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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莫名而來的裂痕
和鹿哥回到宿舍後,我們先卯起來玩CS,等時間差不多了,再去學校附近小攤販買幾份雞排套餐帶去保齡球館邊玩邊吃。
到了保齡球館,裡頭還挺舒服的,環境乾淨,冷氣溫度適中。四處亂看一下,捲毛和真平也來了。
「先試玩一下吧。」捲毛說。
我在練習的時候,用右手手掌托著保齡球,接著直直由下往前將球甩出,力量挺大的,練了五六次有打出兩次全倒。這時候我是真完全不會玩,打也是亂打。
鹿哥說:「沒有人在那樣打的吧?」自己把拇指、中指、無名指塞入粉紅色的保齡球中,示範一次給我看。
鹿哥動作和我以前從電視瞧來的差不多,整體看起來挺優美的。保齡球在球道上面滾動一下,滑進旁邊的溝。就是俗稱的洗溝。
「這樣有什麼用?我這樣打比較猛啦。」我又用了自創的草根性甩球絕技一次,沒有擊中正中央,但是因為球勁很猛,球瓶撞到旁邊的球瓶,只剩下一支。
「可是沒有人在那樣打的呀!」鹿哥說。
「真的沒有那樣打的。」捲毛也說。
……所以我還是學了正規方式,將手指插進球中,走到球道前將球放掉。但是球在離手時,手指插的太深,卡了一下,球直接掉滾到右邊的溝。
捲毛學長冷笑一聲,鹿哥直接大笑。
我問:「一定要這樣打?」
「一定要。」
我無言。籃球可以用各種姿勢上籃或投籃,只要球進籃框就好,足球可以用頭頂或腳踢,只要進了球門就好,但是保齡球卻只能這樣打?可能因為我對會喘氣的運動比較有興趣吧,保齡球對我來說也比較像是「娛樂」,而不像運動。
捲毛學長嘴角帶笑說:「我來教你們怎麼打好了。」忽然專注的看著遙遠的球瓶,眼裡光芒一閃。
他的動作和鹿哥差不多,但是球由後往前的弧線竟然在脫手之後,完美的和球道的水平線融合,氣勢與我們截然不同。
在球還沒有接觸球瓶之前,我已經覺得會全倒了,結果也是,我倒抽一口涼氣。一朵白色菊花被一顆子彈打碎,花瓣四處飛舞似的,超華麗呀。
捲毛又打出了另一個全倒。我確定他剛剛打的不是巧合,是有技術的。
然後,又一個,又一個。
好像是熱身完了一樣,捲毛咧開嘴角笑:「我們三個來比賽吧。」有意無意瞄真平一眼。
鹿哥和我一愣。
捲毛他繼續笑說:「不用太正經啦,只是玩一下而以。」
聽他這樣說,我和鹿哥當然只有玩一下。
最後捲毛打出三隻火雞,分數飆到兩百六十二分,鹿哥一百零一分,我九十六分。
捲毛很認真的說:「其實打保齡球的時候,你要去感受一下球的位置,先算好球路,然後要讓球順著你想像的球路走,這樣打才準。」邊說比著自己的眼睛,再比著遙遠的球瓶,好像在模擬那條球路。
我和鹿哥不時點頭,鹿哥還相當佩服的說:「太利害了,不愧是學長,保齡球打成這樣,一定是下過很多苦工的。」
我和鹿哥全不一樣。我只是出來玩樂一下的,又不是要當保齡球國手,幹麻要學保齡球呀……真奇怪哩。
回頭看了一眼真平。真平直盯著捲毛,還真是含情脈脈,仰目的神色讓我頭皮發麻。
原來如此,我懂了。
女人會喜歡強的男人算是天性吧,所以男人也會讓自己變強,那也是天性。
那麼,什麼是強呢?
