、紀成林很快與楊君山匯合,劉志飛上來便喜道:「小楊好樣的,現在情況……」

  「現在情況很糟!」

  楊君山蒼白的臉色仿佛一張白紙,只見他隨手將一枚晶壁扔到口中「嘎嘣嘎嘣」的咬爛之後,隨口用力一吸便將口中的玉晶渣吐了出來,這些玉晶渣上面蘊藏的靈力已經大部分被他一口吸乾。

  劉志飛等三人明顯沒有想到,楊君山居然會這般奢侈到用這等「吸靈秘術」,來盡可能快的吸納玉晶靈力恢復自身靈力的損耗。

  「吸靈秘術」,乃是修士通過玉幣、玉晶幣快速吸納補充體內靈力的一種手段,只不過這種秘術所補充的靈力雖然迅捷,裡面蘊藏的大半靈力卻都要白白的浪費掉。

  可也正因為如此,當楊君山說出情況很糟的時候,三人都不曾開口質詢原因,而是等著楊君山自己解釋。

  楊君山苦笑一聲,道:「陣法本身沒有問題,可我還是忽視了自身的能力,一下子困住這麼多的人,這個陣法恐怕維持不了多久的!」

  三人之中栗賁性子最急,不由張口問道:「那怎麼辦?」

  楊君山道:「先前的穩妥方案不能用了,否則雖最大可能的保護了我們的安全,可卻殺不了幾個人,一旦我撐不住,陣法崩潰之後我等依舊處於劣勢,反而會遭到對方更加激烈的反撲!」

  紀成林一驚,遲疑著搖頭道:「不行,你不可能在維持陣法運轉的同時,還能兼顧到所有進入陣法絞殺的本方修士,如此亂戰之下定然損傷嚴重!」

  楊君山一聽就急了:「只能盡可能的快速出手解決了,能殺多少就殺多少,否則一旦陣法被破,我們恐怕死的更多!」

  「就這麼辦!」

  劉志飛瞅了楊君山一眼,目光中閃爍的光芒令楊君山心頭一跳,可隨機便坦然的與他對視,劉志飛反而收起了目光,道:「小楊說的對,是我們太想當然,這可是近五十名武人境修士,除了真人境修士出手,沒人能困住他們,叫所有人進陣廝殺,不管怎麼說,陣法掌握在小楊手中,優勢還在我們這邊!」

  劉志飛話音剛落,便突然聽得鬼哭狼嚎般的喊殺聲從陣法之中四起,楊君山先是一驚,緊接著就是一喜,道:「這兩派修士自己打起來了,哦,是混戰!」

  三位隊正相互看了一眼,紀成林臉上閃過一道喜色似乎要說什麼,劉志飛卻是大手一揮,徑直道:「叫所有人進陣,何揚剛剛避過了小楊的陣法,他很快就會採取措施的,我先去攔著他!」

  劉志飛沖出陣外,其他兩位隊正帶人殺入陣中,而這個時候劇烈的震動突然從陣中傳來,腳下的陣盤徑直裂開一道貫穿的紋路,楊君山臉色狂變,張口噴出了一口鮮血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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撼天崩 第二百六十二章 俱傷

  楊君山大驚失色,在陣法出現動盪的剎那,他便已經曉得發生了什麼,這是有實力遠超自己的修士被困陣法之後,第一時間便選擇了對陣法的衝擊,導致陣法運轉幾近失控,若非楊君山極力控制,恐怕陣法在先前的震盪衝擊之下就會崩潰,可即便如此,他也被陣法反噬,體內靈力動盪傷及內腑。

  而能夠在元磁靈光的襲擾之下,尚有餘力反動反擊的,除了武人境後期修士之外,楊君山不認為其他人會有這等實力。

  原本楊君山自忖以自身實力,足可以將元磁靈光大陣支撐一炷香的功夫,在這期間,撼天宗一方三支小隊完全可以逆轉敵強我弱的形勢,即便是陣法崩潰之後,撼天宗一方就算佔據絕對的優勢也未可知。

  然而他這一切推測卻是建立在其他修士對於陣法的無知,以及對於神秘莫測的陣法師的恐懼的基礎之上的,卻忽略了那六位武人境後期的修士原本也是出自天狼門或者開靈派的內門弟子,他們或許不懂得陣法,對於陣法師同樣感到神秘陌生,可這並不意味著他們不曾懂得對付陣法的方法,哪怕是最簡單粗糙的方法,也能因為修為遠超掌控陣法的陣法師而獲得效果。

  好在這個時候撼天宗一方的三支小隊已經殺入了陣法當中,有著楊君山的引導,他們從一開始便佔據了絕對的優勢,陣法之中不時的傳來修士臨死之前的慘叫,其中絕大多數都是屬於天狼門與開靈派一方的修士。

  原本這個時候對於楊君山而言,正是收割人頭戰功的絕佳時機,相比於其他撼天宗一方修士還需要陣法的引導,楊君山可以做到對整個陣法內情景的一目了然,而且有蛇吻弓在手,他完全可以做到對任何人的直接有效的襲殺。

  可陣法在啟動的一開始便遭受重創,楊君山只能將全部的精力放在維持陣法運轉之上,極力延遲陣法的崩潰,好為己方爭取更多的時間。

  轟隆,又是一聲悶響傳來,這一次對於陣法的攻擊不是來自於陣法內部,而是陣法之外,那位在陣法啟動的剎那逃脫出去的首領,在經過一番謹慎的試探之後,終於開始對元磁靈光陣發起了衝擊,這讓楊君山對於陣法的掌控越發的艱難。

  陣法之中的殺戮仍舊在繼續,楊君山維持的陣法雖然不斷的以元磁靈光襲擾被困的修士,奈何被困的修士過多,卻是攤薄了陣法的威力,陣法本身對於被困修士的干擾並不強烈,更多的時候是憑藉撼天宗一方修士借助陣法的遮掩而對敵方形成殺傷。

  熊希亮的運氣不錯,作為撼天宗一方僅次於三位隊正的修士,借助陣法的遮掩,已經先後有兩名同階修士先是被他偷襲重傷之後,再被他強行擊殺隕落,兩個人頭戰功在手,再加上先前的積累,他的手中此時的人頭戰功也已經達到了五個,可以用來換取一件下品法器了。

  這讓熊希亮的精神更加的振奮,能夠得到一件額外的下品法器固然令人欣喜,但更重要的是,這可以讓他在與熊家其他三代子弟的競爭當中獲得優勢。

  因為熊家第三代最為傑出的繼承人熊希英成為撼天宗的嫡傳弟子的緣故,因此,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他肯定不會再接掌熊氏家族,那麼熊家接下來的繼承人選便成為了第三代子弟爭相覬覦的目標。

  這個時候,熊希亮按照楊君山用碎裂的元磁精石所製成的引導石符形成,所過之處,四周遊動流轉的元磁靈光紛紛散去,幾步之後便再次發現了一名開靈派修士的身影。

  此人這個時候看上去如同瘋魔了一般,將手中的法器胡亂的向著陣法的四周亂打亂砸,一道道法術,甚至靈術神通不斷的被施展出來,四周地面一片狼藉,就連在他身周環繞遊動的元磁靈光都幾乎有被他打散的趨勢。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率領一支開靈派小隊的武人境後期修士鄭慶元,熊希亮在見到此人的時候心中便是一動,此人此時被那楊君山的陣法迷惑了靈識,遮掩了視線,如果自己要是趁機偷襲的話,是否能夠就此越階擊殺一名武人境後期的修士?

  這個念頭剛一出現,熊希亮便感覺自己渾身都振奮了起來,他對於自身的實力一向自負,自忖能夠偷襲成功將其重傷的話,自己有一大半的把握將此人擊殺。

  熊希亮越想越是興奮,即便是就此失手,他也有足夠的把握借助陣法的遮掩做到全身而退,想到這裡,他也不免要感歎幾句,這個西山村的小子的陣法果然有些門道,難怪就連自家專修陣法之道的族弟也敗在了此人手中。

  不過此事過後,倒是要向家族好生彙報一番,此人的天賦傳承極為不凡,對於家族又抱有敵意,若然任其成長,假以時日,難保不會成為熊家心腹大患,只有趁此時機對其進行收復,若不能為家族所用,那最好還是趁著此人尚未成長便就此消除。

  熊希亮心中念頭閃爍,便已經自覺對楊君山的未來進行了判決,不過他卻沒有忘記了眼前的人頭戰功,借助元磁靈光的遮掩而在鄭慶元的周圍逡巡,等待偷襲的時機。

  終於,在鄭慶元一番發洩似地沒有目標的神通爆發之後,終於感到了體內靈力耗損過半,不得不暫時停下手來喘息片刻,而這個時候他正背對著熊希亮所在的方向,根本不曉得危機已經潛伏在了他的身後。

  好機會!

  熊希亮手中的法器悍然出手,同時他也隨在法器之後從元磁靈光之中跳了出來,飛快的向著鄭慶元所在的方向接近,熊希亮十分清楚武人境修士進階後期的強悍,他要在偷襲得手的第一時間展開強攻,否則一旦給了對方喘息之機,再想要擊殺一名武人境後期的修士可就難上加難了。

  鄭慶元在熊希亮從元磁靈光之中跳出來的剎那便已經察覺,然而待得他回頭的時候,對方的法器距離他已經不到三丈。

  鄭慶元頓時嚇得亡魂皆冒,好在他到底是開靈派的內門弟子,身上自然有著保命的寶物,隨著腰間一條玉帶崩裂,一道乳白色的靈光如同水幕一般在他身前撐開。

  然而熊希亮勢在必得的一擊哪裡是輕易可以用玉符就可以抵擋的,他的法器短劍瞬間冒出尺許長的鋒銳劍芒,這是熊希亮花費了極大的辛苦才練成的熊家靈術傳承亡魂刺!

  乳白色的水幕蕩起一片劇烈的波紋,隨即便告破碎,可鄭慶元也趁此機會避開了要害部位,法器伸縮的靈術光芒刺穿了他的肋下,卻也令他瞬間被重創。

  沖到近前的熊希亮喜形於色,伸手一招,法器短劍在半空之中劃過一道漂亮的軌跡直襲鄭慶元的後心,卻聽得「嘡啷」一聲,反應過來的鄭慶元同樣禦使法器擊飛了短劍。

  鄭慶元體內靈力動盪,不得不向後退了兩步才穩住身形,反觀鄭慶元卻是「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可目光之中的凶戾之氣卻是大盛。

  熊希亮一看不好,他可是聰敏的緊,不願與拼命的鄭慶元死磕,剛剛在偷襲之後的一擊已經讓他對於此時鄭慶元的實力有了一個明確的估計,那鄭慶元雖然看似尚有還手之力,可他肋下傷勢卻在消磨著他的實力,自己這個時候只需在陣法中躲起來坐等此人奄奄一息就是了。

  熊希亮將手中的元磁玉符緊緊一握,隨著一道元磁靈光橫掃而至,熊希亮人已經跳入其中不見了蹤影,只留下鄭慶元憤怒的咆哮和靈術神通在陣法空間當中的肆虐。

  然而事情的發展卻是在這個時候出現了難以置信的一幕,就在鄭慶元再次將手中用來反擊而蓄積的一道靈術神通毫無目的的發洩出去,楊君山一直竭力維持的陣法終於超出了崩潰的臨界點,原本在陣法空間之中迴圈遊走的元磁靈光瞬間崩散,整個陣法一下子便徹底崩潰開來。

  原本已經借助元磁靈光暗中游走到鄭慶元側後方準備伺機偷襲的熊希亮瞬間暴露,目瞪口呆的望著目光之中死氣與戾氣交織並怪笑著的鄭慶元。

  「想要我的命,那就一起死!」

  鄭慶元肋下的傷勢已經傷及五臟六腑,整個右肺都已經被劍芒絞得稀爛,幾乎已經沒有了生還的可能,可他的垂死一擊卻令熊希亮無可阻擋,手中的法器瞬間折斷,整個人被拋飛,人尚未落地,口中的鮮血已經連同碎裂的內臟一同噴出了出來。

  他一定是故意的!

