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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ViolaKM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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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何常在]官神(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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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3-16 16:53:13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章 有意無意的融和

“小夏,留下吃飯!”曹永國將最後一口蘋果吃下,不容置疑地說道。

“就是,留下吃飯。”曹殊黧又學了一遍,然後嘻嘻地笑道,“夏學長,我還有許多問題沒有請教你呢,想走,沒那麼容易。”

夏想再非要走就是矯情了,只好坐下,嘴中說道:“這怎麼好意思?”

王之芬忽然指著曹永國大笑起來:“老曹,你是主人,怎麼讓夏想削蘋果給你吃,你還真好意思!”

“應該的,曹局長是長輩,我是晚輩,給局長削個蘋果,說起來還是我的榮幸。估計局裡有多少人想給曹局長削蘋果吃,都排不上隊。”夏想不失時機地說道。

曹永國哈哈大笑:“好你​​個小夏,也學會拍馬屁了。在我這裡,你既然自稱晚輩,怎麼還叫我曹局長?好像不對吧?”

夏想聞弦歌而知雅意,急忙恭謹地喊了一聲:“曹伯伯!”

曹永國開心地笑了起來,曹殊黧伸出手指做了一個“勝利”的姿勢,然後興沖沖跑廚房泡茶去了。

和曹永國隨意聊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從他的口氣中夏想聽不出什麼,畢竟身為局長多年,不會將工作上的事情帶著家中來,再者局裡的事情,又犯不著和夏想說什麼。

夏想也知道不可多問,他不過是藉一個由頭,試探一些問題。

“我們公司的老總叫李丁山,不知道曹伯伯認識不?”

曹永國才知道夏想已經調出了三建公司,他​​一直在建築圈子裡為官,局限性比較大,交際面也不是很廣,眼神復雜地看了夏想幾眼,說道:“聽說過這個人,有過幾面之緣,沒什麼交往。”

夏想笑了笑,感慨地說道:“我很佩服李總,他做事很努力,一直靠自己的能力,不依附關系。其實他有一個非常要好的同學在省委裡面,好像叫宋朝度,他也不去求他幫忙……”

“宋朝度?”曹永國吃了一驚,“是省委秘書長宋朝度?”

省級廳局的一把手雖然也是廳級幹部,但是與整日和省委書記、省長接觸的省委常委、省委秘書長還是有很大的差距,所以曹永國猛然聽到宋朝度的名字,不由不讓他心中震驚,一直平靜的表情也微微有些動容。

身為官場之人,曹永國知道他最大的不足是根基不穩,在上面沒有一個強有力的人幫他說話。

自從省委書記高成鬆上任以來,他明顯感受到了壓力,心中也十分清楚,他所在的位置十分關鍵,也十分重要,而他又受到高成鬆的排擠,日子很不好過。

其實省城建局歸建委口,此時還沒有成立建設廳,正常級別應該算是副廳,但曹永國兩年前就升了正廳,所以處在城建局局長的位置上,也算是高配低就。若是以他的資歷,省委中有人的話,調任建委主任或是到其他更好的廳局,也完全可以勝任。

真要是能結識宋朝度就好了,至少在常委中多了一個替他說話的人。

官場上的事情,就是你幫我我幫你的事情。當然,曹永國也知道宋朝度將要失勢一事,不過在他看來,宋朝度還很年輕,既然他年紀輕輕就做到常委的位置,假以時日,再重新上來也是再正常不過。

高成鬆囂張過頭,他能將整個燕省的官員都捏在手心任意擺布不成?

就算他想,上面也不答應不是?中層走中庸,上層靠平衡,一省之地,沒有平衡力量的牽制,讓書記一家獨大,也不是中央所願意見到的局面。

如果夏想知道曹永國的想法,肯定會勸他不要輕敵,因為他過於樂觀了。

高成鬆硬生生在燕​​省折騰了兩年多才消停,真把燕省弄得烏煙瘴氣。

夏想也是猜測,也是賭曹永國會動心,會感興趣。他也明白能當上省局的一把手,在省委常委中,不可能沒有替他說話的人。

省局局長的任命,是必須拿到常委會上討論的。

不過每個常委都有自己的關系網和圈子,不容易打進去。

但眼下不同,眼下宋朝度失勢,以前不想接納的人,如果這個時候找他,和他接近,比他在臺上之時,可是事半功倍多了。

雪中​​送炭永遠比錦上添花更讓人記得久遠。

“應該是,具體我也沒有問過,只是接過他打來的電話,他自稱是省委的人。”夏想倒不是有意欺騙曹永國,而是要給他一個無意插柳的感覺。

還有一點是,他也不敢肯定曹永國是不是願意抓住這個機會,曹永國身後的那個人,是不是願意放下身段和宋朝度接觸。

“宋朝度呀……我知道他。”曹永國說了一句話之後,就沒有了下文。

曹殊黧泡茶上來,夏想起身擺好茶杯,給曹永國倒好茶。曹永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後示意夏想也嘗嘗:“不算太好的茶,不過還說得過去,是鐵觀音。”

