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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ViolaKM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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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何常在]官神(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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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1
匿名  發表於 2021-11-22 03:19:51
第1890章 制衡夏想的妙計

  宴會結束之後,迎著夜晚徐徐的清風,林雙蓬鬱悶的心情多少有所好轉。在他拿起電話準備打給季如蘭的一瞬間,卻發生讓人十分不解的一幕。

  ……依次和葉天南握手告別之後,省委一眾領導分別坐車而去,有四人和葉天南握手的時間最長,分別是康孝、牟源海、施啟順和遲平凡。

  如果說前三人有意和葉天南走近是基於自身政治利益的訴求還說得過去,那麼遲平凡刻意流露出和葉天南的親近之意,就非常耐人尋味了。

  嶺南省委之中,夏想最年輕,其次林雙蓬,再次遲平凡。

  在夏想沒有到任之前,遲平凡是嶺南省委最耀眼的一人,倒不是因為他的相貌堂堂,而是因為他的多才多藝和十分穩健的政治步伐。

  嶺南是政治大省,不但省委書記本身就是國家領導人,省委領導中,也曾經出過國家領導人,而從眼下省委的格局分析,以後再出現國家領導人的可能性不能說是百分之百,也無限接近。

  遲平凡今年54歲,步入副省級已經8年了,就是說,46歲時,他已經是副省級高官了,不出意外的話,鵬城市委書記一任之後,必定扶正。

  按時間推算的話,他在副省級崗位上,比夏想副省級的時間還久。就是說,遲平凡有可能會比夏想更早一步邁入正部。而且遲平凡履歷十分耀眼,政績突出,再加上他的儒雅學者之氣,在林雙蓬看來,遲平凡有望有朝一日一步邁入國家領導人行列。

  但以上,不足以成為讓林雙蓬對遲平凡刻意和葉天南走近的不解,而是因為直到今天林雙蓬也不清楚遲平凡究竟是哪一個陣營的人!

  遲平凡的經歷很簡單,先是教學,後來步入了官場,然後就步步高升,在江省晉升為副省級之後,調來嶺南擔任了鵬城市委書記,尤其是近年來一步一個臺階,升遷之路十分平順,不得不讓人懷疑他的背後到底是誰在大力推動。

  但以林雙蓬的能力和關係網,卻對遲平凡的背景毫無頭緒,遲平凡既無團中央的經歷,又不是反對一系的陣營,更非家族勢力的人馬,如果非要按出身劃分的話,他歸於平民一系倒更合適,只不過在遲平凡的歷次提拔之中,都沒有總理的推動。

  確實是怪事。

  一個沒有大背景的人能平步青雲,成為改革開放前沿陣地鵬城的市委書記,可見深受中央重用!

  正是因此,才讓林雙蓬對遲平凡和葉天南之間的互動大為不解,也讓他暗暗警惕,他和遲平凡關係確實不錯,但還沒有不錯到無話不談的地步——再說官場中人之間也不可能做到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遲平凡難道是要向平民一系靠攏?

  廣義上講,遲平凡在嶺南四系之中屬於外省系,但外省系很寬泛,泛指嶺南三系之外的所有外省勢力。

  其實外省系的說法不夠嚴謹,等同於嶺南三系將全國和嶺南對等比較,有高抬嶺南之意,也正是嶺南過於自閉的政治勢力,才讓中央近年來在嶺南主要城市的一二把手的安排之上,重點向外省官員傾斜。

  話又說回來,外省系如果細分的話,也會分為團系、家族勢力、反對一系和平民一系,外省系之間也不是鐵板一塊,所以才一直無法和嶺南三系真正抗衡。但夏想到任之後,外省系之間的團結除了遲平凡以外,幾乎達到了空前一致的程度。

  現在如果因為葉天南的到來,而讓外省系進一步分化並且分散力量的話,也不失為一條制衡夏想的妙計,林雙蓬心中更堅定了剛才的想法。

  不能讓夏想在嶺南繼續坐大了,否則,夏想的崛起必定威脅季家的地位。

  等所有人都散去之後,林雙蓬注意到葉天南也上車離去,臉上還掛著心滿意足的微笑,心想葉天南此來嶺南,說不定還真來對了。有時政治人物的升遷不僅僅是因為後臺強硬,而是因為恰逢其時。總理之所以最後答應葉天南放棄齊省常務副省長之位而來嶺南,固然有退讓一步之意,誰又敢說更深一層的用意沒有以退為進的伏筆?

  林雙蓬打通了季如蘭的電話。

  「如蘭,老爺子最近有沒有來羊城的計畫?」季家家事雖然歸季如蘭管理,但有事林雙蓬大可以直接電話老爺子,不過出於想和季如蘭緩和緊張關係的想法,還是先請問一下季如蘭為好。

  「沒有。」季如蘭懶洋洋地答道,「你有事直接電話老爺子好了,何必打電話給我?多此一舉!」

  季如蘭最近也不知是被夏想的還手打擊得暈頭轉向,還是被老人家批評了幾句心裡有了疙瘩,反正情緒不高,林雙蓬暗歎一聲,女人終究還是女人,情緒起落太大。

  林雙蓬索性也不勸季如蘭了,他也沒有義務哄她開心,就要掛斷電話時,忽然季如蘭又問了一句:「對了,葉天南的上任,會不會給夏想帶來什麼困擾?」

  敢情季如蘭還不知道今天發生的葉天南上任途中就出了大事的一出,林雙蓬無奈一笑,說道:「估計不會了,今天發現了一起意外,完全斷絕了葉天南和吳曉陽合作的可能,還有,木風也借今天的事情揚眉吐氣了……」

  林雙蓬就將今天發生的事情簡短一說,又微帶譏諷地補充說道:「說來還要感謝你的鬧騰,你的盟友吳公子算是害得我在省委抬不起頭了!」

  「……」季如蘭足足沉默了半分鐘之久,忽然提高了聲音說道,「吳公子算個什麼東西,他才不是我的盟友,不要拿他和我相提並論!」

  氣呼呼喘了幾口氣之後,季如蘭又說:「不管是不是夏想的安排,帳都要算到夏想的頭上,他等著,我和他沒完,一定要讓他敗在我的手下!氣死我了。」

  「還有你,林雙蓬,別把事情怪到我的身上,藍天大道的施工隊是你的關係戶,挖壞了管道也是你自作自受,誰讓你拿了好處?」

  「葉天南是統戰部長,梅花是華僑最多的地市,你推動一下,讓葉天南到梅花走一趟,以關心華僑工作的名義……」

  季如蘭的話快語如珠,林雙蓬一句也反駁不了。但也別說,季如蘭心眼雖然小了點,情緒雖然也容易失控,但政治眼光確實不一般,她最後一句話就一下點明了亮點,也和他的想法不謀而合。

  林雙蓬是有點輕視季如蘭,因為女人該有的缺點,季如蘭都有。但也不得不佩服季如蘭,因為季如蘭在女人共有的缺點之外,也有許多個性的優點。

  想了一想,他還是向梅花打了一個電話。

  就在林雙蓬向梅花打出一個關鍵的電話的同時,夏想也接到了宋朝度的一個關鍵的電話。

  今天宴會上葉天南的表現在夏想的意料之中,葉天南是個人精,夏想比誰都知道,而且葉天南一來就會受到歡迎,他也早有心理準備。葉天南的為人很有欺騙性,很容易給人留下良好的第一印象。

  再加上他最近在省委上升的勢頭過快,勢必會引起以康孝為首的嶺南本土勢力的不滿,拉攏葉天南,成功地讓外省系不再團結一心,是最便捷的一條捷徑,既可以遏制他的崛起,又可以充分利用葉天南和他之間原本就有的過節來對付他。

  夏想既然積極推動葉天南的嶺南之行,必然早有謀算,否則也不會將葉天南拉到身邊,當然,對於別人的積極主動,他也不能掉以輕心。

  宋朝度的電話打來的真是時候,為葉天南的嶺南之行,再添變數。

  「嶺南的省委班子,今天算是配齊了,葉天南上任之後,嶺南的局勢就微妙了,夏想,你有信心不?」宋朝度依然是慢條斯理的態度,但話中卻有一股意味深長的味道。

  熟知宋朝度脾氣的夏想心中驀然一跳:「信心肯定有,嶺南的局勢有陳書記和米省長照應,基本都在掌控之內,但中央要是有變動,就不好說了。」

  宋朝度讚歎一聲:「你說得對,看到了關鍵點。葉天南到嶺南,可不僅僅是為了擔任統戰部長而去,而是為了更高的目標。」

  更高的目標?嶺南已經沒有空缺了,葉天南不可能再更進一步了,不對,現在是沒有空缺,但有一人卻身兼兩職。

  「中央有人再提你一人身兼兩職不符官場常態,提議讓你卸任省紀委書記!」宋朝度終於點明了來意。

  果然是一步長遠的佈局,夏想必須承認,他還真是疏忽了這一點。怪不得最終平民一系會退讓一步,同意讓葉天南前來嶺南,原來還有如此深遠的伏筆。

  不過……夏想又自信地笑了,有人提議不要緊,就算迫於形勢他必須要卸任紀委書記一職,但因為有人非要葉天南接任,而葉天南剛剛被任命為統戰部長,至少也要半年之後才有可能交接。

  別說有半年時間的緩衝期了,三個月就足夠了,夏想沖宋朝度胸有成竹地說道:「葉天南同志有更高的目標,但嶺南也有更高的山峰需要他攀登。明天,葉天南就會面臨著一個重大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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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2
匿名  發表於 2021-11-22 03:20:55
第1891章 局勢陡然一變

  夏想很少說空話大話,也不會打無把握之仗,儘管葉天南此來嶺南,有更深的謀算他事先沒有想到,但他為葉天南準備的大餐不但是涼菜熱菜一起上,而且還是琳琅滿目的滿漢全席。

  接完宋朝度的電話,正準備入睡,電話卻又響起,本不想再接,今天一天確實勞累了,遠遠看了一眼號碼,只好又迅速接聽了。

  「領導這麼晚了還打來電話關心我,讓領導費心了。」夏想先風趣地來了一句。

  「呵呵,葉天南一上任,你就心情這麼好,好象你和他是多年的老朋友一樣。」古秋實的笑聲穿透寂靜的夜晚,在夏想耳邊迴響。

  「古書記還真說對了,天南就是我的老朋友,但老朋友未必就是好朋友。」夏想笑道,「當年在湘省,他有主場優勢,現在在嶺南,我有主場優勢,此一時彼一時。」

  古秋實聽出了夏想的自信,大為放心:「你有信心就好,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一下,你還是有必要和才洋溝通一下……」

  古秋實透露的消息比宋朝度的說法更詳細,一是反對一系和平民一系聯合提議,夏想一人身兼兩職,不合官場常態,並且權力過於集中,建議中組部提名新的嶺南省紀委書記人選,二是軍委有人向政治局反映,夏想和軍中人物來往密切,建議中組部對夏想誡勉談話。

  古秋實最後強調說道:「中央有吳部長和我照應,再由總書記坐鎮,一些人針對你的攻擊不會起太大的風浪,不過你也要多注意一下影響,不要讓人抓了把柄。據我估計,你的省紀委書記的職務早晚會讓出來,中組部拖延一下的話,會有半年以上的緩衝期。半年的時間,我想對你來說,應該足夠了……」

  古秋實倒是挺高看他,夏想心中熱呼呼的,宋朝度和古秋實的先後來電,表明了二人對他的愛護。朝中有人好作官,確實不假。

  心想這下可以安穩地睡個踏實覺了,剛躺下,電話又響了,夏想簡直無語了,今天他的電話還真成了熱線了,怎麼個情況?