  臨死之際的熊希亮似乎看到了一道熟悉的光芒從遠處直射而至,原本在發出捨命一擊之後便搖搖欲墜的鄭慶元瞬間被這道光芒擊穿了後心!

  這是楊君山手中那件法器長弓射出的靈光箭,他一定是故意讓陣法在這個時候崩潰,是他在陷害我,他要搶我的戰功!

  熊希亮的意識在漸漸的陷入深淵之際,腦中翻翻滾滾的流轉著這些念頭,他張開口想要大聲呼喊,可口中卻如同一個破風箱一般發出「呵呵」的聲響,直到摔落在地徹底沒了聲息,可眼睛卻始終不曾閉上,僵硬在臉上的表情似乎在訴說著不甘與憤怒。

  遠處的楊君山勉強將手中的蛇吻弓放下,隨即便顧不得擦拭嘴角的血跡,頭也不回的奔逃,這個時候先逃到三位隊正身邊才是最安全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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撼天崩 第二百六十三章 緣由

  楊君山當然不是故意的,他能夠主持元磁靈光陣一下子困住四十名武人境修士的情況下,還能夠堅持這麼長的時間,就連他自己都開始覺得已經不可思議了。

  陣法的崩潰是他對於陣法的掌控已經到了極限的緣故,他可不想因為將陣法維持盡可能的時間而讓自己的丹田也跟著受損。

  至於熊希亮恰好被鄭慶元臨死反撲的一擊擊殺,那當真是個意外,而楊君山也是在陣法崩潰的剎那才注意到了這邊居然有一位被重創的武人境後期修士,這個時候他自然不會放過這種撈取人頭戰功的機會!

  擊殺一位武人境後期修士,對於楊君山而言這可是越兩階的挑戰,然而按照撼天宗的人頭戰功規則,越一階和越兩階的結果都是一樣的,只按照兩顆人頭戰功來計算,他的人頭戰功總數也超過了八顆,似乎距離換取換取一件中品法器所需的十二顆人頭也不遠了。

  事實上在陣法崩潰的剎那,倒楣的還不僅僅只有熊希亮一個,還有數名撼天宗一方的修士同樣在陣法崩潰之時,正巧處在包圍之中,儘管他們在第一時間選擇了逃離,而先前被困的天狼門與開靈派修士混亂之中也並未第一時間採取絞殺,可還是造成了撼天宗一方四名修士的隕落,加上先前隕落的三人和重傷之人,撼天宗一方幾乎也廢了一支小隊。

  儘管看上去楊君山的陣法使得己方隕落的修士比之前還多,不過當撼天宗一方的修士紛紛向著三位隊正所在的方向聚攏之後,這才發覺身後的天狼們與開靈派修士並未追擊上前。

  眾人訝然之下也紛紛松了一口氣,紛紛回首張望的時候,這才發現身後的兩派修士此時也在紛紛聚攏,而他們的人數……,看上去似乎比自己這一方也多不了多少呀!

  這個時候眾人才紛紛又將震驚的目光對準了那個此時正站在劉志飛身旁氣喘吁吁的少年,他佈置下的陣法雖然很快便被撐破,可就在這短短的時間當中,已經至少有十五人被他們趁機襲殺。

  如果這還不夠讓人驚駭的話,再看一看此時站在兩派修士身前的四位武人境後期修士鐵青的臉色,其中一個還用手捂著被鮮血浸染的腹部,顯然是受了重創,就能夠知曉現如今的形勢又多麼嚴峻了。

  四位武人境修士,不錯,原本的六位武人境修士如今只剩下了四個,少掉的那兩位的結局自然不言而喻。

  而撼天宗一方此時三支小隊只剩下了二十人,看上去依然比對方少了近十人,武人境修士如今也比對方少了一個,可相比與之前,天狼與開靈兩派修士已經沒有了絕對的優勢。

  倒是撼天宗一方的三位隊正臉上有些驚訝,先前在陣法中的情景他們還是大致明白一些的,在三人的偷襲兼圍攻之下,也只不過斬殺了對方一名同階修士,還重創了其中一人罷了,可如今對方卻又少了一人,另外一個鄭慶元是誰殺的?

  儘管陣法這麼快的崩潰,使得他們失去了進一步擴大戰果的機會,甚至在陣法崩潰的剎那,還使得己方幾名修士陷入重圍之中被圍殺,但相較于元磁靈光大陣的戰果,這些已經都顯得微不足道了。

  栗賁體內靈力耗損過半,可精神卻是極為振奮,大笑道:「痛快,當真痛快!」

  當然痛快,天狼與開靈派兩派先後投入六隻小隊共六十名武人境修士,卻在己方三支小隊的狙擊之下折損了一半,而己方傷亡卻只有對方的三分之一,無論在何等情況下都算得上是一場輝煌的勝利了。

  紀成林狠狠的喘了一口氣,壓抑住神色中的凶厲之氣,淡聲道:「別高興的太早,對方雖然被重創,可如今的實力仍舊在我等之上,接下來咱們可沒有陣法作為依仗了!」

  劉志飛這個時候卻是自信滿滿的道:「無妨,這個時候他們是決然不會再攻了,如今氣勢在我們這裡,他們就算還想攻,擊敗我們之後這些人還能剩下多少,還如何去救援開靈派的據點?」

  劉志飛說話的聲音很大,不但周圍撼天宗一方的修士聽得清楚,就是數十丈外的天狼、開靈兩派修士也聽得清清楚楚,撼天宗一方氣勢更甚,而對方僅剩的三十名左右的修士卻是一陣騷動。

  不過劉志飛雖然嘴上說的自信無比,可暗中卻向身周幾位修士傳音,告誡眾人萬不可掉以輕心,這其中自然包括楊君山在內。

  不過這個時候楊君山卻是「額」的一聲,見得眾人詫異的看向他,楊君山有些無奈的伸手指了指,道:「幾名師兄,開靈派據點方向的靈氣動盪似乎停息了呀……」

  先前所有人都還沉浸在先前的生死搏殺當中,卻根本沒有注意到之前落霞嶺隘口之後十里遠原本被渲染成五顏六色的天空,這個時候正在漸漸變得晴朗,而那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和劇烈的靈氣動盪也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止息。

  據點之戰結束了!

  雙方都是一愣,勝負如何?

  這個念頭其實也就在雙方的頭腦當中閃爍了剎那,緊接著撼天宗一方頓時齊聲歡呼,而天狼、開靈一方修士卻個個如喪考批。

  沒有人會懷疑在撼天宗一方六支小隊的圍攻下,據點還能夠守得住,如今據點所在的方向偃旗息鼓,那便只有一個原因,當他們被撼天宗的三支小隊狙擊在這裡的時候,開靈派在三縣邊境的據點已經被拔除了!

  三位武人境後期修士急忙收攏兩派的修士開始緩緩退走,同時為了防止撼天宗一方銜尾追殺,還專門留下一隊修士由兩名後期修士帶領斷後,據點已經被拔除,那麼再去增援已經無用,如果現在不儘快退走,甚至還有可能被對方圍攻據點的修士反過來吃掉。

  「還追嗎?」栗賁有些言不由衷的問道,三人當中顯然是以劉志飛為首。

  「你還有力氣追?」劉志飛好笑的問道。

  「其實咱們也是強弩之末啊!」紀成林咂了咂嘴說道。

  栗賁顯然還是有點不甘心,道:「哪怕只是墜在對方身後也好!」

  「你能確定對方後續就沒有援兵繼續趕到?」劉志飛瞥了他一眼,繼續問道:「你能確定圍攻開靈派據點的那些人會趕過來支援?」

  栗賁一愣,卻聽紀成林冷笑道:「來倒是會來,不管怎麼說他們還是要來看咱們一眼的,哪怕本意只是想來看我們的笑話,至於及時還是不及時,反正人家拔除據點便是有功,隨便一個損傷慘重、靈力耗損之類的藉口便遮掩過去了!」

  栗賁這個時候顯然也回過味兒來,不過他還是笑道:「不過咱們終究還是讓某些人失望了,這一戰咱們不但挺了過來,而且幹的還很漂亮,想來這一次劉師兄嫡傳弟子資格,那些別有用心之人恐怕無權再質疑了吧?」

  劉志飛冷哼一聲,嘴角掛著輕蔑的笑容,不過還是轉過身來道:「不過這一次多虧了小楊,要是沒有他的陣法,咱們絕對不會堅持到現在!」

  楊君山口中謙虛著,可心中卻是一陣苦笑,他顯然已經在無意當中捲入了撼天宗內門弟子之間的紛爭當中,之前這三人的對話並未有避開楊君山,明顯是有意說給他聽,至於原因也很簡單,陣法師的傳承即使是在撼天宗也很單薄,一位現成的且有前途的陣法師顯然已經值得他們去拉攏!

  紀成林已經招呼一些人開始收集戰利品,而栗賁則帶著一隊修士在四周境界,而這裡只剩下了劉志飛與楊君山。

  楊君山知道劉志飛要說什麼,無非就是一些拉攏、解釋的言語,與其如此,他乾脆先開口問道:「有件事我不太明白,這一戰恐怕在邊境算得上是大手筆吧,六支小隊圍攻,三支小隊狙擊,邊境上恐怕也亂成了一鍋粥,難道目的僅僅就是為了拔除胡瑤縣一個只有兩支小隊駐守的據點?要說戰果的話,恐怕咱們三支小隊在落霞嶺隘口下殺的人都要比兩支小隊的人數多得多吧?」

  劉志飛一開始先是一愣,他沒有想到楊君山會首先提問,而且並沒有一上來便質問他們為何算計自己,反而是直接問起了這一次行動的目的所在,反倒是令劉志飛原本準備好的一肚子說辭沒了用處。

  劉志飛極為認真的沉吟了片刻,這才緩緩道:「小楊,想來你也看得明白,這原本是別人給我們三個挖的坑,可沒想到如今卻是讓你一道陣法給輕易破去,原本我們也無心將所有人拉進來,只是事已至此,你便是後悔那些與我們師兄弟不對付的人恐怕也要遷怒於你,所以……」

  「所以,我也只能將錯就錯,站在你們這一方了,是嗎?」楊君山嘲諷道。

  劉志飛的神色略顯尷尬,但他還是正色道:「其實說白了吧,我也曉得一些你與陳紀師叔的關係,所以你也應當明白陳師叔是站在我這一方的,而你之所以被分到第三小隊,這後面也有宋威師兄的照拂,雖說這一次是個意外,有可能讓人遭了無妄之災,可我們原本就是天然的盟友。」

  楊君山揮了揮手,無奈道:「說一說據點的事情吧!」

  劉志飛「嘿嘿」一笑,道:「其實也沒什麼,這一次圍攻開靈派在胡瑤縣的據點就是為了開拓疆土,將撼天宗的疆域向南延伸,因為在曲武山、落霞嶺這一片區域的地下,極有可能隱藏著一條混合了多種靈礦的礦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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撼天崩 第二百六十四章 養傷

  原來如此!

