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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ViolaKM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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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何常在]官神(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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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1
匿名  發表於 2021-11-3 01:03:27
第1151章 緊要關頭,各有一手

  如果說孫省長的提名能進入省委組織部的審核不足為奇的話,安朋友的提名怎麼會悄無聲息地提交了上去,而他身為市委書記,卻事先一點也不知情!

  從程式上講,省委組織部要提名安朋友,必須徵求他的意見,因為安朋友是秦唐市委宣傳部副部長。

  如果範進所說屬實,對他而言確實又是一次巨大的挑戰,因為以上兩人不管是誰通過任命,都會進一步對他在秦唐的工作形成衝擊,帶來負面的影響。

  范進走後,夏想並沒有急著給梅昇平打電話,因為範進的話,他並不全信。孫習民初來燕省,再強勢,在人事上面也不可能表現得太急切了,不但會引起範睿恆的反感,還會讓梅昇平不滿,讓馬霄也產生牴觸心理。

  人事問題是範睿恆的軟肋,也是梅昇平最大的權力所在,兩人都不會對孫習民過多地在人事問題上指手畫腳而高興。

  退一步講,就算範睿恆和孫習民在秦唐市委宣傳部長的提名上都沒有傾向,都是放手的態度,都給了孫習民一個面子,但安朋友怎麼也不可能悄悄地通過組織部的提名,難道說,章國偉此去燕市,除了繼續保持和發揚偉光正的形象之外,還肩負著暗中運作宣傳部長的重任?

  難保不是。

  夏想站起身來,望向了窗外,不知何時,窗外飄起了雪花,他來到秦唐的第一場雪不期而至。雪還下得不大,飄飄揚揚,營造出一片迷茫的氣氛。天地之間一片霧氣,也陰得很沉,估計會有一場大雪。

  相比起天澤乾燥寒冷的冬天,秦唐的冬天陰濕而寒冷,夏想忽然想到他最近幾任都在靠北的城市,也許下一任會到更北或者南方,估計再留在燕省的可能性已經很小了。

  會去哪裡呢?肯定不會和岳父在一起,官場之中的避諱決定了他和岳父沒有同省為官的可能性,因為到了省部級,一舉一動就都在中央領導的關注之下了。

  夏想倒更願意再和宋朝度在一起,畢竟宋朝度是他在官場之上的良師益友,也是他當初力勸李丁山從政的最主要的人生目標,是他初入仕途之時,最向上的動力。

  想了一會兒,夏想忽然又笑了,想遠了,以後的事情以後再操心好了,眼前的關卡過不去的話,哪裡還有以後的前景?

  章國偉針對宣傳部長的位置有所動作也正常,位置就這麼多,空缺一個,都要瘋搶,再說他又剛輸了一局,肯定想急於扳回一局,如果能讓安朋友順利擔任了宣傳部長,又會讓他在市委常委會中,再下一城,就會一掃先前的失利,重新掌握主動。

  夏想理解章國偉的舉動,但理解歸理解,他肯定還要反對,宣傳部長的位置也是他的必爭之局,許勝不許敗,事關以後他和章國偉誰在市委之中威望更高的關鍵之局。

  但突破口又在哪裡?

  夏想說不擔心是假,他也相信章國偉在省裡肯定有一定的活動能力,在省裡沒有支持,也不可能在秦唐一直屹立不倒。而且章國偉的形象很正面,或者說,至少在公眾面前很正面,也不排除個別省領導被他矇蔽的可能。

  夏想本想打電話給梅昇平,但梅昇平一直沒有主動說明情況,他也就熄了心思。再一想,範進之話未必不真,但也不可全信,畢竟如果人選提名獲得通過的話,他身為市委書記如果一點也不知情,就是出了大事了,因為等於省委方面對他隱瞞了消息。

  正尋思之時,讓夏想頗感意外的是,宋朝度的電話打了過來。

  「夏想,最近的動作幅度有點大了……」宋朝度的話並沒有批評之意,不過還是隱隱有所不滿,「適當敲打一下就算了,要分清主次矛盾。」

  沒點名,夏想也知道宋朝度說的是牛林廣。

  「宋書記,他到底是個什麼來路,我不止聽一人說過不要動他。」夏想還真想問個明白,到底牛林廣是何方神聖。

  「你還是不知道為好。」宋朝度還是避而不談,又說,「夏想,你最近和王鵬飛的關係有點疏遠,不太好吧,王鵬飛和你也是老交情了。」

  放下宋朝度電話,夏想心中犯起了嘀咕,宋書記可不會無緣無故地在眼下的節骨眼上打一個似乎沒用的電話,是,他最近是和王鵬飛關係有點疏遠,但實際上聯繫一直保持著,不過不如以前密切罷了。宋書記特別點出老交情,難道是說……

  對了,估計王鵬飛要動一動了,肯定會小幅前進一步,莫非會是……夏想的眼睛亮了。

  夏想即刻給王鵬飛又打了一個電話,隨便聊了聊一些話題,夏想就試探著問了一句:「秘書長,省裡的局勢,最近是不是有什麼變動?」

  「你又聽到了什麼風聲?」王鵬飛爽朗地一笑,「就你耳朵靈,反正也瞞不過你,我說,你聽,就行了。」言外之意是別外傳,夏想自然答應。

  「馬霄要動一動了……」王鵬飛意猶未盡地說半句話,就沒有了下文。

  也是,馬霄在燕省的時間不短了,擔任省委組織部長也有些年頭了,馬霄去哪裡夏想並不關心,他關心的只是馬霄走後,誰來繼任省委組織部長。

  先前宋朝度的提醒,再加上王鵬飛意猶未盡的半句話,夏想就明白了什麼,呵呵一笑:「恭喜秘書長了。」

  王鵬飛由省委秘書長轉任省委組織部長,算是小小前進了一步,自然值得恭喜。王鵬飛什麼也沒有說,也是呵呵一笑:「不提了,現在說什麼都還早。倒是秦唐市委宣傳部長的人選,現在省委組織部初步拿了一個意見出來,還沒有上會研究。」

  夏想見火候差不多了,也沒繞彎:「作為秦唐市委書記,我很關心整個市委班子的成員的情況。」

  「你呀,就不要打官腔了。」王鵬飛心情不錯,哈哈大笑,「你是班長,你有發言權,省委也會徵求你的意見。人選有三個人,安朋友、傅曉斌和吳記根。」

  果然有安朋友,范進沒有說謊,只不過耍了個心眼,故意漏掉了傅曉斌。顯然是有意試探夏想,並且想看看夏想的反應。

  夏想就想,範進雖然暫時因為劉傑暉的問題和他同一戰線,但不過是暫時的利益當頭,不會長久。他不信任范進,範進對他估計也是沒有信心。

  對於沒有提名常恏和朱睿樂,而提了傅曉斌,夏想也猜到了梅昇平的用意,常恏和朱睿樂都是副廳了,調往秦唐是平調,意義不大,尤其是常恏,本身就是天澤市委常委、宣傳部長,挪到秦唐的話,位置不變,級別未動,等於是白白浪費了一個大好的空缺。

  而朱睿樂現在是副市長,以他的資歷,早晚會進入常委會,常委副市長可比宣傳部長的實權大多了。

  傅曉斌現在還在下馬區擔任區委常委,是正處,此次如果能順利晉陞為秦唐市委常委、宣傳部長,等於是大步邁進,跨越了正處到副廳的關鍵門檻。

  其實以夏想的本意,還是願意提名常恏或朱睿樂,因為兩人資歷足夠了,在孫習民屢屢插手人事問題的前提之下,還是提名常恏或朱睿樂更容易獲得通過,提名傅曉斌則有點風險,容易被孫習民找到反對的理由。

  不過夏想也能理解梅昇平的用心,反正梅昇平要離開燕省了,也不怕在最後一次人事問題上,和孫習民針鋒相對。只是苦了他夾在中間,說不定還會讓孫習民誤會是他和梅昇平聯手。

  梅昇平可以一走了之,孫習民卻還要在燕省呆上幾年,甚至還有可能在燕省接任省委書記。

  但梅昇平事先沒有和他商量,就已經提名了上去,而且既然王鵬飛都已經知道了結果,可見已經成了定局,再說什麼也晚了。

  但願梅昇平能讓傅曉斌順利在常委會上獲得通過,夏想也清楚現在他不能再插手太多,否則就有對梅昇平不信任的嫌疑,既然提名之事託付給了梅昇平,就得讓他一人負責到底,中間再找別人,就犯了忌諱,何況梅昇平還是主管人事的副書記?

  不過要在常委會通過,離不開王鵬飛的支持,夏想就含蓄地點了一點:「曉斌同志人不錯,以前在下馬區的時候,和我很和得來……」

  王鵬飛當然明白夏想的言外之意,卻說:「夏想啊,我得給和你交個底,秦唐市委宣傳部長的位子,比較棘手,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傅曉斌的資歷,還差了一點。」

  估計是孫習民的力度不小……掛斷王鵬飛的電話,夏想的心情莫名有點沉重,倒不是埋怨梅昇平什麼,而是提名傅曉斌是一著險棋,梅昇平可以弄險,他卻要以穩妥為上。

  但省委的任命又不在他的影響範圍之內,他想了一想,還是拿起電話打給了梅昇平,不料梅昇平沒在燕省,去了京城。夏想納悶,都到緊要關頭了,梅昇平不在省裡,豈不是讓別人可以從容佈局?

  剛要打給梅昇平手機,梅昇平的電話卻及時打了過來:「夏想,我在京城,你務必過來和我見個面,有重大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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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3 01:03:45
第1152章 品茶論道,正言相告

  梅昇平的聲音很平穩有力,顯然,不是在開玩笑!

  以梅昇平現在的級別,他口中的重大變故,肯定是出了大事。

  梅昇平只說了一句,就掛了電話,夏想心裡有數,肯定是電話裡不方便說。而且夏想認識梅昇平好幾年了,他一向雲淡風輕慣了,從來沒有這麼嚴肅的時候。

  事不宜遲!

  夏想向梁秋睿交待一聲,叫上彭永就緊急趕向京城——他沒帶徐子棋,徐子棋留在秦唐,比跟他前往京城更有用處,因為他和梅昇平見面,半公半私。

  夏想留徐子棋在秦唐算是走對了一步棋,因為就在他離開秦唐的期間,小葵出事了……

  三個多小時後,夏想來到了位於京城東城區的春秋茶館。

  茶館的裝修很有特色,起名春秋,也是古色古香仿照春秋之時的古代風格,別具特色。夏想一進門就感覺猶如從現代邁進了古代,連服務員也是仕女打扮,一身古裝頗有情調,再配合她們高挑出眾的身材,給人以清心的美的享受。

  因為面見的是梅昇平,司機跟隨就不合適了,彭永就自己找地方坐下等候,夏想在一位寬袍大袖的服務員的引領下,沿著一處滿是古裝壁畫的甬道走到一處雅間,雅間上寫三個大字——風雅頌。

  梅昇平格調不低,夏想正在心中讚嘆梅昇平幾句,推門而入,一抬頭就驚呆了,梅昇平的對面坐有一人,正是關遠曲。

  夏想大為驚訝,他沒有想到梅昇平口口聲聲說有重大變故,他急急趕來,竟然是關遠曲也在。

  對於關遠曲,夏想的感覺很複雜,因為傳言關遠曲是上任第一人指定的接班人,和現任總書記路線不同,而且關遠曲是名符其實的太子黨,不出意料,應該是家族勢力的支持者。

  以前夏想還不好猜測關遠曲的政治路線,經過幾次接觸之後,再加上關遠曲和梅昇平之間的關係之密切超乎他的預料,他心中就有了越來越清晰的思路,關遠曲的政治立場,基本上是傾向於家族勢力了。

  再加上前一段時間吳才洋擔任了中組部部長,再等關遠曲上臺之後,恐怕家族勢力會進一步壯大。

  夏想進來後,先沖關遠曲問了好,又和梅昇平打了招呼,關遠曲和梅昇平都坐著沒有起身,只是微微點頭。梅昇平笑容可掬,關遠曲則是一臉淺笑,打量夏想幾眼:「夏想瘦了一些,又黑了一點。」