  但又不能不接,因為是宋一凡來電。

  剛一接聽,電話裡就傳來了宋一凡哭泣的聲音:「夏哥哥,你有事沒事兒?快說,嚇死我了。」

  夏想猶如被當頭潑了一盆冷水,不解地問:「我好好的,當然沒事了,小凡,你怎麼了?別哭,大孩子了,不許動不動就哭鼻子。」

  「可是……唔唔,我夢到你掉坑裡了,坑很深,又全是水,你怎麼也爬不出來。我想跳下去救你,可是怎麼也跳不下去,嚇死我了。」宋一凡哽咽地說道,顯然真是嚇得不輕,「你說你多大的人了,還是省委副書記,好好地翻什麼欄杆?那麼深的坑掉下去,會死人的,你真讓人不省心,我,我不理你了。」

  夏想哭笑不得,他好好地哪裡掉坑裡了?是別人掉坑裡了好不好,承受了無妄之災不說,還落了一頓埋怨,只因宋一凡一個虛無飄渺的夢,女人怎麼從來不講道理?

  夏想無奈,又不好罵宋一凡幾句,他向來最寵宋一凡,只好好說歹說寬慰宋一凡幾句,說他吃得好睡得香,從來只見別人跳坑,他別說掉坑了,連坑邊都不會走。還說他一會兒也做一個惡夢,要夢到宋一凡掉路邊溝裡……總算把宋一凡逗樂了,夏想也累得筋疲力盡。

  不過……睡覺之前夏想還是告誡自己,一定要注意提高警惕,常在坑邊走,難免不崴腳。

  第二天,豔陽高照,天氣晴好。

  上班之後,先是唐天雲彙報一下排程,隨後林康新就來彙報工作了。

  林康新的態度和以前相比,恭謹不減,卻親近了幾分,例行彙報完工作之後,小心地說了一句:「林書記一早就來到了省委,現在在葉部長的辦公室……」

  夏想沒有聽到一樣,直接跳躍了話題:「康新,昨天的事情,在路線安排上,你也有一定的責任,回頭寫一份檢討書交給我。」

  林康新面露喜色:「夏書記,檢討書我已經寫好了。」向前一步,遞上了檢討書,又說,「我接受省委和夏書記的任何處分。」

  林康新可不是真有聞過則喜的偉大胸懷,而是他知道,他替夏書記辦理的私人事情得到了首肯。領導的批評等同於愛護,而檢討書交到夏書記手中,等於事情到夏書記為止,不會上到省委討論,就說明了一點,他的事情夏書記會替他壓下。

  也象徵著他和夏書記之間的關係更進了一層。

  林康新走後,夏想心思不定,不解林雙蓬和葉天南的走近有何目的,微微一想,還是起身來到了陳皓天的辦公室。

  有一名政治局委員的省委書記,對嶺南省委領導來說,是好事,也是壞事。好事是如果處好關係,以後升遷就有了後臺,再萬一陳皓天入常成功,更是朝中有人好作官。但壞事就是如果得罪了陳皓天,以後就麻煩大了。

  還有不方便的一點是,想向陳皓天彙報工作,難度比向一般的省委書記高了許多,畢竟下至廳級上至副省,可以直接接觸到政治局委員的機會不多,嶺南省委就有一人,誰不爭先恐後以陳皓天接見一次為榮?萬一留下了好印象,說不定陳皓天一句話就平步青雲了。

  夏想想見陳皓天就不必排隊等候了,實際上,嶺南省委除了米紀火之外,其他常委想見陳皓天,一般都要事先安排。

  夏生楠對夏想的態度依然漠然,淡淡地說道:「夏書記來了,請進。」陳皓天有過吩咐,夏想前來,一律直接放行。

  夏想對夏生楠的漠然早已習以為常,平常他也只是沖夏生楠微一點頭,不會多說一句,今天忽然有了想法,就停下了腳步:「生楠,你對張力的為人和能力,有什麼看法?」

  夏生楠一怔,疑惑的目光看了夏想一眼,說道:「張力有工作能力,人也聰明,就是情商不高,情緒容易波動。小事上可靠,大事上……」

  夏生楠話說一半不說了,因為他說得已經夠多了。

  夏想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地走了,夏生楠的表現和他預料的一樣,說話生硬而直接,直接好,他想要聽的就是直接的評價。

  陳皓天已經處理完了手頭的事務,一副悠閒的樣子,似乎正等夏想的到來。

  「知道你今天要來。」陳皓天笑呵呵地站了起來,親自倒了一杯茶給夏想,「來,嘗嘗我的新茶。」

  夏想忙雙手接過,嘗了一口:「換口味了?」

  「你想不到吧?剛剛接到季如蘭的電話,問我的茶葉還有沒有,她說剛親手炒制的一批茶葉,想送我一斤,我說不必了,最近喜歡別的口味了。」

  季如蘭又動心思了?送茶之舉可不是無的放矢,近來季如蘭的低調讓夏想有點不適應,主要是他的內線不在季如蘭身邊了,季如蘭平常做些什麼說些什麼,他全然不知。

  別說,嚴小時一走,才讓夏想真切地體會到打入敵人內部的奸細是多麼的重要——嚴小時在燕市的生意需要結構性調整,她匆忙離開了羊城,直飛了燕市,自始至終,她都沒有過和他在一起一天,也是遺憾。

  對於最近季如蘭的動向,夏想還真有點很感興趣,不過,眼下還是先敲定葉天南的事情再說其他。

  夏想就笑著說道:「天南同志的到來,為嶺南帶來了一股清新的空氣,吹皺一池春水,呵呵,說明天南同志的魅力不減當年。」

  「有什麼想法?」陳皓天也喝了一口茶。

  「嶺南華僑很多,專項行動也需要華僑的理解和支援,我的意思是,天南同志加入專項行動領導小組,不但很有必要,也很迫切。」夏想說明了來意。

  陳皓天自然明白夏想的用意,微一沉吟:「我原則上同意,等天南同志過來的時候,我和他提一下。」

  葉天南上任之初,必然先要向陳皓天請示彙報才能開展工作。

  夏想見一切順利,又和陳皓天說了幾句閒話,就要起身告辭,陳皓天忽然又叫住了他,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半年的緩衝期,夠不夠?」

  夏想卻是聽明白了陳皓天所指的省紀委書記的職務一事,就說:「盡最大可能。」

  陳皓天放心了:「中組部可以拖延兩三個月,總書記再壓兩三個月,就差不多了。」

  看來,對方的力度不小,夏想也清楚只能如此了,畢竟國內的政治大環境如此,他不能強求,正要離開的時候,聽到外面傳來夏生楠的通報:「陳書記,葉部長來了。」

  如果說葉天南上任路上的大坑小坑只是一盤沙拉的話,將他拉進專項行動領導小組,才是大餐,是葉天南上任首日面臨的最大的抉擇,不,應該說,他沒有選擇拒絕的權力。

  那麼葉天南在和林雙蓬會面之後得出的一個重大的決定,相當於他在上任首日就表明了堅定的立場,雖然未必就是故意針對夏想計畫的反手,也間接地對夏想的安排是一次絕妙的反擊。

  有了葉天南的嶺南,局勢陡然撲朔迷離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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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3
匿名  發表於 2021-11-22 03:21:14
第1892章 放虎歸山或馬放南山

  夏想沒有走,留了下來。

  葉天南邁出四方步走了進來,見到夏想也在,微微點頭,然後恭敬地向陳皓天問好,又客氣地說了幾句套話。

  陳皓天也親自為葉天南倒了一杯茶,遞到他的手中:「天南,嶺南好風光,又正是春天,你來之後,是恰逢其時。」

  葉天南接茶在手,謝過了陳皓天:「能在陳書記、米省長和夏書記的領導下工作,對我個人來說,是一次難得的經歷,也是一次考驗。希望我能在嶺南做好本職工作,有哪裡做得不好,請陳書記和夏書記批評指正。」

  不得不說,葉天南的態度很端正,沒說的,不管是姿態還是談吐,達到了一定的境界,標準、無可挑剔,一看就是官場之中浮沉的老人。

  「天南,有事你先說。說完之後,我還有事情要和你商量。」陳皓天對葉天南十分和善,和顏悅色。

  葉天南似乎猶豫一下才說:「我向陳書記、夏書記彙報一下,梅花是華僑之鄉,有著光榮而悠久的文化傳承,我想到梅花走訪一下,作為到嶺南任上的第一站。」

  此話一出,氣氛驀然變得微妙了起來。

  陳皓天不動聲色地看了夏想一眼。

  夏想輕輕將雙手背在身後,心中大起波瀾,瞬間就猜到了葉天南的真正用意!

  如果沒有剛才林康新事先告知林雙蓬和葉天南的會談,夏想或許還真以為葉天南是想借梅花之行作為開展工作的第一站,但……現在他心裡清楚得很,葉天南此去梅花不是開展工作,是要打開局面。

  精心為葉天南準備了涼菜和大餐,不想葉天南果然非同一般,吃下之後,居然消化了不少。在和吳曉陽之間的合作之路斷絕之後,他立刻選擇了另一個切入點,而且必須要說選擇得還很巧妙。

  這麼說,林雙蓬和葉天南的會面一定相談甚歡了?

  又微一沉思,夏想立刻敏銳地意識到了另一種可能,葉天南的梅花之行,應該是林雙蓬的提議,而葉天南就立刻握緊了林雙蓬伸出的友情之手,一拍即合。

  再延伸解讀的話,歷史上,季家從來沒和外省系有過密切接觸,更不用提親密合作了,林雙蓬顯然有意利用葉天南和他之間原本不和的過往,盡力拉攏葉天南,並且由葉天南分化和瓦解外省系目前好不容易團結一致的局面。

  高,高明。

  夏想就明白此舉肯定是林雙蓬的反擊,至於背後有沒有季如蘭的配合就不得而知了,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既然葉天南鄭重其事向省委提出,他顯然已經做好了前期工作,換言之,不僅僅是和林雙蓬初步達成了共識,在背後,林雙蓬已經徵求了季家關鍵人物的同意!

  葉天南一到嶺南,季家一直不太明朗的態度就為之一變,難道背後還有更深層次的內幕?

  陳皓天微一沉吟,很爽快地就答應了葉天南的請求:「好事,天南同志的出發點很有創新,工作的積極性也值得表揚,我沒意見……夏想同志?」

  夏想知道陳皓天一口答應的含義就是別人想私下接觸的願望,擋是擋不住,不如索性順水推舟,倒要看看季家如何盛情款待葉天南。

  夏想就更沒有意見了:「我支援天南同志的工作。」

  「謝謝陳書記、夏書記對我的支持,我很感動。」葉天南好象真的感動了一樣。

  陳皓天擺擺手:「天南同志不要客套了,省委的工作氛圍還是很民主的,呵呵。」話一說完,語氣一轉,「夏想同志認為專項行動需要統戰部的大力配合,向我提議由你加入專項行動領導小組,我就當著他的面徵求一下你的意見……」

  葉天南幾乎沒有絲毫猶豫:「能一到嶺南就加入專項行動領導小組,是省委對我的信任,我服從省委的工作安排。」

  葉天南走後,夏想又留了下來。

  「形勢變化真是快,怪不得季如蘭要送茶葉,原來是投石問路。」陳皓天語重心長地對夏想說道,「葉天南能來嶺南,我可是點了頭了,夏想,葉天南來到嶺南之後,是放虎歸山,還是馬放南山,全在你了。」

  確實,形勢變化之快,也出乎夏想的意外。但也可以理解,嶺南省委是快節奏,羊城的電梯上下的速度就比魯市和燕市快一些,生活快節奏,政治也要跟上形勢才行。

  在夏想的視線之內,葉天南的是他所有政治對手之中最有政治智慧的一人,在湘省之所以被他打敗是因為教子無方,但現在在嶺南,葉天南雖然身有處分,但沒有葉地北的牽連,也算是輕裝上陣,從葉天南初入嶺南就展開佈局可以得出結論,葉天南不甘心在嶺南任人擺佈,而是想成為關鍵的支點人物。

  可以預料的是,他和葉天南之間將會上演一場高智慧的政治碰撞。

  「夏想,你今後將工作重點完全放到省內,省外的風雨,你就不要理會了。」陳皓天突然又說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他鄭重其事地拍了拍夏想的肩膀,「你還年輕,不必以身涉險,秋實說得對,要多愛護你。以後有問題,我會和朝度直接接觸。」

  回到辦公室,陳皓天的話還猶在耳邊迴響,夏想自然明白陳皓天的意思,是讓他不必再介入陳皓天的入常之爭!