  楊君山神色恍然,難怪無論是前世還是現如今,在這三縣邊境都打成了一鍋粥,三方勢力都付出了極為慘重的代價,原來是為了爭奪這邊境地下可能隱藏的混合靈礦脈。

  不過楊君山隨即又略帶了意思狐疑,前世的時候可從未傳出來過混合靈礦脈的消息,難不成這條混合靈礦脈最終卻是子虛烏有?

  不過楊君山最終還是否決了這個念頭,因為前世的時候,三方勢力的衝突也一直延續,直到撼天宗突然崩滅才戛然而止,在這種情況下礦脈自然無法進行開採。

  而在撼天宗崩滅之後,偌大的瑜郡一下子陷入混亂,玉州各方勢力都忙著爭搶撼天宗消失後所留下的勢力空白,一條混合靈礦脈自然就更加看不上眼了,再說礦脈反正埋藏在地下,日後再去挖掘也是一樣。

  不過在前世的時候,三方勢力一直在邊境拉鋸,卻是並未聽說撼天宗一舉攻克開靈派據點,將實際控制範圍向南推進的消息,這麼說來,也算是自己對於整個大勢走向的些微改變了。

  而這個改變造成的直接影響便是,因為開靈派精心營建的據點為撼天宗所有,使得整個落霞嶺大部分地域都落入了撼天宗的所轄範圍,使得地下的靈礦脈有了開採的條件。

  見得楊君山臉上的表情,劉志飛神色間閃過一道讚賞之色,隨即又低聲道:「好叫小楊你得知,據宗門尋靈師估算,這條混合靈礦脈儲藏的靈礦種類雖然繁雜,但儲量卻是極大,而且除去主礦脈之外,其他散碎的支脈還有許多,而這些本宗絕對是不會是開採的,因為得不償失,可這些散碎支脈終究不會棄之不理,因此,陳師叔已經陳請宗門同意,將一些個散碎支脈交給夢瑜縣的村鎮來自行挖掘,到時候只需每年向縣衙上繳三分之一的所得,剩下的便可自行處理!」

  楊君山猛然抬起頭來,卻見劉志飛微微一笑,道:「小楊,這件消息如今整個夢瑜縣恐怕就連熊、甯、餘三大豪強都尚未得知,西山村的事情為兄多少也瞭解一些,楊村正如今掌控的勢力已經不下於一家望族,如今可算是占了先機,剩下的事情就不用為兄多說了吧?」

  這個時候楊君山基本上已經明白了撼天宗接下來可能的舉措,無非就是將一片可能存在散碎支脈的區域劃分出來,交給夢瑜縣各方勢力自行挑選,那麼這就要看各自的運氣和準備了。

  如今楊君山知曉了這個消息,便能夠提前做好準備,甚至可以聘請尋靈師事先在可能劃分的區域內率先進行勘察,盡可能的找到品相最好,儲量最高的散碎礦脈。

  同時還要打點夢瑜縣上下關係,疏通好管道,一旦瓜分的盛宴開始,西山村即便不能夠拿下最好的支脈,至少也能夠將較好的礦脈收入囊中。

  要知道夢瑜縣可不比晨瑜縣,晨瑜縣礦脈豐富,幾乎每一座村落都是依附在一條礦脈之上,在瑜郡六縣之中,晨瑜縣靈植業雖不發達,可卻是瑜郡最為富庶的地方。

  而夢瑜縣則正相反,這裡地廣人稀,雖然已靈植業為主,可也比不過佳瑜縣瑜郡第一的靈田面積,在六縣之中就算不是墊底,也是倒數第二。

  西山村合併之後,村裡雖然也有著兩條下品另材的礦脈,可這兩條礦脈都是貧礦,品相低產量少,可就算如此,也被整個西山村上下看成了寶貝,而九離所發現的那條中品靈材礦脈,雖說儲量不低,可又不敢正大光明的開採,如今楊田剛也只能暗中派遣楊家的武人境修士暗中挖掘,以武人境修士挖礦,這才整個夢瑜縣恐怕也是獨一份了。

  如今若是能夠在落霞嶺的混合靈礦脈中分一杯羹,西山村必將再次迎來一次飛速的發展,如今楊田剛正在雄心勃勃的再建楊家,要將西山村楊氏提升為夢瑜縣的望族,這樣的機會楊家自然是不能夠錯過的。

  劉志飛將這個天大的人情砸下來,楊君山只得暗暗苦笑,劉志飛算准了他不願放過這個機會,而楊君山一旦答應下來,那麼就表明楊家已經站在了劉志飛這一方,成為了劉志飛競爭撼天宗嫡傳弟子的支持勢力。

  儘管如今整個西山村的勢力整合起來才堪堪相比一家望族,楊家的勢力還遠遠上不得檯面,可楊君山對此卻有著絕對的信心,而劉志飛顯然也看好楊家這個夢瑜縣的新興勢力。

  楊君山歪著腦袋微微想了想,道:「劉師兄是否應該為在下講一講你所面臨的挑戰,以及我楊家該怎樣去支持劉師兄去競爭嫡傳弟子之位?」

  劉志飛笑道:「這是應該的,不過這一次大戰之後,嫡傳弟子之位為兄倒是有了七成把握,這原本就得益於小楊你的陣法,不過這裡終究不是談事的地方,你瞧,已經有我們的人趕來『增援』了,小楊可打算隨我去見一見他們?」

  楊君山看到了劉志飛嘴角露出來的嘲諷笑意,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就看到三道光芒從半空之中飛遁而至,能夠如此以飛遁之術趕來的,自然都是武人境後期的修士。

  楊君山皺了皺眉頭,道:「劉師兄,他們在下還是不見的好,畢竟是你們師兄弟之間的紛爭,在下留在這裡反而不美!」

  劉志飛仿佛曉得楊君山心中的顧慮,笑了笑,道:「也好,不過小楊你現在就要離開嗎?」

  楊君山臉色閃過一道不自然的嫣紅,道:「劉師兄,在下佈置的大陣可是被四五十名武人境修士活活撐爆的,要不是要從劉師兄你口中要一個說法,這樣的反噬你認為在下能夠撐多久?」

  劉志飛神色一怔,神色間浮起一絲歉意,道:「你受傷了,傷勢如何?」

  楊君山歎了口氣,道:「估計要修養兩三個月了!」

  「這麼久?」

  劉志飛眉頭一皺,顯然楊君山重傷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想了想道:「傷勢這麼嚴重,我會去向張越銘師弟那裡求取一顆療傷的靈丹,想來能夠縮短你恢復的時間,不瞞小楊你說,第三小隊還當真離不開你這麼一個陣法師!」

  楊君山無奈道:「劉師兄,並不僅僅是因為傷勢,這一次在下是想要閉關一段時間,將修為好生梳理一遍!」

  劉志飛神色一訝,道:「你修為要突破了?你如今年紀還不到二十歲吧?」

  楊君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這都是運氣使然,在下前一段時間得了一些際遇,這一段時間又在邊境數次經歷生死搏殺,不想著修為進境卻是加快了不少!」

  劉志飛點頭附和道:「生死搏殺的確是能夠最大程度的激發修士的潛力,使得修為進境一日千里,事實上為兄如今的修為也已經到了第四重的瓶頸,之所以一直不曾突破,就是為了等待宗門嫡傳弟子的最後結果罷了!」

  ……

  楊君山離開了落霞隘口,隨同三支小隊中一部分受傷的修士現行撤離,不過臨走的時候,楊君山還是看到了那三位趕來增援的撼天宗內門弟子臉上不太自然的神色和劉志飛等三人得意中帶著嘲諷的表情。

  三縣邊境圍繞著開靈派據點的一戰,再次震動了瑜、瑤、璋三郡修煉界,雖說鬥戰的雙方都局限在了武人境修士之間,可誰都知道,這是玉州約定俗成的規矩,在彼此之間的爭鬥當中,真人境很少有插手的時候,一來真人境修士原本數量稀少,二來一旦真人境修士之間交惡,那往往牽連甚廣,通常就意味著宗門之間要不死不休了。

  不過此次三縣邊境之戰之所以影響這般巨大,不僅僅是因為撼天宗以偷襲的手段拔出了開靈派的據點,更在於在此戰當中,撼天宗以一敵二還獲得了完勝!

  特別是在落霞隘口一戰,撼天宗三支邊防小隊不但擋住了開靈派與天狼門六支小隊的輪番進攻,還令對方損兵折將隕落了一半,連武人境後期修士都折進去了兩個,再加上開靈派在據點全軍覆滅的兩隻小隊,可謂是近十多年來玉州修煉界最為慘重的一次損失了。

  據說此戰之後,夢瑜縣令陳真人大喜過望,越過撼天宗諸多繁瑣的程式,徑直向宗門舉薦率領三支小隊取得落霞隘口大捷的一名撼天宗內門弟子為嫡傳弟子,據說此舉還獲得了宗門內數名真人境修士的認同。

  整個夢瑜縣如今可是極為熱鬧,幾乎所有人都在打探並議論著從邊境傳來的消息,不過所有的這些消息與留言此時都不被楊君山所理會,他以養傷為名再次返回了西山村,離開了三縣邊境,也躲過了因為他的一道陣法,直接導致落霞隘口大捷所帶來的紛擾。

  此時的他在專心的恢復體內的傷勢,也在專心的修煉,更在專心的反思這一段時間自己在邊境的經歷。

  其實如果落霞隘口一戰前,劉志飛等人若是能夠給自己爭取到更長的時間,自己完全可以在元磁靈光大陣之中再鑲嵌一座玉碎陣,儘管這道陣法自己所掌控的僅僅是一座法陣,可在陣法崩潰之時順便引爆,在眾人皆在強弩之末的情況下,定然能夠帶來更大的殺傷,只是那樣一來,恐怕死的就不僅僅是天狼、開靈兩派的修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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撼天崩 第二百六十五章 遁地

  圍繞著開靈派在三縣邊境的據點,六支撼天宗修士小隊圍攻據守的兩支開靈派邊境小隊,最終卻付出了死傷近二十人的代價,與據守據點的開靈派修士幾乎是一比一的死傷,甚至參戰的第十小隊的隊正,撼天宗內門弟子彭元長也在一次衝殺當中,不小心落入了據點守護陣法的陷阱當中,遭開靈派修士圍攻致死。