  梅昇平一笑:「夏想就沒白過。」

  兩人一起笑了起來,就如長輩對晚輩的親切一般。

  夏想也是十分受用,梅昇平還好,和他多年的交情了,關遠曲對他有好感,不管如何,對他而言是一件值得自豪的好事。

  入座之後,梅昇平就說:「對於秦唐今後的發展,夏想,你有什麼想法?」

  當著關遠曲的面問秦唐的情況,顯然有考驗的意味,夏想對於秦唐以後的走向,自然心裡有數,就簡單一說:「打造文化名城、打造經濟強城、打造宜居靚城、打造濱海新城,是秦唐的長遠目標,近期目標則是目前我們用全省三分之一的能耗創造了燕省五分之一的經濟總量。今後,我們要通過幾年的努力,實現『一升一降』的目標,即經濟總量要力爭由佔全省的五分之一上升到全省的四分之一,能耗總量由目前的三分之一下降到全省的四分之一……」

  夏想說得很籠統,很概括,因為他知道關遠曲可沒有時間聽他詳細論述秦唐今後的發展的一二三,既非關遠曲的職責所在,他也不會感興趣,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他是秦唐市委書記,書記掌控的是大局觀,是整體走向,具體的一二三步走,怎麼具體實施,是市長的職責所在,如果他說得過於詳細了,反而顯得他還沒有擺脫一個市長的侷限。

  書記需要的是什麼?就是用手一指,一路向東,至於怎麼向東,中間過河搭橋逢山開路,那是市長操心的問題,他只需要引領大方向正確就可以了。如果他做不到抓大放小,高屋建瓴,那他在秦唐的書記職務上,就是失敗的一任。

  關遠曲聽了,微微點頭,似是贊成,卻並不發表看法,只是端起一杯茶,示意夏想:「來,夏想,嘗嘗這裡的茶,可是真正的好茶,而且取山泉水烹製而成,入口綿軟悠長,回味無窮。」

  夏想聽出了關遠曲的言外之意,借對茶水的肯定,對他剛才的發言,也表示了肯定之意。雖說關遠曲一直從事黨務工作,但秦唐作為燕省排名第一第二的經濟大市,離京城又近在咫尺,關遠曲有所關注也很正常。

  再加上梅昇平是燕省省委副書記,關遠曲剛才的肯定,應該不是虛套,而是切實的認可。

  梅昇平也品了一口茶:「算起來我喝茶也有幾十年了,好茶壞茶能喝得出來,但極品茶和好茶之間的區別,還是說不準。品茶,也要看悟性,哈哈,我的味覺不行,當不了品茶高手了。」

  「昇平你連酒都品不好,還品茶?真正會品茶的都是雅士,不能喝酒,喝酒會傷了味覺。」關遠曲似乎對茶道的話題也很興趣。

  「算了,不讓我喝酒?我寧肯不喝茶。我自己管了自己幾十年,就是戒不了酒。」梅昇平自嘲地一笑,「曾因醉酒鞭名馬……喝酒誤事,但就是改不了。」

  梅昇平和關遠曲都不說正事,夏想也不開口相問,這點耐心他還有的。耐心,是人在官場第一守則,也是最基本的素養之一。

  先聊茶,後來聊到了歷史,又說到了春秋戰國以及中國的封建王朝,夏想不多發表看法,只是附和幾句,因為歷史全因各人的政治立場不同而角度不同,夏想不瞭解關遠曲,才不會亂說話。

  然後就說到了唐朝。

  關遠曲似乎大有感慨地說道:「中國的士族制度從南北朝時興起,到唐朝還依然鼎盛,經過五代十國之後,逐漸沒落,到了宋朝,就趨向消失了。延續了整整七百多年,仔細研究的話,士族制度其實對中國歷史的推進,有著不可磨滅的貢獻。」

  在士族制度最嚴格的魏晉,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士族,一個人的出身就決定他一生的成就,有失公正,也會讓社會失去基本的前進力。出身貧寒之家的寒門士子,不管如何努力也無法晉身到上流社會,也謀取不了一官半職,就會形成階層的對立。長此以往,必將引發衝突。

  由此,魏晉之時,中國國力極弱。

  而在唐朝,雖然有士族門閥,但卻延續了隋朝起始的科舉制度,讓寒門士子有了一舉成名天下知的上進心,因此才開創了盛唐盛世。

  現在實行的高考制度,其實和以往的科舉制度並無本質上的區別,但現在經過教育產業化的推波助瀾,再有家族勢力的崛起,權貴資本主義階層的形成,通過高考改變貧窮改變一生命運的可能性越來越低,因此,社會也趨向於正在形成權貴資本主義和平民階層的對立。

  歸根到底,其實和魏晉時期的士族和寒門之間的對立,並無二樣。

  夏想明白了,關遠曲是拿士族來暗喻現今的家族勢力,來試探他的政治立場。

  「其實有人得出結論是說,唐朝的興盛,是因為在完善了科舉制度的同時,又採取了對士族既拉攏又壓制的政策,拉攏,是給天下的讀書人樹立榜樣,讓所有的讀書人都可以通過科舉改變命運,可以晉身到士族的行列。壓制,就是控制士族勢力的進一步發展壯大,以免威脅到天下安定。」夏想也是借古喻今,含蓄地表達了他的立場。

  關遠曲聽了,喝了一口茶,然後微微眯起了眼睛,似乎是在品茶,又似乎是在回味剛才夏想的話,過了好大一會兒,他才緩緩睜開眼睛:「好茶,味道純正,有中和之氣。」又一停頓,他又饒有興趣地看了夏想一眼,「夏想,今天我和才洋說話,正好說到了你,你和才洋也熟悉?」

  梅昇平在一旁古怪地笑,夏想就明白,關遠曲還不太清楚他和吳家之間的錯綜複雜的關係,也就裝糊塗:「有幸認識吳部長。」

  關遠曲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問,就一笑置之,梅昇平卻半真半假地說了一句:「夏想何止認識吳部長,關係還很密切。」

  關遠曲微微流露出疑惑之色,梅昇平卻又跳躍性地轉移了話題:「夏想,今天有兩件事情要告訴你。第一就是秦唐市委宣傳部長的人選初步擬定了三個人,估計你也知道了,是傅曉斌、吳記根和安朋友。第二件事情就是燕省省委的班子會有幅度不小的調整。」

  梅昇平說話的時候,一點也沒避諱關遠曲,由此可見他和關遠曲之間的關係已經密切到了一定程度,同時也說明,關遠曲和梅昇平之間有默契。

  梅昇平怎麼說,夏想怎麼聽,在一位省委副書記和中央政治局委員面前,還真沒有他說話的份兒。

  「第一件事情你不用管,你也管不著。」梅昇平說話很直接,好在夏想完全可以接受,「第二件事情就需要你出面跑跑,因為事關你的切身利益。」

  關遠曲接了一句:「政治局剛召開會議研究了秦唐市委書記高配省委常委的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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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3
匿名  發表於 2021-11-3 01:04:00
第1153章 一念之間,事關長遠

  關遠曲聲音不大,卻如一聲響雷在夏想耳邊響過,雖然他早就期待能在秦唐坐地升遷,高配常委,一步邁入副省級,但至少也是一兩年後的事情,沒想到來得如此之快。

  完全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讓他驚呆當場!

  不過冷靜一下來又一想,關遠曲剛才所說只是開會研究,還沒有正式結果出來,現在還在初步研究階段,是否可行還在兩可之間。

  果然,關遠曲看了梅升平一眼,起身說道:「升平,你和夏想繼續品茶,我有點事情出去一下。」

  夏想明白了,關遠曲是要避嫌,因為政治局會議不便對外透露,他是留出空間讓梅升平說話。

  關遠曲一出房間,梅升平就擺出一副放鬆的姿態,想笑,卻沒笑出來:「遠曲行事比我周正,所以他比我步子邁得大。」感慨了一句,才又說道,「政治局研究了燕省省委的班子調整的初步方案,其中有一個方案是鑒於秦唐占燕省經濟的比重越來越大,現在又是處於高速建設首鋼的關鍵時期,可以考慮市委書記高配常委,但方案沒有獲得通過,被暫時擱置了,因為反對的意見太多。」

  有反對的聲音,夏想完全可以理解,單是他的年齡問題就足以讓許多支持的聲音閉口。32歲的副省級,放眼全國也是絕無僅有的先例,就連號稱國內官場升遷第一人的古秋實,晉身副省時也是34歲。

  32歲就高配常委晉升為副省,夏想還沒有昏了頭,也沒有迫切到如此程度,有時,在某個階段多歷練幾年,未必不是好事。

  「估計你猜不到,吳才洋也是反對的意見。」梅升平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也不知道吳部長出於什麼考慮,別人他反對也就算了,但高配常委的人是你,他也提出強烈的質疑,就讓人琢磨不透了。」

  其實不難理解吳才洋的反對聲音,就以夏想的推測,他高配常委在政治局通過的可能性也不大,而且在他現在既和平民勢力關係不太密切,又和家族勢力關係若即若離的情形之下,不止吳才洋會開口反對,總理恐怕也不會贊成。

  夏想不說話,只等梅升平繼續說下去,因為他現在不管說什麼,都意義不大。

  「總理和總書記沒有表態……」梅升平的目光有意在夏想的臉上停留了幾秒鐘,又說,「蔣雪松倒是持贊成的意見,還有軍委副主席林華重也表態支持。」

  蔣雪松是京城市委書記,對夏想一向有好感,而且因為和曹永國多年共事的原因,對他也頗為欣賞,蔣書記開口贊成,是送順水人情。

  軍委副主席林華重,夏想並不認識,但不用猜也知道,是老古的人情。沒想到,老古的影響力還真是驚人。夏想也很慶倖和老古成為忘年交,從廳級到副省,缺少軍方的支持,很難跨越關鍵的一步。即使勉強入了門,軍方不支持,也很難站穩腳跟。

  「但反對的聲音還是一面倒……」梅升平微微停頓了片刻,見夏想已經由最初的吃驚恢復了平靜,也是暗暗佩服夏想的控制情緒的能力,任誰在面臨正廳到副省的升遷時,都會提心吊膽,畢竟是太關鍵的一步了,他又說,「不過關主席表示了謹慎樂觀的支持,雖然方案暫時擱置了,但隨時可以重提,關鍵的前提是,吳才洋必須支持。」

  是呀,吳才洋不支持,別人再支持也力度不大,因為吳才洋是中組部部長!

  除非總書記和總理都表態,但總書記和總理在這樣的小事上面,輕易不會表明立場,夏想想了一會兒,就問出一個關鍵的問題:「委員長是什麼態度?」

  夏想對委員長記憶猶新,印象中,委員長似乎和總理的關係更近一些,當然只是他的個人感覺,實際上政治人物的立場很難摸得清,除非關係近到了一定的程度。

  「沒表態。」梅升平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老朋友一樣拍了拍夏想的肩膀,「接下來就看你的了,只要你想辦法說服了吳才洋,我可以保證有三四個政治局委員表態支持,再找邱家出面,又能拿下兩三票,關鍵是吳家的立場一改變,吳才洋同意的話,他一人就能帶動五六個支持者,你再和付先鋒談談條件,到時四家全力支持你,不信還替你爭取不到一個省委常委……除非總書記或總理有一人否決你。」

  儘管梅升平說得輕巧,但夏想只是簡單地一分析,就覺得難度還是很大,因為吳才洋要答應支持他,肯定會有先決條件,是不是苛刻暫且不說,就算他和吳才洋達成妥協,最後四大家族聯合將他抬進了燕省省委常委會,但他也會徹底地烙上家族勢力的烙印,從此與平民一系一刀兩斷。

  或許總書記對他是左是右的立場並不十分在意,但總理肯定不行,總理和家族勢力之間,矛盾很深,一時很難化解,而且之間的政治鬥爭也一直沒有停過,他從天澤跳出之後,在是傾向家族勢力還是平民勢力的問題上,暫時緩和了許多,沒想到,一個省委常委的職務,就再次讓他面臨著兩難的選擇。

  從正廳到副省,不明確立場,不站好隊伍,肯定不會有人大力支持你。副省級是中央直管的幹部,將會直接進入國家領導人的後備軍之中,必須要有鮮明的政治立場,否則誰會當你的幕後推手?