  陳皓天此舉既有愛護他之意,也是因為嶺南的局勢一下變得複雜了許多,而季家和葉天南的接觸,再加上林雙蓬也由以前的幕後走到台前,一系列的舉動表明季家正在調整策略。

  季家調整策略,陳皓天也隨之調整策略,完全說得過去,夏想也就接受了陳皓天的安排,而且上次在付家和侯康去的接觸,也讓他對侯康去的印象有所改觀,儘管實際上他對侯康去的瞭解還是僅流於表面,並且他也不喜侯康去的政治手腕。

  雖然陳皓天明確地表明讓他遠離入常之爭,但夏想很清楚笑到最後的還會是陳皓天,因為陳皓天比侯康去年輕了五六歲,正好是一屆的差距,官場之上的鐵律是——年齡是個寶。

  第二天一早,葉天南動身啟程前往梅花。

  剛上任一天之後就到梅花走訪,對外宣稱的名義還是調研,就引發了省委許多人的聯想。更讓省委不少人暗暗驚奇的是,葉部長真是敬業,連週末都不休息。

  沒錯,葉天南動身的當天,正值週末。

  葉天南同志是敬業了,夏想同志卻難得休息一次。

  週末睡了一個懶覺,他來到嶺南之後,還從來沒有過睡到九點的時候,一覺睡到九點的感覺確實不錯,翻了個身,還想再睡上半天,索性一次睡個飽,電話就不合時宜地響了。

  在不合時宜的時間打來不合時宜的電話的人,肯定是不合時宜的人。

  夏想還真猜對了,是季如蘭。

  「夏書記……」季如蘭的聲音就如早晨清亮的陽光一樣,既柔媚又清脆,「今天花無缺的花開得非常漂亮,我想請你來賞花品茶,不知肯否大駕光臨?」

  不知為何,夏想本來還算是比較喜歡南方女子微帶柔軟口音的普通話,卻就是聽不得季如蘭媚如酒的嬌嗔,總有一種請君入甕的陰謀味道。

  「我看就免了吧,季小姐,今天陽光不錯,我倒更願意一個人散散步。」夏想淡而無味地回答。

  「來嘛,反正左右無事,不如一聚,或許,還有一些感興趣的話題要談。」季如蘭繼續媚惑。

  如果她直截了當地開口相請,夏想或許就會一口應答,但她偏偏在夏想面前展現女人魅力,可惜的是,在夏想眼中,她還真缺乏女人魅力。打一個不恰當的比喻,她雖然柔媚過梅曉琳,漂亮不亞于嚴小時,卻始終不被夏想當成女人。

  女人的最可悲之處就是過於自戀,卻又不被她渴望的男人認可。

  只不過隨後季如蘭又說了一句話,卻又瞬間打動了夏想,讓夏想即刻動身趕往了湖邊別墅。

  ……

  儘管湖邊別墅的名字花無缺很貼切很詩意,夏想卻還是習慣將之稱之為湖邊別墅。

  停好車,季如蘭已經款款迎了出來。

  依然穿了一身客家服裝的季如蘭,化了淡妝,眉眼精緻如畫,乍一見,頗有幾分嚴小時的神韻,夏想就暗笑,她倒是從嚴小時之處學了不少化妝的技巧。

  客家服裝對夏想而言十分新奇,他不由多看了幾眼,季如蘭的柔媚和氣質,與極有民族風格的服裝和諧而統一,再襯托出她修長且成熟的身材,確實有逼人的美麗撲面而來。

  季如蘭的美在膚白,在細腰,在極為柔媚的雙眼,她或許精緻不過嚴小時,青春不過宋一凡,端莊不過曹殊黧,純美不過古玉,但她在超出平均水準的身材和臉蛋之上沒有失分之外,在白潤而水靈的皮膚和完美一握的細腰之上,為整體效果增光添彩不少。

  「夏書記,請了。」季如蘭很滿意夏想眼中一閃而過的亮光,伸手禮請夏想入內。

  夏想邁步走進別墅,一進房間看到客廳的擺設,頓時驚呆了,今天季如蘭擺的是什麼龍門陣,她到底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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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4
匿名  發表於 2021-11-22 03:21:37
第1893章 誰為棋子

  其實夏想今天之所以前來和季如蘭會面,既非是為了品茶,也不是為了賞花,更不是對季如蘭有什麼想入非非的想法,而是因為季如蘭的一句話。

  「夏書記,老爺子有一句話讓我轉告你……」

  值此葉天南動身前往梅花之際,季家家主的態度和立場夏想迫切想要知道,他承認,季如蘭準確地抓住了他的心理。

  就夏想本人而言,他並不想和季家全面對抗。嶺南是季家的發源地,是季家祖祖輩輩生活的地方,他一個外來者,難道還想斷滅了別人的幸福和希望?

  只要季家不擋了他的道路,哪怕不通力配合專項行動,他也不會去挑戰季家的權威。出於對開國元勳後代的尊重,夏想甚至會在一些事情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況且話又說回來,陳皓天的專項行動出發點絕對是為了嶺南的大計著想,並沒有任何針對季家或哪一系的政治目的。

  說到底,還是季如蘭的意氣之爭才逼得他不得不奮起還手,而且還幾次打到了季家的軟肋之上。

  不打不行,季如蘭的舉動雖說是她個人所為,但季家並未阻止季如蘭的出手,就已經很是說明了問題,表明季家有借季如蘭之手試探他之意。

  他如果被季如蘭的胡鬧逼退,不但季家會看輕了他,闊第系和水頭系也會對他不放在眼裡,他今後在省委的工作將會很難開展,別說總領專項行動想要做出成績了,下面的人不陽奉陰違故意將事情辦砸就不錯了。

  若是在齊省,或是將季家換成闊第系或水頭系,他的還手會激烈多了,夏想自認還留了餘地,也不知季家是否領情,所以季如蘭打著季長幸的名義邀請他前來,他當即就答應了。

  ……房間的正中擺著一個木桶,木桶之中盛滿熱水,熱水之上,飄滿了花瓣——如果夏想沒有猜錯的話,似乎古代大家閨秀入浴就是眼前的陣勢——他第一個念頭就是,季如蘭要上演活色生香的美人出浴不成?

  季如蘭掩嘴一笑:「夏書記可千萬不要多想,這可不是洗澡用的木桶,而是我用來配製香水的特製木桶。」

  夏想輕輕一嗅,果然是滿室生香,笑了一笑:「季小姐真有雅趣。」

  「請叫我如蘭。」季如蘭嗔怪了一句,素手輕挽,為夏想斟上了茶水,「今天請夏書記過來,其實是想和夏書記談談人生和理想,聽小時說,夏書記很知女人心……」

  夏想臉色輕輕一曬,沒接季如蘭的話,說道:「如蘭,我想知道季老有什麼吩咐……」

  「夏書記是不是很討厭我?」季如蘭神色自若,「就算我以前得罪過夏書記,也不過是正常的你來我往,就如你和葉天南以前勢同水火,現在不也是握手言和了?」

  夏想笑道:「如蘭就如空谷幽蘭,對我來說高雅而遙遠,討厭談不上,但要說喜歡……也談不上。」

  季如蘭反而笑得更開心了:「夏書記,要是認真你就輸了。」

  「雙蓬同志的想法,也有點意思,葉天南去梅花算是一步妙棋。但雙蓬同志並不知道的是,葉天南的智慧在他之上!」夏想不接季如蘭的話,直截了當地向季如蘭表述了他的觀點,「也可以說,葉天南的智慧也在你之上,你和林雙蓬都駕馭不了葉天南,小心反被其害。」

  夏想還從未如今天一樣在人面前直接說另一個人的壞話!

  其實也不說是壞話,而是實話,因為他並沒有攻擊葉天南。

  「作為唯一一個曾經打敗過葉天南的人,夏書記的話,有幾分道理。」季如蘭將一盤點心推到夏想面前,「不過話又說回來,夏書記想將葉天南納入麾下,季家為何不能?葉天南是一枚棋子,你可用,我也可用,就看誰用得更高明了。」

  如果葉天南聽到夏想和季如蘭之間的對話,不知該作何感想?被二人直接當成棋子談論,恐怕也是心中苦澀。但以葉天南的心性和臉皮推斷,就算他在場,估計也只是一笑了之。

  葉天南是棋子,其實每個人何嘗不都是棋子?只要你比別人高明,在互相博弈的過程中,或許棋子可以牽著棋手下棋。

  夏想也不客氣,他沒吃早飯,也確實有點餓了,拿起一塊點心就放到了嘴裡,味道還真是不錯,酥軟可口,滿齒生香,不由贊道:「味道不錯。」

  季如蘭得意了,眼神跳躍:「我親手做的糕點,能讓夏書記開口稱讚,不枉我早早起來忙碌一場。」

  夏想心念一動,不由多看了季如蘭一眼,也難得她有心了,倒還真是一個蘭心蕙質的女子,樣樣精通,又有素雅幽靜的氣質,實屬難得,如果不是太過爭強好勝的話……

  「謝謝了。」夏想淡淡地道了謝,又問,「剛才的意思,就是季老的意思了。」他也聽了出來,季老肯定也猜透了他的用意,知道他在幕後推動葉天南前來嶺南,是為了讓葉天南為他所用,而季家之所以第一時間由林雙蓬出面推動葉天南的梅花之行,也是明確地宣告,想讓葉天南為季家所用。

  葉天南還真成了香餑餑。

  「算是吧。」季如蘭沒否認,又將煮沸的開水沖了一遍茶,將茶水濾掉之後,又澆上水,為夏想斟上了第一杯,「換了一種茶葉,請夏書記品品。」

  其實在忙碌之餘,和如季如蘭一樣的女子品茶聊天,或是對坐賞花,倒也不失為一件人生雅事,只不過……夏想心中微歎,道不同不相為謀。

  心中想著,還是端起了茶杯,微品一口:「味道比先前的茶濃烈了不少,似乎還包含了不少肅殺之氣。」

  季如蘭讚賞地笑了:「夏書記也是妙人,先前的茶是春茶,春茶性淡而溫。這茶是秋茶,秋茶濃烈而肅殺。我見過大大小小的官員不少,你是最懂茶的一個。」

  又眼兒媚態流露,故意壓低了聲音說道:「聽說……也是最懂女人心的一個。」

  夏想是懂女人心,但不是懂所有女人的心,只限於他喜歡的女人,對於沒有感覺的女人,對不起,他不會去懂。

  夏想就不接季如蘭的話,說道:「如蘭,我有一句忠言要說……」

  「我聽著呢。」季如蘭雙眼直視夏想的眼睛,大膽而直接。

  夏想不回避季如蘭的直視:「葉天南以後會是專項行動領導小組的組成人員。」

  季如蘭臉色微微一變:「夏書記也是好手段,不怕養虎為患?」

  「哈哈。」夏想笑了,「我和葉天南打過多少交道了,你才瞭解他多少?不是我不尊重季老,季老也未必看透葉天南的為人。我是不是養虎為患先不說,季家倒要小心引狼入室。」

  夏想和季如蘭你來我往,無非都是在為對方施加心理壓力,以葉天南為杠杆,在進行一場心理和戰術上的較量,都想讓對方對葉天南產生不信任的抵觸的想法。可憐的葉天南同志,才來嶺南,立足未穩,就成了拉扯的對象。

  季如蘭沉默了,低頭想了一會兒,抬頭又是滿面春光了:「今天陽光大好,滿院花香,何必說一些掃興的話題?算了,管他葉天南是虎是狼,總要被人驅使,隨他去。還是守住眼前的春光,請夏書記品鑒我養的花草。」

  夏想客隨主便,就起身隨季如蘭來到院中,見滿院姹紫嫣紅,極為美麗,在陽光的照耀上,熠熠生輝,美不勝收,他也一時心情大好。一轉身,見季如蘭的背影嫋嫋一閃,竟是回了房間。

  夏想不解其意,也沒深思,就一人在院中轉來轉去,賞花、享受陽光,聽鳥聲啾啾,想想有很久沒有這樣的清閒而雅致,一時竟然沉醉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還不見季如蘭出來,夏想差不多將院子轉了一遍,心中就不由納悶,扔下客人一人,不是待客之道,季如蘭不是不注重細節之人,相反,她事事精緻,怎會如此失禮?