  雖說最終的目的已經達到,開靈派據點的陷落意味著撼天宗一方已經實際掌控了落霞嶺的大部分地域,可這樣的戰績與落霞嶺隘口阻擊戰相比,自然就顯得相形見拙。

  儘管開靈派據點的守護大陣同樣是靈陣,與元磁靈光大陣同屬一個級別,不過兩者所表現出來的威力顯然並不相同。

  不過這樣的戰果在楊君山這般陣法師的眼中看來卻是再正常不過,楊君山在落霞嶺隘口布下的元磁靈光大陣,儘管期間有劉志飛等人為他爭取時間,可那也只是讓陣法能夠堪堪成型,與完整的靈陣相比著實太過簡陋倉促。

  況且陣法的威力還要取決於佈陣之人的修為,陣法的佈置看似只是一些佈陣器具的擺放和陣法紋路的刻畫,可事實上卻與佈陣之人的修為息息相關,有些關係到陣法威能強弱的關鍵節點,只有修士的修為達到一定程度才能夠處理完善,而以楊君山武人境第二重的修為自然吃虧。

  而第三點就在於主持陣法運轉之人的修為高低了,從這一點上來說,楊君山剛剛布下的元磁靈光大陣除了他之外,其他人根本無法主持運轉;而開靈派據點的陣法則定然留有陣圖,而主持陣法的也定然是武人境後期的修士,自然又不可同日而語了。

  最後一點應當就是各自所使用的陣法種類不同了,開靈派據點的陣法毋庸置疑,定然是類似於不動如山陣那般純防禦的陣法,而楊君山的元磁靈光陣則更偏向於對陷入陣法中修士的絞殺,在遭受強力衝擊之後,崩潰的反而比純防禦的陣法更快。

  西山之後的一處谷地之中,這裡已經被楊田剛改造成了一片專門用於演練神通的場所,經常可以看到村子裡剛剛進階凡人境後期的修士興沖沖的來到這裡練習法術神通。

  虎妞百無聊賴的臥在一片青草叢中,一隻蝴蝶繞著她翩翩起舞,她卻是連一絲玩耍的興致都沒有,只是將目光盯著十餘丈之外正在那裡不斷的演練神通,卻將自己一身上下弄得狼狽不堪的楊君山。

  難怪人家都說遁地靈術在靈階遁術之中排名第二,可要論到修煉的難度,幾乎要排在第一!

  儘管如今楊君山手中的遁地靈術傳承只有前半部,可這並不妨礙楊君山先行按照傳承進行修煉,前一段時間楊君山作為邊防修士一直呆在邊境,平日裡與小隊成員巡防值守,儘管他無時無刻都不敢在修煉上有絲毫懈怠,可遁地靈術畢竟非同小可,這半部傳承在他手中雖然時刻揣摩,可卻一直不曾進行修煉。

  楊君山身上的傷勢其實只用了半個月就好了,之所以向劉志飛請了三個月的假,除了想要盡可能的避開劉志飛與撼天宗其他內門弟子的正面衝突之外,就是想要將這一段時間的修煉好生梳理一遍。

  這半部靈術傳承雖然無法讓他在地底遁走,但出入地面按理說應當能夠做到,奈何近一個月以來,楊君山每日下午在山谷當中修煉,可進展卻是極為緩慢,而且在修煉過程當中卻是吃足了苦頭,每日裡都是灰頭土臉好不狼狽。

  索性扔開頭腦當中關於這道靈術傳承的所有揣摩與推演,楊君山盤坐在地面上什麼也不想,整個人遁入空明之中,就這般整個下午的時光便再次匆匆流逝。

  虎妞見狀更覺無聊,張開口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站起身來晃晃悠悠的向著西山之上走去,這個時段包魚兒應該已經帶回來了邊境最新的消息,她要先將包魚兒攔下來再說,否則包魚兒直接找到這裡沒准會打擾了楊君山的修煉。

  那只蝴蝶被虎口中噴出的氣流捲動,急急慌慌扇動著翅膀落在一片毛茸茸的所在,卻是再也飛不動了,只得停在虎妞的頭頂,兩隻碩大的蝶翅不時的開合,就像帶了一隻栩栩如生的蝴蝶髮卡。

  冥冥之中,仿佛這大地變成了孕育一切生命的胎盤,楊君山仿佛回歸到了生命的初始,在一片混沌之中徜徉,他仿佛一下子捕捉到了什麼,可隱約間似乎又什麼都沒有抓到,他拼命的想要上前抓住,可一再努力卻總是差了那麼一點點。

  此時在山谷楊君山所在之地的十丈方圓之內,地面的土壤一層層被抽掉,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向著楊君山所在的方位彙聚而去,然而從他與地面接觸的身軀開始向上延伸,漸漸沒過了他的雙腿、丹田、胸膛,直到整個人都被泥土所覆蓋,形成了一個矮小的土丘。

  可這還不算完,就在楊君山整個人被土層包裹成了一個小土丘之後,這個小土丘便開始緩慢的下降,而且土丘與四周地面的坡度也變得越發的和緩,甚至此時土丘的高度已經遠遠低於先前楊君山盤坐在地的高度,然而楊君山卻始終不曾露出身體,仿佛已經在土丘之中消失了一般。

  土丘繼續下降,直到整個土丘消失,與四周的地面一般無二,可楊君山卻不見了蹤跡,夜色已經緩緩降臨,晚風吹拂著山谷中的草木發出「唰唰」的聲音,給這座山谷平添了一絲詭異!

  楊君山此時依舊在全神貫注的仿佛要抓住了什麼東西,漸漸的他感覺自己之所以抓不住那東西,是因為自己被束縛住了,於是便想著要掙脫開來,就像想著要從一片混沌的胎盤之中掙脫出來,才能夠真正的明白自己想要抓住的究竟是什麼東西。

  一次、兩次、許多次,楊君山整個人猛然一怔,仿佛終究抓住了自己冥冥之中一直想要抓住的東西,整個人頓時清明過來,前前後後的一切頓時融會貫通,靈識霎時間向外擴張,可先前能夠覆蓋七十丈方圓的靈識,此時僅僅撐開了七尺便再無寸進。

  而在這七尺的範圍內,給予他的感覺卻是厚重、窒息以及,安全……

  楊君山瞬間明白過來,此時自己身在地下,是被泥土裹挾著遁入了地下!

  遁地靈術,至少在遁入地下這一點上似乎自己在無意當中修煉成功了!

  只是接下來自己應該怎麼做,總不能就呆在地底無法出去吧,那樣自己豈不是就要被憋死?

  楊君山瞬間頭腦之中念頭電轉,之前修習半部遁地靈術的內容在腦海之中閃爍,原本先前晦澀的部分此時已經全然融會貫通,這半部靈術傳承此時盡然已經盡數為他所掌控。

  體內靈力勃發,遁地靈術施展,身周的泥土瞬間為楊君山所掌控,心念微動之間,身周的泥土便開始自行蠕動,將楊君山整個人向上退去,中間感受不到絲毫的阻礙,而先前那種窒息的感覺也瞬間消散一空。

  地面之上,楊君山的腦袋率先鑽了出來,可在他感覺,卻仿佛是四周的泥土自行蠕動,給他讓出了一個嚴絲合縫堪堪夠他的腦袋鑽出來空間,然而隨著他身體的上升,地面的泥土也在不斷的伸縮變換,看上去他整個人就仿佛從地底長出來一般。

  待得楊君山整個人從地底出來,地面也隨之重新恢復了原狀,他整個人上下卻是乾乾淨淨,再沒有先前演練神通之時,將自己弄得一身泥土的狼狽模樣。

  這就算是修煉成功了,儘管只是半部靈術傳承,只能夠自行出入地面,卻無法從地底遁走,而且以楊君山如今的修為實力,也只能勉強支撐她遁入地底兩丈的深度。

  不過楊君山卻是略有所思,看樣子這遁地靈術的確是與先前陳紀真人提點的那般,與納土術這道法術神通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特別是在入地這一環節之上,與納土術頗有異曲同工之妙。

  不管怎麼說,練成了半部靈術神通總歸是一件高興的事情,然而楊君山高興的心情並未持續多久,便在返回村莊之後被包魚兒帶回來的一個消息破壞掉了。

  「什麼,九離受傷了,傷勢如何,她是怎麼受傷的?」

  其實九離受傷楊君山本該早有這個準備,西山村加入邊防修士的三位武人境修士當中,就屬九離實力最差,不過九離畢竟屬於巫族之人,多有一些奇詭的神通秘術,而且這大半年以來,無論是九離還是巫碩,也都曾數次參與邊境衝突,兩人不但沒有受傷,而且都在鬥法過程當中表現出了遠超同階修士的實力,人頭戰功都各自撈了幾個,這讓楊君山更加確信九離所言的巫族之人最善好勇鬥狠的說法。

  「傷勢倒是不重,聽說是在追擊一夥兒在邊境出現的神秘修士的時候被打傷的,而且九離姐姐說打傷她的那個人你也認識!」

  這一段時間,楊君山雖然在西山村閉關療傷、修煉,可邊境的消息卻一直不曾斷了,包魚兒沒過兩三日便會將邊境發生的事情向楊君山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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撼天崩 第二百六十六章 蹊蹺

  「我認識,是誰?」

  楊君山微微一愣,張口問道。

  包魚兒抿著嘴一笑,道:「九離姐姐讓我告訴你,打傷她的那個人就是在榷場中買了你的陣棋的潭璽派大眼睛女修!」

  顏沁曦,怎麼會是她?

  楊君山微微愣神之際,卻聽包魚兒接著說道:「當時九離姐姐所在的第十三小隊正在落霞嶺巡視,卻是被隊正林月華發現了一夥神秘修士的蹤跡,雙方經過一番交手,那一夥修士最終逃走,九離姐姐就是那個時候被那人打傷的,那一夥人雖然遮掩了面目,可是九離姐姐卻有巫族秘術通過人的氣息判斷她的身份,九離姐姐說和她交手的那個人就是那個潭璽派的漂亮女修。」

  九離的實力楊君山是知道的,儘管只是力巫境第一重的修為,可真實實力足可以比肩普通的武人境第二重的修士,而上一次見到顏沁曦的時候,她的修為同樣是第二重,由此可見,這顏沁曦的實力在同階修士當中著實不弱,不愧為是未來潭璽派的後起之秀。

  楊君山想了想,道:「九離還有什麼話要你帶回來的,一併說出來!」

  包魚兒「嘻嘻」一笑,道:「九離姐姐還說,她的傷勢並不重,叫你不要擔心,似乎當時交手的時候,那個潭璽派的大眼睛女修也手下留情了呢!」

  「她還說,她的本命武器就快要練成了,到時候要是再遇上那個人,至少也能與她不相上下,而且九離姐姐的修為就快要突破了,一旦進階力巫境第二重,那她有把握擊敗那個女修了。」

  楊君山翻了一個白眼,道:「撿重要的說!」

  「噢,」包魚兒很是不高興的說道:「九離姐姐還說了,她和巫碩叔叔手裡的人頭戰功加起來有五個了,她說你要是用得著的話就拿去用。」

  楊君山點了點頭,問道:「九離沒有說這一夥潭璽派的人道落霞嶺可能是做什麼的嗎?」

  「九離姐姐說,他們看樣子好像在找什麼東西,她也不曉得那些人的目的,不過她們的隊正撼天宗的內門弟子林月華似乎知道,在那些人逃掉之後,林月華便急忙帶著眾人返回了據點,連未完成的邊境巡視也顧不得了!」

  楊君山若有所思,想及先前劉志飛暗中告知他的有關落霞嶺與曲武山下可能隱藏有混合靈材礦脈的消息,莫不是潭璽派也不知道從哪裡得到了線索,也想要上來分一杯羹不成?