  也是吳才洋反對他的根本原因所在,在他沒有明確和家族勢力站在一起之時,吳才洋絕對不會因為連若菡的關係,而一手把他推到副省的位置。

  政治交易,尤其是副省以上的政治交易,來不得半點溫情。

  難度,不是一般的大。他靠向了家族勢力,總理有可能否決他。他靠向了平民勢力,吳才洋會持堅決反對的意見。

  但又必須做出選擇,在面臨可能的升遷面前,夏想不動心那是騙人,誰不想步步高升?雖然他才32歲,但能創造一個比古秋實更火箭速度的升遷,也能讓他多少滿足一下虛榮,也能青史留名。

  只不過……讓一個32歲的市委書記去背後運作高配省委常委,實在有點強人所難。因為以他的年齡和資歷,需要的是有人在關鍵時候替他說話,拉他一把,而不是靠自己的力量上去。

  一個人想上,也上不去,沒有梯子也不行。

  「夏想,你可要想好了怎麼走好下一步。」梅升平看出了夏想的左右為難,「老古病了,總理還有一屆就退了,現在吳老爺子還硬朗得很……」

  梅升平的暗示夏想豈能聽不明白?老古萬一不在人世了,他將失去一大支柱,而三年之後總理將會卸任,影響力將會迅速消退,但吳老爺子不出意外活個十年八年都不成問題,吳家的勢力還在逐漸壯大之中,此消彼長,再加上關遠曲時代的到來,從長遠計,倒向家族勢力是最佳的選擇。

  但卻違背他做人的原則和最初的理想。

  從政治的角度來說,現在全面倒向家族利益,確實可以保證利益最大化,夏想是官場中人,人在官場,首要確保的就是政治利益。說實話,在面對巨大的誘惑之時,個人的理想和信念有時很單薄很微弱,因為如果你手中沒有足夠的權力,理想和信念只能是空談。

  梅升平今天請動關遠曲出面,其實要的就是讓他明白一點,家族勢力的時代,即將到來。是逆潮流而上,還是順勢而下,全在一念之間。

  夏想驀然想起了連若菡,想起了正在日益壯大的聯想基金——和聯想電腦沒有任何關係,完全是連若菡心血來潮的產物——他自信地笑了,就算借助了家族勢力達到自己的政治目的又有何妨?等他真正成長為一棵參天大樹之時,他就擁有了足夠的樹蔭,有了呼風喚雨的能力之後,他頭上貼的是家族勢力的標籤還是平民勢力的烙印,又有什麼不同?

  只要能實現他心目中的理想和藍圖,一時的遷就不算什麼。一瞬間夏想正式做出一個影響他一生的決定,從此刻起,他要貼上一個家族勢力的標籤,以一個家族勢力的中堅力量的身份,要充分借助家族勢力的巨手,爭取早日闊步邁入副省級的門檻。

  夏想端起一杯茶,笑眯眯地問道:「說起來我還算關主席的學生,我剛才就想以茶代酒,敬他一杯。」

  「好說,遠曲只是出去打個電話,應該馬上回來了。」梅升平也笑了,他知道夏想想通了,就和夏想握了握手,「最關鍵的一步邁出了,夏想,順著風走,才能保證一路暢通。」

  不多時,關遠曲又返回房間,聽說夏想要以茶代酒敬他一杯,他很愉快地和夏想碰了杯,還說:「有機會坐下來,我看看你能有多大的酒量。」

  「有多大的度量,就有多大的酒量。」梅升平哈哈一起,「來,同起一杯。」

  三人共同舉杯,一時氣氛大好。

  夏想告別關遠曲和梅升平之後,即刻前去面見吳老爺子,卻不知道,在秦唐,又發生了一件和他利益攸關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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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4
匿名  發表於 2021-11-3 01:04:15
第1154章 借刀殺人,虎歸山林

  哦呢陳來到了秦唐。

  蕭伍親自回燕市去請哦呢陳,在和哦呢陳面談了兩個小時後,哦呢陳長歎一聲,說了一句:「夏想此人,有時鐵面無私,有時又很有人情味,讓人難以琢磨。但不管怎樣,他對小茉小莉確實仁至義盡了,我幫他一次!」

  哦呢陳當即動身隨蕭伍前來秦唐——相關手續已經辦妥,實際上哦呢陳有人身自由,沒人監視他的居住——不過他也向蕭伍提出了交換條件,就是讓夏想保護金銀茉莉一輩子,蕭伍沒有請示夏想就一口答應了,因為他知道夏想的為人,其實在他心裡,也認定就算沒有哦呢陳出馬,夏想也會主動肩負起照顧金銀茉莉的重任。

  蕭伍和哦呢陳還沒有趕到秦唐的時候,就出事了,剛過京城,就接到了徐子棋的電話。

  「蕭伍,小葵不見了。」徐子棋知道蕭伍和夏書記的關係,一些不便夏書記露面的事情,都可以交給蕭伍一手處理。

  小葵的意外失蹤,也是徐子棋偶然發現的。他去政府辦辦點事情,路過行政處的時候,發現小葵不在,心想小葵剛上班不久,還是臨時工,怎麼就不能踏實地呆在辦公室?因為行政處雜事比較多,領導會隨時有事使喚。

  徐子棋因為和梁秋睿關係不錯,在一起吃飯的時候,梁秋睿也說過讓他照顧小葵一二,他就放在了心上。

  徐子棋有點生氣,就推門進去問小葵的去向。

  徐大秘現身行政處,行政處的人慌亂一團,主要是作為秦唐第一秘,徐子棋的身份很顯赫,在下麵的人的眼中,就有高不可攀的感覺。

  一問才知道,小葵今天上班了,中間接到了一個電話,匆匆出去後就沒有回來。

  徐子棋也沒多想,辦完事情後回到了市委這邊,上樓的時候遇到了梁秋睿,說笑幾句,然後就提到了小葵。梁秋睿一聽卻臉色一變:「小葵不會亂出去的,她最近很聽話,肯定有什麼意外發生了。」

  急忙打了小葵的電話,卻提示關機。梁秋睿又急忙打了小葵弟弟小木的電話,結果小木說他的手機丟了,他還沒有來得及和小葵說……

  梁秋睿聯想到小葵最近總是提心吊膽,說是張晨芳見她一次罵她一次,還威脅要再收拾她,他也沒有當一回事,現在看來,小葵說不定被人騙出去了。

  還有再想到馬勻最近老實了許多,以梁秋睿對馬勻的瞭解,知道他不是一個善罷甘休之心,心中就忽然閃過不祥的預感。

  「小葵可能出事了!」梁秋睿將徐子棋拉到了辦公室,將他剛才的分析說了出來。

  「啊?」徐子棋驚呆了,夏書記不在,梁秋睿不便出面,保護小葵周全的重任就完全落到了他的肩上。

  想了一想,他打消了打電話給黃得益的念頭,更沒有打電話向夏想請示——什麼事情都請示領導,不但不會顯得你對領導忠心,反而顯得你無能——而是直接打給了蕭伍。

  蕭伍到底比徐子棋經驗豐富,冷靜一想:「徐秘書,你到門衛處問問小葵的去向,去保衛處調一下錄像,看她是不是上車走了,再讓黃局查一下小葵手機的通信紀錄,看她接的最後一個電話是誰打來。如果是熟人的號,就定位一下打出電話的位置。」

  徐子棋一聽就十分佩服蕭伍的思路,才知道果然和蕭伍相比有不小的差距,就急忙按照蕭伍所說的去做,結果一查還真查到了什麼——小葵出了市委大院的門口之後,上了一輛別克車。一查牌照,車主是馬勻。

  徐子棋立刻將情況告訴了蕭伍。

  蕭伍留在秦唐的人手不多,因為一部分留在燕市,一部分還在天澤,還有幾人跟在身邊,現在人手嚴重短缺,只能吩咐秦唐的手下儘快去查,再催促司機開快一些。

  一直眯著眼睛的哦呢陳猛然睜開了眼睛,氣定神閑地問道:「老賊也在秦唐?」

  得到蕭伍肯定的答覆後,又問:「知道他的電話嗎?」

  蕭伍翻了翻手機,找到了老賊的電話,將手機遞給了哦呢陳。哦呢陳深吸了一口氣,撥出了號碼。

  電話一打就通,裡面傳來老賊大大咧咧的聲音:「哪位?我正在忙著吃飯,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老賊,是我……」哦呢陳的聲音十分低沉,或許是想起了以前前呼後擁的風光,他的呼吸驀然之間有點急促。

  「誰?」老賊一下沒有聽出來哦呢陳的聲音,「你他媽的是誰?報名字,要不我掛電話了。」

  也不怪老賊沒反應過來,因為對外公開的消息是,哦呢陳還在裡面關著,任誰也不會想到其實他已經出來了。

  「我說,你聽,別一驚一乍。」哦呢陳也沒生氣,以前老賊哪敢沖他大呼小叫,但現在他的心境平和多了,形勢比人強,他儘量讓聲音顯得平靜一些,「我是陳阿!」

  「啊?」老賊還是驚叫出聲,然後傳來一陣哐當的雜亂聲,顯然是什麼東西打碎了,「陳,陳,陳……」

  「不要說!」哦呢陳制止了老賊說出他名字的冒失舉動,又強調了一句,「你自己知道就行了,不宜外傳。」

  老賊終於清醒了下來:「好的,陳,陳老闆。」過了一會兒聲音才又重新響起,而且周圍一下安靜了下來,顯然他遠離了人群,「陳總,現在沒人了……您出來了?」

  「出來了。」哦呢陳淡淡地說道,「不要問太多了,我兩個小時後到秦唐,到時見面再說。現在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幫我去做……」

  哦呢陳餘威仍在,直接以命令的口吻吩咐老賊去查實小葵的去向,不給老賊猶豫的機會。

  到底是哦呢陳深諳用人之道,也難怪他當年建立了龐大的帝國,幾句話一說,老賊在他的攻勢之下,再次順從擺在了手下的位置,立刻答應了:「是,陳總,我馬上去辦。」

  「不要讓別人發現了你。」哦呢陳多交待了一句,又問,「在秦唐,有多少以前的兄弟?」

  「我能聯繫上的大概有二三十個。」

  「都聯繫一下,先別說我出來了,就以你的名義來一次聚會,聯繫好之後告訴我,我再告訴你地點。」哦呢陳別看坐了幾年牢,但威勢發作出來,還是有一股盛氣淩人的威嚴,「還有,盡可能聯繫去了外地的兄弟,越多越好,老賊,你是我最忠心的手下,我們東山再起之後,你就是最大的功臣。」

  幾句話說得老賊熱血沸騰,他在牛林廣的手下混飯吃,根本連牛林廣的背影都見不到,是個小得不能再小的頭目。現在哦呢陳回來了,重出江湖,看樣子要在秦唐掀起腥風血雨了,他如果辦事得利的話,有可能會成為僅次於陳總的第一人,類似于諸葛霸道在牛林廣眼中的地位。

  老賊興奮了,激動了,立刻按照哦呢陳的吩咐照辦。

  打完電話,哦呢陳將手機還給蕭伍,又微微閉上眼睛,感歎地說道:「夏書記借刀殺人,我這把鈍刀磨快之後,就算不能把牛林廣斬落馬上,但斬掉他的左膀右臂還是沒有問題的。我這把老骨頭,也打算扔在秦唐了。」