  想了一想,夏想看看時間不早了,決定就此告別,反正今天該談的已經談了,季家既然決定了要拿吉天南當棋子,就以後再見機行事好了,不信季家能擺佈得了葉天南,說不定被反咬一口也未可知!

  要走,就要向主人告別,夏想邁進了房間,一下驚呆了——房間的木桶之中,水汽彌漫,水汽之中,有一女子正坐在木桶之內,只露頭部在外,赫然正在洗浴!

  也不知木桶的熱水之中添加了什麼香水,香水之氣直入人鼻,立刻讓夏想血脈激蕩。而在木桶之中的季如蘭,如花如畫,裸露在外的玉臂和頸部,如玉如膏,美豔不可方物。

  更誘人的是,季如蘭見夏想進來,不慌不忙地看了夏想一眼,目光之中竟是迷離而媚惑。

  夏想一瞬間屏住了呼吸。

  五秒鐘過去了,除了季如蘭撩動的水聲之外,房間之間再無一絲聲響。而此時,水聲卻是最為誘人也最為致命的挑逗。

  十秒鐘過去了,夏想還是一動不動。

  又過了幾秒鐘,夏想突然動了,做出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大膽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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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5
匿名  發表於 2021-11-22 03:21:55
第1894章 小插曲,大問題

  滿室生香,孤男寡女,一人入浴,一人觀賞,確實是一副春光大好、旖旎香豔的畫面。

  夏想在靜默了足足有半分鐘之久,終於邁動了腳步——他向前一步,卻並沒有完全走到近前,距離季如蘭不近不遠。

  不近,是不足以伸手摸到她身上的任何一個部位。

  不遠,是足以看清她身上的每一個地方。

  夏想站立不動,足足看了有半分鐘之久,然後心滿意足地點點頭:「不錯,好茶,好花,好景,回味無窮。」

  說完,瀟灑地一轉身,大步流星邁出了房門,走到門口,才頭也不回地伸手朝季如蘭揮手再見:「感謝如蘭今天的盛情款待,謝謝了。春光無限好,孤芳請自賞。」

  夏想大笑而去。

  夏想走了許久,季如蘭才從木桶之中起身,出浴之後才顯露出她並非赤身裸體,而是穿了泳衣。

  季如蘭神情落寞,一臉挫敗的神情,輕舒玉腿邁到桶外,來到衣架前,從衣架上取下包,從包中取出微型錄影機,愣了片刻,突然將錄影機猛然摔到地上,狠狠地說道:「臭夏想,死夏想,白讓你看了一個遍,你真有本事!哪怕你動一下手也行,你見本姑娘這樣了還無動於衷,你還是不是男人?」

  精心的計畫付之流水,季如蘭心中苦澀、失望再加上傷心。

  也確實傷心,因為剛才夏想的舉動明顯是猜透了她的用意,不但沒有上當,反而故意調戲地看了她一遍——雖然身上仍然穿了泳衣,但夏想的眼神毒辣,好象看穿了泳衣一樣,讓她渾身燥熱難當——等於是她想設計夏想,卻被夏想好生戲弄了一次。

  失敗,簡直是太失敗了。

  季如蘭羞愧難當,也不知想到的什麼,忽然之間又面紅過耳……

  ……

  夏想驅車離開湖邊別墅,一路疾駛,打開車窗,讓春風吹進車窗,他才感覺呼吸順暢了一些。想起季如蘭精心設計的一出,不由搖頭一笑,心中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

  季如蘭是一個集美貌與智慧為一身的女子,又是大家閨秀,應該說聚萬千寵愛於一身,以她的自身條件,會有多少男人趨之若鶩?如果她甘心躲在幕後,一心持家,不爭強好勝,她現在應該有一個幸福的家庭,有一個寵她愛她的男人,或再有一個可愛的孩子。

  身為女人,太要強了終歸不好。商界不需要多少女強人,官場同樣也不需要。

  夏想也不知是該可憐還是可惜季如蘭,不知為何,季如蘭讓他想起了王熙鳳。

  不過也別說……夏想不無惡趣味地想,季如蘭的身材著實不錯,到底是未婚的女人,再加上她的細緻生活和與生俱來的優雅,保養極好,身材和皮膚不比青春少女差上幾分。誰讓她自作聰明想拉他下水,他可不是自信過頭認為天下女人都會對他投懷送抱的男人!

  剛剛替葉天南挖了一個坑,又坑了林雙蓬,想必季如蘭終究意難平,也想報復他一次,坑他一坑。只可惜,水桶的水太淺了,淹不了他。

  想起宋一凡的惡夢,夏想搖頭笑了,凡丫頭還真是他的福星,提醒的真是時候,沒想到季如蘭貌美如花笑容滿面的背後,有不動聲色的步步殺機。

  此時正好中午時分,夏想被季如蘭算計一道,雖說秀色可餐,畢竟不管真飽,只好自己去找個飯店吃飯了。

  夏想今天獨自出門,獨自駕車,開了一輛富豪S60,而且還是1.6T的排量,是低配款,上的還是普通牌照,在遍地寶馬、賓士的羊城,低調而知名度不高的富豪完全不顯山不露水。

  實際上夏想開的車也不貴,30萬左右,但不識車的人或許會認為只值十幾萬。

  夏想找到一家看上去還算有特色的飯店,名字叫花客,剛點好飯菜,電話響了,一看來電號碼就愣住了,是付先先!

  ……

  一個小時後,夏想接上了付先先,又回到了花客酒家。

  付先先瘦了不少,戴了一副大大的眼鏡,微顯憔悴,又因為穿著比較隨性的緣故,乍一看,就和一個未出校門的大學生一樣。而夏想也是穿著十分簡單,又沒開什麼好車,在外人眼中,就如外地前來羊城遊玩的遊客。

  之前,夏想點菜之後正好接到了付先先電話,就先留下200元錢要求店家繼續照單做菜,並且讓店家多上幾個特色菜。

  接回付先先之後,夏想點好的飯菜已經準備就緒,店家很快就上齊了菜,竟然擺了滿滿一桌子,很豐盛,但大部分不是夏想點的菜。要是依夏想的性格,肯定不會要這麼多,他不喜歡浪費,但付先先來了,就得顯得他有誠意一些,也沒好意思指責店家上得過多了。

  付先先卻沒胃口:「太多了,怎麼吃得完?我又不是饞嘴丫頭,下不為例,以後不許浪費了。」

  「好,下不為例。你瘦了,要多吃點。」夏想對付先先的關心發自真心,如果是季如蘭,他不會有半分憐香惜玉。

  付先先開心地笑了,飛了夏想一眼:「算你有良心,還知道關心我。」

  菜雖然豐盛,但多是海鮮,夏想偏偏又不愛吃海鮮,只吃了幾口就沒有胃口了,放下筷子看付先先吃飯。付先先或許也是吃不慣南方口味,吃得也很少。

  此來羊城,付先先一為散心,二為替付家在羊城洽談一筆業務,大概停留一周左右。

  飯後,夏想準備送付先先到酒店住下,招呼店家結帳的時候,出現了意外!

  點菜的時候是一個模樣嬌小的女服務員,結帳的時候,卻是一個彪形大漢。彪形大漢就彪形大漢好了,夏想只是微一驚訝,並未多想,伸手拿過帳單,只看了一眼,就一下怒了。

  一桌子飯菜是挺豐盛,但量極小,一條魚不過一斤,但上面卻寫了十斤,而且每斤售價高達100元,就說是一條一斤的魚就價值千金。其餘飯菜,青菜200元一盤,肉菜500元一盤,米飯20元一碗,他和付先先吃了半飽並且難吃無比的一桌飯菜,要價高達18188元!

  宰客宰到如此心狠手辣的地步,夏想走南闖北多年,還是第一次遇到!

  付先先見夏想愣住了,知道出了問題,伸手拿過帳單一看,頓時怒道:「一萬八?你怎麼不去搶?」

  彪形大漢光頭,體格極壯,腦滿腸肥,一聽付先先的話,冷冷一笑:「搶太沒技術含量了,我們是誠信經營。我可正告二位,吃得起就吃,吃不起,別吃。沒錢充什麼大爺?上面有這位先生的簽字,簽字就等於接受了我們的菜價……」

  夏想也冷笑了:「大部分飯菜都是你們未經允許就上的,我不認可。你到底是什麼飯店,吃一頓飯就萬兒八千,就算開黑店也不能這麼黑!」

  「黑店?你可真敢滿嘴放炮。花客酒店,你在羊城的地面上打聽打聽,誰不知道花客的來歷?趕緊的,拿錢結帳,別耽誤時間。」光頭聽出了夏想是外地人,因為夏想的普通話太純正了,再加上長相,一看就是北方人,他就斜了付先先一眼,嘿嘿一笑,「怎麼著了,沒錢?」

  別說,夏想還真一下拿不出來一萬八,身上平常哪裡會帶這麼多現金?卡倒是有,也不知道裡面有多少錢。但現在不是錢的問題,是不能不明不白被宰。

  再說,他可是專項行動的總負責人,專項行動是什麼?是三打兩建,三打之中的第一條是打擊欺行霸市!

  好嘛,宰客宰到省委副書記兼專項行動總負責人頭上了,如果夏想在羊城的地面上,在專項行動轟轟烈烈開展之際被宰一萬八,傳了出去就是天大的笑話了。

  「最近省裡部署三打兩建專項行動,其中有一條就是打擊欺行霸市,你這種行為分明就是欺行霸市,難道不怕我向上反映問題?」夏想輕描淡寫地問道。

  光頭不耐煩了:「什麼破專項行動,就是吹吹水唬唬鬼,能管什麼事兒?就算能管事,也管不到我,你愛向哪兒反映問題就向哪兒反映,市委、省委,都行,還怕你?不是吹牛,省裡市里都有人罩著,要不花客酒家能在市委周圍的一公里核心圈一直開下去?看你細皮嫩肉的,肯定不經揍。要是沒錢的話,你的女人替我接客三天,就放了你。」

  本來夏想還想問個詳細,想瞭解一下專項行動開展以來在市民之中的影響力,現在才知道原來基本上略勝於無,或者說,林雙蓬並沒有在羊城真正用力推動專項行動的落實工作。

  主要是光頭最後一句話一下惹火了夏想!沒來羊城之前,他早就聽說過羊城的黑惡勢力非常猖獗,曾經在大街上就發生過警匪槍戰事件,其他諸如飛車黨、綁架富家兒童案,更是屢見不鮮,更有甚者,還有逼良為娼等醜惡之事。

  夏想還沒有開口反駁,付先先已經端起一杯茶水,揚手潑到了光頭的臉上:「滾!」

  光頭一抹臉,反而一陣狂笑:「好妞,夠味道,絕對能賣個好價錢!」說話間,伸出一雙油亮的大雙,朝付先先當胸抓去。

  夏想動手了,不但動了,還是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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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22 03:22:33
第1895章 殺心

  付先先的茶水已經溫了,潑了光頭一臉,只相當於給光頭洗了臉,沒對他造成什麼傷害。

  要說發壞,付先先肯定遠不如夏想。夏想一直自詡為好人,但他見識的壞人多了,雖然不主動去害人,但害人的手法還是有的,早在付先先潑水之時,他就已經拎起了茶壺。

  要說聯手對付壞人誰和夏想最心有靈犀一點通?唯付先先也。

  付先先右手端起茶杯之前,就已經向夏想使了眼色。她和夏想一起經歷過比眼前情景兇險百倍的綁架事件,面對的是比光頭更窮凶極惡的殺人劫匪,所以別看光頭氣勢洶洶,付先先卻並不怕他一分。

  只不過光頭伸手要襲胸,就徹底惹惱了一向天馬行空的付先先。付先先表面新潮,內心極為保守,守身如玉多年,豈是隨便一個骯髒男人能夠伸手摸上一把?