功課都維持九十分以上,當然也是強。
一百公尺跑十秒,當然也是強。
保齡球可以打到二百六十分,當然也是強。
小說怎樣寫怎樣好看,當然也是強。
可以讓林俊傑長的很像自己,當然也是強。
我講這些,就是為了說「強」有很多標準,也有很多領域。
而今天,捲毛把我們兩個保齡球菜鳥抓出來虐菜,當然也是要證明自己的強。
坦白講,我有點不以為然,真正的強者,是不屑跟比自己弱的人比較的。
一個要當田徑國手的人如果去和國小生賽跑,那一定當不了國手。
一個要當全台首富的人如果去和乞丐炫燿自己的賓士,那一定當不了首富。
一個要當小說家的人如果和文盲比文采,那他連小說都不可能寫的出來。
真正的強者,不會因為贏了少數人而自滿,也不會為了炫燿去欺負弱者。他們是有自尊的。就算和弱者比,他們也是擔心自己退步或是被超越。
像捲毛這樣,實在讓我很無言。無言的不是虐我們這兩個菜,而是要虐也沒有先通知一聲,萬一你今天跟我打籃球或玩十人足球被我電怎麼辦?
而且我搞不太懂,有人會因為一個設計師保齡球很強然後喜歡他嗎?算了,畢竟在戀愛中,對方所有的優點都會被擴大的。
回到宿舍我想跟風琴講講這件事,後來想想又算了。就當作幫學長一個忙吧。
◎ ◎ ◎
講回我和風琴。
我和風琴相處很自然,自然的我已經把她當做女朋友了。但是扣掉上課時間,除了偶爾兩人一起回宿舍之外,我也不會和她有太多的交集,她也不常上線。可能是真的很怕手機爆表吧,我也不常打電話給她。
每天都見得著她,我也不著急。天天把「我愛你」掛在嘴邊的話,挺噁心的不是嗎?
過了半個學期,我和風琴都處於這樣的狀態。有一次,我和她走在一起,話講到一半,我自然而然把手搭著她的肩膀,就這樣走了一陣,她也沒有什麼排斥,不過被一個女同學看見,我有點不好意思的把手放下了。
有一天早上,我看見她在買早餐,不過這次是真的巧遇。她選擇了學校餐廳的蛋餅,我則選擇商店裡的三明治。買完了三明治,第一節課的鐘聲響了,我走回到餐廳,看見她還在排隊。
「上課嚕。」我說。
她忽然變的有點……不耐煩?說:「你趕快過去呀,不用等我了!」
大概是真的關心我遲到吧,我也獨自走向教室。
那一天我們上的是國文課,想當然,對我們這一種術科很多的課程來說,自然變成繪畫課。
畫累了,我看了風琴素描本一眼,皺起眉頭。因為她畫得不好,這種不好不是單純的技術上的不好,而是態度上的不好。她根本就是隨便畫了,筆畫非常潦草,輪廓也沒有粗細之分,下筆也很輕,畫面非常沒有精神。
她對國標舞是那樣認真,怎麼對素描卻是這樣?難怪之前畫得那樣快,憑良心講,這種水準我一張大約二十秒內就可以完成了,一百張只要兩千秒,大約半小時就可以完成,根本就不用敖夜。對她有點失望的感覺。
但是我終究是捨不得直接跟她說缺點。
「妳畫得好快喲,畫了幾張了?」
風琴繼續畫著,沒有抬頭看我一眼,問著隔壁真平:「三分是在跟我說話嗎?」
我可以感受出在空氣之中的微微火藥味。但坐在我左邊的風琴,竟然故意去問坐在她左邊的真平……這是何解?
真平太過專心,也沒有聽見我說的話,只是「嘎?」了一聲。
我愣愣的看著風琴,風琴應該是有注意到我的,但是她也是沒有理我,繼續畫她的。
難道我哪句「妳畫的好快喲」冒犯到了她?
下午,我們上了一堂藝術欣賞課。其實和什麼課程都沒有關係,大學的課程之中一定會有分組這件事情,分組當然要給教授名單。
我把我和風琴同組這件事情當作理所當然,她應該也是吧。但是在寫名單的她忽然問我:「三分,你的名字是什麼?」
我名字叫做王杉芬,和我綽號只差一個音而已。換句話說只要把姓記下來,就知道我的名字了。我可從來就沒有忘記妳叫做趙楓芹,妳竟然忘記了和自己一起參加比賽的夥伴名字?竟然忘了一個為讓妳得到冠軍,傷了自己腳的夥伴的名字?
就算妳不認為我和妳關係交好,但忘記名字也太過分了吧?
……我懂了,她是在向我發難。
我站起身子,走向在教室另一邊的鹿哥,鹿哥正抓我們同寢的室友同組。
「鹿哥,為了方便一起熬夜奮戰,我和你們同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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