  蕭伍沒有接話,哦呢陳的滄桑和感慨他體會不了,他現在只是一腔熱血滿心激動,渴望再和郎市一樣,來一次血與火的對撞。不過他對哦呢陳的沉穩和權勢還是十分佩服,虎落平陽也終究是老虎,一旦放虎歸山,還會有虎嘯山林之時。

  蕭伍想了想,拿起電話打給了嚴小時:「嚴總,麻煩你派人護送陳茉陳莉來秦唐。」

  嚴小時想岔了,大驚:「夏想要幹什麼?想金屋藏嬌?他一下要兩個,身體吃得消?」

  嚴小時說話太直接,蕭伍都不好意思了:「不是,嚴總你想偏了,是另外有事。」

  「不說什麼事,我不管。」嚴小時吃醋了。

  蕭伍無奈,他拿嚴小時沒有辦法:「是陳總來秦唐了,人家父女團聚是好事,你就不能成人之美?」

  「啊?你不早說,我馬上安排。」嚴小時才放心了,轉憂為喜。

  哦呢陳沒有說話,心中還是無限感慨,也正是夏想對金銀茉莉關懷得無微不至,才讓他決定鋌而走險,反正最後的風燭殘年了,死在陣前,總比窩囊地死在監獄裡強上百倍。

  其實哦呢陳心中一直不服,因為他在郎市最輝煌的時候,本想大展手腳,卻被夏想壓制得束手束腳,十分憋屈。因此他就渴望在秦唐最後燃燒一次,因為他的骨子裡還是黑吃黑的血性,還是希望殺伐果斷,快意恩仇——當年洗白之後,成了文明紳士,已經消磨了太多的鬥志。

  電話響了,是老賊的來電。老賊彙報了三件事情,一是證實了馬勻帶走了小葵,並且查到了具體落腳點,二是聯繫上了在秦唐的幾十位兄弟,三是幾十兄弟分別在聯繫分散在各地的兄弟,初步統計最少能聯繫百十人左右。

  哦呢陳只「嗯」了一聲,沒再多說,一股久違的激情又重新回到了體內,他忽然想起了一句詩:「為人犧牲多壯志,敢叫日月換新天!」

  窗外,大片大片的雪花下個不停,哦呢陳看著前面遙遙在望的秦唐,從心中發出一聲吶喊:「秦唐,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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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5章 希望也有,路不好走

  夏想見到吳老爺子的時候,京城的雪也下了厚厚的一層。

  路上,他還接到了連若菡的電話,說是美國的事情辦得差不多了,近期就會回國。也確實是該回來了,快過年了,國人重團聚,尤其是春節。

  2009年的春節,夏想決定好好休息一下,同時再規劃一下未來的前景。此次決定倒向家族勢力,他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堅定,因為他也看了出來,在他成為封疆大吏之前,心目中的藍圖和理想,只能深深地埋藏心底,說都不要說出來,否則別說前途遠大了,有可能立刻遭受滅頂之災。

  在沒有足夠的舞臺之前,誰都是無名小卒,誰都會小心做人。歷史證明,在沒有足夠的實力之前,就空喊大話的人,往往沒有好下場。

  下了車,夏想步行前進,片刻之間,雪花已經在身上落了厚厚的一層,天地之間蒼茫一片,掩蓋了全部的真實的一面。想想也是,大雪將整個世界都偽裝起來,只有雪化之後,才知道誰是黑是白,是方是圓。

  就是現在平民勢力的一系,或是家族勢力,誰敢說自己陣營之中沒有對方的人?或者說有意志不堅定左右搖擺的中堅力量?

  在黑與白之間,總會有一大片灰色地帶,既是緩衝,又是必須的存在。

  平常的時候,老爺子冬天就回吳家大院,今年卻不同,他還住在連若範的別墅,或許是住慣的緣故,不想動了。人老了,就會眷戀許多東西。

  夏想踏雪而行,拒絕了彭永為他打傘,大雪落在脖子裡,格外清涼,也讓他的頭腦十分清醒。

  敲門進去,吳老爺子正圍著火爐烤手——其實別墅裡暖氣很足,溫暖如春,老爺子卻偏愛火爐,非讓人專門做了一座火爐放在客廳正中,炭火正旺,上面還燒著開水,吱吱直響,一瞬間就讓夏想猶如回到童年的感覺。

  「來得正好。」老爺子一見夏想,就和顏悅色地笑了,「我烤了幾個紅薯,正愁沒人陪我吃,你來了,就得嘗嘗我的手藝。」

  夏想啞然失笑:「我來就被抓了壯丁,而且不好吃的話,肯定還得說好吃。」

  老爺子哈哈大笑:「尊老愛幼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我一把年紀了還親自動手烤紅薯,你還好意思說不好吃?」

  也是,有多少人別說能吃上老爺子親自烤的紅薯了,就是他老人家的一杯涼茶,天下不知有多少副省級官員趨之若騖,想喝一口都不得其門而入。

  「下雪天,留客天,今天別走了,小夏,好好陪我喝兩杯。」老爺子喜歡清靜,身邊沒多少伺候的人,平常也就是警衛、司機和醫護人員隨行,還有廚師。老爺子的生活秘書王東永35歲左右,平常不離老爺了左右,但今天也沒在。

  「我就知道你今天要來,就都給別人放了假。」老爺子笑眯眯的表情,透露出的是滄桑和睿智,「剛剛遠曲和我通過電話了,他說你向他敬茶了,我就知道,你該和我一起喝一杯了。」

  吳老爺子是何許人也?看似如老農一樣圍著火爐煮茶烤紅薯,其實天下大事無不在心中,夏想最是佩服老爺子的淡定從容,以及他幾近看透世事看穿人心的睿智。

  不多時,廚師上了火鍋和小菜,上了酒,然後退下,老爺子身子倒是硬朗,非要大開大門和夏想在客廳對飲。看院中飛雪飄舞,北風呼嘯,老爺子和夏想一老一少,圍著火爐吃火鍋,倒是別有情調。

  北風夾雜著雪花撲面而來,飄落在火鍋裡面,頃刻化成了湯水。上好的羔羊肉,放在煮得滾開的銅制火鍋之中一涮,香嫩可口,肉香四溢,夏想也是胃口大開。

  雪落有聲,颯颯直響,一老一少卻沉默了半響,喝了小半瓶酒之後,老爺子才緩慢地開口了:「小夏,秦唐的路,不太好走,雪大路滑,你要小心了。」

  「章國偉確實很有手腕,能在秦唐一直不倒,確實也不簡單。」夏想很想知道章國偉的後臺到底是誰。

  老爺子聽出了他的疑問,卻不正面作答:「你有後臺,別人也有,在這種情況下,比拼就是政治智慧和手腕了。小夏,別想太多,如果你有把柄落在對方手中,對方也可以打得你翻不了身。同樣,你也可以讓對方沒有退路。你現在不用考慮太多,只需要記住一點,把事情做到明處。」

  言外之意的告誡就是,和章國偉之間的較量,是政治較量,是權力之爭,比拼的是政治智慧和政治手腕,除此之外,不要背後耍陰謀詭計。

  「秦唐還有一個牛林廣……」夏想也想知道牛林廣的來歷。

  「牛林廣是一杆槍,威力的大小,全在握槍的手。」老爺子輕輕抿了一口酒,「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更好,知道了,顧慮一多,就顯示不出真本領了。我還是要批評你一句,小夏,你在秦唐的步子,走得有點過於平穩了。」

  夏想就算頭上貼了家族勢力的標籤,但他畢竟不是真正的家族出身,不是從小就飛揚跋扈的官二代或太子黨,在性格上還是有太多的穩中求進的一面。他可比不上梅升平或吳才洋,一出生就有龐大的背景。

  一個人的成長的環境決定了性格中的許多因素,以後就算有所改變,也會保留許多根深蒂固的東西。況且在秦唐,確實遇到的阻力太大,許多是想像不到的困難。

  比如劉傑暉竟然直接不將常委會的決策放在眼裡,不通過胡書揚和葉凡的任命。再比如章國偉行事圓滑,事事光明偉大,雖然躲在背後屢屢暗下黑手,但就是讓人抓不住他的把柄。

  以夏想32歲的年齡,現在能在秦唐初步站穩,已經實屬不易了。

  當然,吳老爺子的批評也是愛之深恨之切,必須承認,以現在夏想對秦唐的掌握力度,也會影響他到高配常委的順利通過,因為他目前作為市委書記都無法順利掌握秦唐的大局,就會讓反對者以此為由,質疑他的能力。

  資歷淺,再沒有足夠的服眾的能力,高配常委一事,估計阻力還會很大。而且四大家族聯手的話,邱家和梅家還好說,吳家更不用說,最主要是的付家,以付先鋒的為人,不提條件就不是他了。

  主要還有萬一總理拍板反對,總書記再不表態支持,路子就堵死了。關遠曲再是接班人,就算他真正掌權之後,想要樹立起個人權威,削弱上任的影響力,不經過三五時間年無法做到。

  夏想很清楚,他答應了倒向家族勢力,其實一系列的難題才剛剛開始。好在他從來不是畏懼艱難之人,在官場之上,沒有艱難也不可能,最高人就一人,政治局常委才9人,而政治局委員也不到30人,全國幾十萬處級幹部,到了廳級就銳減為十幾萬,而到了副省和省級,就讓百分之七八十的廳級幹部,止步于門前。

  章國偉想要的是鞏固權力,不肯放手既得的利益,他想要的是掌控大局,樹立書記的權威,歷練在書記一任上的用人和主持全面工作的能力,必然有衝突和矛盾,如何圓滿地解決矛盾化解衝突,並且收服章國偉,是他在秦唐一任上的最大難題。

  也是必須克服的難題。

  爐火越燒越旺,酒越喝越熱,火鍋越吃越香,老爺子的臉色就越來越紅,他又小小地喝了一杯:「燕省省委班子的調整,估計到年後會有個章程出來,你也不用過多操心了。晚上才洋會回來吃飯,你和他碰個面,說說話。不過有一點,付家那邊,你得自己露個面。」

  夏想也早就想好了要親自和付先鋒談一談,不事先說好條件,他對付先鋒是否全力支持他,也不放心。事關正廳到副省的跨越,重中之重,必須慎之又慎,絲毫不能馬虎。

  機會錯過,也許要等上三五年之久。官場中人,在升遷面前,誰不是只爭朝夕?

  晚上吳才洋回來後,夏想、吳才洋和吳老爺子,三人坐在一起,吃了一頓家常飯。對於高配常委一事,吳才洋倒沒有多說,只是說了一句:「難度不小,但也有希望。」就閉口不談了,不過在後來談話中,倒是不時提到關遠曲。

  夏想至此算是完全明白了,關遠曲和家族勢力之間的關係非常密切,毫無疑問,關主席是家族勢力的堅定支持者。

  吳才洋話不多,既是在夏想面前保持長輩的風範,又要維護中組部部長的權威,還有一點,他和夏想之間的隔閡沒那麼容易一笑置之,尤其是他現在位高權重,權力越大,人的自信心就越膨脹,面子就越得板起來。

  不過據夏想猜測,還有一點原因是,吳才洋在吳老爺子面前,總有壓力,還不如他和吳老爺子相處融洽。

  一夜大雪,京城銀裝素裹,掩蓋了許多燈紅酒綠,也掩蓋了更多的人間悲歡。京城千家萬戶的悲歡離合和夏想無關,而秦唐,也是下了一夜的大雪,同時發生了許多悲歡之事,其中有一件,卻和他有著切身的關係——哦呢陳初到秦唐,就伸了伸胳膊踢了踢腿,大展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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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6章 殺伐果斷,絕不手軟

  蕭伍和哦呢陳趕到秦唐的時候,雪下了半尺厚,已經是下午時分了。

  二人一刻也沒停留,直奔老賊所說的地點而去,蕭伍還留了一個心眼,有點不相信老賊會說實話,哦呢陳卻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老賊這個人,他說假話,我從他說話的快慢上都可以聽出來!」

  一想也是,如果沒有一套用人之道,哦呢陳當年能威風八面在郎市橫行數年?