  「還有呢?」

  「還有就是最近在邊防修士當中有一條流言,說的是最近一段時間的衝突,包括之前的落霞嶺隘口大戰在內,邊防二十支小隊先後隕落的修士多達四五十人,這其中隕落武人境第三重的修士數量達到了十三個。」

  楊君山怔了怔,道:「這有什麼不妥嗎?」

  「那傳言說,尋常修士修為越高實力便越強,那麼隕落的可能便低,可最近一個多月的邊境衝突當中,按理說隕落的絕大多數修士應當是武人境初階修士才對,可事實上武人境第三重的煞氣修士隕落的數量幾乎達到了所有隕落修士的近三分之一,這絕對不是正常的。」

  楊君山似乎猜到了什麼,不過他沒有打斷包魚兒的陳述:「流言說,邊境小隊的武人境中期修士多是由夢瑜縣三大豪強家族的子弟充斥,一個月的時間十三名三大豪強的煞氣修士隕落,這絕對是有人故意為之!」

  「這不明顯就是在說撼天宗是幕後黑手嘛!不過死的這麼多倒也真是蹊蹺,難不成這當中當真有撼天宗的首尾?」

  楊君山咕嘟了一聲,臉上也露出了驚訝之色,問道:「三大豪強具體都是哪一家死了多少個,流言中是否有提及?」

  包魚兒想了想,道:「好像是熊家的人死的最多,前後死了六個,再加上失蹤的熊希怡總共七個;余家死了四個,寧家也有兩個家族修士隕落!」

  「別的呢?」

  「別的?還有就是有傳言說,夢瑜縣的三大豪強暗中與天狼門和開靈派有勾結,否則的當初第三小隊被伏擊的時候,為何三大豪強中的寧家子弟恰巧養傷,為何那熊家的女修只是被擄走,而其他人卻是盡數被殺!」

  包魚兒說道這裡,自然就先「嘻嘻」的輕笑起來。

  楊君山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笑道:「這還真是巧了,果然有了這種傳言,那麼什麼事情都能夠牽強附會了!」

  楊君山自然曉得第三小隊先前被伏擊一事乃是突發事件,不過天狼門修士到真是沒有要熊希怡命的打算,可真要像傳言那般說的話,豈不是說同樣力戰得脫的劉志飛與羅秉坤二人也有了通敵的嫌疑?

  將這些從邊境傳來的消息在腦子當中過了一遍,楊君山又向包魚兒問道:「林前輩最近一切可還順當,可有什麼消息傳回來嗎?」

  包魚兒搖搖頭道:「林老頭一直在落霞嶺轉悠,整日裡看上去神神叨叨的,嘴裡念念有詞,整個人看上去就好像魔怔了一般,可問他卻總是搖頭,說沒有找到。」

  楊君山笑了笑,道:「尋靈師自有傳承手段,需要經過大量的推演計算,這就必須要集中全部的精力,林前輩如今只能算是初入的三等尋靈師,道行還是太低,那落霞嶺下可能存在的靈礦脈這麼長時間都不曾被人發現,可見礦脈隱藏的也是極深的,想要找到自然不容易!」

  頓了一頓,楊君山突然想起了什麼,道:「對了,小妹也跟在林前輩身邊學習尋靈術,那裡如今雖然已經納入了夢瑜縣的邊境,可也不是沒有危險,林前輩本身實力又低,你這一次回去就呆在林前輩身邊吧,順便可以保護他們兩個。」

  包魚兒笑道:「有家主大人跟著,根本不用擔心會有危險的。」

  楊君山訝然道:「我爹沒在村裡,去邊境了?」

  包魚兒道:「看來家主大人對於落霞嶺劃分靈礦支脈的事情極為擔心呢!」

  楊君山卻在想著自己是不是去一趟縣城,求見一下陳紀真人或者宋威,靈礦脈之事這兩人定然是知情者,甚至還有可能是經手之人,自己雖然已經得了劉志飛的提點和幫助,但他的能量總歸是不能夠與這師徒二人相比的。

  打發走了包魚兒,楊君山從西山上下來返回自家屋舍,遠遠的正看到安俠正等在門外,見得楊君山返回,當即興衝衝的迎著他走來,神色間似乎還略帶著一絲不好意思。

  楊君山只是微微一愕,便想起了安俠在這裡等他的緣故,不由的啞然失笑,道:「七姑父,你這也太心急了吧,吩咐一聲侄兒直接給您送過去就是,何至於還要您在這裡等著!」

  安俠笑眯眯的說道:「你姑父我的修為卡在第二重時日也不短了,眼看這修為都要被你小子給超過了,卻原來是因為你小子手裡面有煞漿這等寶貝的緣故,自然是心急如焚,一定要在這裡等著了!」

  楊君山「呵呵」一笑,道:「姑父積累渾厚,得煞漿之助,此番凝聚煞氣進階第三重定然是水到渠成了,只是這煞漿之前已經被侄兒用過了不小,能給姑父的就不多了!」

  安俠也不以為意,道:「姑父只是用煞漿做一個引子,能夠鬆開第三重的瓶頸的就好,剩下的無非就是水磨工夫,又不是和你小子一樣直接用這寶貝來提升修為,說起來你小子也夠敗家的,半罐子煞漿夠多少第二重的修士來鬆動進階的瓶頸,偏生你小子居然將大半用來提升自己的修為。」

  楊君山「嘿嘿」傻笑,將安俠迎進自家屋舍,然後又去了內室,出來的時候手中多了一支小巧的玉瓶,裡面裝著的就是一小瓶煞漿。

  見得安俠喜不自禁的把玩著手中的煞漿,楊君山輕聲問道:「姑父,等你修為進階後,是不是就要帶著小昊離開西山村了?」

  安俠聞言神色一僵,慢慢的將玉瓶放在桌上,點了點頭,道:「的確是打算出一趟遠門,不過我是不會離開西山村的。」

  楊君山臉上閃過一道欣慰之色,歎道:「小昊的修煉天賦萬中無一,就算是與當初那荒原鎮的張玥銘相比也毫不遜色,要是同咱們一般窩在這小山村自行修煉,的確是屈才了。」

  說到自家兒子,安俠的臉上頓時泛起了神采,笑道:「他的天賦雖然不錯,可平日裡也莫要誇讚他,免得生了驕縱之心,這一次姑父修為進階之後,便是打算將他送到一家大宗門裡面去修煉,這家宗門甚至比撼天宗都要強盛幾分,那裡天才雲集,他那點天賦到了那裡也算不得什麼,但願他日後能夠有所成就。」

  安俠頓了頓,接著道:「姑父曉得如今西山村的發展已經到了一個緊要關頭,不過等姑父將小昊送到那家宗門之後,馬上就回來助你們父子一臂之力,姑父當初既然選擇跟著你父親來到這裡,自然不會撒手不管的。」

  楊君山點頭笑道:「說實話,如今西山村還當真離不開姑父,不過到底是小昊自己的修煉更重要,誰能想到這才不到一年的時間,小昊的修為就已經到了這個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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撼天崩 第二百六十七章 謎團

  楊君昊是去年春天在楊田剛的主持下測試了資質,自從楊田剛打算在西山村自立楊家一脈,便著手在各個方面撇清與晨瑜縣青石鎮楊家的關係,這用來測試孩童是否有修煉資質的符陣自然也要自備,於是便花費了不菲的代價,從撼天宗在夢瑜縣城的鋪面當中買來了一套。

  而楊君昊便是用這套符陣來測試自身資質的第一個適齡孩童,豈料測試的結果卻是令主持儀式的楊家一眾武人境修士目瞪口呆,安俠甚至懷疑這符陣本身出了問題,嚷嚷著要去縣城退貨。

  然而待得眾人冷靜下來之後,連忙又拉開了兩三個楊家的適齡孩童測試,隨著結果一個個出現,幾名楊家的武人境修士臉上的表情便越發的凝重,甚至有人滿臉的欣喜之色當中,卻又不時的閃爍的幾分擔憂。

  一等的資質,全身上下總共五枚仙靈竅,楊君昊在修煉的開端便站在了最高的起點之上!

  雖然所有人都說修煉之途長遠,能夠走得遠的人不可能單憑一個起步的資質,可所有人都無法否認,越高的資質至少使得修士在凡人境的時候保持較高的修煉速度,一步快往往就是步步領先。

  誰不希望自己踏入修煉之途的一開始便有著絕頂的天賦?

  就連楊君山自己儘管自忖準備的齊全,奠定的仙根不弱於那些個絕頂天賦之人,之後又有《六腑錦》、《山君圖》這類打熬肉身內外的頂級鍛體術保駕護航,可也會時常自艾,若是自己也是一等的資質,再用諸如仙靈髓、踏地熊膽、坐山虎骨之類的上品、極品仙靈奠定仙根的話,那又會是怎樣一副景象……

  儘管符陣啟動不易,每一次都要耗費大量的修煉物資,可因為發生在楊君昊身上的事情實在太過震驚,楊田剛不惜連續三次為他一個人啟動符陣測試,再三確認之後,楊田剛當場下了封口令,嚴令楊家幾位武人境修士誰也不可洩露此事,違令者逐出楊家!

  隨後楊田剛便詢問安俠有什麼打算,若是現在就上報撼天宗的話,楊田剛可以肯定,至少夢瑜縣的縣令陳真人馬上就會尋上門來將孩子帶走,日後拜入撼天宗那也至少是一位真人境修士的內門弟子,日後就算成為嫡傳弟子也不算稀奇。

  豈料沉浸在難以置信的驚喜當中的安俠,在聽到楊田剛的詢問之後,卻是莫名其妙的安靜了下來。

  此時發生的一切都已經在楊君山的意料之中,他甚至知道安俠接下來定然會拒絕將楊君昊送入撼天宗之內。

  果然,這個時候楊田剛也看出安俠神色有異,正要詢問的時候,卻是安俠先開了口,他不願意讓楊君昊拜入撼天宗門下。

  事實上,若非楊君山知曉前世安俠原本就不同意讓楊君昊拜入撼天宗,他也會儘量的阻止的,因為楊君山知曉撼天宗未來覆滅的命運,自然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表弟上了撼天宗的破船。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楊君山也想要知道安俠為何會不同意,要知道以楊君昊的資質,雖說但凡有宗門勢力知曉,定然會搶上門來收為弟子,可真正能夠教導這等天才的,整個玉州修煉界似乎也只有撼天宗一家能夠入眼。

  前世的時候,安俠一家仍舊在青石鎮,當時楊君昊測試的結果同樣驚動了整個楊家上下,當時楊君山的幾位叔伯自然是要將楊君昊送入撼天宗的,儘管安俠一再反對,可當時的情景似乎已經由不得安俠做主了。

