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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睡秋]仙路至尊[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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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4-13 02:01:06
撼天崩 第二百七十一章 自信

  「你是說落霞嶺的地下可能存在著大型的禁制,遮掩了下面可能存在的靈材礦脈,這才使得他先前一個多月的探查毫無所獲?」

  楊君山的神色很是奇怪,林承嗣也看不出自己這匪夷所思的想法,眼前這個二十歲不到的青年到底是信還是不信,只得硬著頭皮道:「沒錯,陣法、大型禁制、符紋陣、大神通法術、靈器甚至品質更高的寶物封印等等,都能夠將地下存在的靈材礦脈遮掩。」

  林承嗣見得楊君山一副傾聽的模樣,索性接著道:「按照老夫猜測來看,想來是當時洞府出世,引動了地下存在的大型禁制,使得老夫在那麼一瞬間捕捉到了地下存在的靈材礦脈的蹤跡,可隨著地動停止,地下的禁制恢復如初,靈材礦脈的蹤跡便再次消失了。」

  楊君山點頭道:「林前輩說的的確極有道理,不過讓在下有些不解的是,既然地下有禁制遮掩,撼天宗的人又是如何能夠確定下面有靈材礦脈的?」

  林承嗣苦笑道:「若是老夫的尋靈術達到了二等尋靈師的水準,也能夠發現被禁制遮掩的靈材礦脈,不過即便是二等尋靈師,想要在大型禁制的遮掩下發現靈材礦脈恐怕也極為勉強。」

  「原來如此!」

  離開西山村,楊君山來到沙田村的時候,這裡人來人往,看上去似乎比以前更加熱鬧,而且往來的修士經常能夠看到帶傷掛彩的,撼天宗設立在這裡的丹房、器室、符堂之類的生意也更加興隆,整個沙田村看上去就像是一座巨大的集市。

  楊君山並未第一時間去尋找第三小隊找尋有關落霞嶺洞府的消息,而是前往器室找到了忙的熱火朝天的歐陽旭林。

  兩人見面,赫然發現楊君山修為進階,歐陽旭林難免又是一陣驚訝震撼,寒暄完畢,歐陽旭林才道:「你是來拿回本命法器的吧?」

  楊君山笑道:「當然,不過除此之外在下還有一些其他的事情想要在你這裡得到求證。」

  「是有關落霞嶺洞府的事情吧?」歐陽旭林似乎早有所料,笑道。

  「什麼也瞞不過你,這一段時間在西山村閉關修煉,對於外面的消息卻是閉塞的很!」

  歐陽旭林笑道:「這當然沒有問題,不過在在下告訴你所知的東西之前,你可要先解在下之惑吆!」

  楊君山一愣,正色道:「在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說罷,卻見歐陽旭林轉身從身後的木架之上去下了一滯長條狀的方木盒,打開之後,裡面放著一十二支兩尺長的羽箭,而羽箭的箭頭卻是用骨骼雕刻而成,在箭頭之上還雕琢著一絲絲微小的符紋,顯得精緻異常。

  歐陽旭林將方木盒推到楊君山身前,道:「這十二支羽箭是用你托劉志飛師兄帶來的那些用骨骼製成的骨器製成,用一些凶獸、荒獸的骨骼制器也不是沒有先例,就像你手中的蛇吻弓,用的便是泥蛇凶獸的椎骨製成,可這些骨箭所用的骨骼在下卻是眼拙,始終不明是何種荒獸的骨骼,而且當時那些骨器似乎別有奧妙,可偏偏在我等手中卻是不知如何使用,如今製成骨箭之後,難不成你自己有辦法激發這些器物的奧妙?」

  楊君山神色微怔,苦笑了一聲,沉吟道:「在下的確知曉一些技巧,用來激發這些骨器中蘊藏的特殊力量,不過這些骨器的來歷,在下卻是也說不太清楚,僅僅只是知道這些骨器是來自於一個怪異的被稱作『蠻族』的種族,這些骨器便是他們的武器,骨器的妙用在這些蠻族修士手中才能夠施展出來。」

  「蠻族?」歐陽旭林臉上顯露出了怪異的神色,道:「楊兄,在下卻是孤陋寡聞了,不知修煉界尚有蠻族這一種族。」

  楊君山苦笑道:「歐陽兄,在下也僅僅只是曉得蠻族這一種族罷了,想來你也從劉志飛師兄等人那裡曉得了蠻族之人的情況,至於這蠻族究竟有何起源、歷史之類,在下也是不得而知了。」

  歐陽旭林似乎也從楊君山的言語之中聽出了言外之意,笑了笑便也不再追問,而是轉身又來到器室一面牆壁之前,而後伸出手指在牆壁上虛按了幾下,一個暗屜在牆壁上自行伸出,濃郁的戊土元氣便從中散逸而出。

  楊君山霎時間便感覺到一種源自於血脈的悸動,體內的戊土靈力頓時與那暗屜中之物遙相呼應,楊君山精神一振,神色間甚至帶了一絲激動,目光緊緊的盯著戊土元氣散發而出的暗屜。

  歐陽旭林似乎已經曉得楊君山的心情,並未親手將暗屜中之物取出,而是遙遙向他示意自行取出。

  楊君山微一點頭,曉得歐陽旭林這是在向他展示法器在經過提升之後,本命法器的品質並未受到影響,這是煉器師對於自身煉器術自信的一種表現。

  隨著楊君山的心念驅動,體內的靈力源源不斷的開始憑空消散,而在另外一側的暗屜之中,散逸而出的戊土靈力卻是越發的濃郁。

  然而楊君山體力靈力消失的越來越多,暗屜之中散逸的戊土靈力同樣越發的濃厚,可山君璽卻仍舊不曾被他禦使而起。

  楊君山不驚反喜,本命法器被從下品提升至中品之後,雖然仍舊與修士自身本命相連,可法器卻仍舊需要重新開始孕養,法器中蘊藏的修士的本命靈力為空,想要重新禦使法器便需要將修士自身靈力重新孕養至飽滿,因此這個時候楊君山耗費的靈力越多,反而說明提升後的本命法器品質越高。

  足足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楊君山此時體內的靈力消耗了將近四分之一,楊君山神色一喜,那暗屜之中原本散逸出來的戊土靈力猛然間一收,一枚三寸見方的金色璽印從暗屜之中緩緩升騰而起。

  要知道如今楊君山的修為已經達到了武人境第三重,如今體內靈力的四分之一,相比於他第二重的修為時,至少也要達到一半左右才能將提升到中品品質的山君璽孕養至飽滿,由此可見山君璽的品質已經達到了中品法器的極致。

  重新散逸而出的戊土靈力在半空中化作迷蒙的金黃色澤,而後漸漸凝聚成一條條元磁靈光四下裡掃蕩,就連一旁的歐陽旭林見狀也不得不趕快躲開。

  大約又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已經被楊君山重新熟悉,並禦使到圓轉如意的山君璽四周的靈光帶猛然一收,整個法器又重新回歸到了先前的那種樸質無華的樣子,看上去就如同一件尋常的雕刻物品一般。

  楊君山朝著本命法器微一招手,山君璽本身猛然一縮至寸許見方,落入他的手中之後便消失不見。

  「歐陽兄,有勞了!」

  楊君山滿意的稱讚道:「歐陽兄煉器術又有新突破,可喜可賀!」

  能夠練成一件極近完美品質的中品法器,歐陽旭林也難掩心中得意,笑道:「這還要多謝楊兄信任,要是換做其他人,又有誰有膽量將自己辛苦收集的數十種中下品靈材交給一個從未煉製過中品法器的普通煉器師來試手?」

  楊君山「哈哈」一笑,道:「歐陽兄,你可不普通!」

  隨即楊君山仿佛失言一般,連忙岔開了話題道:「沒說的,日後在下若是要再次提升本命法器至上品,到時候還要麻煩歐陽兄出手相助了!」

  歐陽旭林喜道:「那豈不是說從現在開始,在下就要為煉製上品法器而做準備了?」

  兩人相視大笑,不過歐陽旭林還是提醒道:「不過楊兄日後若當真要在下出手提升山君璽,恐怕就要親自去一趟郡城了!」

  見得楊君山臉上的疑惑之色,歐陽旭林解釋道:「楊兄莫要誤會,只是因為上品法器非同小可,而且在煉製的過程也需要品質極高的煉器爐,以及只有在宗門首肯之下才可以使用的器具,因此但凡是出自撼天宗的上品法器,那麼肯定是在宗門駐地的瑜城所出!」

  這倒是讓楊君山想起了父親楊田剛手中的那件上品法器,當初也是通過了四姑家的人情,前後去了兩趟郡城才煉製成功,可見歐陽旭林所言非虛。

  楊君山笑道:「在下早就對瑜城的繁華嚮往不已,下一次倒是可以借著提升法器的機會得償所願!」

  得了特製的骨羽箭,又有中品法器在手,再加上修為進階武人境第三重,楊君山對於自身實力的自信自然得到了極大的提升,自忖實力不在武人境第四重修士之下,當即便向歐陽旭林詢問起落霞嶺洞府之事。

  歐陽旭林這個時候神色卻顯得凝重,沉聲道:「不瞞楊兄,落霞嶺洞府出世已經三天,據說一開始發現洞府之人是一夥潭璽派的修士,這些人一開始顯然是打著獨吞出世洞府一切寶物的主意,甚至還在洞府入口處擺下了不動如山陣阻擋前來探查的本宗修士。」

  「一開始最先發現洞府的本宗修士還吃了不小的虧,可這裡畢竟是夢瑜縣的地盤,隨著本宗修士越來越多,這一夥潭璽派修士也漸漸的吃不消,可眼看就要打破陣法的時候,又有天狼門與開靈派的修士趕來,幾方修士頓時形成了混戰,期間各有死傷。」

  「這三天來,圍繞著出世洞府的混戰已經讓那些個武人境初階的修士望而卻步了,可隨著對洞府探索的深入,探索也變得越發的艱難,裡面的陣法禁制層出不群,進入洞府中的修士因為陣法陷阱、觸動禁制而隕落的人數甚至已經超過了相互火拼而死的人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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撼天崩 第二百七十二章 落霞

  「一開始人們以為只是一座陣法師的坐化洞府,可從今天傳來的消息來看,這座洞府的主人坐化之前恐怕還是一位真人境的修士,而且本人還是一位陣法大師!」

  陣法大師,當然是陣法大師!