  蕭伍彙聚了所有的力量,大概有十幾個人左右,他覺得不夠,為了安全起見,想通知黃得益,哦呢陳擺手說道:「蕭伍,你請我來,是讓我坐鎮還是給你打下手?」

  蕭伍一時語塞,也是,是他出的主意要請哦呢陳來坐鎮指揮,現在他又有點不太相信哦呢陳的判斷,有點說不過去,就說:「我是擔心小葵萬一被人污辱了,沒法向梁秘書長和夏書記交待,畢竟動小葵就相當於不給夏書記面子。」

  「對方暫時不會對小葵怎麼樣,他們要的不是小葵的身體,肯定另有所圖。」哦呢陳十分篤定地說道,「你先帶人過去和對方交涉,先穩住對方,我先和老賊會合,瞭解一下具體情況。」

  蕭伍答應了,和哦呢陳分頭行動。

  ……小葵被馬勻帶到了郊區的一棟別墅,別墅是馬勻擔任區分局副局長時,開發商贈送的。和哦呢陳所料不差的是,將小葵抓來是馬勻的手筆,他在酒後被張晨芳幾句話挑起了怒火,就自告奮勇綁了小葵,至於什麼後果什麼麻煩,他酒後衝動,早就拋到了腦後。

  也是為了討好張晨芳,張晨芳在中天實業比馬勻的位置高多了。

  因為張晨芳對小葵恨之入骨,正是因為小葵的原因,呂振洋才被夏想就地免職,而且她還被拘留了幾天,丟盡了臉。

  昨天赫諮謂請張晨芳和呂振洋、馬勻吃飯,席間說到了被三地警方帶走諸葛霸道和湯大少一事,赫諮謂怒不可遏地說牛總很生氣,後果很嚴重,早晚會討還一個公道。

  張晨芳更是氣急敗壞地說起呂振洋在飯店被夏想的人暴打了一頓,直到今天呂振洋還是烏眼青,身上還有傷痕。

  幾人說起夏想,無不咬牙切齒,恨之入骨。

  馬勻則不說話,低頭喝悶酒,不一會兒就喝了有七八分醉,一摔杯子說道:「媽的,給我一把槍,我崩了夏想,大不了一命還一命。他一死秦唐就天下太平了。」

  倒把赫諮謂嚇了一跳,槍殺市委書記可是震驚全國的大事,天下太平?秦唐肯定得天翻地覆,得底朝天不可。別說章國偉得倒臺,牛林廣得完蛋,就是在座的各位,一個也跑不了。

  他就忙引導馬勻,教導他要有正確的人生觀和世界觀,如果槍能解決所有問題,世界早就太平了。講了一通大道理,見馬勻還是臉紅脖子粗,他就知道對牛彈琴了,還真怕馬勻辦什麼傻事,就說了一句:「夏書記敲打牛總身邊的人,我們要為牛總分憂,可以敲打他身邊的人。」

  一句話點醒了馬勻,馬勻一拍桌子:「就是小葵那個臭丫頭害了我。」

  張晨芳一聽小葵,也是火冒三丈:「我真想再打她幾十個耳光,拿我的鞋底子抽她。」

  赫諮謂見火候已到,起身告辭,心裡還有點看不起馬勻和張晨芳,挺大的人了,沒別的本事,就會找一個小丫頭出氣,真夠沒出息的。

  赫諮謂一走,馬勻和張晨芳、呂振洋繼續喝酒,越喝越多,越喝越火,最後馬勻架不住張晨芳的鼓動,就去綁了小葵。

  馬勻始終覺得如果不是小葵臨時反悔,他早就拿住了夏想的把柄,虧了他當初還給了她幾千元讓她買了攝像機,都成了肉包子打狗了。

  將小葵綁到別墅之後,馬勻仗著酒勁上湧,就想強姦小葵,卻被張晨芳制止了。張晨芳清楚綁了小葵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強姦是犯罪行為,夏想肯定會揪住不放。說不定連她和呂振洋也會牽連在內,她要的是解氣,是借收拾小葵給夏想上眼藥,而不是豎靶子讓夏想開槍。

  小葵嚇得不行,她哪裡見過這樣的陣勢,話都說不出來。

  張晨芳一臉獰笑,叉著腰站在小葵面前:「臭丫頭,你還得落到我手中,趕緊向我磕頭認錯,我也許會大發慈悲放你一馬,否則今天你拿鞋底子抽你的臉。」

  小葵不肯磕頭,張晨芳就按著小葵跪在她的面前,強迫小葵給她一連磕了10幾個頭,頭上都碰出了一個大包,流了血還不肯甘休。後來呂振洋看不下去了,讓張晨芳住手,他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小葵對面,和顏悅色地問小葵:「小葵,你和夏書記有沒有睡在一起?」

  「小葵,夏書記有沒有和你發生性關係?」

  「小葵,如果你能拍下你和夏書記上床的照片,我給你20萬,不,50萬,還送一棟別墅。」

  「小葵……」

  小葵再沒有政治頭腦也知道對方還是想利用她陷害夏書記,堅決不肯,僵持了快一個小時,呂振洋撕下了偽裝:「小葵,別怪我沒給你機會,一會兒馬勻可要強姦你了,你好好的名聲就毀了。」

  又過了一個小時,呂振洋和馬勻耳語幾句,馬勻嘿嘿一陣奸笑,抓住小葵就往房間中拖,小葵誓死不從,還一腳踢在了馬勻的襠部,馬勻劇痛難忍,在地上打了幾個滾,緩過勁兒之後暴怒,接連打了小葵數個耳光,打得小葵披頭散髮,鮮血直流。

  小葵的鮮血也激起了張晨芳的狠勁兒,她說到做到,拿起鞋底子也要打小葵,卻沒打中,正打在小葵的肩膀上,她更怒了,正要準備再動手的時候,發生了意想不到的意外……

  別墅外面傳來一聲巨響,一輛重型卡車直接撞破了別墅的鐵門,將別墅的圍牆撞了一個大洞,轟隆一聲沖了進來。車沒停穩,就從車上下來一群人,個個手持鐵棍,身穿青一色的黑衣,戴一模一樣的墨鏡,殺氣騰騰地破門而入。

  當前一人直接沖到張晨芳面前,二話不說搶過張晨芳手中的鞋,輪圓了胳膊朝張晨芳的臉上,接連打了四五下。

  又快又狠,在張晨芳還沒有反應過來之時,她本來肥胖的雙臉,片刻之間腫大如豬頭!

  張晨芳被打暈了,愣了足足五秒鐘,正要質問對方是誰,對方卻一言不發,一擺手,就有兩個人過來,一左一右將張晨芳架起,不由分說將她的褲子脫下——由於是冬天,裡面還穿了厚厚的秋褲——她嚇得大喊:「強姦了,殺人了!」

  剛喊了一聲,一個臭褲子就塞到了嘴裡,然後雙手被綁到了背後,又被人扒了秋褲只剩下紅色的內褲,被人架到了外面,綁了雙腿和雙手,直接扔到了雪地裡。

  可惜肥如豬的張晨芳趴在雪地裡,大紅內褲襯托在潔白的雪地裡,是驚心動魄的一抹紅,只是沒有一點性感,肥大如豬後座的臀部反倒令人作嘔!

  有人惡作劇,又伸手在張晨芳的胸前摸了半天,將她的胸罩也摘了下來,居然也是大紅的。然後被人扔到了樹上,紅白相間,大紅奶罩高高掛!

  呂振洋也嚇傻了,他看了出來對方肯定不是員警,剛想問「你們是什麼人?」話未開口,就被人直接用膠帶紙封了嘴,然後又一拳打中了肚子,痛得彎了腰,然後又被人蒙了眼,綁了手腳,又扒了褲子,和張晨芳一樣的下場,被扔到了雪地裡。

  一對同病相憐的苦命鴛鴦,在雪地中共同用一招屁股朝天勢,完美地詮釋了有難同當的狗男女的真諦!

  只不過一人嘴裡塞的是臭襪子,一人嘴裡塞的是洗腳布,把張晨芳和呂振洋熏得差點沒有昏過去。

  再說馬勻,他畢竟是公安出身,一見勢頭不對,就想跳窗逃跑,好漢不吃眼前虧,對方人多勢眾,打不過就跑就是光棍守則,沒想到剛推開窗戶,一探頭,就見一根棍子迎頭打來,躲閃不及,正中面門。

  一棍就把馬勻打得仰面朝天摔在地上,真真正正的一記悶棍,腦袋嗡嗡直響,再一摸腦門,全是血。

  馬勻怒了,伸手從身上摸槍,媽的,拼了——他酒勁還沒有過去,心想打死一個賺一個,打死兩個賺一雙,沒想到手剛伸出,一隻腳無巧不巧正好踩在手上,疼得他臉都變了形。

  讓他更沒有想到的是,他的槍掉在外面,也沒有撿,反而過來一人,拿起相機對著他拍個不停,拍了一氣之後,就由兩人把他抬了起來。

  再看小葵已經被人帶出了別墅,還有人在樓上翻騰半天,將他的房證和保險櫃都搬了下來,為首者手持一把鋒利的薄刀,二話不說在他的手上一劃,頓時血流如注,威脅他說:「密碼多少,趕緊的,否則下一刀就是動脈了。」

  馬勻平常挺囂張,但遇到硬茬也知道保命要緊,就說出了密碼,嘴上還說:「朋友,誤會,肯定是誤會。我是牛林廣的手下,你們如果是秦唐人,不可能不知道牛大寶,對不?朋友,有話好好說,求財還是求路?」

  馬勻還以為可以談談,還沒有意識到對方的狠絕根本就是不留後路的做法!

  ……哦呢陳初到秦唐,就殺伐果斷,幫了夏想一個小忙,送了夏想一份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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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3 01:05:04
第1157章 配合默契,化解難題

  「我們是京城人,小葵是我們老大的女朋友,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明白沒有?今天就是要給你長個教訓!」話一說完,對方的刀子一下穿透了馬勻的手掌,將馬勻的右手釘在了桌子上。

  馬勻沒想到對方下手如此之狠,一聲慘叫,差點疼得閉過氣去。

  保險箱裡全中現金和存摺,粗略一點,少說有上百萬之多,對方也不拿錢,全部拍照取證。來得快也去得快,自始至終沒說幾句話,帶走小葵之後,轉眼走得一乾二淨。

  ……一夜,大雪未停。

  天一亮,夏想就打算從京城動身返回秦唐,不料還沒動身,就又接到了蔣雪松的電話,提出和他一見。值此關鍵時刻,作為政治局委員,蔣雪松也有關鍵的一票,再說他和蔣雪松關係也算維持得不錯,就急忙赴約了。

  和蔣雪松的會面持續了一個小時左右,最後握手言別。蔣雪松找他有兩層意思,一是秦唐市委書記高配省委常委之事,蔣雪松含蓄地表示是支持的態度,另一層意思是托夏想代向曹永國問好,還說懷念在西省和曹永國共事的時光,又看似無意地點了幾個人的名字。

  夏想會意了,蔣雪松在西省,有他惦念的親信。

  又談到了京城和秦唐之間的經濟合作,也確實,京城和秦唐之間經濟互補的地方很多,京津產業大轉移,秦唐是首選地之一,現在兩地的經濟聯繫非常密切,也確實存在著會談的必要。

  夏想粗略一想,不知不覺間,他認識的中央政治局委員就已經有了數人了,吳才洋先不用說,蔣雪松算是一個,關遠曲也是一個,總理認識歸認識,但他和總理之間,接觸太少,瞭解也流於表面。

  但即使如此,能和兩三名政治局委員說上話,也足夠讓他自豪了。

  而且他也清楚,下屆之後,古秋實、鄭盛、宋朝度、陳風,都有望進入政治局,到時,他在政治局之中的支持力量,已經不容小覷了。

  前景似乎不錯,但眼下,卻依然還是道路曲折。

  夏想還不知道秦唐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件,對整個局勢產生了微妙的變故,他還想在琢磨著怎麼和老古說明他的選擇,怎麼化解劉傑暉的難題,怎麼和付先鋒開口談條件,然後,宋一凡忽然打來了電話,說她感冒了,還說沒事,不用他來看望她,她快好了,就是打個電話隨便說一說。