  豈料就在第二日,七姑一家便在青石鎮不見了蹤跡,任憑楊家人四處尋找卻絲毫沒有音訊,此時甚至還驚動了當時的晨瑜縣令王真人,在晨瑜縣鬧出了好的的風波。

  因為楊田剛與安俠想來交好的緣故,楊家老宅還曾派人到當時的土丘村向楊田剛詢問安俠一家行蹤來著,也就在那個時候,楊君山才從楊田剛那裡曉得了這件事。

  當時楊家已經式微,楊家上下都已經看出了家族的沒落,原本還以為出了一個天才,被撼天宗看重之後,家族日後定然能夠中興,哪裡料到安俠居然會帶著一家子逃走,連楊田芳都自願隨他一同離開。

  此時大約過了半年多之後,有一日楊田剛接到了安俠的一封信,從信上得知,安俠一家平安無事,楊君昊也拜入了一家不弱於撼天宗的宗門,而且還在信中向楊田剛抱怨楊家族規不近人情,楊家女子只能招贅,生下的孩子也只能姓楊云云,而且還說楊君昊在拜入那家大宗門的時候,他已經令兒子改回了安姓,這件事七姑楊田芳也是同意,等等。

  當時楊田剛看了信也只是歎氣,楊君山還曾經好奇詢問,楊田剛當時只是說安俠向來高傲,當時與七姑楊田芳情投意合,楊家又對他有救命之恩,這才迫不得已同意了招贅,如今連自家孩兒也要姓楊,安俠其實早有不滿,如今脫離了楊家,自然要改回本姓。

  楊君山還羨慕的詢問表弟拜入了哪家宗門,楊田剛只是搖頭,能夠與撼天宗不相上下的宗門,玉州自然是沒有的,那只能是玉州修煉界之外的大宗門了,玉州之外的事情,楊田剛自己也是懵懂的。

  後來撼天宗崩滅,整個玉州修煉界都陷入了動亂,土丘村在各方勢力的爭奪當中被波及,整個村落就活下來了寥寥數人,青石鎮楊家更是不復存在,安俠一家反倒是避過了禍亂。

  之後楊君山孑然一身,為了生存和修煉而四處奔走,便再沒有了七姑一家的音訊,直到他重回現世之前,七姑一家的去向一直都是他心中的一個謎團。

  如今,楊君山便想著將這個心中的謎團解開,見得安俠似乎也並不想著隱瞞,於是便道:「其實小侄一直都很好奇,當初姑父到底是怎麼說服我爹的,要知道,以小昊的資質,要是當真上報撼天宗,整個楊家跟著沾光的事就不說了,七姑父您一家會得到天大的好處那是一定的,為何您會拒絕呢?而且您還說小昊能夠拜入一家與撼天宗不相上下,甚至比撼天宗還要好的宗門,難道還有比撼天宗更強的門派嗎?」

  安俠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之色,他執意要兒子不拜入撼天宗,除了他本身有著比撼天宗不相上下的出路之外,其實內心當中也未必沒有其他的私心,笑了笑道:「小山你修為雖然提升的快,可這眼光見識還是太窄,撼天宗雖然是大宗門,可修煉界卻不僅僅只有一個玉州,在玉州之外還有廣闊的天地,那裡的門派勢力如撼天宗這般的當然不在少數,甚至比撼天宗更加強盛的也不是沒有。」

  安俠頓了頓,接著說道:「小山你將來肯定是有出息的,到時候千萬不能拘泥在小小的夢瑜縣,便是這瑜郡、玉州也太小了,有機會你一定要走出玉州看一看,外面的世界更加的廣闊精彩,遠非是玉州這一隅之地能夠相比的。」

  楊君山點了點頭,曉得安俠這些話說的倒是不錯,即便是楊君山前世百餘年,也不曾出了玉州修煉界遊歷天下,對於玉州之外的見識恐怕還比不上眼前的安俠。

  不過楊君山此時心中卻是越發的好奇了,徑直問道:「我卻是曉得七姑父向來喜歡四處遊歷,見聞是最為廣博的,就連我爹也是自歎不如,可難道七姑父您還去過玉州之外嗎,小昊要拜入的又是什麼樣的宗門,甚至能夠與撼天宗相比?」

  安俠沉吟了一下,笑了笑道:「其實也沒什麼,我已經同你爹說過了,姑父年輕的時候四處闖蕩,倒是曾經去過玉州之外的桑州,在一次探險當中救了一名瀕死的同伴,不料此人卻是桑州一家大宗門靈溢宗大長老的血裔子弟,那人後來給我留下了一枚信物,言道日後若是有難,可憑藉此物去那靈溢宗尋他求助。」

  「我自然曉得這件信物的分量,你姑父我這輩子就是這樣了,自然不捨得用掉這件信物,原本也是想著留給小昊的,不料小昊自己居然有這般造化,如此天資若是憑著這件信物進入靈溢宗,有著宗門大長老的照拂,可不比拜入撼天宗要強?」

  安俠的解釋倒是揭開了楊君山心中的一道謎團,他不由的點了點頭,承認安俠說的不錯,如果那靈溢宗當真與撼天宗不相上下,甚至比撼天宗還要略強的話,能夠被稱之為大長老的,那至少也是修為達到真人境後期第四、五重的修士,那樣的人物,楊君山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都是無緣得見的大神通者。

  有這樣的人照拂和教導,楊君山也不由的感歎七姑父際遇的同時,也有些羨慕楊君昊的好運氣!

  不過想一想楊君昊這一年來修煉的成果,楊君山也不得不承認,這小子的天資的確驚人,這樣的好運氣自己是盼不來的,可楊君山自己也不會自怨自艾,他也有自己的骨氣和對未來的規劃,自信將來未必就會比那些個驚采絕豔的人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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撼天崩 第二百六十八章 地動

  送走了安俠,楊君山似乎為自己的修煉找到了更加充足甚至急迫的動力,一連數日都在西山上的密室當中修煉度過,便是在後山演練法術神通的時候都少了,直到這一日西山整個山腹的靈氣動盪將沉浸在修煉當中的楊君山驚醒了過來。

  這麼快就突破了?

  楊君山嘴裡嘀咕著,但人還是快步從密室當中走了出來,而後沿著山腹中開闢的密道一路前行,既是趕去查看情景,同時也是為了給突破之人護法。

  不料待得他走到山腹一條岔口的時候,迎面卻是碰上了同樣急匆匆趕來的安俠,兩人相互一望同時一愣,幾乎同時到:「怎的不是你?」

  卻是兩人都曉得各自到了突破第三重的最後時刻,楊君山被靈氣動盪驚動之後,以為是安俠修為突破,安俠同樣認為是楊君山成功突破,因此,兩人都急著趕來為對方護法,哪裡料到碰面之後卻發現這靈氣動盪卻是另有其人!

  不過隨即兩人臉上便都帶了一絲喜意,兩人不約而同的轉向另外一條岔道,在這條岔道上同樣開闢有兩間用來閉關的密室。

  這個時候,因為接近閉關之所的緣故,陣法的影響減弱,兩人已經能夠通過感受靈力動盪來感受突破之人的修為深淺,同時也確定了的確是剛剛突破武人境的動靜。

  不過兩人向前走了兩步,轉過彎兒來,正巧看到一間石室打開,楊君平帶著滿臉的豔羨之色走了出來,楊君山與安俠看到,臉上都微微閃過了一絲失望之色。

  楊君山笑道:「看來是寶章兄,說起來西山村幾位有希望突破武人境的修士當中,也就屬寶章兄積累的最為渾厚,進階的可能最大,如今可算是得償所願了。」

  安俠也同樣笑了笑,道:「這小子倒是好運道,要不是你們父子兩個提攜幫助,這小子想要進階武人境,嘿,十年以後都算是幸運了!」

  「不管怎麼說,寶章兄今年的年紀不過二十一二,在夢瑜縣那也是正宗的少年英傑了,日後大有可為,從長遠來講,西山村卻是平添了一大助力!」

  「少年英傑?」安俠低聲嘟囔:「和你比他算什麼?」

  楊君山就當沒有聽到他的言語,轉而看向了楊君平,道:「二弟,最近閉關可有收穫?」

  楊君平聞言大為氣餒道:「大哥,我這修為一路走來可算得上是勢如破竹,可修為到了第五重後,武人境的瓶頸卻是生生擋了一年多,叫人好不氣惱!」

  楊君山其實已經在楊君平從石室當中出來的時候便已經察覺到了他自身的修煉進度,周身上下湧動的靈氣已經到了快要收納不住的極限,明顯已經將體內的仙靈根盡數轉化為了靈力,就差最後一步開闢丹田裡,可以說修為到了這個地步,隨時都有可能打破最後瓶頸進階武人境。

  楊君山指著他笑駡道:「你這小子,你才多大,今年不過十六,整個夢瑜縣才有幾個能在十六歲就突破武人境的?那些人哪個不是鼎鼎有名的天才,怕是在撼天宗都能掛上號的,你小子在第五重才憋了多長時間?你寶章哥在第五重生生積累了三年,這才有了今日的突破!」

  楊君平不服氣道:「十六歲怎麼了,大哥你不到十六歲的時候就進階武人境了!你只拿我和寶章哥比,怎得不和你比?」

  楊君山一滯,旁邊的安俠卻已經笑出聲來,一邊笑還一邊搖頭,神色間頗為感慨,道:「還真是不能和你們這些晚輩比,哎,想想我們當年,哪一個沒有在武人境的門檻上打熬個五年七年,就是十年八年的也算是幸運的了!」

  三人說話之間已經走到了最後的一間石室之外,這個時候從石室當中傳出來的靈氣動盪雖然仍舊強烈,可卻已經趨於穩定,不再像先前那般起伏不定,這使得楊君山與安俠兩人都松了一口氣。

  「看樣子這小子進階武人境應當不會出太大問題了,修為很快就能夠穩定下來。」安俠說道。

  楊君山點了點頭,朝著楊君平道:「從你們兩個的積累上講,你還不如寶章兄,他進階武人境算得上是厚積薄發,修為最好還是腳踏實地,夯實了基礎一步步來,這樣才能走的更遠,有的時候修為提升的快並不意味就一定能夠走到最後!」

  楊君平顯然沒有將楊君山的良言聽到心裡,徑直道:「那麼哥你當初在進階武人境之前積累的多久?」

  楊君山苦笑,一旁的安俠道:「小平你莫要事事都和你哥比,這世上總有一些出人意料之人,可絕大多數走的路子還是按部就班,這也是被人證明過的最穩妥的路子,別人的際遇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三人又在蘇寶章閉關的石室外等了大約大半日的功夫,石室當中的靈氣動盪越發的弱小,顯然最危險的時候已經過去,蘇寶章丹田已經成功進階武人境,剩下的就是穩固修為,溫養剛剛開闢成功的丹田了。

  楊君平顯然情緒不高,見得已經不用再護法守護,便轉身一頭紮進了自己的石室當中繼續閉關修煉去了。

  楊君山與安俠兩人開始向外走去,楊君山笑道:「寶章兄進階武人境,西山村的實力又增強了一分,楊家的實力也增強了一分!」

  安俠笑了笑,道:「小山你的修為也快要突破了吧?也不知道你爹什麼時候回來,他不回來,這村子就得我照應著,哪裡有時間修煉,恐怕修為進階要落在你的後面了……」

  三縣邊境的落霞嶺,在一片丘陵地當中,楊田剛看著林承嗣指揮著幾個西山村的少年修士來回奔走,將一根根刻滿了符紋的柱子按照他圈定的範圍打入地下,同時還不時指點著身邊的小女孩。