茶水金黃、清澈明亮,香氣濃鬱,夏想抿了一口,入口醇而厚、鮮爽回甘。再細啜一口,讓茶湯在口腔來回翻滾,可感覺鐵觀音獨有之香味在口中回蕩。

後世的他也是愛茶之人,也算喝過不少好茶,卻從未品嘗如此濃厚味道的鐵觀音,此茶應該是極品鐵觀音​​,市價在兩千到五千元之間。

夏想不由開口稱贊:“不論色澤、香氣還是口感,都是鐵觀音中的極品。好茶難遇難求,今日算是沾了曹伯伯的光,一杯香茗,可勝十杯烈酒。”

曹永國連連點頭:“想不到小夏不但成熟穩重,見多識廣,還對喝茶也有研究。你這麼年輕,有這份心性,可是不簡單,比起我家黧兒和小君,不知道強了多少。”

曹永國現在是越看夏想越是喜歡,眼前的這個小伙子不徐不疾,知分寸識大體,又不失幽默,關鍵是和他很談得來,又有他弟弟同事兒子這一層關系,讓他不由自主心生親近之感。

曹永國很在意家里人對他的看法,所以當初一聽是他弟弟的同事的兒子,沒有多想就答應幫忙。

後來事成之後,夏想來過兩次家裡,當時他話不多,有些靦腆還有些青澀,曹永國對他也就沒有多大印象,反正幫夏想找個工作對他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只要讓弟弟落了人情就好。

卻沒有想到夏想第三次登門,稍微多接觸下來,就露出了機智、風趣的一面,談吐得體,既不過份拘束,又不失了禮節,讓他大生好感的同時,就談興大起,多說了一些閑話。

不料一番閑話下來,竟然從夏想口中得知了一個重要的消息,而且夏想還有可能成為中間人,讓他和宋朝度結交。

曹永國不由心中暗暗高興,難道這個小伙子會給他帶來好運氣不成?

“爸,你誇別人可以,但不能貶低我不是!”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傳來,從房間中走出一個十七八歲的男孩,穿著短褲,光著背,打著哈欠,眼睛瞇著,看向夏想時,眼神全是不屑和傲慢。

曹永國一臉慍怒:“小君,怎麼說話呢?來了客人也不知道問好,看你成什麼樣子?這是夏想,是老家的人。”

曹殊君斜著眼睛看著夏想,輕蔑地說道:“什麼老家的人?老家總是沒完沒了地來人,怎麼不讓人消停一點?煩死人了。你們也是,真當我爸是萬能的,求這個求那個的,恨不得讓我爸幫你們安排一輩子的前程。”

曹永國大怒:“滾一邊去!再胡說八道,我就好好收拾你一頓。”

曹殊君閉上了嘴巴,卻神情傲慢地從夏想身邊走後,眼神中全是蔑視,毫不掩飾他​​的盛氣凌人。

夏想笑笑,他不會和曹殊君做無謂的口舌之爭,這樣不但落了下乘,反而更讓曹殊君得意忘形。在他看來,曹殊君不過是一個小屁孩,仗著父母的地位,天生就自命不凡。

高官對下一代的管教確實成問題,怪不得社會上那麼紈絝子弟,夏想不由暗暗搖了搖頭。轉念一想也就釋然了,相比曹殊君,曹殊黧就一點沒有局長千金的傲氣,人與人不同,不能一概而論。

正在廚房幫忙的曹殊黧聽到動靜,從裡面出來,毫不客氣地向前擰住曹殊君的耳朵,惡狠狠地說道:“我數到三,立刻向夏想道歉,否則我要你好看! ”

曹殊君像被貓捉住的老鼠,氣焰全消,低聲下氣地求饒:“好姐姐,饒了我,放我一馬,我一定給你效犬馬之勞。”

曹殊黧不答應:“道歉,沒商量。”

夏想不想鬧僵,見好就收,忙道:“沒關系,道什麼歉?男人之間,有些爭執也很正常。再說我也年輕過,想當年說話比小君還難聽。

算了殊黧,放了小君,年輕都有沖動的時候。 ”

曹殊黧這才鬆了手,一轉身就笑了起來:“夏想你好厲害,怎麼這麼會說話?”