  歐陽旭林還在滔滔不絕,楊君山卻已經幾乎能夠確定那落霞嶺洞府定然是出自一位陣法大師。

  或許一位陣法大師想要用陣法遮掩落霞嶺地底的靈材礦脈有些困難,可楊君山卻曉得這位落霞真人,或許便是那位掌握了「嵌陣」秘術神秘修士,若是能夠將這種秘術應用在大型陣法之上,那麼他完全可以借用一套陣法的規模布下威力相當於兩至三倍於原陣法的秘陣,如此未必沒有可能超越尋常大師級陣法師的極限。

  「劉志飛師兄如今在哪裡,在下現在還是先同第三小隊匯合,然後再做下一步的打算吧!」楊君山隨口道。

  歐陽旭林一愣,道:「第三小隊,如今怕是早已經散了,當初第三小隊也是最初發現洞府出世的本宗邊防小隊之一,不過在強攻潭璽派的時候還是鎩羽而歸,折了兩名修士進去,後來隨著爭奪洞府大戰的升級,昨天劉志飛師兄已經與其他幾位本宗內門弟子聯合闖入了洞府當中,第三小隊如今群龍無首,剩下的幾名修士便各自先散去了。」

  說到這裡,歐陽旭林一拍腦門,道:「對了,還有一件事情,當時劉師兄受你之托,將那些個奇怪的骨器送來的時候,還曾經讓我噶怕死魔,說是落霞嶺隘口一戰,他將自己的戰功劃分到你的名下了!」

  楊君山微微一怔,將身上的記功銘牌打開,裡面的人頭戰功果真已經超過了十個,再差兩個就可以從撼天宗那裡直接兌換一件中品法器了。

  告別了歐陽旭林,楊君山正要打算離開,卻見歐陽旭林又從身後追了上來,道:「忘了告訴你,根據從宗門得來的消息,落霞嶺出世的洞府已經引起了陳紀師叔的注意,如今那座洞府已經不僅僅是因為陣法陷阱的恐怖了,真人境修士隨時都有可能殺進來。」

  離開沙田村,楊君山想了想,並未第一時間趕往落霞嶺,而是先放出了兩枚傳音符籙,在村外等待了大約一盞茶的時間,天邊最終只有一道符籙返回,楊君山將符籙查看一番後神色一喜,向著西南方向趕去。

  半個時辰之後,巫碩粗豪的聲音傳了過來,道:「你修為進階了?」

  楊君山點了點頭,笑道:「原本還以為聯繫不到你,不曾想你就在附近,傳音符籙居然能夠找得到。」

  「我所在的小隊正在附近路過,」巫碩道:「你是打算要去落霞嶺出世的洞府那裡嗎?」

  「不錯,之前已經聽人說過了那裡的大概情況,不過還是打算問一問你的看法,從目前看來,那座洞府好像是以為陣法師的坐化之地,裡面應當有一些陣法傳承,我想要去碰一碰運氣。」

  「那裡很危險,」巫碩神色頓時顯得慎重,道:「我的修為如今雖然只恢復到了力巫境的第二重,可我原本第四重的眼光和感覺還在,就算是我修為全盛之時,也不敢隻身闖入那座洞府當中。」

  楊君山知曉巫族之人對於危險有著近乎於天生的直覺,巫碩修為全盛之時,那是能夠以咒怨之力將真人境修士都能夠禁錮剎那的存在,連他都感覺危險,這不禁讓楊君山心中更增添了幾分慎重,可自始至終卻都不曾對探索洞府的決心有絲毫的動搖。

  楊君山岔開了話題,笑道:「巫兄周身上下氣息森嚴,看樣子修為恢復到第三層也是指日可待了。」

  巫碩曉得楊君山心中已經有了決斷,便不再多勸,反而對楊君山更多了幾分讚賞,笑道:「其實隨時都可以恢復到第三重了,只是這種修為自然而然的提升太過驚世駭俗,恐怕會暴露我的身份,還是等有時間我也請一個長假,返回西山村閉關修煉做做樣子。」

  楊君山點了點頭,道:「提升修為是大事,對了,九離如今情景如何?」

  巫碩笑道:「還不錯,那個瘋丫頭,要不是最近她的本命巫器即將煉成,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上面,她的人頭戰功恐怕早就超出五個去了,她那支小隊的隊正也還算明智,並未帶著人參與到落霞嶺洞府的探索當中,如今應當是在邊境巡守。」

  「那就好!」

  「對了,如今九離那裡有四個人頭戰功,我這裡也有三個,人頭戰功從撼天宗那裡換來的東西對我們無用,我聽說有人暗中能夠走通門路,將各人的戰功拼湊起來,你不妨也去試一試。」

  每一個人的戰功是不能夠隨意拼湊的,個人只能夠用自身的戰功來向撼天宗兌換物品,如果戰功能夠對已拼湊的話,法器之類的也就罷了,要是七八個湊足十八個人頭戰功,兌換一套靈術傳承之後再彼此互相傳授,那豈不是一套靈術傳承一下子傳給了七八個人!

  不過楊君山前後從劉志飛手中得到了三個戰功卻與此不同,那是在劉志飛上報戰功之前便將屬於自己的戰功轉嫁到了楊君山的身上,不過身為撼天宗內門弟子,幾乎已經確定的嫡傳弟子人選,料想劉志飛是有辦法幫助他拼湊他人戰功的,就要看他願不願意了。

  巫碩的小隊同樣有任務在身,兩人很快分別離開,楊君山一路向著落霞嶺的方向而去。

  低矮的丘陵、紊亂動盪的靈氣,沉沉的霧氣,不時暴起的不知道從哪個方向傳來的法術神通轟鳴之聲,法器相撞時的金鐵交鳴之聲,還有附近彼此防備又形色匆匆的武人境修士,還有一兩聲慘叫傳來,更是令進入落霞嶺的修士提心吊膽。

  楊君山趕到落霞嶺的時候已經是在下午時分,落霞嶺的範圍極大,可如今整個落霞嶺的區域當中彌漫的詭異氣氛卻令楊君山暗生戒心。

  不過楊君山並未一開始便趕往落霞嶺的洞府所在之地,而是皺著眉頭查看著此時籠罩在落霞嶺的淡薄的霧氣,這是陣霧,而且是失去了掌控之後,從陣法當中洩露出來的淡薄霧氣。

  而且落霞嶺當中充斥的紊亂靈氣,也並不僅僅是因為此時修士暗中相互鬥法的緣故,因為這些紊亂的靈氣甚至對於修士的靈識探查也產生了一定的影響,這同樣是因為陣法失控的緣故。

  在陣法失控的情況下,這些陣霧還能夠遮蓋大半個落霞嶺,紊亂的靈氣能夠影響到修士的靈識,要是陣法不曾失控的話,那麼威力又該達到何等程度?

  楊君山心中的忌憚更深,在向著落霞嶺深處深入的這段時間當中,楊君山中途先後遭遇了三四名行色匆匆的修士,每一個人看向自己的目光都充滿了戒備和貪婪,來自於兩世的人生經歷告訴楊君山,哪怕自己顯露出了一絲鬆懈,恐怕這些人馬上就會暴起殺人!

  轉過一個山丘,猛然間有鬥法轟鳴之聲傳來,楊君山神色一凝,卻遠遠的看到正在相鬥的兩方,一方苦苦支撐的兩名修士很明顯是夢瑜縣一方,而另外不斷進逼的四名武人境修士則明顯是淩璋縣修士的打扮,地上還有一名修士重傷垂死,同樣是夢瑜縣一方的裝束。

  見得楊君山突然從山丘之後轉過來,雙方的攻勢明顯一滯,兩名夢瑜縣的修士神色大喜,馬上大聲呼救,而另外一方的淩璋縣修士則馬上分出了一人向著楊君山所在的方向戒備。

  楊君山伸手一握,蛇吻弓已經落入掌中,弓弦張開,一枚金黃色的靈光箭已經凝聚而成,相比於修為晉升之前,此時的蛇吻弓在楊君山的手中顯然威力又有提升。

  弓弦驚鳴,靈光箭已然到了身前,那上前戒備的淩璋縣修士顯然一驚,沒有想到楊君山手中法器的攻擊能夠這般迅捷,攻擊的距離也遠遠超過了尋常武人境修士法器禦使所能夠達到的範圍。

  倉促之間,這名修士幾乎是用盡了全力來抵禦這只靈光箭,豈料一經接觸靈光箭便被擊爆,這根靈光箭的威力雖然不弱,可卻遠沒有他想像當中的強橫,至少與尋常下品法器相比似乎差了一籌。

  淩璋縣修士頓時信心大增,對於楊君山也不由的小看了幾分,心中貪念一生,便急沖上前,想著將楊君山也斬殺,至少也能得一件法器不是!

  豈料他腳步尚未邁動,又一支靈光箭已經帶著動人心魄的厲嘯呼嘯而來。

  淩璋縣修士暗道一聲好快,再次出手擊爆了靈光箭,可耳中的厲嘯卻並不斷絕,抬眼望去時頓時心膽俱裂,就見到楊君山手中的蛇吻弓不斷的張合,一支接著一支的靈光箭飛射而來,甚至沒了他的喘息功夫。

  這名淩璋縣的修士飛身急退,可卻不敢轉過身來,只能一邊抵擋著楊君山連珠一般的靈光箭,一邊大聲呼和同伴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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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4-14 10:34:00
撼天崩 第二百七十三章 小試

    楊君山連發六箭,卻只能逼得這名淩璋縣修士不斷後退,雖然抵擋的異常狼狽,而且全然沒有了還手之力,可沒有傷到此人分毫卻是事實。

    而就在這剎那間的功夫,另外正在圍攻夢瑜縣兩名修士的三名淩璋縣修士又分出一人,罵罵咧咧的從另外一個方向向著楊君山逼來。

    而那名被楊君山的蛇吻弓壓制的修士也奮力向前,試圖讓楊君山首尾不能兼顧,兩人這個時候也已經看出來了,楊君山手中的蛇吻弓雖然淩厲,但卻無法向普通法器那般禦使如意,只能走一個迅捷和急速的路子,威力也只是尋常,若然能夠逼近,那麼此人手中的法器威力至少降低一半。

    而那靈明夢瑜縣修士見得對手只剩下了兩人,心中大喜之下,便想要著手反撲,奈何這兩人之前被圍攻早已經到了強弩之末,如今二對二之下,別說反敗為勝,想要脫身而走都被對方糾纏的無法疲於應付。

    兩名武人境修士分別從不同的方向逼近,楊君山的一張蛇吻弓倒真有些顧此失彼,兩名淩璋縣的修士臉上已經掛上了殘忍的獰笑,可想像當中的驚慌失措的表情卻並未在楊君山的身上看到,反而此時的楊君山看上去卻是異常的鎮定和淡然。

    兩名淩璋縣修士明顯感覺到不妥,可這個時候兩人已經逼近了楊君山二十丈的範圍之外,即便是不用法器,兩人法術神通的威力在這個範圍內也不會有絲毫的削弱。

    然而不等兩人出手,卻見眼前這名年輕的有些過分的夢瑜縣修士在拉弓再次射出一箭之後,從容的將手中的法器長弓收了起來。

    此人身上還有儲物袋!

    兩名修士目光一亮,不約而同的施展出各自的法術神通,向著楊君山身上呼嘯而來。

    楊君山有心要試探一番自身的實力究竟達到了何種程度,身上的法器一件也無,猛然沖著最開始向自己沖過來的修士踏前一步,口中爆喝一聲:「定!」

    這修士原本也防備著楊君山再次有什麼手段,可卻只聽到一聲大叫,卻不曾感受到有絲毫的靈力動盪,心中不由暗笑,難不成此人以為單憑一聲大吼就能將人嚇住不成。

    不料念頭剛剛在頭腦當中閃過,便感覺到腳下的地面猛烈的震動起來,這名修士也不以為意,這幾日落霞嶺的不規律的地動都已經讓趕到這裡的修士習以為常了,大多是有修士在探索出世洞府的時候觸動了裡面的陣法禁制才引起的動靜。

    可就在這名修士做好了應對地動準備的時候,不經意的目光向著兩旁掃過,這才突然發現其他幾名同伴看上去卻仿佛對地動的發生一無所覺!

    怎麼回事?

    這個念頭在他的頭腦當中剛剛泛起,便察覺到從地底突然傳來一股沛然莫可抵禦的力量,那一瞬間,此人便感覺到整個人都隨著大地的顛簸而震得七葷八素,整個人都陷入了混沌狀態。

    朦朧之間,仿佛聽到有同伴的聲音似乎在急切的呼喊,可整個人看上去依舊渾渾噩噩,仿佛丟失了魂魄一般。

    而就在楊君山朝著先前一名淩璋縣修士大喝一聲之後,便又轉身向著另外逼近的那名修士手掌虛斬,口中同樣喝道:「斷!」

    隨著手掌劃下,一片金色的靈光已然凝聚成了一柄大斧,帶著森然的殺意向著另外這名淩璋縣的修士身上斬去。

    「靈術傳承!」

    那名修士驚呼一聲,一面抽身擊退,一面凝聚全身的靈力,不要命一般的竭力抵擋,同時還轉身向著另外一側的同伴大聲呼救,可卻只看到同伴被人大喝一聲之後,仿佛呆傻了一般站在那裡默然不動。

    這一斧淩空斬來氣勢森然,卻是令那修士一時間有一種避無可避的感覺,而事實上任憑他如何躲閃,也始終無法避開楊君山的斷山靈術,只能硬著頭皮抵擋。

    噗嗤!