  女孩子的心思,夏想要是不懂,他就不是夏想了,正好人在京城,沒說的,急忙驅車去了北大,看望了宋一凡。

  宋一凡確實得了重感冒,人比黃花瘦,小臉憔悴得讓人心疼。夏想給她買了藥,又請了醫生——宋一凡現在自己租了一室一廳,房間收拾得挺溫馨,夏想就陪她吃了午飯。

  上次意亂情迷事件之後,兩人再見面之時,都避而不談,但兩人之間的關係似乎更近了一層。宋一凡的性子和古玉有相似之處,但比古玉更開朗,更隨性,古玉的單純之中偶而會有憂傷,宋一凡則不,她的單純之中全是快樂,而且她最是樂觀。

  事情實在太多,夏想不能久留,走的時候,他抱了抱宋一凡:「乖,當個聽話的丫頭,吃藥,睡覺,休息是治癒感冒的最好的藥。」

  宋一凡依依不捨,一隻手拉住夏想的袖子,忽然又狡黠地笑了,咬著夏想的耳朵說了一句悄悄話:「你從一開始就打我的主意,是不是?蘿莉養成計畫,快要實現了,對吧?」

  坐在回秦唐的車上,夏想還忍不住笑,宋一凡就是一個墜入凡間的精靈,她的可愛和任性,她的頑皮和狡黠,對男人而言,是比任何精心雕飾的美麗都更具殺傷力的最純正的女人的武器。

  快到秦唐時,夏想終於接到了老古的電話,接通之後,卻是古玉在說:「爺爺說,他生你的氣了。我要說,我以後不理你了。好了,再見!」

  夏想還沒來得及說話,古玉就掛了電話。

  想了想,沒有再打過去,有些事情不必急著解釋什麼,讓時間去證明一切好了。

  一回市委,夏想就感覺氣氛不太對,不少人竊竊私語,一見他,就急忙賠著笑臉,點頭哈腰地問好,等他走過之後,又小聲說著什麼。

  出什麼事情了?

  剛進辦公室,徐子棋就倒一杯熱水送到眼前:「領導,有件事情我得向您先做檢討,請您批評我。」

  「出什麼事情了?」夏想微一皺眉,「先不要自我批評,先說事情。」他不太喜歡以做自我批評為目的的先行推卸責任的做法。

  「是這樣的……」徐子棋也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一樁鬧劇——至少在他看來成了鬧劇——他原來以為蕭伍會光明正大地解救小葵,沒想到,上演了一出黑吃黑。

  事後他後悔不迭,天知道夏書記會怎麼罵他。

  不料夏想聽完之後,半天沒有說話,就讓他的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裡,終於等到夏書記開口了,卻又說起了別的事情:「讓秋睿到我的辦公室來一趟。」

  徐子棋好歹也跟了夏想時間不短了,立刻明白了什麼,應了一聲就出去打電話了,心裡卻喜滋滋地想,嘿,夏書記假裝不知道這件事情,證明過關了。

  白提心吊膽了半天,他長出了一口氣。

  梁秋睿來到了夏想的辦公室,他以為夏想會問小葵的事情,正準備好了說辭,不料夏想第一句話就讓他大吃一驚:「省委班子近期可能會有所調整,有一個方案是秦唐市委書記高配常委……」

  梁秋睿本來站著說話,一下如被雷電擊中,竟然一沒站穩坐了下來,半天才緩過神來:「夏書記,這,這也太突然了……天大的好事,恭喜夏書記!」

  夏想之所以對梁秋睿上來就直截了當地點明,也沒講究說話的領導藝術,是對梁秋睿的完全信任,同時,也有重要的工作交給他做,擺了擺手,又說:「只是幾個方案的其中之一,成不成還不好說,政治局還要繼續開會研究……」

  夏想一停頓,梁秋睿馬上領會到了其中含義:「我心裡有數了,不會透露半個字出去的。夏書記,您有什麼具體指示?」

  夏想見梁秋睿和他之間的默契,初步達到了以前彭雲楓的水準,也是心中欣慰,點頭一笑:「不外乎一些文字材料,還在大量的資料,列舉秦唐近年來的成績,以及秦唐市委、市政府做出了卓有成效的努力……」

  梁秋睿明白了,宣傳秦唐的成績,其實就是提升夏書記的個人形象,因為秦唐市委書記高配常委,涉及到兩個方面,一是秦唐市的經濟產值和規模達到了要求,二是市委書記的個人資歷符合提拔條件,兩者缺一不可。

  現在的情況下,秦唐市本身達到了條件,但夏書記的資歷還稍有欠缺,就需要文字材料來彌補。工作中的成績怎麼讓上級領導知道並認可?說白了,還是靠材料,大量的材料,豐富的材料,生動的材料。

  文山會海要不得,但沒有文山會海,領導的政績從哪裡出?一棟棟高樓,一條條馬路,不能拿給上級領導看,最後擺在上級領導案頭的,還是材料。

  梁秋睿領會了夏書記的意圖,見夏書記沒有提到小葵的意思,想了一想,還是含蓄地點了一點:「夏書記,小葵最近生病了,暫時不能給您做飯了。」

  「生病了就好好養養,我吃食堂就可以了。」夏想若無其事地說了一句,又補充說道,「替我向她代個好,讓她安心養病,一切都會好起來。」

  最後一句意味深長,梁秋睿聽明白了,笑了一笑,出去了。

  和領導說話,有時候必須打啞謎,因為一些不便出口的事情,大家心裡有數就行了,說出來就沒有意思了,也是你沒有政治智慧的表現。

  許多時候,心領神會不好做到,但又必須做到,否則就很難前進了。

  梁秋睿走後不久,夏想就接到了蕭伍的電話,在聽取了蕭伍的詳細彙報之後,夏想只是說了一句:「我知道了。」然後就問,「安置好沒有?」

  「都安置好了。」蕭伍也比以前聰明多了,話不點透,他也知道夏書記問的是哦呢陳和小葵兩個人,「我想出面安置,人家不聽,非要自己動手,只好由他了。」

  蕭伍本想出錢出力幫哦呢陳安置,哦呢陳雖然落魄了,但骨節還在,他雖然不如以前財大氣粗了,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沒有幾億,幾千萬還是不在話下。

  而且老賊一見哦呢陳,就又立刻歸了心,跑前跑後,讓蕭伍十分感慨,心想別看哦呢陳是壞人,但也是有情有義的壞人,能讓手下這麼死心塌地地跟他,可見為人也有一套。

  老賊帶來的20來個人,一見哦呢陳重出江湖,頓時歡呼不斷,紛紛表示要再次跟隨哦呢陳的腳步。

  哦呢陳租了一處偏僻的民房,在郊外的城鄉結合部,非常不起眼。人手到齊後,他就分析情況,結合夏想在秦唐遇到的政治難題,迅速做了部署,就有了先前的雷厲風行的一幕。

  哦呢陳就是哦呢陳,他想要的兩重目的達到了……因為夏想的政治難題,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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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8
匿名  發表於 2021-11-3 01:05:19
第1158章 惹禍上身,轉身關門

  哦呢陳要的不僅僅是出手替夏想解決一個側面的難題,還要由此及彼,幫夏想化解一個政治難題,他自信比牛林廣之流在政治上有見解多了,既然出手,就要收到一舉兩得的功效。

  夏想剛放下蕭伍的電話,劉傑暉的電話就打了進來:「夏書記,經過常委會再次討論研究,胡書揚同志的任命已經順利通過了表決。」

  劉傑暉好快的動作,夏想呵呵一笑:「感謝人大支持市委的工作。」

  「不過我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劉傑暉的聲音,隱隱一絲威脅之意。

  「劉主任有話就說,我也要接受人大的監督。」夏想打了個哈哈,官腔他也會打。

  「秦唐不比天澤,也不比郎市,秦唐是燕省的經濟中心,安定團結的政治局面是第一要旨。」劉傑暉的話,自然有所暗指,「省裡對秦唐的要求是穩定壓過一切。」

  「劉主任說得對,穩定高過一切。我沒來秦唐之前,就聽人說秦唐有錢人多,好車多,暴發戶多,還有人開著裝甲車在街上巡邏,不過來了之後才知道,秦唐人確實很富,好車比京城不少,但裝甲車巡邏完全就是胡編亂造了,秦唐政治安定,怎麼可能出現黑社會性質的犯罪團夥?」

  劉傑暉一下被噎得說不出話,夏想說的是反話,也是不無嘲諷之意,他豈能聽不明白?本來他是氣不順,馬勻被人打了,一隻手還差點殘廢了,但只能吃啞巴虧,因為馬勻這個混蛋貨老底都讓人翻了出來,貪污受賄的幾百萬連同別墅,都被人拍照留存,等於是小命都捏在了對方手中,不妥協不行了,聽說市紀委已經收到了相關證據。

  真狠,劉傑暉氣得暴跳如雷,但也沒有辦法,他懷疑是夏想所為,但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敢懷疑市委書記,就是官場大忌,他如果向省裡舉報,說不定會惹禍上身。他也清楚,夏想現在巴不得他出事,好取而代之。

  等夏想兼任了人大主任後,他在秦唐的地位將會更加穩固。

  劉傑暉下定了決心,說什麼也要坐穩人大主任的位置,就要在夏想的臥榻之旁,虎視眈眈地盯著他,雖然人大主任對市委書記沒有多大的權力制約,但只要夏想想調整任何政府部門的頭頭,都要過人大一關。

  癩蛤蟆落你腳上,不咬你也隔應死你。

  但眼下不放手不行了,不放手,馬勻就難保了。放手了,馬勻也隨時有可能被人當成炮灰,劉傑暉恨鐵不成鋼,見到馬勻血淋淋的右手時,又心疼又惱怒,先是打了馬勻一個耳光,又讓他立刻收拾行李,趕緊出國,去加拿大避避風頭。

  加拿大是避風港,是無數貪官污吏最嚮往的地方,是西方所打著民主的旗號借機斂財的活學活用之地。

  馬勻受了傷又丟了人,在劉傑暉的盛怒之下,只好狼狽逃往加拿大。

  一路提心吊膽,沒想到順利登了機,劉傑暉也明白了一點,夏想並沒有要拿馬勻開刀的意思。或許也是顧忌初來秦唐,以免太招搖,或許另有其他顧慮也說不準,反正馬勻順利出走,劉傑暉就立刻做出了決定,放行胡書揚。

  但葉凡他還要壓一壓,一碼是一碼,葉凡是範進的人,範進不讓他氣順了,他才不會放手。

  本想打個電話和夏想過下招,沒想到反被夏想不軟不硬地頂了回來,他氣得不行,放下電話,連喝幾口水才壓下了心頭的火氣。

  想了一想,拿起電話打給了章國偉——章國偉在燕市還沒有回來,平常雖然他挺厭惡章國偉為人陰險,但現在又覺得章國偉確實是他面臨困境之時最大的援手。

  「劉主任,事情我聽說了,馬勻出國呆一段時間是好事,年輕人,不打磨不成器。」章國偉到底精明過人,一上來就先安慰劉傑暉幾句,然後又說,「過幾天譚省長要來秦唐視察,省人大副主任盧國遠同志也要隨同前來,劉主任,我提前給你通個氣,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劉傑暉總算露出了一絲笑容,省人大副主任陪同副省長來訪,是對他的工作的肯定,他知道夏想肯定一直在想方設法要拿下他的位置,現在看來,夏書記別想得逞了。

  走著瞧……劉傑暉摸了摸頭頂上日漸稀少的頭髮,反正他是最後一任了,夏想能奈他何?他以後和章國偉聯手,不信還牽制不了一個根基不穩的市委書記!