曹殊君卻不領情,哼哼幾聲說道:“我不承你的情,別想幾句話就收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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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3-16 16:58:39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一章 曹殊黧的別樣心思

和一個人接近,融入他的家庭是最好的方法。

吃飯的時候,夏想坐在曹殊黧和王之芬的中間,正和曹殊君正對麵。曹殊君隻顧低頭吃飯,偶而看夏想一眼,也是眼神之中寫滿疑問。一直到吃完飯,除了曹永國讓夏想不要客氣之外,其他人都不沒有說話,可見曹永國治家甚嚴,恪守“食不言”的古訓。

飯後,夏想想要幫忙收拾碗筷,被曹永國製止,他揮手說道:“讓你伯母和黧兒忙活就行了,男人不用動手做這些事情。”

夏想記得曹永國好象也是建築學院畢業,不想還是一個骨子非常傳統的人,遵循“君子遠庖廚”的信條。

飯後,夏想陪曹永國聊了一會兒天,就提出告辭,卻被曹殊黧攔住,她笑**地向前挽住曹永國的胳膊,說道:“爸,我的假期作業是設計一份超市的圖紙,正好夏想來了,我想讓他下午陪我去一趟工地,實地學習一下。”

曹永國架不住曹殊黧的粘纏,就看著夏想說道:“這個問題你應該問夏想,要看他有沒有時間?”

曹殊君一聽這話,頓時一臉好奇地看了夏想幾眼,驚訝地說道:“你挺行,有戲。以前那些追我姐的男生,要麼過不了我姐這關,要麼過不了我爸這關。

你是頭一個連過兩關的人,看不出來你還有點本事。不過也別太得意了,要想當上我的姐夫,最後還得過我一關!”

曹殊黧滿臉通紅,抬腳就踢曹殊君:“你滾遠一點,小心我收拾你。”

夏想很坦誠地笑:“正好我認識一個朋友正在建一家超市,可以一起去看看。對你的作業我沒有保證,但對你的人身安全,我會負責到底。”

這話,也是說給曹永國聽的。

曹永國拿過電話,邊撥號邊說:“黧兒你記得別欺負夏想,夏想,你也別太讓著她了,別讓她亂跑,這丫頭,野著呢……我讓司機送你們去。”

曹永國安排司機跟著,一是方便他們出行,二是也多少有監視的意思,畢竟寶貝女兒跟著他,不放心也是人之常情。

不過夏想還是心中暗暗激動,今天不但和曹永國相談甚歡,還破例被他留在家中吃飯,雖然也有曹殊君不和諧的插曲,但一家四口人,至少有三個人對他印象良好,尤其是曹殊黧借故和他一起出來,不管這個活潑的小女孩是什麼心思,單是這份信任,就讓他心中欣喜不已。

可以說,他已經成功地打開了曹永國家中的大門。

夏想和曹殊黧走後,曹殊君不屑地說道:“爸,你怎麼讓我姐跟他出去了?那個窮小子要錢沒錢,要地位沒地位,我姐和他在一起,多丟份。”

曹永國沒好氣地訓道:“胡說什麼?你姐和夏想正常來往,你不要胡亂編排。一邊去……”

曹殊君不怕曹永國,無謂地笑笑:“反正我還指望我姐嫁給高官,或是豪門,這樣等老爸退了下來,我也好有個厲害的姐夫照應。”

王於芬笑罵:“瞧你那點出息?怎麼不想想靠自己的本事?”

曹殊君轉身回了房間:“靠自己多累人呀?有個好爸爸少奮鬥20年,再有好姐夫又少奮鬥20年,這一輩就輕鬆地幸福了。”

曹永國和王於芬相視一笑,無奈地搖了搖頭。

王於芬一邊將沙發收拾整潔,一邊抬頭看了曹永國一眼:“沒看出來,夏想這孩子還真不錯,我看黧兒也挺願意和他在一起。”

“年輕人在一起有什麼,就是好奇和好感罷了。夏想人是不錯,不過就是沒有出身,他對黧兒沒有想法也就算了,真要有想法,就得讓他知道,有些事情是不可能的。”

“我說老曹,你怎麼這麼勢利?”王於芬心思簡單一些,認為隻要女兒喜歡就可以,她覺得兩個人在一起,情投意合最重要,其他的都可以以後再說,“當年你也不是一個窮小子,我當時看上你,還不看你順眼懂事?黧兒的事兒,你別勉強,讓她自己選擇。”

“不行!”曹永國斬釘截鐵地說道,“我們以前受了許多苦,就不能再讓孩子們受累。黧兒的婚姻她不能自己做主,必須由我來替她選一個各方麵都配得上她的人!”