  如今的楊君馨十三四歲的年紀,已經開始漸漸的出落成了一個姑娘的模樣,這幾年她在林承嗣的言傳身教之下,對於尋靈術的掌握學習的很快,在勘測地脈的過程當中,已經漸漸的能夠為林承嗣查漏補缺,並承擔一些並不要緊的推演過程。

  在楊君山帶回來了落霞嶺下可能藏有靈礦脈,而且這一次參與邊境大戰的夢瑜縣村落都有可能參與開採靈礦脈的散碎支脈的消息之後,楊田剛馬上便帶著林承嗣來到了落霞嶺開始了先期勘測。

  楊田剛自然曉得能夠被撼天宗都看在眼裡,並不惜與其他兩派大動干戈的靈礦脈,即便是那些個散碎支脈也比村裡的那些個貧瘠礦脈要強得多,能夠先期進行勘測準備,到時候再通過縣衙走通門路,以西山村如今堪比望族的實力,定然能夠占到一條不錯的支脈。

  日頭已經漸漸西落,一天的時光就要再次耗去,楊田剛有些不耐煩的喊道:「我說老林你到底行不行,這幾日來你折騰的可是不輕,一根根尋靈柱打到地底,卻是一條像樣的支脈都找不到,那些個尋靈柱可都是錢吶,換成玉幣這都搭進去數百近千玉幣了吧?」

  林承嗣抹了一把額頭的汗珠子,同樣沒好氣的大聲回道:「你問我我還要問你呢,你確定你家小子傳回來的消息不假,這地下面果真有一條值得撼天宗大動干戈的靈礦脈?」

  「那還能有假?」

  楊田剛有些遲疑不定的說道:「我說老林,你不會是實力不濟找不到吧?畢竟你這三等尋靈師……」

  「放屁!」

  林承嗣頓時如同踩了尾巴的貓一般炸了,高聲道:「我會找不著?真要有那麼大的靈礦脈,就算埋得再深又哪裡會找不到,除非你家小子被人騙了,這地底下根本就沒有靈礦脈!」

  「得了得了,跟你開玩笑呢,你這老小子還當真了!」

  楊田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道:「你趕緊的吧,太陽快落山了,山頭好大一片晚霞,這他娘的明天不會下雨吧!」

  林承嗣抬頭望了一眼太陽落山的方向,卻被依著山頭的陽光晃得眼暈,可也看到了好大一片火燒雲,不由的暗罵一聲,朝著旁邊的楊君馨吩咐道:「閨女,去告訴他們幾個,將尋靈柱安置妥當之後,除了你之外就都退開去,為師馬上就要再次啟動尋靈術了,一旦開啟,這方圓百餘丈的地下是否有靈礦脈就能夠判斷個八九不離十!」

  林承嗣抬起頭來又看了一眼落日,暗道明天下雨也好,正好可以歇上一天,見得眾人都退開了去,楊君馨也站在他身邊一動不動的準備看著他施法,林承嗣雙手掐訣,引動腳下的符文盤,頓時劇烈的震動起來,一道道流光四下裡游走竄連,將一根根打入地下的尋靈柱彼此相連,而後這些尋靈柱便劇烈的顫動起來。

  可就在這個時候,猛然間從地底傳來一聲沉悶的巨響,楊田剛頓時變了臉色,林承嗣的尋靈術也頓時被打算,那一根根釘入地底的尋靈柱被震得從地下飛出,整個地面都搖晃了起來。

  楊田剛這個時候已經搶入陣中,一把將女兒抱住,然後一把拉住了驚呆的林承嗣將他拽了出來。

  「這是怎麼回事,你搞出來的動靜?」

  林承嗣茫然道:「不是我,這是怎麼回事,哪裡來得地動,這也太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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撼天崩 第二百六十九章 搶奪

  地面傳來的那一瞬間的劇烈震動轉瞬即逝,即便是真有地動發生也絕不可能只有這短暫的瞬間。

  林承嗣可以確定絕對不是自己的尋靈術所引發,楊田剛正在狐疑之時,南方數裡之外突然傳來劇烈的靈氣動盪,這種靈氣動盪不是那種鬥法引起的動盪,而是一股極為濃郁的靈氣突然噴發所引發的衝擊,儘管此時楊田剛距離事發之地尚有不斷的距離,可依舊能夠感受到身周的靈氣濃度正在顯著的上升。

  而後從靈氣勃發的處所還有奇異的吵雜之聲傳來,楊田剛神色變幻不定,頭也不回道:「老林,帶著孩子們離開,我去看看!」

  說罷,也不理會身後的林承嗣的應答,腳下清氣凝聚,人已經騰空而起,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飛遁而去。

  楊田剛不知道的是,就在他離開之時,站在他身後的林承嗣正目瞪口呆的看著什麼,楊田剛飛遁離開,他才突然反應過來,但卻並不是馬上帶著眾人離開,而是快步向著之前釘入地下的尋靈柱的地方走去,一邊走一邊喃喃自語道:「怎得突然就不見了,剛剛明明發現了呀!」

  落霞嶺在靠近夢瑜縣的這一側有一片低矮起伏的丘陵,在這裡每當夕陽西下的時候,經常能夠看到落日的餘暉所蕩漾起的瑰麗霞光,因此又被人稱之為落霞坡。

  而就在此時,這片原本風景優美的低矮緩坡卻被破壞的一片狼藉,幾名武人境修士此時正狼狽不堪的從緩坡的四周聚集過來,顯然是因為剛剛此地發生了一些意料之外的危險,使得這幾個人四散奔逃。

  「長孫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想要把撼天宗的人都引到這裡來嗎?」一名十八九歲的少女修士瞪著一雙大眼氣勢洶洶的向著從另外一個方向快步而來的青年修士質問。

  那青年修士正是錦瑜縣長孫家倖存的修士長孫星,聞言臉色一紅,大聲辯解道:「顏師妹,此事實在出乎在下的預料之外,按照我祖父的估算,落霞真人洞府的守護大陣此事已經因為靈力耗盡而停滯了才對,而事實上在下先前的一系列試圖也成功了,至少現如今可以確定,這裡十有八九應當是落霞真人的洞府所在之地了。」

  顏沁曦沒好氣的說道:「確定有什麼用,這麼大的動靜,方圓幾里都能夠感受到了,一旦有修士察覺,定然會趕來查看動靜,到時候這裡的一切哪裡還有隱秘可言,這裡是瑜郡的夢瑜縣,不是璽郡的潭璽縣!」

  「好了,小曦,不要吵了,長孫公子也不願弄成這樣的!」

  長孫星感激的向著說話之人望去,卻見那名五旬左右的修士壓根兒就沒有理會他的意思,只是繼續說道:「那落霞真人畢竟是真人境修士,又是大師級的陣法師,她布下的守護陣法難保會有什麼意料之外的舉措,如今想要獨吞整個落霞洞府的寶物恐怕是不可能了,現在關鍵是怎樣趕在其他人察覺之前對這裡進行進一步的探查,盡可能多的將好處掌握在自己手中。」

  長孫星連忙附和道:「對,忠前輩說得對,落霞嶺前番一場大戰,撼天宗將展現向南推進了十多里,這裡未必有人會注意到,如今既然已經能夠確定落霞洞府就在此地,那麼咱們當抓緊時間發掘才是!」

  顏沁曦白了他一眼,轉而對那老者說道:「忠叔,會不會驚動真人境修士,這裡畢竟是一位真人境前輩的洞府!」

  顏忠笑了笑道:「真人境的洞府自然會招來真人境的修士,可如今又有誰知曉這是一位真人境修士的坐化洞府?現在洞府的秘密雖然已經保不住了,可至少我們還占著先機,只要真人境修士不出現,忠叔便有把握帶著你全身而退!」

  一想到原本可能全部屬於自己的真人境洞府現如今卻暴露了出去,顏沁曦不由得再次狠狠的瞪了長孫星一眼,要不是他非要什麼以陣破陣,又何至於引動這麼大的動靜!

  長孫星也是滿臉苦笑,按說要不是他,顏沁曦等人都未必知曉這裡有一座真人境洞府,可現在自己反而落了不是,可如今他的處境卻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他要不斷的向潭璽派證明倖存的長孫族人的價值,至少也證明自己的價值,才能夠保證長孫家能夠在潭璽派佔有一席之地,保留日後長孫家東山再起的機會。

  顏忠瞅了旁邊的長孫星一眼,目光之中閃過一道莫名的色彩,沉聲道:「將另外一道陣法的陣旗也佈置起來,那不是一道不動如山靈陣麼,我來給你們主持,至少也能擋下兩支撼天宗邊防小隊的強攻,你們幾個趁著這段時間盡可能的進入洞府發掘一切寶藏,千萬要小心謹慎,既然是一位真人境修士的坐化洞府,又是一位陣法師,這洞府當中必定危機重重,雖然近兩百年過去,裡面的陣法大部分已經失效,可還是小心為上!」

  顏沁曦雖然心中仍舊有氣,可也曉得現在不是埋怨的時候,將楊君山交給她的陣圖展開,正要著手佈置陣法,不料先前他們布下的用來破掉洞府守護陣法的陣法突然閃爍起了靈光,一道道黃色的元磁靈光向著四周胡亂拋灑,逼得準備上前的潭璽派眾人急忙後退。

  「這是怎麼回事,先前那道陣法不是已經崩潰掉了嗎,怎得又重新啟動了?」

  眾人都是大驚失色,就連一直保持鎮定的顏忠此時也對於眼前發生的事情感到不解,一道靈陣明明已經崩潰,怎得還會繼續運轉啟動,同時心中也對於這位陣法師的洞府越發的忌憚起來。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祖父告訴我的辦法是對的,先前以陣破陣沒有錯,只是到了現在才將守護陣法破掉而已!」長孫星突然欣喜的說道。

  「快閉嘴吧!」

  顏沁曦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現在動靜更大了!」

  顏沁曦話音剛落,那胡亂橫飛的元磁靈光突然崩散,十餘件物品伴隨著一股濃郁到了極點的靈氣衝開了地面,向著四面八方拋飛而去。

  「寶物出土了,快追!」

  修為最高的顏忠率先出手將一件物品攔下,卻發現只是一件破損的下品法器,不過破損的法器也還是法器,腳下精氣凝聚,整個人頓時一飛沖天,再次向著另外一件已經飛出了數十丈外的物品追去,剛剛他已經感受到了這件物品在出土的剎那,這件物品身上攜帶的靈氣最是渾厚。

  其他幾名武人境修士,包括顏沁曦和長孫星在內,紛紛將身上的疾行符籙之類的東西啟用,向著不同的方向追去。

  楊田剛正循著已經漸漸減緩的靈氣動盪一路尋來,可就在這個時候,身前卻突然傳來一聲尖嘯,猛然抬頭看去時,卻見迎面突然有一物飛射而至,自己的靈識隨時向著四周發散,視線卻根本沒有察覺到此物。

  楊田剛頓時吃了一驚,但此時這物件已經飛到了近前,靈識雖然無法捕捉,可楊田剛的眼睛卻是看得清楚,飛來的卻是一支短笛,笛孔與風聲相和,發出各種尖利的嘯聲。

  楊田剛伸手一把將這支短笛抓在手中,便在這個時候,天邊猛然傳來一聲厲喝:「放下拿東西,饒你不死!」

  隨著滾滾的聲浪而來的還有猛然間高漲的巍峨氣勢,武人境第五重!