    那名修士將自己所掌握的法術神通不要命一般施展出來,可在對上那一道金色靈氣所凝聚的大斧之後卻是如同紙糊一般,一道接著一道被斬得粉碎。

    修士此時早已經是面無血色,滿臉都是不甘心的絕望,最後一道法術神通幾乎是在下意識當中施展而出,卻不料哢嚓一聲,這斧刃已然臨身的靈術神通在這個時候終於在七八道法術神通的轟擊下破掉了。

    然而不等那修士臉上顯露出死裡逃生的慶幸,那破碎的靈術神通卻仍舊有餘威不減,猛烈的氣浪一下子將他掀翻,碎裂的風刃胡亂爆射,頓時在他的身上開了幾道血洞,落在地上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

    這個時候,另外一側被楊君山的裂地靈術定在原地的修士已然恢復了神智,可這個時候他甚至顧不得同伴的死亡與恐懼,因為他發現此時體內的靈力早已經被震得徹底失去了控制,這個時候便是想要施展出一道最為普通的法術都極為困難。

    楊君山此時神色肅穆,臉上並沒有絲毫的憐憫之色,對於這種血腥的殺戮他早有經驗,腳下的步伐似慢實快,兩三步間便已經到了那名正在竭力平復體內紊亂靈力的修士身前,不等他做出絲毫反應,一指便已經點在了他的眉心。

    碎石術之下,這名淩璋縣武人境修士的腦袋裡面已經被震成了一鍋粥。

    楊君山眨眼之間連斃兩名強敵,手段之兇狠,實力之強橫,早已經嚇壞了另外一個戰團當中的兩名淩璋縣修士,見得楊君山目光轉來,兩人發一聲喊便要各自逃走。

    這一下輪到夢瑜縣一方的兩名修士想要出手攔截了,只不過這兩人已然實力不濟,想要阻攔卻不可能,不過這兩人卻也有急智,倉促之下卻是同時向其中一人出手,合兩人之力倒是擋下了其中一人。

    另外那個淩璋縣修士有心要救,可見得快步趕來的楊君山,哪裡還有膽子停留,手中接連激發了兩張符籙,整個人逃遁的速度頓時加快了一倍,眨眼間便不見了蹤影。

    被擋下的那名淩璋縣修士情知必死,頓時起了拼命的決心,對於另外一人的攻擊不管不顧,專心沖著其中一人搏命,卻聽得背後猛然一聲弓弦震動,反應過來的時候卻已經來不及躲閃,只能低頭看了看被洞穿的胸口,口中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便倒地斃命。

    兩人夢瑜縣修士各自鬆了一口氣,視線交流都能夠看出各自目光中的忌憚之意,其中一人上前兩步拱手謝道:「在下馬原,這位是馮長庚,我等多謝道友救命之恩。」

    楊君山聞言只是點了點頭,先是走到兩名最先搶攻自己的淩璋縣修士屍體跟前,隨手翻檢,兩人身上要緊的物品便到了他的手中不見,那兩名修士見狀臉色很是不太好看,可卻能夠看出楊君山的手法異常的老練,仿佛這種摸屍的勾當經常做一般。

    楊君山臉上的神色明顯有些失望,早就聽說璋郡貧瘠,養成了璋郡修士為了爭搶更加有限的修煉資源而好勇鬥狠的風氣,而作為璋郡第一大門派的天狼門更是侵略成性,進入周邊相鄰宗門的低於擄掠更是常有之事,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之前的相鬥,別看楊君山輕易斬殺了三名修士,可這三名修士前後都不乏搏命的勇氣,只是與楊君山的實力差距實在太大,這才表現不出來而已,同樣,在這隕落的兩名淩璋縣修士身上,楊君山也沒有什麼令人滿意的收穫。

    站起身來的楊君山又將目光看向了那名被他一箭射殺的修士身上,這一下令那兩位被救下來的夢瑜縣修士臉上也難看了起來,楊君山這明顯就是要吃獨食,他們兩個可是同樣經歷了一場險死還生的搏殺,總不能好處都讓別人得了去吧?

    兩人的視線再次相交,長久結伴同行的默契讓彼此之間很快便明白了各自的想法:相較於死去的三名淩璋縣修士,眼前這個年輕人更是一隻肥羊!

    至少此人身上有一件法器,至少此人又儲物袋,至少那三名死去的淩璋縣修士身上的修煉物品都在此人身上,這就已經足夠了!

    貪婪已經讓他們忘記了楊君山先前的兇悍,忽略了楊君山翻臉屍體的老練,總歸就是趁其不備的一擊,只要一擊得手,兩人就不枉來這落霞嶺一遭。

    眼瞅著楊君山在第三名淩璋縣修士的屍體前蹲下,後背正好沖著這兩人,還等什麼,目光之中滿是貪念的炙熱,兩人不約而同的凝聚起體內所剩無多的靈力,全力向著楊君山的後心打去。

    眼看眼前這年輕的修士就是橫死的結局,卻不料一層層圓環一般的靈光從楊君山的身上向著四周崩開,兩人的法術神通就如同入海的泥牛,霎時間消散的乾乾淨淨。

    元磁靈光術!

    兩名臉色蒼白的淩璋縣修士見到的,是站起身來楊君山的一副看死人一般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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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4-14 10:34:21
撼天崩 第二百七十四章 洞府

  隨著楊君山修為提升以及實力的增長,蛇吻弓雖然剛剛到手中的時間不長,便已經漸漸的顯得有些威力不足了,不過楊君山從始至終卻並未將剛剛提升成功的本命法器山君璽應用在對敵當中。

  看著地上的幾具修士屍體,楊君山微微回味了一遍之前鬥法的過程,隨後腳下一跺,地面裂開了數道口子,幾具屍身盡數落入地縫之中,隨後裂紋合攏,地面恢復如初。

  隨著楊君山不斷的深入,落霞嶺彌漫的陣霧也越發的濃郁,而且地面不時發生的地動似乎也越發的頻繁,直到來到距離上一次爆發大戰的落霞嶺隘口東北數裡方向,這裡已經形成了一片巨大的陣霧彌漫區域,而出世的洞府便在這一片區域當中。

  從那些個進入過這片區域之的修士帶出來的消息看,這片被陣霧籠罩的區域便可算作是洞府的週邊,這裡已然受到了一種詭異力量的影響,進入其中的修士不但視線被阻隔,就算是靈識也同樣受到影響,經常使修士產生誤判,而且有許多亡命修士還經常利用陣霧的遮掩做一些殺人奪寶的勾當。

  楊君山此時便站在這一片陣霧之外,他並未急著進入其中,反而是若有所思的觀察著身前早已經被濃霧籠罩的區域,儘管他的目光根本無法看穿十丈的距離。

  片刻之後,楊君山開始緩緩的走動起來,可仍舊不曾進入陣法當中,而是繞著最為濃郁的陣霧邊緣走動,邊走邊向著陣霧之中觀望,手指不時的掐算,仿佛正在推算著什麼。

  楊君山繞著陣霧邊緣行走了大約一炷香的功夫,原本仍舊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可偏偏在這個時候,他仿佛突然察覺到了什麼,腳下的步子猛然一頓,陣霧之中一陣翻滾,一柄短匕突然在他身前飛射而出,若是他之前不曾停下腳步的話,這柄短匕便正好刺入他的身體。

  那短匕一擊不中已然在瞬間返回,陣霧之中隱隱傳來怒駡之聲,可就在這個時候,楊君山卻是臉色一冷,手中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拉開了蛇吻弓,弓弦張開,靈光箭便已經對準了陣霧的一處所在,仿佛早已經篤定在此處定然有人隱藏一般。

  弓弦如霹靂般驚顫,靈光箭瞬間消失在陣霧當中,陣霧之中突然傳來一聲慘叫和數聲驚呼怒駡,楊君山冷冷一笑,蛇吻弓在手中瞬間消失,與此同時,人也快速離開了此地。

  而就在他離開的剎那,陣霧之中又有數道法術神通衝破而出,在楊君山先前站立的地方落下,炸起好大的聲勢,引起附近的陣霧一陣翻滾攪動,可卻不曾傷了楊君山分毫。

  無人主持自行運轉,且又經過了近兩百年的時光,就算是再強大的陣法,也必然會變得千瘡百孔,再精妙的佈置也難免漏洞百出。

  先前隱藏在陣霧之中偷襲楊君山之人,顯然就是無意當中發現了陣霧中的一處漏洞,原本能夠對修士靈識產生影響的陣霧在這一小片區域當中居然無法影響陣中修士向外探查,於是便心生邪念,想要隱藏在此守株待兔,有人路過時出手偷襲,而被偷襲之人卻無法察覺他們的所在。

  不料他們碰上的卻是精通陣法的楊君山,這一處漏洞對於他們埋伏修士而言是誤打誤撞的找到,而對於楊君山來說卻是明明白白的被找了出來,那些人的偷襲被楊君山躲過,而且還被楊君山反過來利用他們的疏忽,以蛇吻弓重創了其中一人。

  不過對方畢竟人多勢眾,楊君山也不欲糾纏,反擊之後便脫身而走,這個時候陣霧的存在反倒阻礙了那些人試圖追擊的打算。

  楊君山又向前行進了大約五六里的距離,這才停下身來,喃喃自語道:「按照推算來看,應當就是在這裡了!」

  陣法雖然仍舊在運轉,可畢竟已經有了漏洞,對於其他人來言或許只能夠通過運氣來發現漏洞,而對於陣法師來說,這些漏洞完全可以推算出來。

  楊君山單掌按在地面,而後閉目凝神,仿佛在尋找著什麼,片刻之後,卻見他忽然睜開了雙目,道:「就在這裡了,起!」

  已經按在地面上的手掌再次向下一頓,在他右前側七尺遠的地面突然泥土翻湧,一杆裹滿了泥土的一尺長短的三角小旗從地底翻了上來,旗面黑乎乎的沾滿了泥巴。

  楊君山神色一喜,伸手一攝,這杆小旗倒飛入他的手中,泥巴脫落露出了青銅色的旗杆,而後隨著他的手一抖,旗面上的泥巴也紛紛角落,瞬間變得乾乾淨淨,露出了淡黃色的旗面。

  果然猜得不錯,作為佈置陣法品質最佳的器具,能夠延續陣法兩百年的運轉,則必然是陣棋無疑,而這一杆淡黃色的陣棋,便是形成霧陣的基點之一,同樣是一處關鍵的所在。

  楊君山將這杆小旗找了出來,雖然不至於令整個霧陣崩潰,但他卻能夠手持這杆小旗輕鬆進入霧陣,而不再被霧陣中的一切所影響。

  不過這杆小旗入手之後,楊君山卻並未急著進入霧陣,而是將小旗拿在手中仔細的端詳,臉上的神色卻是越發的讚歎,單從這杆小陣旗的品質上便能夠看得出製成陣旗的陣法師水準之高遠在楊君山之上,這讓他對於洞府的期待也越發的熱切了幾分。

  不過更令楊君山意外的是,楊君山在這杆小陣旗上查看到的符紋篆文卻並不僅僅只是霧陣一種,那種妙到毫巔的嵌陣之術又在這一杆僅有一尺,三角旗面也不過五寸的陣旗上出現了!

  這一杆小小的陣棋不僅僅只是佈置霧陣的一個基點,同時還是另外一種陣法成型的支點,至於這是何種陣法,楊君山到現在卻無法看出來,恐怕只有碰到陣法之後才能夠計較。

  只是從洞府出世到現在已經三四天的時間過去,進出霧陣的修士也有不少,可一直不曾聽說霧陣當中還存在著另外一種陣法呀?

  想不明白索性便不想,楊君山將手中的陣棋一揚,便踏步進入了霧陣之中,那濃郁的霧氣在楊君山進入的剎那便翻翻滾滾的從地面八方向他湧來,可堪堪進入他身週三丈的時候便仿佛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所阻擋,在楊君山周身三丈方圓之內形成了一片空白之地。

  楊君山似乎早有所料,見狀只是微微一笑,心念微動,靈識已經向著四周延伸,這一次卻並未受到陣霧的絲毫影響,方圓六七十丈範圍內的動靜盡數納入了感應當中。

  楊君山手持黃色陣旗,一路暢行無阻向著陣霧深處走去,中途也曾碰到一些在陣霧之中四處遊走亂闖的修士,楊君山也不欲多事,在這些人發現之前便已經被楊君山從容避開。

  儘管如此,楊君山還是在陣霧之中四周搜尋了一個時辰,一處開在了山丘山腰附近的洞穴終於被他找到了。

  而來到這裡之後,在洞穴入口附近區域的陣霧似乎也變得稀薄了許多,至少在十餘丈的範圍之內,修士彼此之間能夠隱約的看到對方,不過在發現這些之後,楊君山立馬將陣旗收了起來,同時也疑惑緣何在這洞口附近聚集了十幾位武人境中後期的修士,卻不曾有一人進入洞穴之中探查洞府?