話雖說這麼說,不過曹永國內心深處的想法卻沒有說出來,他之所以答應曹殊黧和夏想一起出去,自然有他更深一層的考慮,不過時機還太成熟,不足為外人道。

曹永國的車是一輛奧迪,司機李潔夫年約35歲,話不多,接了夏想和曹殊黧,問了地點,就隻顧安靜地開車。

曹殊黧和夏想並排坐在後座,她穿了一條米黃色的半長裙,上身是收腰小衣,顯得又青春又**。因為說上工地,腳上是一雙白色旅遊鞋,長長的襪子緊緊裹在圓潤的小腿上,讓夏想有些收不回眼睛。

如果說肖佳的美是如花的話,曹殊黧的漂亮就是似玉,如玉的純潔,如玉的清澈。她的眼睛如清泉,青春的容顏清麗**俗,再加上短短的頭精煉秀麗,恰如一朵迎風怒放的山茶花。

曹殊黧拿著一隻筆,在一個筆記本上又寫又畫,忽然抬起頭問夏想:“夏想,你的女朋友漂不漂亮?”

夏想沒想到曹殊黧沉默半天,一開口就問了一個難題,就說:“前女友還算漂亮,下一任女友還不知道。”

“怎麼分手了?”曹殊黧咬住筆頭,她的兩顆門牙比其他牙齒稍大一些,顯得既突出重點,又整齊劃一,別有韻味。

“畢業時沒分到一起,天各一方,距離產生了感情危機,自然而然就分手了。”夏想不想多談楊貝的事情,他曾經以為楊貝會等他三年,不想隻過了半年她就提出了分手。

“分了也好……”曹殊黧直視夏想的兩眼,眼神中有一些跳動的神采,“是她沒有遠見,是她沒有福氣,別喪氣夏想,你一定能找一個比她強上百倍的女朋友,比她漂亮比她溫柔比她可愛……”

見夏想臉上露出無奈的神色,曹殊黧小心翼翼地問道:“是不是還挺傷心的?”

夏想見她一副好奇加獵奇的表情,笑了:“小孩子家家,不該問的別亂問。再說事情都過去了,男子漢,拿得起放得下,誰還總想著過去的事不放?”

“誰小了?我都20歲了,早就是成年人了,你不過比我大了三歲,還在我麵前裝大人?不告訴我就算了,我也能自己談戀愛,自己去感受,不稀罕你。”曹殊黧語氣半是氣憤,半是撒嬌。

李潔夫從後視鏡中看了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夏想從曹殊黧手中搶過筆記本,看了一眼,問道:“殊黧,你學的是什麼專業?”

“呀……”曹殊黧受驚一樣驚叫起來,一把從夏想手中飛快搶回筆記本,“你怎麼亂翻女孩子的東西?真沒有禮貌。”

曹殊黧的驚叫惹得李潔夫一點車,汽車猛地一頓,又隨即平順地行進,顯然他也意識到了隻是男生女生之間的誇張地驚呼,並非是有什麼緊急情況,不由自嘲地搖了搖頭。

夏想伸手拍了拍李潔夫的肩膀:“不好意思,李大哥,讓你分心了。”

李潔夫從後視鏡中對夏想笑了一笑:“沒關係,是我太緊張了,沒反應過來。”心卻想這個年輕人是誰呀,說話彬彬有禮,難怪會討曹殊黧喜歡。

夏想剛才是無意識地動作,沒有想到曹殊黧會有這麼大的反應,也根本沒有看清本子上寫些什麼,不過看曹殊黧一臉緋紅,心猜測可能是她的日記本,寫著一些私密的事情,也就歉意地笑了笑:“說實話,一個字都沒有看清,你大可以放心了。”

“放心什麼?哼,反正上麵也沒有什麼**,更沒有寫你……”曹殊黧不打自招,臉龐更紅了,索性扭過臉去看向窗外,又怕夏想多想,就又用蚊子一樣的聲音說道,“也沒寫你什麼了,就是從你身上找到一些優點,我先記錄下來,以後找男朋友也好以你當個準繩,爭取找一個比你強一百倍的男朋友。”