  付先先向後一退——她一為躲開光頭的髒手,二為夏想的還手讓開地方。

  她剛錯後一步,茶壺已經直飛而至,正中光頭的胸口。

  茶壺是陶瓷茶壺,就算砸在頭上也死不了人,撞在光頭一身肥肉的胸口,更是和撓癢癢沒有區別。但問題是,茶壺中卻有滿滿一壺水。

  還是熱水!

  「嘩啦」一聲,茶壺碎了,茶水奔湧而出,頓時濺了光頭一身。

  就如熱水燙死豬一樣,光頭脂肪再厚,也抵擋不了滾燙的熱水的熱力,燙得他殺豬一樣嚎叫一聲,一下跳起老高。落地的時候,腳下沒站穩,又一屁股摔倒在地,這一下摔得挺重,痛得光頭哇哇亂叫。

  「媽的,外地人還敢來花客酒家撒野,老子滅了你!」光頭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拿起椅子就要砸向夏想。

  「住手!」付先先高聲叫住了光頭,「別打了,你不就是要錢嗎?給你錢。」

  光頭疑惑地看了付先先一眼,將信將疑地將椅子放下,揉了揉胸口:「飯費一萬八,傷人一萬二,一共三萬。少一分,男的打住院,女的,嘿嘿,隨便玩。」

  夏想強壓怒火,專項行動部署也有一段時間了,沒想到一點效果也沒有。中央領導曾經感歎政令不出中南海,他現在算是真切地感受到了政令不出省委的無奈!

  一家小小的中等規模的酒店就敢欺行霸市到如此地步,還敢放言省裡市里都有人,不簡單,真不簡單!

  付先先拿出一張銀行卡,在光頭面前晃了一晃:「三萬?沒問題。但也要讓我覺得花得值才行……你就不怕我到工商部門告你一狀?」

  光頭一把將付先先的銀行卡搶到手中,輕蔑地一笑:「工商局管不到花客酒家!不怕告訴你,我家老闆手眼通天,直通省委。就是林雙蓬見到我家老闆,也是客客氣氣的。林雙蓬知道是誰不?是市委書記。省委裡面,除了陳皓天,誰都得給老闆三分面子。就是那個新來的牛氣沖天的省委副書記夏想,他的什麼三打兩建,別想動花家酒家一根手指頭!」

  不多時,光頭劃卡回來,似乎很仗義地一拍胸膛:「我大人大量,剛才你澆我一身水就算了,一萬塊的醫藥費也夠用了。」

  夏想似乎也不惱了,還親切地和光頭握了握手:「多謝照顧!光頭,透露一下,你們老闆到底是什麼路數,怎麼這麼厲害?」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永遠是真理,光頭雖然挨了燙,卻賺了一萬二,心裡就很舒坦,對夏想的態度也好了許多,得意地說道:「我家老闆姓康,他叔叔在省委是排得上號的人物,具體是誰,我就不說了。就是不提老闆的叔叔,老闆還有一個鐵哥們,在省委也是響噹噹的人物,叫張力……」

  張力?夏想的眼睛立時眯了起來。

  或許是談得投機的緣故,光頭一直送夏想和付先先出門,等夏想要上車的時候,他才小聲說道:「我看你面善,所以透露一點消息給你,你和你女朋友上車之後趕緊跑路,剛才我聽到沙大包對老闆說,他看上了你的妞,想弄過來玩一玩。沙大包是羊城一霸,經常看上誰家女人就直接搶到車上,玩完就直接扔到路邊,趕緊跑,我家康老闆還講究一個章法,沙大包完全就是無恥混蛋,他做的就是皮肉生意……」

  夏想重重地一拍光頭的肩膀:「光頭,你剛才的一句話,救了你一命。」

  等夏想上車走了之後,光頭摸著頭半天才回過味兒來:「不對,是我救他一命才對,怎麼他說我救了自己一命?這小子,嚇傻了吧?不過他的妞可真俊,又帶味兒,娘的。」

  一扭頭,就見到沙大包的三輛車轟鳴著飛奔而去,光頭張大了嘴巴,搖了搖頭:「多好看的一個妞兒,真要被沙大包糟蹋了,就太可惜了。」

  剛進酒店,就被老闆康志叫住:「光頭,剛才兩個客人是什麼來歷?我怎麼覺得其中一個有點面熟?」

  「不知道是什麼來歷,不過都是北方人,聽口音像是京城來的,開一輛不值錢的車,是羊城的牌照,估計是租來的。」光頭也有察言觀色的本領,將夏想也琢磨了一個遍。

  康志的長相乍一看和康孝還真有幾分相象,他皺了皺眉:「沙大包別弄出大事才好……」想了一想,出於保險起見,他又吩咐一句,「趕緊和白所長聯繫一下,就說我請他過來喝一杯。」

  光頭十分不解地去打了電話,白起所長一口答應下來,說是正好有空,馬上到。

  康志的擔憂不無道理,電話剛打出去,白起還沒有趕來之前,夏想的富豪又回來了,而且還是風馳電掣一樣殺了回來。

  後來,緊跟著沙大包的三輛豪華越野車。

  夏想和付先先下車之後,迅速地跑進了酒家,請求康志保護他們的安危,付先先還一臉驚恐地對光頭說道:「快報警,有人威脅我們的人身安全!」

  夏想和付先先剛進酒家,沙大包就大刀金馬地沖了進來,他的身後跟了七八名馬仔,威風凜凜,氣勢洶洶,來到夏想面前站定,上下打量夏想幾眼:「我看你的妞了,今天就一句話,讓還是不讓?」

  「讓,怎麼著?不讓,又怎麼著?」和剛才的慌亂相比,夏想似乎一下鎮靜了許多,安穩地坐在酒店正中的椅子之上,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淡定從容的氣質,「聽你的口氣,你很了不起了?」

  沙大包的檔案,夏想在省委的辦公室的抽屜裡就有,而且還是厚厚的一疊。他作為專項行動的負責人,既然在全省範圍內打黑除惡,羊城一些地頭蛇的資料怎會沒有?說實話,基本上稍微成點氣候的黑惡勢力的詳細資料,省委領導人人都有一份。

  沙大包幾乎就是一個無惡不作的垃圾,多年來一直在羊城為非作歹卻一直逍遙法外,不但強姦、搶劫、販毒,還強迫少女賣淫,如若不從,就會採取煙燒火燙的手法逼迫無辜少女屈從。多年來,在沙大包魔爪之下呻吟的少女不知有多少血淚流盡!

  沙大包不可一世的表面原因自然是羊城警方的不作為,深層原因就不得而知了,肯定有幕後的保護傘。任何一個黑惡團夥的壯大,都是在保護傘的保護之下才躲過了人民民主專政的鐵拳。

  沙大包的背後究竟站立的是誰,夏想不太清楚,但不管是誰,哪怕是省委的哪一個高官,他都不在乎……今天,夏想對沙大包完完全全動了殺心!

  「我沒多了不起,但收拾你綽綽有餘!」沙大包狂妄地一笑,「讓,我玩夠了你的女人,或許還可以放她走。不讓,我玩夠了她,她還得給我接客。」

  夏想冷笑連連:「真是無法無天,你眼裡就沒有法律了?」

  「法律?哈哈哈哈!」沙大包仰天狂笑,「法律不是為你們這些屁民服務的,法律是為我們上層人士服務的,你說是不是,康志?」

  康志不說話,目光跳躍不定,總覺得心裡有點沒底,因為夏想太鎮靜了,一點兒也不象一個無根無底的外地人,而和他一起的女人也是沒有一絲驚慌,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之中一樣。

  康志再暗中仔細打量了夏想幾眼,還是不敢肯定在哪裡見過夏想。沙大包是他的狐朋狗友,但他的生意比沙大包要乾淨多了,要是沙大包在飯店裡搶人,對飯店的生意也會大受影響。

  此時,飯店內的客人見事情不妙,紛紛奪跳而逃。

  「沙哥,最好到外面解決,別影響了我的生意。朋友是朋友,生意是生意,一出是一出……」康志其實是想置身事外,兩不相幫。

  沙大包不同意:「人在你飯店,我就從飯店中帶走,夠兄弟的話,就少廢話,以後少不了照顧你的生意。」

  沙大包說話間,貪婪的目光在付先先身上掃來掃去,付先先的美貌和氣質絕對一等一,他見獵心喜,愈加迫不及待,也不和夏想囉嗦了,大手一揮:「抓人。」

  話音剛落,「哐當」一響,飯店房門被人猛然推開,一夥人氣勢洶洶地沖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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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7
匿名  發表於 2021-11-23 01:06:04
第1896章 是非不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來人的身上。

  是員警,一共七八人,為首者兩人,一人40多歲,一人30出頭,被幾人簇擁在中間,一進門就愣住了。

  「吆喝,對上了?」

  為首的40多歲的員警眼睛一亮,目光在夏想臉上一掃,微一停留,並無反應,隨後目光就落在了付先先的臉上,頓時大亮。

  身後30多歲的員警也是只飛快地掃了夏想一眼,根本沒當夏想是個人物,目光也被付先先宜喜宜嗔的表情所吸引,一下就直了眼。

  付先先就成了耀眼的中心。

  康志一見,忙迎上前去:「邰局,白所。」

  邰局,邰楚峰,羊城公安局藍天區分局副局長,白所,白起,片區派出所所長。

  邰楚峰點點頭,又和沙大包不動聲色地交流了一下眼神,然後眨眨眼睛,小聲問道:「那妞兒是誰?正點。」

  康志俯在邰楚峰耳邊,小聲說了幾句什麼,邰楚峰先是一臉狐疑地看了夏想一眼,又再次和沙大包交流了一下眼神,他的神態就為之一變,無比嚴厲地喝道:「你叫什麼名字?哪裡人?什麼單位的?有人報案說你吃了霸王餐,還開車試圖逃跑,逃跑過程中,又撞壞了沙大包先生價值500萬的車,你是和沙大包協商解決賠償問題,還是希望公安機關介入調查?」

  夏想幾乎無法形容他的憤怒了,他見多了警匪勾結,在郎市,在秦唐,甚至在齊省,都沒見過如眼前一樣如此明目張膽地顛倒黑白!如果說以前的哦呢陳和牛林廣至少心中還有所顧忌,頭上還有青天,那麼他在羊城親眼目睹的黑惡勢力在員警庇護之下的囂張,以及身為公安局副局長的無恥,就是連他這個老官場都想像不到的黑白不分!