  楊田剛頓時變了臉色,可東西已經入手,萬沒有拱手讓出的道理,更何況那短笛入手的剎那,楊田剛雖然可以肯定此物不是法器,但製成短笛的材質以及短笛表面流動的靈力,無一不再說明這定然是一件了不得的寶貝,否則也不會引得眼前之人強搶了。

  楊田剛二話不說,轉身便遁逃,可來人已然帶著駭然的氣勢禦使著法器向著他的背後攻來!

  楊田剛手中的旱煙杆子也已經甩向身後,半空中一聲刺耳的金鐵交鳴之聲傳來,正向前沖的楊田剛的身形再次猛地向前一拋,口中「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可整個人卻是借力飛遁的更快了。

  顏忠眼見得到手的寶貝被人半途截胡,心中自然惱怒,這一擊含怒而出便是要人命的。

  豈料眼前這個修為比自己低了一重的修士卻是了得,居然能夠接下自己全力一擊,那個怪模怪樣的旱煙杆子居然還是上品品質的法器,難不成此人是撼天宗的內門弟子之流不成?

  顏忠心中一沉,腳下遁術加快,卻見剛剛那一擊雖然將那旱煙杆子擊飛,可煙鍋中的一蓬煙灰卻也正巧被磕了出來。

  顏忠暗道一聲不好,就見那一蓬煙灰突然化作了漫天的火星,如果火雨一般,向著他的身上撲來。

  顏忠冷哼一聲,雙袖左右一扇,卷起一股股狂瀾,那漫天的火星頓時煙消雲散,可眼前哪裡還有那個被自己打傷卻奪走了寶物的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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撼天崩 第二百七十章 突破

  楊君山倒是沒有想到自己修為的突破居然來的這麼快,而且突破的過程更是這般的順利,中間甚至沒有感受到絲毫的瓶頸阻礙,一切就仿佛水到渠成一般!

  在蘇寶章成功進階武人境之後,楊君山便再次進入了密室開始閉關修煉,不料在當天晚上再次煉化了一絲煞漿之後,整個丹田頓時沸騰了起來,丹田所幻化而成的山丘腳下濁氣蒸騰,小山丘的山腰部分漸漸的籠罩了一層淡淡的煞氣,使得這座小山丘平白的多了一絲厚重。

  整個突破的過程,楊君山前後總共只用了大約一天的時間便即完成,甚至使得聞訊趕來護法的安俠等人以為楊君山這一次衝擊瓶頸已經宣告失敗。

  而在成功進階武人境第三重,成為煞氣修士之後,楊君山卻用了整整五天的時間才將自身修為初步穩固了下來。

  原本這樣的用來鞏固修為的過程,即便是如同楊君山這般積累渾厚,至少也需要三五個月的時間,不過就在他堪堪將修為穩固下來之後,卻被人叩關了。

  「你爹回來了!他受了重傷,你……」

  安俠的聲音戛然而止,張大了嘴巴望著楊君山,尖著嗓子道:「你進階第三重了,你,你之前衝擊第二重的瓶頸成功了?」

  楊君山卻是神色一變,他顧不得回答安俠的詢問,快步向著山腹之外走去,身後的安俠快步跟上,楊君山邊走邊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他的傷勢如何?」

  安俠好不容易從楊君山修為進階的震撼當中恢復過來,道:「你莫慌,他的傷勢雖重,卻已經穩定了下來!」

  見得楊君山只是點頭,腳下的步伐卻是一刻不停,安俠接著道:「三天前你爹和林承嗣等人從落霞嶺回來的時候便已經受了重傷,當時你剛剛衝擊第三重修為,前後只有不到一天的時間,我們都以為你已經失敗,就算沒有受傷,也至少需要五天的時間來穩固修為,消除進階失利的影響,所以你爹便不准打擾你修煉,卻不曾想你居然成功了,這可真是……,你今年才十九歲呀,這可怎麼得了!」

  安俠言語當中,感歎中帶著振奮,同時也帶著一絲落寂,任哪一個心中尚有上進之心的修士,在遇到楊君山這等情況的,難免都會遭受打擊。

  楊君山卻並不將安俠的感歎放在心中,揚聲問道:「我爹可曾說他是被何人因何事所傷?」

  安俠道:「似乎是落霞嶺那邊發生了一件大事,有一座大神通者的洞府出世了,現如今落霞嶺那裡又重新打成了一鍋粥,夢瑜縣各處的武人境修士也有不少人趕去渾水摸魚!」

  「落霞嶺?洞府出世?」

  楊君山腳下一滯,臉上神色一變,隨即又恢復了過來,道:「我爹也參與洞府的爭奪了?」

  安俠搖頭道:「落霞嶺洞府出世的消息其實是前天才傳出來的,你爹是大前天趕回了西山村,那個時候他便已經受了重傷,雖然不曾參與洞府出世的爭奪,恐怕也與此有關!」

  安俠言語之間帶著一絲惋惜,圍繞著落霞嶺出世的洞府,撼天宗與開靈派、天狼門的邊防修士重新展開了爭奪,到了昨天和今天,夢瑜縣一方能夠參與到其中的,便只剩下了撼天宗的門外門弟子以及三大豪強的修士,以及各個望族的武人境後期修士。

  安俠自己也不是沒有想著去落霞嶺走一遭碰碰運氣,可他也曉得自身的修為,去了那裡勢單力孤,絕對是其他人最先對付的目標。

  原本若是楊田剛未曾受傷的話,在他的帶領下,西山村未必不能前去一爭,可他偏偏就在洞府出世之前受了重傷,這也讓西山村的武人境修士在得到消息之後異常洩氣。

  兩人腳程極快,說話之間已經趕到了山下的宅院當中,楊田剛身受重傷的消息並未傳出去,西山村除了楊家的武人境修士之外,就連石南生、徐三娘等人都不知道。

  此時在院落正堂當中,楊家的武人境修士已經盡數到了,眾人在見到楊君山快步走進來的時候,都不約而同的松了一口氣,此時尚未有人意識到,在楊田剛重傷之後,眼前這個未及弱冠的青年修士,不知不覺當中已經被楊氏眾人視作了主心骨。

  楊君山進入正堂之後,只是與眾人微微點頭示意,隨後便道:「我先去看一看父親!」

  說罷便當先轉入了後院居室,這個時候正堂當中的極為楊氏族人才堪堪反應了過來,楊鐵牛皺著眉頭,有些遲疑的說道:「是不是我的感覺出了錯,剛剛小山周身的氣息很是怪異,是不是前幾天衝擊修為瓶頸失敗後受了些傷勢尚未痊癒?」

  林承嗣也點頭道:「修士受傷,特別是衝擊瓶頸失敗之後所引發的傷勢,最是容易引起修士氣息的起伏動盪,剛剛他身上的氣息幾乎堪比第三重的煞氣修士,看樣子的確傷的不輕,咱們現在叫他出來有些托大了!」

  「好了好了,」安俠頗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道:「都別疑神疑鬼了,小山已經成功突破了第三重,如今已經是煞氣修士了!」

  「什麼,這不可能……」

  進入了楊田剛的居室,正在閉目療傷的楊田剛睜開雙眼看向兒子,目光之中充滿了驚訝、欣喜和欣慰,他自然在第一時間便已經察覺到了楊君山的修為已經成功進階。

  「這一路從西山上下來,見到你的人恐怕也是一路的驚訝吧?」

  父親的這一句調侃反倒令楊君山放下了心來,見得楊田剛雖然面色蒼白,可精神卻還健旺,楊君山曉得他的傷勢的確已經得到控制,這才放下心來,笑道:「這一次修為突破也的確是出乎孩兒的預料,不曾想到突破的過程居然會這般順利!」

  楊田剛點了點頭道:「生死之間有大機緣,成為邊防修士這段時間的歷練,使得你積累了足夠的底蘊,這一次修為進階可算得上是厚積薄發了!」

  楊君山定了定神,徑直問道:「爹,你這一次是被何人所傷?」

  「我傷勢無礙,大約有兩個月的時間就能夠完全恢復過來。」

  楊田剛首先說道:「你可曾還記得榷場互市之時,那一隊來自潭璽派的商隊?」

  楊君山眉頭頓時皺了起來,低聲道:「是她?」

  楊田剛接著道:「打傷我之人,衣著髮式與那日那些潭璽派的修士極為相似,不過那老者有著武人境第五重的修為,你可千萬莫要惹他!」

  不知為何,聽得打傷父親之人是一位老者,楊君山心中不由的松了一口氣,聞言點頭道:「孩兒自有權衡,不會莽撞胡來,不過聽七姑父說落霞嶺出了大神通者的洞府,爹的傷勢可是與他洞府出世有關?」

  楊田剛搖頭道:「我也不知,當時並未親見,只是在中途便被人截殺,重傷而歸,第二日返回西山村,便傳回來了洞府出世,三家宗門的邊防修士為此大打出手的消息,不過想來那日的地動的確有可能與此有關。」

  楊田剛說罷,卻見楊君山的神色不對,於是道:「你是不是也想著去看一看?」

  這倒是知子莫若父,楊君山笑了笑,道:「不去看一看哪裡甘心,不過孩兒倒是省得自己有幾斤幾兩,不會輕易參與到其中的。」

  楊田剛瞅了一眼,沉吟了片刻道:「到底你的修為尚未完全穩固,五天的時間太短了!」

  楊君山笑道:「孩兒先去沙田村,找一找所在的小隊駐紮在何處,是否也參與了洞府爭奪戰,算算日子,那裡還有孩兒託付給好友打造的幾樣物事去拿。」

  楊田剛想了想,最終還是點了點頭,不過他的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卻是出現了一支金色的短笛。

  「這件物事便是那日爹被那潭璽派修士截殺之前搶到手中的東西,當時那潭璽派修士似乎正在追趕此物,見得爹將這短笛搶下便出手相攻,如果爹所料不差的話,這件物事應當是地動之後,從洞府之中出世的寶物,只是這支笛子的底細爹也看不明白,不過這肯定是一件了不得的寶物,既然你想要去落霞嶺看看,這支笛子便帶上吧,只是要千萬小心,莫要被他人看到了。」

  從楊田剛的手中接過這支短笛,楊君山仔細查看著這支短笛的材質,可除了能夠看得出來製成這支短笛所用的靈材品質極高之外,一時間也不清楚短笛的用處。

  既然一時間摸不清底細,楊君山便將短笛暫且收了起來,隨口問道:「爹,這一次在落霞嶺一帶可曾發現了合適的靈礦脈?」

  楊田剛怔了怔,道:「這件事還真不好說,具體的你還是去問老林吧,那裡似乎有些蹊蹺,老林在那裡花了一個多月的功夫,探查了許多地方,卻一直不曾發現一條礦脈,倒是地動那日他似乎有所發現,可他自己似乎也不太自信,總之你去問他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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