“我的優點是零,乘以一百還是零,你找一個沒有優點的男朋友還是很容易的……”夏想故意笑話曹殊黧。

曹殊黧咬牙切齒地說道:“你不用非要用貶低自己的方式,來咒我找不到幸福吧?太壞了你。”

不多時來到佳家超市的工地上,夏想讓李潔夫把車停在工地外麵,因為為了安全起見,工地一般不讓外單位車輛入內。李潔夫擺擺手說不用,然後用手一指副駕駛前麵的幾張通行證,其中一張是燕省城建局的通行證,又指了指工地上豎立的施工進度公告欄,笑道:“是二建施工的,局的下屬單位。”

夏想啞然失笑,怎麼忘了這一茬,這可是省城建局局長的車,全省建築公司誰不買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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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3-16 17:39:25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二章 無心插柳的借勢

果然門衛一看車牌照就直接放了行,奧迪車一直開到簡易房的經理室門前,夏想和曹殊黧下了車,他扔給李潔夫一盒煙:“李大哥辛苦了,可以到處轉轉,我先陪殊黧去看看現場。”

李潔夫能當曹永國的司機,當然也有眼力,雖然不太清楚夏想和曹家究竟是什么的關系,但曹局長既然肯放心讓愛如掌上明珠的女兒陪夏想出來,肯定關系非同一般。再有夏想很有禮貌,讓他頗有好感,怎么好意思收他的煙?就要推讓。

夏想卻不給他機會,笑著沖他擺擺手,轉身就走開了。

夏想緊走幾步,小聲說道:“殊黧,和你商量一個事情,等一下在外人面前假扮一下我的女朋友,好不好?”

曹殊黧雙手將筆記本抱在胸前,紅紅的嘴唇微微地撅著,不解地問:“我怎么感覺好象面前站著一個大灰狼?我要知道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夏想只好編了個假話:“以前的大學同學在這里當技術員,一見面就嘲笑我被女朋友甩了。男人也是有虛榮心的,要是我再領一個女朋友來,想必會堵住他的那一張破嘴。”

曹殊黧喜形于色:“那你的意思是,我比你以前的女朋友還要漂亮?”

“似乎要漂亮一些……”為了哄曹殊黧答應,夏想只好夸大事實,實際上在他看來,曹殊黧比楊貝就算漂亮一些,也很有限,畢竟楊貝也是難得一見的美女,“我說了不算,等下要是見了我的同學,從他嘴中說出才更值得可信。”

“這個就比較好玩了,我答應你。”曹殊黧入戲倒是挺快,話音剛落就伸手挽住了夏想的胳膊。夏想緊張地回頭一看,還好李潔夫不知道去了哪里。他知道,要讓李潔夫看見,肯定會落入曹永國的耳中。

負責佳家超市施工項目的項目經理,是省二建一分公司的經理李紅江。李紅江今天一早來到工地現場,得知甲方的工程款還沒有到賬,就不由得心中來氣,將所有的工頭招在一起開了一個短暫的現場會,會議的精神就兩點,一是全面停工,二是沒有他的吩咐,誰也不許開工,誰敢不聽從安排就開除誰。

1998年時,建筑市場還不象后世是完全的買方市場,建筑公司在甲方面前,腰桿還是可以挺得筆直,也可以理直氣壯地要求甲方按時打來工程款,否則就以停工要脅。

而后不出幾年,建筑公司為了搶奪有限的市場,各種手段無所不用其極,最后發展到只要有工程,先由建筑公司墊資打好地基甚至蓋好地上三層都可以,由此引發了建筑業的惡性競爭,導致一大批建筑公司倒閉,也因此產生了一大批豆腐渣工程。

同時也變相造成了后來房地業的變態繁榮,只要有本事先批來地皮,就可以找到建筑公司,讓建筑公司出資先蓋出房子,然后再預售,接下來從銀行套出現金,再繼續開發新樓盤,如此滾動發展,一個地皮的批條就可以造就一個房地產大亨!

李紅江身為二建的分公司經理,大小也是一個領導,向馮旭光催促三次還沒有拿到工程款,覺得面上無光,為了顯示一下領導的權威,讓馮旭光了解到底誰說了算,他就假模假樣地沖手下發了一頓威風,他也知道,他的態度,很快就會有人轉達給馮旭光。

教訓完手下,李紅江從他的辦公室出來,遠遠地一看,見馮旭光的辦公室還是緊閉房門,沒有絲毫動靜,不由地暗暗冷笑,這個時候還能沉得住氣,工程一停,耽誤超市的開業日期,看誰著急,看誰受的損失更大?