  而且他的年齡和章國偉的年齡加在一起,是夏想年齡的3倍多,多吃了這麼多年的飯,還整治不了一個年輕人?真要是那樣的話,年齡豈不是都活狗身上了?

  ……

  夏想剛放下劉傑暉的電話,常公治就一手摸肚,一手拿著茶杯,邁著四平八穩的步子,來到了他的辦公室。

  以常公治悠閒自得的姿態來看,不象前來彙報工作,果然,他一開口就說:「夏書記,忙不?不忙我和你說幾句閒話。」

  「不忙,老常有話儘管說。」夏想一臉微笑,看了看常公治手中的水杯,笑道,「水杯不錯,是最近比較紅火的宜生水水杯吧?聽說有去病健身的功效?」

  常公治舉起了水杯,在眼前晃了一晃,又拿回了手中:「孩子給我買的,說是能解酒,能化解體內的脂肪,還有各種神奇的功效,我是不信的。一個普通的杯子能包治百病,那還要大夫做什麼?國人就是喜歡誇大其詞,廠家也愛虛假宣傳,照我說,就該查封了他們。一個水杯,說得神乎其神,和以前走街串巷的赤腳醫生沒什麼兩樣,都是一包藥包治百病。其實什麼靈丹妙藥?裡面裝的都是草木灰。」

  常公治一上來就是一通牢騷,倒讓夏想暗笑,也不知今天他哪裡不順氣了,拿杯子說事了。不過話又說回來,夏想也是贊同常公治的理論,市場上吹噓得越神奇的東西,越多半有假。

  「說得是呀,世界上沒有一個理論適合所有的國家,也沒有一個模式適合所有的地市。」夏想接了一句,又把話題轉移到了家常上。

  和常公治聊了一會兒孩子和天氣,差不多都感覺關係又拉近了一層,常公治才慢慢點了題:「秦唐的紀委工作,不太好做,因為經濟比較發達,矛盾就集中,匿名舉報信就多,天天跟雪片一樣。不看,辜負了人民群眾的信任,每封都看,工作量也很大,而且大部分都是捕風捉影或是打擊報復的舉報信……」

  「市委工作就是千頭萬緒,我們還是要做到切實負責,才能對得起人民群眾對我們的重托。」夏想知道常公治肯定有正事要說,聊天不會選擇在上班時間來聊,都是老官場了,如果是要緊的事情,肯定就直來直去了,但如果是需要一點智慧才能解決的難題,就要講究轉承起合了。

  「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還是嚴格要求紀委的工作人員,認真對待每一封舉報信。」常公治的手又在肚子上轉了幾轉,才慢條斯理地說道,「有一封信反映個別公安幹警貪污受賄、私藏手槍而且還擁有一棟別墅的事實,舉報材料十分翔實,還有大量的照片,因為事關重大,我就先壓了下來。」

  「公安幹警貪污受賄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夏想談談地說道,又似乎想了想什麼,「不過畢竟涉及到了公安幹警,要經過詳細核實和調查取證,才能下結論,不要輕易否定一個公安幹警,但也不要放過一個害群之馬。」

  夏想的態度有點模棱兩可,不太堅決,常公治再聯想到馬勻已經從容逃向國外,就大概領會了夏書記的意圖,拿起水杯就告辭了:「就仔細地查下去,一查到底。」

  夏想起身送了送常公治,給足了他禮遇,常公治就大感面上有光,一臉微笑走了。

  第二天,秦唐有兩個事情同時傳出,第一件事情是章市長從省裡回來了,帶回的消息是譚副省長將于三天后來秦唐視察工作,同行的還有省人大常委會副主任盧國遠。譚副省長來訪可以看成是對章市長賣車支持教育的公開支持,因為譚國瑞分管教育,省人大副主任盧國遠的來訪,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外人不知道內情,但自有消息靈通人士將市人大卡夏書記人選任命的事情聯繫在一起,就知道其中內在的聯繫了,都暗暗琢磨,政治鬥爭,擴大化了。

  但第二件事情就又讓無數人摸不著頭腦了,人大常委會表決了通過了胡書揚的任命,並且正式頒發了任命書!

  馬勻事件知道的人並不多,因此許多人並不清楚事情到底在哪個環節發生了逆轉,但至少從表面上看,夏書記又勝了一局,因為劉傑暉相當於自打嘴巴了,才堅挺了沒幾天,就自動認輸了。

  別人還好說,猜不到可以不猜,因為作為局外人,和自身沒有太大的利益關係,何苦費心?但範進就不行了,太欺負人了,章市長的提名放行了,夏書記的提名也放行了,只有他提名的葉凡,現在還在懸空!難道就因為他是三號人物?

  範進怒了,決定要給劉傑暉一點顏色看看。

  范進先是向省裡打了幾個電話之後,然後心中有了主意,就敲響了夏想辦公室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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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9
匿名  發表於 2021-11-3 01:05:36
第1159章 即將打破,將錯就錯

  總體來說,秦唐的局勢穩中有進,基本上正朝著夏想預定的方向前進。

  政治上的事情,如果都用政治手段解決,其實也不難。他身為市委書記,有足夠的權力光環。但問題是,官場上的發言權,並不一定完全由職務的高低決定,還和資歷、後臺、威望掛鉤。

  在秦唐市委之中,夏想所欠缺的就是資歷和威望。

  但現在,他的資歷慢慢積累,威望也漸漸增長,也許在外人眼裡,他和章國偉在秦唐的地位已經不相上下了,但在他看來,還是稍遜了幾分。

  因為章國偉太樹大根深了,市區的各主要區一把手有一半以上是他的親信,就連下面區縣的一二把手,也有一半以上是他提拔上來的,秦唐下轄6區6縣,還有兩個縣級市,共14個區縣,保守估計,有7個區縣的一二把手都唯章國偉馬首是瞻。

  另外的區縣,就算一二把手不是章國偉的人,常委之中,也有章國偉的嫡系和親信。

  章國偉就如一棵參天大樹,看得見的樹冠枝繁葉茂,看不見的樹根盤根錯節,遍佈秦唐的大大小小的無數黨政機關。

  想要將章國偉連根拔起沒有可能,也不必追究章國偉勢力龐大形成的歷史原因,夏想很清楚他來秦唐的目的是什麼,就是學會用人之道,在複雜的環境之中,成長為一名合格的市委書記。

  不,更確切地講,應該是一個優秀的一把手。

  正面的傾紮好應對,但暗地的黑手就比較麻煩了,牛林廣屢屢挑釁,才是讓夏想默認了蕭伍請動哦呢陳出面的原因所在。

  夏想並不想正面和牛林廣對撞,因為他的工作重心不在於此,而且也有多人提醒他勿動牛林廣,不動就不動好了,他又不是走到哪裡就要蕩平哪裡的不平事的正義化身,國內之大,不平的路多了,他憑一人之力也踩不平天下的不平路。

  但牛林廣太過囂張狂妄了,不敲打不收拾幾下,他會沒完沒了地找麻煩製造事端,目的就是誘他犯錯,拉他下水,就是要從背後配合章國偉。

  他要收權,章國偉不放權,兩強相爭,必有一人勝出,章國偉不甘心失敗,他又能甘心在秦唐一無所獲?

  肯定不能!

  因此在正面利用三地警方嚴重警告了牛林廣之後,沒想到牛林廣又沖他身邊的人下了黑手,就終於惹怒了夏想。

  夏想讓哦呢陳出山,倒不是真的想讓哦呢陳打敗牛林廣,以黑制黑畢竟不是正統,雖然他能做到置身事外,但也並非是他的初衷。他所要的只是想讓哦呢陳坐鎮,一為保護身邊人的安全,二為抵擋牛林廣不斷製造的小麻煩,如果牛林廣執迷不悟,也不排除讓哦呢陳反擊的可能。

  哦呢陳是一把利劍還是一把鈍刀,全看牛林廣是否識趣了。牛林廣識趣並且收斂的話,哦呢陳就是一把藏鋒的鈍刀,就在秦唐和金銀茉莉團聚即可。如果牛林廣死不悔改,認為他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市委書記的底線,夏想也不會心慈面軟,哦呢陳就會化身利劍,一劍斬出,必見血光。

  當然,哦呢陳也可以在秦唐從事正當生意,由蕭伍暗中出面周旋,賺不了大錢,保證哦呢陳維持正常的資金運轉問題不大。

  此次哦呢陳出重拳打擊了馬勻,收拾了呂振洋和張晨芳,下了狠手,夏想雖然心中微有不滿,但還是保持了沉默。他很清楚哦呢陳的為人,哦呢陳只會從側面配合他,而不會事事聽從他的建議,也就是說,從此刻起,哦呢陳是真正地放虎歸山了。

  隨他去……夏想決定不和哦呢陳見面,也不電話聯繫,就當從不知道哦呢陳在秦唐,更不知道哦呢陳在秦唐做些什麼。因為他連牛林廣在秦唐的所作所為都不清楚,怎麼會知道一個外來的哦呢陳?

  隔岸觀火好了……只是,牛林廣偷雞不成,會不會再有報復的後招?

  外面門一響,徐子棋彙報:「夏書記,范書記來了。」

  範進來了?夏想會心地笑了,秦唐的平衡局勢,即將打破了!

  ……

  牛林廣在辦公室裡把玩著手中的左輪手機,突然朝在一旁站立的赫諮謂開了一槍。

  「啪」的一聲輕響,撞針空響一下。槍裡沒裝子彈,否則赫諮謂就得血染當場了。

  儘管知道牛林廣喜歡用空槍嚇人,但赫諮謂每次都會嚇得一哆嗦,誰也不想讓槍對著自己,萬一裡面正好有一顆子彈,小命豈不是要報銷了?玩什麼不好,玩開槍嚇人。

  赫諮謂更清楚的是,牛林廣也不會隨便開槍嚇人,他用空槍嚇人的手法表達不滿,槍口對準誰,就是對誰有意見了。確切地講,牛林廣對他鼓動馬勻挑事所引發的後果表示了強烈的不滿。

  但也不能完全怪他,誰讓馬勻人頭豬腦,不,應該說誰知道會有神兵天降,突然就殺出了一幫所謂的京城勢力?對方是什麼來路,赫諮謂心裡沒底,也查了半天,結果查不到一點線索,奇了怪了,難道對方真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天上不僅會掉下林妹妹,還會掉下黑社會?

  不過,赫諮謂也確實對馬勻非常不滿,因為馬勻試圖強姦小葵的舉動惹怒了他。連他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忽然就莫名其妙地喜歡上的小葵。

  小葵就是一株向日葵,乾淨,健康,陽光,又充滿了美感,不象市里的女孩,嬌弱無力,動不動就哭哭啼啼,假裝的害羞和嬌滴滴都很假,只有小葵才是純天然無公害的安全食品,最符合他心目中的好女孩的標準。

  馬勻竟然敢……?赫諮謂對馬勻愈加痛恨,並且看不起馬勻的沒出息沒頭腦,如果不是仗著一個人大主任的老丈人,以馬勻的水準能當上區分局局長?屁,他連一個普通幹警都不配!

  赫諮謂也就是心裡罵罵,嘴上不會說出馬勻的一句壞話,因為他知道牛林廣很護著馬勻,他更清楚,黑社會也不好混,其實和官場也差不多,等級森嚴,說話小心,小心提防背後一刀的人,還要時不時地踩踩競爭對手。

  這年頭,做什麼容易?死都不容易,墓地都漲得離譜,窮人死了都沒地兒埋!