  從陣霧之中走出,頓時有人叫道:「又來了一個,運氣不錯,居然能夠從陣霧當中找到這裡來,呦,這麼年輕,也不知道是哪一家的年輕俊彥!」

  眾人的目光盡數盯向了楊君山,不過此時的他卻是顯得淡然的很,也不與眾人打招呼,只管找了一個偏僻的所在,靜聲聽早先來的這些人的議論。

  「離那小子遠點,沒准是哪家大勢力放出來歷練的門人子弟,輕易間不要招惹!」

  「他能與前天那個相比?那個才是真正的殺神,而且看樣子比這小子年紀還小,而且一身修為還進階了武人境第四重。」

  「噤聲,不要命了?那個可是撼天宗數一數二的後輩修士,那人前天沖進了洞府當中,今天沒准就會出來,要是讓那人聽到了你們的言語,你們想過有什麼後果嗎?」

  「好了,好了,都不要說了,太陽就快要落山了,到時候晚霞一升,這守護大陣便會有幾個呼吸的時間自行開啟進入洞府的通道,在此之前已經有不少人進入了洞府,咱們要是再遲一步,東立面的寶物可就沒有咱們的份兒了。」

  楊君山默默的聽著眾人的議論,對於洞府出世的消息瞭解的也越來越多,同時也明白了當初他在那只被嵌入了雙重陣法的陶罐當中寫下的幾句話的真正含義。

  便在這個時候,有人突然高呼時辰快要差不多了,話音一落,在場眾人修士馬上各自準備,這個時候楊君山才注意,周圍大片的區域雖然都被陣霧所籠罩,可在洞府入口前的這一片地方的上空,卻並未有絲毫陣霧籠罩,明朗的天空遠遠的甚至能夠看到日落而渲染的晚霞。

  地面突然猛烈的震動起來,洞口一層層閉塞的光幕此時又如同花朵一般一層層的綻放開闢,露出了出世洞府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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撼天崩 第二百七十五章 進入

  「開了,開了!」

  「有人要出來了,要出來了!」

  出乎楊君山意料之外的是,那守護洞府的護陣雖然在傍晚時分開啟,可一乾等在洞府入口之外的修士卻並未在第一時間搶入,反而彼此間大聲呼喝著,似乎在不約而同的等待著什麼一般。

  楊君山心中剛剛轉過這個念頭,便看到一道遁光突然從洞口飛出,向著週邊飛快的遁逃。

  「出來了,哪裡逃!」

  「跑不了的,留下來吧!」

  十餘道神通光芒從洞外升起,向著那一道從洞內飛遁而出的光芒打去,那一道遁光似乎對此也早有防備,一連竄的神通從遁光之中灑出,接連與數道攻勢在半空之中相互湮滅,可終究還是雙拳難敵四手,一聲悶哼傳來,那遁光在半空之中晃了一晃。

  便是這剎那間的耽擱,就註定了此人的生死,早有等候在洞外的修士就等著力竭的時候撿這最後一擊,接連三道光芒在遁光之中炸開,一道身影從半空當中摔落的時候,整個人已經被炸得看不清面目。

  「搶啊!」

  「我的,滾開!」

  有修為不夠卻心思機敏的修士在那身影摔落的時候,不但沒有搶上前去搶奪那人的遺物,反而是一道神通打出,將那屍體打得稀爛,身上的物品也隨之拋散,引得眾人一頓哄搶同時,本人也能夠趁機搶上幾件而不會引起他人的注意。

  而楊君山的運氣顯然不算錯,一開始他並未意識到洞口開啟的時候還有這等節目,而眾人合力擊殺沖出洞府的修士之後,他也未曾上前參與搶奪,不過那隕落修士的一件物事這個時候卻是朝著他所在的方向飛了過來,這個時候他自然不會矜持,伸手便將那物件拿在了手中,卻原來只是一支簡單的聚靈簪!

  女人的物事,楊君山略微有些失望,不過他很快便察覺到了異樣,這只品質一般的木簪子上居然雕刻著兩套互不相同的微小聚靈陣!

  嵌陣秘術,又是嵌陣秘術!

  能夠承載陣法的器物,可不僅僅要看器物的大小,還要看器物品質的高低,同樣大小的兩支簪子,一支用靈材製成能夠承載一座微雕的聚靈陣,可一直普通木簪子恐怕不等陣法完成,就被湧來的靈氣將簪子本身的材質唰的枯朽了。

  可就是這樣一支普通的木簪子,不但能夠承載完整的微雕聚靈陣,而且這聚靈陣還是兩座,儘管用了嵌陣秘術,可這種佈陣的技藝同樣令楊君山望塵莫及。

  這樣簡陋的一支木簪子,上面雕琢的也只是普通的聚靈陣,顯然不可能是一位真人境的陣法師常用之物,那麼只有一種可能,這種木簪子不過是這位陣法師日用用來練手之物。

  原本楊君山對這座洞府感興趣的不過是這位真人境的陣法大師的嵌陣秘術以及陣法傳承,可現在他已經對於這位洞府的主人產生了無限的敬意,這不僅僅只是一位掌握了一些佈陣技巧的陣法大師,更是一位對於陣法本身雕琢與鑽研達到了登峰造極地步的陣修!

  楊君山那到此物的時候,四周尚有修士試圖上來搶奪,不過在看清楊君山手中之物後,一個個卻又都不屑一顧轉身離開,因為第二名修士要從洞府當中出來了。

  幾道光芒帶著尖銳的厲嘯從洞府之中湧現,而後向著不同的方向飛去,一時間令在外等候的眾修不知所措。

  「怎麼回事,不是洞府開啟之後,每次只能有一個人出來嗎,怎得這麼多遁光!」

  也有人下意識的出手攔截其中的一道或者幾道光芒,可馬上便發現了不對,大聲道:「不催,這不是遁光,這是障眼法!」

  話音剛落,又是一道遁光緊隨著先前的那些光芒從洞府當中飛出,在洞府外眾人修士猝不及防之下,飛快的向外遁逃,數道法術神通立馬升起,可最終卻是追之不及,那遁光眨眼間竄入陣霧之中便不見了蹤跡。

  洞外眾修不免破口大駡此人狡猾,洞口附近雖然一片晴朗,可距離洞府入口僅三十丈外便是彌漫的陣霧,從洞府當中出來的修士只需要逃入陣霧當中,在洞府入口處等待進入的修士便無法對他們出手。

  三十丈的距離,武人境修士完全可以強行飛遁,前後大約只是一個呼吸的功夫便可,洞府外的修士雖然以眾擊寡,可也要認准了時機才行。

  洞府入口不斷的開合,前後十餘名修士一個接著一個從洞府之中遁出,有的成功逃入陣霧之中,先後有三個修士在出來的剎那被洞口的修士伏殺,至少還有五六個受了重傷,這些人當中甚至有武人境後期的修士存在。

  楊君山在一旁看的也是驚心動魄,儘管他早已經打定了主意要進洞府,可見得眼前這般情景,心中也由不得起了嘀咕,洞府中危機重重也就罷了,怎得臨到了出洞府的時候還來這麼一招生死考驗,也不知道是誰最先在洞府入口出手圍攻離開洞府的修士。

  被殺修士的隨身之物,包括在洞府中的所得盡數被洞府外等候的修士所瓜分,還有幾名出洞府的修士事先將隨身物品拋出,引開洞外修士的注意,然後趁機逃脫。

  洞府外的這些修士之間難免也起了爭鬥,好在大家似乎都有默契,除非是得了了不得的寶物快速離開,往往爭鬥很快便平息了下來,不過楊君山卻不再有之前的運氣,他本人也不曾參與到出手擊殺出洞府修士以及爭搶隕落修士遺物的鬥法當中。

  與他一般的還有幾名修士,盡皆在一旁冷眼旁觀,而楊君山卻總覺得其中幾人看那些狂熱修士的目光帶著憐憫與嘲諷,仿佛是在看死人的目光一般。

  就在洞府放一些個先前進入洞府的修士離開的時候,陣霧之中陸續又有不少修士找到了洞府口的所在,此時聚集在洞府入口外的修士已經達到了近三十人。

  就在楊君山還在思索這幾個人身份的時候,原本一閉一開的洞府口突然停止了張開,而後又是一陣劇烈的地動,那些個聚集在洞口的修士不少人神色激動,道:「開了開了,這回該咱們進入了!」

  「進去幹什麼,聽說裡面殺機重重,一不小心,連凝聚了精氣的武人境巔峰修士都陷進去幾個,那些可都是宗門、豪強家族的修士!」

  「也是,在這裡等著每日傍晚洞府開啟,然後伏殺那些個出洞府的修士豈不是更好,不論多少總能有些收穫,而且還沒有危險,那些個出洞府的修士都是一個接著一個,萬沒有膽量同這麼多圍攻他的修士對戰,每一次只能想盡辦法遁逃,這樣一來豈不是連危險也無?」

  「不管怎麼說,在下也是要進去見識一番的,真人境的坐化洞府啊,要是能夠得到一些傳承……」

  「聽說了嗎,昨天有一位天狼門的修士從洞府出來之外得了一件上品法器!」

  「據說撼天宗也有人得了好處,而且好處更多,不過是什麼卻一直沒有消息!」

  「那些大的宗門家族勢力自然不用多說,不過前天有一位散修得了一道靈術傳承,不過今天消息才傳了出來,據說那散修已經被他的一個好友暗算,將傳承得了去,如今已經有不少人在尋那搶奪傳承的修士去了!」

  「據說最先發現洞府的其實另有其人,如今那一夥人不是正在被三家宗門的人追殺,就是躲在洞府當中不敢出來?」

  「總而言之,能從裡面或者出來再說別的吧!」

  ……

  楊君山默默的隨著眾人湧入洞府,同時傾聽著耳邊其他修士的對話,盡可能的收集有關這座洞府的消息,那聚集在洞府之外的三十餘名修士最終大約有二十餘人進入了洞府。

  在進入洞府的剎那,楊君山的靈識便是一震,仿佛一下子進入了一個全新的空間世界一般,他省得這是陣法之力,在進入洞府的那一刻,便已經闖入了洞府主人的陣法當中,也不知這洞府主人是在洞府當中構造了陣法空間,還是完全將陣法空間作為了洞府。

  不過在眾人進入洞府之外,身後的洞府入口緩慢合攏的剎那,隨著地面的搖晃,一塊石碑卻是在入口的石壁通道下升了起來,這二十余位修士大約有近二十位停下了腳步,剩下的七八個人頭也不回的走進了通道的深處,而在通道深處似乎有數道岔路,這些修士分別從不同的岔路離開,眨眼間便不見了身影,就算是靈識散開也是蹤跡全無,顯然陣法之力已然在不知不覺當中運轉,就連楊君山自己也無法察覺到自己的靈識已經在無形之中收到了影響。

  楊君山瞥了這些人一眼,暗道這些人恐怕不是第一次進入這座洞府了,隨後便將注意力放在了升起的石碑上,只見上面寫道:「連環陣中危機重重,後世有願得老身傳承者,當慎之又慎,如力有未逮,可尋陣餘之地躲避,待傍晚落霞時分,洞府重開,可安然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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撼天崩 第二百七十六章 氣泡

  這洞府的主人是個女修,這倒是讓楊君山略微顯得有些意外!

  此時與楊君山一同進來的修士大部分都已經向著通道深處走去了,很快便在岔口各自選擇了一條路走得無影無蹤。

  唔,難道說真正的陣法入口應當是在通道的岔口處?

  楊君山心中閃過一個念頭,這才發現同樣有三四名修士並未急著感到岔口,而是在入口處的這一段通道的石壁四周在仔細的查看著什麼。

  不過這些人最終還是失望而歸,洞府開啟已經三四天,這洞府的入口通道若當真有什麼貓膩藏在裡面,相信先前進入的修士也都不是笨蛋,哪裡還會給後來人機會?