整個佳家超市占地約有60畝,其中主體建筑有15畝左右,剩下的就是附屬設施,比如中央空調、停車場和倉庫。整個施工現場都由一道磚墻圍著,甲方也就是佳家超市也在工地有簡易辦公室,和乙方也就是建筑單位二建的簡易辦公室,分別位于施工現場的兩側,遙遙對望。

被馮旭光幾次推諉的態度弄得火大的李紅江,也懶得再找他爭吵,直接給他來個干脆,停工整頓,看他還敢不敢再推三阻四。李紅江可不管馮旭光是不是真沒有錢,沒有錢就不要開工建設,沒有錢就別玩房地產!

忽然,李紅江的眼光落在停在馮旭光辦公室門口的奧迪車上,因為離得遠,他看不清楚奧迪車的牌照是多少,只是隱隱看見燕A后面有兩個0,然后后面才是三位數字。三位數字的第一位是幾,他睜大了眼睛也不敢肯定到底是不是1,心里就毛躁得不行,就象長滿了雜草一樣,說不出來的難受。

有奧迪車的不算什么,有錢人多得是。但車牌照是燕A00XXX的就很少了,因為能有排到前幾百位的車牌號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許多人都是省廳省局的頭頭。

難道馮旭光請動了什么大人物?

李紅江有心不理,心中又按捺不住患得患失的心理,擔心萬一真要來了惹不起的人物,他不過是小小的分公司的經理,小得不能再小的官職,一句話就能斷了他的前程。這么想著,他腳下慢慢向奧迪車越挪越近,等他終于完全看清車牌號碼之后,驚叫得差點跳起來:原來是曹局長的車!

曹局長的車怎么會停在馮旭光的辦公室門前?難道馮旭光認識曹局長?不能,他真要有曹局長的關系,還有任由被他一個小小的分公司的經理拿捏?

要是市長來了,或是省里其他廳局的領導來此,馮旭光也不會這么緊張,好歹他也是見過場面的人,真要有領導替馮旭光開口求情,他也有許多借口搪塞,比如資金緊缺,沒有工程款沒法給工人交待,沒有錢就買不到原材料,等等,反正羅列一大堆困難,讓領導也知道他不是故意刁難就行。

擺困難講道理,李紅江也算一個好手,要不也混不到一分公司的經理位子。

但真要是曹局長,他可是一句假話也不敢說,不僅是因為曹局長也是建筑行業出身,而且二建的總經理杜同春就是曹局長一手提撥起來的,可以說是曹局長的嫡系,而他也算是杜同春的嫡系,這樣算起來,他也算是曹局長的人。

真要是曹局長發話,別說沒錢,就是有錢也要創造成沒錢的樣子,然后再發揚沒有困難也要制造困難最后再克服困難的局面,向局長保證保質保量地完成工程!

真要是讓曹局長記住他,二建總公司副總的位子,說不定就有希望了,李紅江越想越興奮,搓著手,一路小跑來到奧迪車前面,準備向司機李潔夫打探一下內幕消息。

與李紅江的躊躇滿志的心態不同的是,馮旭光現在可是焦頭爛額,打遍了所有的電話,換來的都是一個結果:沒錢。

他也知道許多朋友不是沒錢,不愿意借給他,是因為看不好他的超市前景。燕市是一個新興的城市,雖然是省城,但居民收入不高,消費能力有限,他建造一個大型超市,在許多人看來只有死路一條,誰也不愿意借錢給注定失敗的項目。

馮旭光無計可施之時,也不是沒有想到夏想,不過他覺得夏想當時的做法可能只是耍點小聰明,唬他一唬,想要給他留下一個好印象,真要讓他解決100萬的資金缺口,無異于癡人說夢。就算他真是病急亂投醫,暫時還拉不下臉面去求一個剛剛畢業的大學生。

放下電話,心情煩躁的馮旭光準備到工地上轉一轉,看能不能說服李紅江,再多給他一個月時間籌集資金。其實也有一個朋友愿意出100萬幫他度過難關,但條件是要他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讓他大罵他是狼子野心,枉他當他多年的好朋友,竟然趁火打劫之時一點也不手軟。

推開門,見不知何時門口停著一輛奧迪,讓他一愣,再一看小號的牌照,他不由心中嘀咕,哪位領導突然視察佳家超市項目,怎么沒人通知他?

正疑惑時,就聽到李紅江格外熱切的聲音傳來:“馮總,我說馮總,你什么時候認識了曹局長?你看看你真不夠朋友,既然和曹局長認識,怎么不給我說一聲,怕我不保證工程質量,還故意打埋伏不是?”