  以前夏想曾經看過一篇報導,說是有幾個員警為了陷害一名罪犯,在半路上趁其小解之時,開槍將其擊斃,並且偽造罪犯逃跑被迫開槍的現場,最後真相大白,審訊之後才明白個中緣由,只因罪犯不老實,害得他們受累,幾人一合計,還是弄死他最省事……

  夏想當時還持懷疑的態度,員警隊伍怎會有這樣的害群之馬?今天親眼見到一名員警隊伍的中層幹部——夏想並不認識邰楚峰是誰,但從警銜上可以看出他有一定級別——不問青紅皂白就偏袒黑惡勢力,而且還明顯是將他推向絕路的做法,就讓他本來已經動起的殺心,更是殺氣騰騰。

  「你是什麼局長?」夏想不回答邰楚峰的問題,直接反問了一句,「藍天分局的?」

  花客酒家在藍天區,夏想就猜測眼前來人應該是藍天分局的局長或副局長。一個區分局的局長也好副局長也好,還真入不了他的眼,他別說認識了,連名字都沒聽過。

  邰楚峰應該是喝了酒,並未深思夏想的鎮靜自若是基於什麼緣由,而是大著舌頭說道:「你,你還挺氣粗?到了我的一畝三分地,你給我老實點。白起,銬了他。」

  白起作為邰楚峰的下級,局長有令,肯定要賣力表現,上前就要銬了夏想。

  夏想也沒反抗,抬手還很配合地讓白起銬:「白起?你是派出所所長了?認識李逸風不認識?」

  李逸風曾經是藍天區區長,白起當然認識,不過他認識李逸風,李逸風未必認識他,因為以他的級別,還入不了李逸風的眼。

  聽夏想很隨意地說出李逸風的名字,白起一愣,手銬就慢了幾分,沒有落下:「你認識李區長?」

  夏想卻不說話,只是伸出了手等白起銬。

  白起被夏想的神態震住了,回頭看了邰楚峰一眼。

  邰楚峰怒了:「別說現在李逸風不在藍天區了,就是還在,他也不能怎麼樣……銬了!」

  白起猶豫一下,終於還是做出了令人後悔終生的事情——銬上了夏想。

  付先先也伸出了雙手:「要不要連我也銬上?」

  付先先手腕纖細,潔白如玉,向前一伸,露出半截玉臂,更讓沙大包垂涎三尺,按捺不住心中熊熊欲火。

  「女士就免了。」邰楚峰假裝大度地一揮手,「先留下女士在現場,男的帶回局裡。」

  如果將夏想帶走,留付先先在現場,傻子都知道會發生什麼,邰楚峰不但赤裸裸地偏袒沙大包,警匪一家,還故意為沙大包禍害付先先創造條件,夏想為官多年,還從來沒有如今天一樣怒火沖天!

  好,索性今天就一起拉下水——如果哦呢陳在場一定會暗暗心驚,因為當年夏想在他和對峙最嚴峻的時候,也沒有如此強大的殺氣——夏想轉身問康志:「康老闆,我有沒有吃霸王餐,有沒有撞壞沙大包的汽車,你心裡清楚,請你向邰局說明問題,還我一個清白。」

  康志雖然有一個常務副省長的叔叔,但平常生意送來送往,幹一些偷雞摸狗的非法買賣,不可能事事由康孝出面,還得靠基層的派出所和區分局關照,他和邰楚峰、白起關係非同一般,既是利益同盟,又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夥伴,鐵得很。

  而沙大包對他的生意一向照顧,除了花客酒家之外,康志還有幾處賓館,沙大包的皮肉生意都會安排他的賓館之內,保證了賓館生意的興隆。

  所以儘管他總覺得夏想有些面熟,在鎮靜自若之中總有那麼一種讓人摸不到底的底氣,讓他心裡七上八下總感覺哪裡不對,但多年來在羊城為所欲為的經歷,還是讓他迷了眼睛昏了頭腦,認為上有康孝、省公安廳照應,下有市局、區局、派出所三級聯動的關照,就算米紀火也要看到康孝的面子上,不能拿他怎樣!

  只遲疑了片刻,康志說出了令他後悔一輩子的一句話:「你確實吃了霸王餐,也撞壞了沙大包的車,我都看得清清楚楚……」

  夏想冷笑了:「好,你記住你剛才的話,別後悔就行。」

  康志剛一猶豫,心中一跳,邰楚峰哈哈大笑說道:「康總,怎麼被他幾句話就嚇住了?兄弟幾個在羊城多年,什麼樣的人沒有見過?什麼時候崴過腳?嗯!就憑你的關係,別說羊城了,就是整個嶺南,又有幾個人敢動你一根手指頭?怎麼現在越活越倒退了。」

  白起向前一步,喝道:「少廢話,身份證!」

  夏想還真沒帶身份證,也沒帶工作證,付先先倒是帶了,她可憐巴巴地遞上了身份證,膽怯地一句話也不敢說,好象真嚇得無所適從了一樣。

  白起接過一看,假裝對比身份證,又多打量了付先先幾眼,心想到底是京城妞兒,夠味兒,皮膚好,氣質好,身材好,又大氣,真不錯,要是能上一次也值了。

  白起將身份證交給邰楚峰,邰楚峰只看了一眼就收了起來,心是愈發斷定夏想和付先先沒什麼來歷了,又來自京城,到了他的地頭上,就得乖乖地聽他的擺佈。邰楚峰沖沙大包使了個眼色,又和康志交流了一下眼神,多年來養成的默契,讓三個人不用開口就知道了對方的心意。

  三人達成的默契是,邰楚峰和白起先將夏想帶走,罰款、恐嚇,留下付先先交給沙大包和康志,是強迫還是順從,就看他們二人的手段了。等處理完了夏想之後,先關上夏想,然後邰楚峰再回來消遣付先先……

  計畫很完美,各得其所,人人都有好處,所謂有福同享——但狐朋狗友的字典裡有沒有有難同當就不得而知了。

  白起和兩名員警上前,冷冰冰地說道:「請跟我們到所裡走一趟!」

  夏想作為專項行動的總指揮,打擊的是欺行霸市,建設的是社會信用體系,本想真心實意為嶺南百姓做一些實事,從根本上扭轉嶺南在經濟飛速發展的過程之中被遺忘的道德和信用,誠然,作為國內最發達的省份,卻也是社會矛盾最突出、治安問題最堪憂的省份,不重建社會信用體系,再有錢又能怎樣?

  在出門擔心被搶包、開好車擔心孩子被綁架、錢越多越不安全越不幸福的陰影之下生活,經濟越發達越不快樂,那要錢何用?要第一經濟強省何用?

  夏想感到了不僅僅是憤怒,還有深深的悲哀,嶺南就是一個跛子,只發展了經濟,沒有相應地提升道德和文化水準,就如現在的學生唯學習論一樣,不加強思想道德教育,一個大學生越有知識反而對社會造成的危害越大。

  就如權力掌握在一些爛人手中,會從身體內部腐蝕執政黨的根基!

  「等一下!」夏想淡淡而不失威嚴地說道,「等一個人到了,再去局裡不遲。」

  夏想絕對不會扔下付先先一人,否則再回來救人也許就為時已晚。

  「等人?等誰?少囉嗦,趕緊走,要不就對你不客氣了。」白起惡狠狠地推了夏想一把。

  ……突然,門被人推開了,一行四五人急匆匆地走了進來,為首一人官威很重,但沒有了往常的持重,而是大步流星一馬當先,將身後幾人甩到後面,來到夏想面前,還未開口,突然就做出一個令人大吃一驚的舉動——「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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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7章 心驚膽戰

  從一行幾人出現的一刻起,包括康志在內,沙大包、邰楚峰和白起,都驚呆了。

  因為來者不是別人,當前一人正是藍天區委書記祝耿華,緊隨其後者是藍天區公安局長陳光。

  祝耿華和陳光一出現,康志、沙大包和邰楚峰就對視一眼,心中大感不妙。不等幾人有進一步的眼神交流,祝耿華竟然「撲通」一聲跪倒在夏想面前,就震驚了當場的所有人!

  其實祝耿華倒不是真跪夏想,而是他接到緊急電話,聽說省委副書記夏想在花客酒家被宰客,又被沙大包圍堵,本來正在休閒的他一聽之下大驚失色。在他的轄區要是夏書記出了什麼事情,他的官場之路也就到頭了,花客酒家是什麼路數他心裡清楚,沙大包是什麼貨色他更清楚,夏書記落在他們手中,不一定會出多大的差錯。

  萬一大錯鑄成,他晚了一步,不但官帽會丟,陳書記震怒之下,說不定他還得承擔連帶的責任!

  心急火燎之下,祝耿華匆匆趕到,一進門,就發現夏想被圍在中間,甚至還……被銬上了手銬,他這一驚可非同小可,省委副書記被銬,是嚴重的政治事件——顧不上看在場的人一眼,也毫不理會康志和邰楚峰的眼色,他拿出平生從來有過的快捷動作,三步兩步來到夏想面前,結果沒留神一下絆在了白起的腿上,結果腿一軟,就一下跪在了地上!

  因為速度過快,就好象他一下撲倒在夏想面前一樣。

  所有人都震驚得目瞪口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更驚人的變故還在後面。

  藍天區公安局長陳光本來就在祝耿華身後,他是下級,不能僭越,一進門,祝耿華加快腳步直沖夏想而去,他一愣神就落後更遠了,因為他並不認識夏想,一路上祝耿華基於某方面顧慮,並沒有告訴他是誰出事了。

  只在電視上見過夏想幾次,要讓陳光一眼認出夏想也有點勉為其難,但當他走近幾步,揉了揉眼睛,確認站在前方的年輕而鎮靜的人正是堂堂的省委副書記兼紀委書記夏想之時,陳光一下屏住了呼吸。

  然後他的目光就落到了夏想戴著手銬的雙手之上,一瞬間只覺得血向上湧,眼冒金星,省委副書記被他轄區的員警銬了起來,這……簡直是天大的事件,這……簡直要了他的老命。

  陳光想到由此引發的嚴重的政治後果,想到夏想不但是省委副書記,還身兼省紀委書記,再聯想到夏想到任之後,頻頻出手,接連拿出數名副廳、正處級官員,拿掉官帽如切瓜一樣,他就感覺胸口發悶,後背發麻,頭冒冷汗,腿底發軟。

  等到祝耿華跪倒的一刻,他的心理徹底崩潰了,再也無法前進一步,勉強走到邰楚峰身邊,勉強擠出一句話:「邰楚峰,你他娘的幹的缺了八輩子祖宗的好事!」

  然後眼前一黑,「咕咚」一聲栽倒在地,生生暈了過去!

  一系列的變故,如電光火石一般,只發生在瞬間,區委書記跪倒,區公安局長暈倒,傻子也知道出了天大的兜不住的事情!

  沙大包大腦一片空白。

  康志幾乎無法思索。

  邰楚峰驚嚇得也失去了思索能力,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會……難道是……

  在場眾人,除了白起之外,誰也不清楚祝耿華為什麼會跪拜眼前的人,白起正不解被他銬上的人是何許人也之時,就看到陳光竟然直接暈倒了過去。

  他本來還為絆倒祝耿華而心裡不安,現在陳光一個照面連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就當場暈倒,他心中的不安就如千軍萬馬一樣奔騰了,正好此時聽到了跪在地上的祝耿華,連站都顧不上站起,說了一句令他心驚膽戰的話……

  「夏書記,請您處分我,我有錯!」

  夏書記?白起張大嘴巴,他沒聽錯吧?能讓區委書記如此恭恭敬敬叫出書記的高層人物,在他的印象中,姓夏之人,只有省委副省書記夏想一人。

  難道他真是夏想?

  就是說,他用手銬銬上了堂堂的省委副書記?白起只覺一陣天旋地轉,他平常混吃混喝、欺男霸女,再順手撈些好處,小打小鬧還成,真要遇到大事,他哪裡還有半分底氣?別說面對省委副書記了,就是見了市委副書記,他也挺不起腰杆!