  除非,這幾個人當中同樣有著與楊君山一般的陣法師!

  不過以陣法師在修煉界的稀缺,想來還不到十幾名進入洞府的修士當中居然有三四名陣法師這樣的比例。

  楊君山同樣將手放在通道的石壁之上緩緩向前行走,若是換做先前,即便他同樣是陣法師也會一無所獲,可現在他卻能夠清晰的感受到那些藏匿在石壁內部且正在流轉的符紋,儘管他無法從這些符紋上查看到洞府中陣法的虛實,可有一點卻能夠讓他確信,這洞府中的大陣是一座活陣,而並非是死陣。

  所謂「死陣」,並不是指無法運轉的陣法,或者說是無人主持的陣法,而是指當不受外力接觸的情況下,便不會自行激發運轉的陣法,在這樣的陣法當中,如果有精通陣法的修士,甚至可以在不驚動陣法的情況下安然進出。

  而所謂「活陣」,同樣不僅僅是指有修士主持運轉的大陣,而是指陣法能夠持續運轉,從不停歇的陣法,而這樣的陣法在沒有修士主持的情況下還能夠自主運轉,主動對進入陣法的修士發起攻擊。

  而這樣的陣法因為一直運轉,必然需要極為龐大的靈力供應,而偏偏這座洞府能夠潛藏地底如此長的時間而一直不曾被人察覺,那麼便只有一種可能,在這座洞府之下,必然有一條靈脈存在,才能夠源源不斷的供應整座洞府守護大陣生生不息的運轉近兩百年,即便是長時間無人維護,陣法無法阻止洞府出世的情況下,卻依舊給進入洞府探索的修士伏下重重殺機。

  通道盡頭的岔口處,幾名修士分道揚鑣,楊君山卻是不急,隨意選了一個岔口走進,就感覺四周陣法空間又是一變,楊君山心中不由讚歎這洞府主人的陣法造詣高明,儘管表面上看不出什麼,可這個時候楊君山回首看去的時候,卻哪裡還有剛剛走進來的岔口,身後分明就是一堵石牆!

  伸手向後一推,那石牆卻是真真實實的存在,又一推,這一次足有千斤之力,可石牆依舊矗立。

  向著四周打量,先楊君山幾步進來的那名修士此時早已經消失不見,面前只剩下一條看上去很是筆直的通道。

  楊君山笑了笑,向前走了幾步,「嗒嗒嗒」,空曠的通道之中只剩下了他自己走路的聲音,而後走路的聲音猛然一頓,楊君山赫然發現,不知什麼身邊的水汽居然加重,一層淡淡的水霧形成,眼前的路一下子變得虛幻了起來。

  楊君山挑了挑眉梢,身前身後的通道便已經完全被濃霧遮掩,甚至看不清眼前的道路,靈識隨即向著四周擴散,可卻只能夠兼顧身週三尺之地,再遠便是一片混沌。

  就在這個時候,楊君山臉色猛然一變,整個人忽的向下一頓,頭頂剎那間劃過一聲厲嘯,而後在他身前十餘丈外傳來一聲巨響,劇烈的靈氣動盪衝擊而來,讓楊君山不得不運轉體內靈力穩住身形,心中也是一陣害怕。

  是法器!

  楊君山的手中突然多了一杆陣旗,隨著陣旗的出現,先前原本入眼之處盡是迷霧的地方瞬間清空一片,身週三丈之地的迷霧盡數被推開。

  才三丈,楊君山大為皺眉!

  可也就是這剎那,左前方的迷霧猛然翻滾,一道流光已然破霧而出,直奔楊君山的胸口而來。

  好在這一次有著三丈的緩衝距離,加上楊君山警惕之心不減,這一回躲開的倒是從容,同時也看清了這一套流光卻原來是一片法器的碎片,可上面包裹的濃郁靈光來看,根本就是剛剛被打碎之物。

  可在這片法器碎片襲來之前,楊君山卻不曾感受到法器碎裂的聲響,更感受不到鬥法時的靈氣動盪,周圍的一切都是靜悄悄的,當發現危機來臨之時,危險距離楊君山便只剩下了三丈的距離!

  該向哪裡走?

  楊君山向著前後左右分別走了幾步,可到處都是一片空曠的所在,而在迷霧升起之前,這裡分明是一條石壁通道才對。

  這回是什麼陣法,咫尺天涯?畫地為牢?方寸山河?……

  嗖,又是一聲呼嘯傳來,楊君山正要躲閃,卻突然發現此物飛來的速度並不快,禦使掌中蛇吻弓拉開,便要將其射落。

  不料「啪嗒」一聲,飛來之物在楊君山的身前落下,卻是一支鮮血淋漓的斷臂,飛灑的血珠向著楊君山的身上濺落,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道阻擋,而後憑空向著地面花落。

  儘管如此,楊君山仍舊能夠感受到那些血珠中的溫熱氣息,這是一隻剛剛被斬落的斷臂!

  也就是說危機其實就在自己身邊,可偏偏這個時候自己卻是看不到、聽不到、感受不到,空有一杆陣旗辟開了三丈空地,可隨時都有可能在自己三丈之外突發殺機!

  不過總歸這是在地底的洞府之中!

  楊君山一腳踏下,地面卻是聲響皆無,楊君山微微一愣,隨後反而卻是笑了!

  將手中的陣棋向下一揮,旗面掃落一道靈光,而後落入地面消失不見,楊君山見狀再次揮舞陣棋,又是一道靈光沒入地面,楊君山手中陣棋揮舞不停,接連六道靈光掃落,終於在第六道靈光掃落地面的剎那被反彈而回!

  大地亦有元磁之力啊!

  楊君山笑了笑,再次抬起腳下猛地向下跺了三跺,這一次終於從地底深處傳來了「隆隆」的悶響,而後地面猛然一陣搖晃,四周的霧氣翻滾震動,楊君山猛然再次將手中的陣棋揮舞,口中喝道:「退!」

  包裹在身週三丈之外的迷霧突然散去,四周的一切再次明晰,楊君山依舊站立在石壁通道之中,兩側三尺之外便是石壁。

  而後劇烈的靈氣動盪以及法術轟鳴、法器碰撞的巨響便如同爆竹一般接連不斷在耳邊炸響,饒是楊君山早有準備,此時也不得不急急慌慌的接連在身周布下三道守護法術,而後將蛇吻弓猛然拉開射向側後,將從那裡飛來的一道光芒射落。

  直到這個時候,楊君山才暫時鬆了一口氣,向著頭頂上空看去,卻見有十幾顆巨大的氣泡被白霧包裹,在通道的上空四處晃蕩。

  楊君山這個時候也已經明白,在踏入這條通道,當霧氣升起的時候,圍繞著修士自身的一個氣泡便也已經生成,而後氣泡便在修士不知不覺當中升起,任憑修士向著哪一個方向行走,氣泡只是在原地轉動,而修士卻不自知。

  當有修士察覺到不妥或者失去耐心的時候,便試圖施展法術向著四周亂轟,禦使法器向著周圍亂打,可法術與法器都能夠穿過氣泡,偏偏修士在氣泡當中卻始終聽不到聲響,以為自己的法術、法器打出去都是泥牛入海,卻不曉得那些亂打出去的法術、法器卻極有可能飛入其他氣泡當中,對裡面的修士造成殺傷。

  此時那十幾顆氣泡當中便不時的傳來修士氣急敗壞的怒吼,有時還有發洩一般的法術神通,甚至法器寶物從中打出,四處亂飛,有的甚至沖進了其他的氣泡當中,傳出來一聲慘叫,而後氣泡炸裂,一具屍體從半空跌落在地。

  除了這一具屍體之外,通道的地面上還有幾具顯然已經隕落多時的修士屍體,而且這幾名修士身上的東西顯然已經被人搜過了數次。

  楊君山笑了笑,看來也有不少人破了那氣泡出來,他自然也不會矜持,在那名剛剛隕落的修士屍體上掏摸了片刻,而後把玩著手中的一件赤色的晶體走了回來,暗笑道:「運氣還算不錯,赤紋晶鐵,這可是上品靈材,送給虎妞煉製自身的本命妖器正合適,不過現在他明顯還用不上。」

  楊君山抬頭看了看,之前同自己一同進入洞府的修士總共才有十餘名,進入自己所在的這條通道總共也不過四五個,想來這十幾個氣泡當中的修士也不僅僅只是這一次進入的修士,應當還有前幾日陸續進入洞府之後,一直被困在這裡之人。

  只是這些個氣泡算是什麼手段,是神通還是陣法?不過的確是與畫地為牢這道陣法頗有相似之處,想來是那洞府主人對於陣法的一種新的運用。

  就在這個時候,又有一顆氣泡緩緩落在地上,而後包裹在氣泡周圍的白霧緩緩消散,那氣泡也隨之不見,一名修士正邁步出來,就見得眼前一清,頓時大喜道:「哈,好長的一條路,終於走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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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4-14 10:35:18
撼天崩 第二百七十七章 陣餘

  「咦,閣下何人,先前一路進入這條通道的道友當中卻是沒有你呀,莫不是先我等進入之人?」

  見得那人滿臉警惕的樣子,楊君山好笑道:「閣下這條路走了多長時間?」

  「兩天,」那人突然驚覺,向後退了兩步,道:「你到底是誰?」

  話音剛落,那修士頭懂突然傳來一聲爆鳴,著實嚇了他一大跳,接連向後縱了數丈才敢抬起頭來,於是便看到了頭頂上空漂浮的十幾個白霧氣泡。

  那修士臉色頓時變了,霎那間便想明白了之前自己根本不是一直在走路,而是困在了這樣的氣泡當中不自知,白白浪費了兩天的時間。

  這個時候楊君山卻是摩挲了一下下巴,暗道:看來這氣泡也並非是一味的將人困住,這位居然就這般毫無所覺的走了兩天,也虧得他運氣好,沒有被其他氣泡當中四處亂飛的法術、法器砸死,而氣泡居然自行降落消解,將他從陣法當中放了出來。

  想及之前在進入洞府時升起的石碑上的告誡,楊君山暗道這位洞府主人倒也仁慈,又或者說是叫人知難而退,之後的陣法恐怕就不會這般溫和了。

  那修士見得楊君山一副思索的模樣,對他的詢問卻是不理不睬,臉色不由一怒,可隨即又似乎有所忌憚,只得尷尬的站在那裡,因為楊君山此時戰力的位置正巧擋住了前行的道路。

  那修士向著四周看了看,馬上便發現了地上躺著的幾具屍體,禦使目光一轉,便又將主意打到了頭頂漂浮的十幾個白霧氣泡上來。

  「閣下最好還是將你的心思收回去,這陣法可不是用來殺人的!」

  楊君山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那修士微微一愣,雖然被說破了心思,可馬上便笑道:「閣下多慮了,在下怎麼能做那樣的事情呢?」

  楊君山見得他言不由衷,也懶得多做理會,只是轉身一邊離開這裡,一邊說道:「這中禁錮手段是『畫地為牢』陣的根子,牢房雖說是禁錮,可同時也可算是對於禁錮之人的一種保護,閣下做了無用功也就罷了,要是再引起陣法反噬……」

  那修士嘴裡嘟囔道:「多管閒事的傢伙!」

  見得楊君山在筆直的通道當中走過了數丈的距離,而後身形卻是越來越淡,最後如同波紋一般在通道之中忽然消失。

  「不試試怎麼知道,沒准是那傢伙誆騙自己呢,再說了剛剛進洞府就被困了兩天,再往裡面走不定有多危險,嘿嘿,還不如殺了這幾個,然後尋個機會逃出去呢,這樣一來也不至於白來這一遭!」

  那修士便要繼續動手試圖攻擊氣泡中的修士,可剛剛將手中一件法器祭起便突然一愣,猛然轉過身來向著楊君山離開的方向追去,滿臉的懊悔之色,道:「豬腦子啊,剛剛那傢伙對於陣法這般熟悉,難不成是一位陣法師?陣法師啊!」

  那修士剛剛同樣在通道不遠處消失,又一聲厲嘯從半空傳來,轟的一聲砸落在通道的地面,可一層淡淡的靈光從地面浮起,先前那看似強悍的一擊卻是不曾給通道的地面造成絲毫的損壞。

  此時楊君山正神色冷峻的蹲在地上查看著一具屍首,就在這個時候卻突然聽得身後又腳步聲傳來,不用問也曉得是誰跟了上來。

  「道友,剛剛走得急,在下卻是還不曾詢問道友的尊姓大名!」

  「沒去驗證一下在下所言是真是假?」楊君山依舊蹲在地上,頭也不回的問道。

  那修士神色一正,斷然道:「怎麼能夠,在下怎麼會做那種事情!」

  那修士見得楊君山一直背對著他蹲在地上,雖然曉得實在查看地上的那具屍首,可也不覺有些好奇,從旁邊繞了過來,可隨即口中便是「嗨呀」一聲,道:「這是被哪個豢養的凶獸給害了?」

  楊君山站起身來瞥了他一眼,道:「你見過哪家修士豢養的凶獸會專門掏人的心臟出來?」

  地面上的那具屍首整個右肩的半邊肩膀都被撕裂,看上去是被什麼猛獸不斷的撕扯一般,而胸口上則有一個血洞,裡面的心臟卻已經消失不見了,而那死去的修士雙目圓睜,滿臉的驚悸之色,顯然臨死之際受到了強烈的驚嚇。

  「不是凶獸是什麼,蠻獸?反正不都一樣?」

  那修士明顯不以為然,這樣一座極有可能是真人境修士的洞府,修士進入其中相互廝殺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了,至於這種殘殺的手段雖然看著殘忍了一些,可修煉界類似這樣的事情也不是沒有。

  嗯,看著小子的樣子也不像是出身什麼名門大派,莫不是一個得了陣法師傳承的散修?