馮旭光撓撓頭,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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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發表於 2015-3-16 17:40:21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三章 一抱的風情和一瞥的走光

超市不象其他樓房,一般也就是兩三層,基本上是框架結構,施工起來也不復雜,主要是造價高,全靠水泥和鋼筋澆筑。佳家超市一共三層,現在二層已經封頂,正在架設三層的骨架,因為李紅江下令停工,所以工人們三三倆倆地聚在一起,坐在陰涼地聊天。

曹殊黧想要到二層實地觀察,還想爬腳手架上去,被夏想堅決制止:“真不知道該怎么說你,你穿的是裙子,能站在腳手架上嗎?”

曹殊黧沒想明白:“為什么不能?”

“腳手架不比樓梯,下面可以看透上面,穿裙子站在上面……”夏想不好意思說得太直白,要不聽起來就象調戲曹殊黧一樣。

也不知道曹殊黧明白沒有,反正她俏臉微微一紅,左右看了幾眼,小聲說道:“工人都不在這邊,我先上樓,你在樓下幫我把風……”

防小人不防君子,說來還把他當成君子了?夏想不知道是該慶幸曹殊黧對他的信任,還是該尷尬曹殊黧對他也是身為男人的忽視?總之不被一位美女有防范意識,也不算一件壞事是不是?

夏想就轉頭左看看,右看看,發現工人們都離得遠遠的,沒有人近前來阻止他們,或許在他們看來,只要能進得了工地大門,就不定是哪里來的領導,都可以管得住他們,所以也沒人前來主動找罵。

“好了,我都上來了,你別裝模作樣地東張西望了,快上來吧!”曹殊黧在樓頂上沖夏想得意地揮著小手,一只手還緊緊按住裙子,好象唯恐怕走了光一樣。

要看剛才早看了,現在才假裝緊緊抓住裙子不放,小丫頭也有些意思,夏想暗笑,三下兩下就從簡易樓梯上到了二樓樓頂,對曹殊黧說道:“非要跑到樓上來,你也不怕曬黑?”

雖然是下午兩三點的光景,但六月的陽光熱力非凡,直刺人眼。樓頂之上又無處遮擋,兩個人都站在陽光之下,片刻就感覺酷熱難耐。

夏想離曹殊黧不過咫尺,迎著陽光,正好可以清晰地看到她臉上、脖頸之上細細的絨毛,更顯得她的皮膚吹彈可破,白嫩過人。一股淡淡的香氣伴隨著熱氣從她身上傳來,猶如深谷幽蘭的清香,更讓人覺得眼前的女子清麗如山茶,美麗如月光。

夏想一時看得有些愣神,沒注意到腳下突出的鋼筋,絆了一下,身子一歪,直直朝前沖去,雙手一伸,想要扶住什么,卻一把將曹殊黧抱在懷中,收勢不住,又帶動她向前走了兩步,眼見兩個人就要一起摔倒,幸好旁邊正好有一個鋼筋柱,他伸手抓住,才止住了前沖的力量。

不過另一手卻繞到曹殊黧背后,緊緊抱住她,將她死死地攬在他的懷中。

曹殊黧先是輕輕地“呀”了一聲,隨后一臉慌張,不過不象夏想一樣去抓住旁邊的東西,而是雙手用力地摟住夏想,將整個身子都緊密無間地貼在夏想懷中,仿佛只要抱緊了他就不會有事一樣。因為過于用力的緣故,她胸前的兩個活潑的小白兔被擠壓變形,徹底融化在夏想的胸前,幾乎癱軟成了一團面團。

夏想暗叫一聲好險,定了定神,感到胸前彈性驚人,又見曹殊黧如同受到驚嚇的嬰兒,雙手從他腰間環繞,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勒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夏天的衣物薄,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懷中的身子從上到下都散發著火辣辣的熱力,穿透兩層衣衫,直透到夏想的身上,感覺好象兩個人赤裸相對一樣。

曹殊黧緊閉眼睛,長長的睫毛還不停地抖動,也不知是因為驚慌還是激動。兩個人很曖昧地抱在一起,曹殊黧正好和夏想的鼻子一樣高,他一低頭,從她的脖頸后面一眼就看到了腰間,后背一片光潔細膩,就如一片潔白的沙灘,光滑喜人,讓人流連忘返。