  欺軟怕硬是官場人物常態。

  白起就嚇得渾身發抖,雙腿打顫,再也站立不穩,身子一歪,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想想他剛才對夏想最凶,又是他親手銬上了手銬,長這麼大從來沒有近距離接觸過省委領導,今天是第一次,卻是為省委領導戴上了手銬。

  想起有關玉面夏想的傳聞,白起,就覺得襠下一濕,平常在片區威風八面、人人敬畏的白所長,今日在得知夏想的身份之後,在夏想還沒有開口說話之前,就已經嚇得尿了褲子!

  幾人之中,最機警反應最快的當屬沙大包。

  今天事件的起因其實是康志見財起義,想要宰客,結果沙大包正好暗中偷窺了付先先的花容月貌,就又見色起義,再說他做的本是無本的皮肉生意,經常讓手下的馬仔到中學裡挑選十六七歲的女中學生為他賣淫,稍有不從,就煙燙火燒,可謂無惡不作。

  沙大包的如意算盤就是讓康志黑了夏想,他弄了付先先,各得便利。沒想到,夏想是塊鋼板,一口咬下,崩了牙齒。見狀不妙,趁人不注意,他悄悄後退幾步,然後從後門溜了出去。

  三十六計,走為上策,沙大包自認不是官場中人,沒有官大一級壓死人的覺悟,現在溜之大吉,夏想還能追捕他不成?再不行就趕緊跑路,難不成夏想還要通緝他?

  沙大包自以為聰明,而且還輕手輕腳,又沒人注意到他,他肯定可以全身而退……悄無聲息地退到了門口,從小養成的偷雞摸狗的本領,現在派上了用場,他推開了後門,見外面空無一人,連停在前門的豪車也不要了,撒腿就跑。

  才跑幾步,忽然感覺哪裡不對,感覺背後好象總有一雙眼睛在死死地盯著他——人的下意識有時判斷得非常準確,沙大包心中的不安感越來越強烈,越跑越快,在他跑出幾十米開外的時候,耳邊傳來了「砰」的一聲聲響。

  沙大包打過槍,也開槍傷過人,腦中立刻反應過來是槍響,只不過才意識到有人開槍時,就感覺後背被一股大力擊中,一陣巨痛傳來,他身子猛然向前一撲,撲倒在地,再也動彈不得。

  ……

  酒家之內,現在勉強保持正常的,只有邰楚峰和康志了。

  邰楚峰現在已經確定眼前的人正是夏想夏大書記,在最初的驚愕過後,他多少恢復了一些鎮靜,雖然很後怕,雖然很清楚有可能會面臨夏想的雷霆之怒,但他自認後臺強硬,夏想不能拿他怎樣,頂多臭駡他一頓了事。

  他不但和市公安局長向民新關係莫逆,和林雙蓬也是不淺的交情,而且他還是省政法委書記牟源海的表弟。有一層層的關係網罩在頭頂,夏想敢冒天下之大不韙非要拿他開刀?就算夏想想,也動不了他的根本!

  邰楚峰暗罵陳光沒出息,竟然能一下嚇暈,真是沒有見過大場面的鄉巴佬。

  康志和邰楚峰的想法大同小異,他剛才也被祝耿華的一跪驚得不知所以,不過震驚過後,也看出了端倪,是白起不小心絆倒了祝耿華,即使如此,他還是心中敲鑼打鼓響成一片,一刀宰在了當今省委大員的頭上,他的酒家算是全國獨一無二頭一份了。

  雖然宰了夏想一刀,但事後送上幾十萬,肯定能抹平此事。至於銬了夏想,是員警的事情,和他關係不大,就是剛才瞪著眼睛說瞎話,替沙大包打掩護,肯定會讓夏想十分不快,但夏想也不可能就因為他一句胡話就拿他怎樣!

  大不了關了花客酒家,過一段時間再開張營業就是了……康志做出了最壞的打算。

  此時,酒店之內氣氛怪異,場面怪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夏想身上。

  夏想伸手扶起了祝耿華:「耿華同志,怎麼這麼不小心,走路也會摔倒?」又看了看昏倒在地的陳光和癱坐在地上的白起,說道,「怎麼現在員警的身體素質都這麼差?動不動就昏倒,怎麼保護人民群眾的生命安全,怎麼和壞人壞事做鬥爭?」

  夏想話音剛落,在場的人都清晰地聽到外面傳來一聲槍響,早就發現卻假裝沒有注意到沙大包溜走的康志和邰楚峰頓時臉色大變!

  難道是……夏想的手下擊斃了沙大包?

  怎麼可能!

  早就聽說過玉面夏想的稱號,邰楚峰一直認為是外界誇大其詞的謬傳,夏想再強勢能強勢到哪裡,強龍難壓地頭蛇永遠是真理!

  但槍聲響後,邰楚峰和康志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心驚膽戰!

  祝耿華雖然一跪之下看似丟了人,卻無心插柳,或許會讓夏書記不再追究他的責任也未可知,所以他只是微有尷尬,被夏想扶起之後,立刻沖邰楚峰喝道:「還不趕緊替夏書記打開……」

  夏想卻說了一句讓祝耿華差點又跪倒在地的話:「不必,我等林雙蓬同志親自來替我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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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8章 開刀

  如果說剛才的一聲槍響,相當於間接對邰楚峰和康志的警告,那麼夏想堅持要等林雙蓬親自為他打開手銬之舉,就等同於直接的當頭棒喝!

  雖然夏想說話的聲音很輕,也不嚴厲,但卻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堅決,言外之意就是,今天的事情,別想輕易收場。

  康志感覺有點雙腿發軟:「夏,夏書記,是我不對,我錯了,請您處罰我。」

  「夏書記……」邰楚峰也不得不表態了,「誤會,都是誤會,剛才要是夏書記早亮明身份,也不會有這一檔子事情了,夏書記大人大量,您就高抬貴手,讓我打開……」

  邰楚峰點頭哈腰,一臉奴才嘴臉,不過也得承認,他的模樣還真讓一般上級領導拿他沒辦法。

  可惜,夏想不是一般上級領導。

  邰楚峰向前一近身,夏想後退一步,坐回到了椅子上,冷笑一聲:「誤會?邰局,你的誤會可真是輕描淡寫。如果我不是省委副書記,只是一名普通的來羊城遊玩的遊客,今天是不是不但被宰了三萬塊,然後連付省長的妹妹也被你們污辱了?」

  全國只有一個付省長,就是人人皆知的付家的中堅力量付先鋒,邰楚峰雖然只是羊城市藍天區分局的小小的副局長,但對名滿天下的付先鋒也是如雷貫耳。夏想的一句付省長的妹妹,又如一記重錘重重地擊中了邰楚峰的胸口。

  付先鋒雖然只是湘省省長,但他為人處世恩怨分明,而且下手不留餘地的性格,即使遠在羊城的邰楚峰也有所耳聞,一聽之下,差點沒驚掉下巴。

  幸虧沒讓沙大包動了付先先,否則不用夏想動手,付家一怒之下,甚至敢從京城帶人直殺羊城,也要將沙大包分屍。

  而他估計也在劫難逃,說不定也會橫屍街頭!

  邰楚峰的手僵在半空,再也向前伸不出一分,臉上的笑容也凝固了。

  康志想說什麼,又咽了回去,現在的情形再說什麼也沒用了,他就悄然向光頭使了個眼色,暗示光頭立刻電話通知康孝。

  或許,只有康孝能解圍了。

  「夏書記,先打開了……行不行?這樣戴著這個東西,我看著難受。」祝耿華哭喪著臉說道,他確實難受得要命,因為他要負連帶責任。

  夏想擺擺手:「耿華,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很痛心。省委部署專項行動已經有一段時間了,藍天區並沒有認真落實省委的工作部署。」

  一頂大帽子扣了下來,祝耿華更是心中惶恐不安,恨死了邰楚峰,他狠狠地瞪了邰楚峰一眼。

  邰楚峰卻並不怕祝耿華,雖然祝耿華是他的頂頭上司,但決定他的命運的權力一分為二,祝耿華只占一半,另一半,在市局局長向民新的手中,就是說,祝耿華在向民新沒有點頭的情況下,不能將他就地免職。

  主要還有一點,他後臺強硬,祝耿華不敢為了討好夏想而得罪他!

  「夏書記……」

  正當僵持不下,陷入了難解難分之時,林雙蓬終於趕到了。

  和林雙蓬一起出現的,赫然還有張力!

  張力的出現,讓祝耿華也吃驚不小,張力身份特殊,不但他的私人關係十分複雜,最主要的是,他是省長的秘書,他的出現,是以個人身份還是代表米紀火親臨,意義就大有不同了。

  林雙蓬還不知道事態有多嚴重,接到通知之後,急急趕來,一路上心中還想,夏想是又為他挖了坑,還是設了陷阱?難道是夏想不甘心葉天南和季家的接觸,借機鬧事,要還回一局?

  抱著一分不解數分不滿的心態,林雙蓬正要啟程趕往花客酒家時——花客酒家的背景他當然清清楚楚——張力卻突然提出要和他同行,他也不好拒絕,不管張力是出於什麼目的,他並未深思。

  不是不想去琢磨張力的用意,是來不及多想。

  林雙蓬在路上聽取了電話彙報,只知道一個大概,以為事情很好解決,讓花客酒家賠禮道歉並且賠償損失就行了,他甚至還責怪夏想小題大做,多大一點兒事情,非要驚動他出面,好歹他也是省委常委、市委書記。

  等推開房門的一刻,林雙蓬就立刻重新樹立了正確的政治觀——就算不通知他前來,他也必須前來,因為事情真的鬧大了,恐怕他也解決不了。

  省委副書記被銬上,是嚴重的政治事件,在場幾個大小官員,要是全免有點誇張,但全部處分一個也跑不了,說不定陳皓天震怒之下,連他也難辭其咎!

  林雙蓬到底政治覺悟要比祝耿華、邰楚峰之流高多了,瞬間的震驚過後,立刻又意識到了另一個更重大的問題,頓時後背就濕了一片……專項行動開展以來,除了夏想親臨紅花當場拿下幾名貪官之外,其他再無重大進展,羊城更是消極對待,並沒有一次大規模的行動。

  正是因為羊城不動,其他地市也是悄無聲息,都在觀望,夏想估計早就想從羊城入手了,正愁找不著突破口,今天之事,等於是為夏想創造了一個良機!

  堂堂的省委副書記吃飯被宰,羊城的市場信用體系是該重建的時候了……想通此節,林雙蓬怵然而驚!

  不好,又被夏想抓住了他的把柄,本來上次堵路事件還沒有完全過去,本想借邀請葉天南前往梅花扳回一局,卻不想夏想因勢利導,借一次宰客事件,再次將他置於兩難的境界。

  林雙蓬幾乎要仰天長歎了,既生蓬,何生想?

  只不過長歎歸長歎,該做的事情還必須要做,而且還要一點兒也馬虎不得。

  快步來到夏想面前,林雙蓬微微低頭彎腰:「夏書記,請您批評我,是我工作失誤,讓您受驚了。」又轉身對祝耿華說道,「祝書記,怎麼還不給夏書記打開?」

  祝耿華一下噎住了:「夏書記說……」

  夏想揚了揚手中的手銬:「我本來說要請雙蓬同志替我打開,不過現在又改變主意了,要請牟源海同志親自替我打開。如果牟書記不肯的話,我倒不怕帶著手銬回省委,相信陳書記也好,米省長也好,都樂意為我親手打開。」

  林雙蓬差點後退兩步,並且大罵一句髒話,不過終究還是政治智慧戰勝了衝動:「夏書記,我知道您受了委屈,我向您鄭重承諾,今天的事情肯定會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覆,如果不滿意,請您處分我。」

  「雙蓬同志,你先別忙著攬責任,今天的事情,帳要一筆一筆地算。」夏想話一說完,一臉的漠然驀然變得嚴厲了十分,目光如電看向了張力,「張秘書,你來說說花客酒家不但欺行霸市,還存在著嚴重的價格欺詐行為,應該怎麼處理合適?」

  林雙蓬倒吸一口冷氣,夏想要拿張力開刀了!