  要當真是如此的話,那可真是撿到寶了!

  那修士微微沉吟,便笑道:「在下佳瑜縣區峰,不知小友如何稱呼?」

  楊君山神色一動,道:「閣下姓區?不知和佳瑜縣豪強區家是什麼關係?」

  那區峰笑道:「在下正是區家子弟,這一次也是外出遊歷至此,恰巧碰到落霞嶺有洞府出世,自然不想錯過這等機緣。」

  楊君山點了點頭,道:「楊君山,夢瑜縣人氏!」

  果然不是宗門大族的子弟,區峰笑道:「楊兄弟年紀輕輕便有如此修為,相逢便是有緣,不如我等聯手探一探這洞府,如何?」

  楊君山似乎明白了區峰心中所想,也不去點破,只是道:「既然是順路,那便一同走吧!」

  說罷楊君山站起身來,區峰連忙向前走了兩步跟上,可不料就在這個時候,通道中的空間似乎猛然一晃,眼前頓時失去了楊君山的蹤跡,那區峰心中頓時一慌,高聲叫道:「楊兄弟,楊兄弟?你在哪兒呢,可莫要跟小兄開這等玩笑哇!」

  楊君山皺著眉頭站在原地,靈識向著四周擴散,卻一下子被撕扯的亂七八糟,明明在右邊察覺到一個石墩,可那石墩分明實在左邊;明明感覺自己在向前走,可向著雙腿看去的時候,卻發現雙腿其實是在倒退!

  這到底是扭曲了自己的靈識還是讓自己的視覺產生了幻象。可又似乎都感覺不像!

  身後剛剛認識的那個區峰一下子在身邊消失,似乎楊君山並未感覺到意外,可就在這個時候,楊君山的餘光似乎看到了一柄短斧從左前方劈了過來,當他正要躲閃的時候,卻猛然間反應過來,急忙朝著左前方又邁進了一大步,看上去仿佛生怕那短斧劈不到自己一般。

  可就在這個時候,從他的右後方突然傳來一聲脆響,猛然轉頭看去的時候,就看到有一柄短斧砸落在他先前站立的地面上,一層靈光從地面浮起之後消失,只剩下從斧刃磕出來的幾朵火花濺落。

  短斧猛然間收回,一下子消失不見,楊君山看得出來這柄短斧乃是一件法器,連忙朝著短斧收回的方向快走兩步,可眼前依舊是空無一人,隨即他猛然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暗罵了自己一聲「蠢」,正要採取下一步行動的時候,先前那一柄短斧突然再次出現,這一次卻是從自己的身前當頭劈來。

  這一次楊君山可以肯定不是誤傷,而是有人在有意陷害自己了。

  楊君山想也不想,直接將手中一枚三寸見方的印璽托起,山君璽高懸半空陡然漲大,金黃色的靈光倒垂而下,將楊君山牢牢護住。

  轟的一聲巨響,山君璽在半空當中一陣搖晃,那柄短斧最終命中的卻是他的側後方,不過卻是直接被崩飛。

  楊君山心中惱怒,哪裡容得對方如此輕易退走,伸手向前一劃,一圈黃色的靈光從山君璽上剝離,化作一條光帶向著倒飛的短斧一圈,不料卻是圈了一個空,那斷斧明明仍舊在倒飛,可卻並沒有實質,是幻象!

  楊君山馬上收攝了心中的怒氣,不過臉上卻依舊陰沉的可怕,只見他伸出手指向著頭頂上空一點,又是一圈黃色的靈光向著四周擴散。

  這一次靈光所到之處,四周仿佛想起了一片瓷器碎裂的聲響,身周的景象再次一變,這裡已經不再是通道,而是一座寬約數十丈的洞穴,而在洞穴一側有一座三尺高的一丈石台,石臺上站著三四名修士,其中一人正手持一柄短斧,見得楊君山的目光往來先是一愣,緊跟著又是猙獰一笑,那短斧再次脫手飛出。

  陣餘之地!

  楊君山眉梢一挑,正欲迎著短斧飛來的方向走去,不料剛剛踏出一步,四周的景色突然從下而上開始變化,楊君山再次站在了先前的通道當中。

  這陣法與鏡像有關!

  轟隆,楊君山先前明明是迎著飛來的短斧,可這一擊砸在山君璽上卻又變成了在側後方,好在楊君山依舊穩穩的擋了下來。

  顯然是那些從陣法當中逃脫,來到陣餘之地的修士,見得楊君山陷入陣法當中,便起了謀寶害命的心思!

  楊君山心中殺意積鬱,可人卻變得越發的冷靜,伸手再次向著山君璽一敲,又是一圈元磁靈光蕩開,四周的幻象紛紛湮滅,正好聽到一道蠱惑的聲音說道:「……殺了他,那小子身上的寶物不少……」

  楊君山聽聲辯位,手中的蛇吻弓一拉即放,四周的幻象重新恢復,只剩下手中的弓弦在「嗡嗡」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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撼天崩 第二百七十八章 離鏡

  陣餘之地,通常就是指陣法師在陣法當中單獨劈出來的安全地帶,不過當陣法運轉有陣法師的主持的時候,所謂的安全地帶那自然是全憑陣法師本身一念而決,對於陣法師而言,陣法之中根本不可能存在絕對的安全地帶。

  楊君山一箭射出,身周的幻陣已經重新恢復,他可不敢怠慢,且不說剛剛那一箭是否射中,誰曉得陣餘之地的那幾個修士當中有沒有那人的同夥,要是自己方才那一箭反而激得眾人反擊,自己反而危險。

  楊君山手指山君璽向下狠狠一劃,已經漲大到三丈見方的璽印猛然砸落在地,轟然巨響之下,饒是地面有洞府護陣守護,卻也生生的下陷了半尺有餘。

  作為楊君山的本命法器,山君璽可不僅僅只是一件用來爭鬥的法器,更是楊君山的本命法陣元磁靈光大陣藉以施展的最佳媒介,更確切的說,它既是一件用來爭鬥的法器,同時還是一個陣盤,本命陣盤!

  楊君山單手拍在山君璽之上,口中大聲喝道:「咄!」

  楊君山的元磁靈光術先前施展出來的時候,已經可以做到暫時消除身周的幻境,然而隨著神通本身的消解,幻境也會漸漸跟著恢復,除非楊君山能夠一直維持著本命神通的施展,可那樣一來他又如何騰出手來應對可能存在的危機?

  山君璽砸落在地,楊君山已然布好了本命陣盤,隨著本命元磁靈光大陣的開啟,四周的環境一層層的再度崩碎。

  然而這一次因為有本命陣法的堅持,元磁靈光大陣持續運轉,崩解的幻境根本無法恢復,這一處洞穴中的情境便真真切切的展現在了楊君山的眼前。

  從楊君山一箭射出到本命靈陣的開啟,楊君山前後只用了極短的時間,以至於當幻陣破開的時候,先前那名用短斧法器襲擊楊君山的修士此時正一手托著自己被射傷的右臂,正滿臉驚訝的望著楊君山。

  可這個時候的楊君山顯然也顧不得在陣餘之地滿臉戒備之色的幾名修士,而是靈識瞬間擴散,隨即猛然抬起頭來看向了這一處洞穴的頂端。

  一面琥珀色的銅鏡高高鑲嵌在頭頂的石壁之中,上面閃爍著濛濛的迷幻光芒,卻被楊君山的元磁靈光層層疊疊的擠壓在鏡面的三尺之地。

  楊君山心中一訝,原本他以為這是洞府主人布下的一座大型幻陣,卻不曾想與山君璽一般,陣盤居然是一件佈陣法器!

  楊君山腳下一頓,一團黃色的戊土之力將他高高拱起,伸手便要將這面銅鏡從石壁上摘下來。

  然而在楊君山壓制了幻陣的同時,那些在陣餘之地呆著的修士也同時看到了鑲嵌在頭頂石壁上的那面銅鏡。

  誰都知道那面銅鏡是一件寶貝,更何況先前楊君山還出手傷人,這些躲在陣餘之地的修士自然不願寶貝讓楊君山得去,於是紛紛出手試圖攔阻。

  偏偏這個時候山君璽被楊君山用來鎮壓幻陣,他的手中少了最大的依仗,不過楊君山此時身在半空卻仍舊不懼,一隻元氣大手向著他的身上捉來,可不等近身便被楊君山手掌虛劈而崩散,這是一道從斷山靈術延伸而出的法術,喚作劈空術。

  又有一道冰鑒激射而至,楊君山另外一隻手指向前一點,「哢嚓」一聲脆響,那冰箭居然被他的碎石術直接點碎,不過楊君山的指尖同樣滲出了一滴嫣紅的鮮血。

  接連兩道攻擊都被接下,楊君山身在半空仍舊不退,不過先前偷襲他的那柄短斧再次飛來,那名被楊君山射傷的修士滿眼的怨毒。恨不得要將楊君山立即斬殺。

  可便在這個時候,楊君山臉上突然露出一絲嘲諷,原本在地面上的山君璽突然升起,一道元磁靈光宛若一道匹練卷來,一下子裹在了飛來的短斧法器之上。

  與此同時,失去了山君璽的鎮壓,楊君山以自身靈力演化的元磁靈光大陣頓時崩解,幻陣重新開始恢復,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楊君山的一隻手已經摸到了石壁當中的銅鏡,然後向著上面一拍,這枚銅鏡便落在了他的手中。

  剛剛恢復的幻境,在失去了主陣法器的陣法之後,雖然依舊勉強恢復,然而所演化的幻陣卻也失去了先前的逼真,楊君山的靈識經過秘術錘煉,在籠罩的範圍之內,感知遠超尋常修士,這等低階的幻陣已經無法阻止他的查探。

  身在陣餘之地的幾名修士將幻陣當中發生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那名手持短斧法器的修士見狀不妙,第一時間便想要將自己的法器收回,然而那法器在半空當中卻是搖搖晃晃,有外力入侵試圖擺脫他的駕馭。

  那道靈光帶!