  「牛總,對方說是小葵在京城的男朋友,估計有假,因為我查了半天,沒查到對方是什麼來歷,好象突然出現的一樣。不過我又讓兄弟們繼續追查了,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赫諮謂陪著小心,先說出事後補救措施,才又認了錯,「對不起,牛總,事情辦砸了,有負您的重托。也是我錯誤地估計了形勢,沒有充分利用好敵我矛盾,同時高估了馬勻的能力,低估了對手,更沒有想到會有意外發生……」

  「行了,行了。」牛林廣滿意了,揮了揮手,將手槍放下,他最欣賞的就是赫諮謂冷靜並且善於分析局勢的一面,而不是簡單地充橫裝愣,更欣賞赫諮謂遇事不推卸責任的擔當,就笑了,「少跟我打官腔,我不是大腹便便的政府官員,說話不用咬文嚼字。」

  話雖這麼說,其實牛林廣還是挺欣賞赫諮謂說話一本正經的樣子,手下大老粗太多了,赫諮謂說話,會有讓他感覺到高高在上的感覺,感覺不是一幫黑社會的頭頭,而是人前人後的政府官員。

  牛林廣又說:「把對方的來歷摸個底朝天,然後好好地還回去,讓他們知道牛林廣的厲害,知道什麼叫老虎的屁股摸不得。秦唐只能有一個牛林廣,一山不能容二虎。」

  見牛林廣的氣消了幾分,赫諮謂就又很合時宜地開了一個玩笑:「一山也能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

  「哈哈,諮謂,真有你的。」牛林廣開懷大笑,因為呂振洋和張晨芳、馬勻被打而帶來的鬱悶心情一掃而光,又想起了什麼,笑得更響亮了,「聽說張晨芳的奶罩讓人掛樹上了?還傳出了名,叫大紅奶罩高高掛?」

  赫諮謂也笑:「張總說,她以後再也不用紅奶罩了。」

  牛林廣笑了一氣,又若有所思地說道:「聽說小葵長得不錯?很有野味?」

  赫諮謂心中一跳,不知道該說什麼,牛林廣不是特別好色,但口味獨特,真要有女人被他看上,他肯定會千方百計地搞到手。牛林廣最佩服的人是東北的某三爺,但某三爺有一個愛好就是喜歡成熟女人,在大街上看上之後,就立刻拉到車上就地正法,然後就會扔上一萬元錢了事。當時可是90年代,一萬元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牛林廣就對某三爺的這個愛好嗤之以鼻,認為這是色中惡鬼的表現,饑不擇食,有損形象。

  牛林廣曾經看上了秦唐電視臺的一個主持,發動了金錢和鮮花攻勢,沒有成功,他一怒之下就威脅對方,結果最後還是連嚇帶騙得手了,前後花了20萬。

  萬一牛林廣看上小葵了,也是麻煩,赫諮謂眼睛一轉,想起了牛林廣近些年來網羅的美女,心中大概對他的審美有了判斷。

  「牛總,前段時間從天澤來了一位客商,名叫嚴小時,是一位絕色美女,肯定合您的口味……」

  ……赫諮謂的私心雜念,無意中為牛林廣挖了一個深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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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0
匿名  發表於 2021-11-3 01:05:51
第1160章 一步佈局,二步出車

  「哦,你親眼見了?」牛林廣很相信赫諮謂的眼光,他心思淺,就立刻被赫諮謂轉移了注意力,將小葵拋到了一邊。

  「當時我正和諸葛老總一起吃飯,就是呂總被楊威暴打的那一次,我親眼所見,個子高挑,水靈得和蜜桃一樣。」赫諮謂竭力盛讚嚴小時的美麗,還唯恐牛林廣不動心,就不動聲色地用了激將法,「不過看她和夏想走得很親的樣子,說不定是夏想的女人。」

  「夏想的女人?」牛林廣玩味地笑了,又伸手拿過了槍,裝了一顆子彈,猛然一轉,然後對準窗戶就又開了一槍,「砰」的一聲槍響,嚇得赫諮謂差點沒站穩一屁股坐在地上。

  牛林廣玩真的?

  一看窗戶完好無損,赫諮謂才明白原來是空包彈。他暗暗心驚,牛林廣越來越喜怒無常了,估計也是讓夏想的手腕逼得有點失常了。

  牛林廣見赫諮謂嚇得不知所措的樣子,滿意地笑了,仿佛夏想也如赫諮謂一樣能被他一槍震懾。

  他無所謂地說道:「夏想的女人如果被我弄上床,才更有玩頭,哪怕是白天歸他晚上歸我也行,白天歸夏想,晚上牛林廣,是不是和當年的『白天艾成文,晚上哦呢陳』一樣有樂子?」

  赫諮謂順勢大拍馬屁:「這句話說得太好了,不僅是女人,就是整個秦唐,也是白天歸夏想,晚上牛林廣……」

  「哈哈……」牛林廣仰天大笑,「說得好,小赫,就憑你這一句話,今天晚上也要找一個妞給你玩。中天實業下麵的洗浴中心、舞廳裡面的頭牌,你隨便挑,給你翻牌的權力。」

  ……

  范進來到夏想辦公室,臉上明顯有怒氣。

  不生氣不行,他一點兒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突然之間就放行了胡書揚,而葉凡還要繼續懸空?現在成了他一個人不上不下被打臉了,他就怒了。

  是真怒了。

  多年的官場歷練,又加上性格使然,範進以為他不會再動怒了,但被人高高掛起當靶子的滋味實在不太好受,還是忍不住怒火中燒,要找夏想評評理。

  明是評理,其實還是想旁敲側擊,想知道到底哪裡出了問題。萬一夏書記和劉傑暉也達成了妥協,他左右不靠邊就落一個裡外不是人的下場了,必須要及時站隊了。

  但問題是,劉傑暉明明和章國偉關係密切,怎麼會再和夏書記統一戰線?不過又一想,也沒准,劉傑暉和章國偉個個老奸巨猾,誰也不服誰,似乎兩人關係很不錯,其實也是面和心不和。

  范進並不知道馬勻的事情,所以才會又氣又急又不知所以然。他的表情不再是一慣的句號,而是無限拉長,差點成了感嘆號。

  「夏書記,我和劉主任多次溝通,談不攏,我特意向您請示一下,我要向省委反映問題!」範進一肚子氣,終於露出了失態的一面。

  其實之前他已經向省裡告過劉傑暉的狀了,現在又以徵詢的口氣請示夏想,還是想試探夏想的反應。

  夏想沒什麼反應,一臉平靜:「人大方面的事情,我不好說什麼,都是老同志了,也許思想上轉不過彎。范書記,我們要對老同志多一些愛護和理解。」

  「尊敬老同志是應該的,但有些人以老賣老就不對了,人為設置難題,不支持市委的決定,市委的權威置於何地?」范進對見夏想不動聲色,越發認定夏想和劉傑暉之間達成了什麼交易,就更是心中憤恨難平,有一種被人拋棄的屈辱感。

  好嘛,壞人他做,好人你當,好處你們分,最後只把他一個人晾到了一邊喝西北風,也太沒有人情味了?就算官場不是講人情味的地方,少說也要遵守一個約定俗成的規則才行,總要好處大家分,責任大家擔。

  如果誰都認為他軟弱可欺,可以隨時讓他當犧牲品,誰就大錯特錯了。

  「這個問題我也和劉主任溝通了一下,劉主任也很為難,他說他也很支持市委的工作,堅決擁護常委會的決定,但人大幾個副主任和主要常委對葉凡同志有點看法,他正在分別做思想工作,需要一點時間。」夏想作為市委書記,只能擺出居中協調的立場,就算他有所偏向,也不能流露太多,市委書記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但有時又是一個職務,一個必須維持公正形象的角色,「這樣,我再做做劉主任的工作,你也費費心,多和人大的幾位負責同志溝通一下。至於向省委反映問題……」

  范進支起了耳朵,夏書記說了半天,似乎沒有一點傾向,關鍵要看最後一句話了,他的心莫名地提了起來,好久沒有緊張過了……

  「我沒什麼意見,讓省領導如實地瞭解秦唐的情況,也是對省領導的尊重。」

  夏想的話讓范進長舒一口氣,還好,夏書記稍微表明了傾向,也讓他大為放心,還以為夏書記對劉傑暉的故意卡殼是完全縱容的態度,還以為夏書記不敢和劉傑暉正面回應,至少默認他向省委反映問題,就是變相對劉傑暉的不滿。

  市委書記的權威要在每一個環節都不折不扣地執行,一把手就是一把手,讓人大給束縛了手腳,怎麼行?以後還有許多任命要經人大批准,除非夏書記不想在秦唐立威掌權,只要想在秦唐主持全面工作,就必須將人大卡脖子的麻煩完全解決掉,否則,夏書記就是跛腳書記。

  以范進對劉傑暉的瞭解,有第一次卡脖子,就有第二次。如果劉傑暉和章國偉完全精誠合作,夏想想在秦唐立足,斷無可能。那麼夏想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是取代劉傑暉,兼任人大主任,二是次次和劉傑暉談妥條件,讓劉傑暉配合他的工作。

  任何一個人都想大權獨攬,夏想也不例外,他最想要的結果肯定是將劉傑暉取而代之……範進心中念頭一閃,不如由他來做將劉傑暉踢開的先行軍,事成之後,夏想肯定要記住他的好。

  而且幾次接觸之後,范時也意識到,和夏想合作談條件,要比和章國偉合作更放心,更踏實。

  「夏書記,我想向省委提出建議,就我個人的想法是,為了秦唐工作更好地開展,為了秦唐的政治局面更穩定,由書記兼任人大主任是非常有必要的。」范進再次向夏想透露了挪開劉傑暉的想法。

  挪開劉傑暉……夏想當然也想,因為劉傑暉確實是太過分了,他和章國偉一唱一和的話,市委書記的權威確實得不到落實,權力就大打折扣,想要在秦唐完全打開局面,人大不配合工作,只能是一句空談。

  但問題是,不能由他提出劉傑暉的問題,否則就有明顯向省委要官的嫌疑。

  范進兩次提出書記兼任人大主任,說實話,第一次夏想只當成是範進的試探,現在又提,他就多少相信範進有點誠意了,因為范進被劉傑暉逼迫太過了。

  本來他並沒有拿馬勻的事情大做文章的想法,但範進再次提到兼任的問題,他就不得不考慮一下利用範進的杠杆撬動劉傑暉的利益的可行性了。

  機會,往往只是一念之間,抓住了,或許就會成功。錯過了,也許永不再來。

  「范書記,這個不太好吧……」夏想打了個哈哈,也只能打哈哈,「還是要服從省委的工作安排,不要給省委添麻煩。不過倒是另外有一件事情,有必要向你通報一下。」

  夏想的思路跳躍夠快,範進也知道夏想不可能有明確的表態,他也對夏想所說的另外一件事情,也沒有太放在心上,只是隨口一問:「夏書記還有什麼指示精神?」

  「剛才老常向我彙報了個情況,說是有接到舉報,有個別公安幹警貪污受賄,數額比較大,情節比較嚴重,正在進一步調查取證。我建議,你也有必要過問一下,就當關心一下紀委的工作也好。」夏想意味深長地點了最後一句。

  範進不分管紀委,沒有必要也沒有資格過問紀委的工作,當然,涉及到公安幹警,就涉及到了人事,他以此為由過問也勉強說得過去,但夏書記卻特意點明,肯定是大有文章了。

  出了夏想的辦公室,範進正猶豫著是先忙手頭的工作,還是先找常公治瞭解一下情況,太急切了,會顯得他不夠沉穩,也有失風度,這樣想著,就想先下樓再說,不料剛到樓梯,正巧遇到了常公治,他就隨口問了一句:「常書記,剛才夏書記說,有一封舉報公安幹警的信件,他的意思是,讓我同你接觸一下。」

  常公治本來一隻手正在撫摸肚子,突然就停了下來,愣住了,因為剛剛聽到夏書記的意思是高抬腳輕邁步,如果他沒有理解錯的話,就是高高抬起,輕輕放下,先壓一壓,突然就又冒出了範進過問,他就立刻警覺地猜測,對馬勻的問題,是要抓住不放了?

  但馬勻已經逃往國外了,現在就算查出問題,就會打草驚蛇,馬勻更是不會回來了……常公治忽然想到了什麼,范書記提名的葉凡的任命還卡在人大,他就一瞬間明白了什麼。

  他停止撫摸肚子的手又開始轉了起來,轉到第三圈的時候,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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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5-1-12 2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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