  在上次的挖坑事件之後,林雙蓬就知道一點,夏想必定知道了張力在木風事件之中所起的牽線搭橋的作用,夏想既然會有明裡暗裡針對他的手段,那麼就必然會對張力不客氣。別看張力是米紀火的秘書,但如果張力違背了夏想的大原則,米紀火不會護短,甚至還會毫不猶豫地拋棄張力。

  張力和夏想在京城有過還算友好的互動,林雙蓬也清楚,但也正是因此,他才推測夏想對張力意見大了!

  林雙蓬並不同情張力,相反,他還對張力有輕視之意,認為張力為了一個女人而不堅定政治立場,實在太不應該。現在,夏想轉移了槍口,他一下就覺得輕鬆多了,倒要看看張力怎麼化解夏想拋出的難題。

  張力確實為難了。說重了,會得罪康志和康孝,說輕了,有可能會讓夏書記對他加深成見。他很清楚,當唐天雲在夏想的授意之下打來電話請他來花客酒家時,他將會面臨著一次前所未有的艱難選擇。

  張力就明白,他居中策應木風事件的內情,被夏書記查實了。

  猶豫了大概幾秒鐘,張力艱難地開了口:「我個人認為,正值省委三打兩建的開端之際,花客酒家宰客事件性質非常惡劣,情節非常嚴重,應該停業整頓,並且重罰。」

  「雙蓬,你是不是贊同張力的看法?」夏想又將球踢到了林雙蓬的腳下。

  林雙蓬毫不遲疑地說道:「我完全贊同。」

  「欺行霸市的處理結果是停業整頓,如果花客酒家還存在著逼良為娼、賣淫嫖娼等行為,身為花客酒家的老闆的康志,又該怎樣處理?」

  康志的臉色一下慘白了:「夏書記……」

  林雙蓬也急了,康志是康孝的侄子,又是張力的至交,在羊城又有層層的關係網,夏想是想一舉拿下康志,難道是要動大手術,他先是瞪了康志一眼:「沒你說話的份兒……」又忙向夏想解釋,「夏書記,事情還需要進一步核實,現在要不先回省委,具體情況我會詳細彙報一下。」

  夏想擺擺手:「雙蓬同志,關於康志如何處理的問題,我沒問你……」

  林雙蓬驀然一愣,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見夏想看向了酒家的後門,朗聲說道:「我是問牟書記和向書記……」

  後門一響,省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廳長牟源海和市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長向民新,應聲推門而入。

  而牟源海和向民新的身後,數人抬著一人,赫然是半死不活的沙大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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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23 01:07:16
第1899章 迎風起浪

  事態發展到現在,不止康志、邰楚峰已經完全摸不清頭腦,不明白怎麼轉眼之間,該來的人都來了,不該來的也來了,夏想可是一直在眼前沒有離開片刻,誰替他在幕後將一切佈置得步步殺機?

  就連林雙蓬和張力也驚呆了,什麼時候牟源海和向民新也來了?

  而更讓林雙蓬驚訝的是,沙大包又怎麼了?看樣子好象死了一樣,不對,應該沒死,但渾身發軟,明顯是腿腳皆斷!

  怎麼下這麼狠的手?

  林雙蓬此時還不知道沙大包對夏想的威脅,更不知道整個事件的背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有一點他算是明白了,其實夏想請他前來,並非請他解圍來了,而是請他看戲來了,估計在請他的同時,不一定有哪個省委領導也在邀請之列。

  以省委副書記的名義發號使令,放眼整個嶺南,除了陳皓天和米紀火之外,誰敢不從!

  或者說,其實夏想已經暗中部署好了一切,請他來,就是要他表態和當支點。

  再看牟源海和向民新的身後,一人氣定神閑,年紀不大,卻十分老成持重,步伐從容,甚至還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不是別人,正是唐天雲。

  哦……林雙蓬多少明白了一點什麼,肯定是唐天雲奉夏想之命,在背後安排了一切,但……林雙蓬大惑不解的是,以前怎麼沒有發現唐天雲還有這般指揮若定的本領?

  ……

  林雙蓬還真猜對了,將一切部署完畢並且安排妥當之人,正是唐天雲。

  夏想出行,除非是公事,一般私事輕易不帶秘書,和別的副省級高官相比,他算是極有個性了。

  剛剛和付先先出門之後,在光頭的提醒下,他立刻通知了唐天雲,要求唐天雲帶人前來花客酒家,並且還特意交待了幾句注意事項。

  唐天雲雖然在夏想身邊的時間不長,但他在沉穩之中,自有主見和分寸,對夏想的意圖也領會得十分透徹,再加上他心裡清楚花客酒家是什麼路數,就先第一時間通知了祝耿華和林雙蓬。

  隨後他在電話了向民新之後,又親自敲開了牟源海的辦公室的門。

  夏書記人身安危受到威脅,牟源海哪敢有半分怠慢,立刻動身和唐天雲一起直奔花客酒家。牟源海走得匆忙,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疏忽之中忘記了帶人前來,走到半路上他才一拍腦袋說道:「忘了帶人手。」

  唐天雲卻是淡然一笑:「不勞牟書記了,向局已經帶人先到了,市局的員警對付黑惡勢力,比省廳的更得心應手。」

  牟源海心裡沒來由一陣緊張,怎麼唐天雲說話的腔調和胸有成竹的表情,和夏想如出一轍,他才跟了夏想多長時間,就學到了夏想的作派?

  雖心中腹誹,卻還是不得不被唐天雲不動聲色之中就將一切安排得妥當而大發感慨,以前還真是小瞧了唐天雲,同時他心裡也驚訝,什麼時候向民新向夏想靠攏了?

  向民新何止向夏想靠攏了,而且還靠攏得非常緊密。

  在接到唐天雲的電話之後,向民新第一時間召集數名特警,以最快速度趕到了花客酒家,並且按照既定計劃,悄無聲息地埋伏在了四周。

  自從上次吳公子大鬧市局之後,在李逸風的引薦之下,向民新迅速向夏想走近並且靠攏,他和夏想之間的密切關係,因為保密措施得當,一直沒有幾人知道!

  必須承認,夏想能得向民新的信任和靠攏,李逸風居中的策應,功不可沒。

  若是平常,向民新也不會收拾沙大包,畢竟他和沙大包沒有過節,雖然沙大包在羊城胡作非為,劣跡斑斑,他無一不心知肚明,但沙大包上頭有人,既然沙大包也沒得罪過他,又沒有高層發話要滅了他,他何必去做費力不討好的事情?

  其實也不能怪向民新身為公安局長的不作為,國內各地市許多情況都類似,黑惡勢力的壯大,如果不是有上層的保護傘,就是有公安局的保護傘,兩者必居其一,否則在政治清明的國內,絕無可能有茁壯成長的土壤。

  向民新雖然不作為,至少他沒有庇護黑惡勢力,沒有充當不光彩的保護傘的角色,也正是因此,他才得到了夏想的賞識。

  今天之事,唐天雲再三強調,夏書記的安危全部系于向民新一身,雖然夏書記也請動了牟源海,但夏書記特意指出,只讓市局出動警力。

  向民新就很感動夏書記的信任。

  剛剛布好天羅地網,就有人投網了——赫然是沙大包。

  沙大包如何威脅了夏書記的人身安危,詳細經過向民新還不得而知,不過見沙大包倉皇失措狼狽逃竄的熊樣,他還是果斷地下達了開槍的命令。

  敢對夏書記人身威脅,寧殺錯,不放過!更何況向民新早就想打擊一兩股黑惡勢力,震懾一下日益倡狂的羊城的大大小小的黑惡團夥,也好顯示一下他身為公安局長的職責所在。

  當然,向民新也不會不問青紅皂白就直接殺人,擊中沙大包的,是橡皮子彈。

  抓住沙大包後,沙大包還嘴硬得很,什麼都不肯說。正好光頭剛給康孝打完求救電話,一出來,又被向民新抓個正著。

  光頭被抓,向民新也不客氣,正要動手收拾光頭一頓,光頭可比沙大包慫包多了,立馬一五一十地將事情經過和盤托出,並且連夏想最後拍著他的肩膀說他的告密救了他一命的話也趕緊獻寶一樣說出,唯恐晚了一步就和沙大包一樣被打得不成人樣。

  聽了光頭的話,唐天雲的臉色陰沉得嚇人,只對向民新說了一句話:「向局,今天的事情,是一個重大機遇,夏書記要借機立威了。專項行動,如果從大的方面來講,任昌是突破口。如果從小的方面來講,花客酒家是突破口。」

  向民新明白了,唐天雲的暗示就是,可以下狠手了,今天的事情,越大越好。

  向民新就下達了命令,要讓沙大包變成沙包……結果沙大包就被塞成了旁邊的警車之內,不多時就斷了手腳!

  對付一些垃圾一樣的貨色,就不能講仁政和人權,因為在他們對無辜百姓下狠手的時候,在逼迫十六七歲的花季女生賣淫的時候,他們心裡沒有一絲人性。

  對沒有人性的東西,講人權無異於對豬講美式的民主和自由!

  向民新也知道,如果公審的話,沙大包會被養得白白胖胖的,再拖上一年半載,最後判個十幾年,然後關個三五年或許就又出來了。與其如此,不如先讓他行使私法正義。

  沙大包都幹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向民新比誰都清楚,他對沙大包也是恨之入骨,因為沙大包一類人的存在,就是對他這個公安局長的蔑視和諷刺。但他不敢動沙大包,他承擔不起得罪更高層人物的後果。

  現在好了,有夏書記替他在省委遮風擋雨,再加上沙大包敢威脅副省級高官的人身安全,他就替夏書記的警衛好好修理一下沙大包。

  修理完沙大包之後,牟源海才匆匆趕到。

  其實牟源海本和唐天雲同行,半路上,唐天雲特意先行了一步,提前幾分鐘來到,也是為了更方便地安排一應事宜。牟源海正樂得順水推舟,他抱定了知道得越少承擔的責任就越小的想法,打算盡可能將事態的影響降到最低。

  只不過牟源海的政治智慧終究比林雙蓬稍遜一籌,直到此時他還沒有意識到,夏想請他來,可不是請他看熱鬧來了,更不是讓他作壁上觀,而是會擺出一道非常難以做出選擇但又必須選擇的選擇題讓他來做。

  不過牟源海到底也是老江湖了,在見到向民新趕到他到來之前已經對沙大包下了狠手,幾乎將沙大包修理得不成人樣,他就吃驚不小,一直以來向民新想在羊城有所作為而無能為力,現在終於找到支點了,想要大展身手了?

  向民新太天真了,夏想早晚會離開嶺南,他現在緊跟夏想的步伐,得罪了嶺南的本土勢力,等夏想一走,他難道也能跟著調到京城?

  一邊想,牟源海一邊漫不經心地推開房門,進入房間的一瞬間,他的目光落到了夏想戴著手銬的雙手之上,就如一道奪目的亮光照在了他的雙眼之上,他一下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地驚呆了!

  再看到依然坐在地上的白起和勉強站立的陳光,還有一臉為難的林雙蓬,甚至還有……米省長的秘書張力也在,牟源海就覺得思路混亂,一下轉不過彎兒,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更不知道將會發生什麼事情。

  從牟源海、向民新邁進房間的一刻起,小小的花客酒家現在有三名省委常委,一名市委常委,一名區委書記和一名區公安局長,可以召開一次小範圍的擴大會議了。

  果然,夏想在所有人不解的目光地注視之下,說了一句話令在場每一個人都為之震驚的話:「康孝同志也該到了,等他到了,就召開一個現場辦公會,好好研究一下專項行動應該怎樣開展的問題。」

  林雙蓬和牟源海對視一眼,一齊心驚,終於……事情上升到了政治高度,夏想夏書記,究竟要借機掀起多大的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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