  修士馬上就想到了之前那條纏繞在法器之上的黃色靈光帶,他在陣餘之地能夠清晰的看到幻陣當中發生的一切,可卻正好碰上了楊君山戲謔的目光,頓時沒來由的感到一陣心悸。

  銅鏡到手,鏡面邊緣刻滿了密密麻麻的符紋,而銅鏡的背後卻有一個大大的篆文「離」字,而且居然是一件中品法器,這倒是讓楊君山頗為驚喜了一把。

  楊君山一手托住銅鏡,暗道既然如此就叫做「離鏡」吧,戊土靈力霎時間導入,銅鏡鏡面慢慢的滲出一團濛濛的黃色靈光。

  此時的幻陣已經無法迷惑楊君山的感知,而陣餘之地的幾名修士也不約而同的收手,只有那自己法器被楊君山定住的修士急切間似乎要對身邊的修士說些什麼,似乎在懇請他人相助。

  然而他身旁的眾人卻是在第一時間遠離了他,之前在爭奪離鏡的時候也曾有其他人出手,可那些人卻只是沖著離鏡去的,而並非是針對楊君山本人,唯有這位手持短斧的修士一開始就打著謀財害命的主意。

  楊君山無視幻陣的影響,徑直穿過了層層幻境的迷惑向著陣餘之地走來,隨著距離越來越近,那名修士也越發的慌張,通過之前的幾次交手,他已經確認自己並非楊君山的對手,無奈之下,只得出了陣餘之地向著其他方向奔逃。

  然而此時洞穴之中的幻陣雖然已經被楊君山抽離了主陣法器,可幻陣依舊存在只是被削弱罷了,那人沖進幻陣雖然仍舊能夠勉強前行,可速度卻是一下子降了下來。

  相反,楊君山這個時候出得陣法,進入陣餘之地後反而能夠將洞穴內的一切納入眼底,包括在幻陣當中艱難前行的修士。

  楊君山手持蛇吻弓射出一道靈光箭,直追那人的後心,這一下形式徹底逆轉,變成了楊君山好整以暇的出手偷襲,可那人在幻陣之中卻沒有楊君山躲閃的本事,而靈光箭的速度也要比短斧快多了。

  「啊——」

  一聲慘呼從陣中傳來,那人到底還是躲了躲,靈光箭從他的肋下穿過,留下了好大一條血口子。

  短斧在半空之中劇烈的震顫,可卻始終無法擺脫元磁靈光的鎮壓,楊君山的目的已經很明確,既然對方先動手,他自己也不介意殺人奪寶!

  冷漠的目光想著陣餘之地一掃,上面剩下的三名修士卻是出奇一致的選擇了旁觀,轉過身來的楊君山第二支靈光箭已經射出。

  待得第三支靈光箭將斷了腿的修士從後心釘在地上的時候,「啪」的一聲,那柄被元磁靈光鎮壓的短斧也隨之碎裂成了好幾塊!

  這件法器最終還是沒能收入囊中,儘管楊君山曉得法器的主人在他的追殺下早有隕落的覺悟,但到底還是存了一絲僥倖,現在那短斧碎裂多少還是令他感到些許遺憾。

  將手中尚未祭煉完全的離鏡朝著幻陣之中一晃,眼前的幻陣馬上崩解,一條路直通那隕落修士的屍體跟前。

  不過當楊君山手中掂著一隻小巧的儲物袋從幻陣當中走出來的時候,陣余之地原本的三名修士卻是走得一乾二淨,這倒是讓楊君山微微一愣,隨即搖著頭笑了笑。

  走到這個三丈方圓的石台,楊君山可以清晰的看到這座洞穴的全部面貌,同時也可以看到所有陷入幻陣當中的修士,其中還包括先前在石臺上的三名修士,此時這三人走得相當匆忙,顯然是被楊君山先前的手段震懾,不願引發其他誤會。

  好在楊君山取走了離鏡之後,這些人現在在幻陣當中已經從容了許多,想來大多數修士只要花些時間都能夠堪破陣法的實質,至少也能走到陣餘之地來。

  遙遙的看到之前跟在自己身後的那名叫做區峰的佳瑜縣修士,此人這個時候在幻陣之中如同沒頭蒼蠅一般亂轉,可轉來轉去卻始終都在腳下三尺見方的區域當中打轉。

  楊君山不由的搖頭不已,想了想將已經被戊土靈力浸染了小半的離鏡朝著那人所在的方位一照,身周的幻境立馬消融崩解。

  那區峰猛然一怔,轉頭看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逝,隨即「哈哈」一笑,向著陣餘之地的方位一路走來。

  這個時候楊君山已經在幻陣之中如同閒庭信步一般,一路向著洞穴後的那條通道離開,也不知道這洞府主人在下一座陣法當中又留下何種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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撼天崩 第二百七十九章 陣衣

  第一座陣法只是禁錮,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那些個白霧牢籠甚至還會自行消散,將禁錮在裡面的修士放出來。

  第二座陣法卻成了幻陣,在幻境之中,修士的無感盡皆被遮掩,然而卻已經有了危機潛伏,除了楊君山遇到的陣餘之地修士殺人奪寶之外,還有陷入幻陣的修士偶然相遇,卻因為彼此形象大變,甚至變成了各自的仇人而相互廝殺。

  儘管如此,在楊君山看來,至少這兩道陣法都沒有主動害人的意圖,顯然是洞府的主人刻意為之,又或者這其中有著警告的意味在裡面。

  不過接下來洞府當中又會遇到什麼,如果是陣法的話,是否還會如同前面兩座陣法那般溫和?

  楊君山腳步一頓,就在他前面三丈之外,一具冰封的屍體正如同生人一般矗立在通道中央,甚至那被冰封之人臉上的表情都能夠透過冰層清晰的表現出來,看上去栩栩如生,仿佛一旦身體表面凍結的冰層一旦化開,這人還能夠復生一般。

  這也是令楊君山感到奇怪的緣故,洞穴之中並未有絲毫寒冷的感覺,而這具被冰封的屍體身周也並未有殘餘的靈力動盪,也就是說這具屍體之所以被冰封,並非是因為有人施展了冰封之類的神通法術。

  難道會是陣法的緣故?

  楊君山心中轉著念頭,人便要從這具冰屍跟前走過,可就在這個時候,他仿佛突然發現了什麼一般,猛地轉過頭來揮手朝著這具冰屍一扇。

  咕嚕嚕,那冰屍的腦袋頓時從頸上跌落在地,砸落了一地的冰屑,卻讓楊君山清晰的看到了脖頸上整齊平滑的斷面。

  這人是先被人斬首之後再被冰封!

  這具冰屍是站立在通道中央的,也就是說此人被斬斷頭顱之後,屍體甚至沒有來得及倒下,而頭顱也依舊安放在脖頸之上,之後再被冰封,直到楊君山在經過的時候這才發現了異常,可見兇手出手之時的淩厲。

  不過這還不是真正令他感到凝重的地方,擁有在近距離範圍內遠超同階修士感知能力的靈識,楊君山正是在經過冰屍的時候,察覺到這具屍體身上纏繞著的淡淡的鬼族氣息。

  這種氣息極為淡薄,顯然兇手似乎在刻意隱藏自己的身份,若非楊君山身邊有著包魚兒這樣正宗的鬼族修士,並且從她那裡得到過不少有關鬼族的消息,楊君山也未必能夠察覺到異常。

  這洞府之中混入了鬼族修士!

  異族修士的出現似乎已經越發的頻繁和猖獗了,楊君山沒來由的心頭泛起了一種緊迫感。

  通道之中轉過彎來,迎面便有一股微風拂過,楊君山心中突然一悸,體內戊土靈力勃發,可隨即就變了臉色,一層靈光隨風而至,在他的周身上下結成了一件靈光衣衫,一下子將他體內的靈力禁錮。

  而就在這一層靈衣結成的剎那,又有一股流風吹至,楊君山正低頭查看身上的這一層靈光結成的衣衫,就聽得遠處突然有人朝著他低聲喝道:「小心!」

  楊君山神色一愕看,那一股流風已經吹拂在身上,楊君山頓時感覺身軀一下子仿佛被鋼刀剮過,周身上下如同被剝了皮一般疼痛。

  「咦!」

  還是剛剛那一道聲音,接著道:「沒想到你的肉身鍛冶的還算不錯,這古怪的流風居然不曾傷得你!」

  身後進來的門戶已經越發的虛幻,即便是楊君山手持離鏡照射,那進來的通道也漸漸的隱匿了起來。

  「這個古怪的大陣似乎是只能進不能出,既然進來了就只有一條路走下去,又或者你能夠堅持走到陣餘之地這裡來!」

  那道聲音繼續解釋道:「修士進入這裡便會被這裡的陣法套上一層陣衣,將修士的修為禁錮在體內,神通法術都無法使用,這裡面有流風和寒潮,想要通過陣法就能夠憑藉肉身硬抗。」

  這個時候楊君山已經通過聲音認出了說話之人,於是笑道:「不盡想在這裡會遇到你!」

  那道聲音也是笑道:「能在這裡遇到閣下,在下卻是覺得運氣不錯,這陣法詭異,陣餘之地可以看清陣法中的一切,陷入陣中之人卻只能尋找陣餘之地的所在,而且那流風與寒潮已經奪取了不少道友的性命,請恕在下無力相助,不過憑藉道友在肉身以及陣法上的造詣,找到陣餘之地想來也不難。」

  楊君山笑了笑,道:「閣下能夠指點流風與寒潮便已經感激不盡了!」

  楊君山雖然嘴上與人交流對答,可實際上一半兒的精力卻放在了身上的這件陣衣身上,心中也對這位洞府主人在陣法上的造詣感到心折不已。

  楊君山接連步入三道陣法,雖然這三道陣法各自的威力有高下,可有一點卻是相同的,那就是楊君山從來都是當陣法啟動之後,才曉得自己已經陷入了陣法當中,從未在陷入陣法之前就發現陣法的存在。

  這說明什麼,說明洞府的主人完全有能力布下在不知不覺當中擊殺類似于楊君山這等陣法師的陣法,說明洞府的主人在佈陣之初有意降低了陣法的難度。

  就以這件陣衣而論,洞府主人既然能夠在楊君山無可抵擋的情況下禁錮他的修為,自然也可以輕易的取他性命,如此說來,所謂的守護大陣,其實更像是洞府主人有意留下的用來考驗後人的手段。

  就在楊君山專研身上的這件陣衣略有所得的時候,剛剛那道聲音又提示道:「時間似乎差不多了,寒潮快要到了!」

  話音剛落,楊君山便感覺到身周氣溫大降,口中呼出的白汽不等飄散就變成了沙沙的白色霜粒掉落,眉毛上已經染了一層白霜,森寒之力透過陣衣直入肌膚內腑,要將楊君山整個人冰封。

  這個時候楊君山自然已經明顯一開始在通道當中的那具屍體到底是如何被冰封,不是楊君山所不曾見識過的神通外力,而是陣法喚起的寒潮侵襲。

  楊君山自身的法力雖然被封,可他的靈識感知還在,寒潮之中蘊含的森寒之力在侵入肌膚之後,便試圖凍結體內的血脈流轉,失去了戊土靈力護身的楊君山只能以自身的肉身相抗。

  這個時候便是將楊君山數年鍛冶肉身的成就展現出來的時候了,品質遠在中品鍛體術之上的八幅《山君圖》,楊君山已經練成了臥虎圖、虎踞圖和虎躍圖三幅;陳紀真人當初傳授的幾種中下品的鍛體拳術也都苦練有加。

  下品煉皮肉,中品通筋骨,上品透髒髓,如今楊君山的肉身已經開始易筋鍛骨,而肉身的強橫也不僅僅意味著勁力的增強,還意味著磅礡的生機和強勁的防禦力。

  在這一座風寒大陣的一處雲台之上,張玥銘與幾名撼天宗的修士正遠遠的觀察著楊君山在陣中的舉動,雖然因為陣法的影響,使得楊君山在陣中的情景看不真切,可張玥銘依舊看得極為專注。

  一名身材高壯的撼天宗修士見狀笑道:「張師弟,你對這人的期望不要太高了,他區區一名煞氣修士,雖然修為不錯,但到底是鄉村小修,豈能與我等宗門修士的底蘊相比,想來為了提升修為還不定借了多少外力手段,這肉身想要抗住寒潮和怪風的雙重侵襲恐怕不易。」

  張玥銘笑了笑沒有說話,站在他另外一邊的一名神色萎靡的修士咳嗽了兩聲,苦笑道:「都是師兄我拖累了師弟,想來以師弟的實力,過得眼前這大陣也不是難事,到時候應當就能夠追上宗門的那些個武人境後期的真傳後補了!」

  高壯修士聞言神色略帶著一絲不自然,但口中也道:「是啊是啊,張師弟,要不你還是先往前走吧,莫要管我和邱師兄了,在這陣餘之地難道還有人敢圖謀我等撼天宗修士不成?」

  那高壯修士說著目光掃向了陣餘之地中的其他幾名修士,這些人當中甚至有三名修士的修為都達到了武人境後期。

  而這幾名修士在他的目光掃來的時候,都不約而同的看向別處,不與他的目光對視,高壯修士頓時覺得自己高人一等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那名似乎受傷的撼天宗修士臉上露出了一絲無聲的苦笑,但口中還是道:「高師兄說的不錯,這位落霞真人布下的陣法似乎處處留有餘地,大不了我與高師兄多等半天,待得明日洞府重開的時候,我們沖出去便是!」

  高壯修士聞言目光之中雖然閃過了一絲不滿之色,但臉上還是大表同意,正要開口說話,卻突然聽得張玥銘指著陣中笑道:「快看,果然這陣中的風寒之力奈何不得他!」

  高壯修士樂得閉口不勸,放眼望去時,果然看到陣中的楊君山雖然只能夠露出一個大概的輪廓,可這時居然頂著寒潮向前走開了。

  張玥銘一拍手,笑道:「兩位師兄可曉得我為何一定要給他留一個人情嗎?因為他是一名陣法師,師弟想要帶兩位師兄闖過這風寒大陣與宗門諸位師兄匯合,到時候恐怕就要借助這位的力量了!」

  想不要這風寒大陣居然還有這般奇異的功效,楊君山心中驚疑不定的感知著肉身在寒潮侵襲當中的情況,這一次可算是意外之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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撼天崩 第二百八十章 赤陽

  武人境修士從第一重開闢丹田,到第四重凝聚清靈之氣,從丹田中生出濁氣,在凝練成煞氣,最後再轉化為輕靈之氣,從始至終錘煉的都是所修煉的功法而凝聚的那一口靈力。

  而在修士進階第五重,達到武人境大圓滿的時候,這種以修煉功法一以貫之的方式就發生了改變,丹田之中的清靈之氣要再次凝聚修士整個人的生機精華,在丹田之中最終形成一股精華之氣,從而進階武人境。

  而一個人周身上下的生機精華則大部分來自於肉身的積累,因此,一名修士進階第五重的關鍵,除了他自身的修煉之外,還要決定於肉身的強度,肉身越是強橫,體內蘊藏的生機越是雄厚,在進階第五重時最終凝聚成精氣成功進階的可能性便越大。

  楊君山在肉身上下的功夫遠超同階修士,再加上他手中又有著諸多珍貴的鍛體秘術,他的肉身強橫遠超同階修士,即便是在體內戊土靈力被禁錮的情況下,儘管陣法之中先後出現的怪風與寒潮給他帶來了極大的壓力,怪風肆虐時如同刮骨割肉一般的劇痛,以及寒潮侵襲下幾欲麻木的肉身,都無法阻擋他在陣中穩步前行,儘管每一步踏出去都顯得步履維艱。

  可也就是在這種風浸寒襲的過程當中,楊君山赫然發現在肉身之中漸漸的凝聚起一縷縷充滿生機與活力的精華,並開始匯入體內雖然被禁錮卻仍舊能夠運轉的戊土靈力當中,然後匯入丹田之內。

  楊君山目前也只不過是一名剛剛踏入第三重的煞氣修士罷了,就連體內凝聚清靈之氣都做不到,更徨論進階第五重了。

  可偏偏在風寒之力的雙重壓迫之下,他的肉身便開始凝聚出了精華之力,雖然分量少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這種只有在修士進階第五重的時候才會出現的異象,還是令楊君山心中振奮異常,這意味著他此時肉身的強橫至少已經不弱於那些即將進階第五重圓滿境界的修士。

  這怪風與寒潮交相肆虐的大陣,儘管對於修士而言危機重重,稍有不慎便有喪命的危險,然而同樣是打熬肉身,凝聚生機精華的機緣所在。

  陣中先是怪風肆虐,而後是寒潮侵襲,如此反復三次之後,風寒之力同時爆發,卻始終無法逼停楊君山的腳步,丹田之中因為點點滴滴生機精華的匯入,原本因為進階武人境第三重,尚未完全鞏固的修為,此時也已經漸漸的穩固下來,丹田之中沸騰的煞氣也被完全鎮壓平復。

  拋開這陣法之中蘊藏的殺機,這一座大陣道的確是一座修士用來磨練肉身的絕好所在,特別是對於那些衝擊武人境大圓滿境界的修士而言更是如此,也不知道這洞府之中是否留有這種靈陣的陣法傳承。

  抗住了風寒同時爆發的雙重侵襲之力,這大陣對於楊君山而言再無威脅,剩下的只不過如何走出這迷宮一般的陣法罷了,這對於楊君山而言自然更無難度,迷宮對於陣法而言,那是最基本的訓練方式,楊君山很快便察覺到了大陣之中陣餘之地的所在,向著張玥銘等人所在的方位走來。

  身周的情景層層變幻,直到眼前一空,一座雲台出現在眼前,臺上為首的三人目光一齊看來,張玥銘笑道:「楊兄,你比在下想像當中出來的要快多了!」

  張玥銘話音剛落,身後卻突然傳來了一聲驚叫,張玥銘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正要回頭斥責,卻見楊君山這個時候居然也皺起了眉頭,神色極為複雜的看向他的身後。

  張玥銘心中一動,到口的話頓時咽了回去,不過旁邊的那名身材壯碩的高姓修士便沒什麼好臉色了,回頭罵道:「鬼叫什麼,死爹了嗎?」

  這一句話說出去,楊君山的臉色頓時就變了,張玥銘暗道一聲不好,連忙朝著旁邊的修士沉聲道:「高師兄,慎言!」

  高姓修士微微一愣,就見得前面的楊君山略微遲疑了一下後,朝著三人身後微微躬身,道:「大伯,你怎麼也來了?」

  眾人驚訝的目光紛紛向後回視,卻見一名看上去年紀約在四旬的武人境第三重修士同樣正目瞪口呆的望著眼前的楊君山,聽到他的問候之後,抬起手指著楊君山磕磕巴巴的道:「你,你,你是小山,你的修為,怎麼會……」

  張玥銘等三人顯然都沒有想到這裡居然還有楊君山的一位血親,張玥銘與邱師兄二人都不動聲色,高師兄臉上卻是閃過一絲鄙夷之色。

  之前楊君山深陷陣法,張玥銘雖然通過秘術能夠認出他的身份,其他人卻只能在陣法當中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即便是他的大伯楊田臣也不會認為自家的侄子居然有武人境第三重,與他持平的修為!

  楊君山笑了笑,道:「不曾想大伯您也在這裡,怎得大伯從晨瑜縣趕來不事先跟我爹說一聲,荒土鎮似乎就在大伯來這裡經過的路上吧?」

  楊田臣臉色一紅,咳了一聲,道:「小山吶,落霞嶺這裡洞府很危險的,大伯告訴你父親,萬一你爹也想要來這裡遇見危險怎麼辦,你也看見了,大伯現在不就困在這裡了嗎,要是你爹來這裡也遇到了危險可怎麼得了,大伯總不能害自家的兄弟吧?」

  張玥銘與邱師兄二人臉色古怪,高師兄卻是滿臉的嫌惡之色,楊君山心裡噁心的要死,臉上卻是笑了笑,道:「大伯說的也是!」

  找到這個藉口之後,楊田臣那裡卻是已經成功的將心裡唯一的那點不好意思丟了一個乾淨,甚至楊君山不欲與他爭辯,反而讓他反而變得理直氣壯起來,繼續道:「小山吶,不是我說你們父子兩個,落霞嶺這麼大的事情,你們也不說往老家捎個信兒回去,要不是你四姑父邀我前來,我還不曉得夢瑜縣這裡發生了這般大的陣仗,這自家兄弟怎得反倒生分了,有好處也不叫自家兄弟來,還不如人家一個姑爺!」

  楊君山氣得臉上只是冷笑,嘴裡卻是一下子淡漠了起來,道:「大伯錯怪了,我爹日前受了一些傷勢,這些日子一直在家中養傷,並未參與探索這落霞嶺洞府,再說以大伯的修為實力,走到這裡還是在借助四姑父之力的情況下,要是我爹叫你前來,那不叫全兄弟之義,反而是害自家兄弟!」

  「你這小子,怎麼跟你大伯說話呢!」楊田臣沒想到自家的子侄晚輩言語之間這般冷嘲熱諷,正要擺出長輩的譜來訓斥楊君山,不料卻被一道聲音橫插了過來,循著聲音望過去,楊田臣立馬將後面的言語收了回去。

  高師兄原本還擺出一副看戲的神色,卻沒想到張玥銘突然開口打斷了這叔侄二人的嗆聲,道:「怎麼樣楊兄,可還有餘力?」

  楊君山看得出來張玥銘是在給他解圍,畢竟與長輩頂牛,無論再有理也不是他一個晚輩該幹的事情,楊君山也不願自曝家醜,記下了這個人情,笑道:「這風寒奇陣卻是別有妙用,想來張兄也已經知曉,在下倒有些迫不及待了呢!」

  張玥銘也笑著指了指身旁的兩位師兄,道:「還沒有給楊兄介紹,這兩位是高師兄與邱師兄,與在下一般都是本宗內門弟子,之前邱師兄不慎受傷,我等卻是耽擱在了這陣餘之地,如今還要借助楊兄之力,儘快通過大陣,與本宗其他內門弟子匯合。」

  楊君山朝著二人點頭示意,道:「張兄過謙了,我等合力穿過這陣法就是!」

  張玥銘自己倒是不懼這陣中的風寒之力,想要通過大陣無非就是花費些時間走出去而已,可他的兩位師兄可就沒有他的能耐了,這兩人若是實力不曾受損,在這大陣之中也不過就是堅持一炷香的時間罷了,要是在這段時間內走不出去,恐怕就要因為體力耗盡而被凍成冰雕,張玥銘之前就是因為不願扔下兩位師兄不管,這才一直拖在了陣餘之地。

  如今楊君山既然答應相助,有這位陣法師指引,只要抗住了風寒之力,完全可以在一炷香的時間內穿過大陣。

  張玥銘從儲物袋中翻手拿出來一隻玉瓶,從裡面倒出兩顆葡萄大小的紅色丹丸,高師兄見狀笑著擺了擺手,道:「既然這位楊小兄弟精通陣法,那麼只要能在一炷香的時間內傳過去,這赤陽靈丹為兄就不需要了,你還是給邱師兄吧!」

  邱師兄苦笑一聲,接過靈丹吞入腹中,片刻之後靈丹生效,一股陽和之氣從體內迸發,原本因為受傷而臉色略顯蒼白的邱師兄頓時臉色紅潤起來。

  張玥銘將剩下的一顆重新放入玉瓶之中,略略瞥了遠處神色變幻的楊田臣一眼,將玉瓶交給楊君山道:「楊兄相助,在下無以回報,這瓶中的靈丹喚作赤陽靈丹,乃是在下新近練成的一種丹丸,入腹之後能夠化作一團陽和之氣,在寒潮之中護住肉身半個時辰之久,如今只剩下了最後三顆,還請楊兄笑納!」

  楊君山還待推辭,張玥銘卻直接將玉瓶丟了過來,楊君山只得接住,苦笑道:「這赤陽靈丹據說需要採集九種上等陽和靈藥,九種中等陽和靈藥和九種下等陽和靈藥,共計二十七種特殊靈藥才能夠煉成,乃是靈階丹藥之中極難煉製的丹丸,不曾想張兄居然能夠煉製成功,單就這煉丹術而言,張兄恐怕要接近丹道大師了!」

  張玥銘同樣一臉驚訝,道:「丹道大師可不敢當,只是沒想到楊兄居然對煉丹一道還有如此見識!」

  楊君山笑道:「你我也莫要相互恭維了,這位邱師兄已經劃開了腹中靈丹藥力,我等還是抓緊時間進陣吧!」

  「也好!」

  「哎,小山,小山,等等大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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