男人的玉望被挑動多半是因為視覺和觸覺,看和摸最容易qing動,現在的夏想,不但看到,還有美女在懷,同時鼻子之中又有曹殊黧的體香襲來,作為一個正常的男人,如果沒有正常的生理反應反而就不是正常情況了,他猛然感覺從小腹之中傳來一陣躁動,緊接著就有了反應。

抱得這么緊,離得這么近,一有反應就會被曹殊黧發現,夏想暗罵自己控制不住下半身,這是什么地方,不說下面還有百十名工人,就是不遠處的辦公室之內,也有曹局長的司機李潔夫隨時睜大了眼睛,要將他的一舉一動報告給曹局長。

他輕輕一推懷中的曹殊黧,卻見小丫頭動也不動,脖子之間泛起了一片羞紅。夏想無奈,害羞也得分開,總這樣抱著怎么成?他輕輕拍了拍曹殊黧的后背,小聲說道:“現在是夏天,天氣太熱了,等冬天的時候兩個人抱在一起取暖才叫浪漫,現在嗎,就叫燒包……”

曹殊黧“噗哧”一聲樂了,一把推開夏想,笑罵:“我沒抱你,當時情況緊急,就是一根柱子我也要抱上,省得摔倒得多疼呀。你記清楚了,我剛才抱了一根柱子,聽見沒有?別亂說別亂想也別有別的想法,否則的話,哼哼,我要你好看。”

曹殊黧的威脅毫無威力,相反給人的感覺好象故意撒嬌一樣,夏想見她嘴硬,就打趣道:“好象剛才我才是被動的一方,要說亂說亂想,你應該是你才對。不承認你借助我的力量沒有摔倒就算了,還污賴好人就不好了。”

曹殊黧美目圓睜:“明明是你剛才不小心絆了一下,要摔倒的時候,幸虧我擋了你一下,要不你現在肯定摔得滿地打滾……救命之恩你不思回報,還敢顛倒黑白,早知道就不管你了,讓你摔得鼻青臉腫才好玩!”

“那我站穩之后,半天了你還緊抱著我不放,是什么意思?”曹殊黧眉眼之間有說不出來的可愛,夏想情不自禁想要逗她一逗。

“你還好意思說?你先抱的我,把我嚇得魂都飛了,我借你的懷抱休息一下,有什么不可以?再說了,一個男人還這么小氣,斤斤計較,真過份。”曹殊黧氣鼓鼓的樣子就象丟了玩具的小朋友。

夏想笑了:“好了好了,怕了你了,要是你覺得我的懷抱溫暖厚實,可以依靠的話,隨時歡迎你。”

“這還差不多……”曹殊黧自以為打敗了夏想,臉上得意的笑容還沒有消失,就已經意識到了不對,驚叫一聲,“好呀夏想,你敢說我壞話,敢污蔑我的清白?是你主動抱我的好不好,我什么時候對你了?你……”

兩個人打鬧幾句,彼此之間的生疏感蕩然無存,就連多了12年經歷的夏想也不由暗中感嘆,年輕真好,更不用說心思單純的曹殊黧,不多時就被夏想逗得眉開眼笑,手中拿著筆記本,在樓頂上穿梭,微風吹拂,裙裾飄揚,就如一只飛來飛去的花蝴蝶。

大概畫了一副簡單的施工圖,曹殊黧合上本子,一本正經地說道:“我的工作做完了,現在下樓,陽光太大了,再多呆一會兒非曬黑了不可,就不好看了。”

夏想搶先一步下樓,然后站在樓梯一旁,防止工人意外出現,也是為了提防意外事故。曹殊黧一手提著裙子,一手扶著樓梯,沖夏想喊:“喂喂,說你呢,別偷看,聽到沒有?”

夏想嚴肅地點點頭:“你放心,我對幼女沒興趣!”

曹殊黧氣極:“夏想,你別欺人太甚。你看清楚了,我身上哪一處部位沒有發育成熟,哪個地方長得不完美?幼女,虧你說得出口,我哪里長得象幼女了?”

夏想一時語塞,曹殊黧的話說得太有殺傷力了,他可不敢接招。

曹殊黧下了幾步,沒有聽到夏想回答,就扭頭去看,一不小心手上一滑,嚇得她大叫一聲,雙手緊緊抓緊樓梯,不敢再動上一步。夏想一步向前,抬頭問道:“有事沒有,要不要我接你一下?”

入眼之處,先是一雙xiu長筆直的雙腿,勻稱對稱,沒有一絲瑕疵。小腿圓潤,大腿肉感而且充滿了健康的美感,大腿之上,是翹挺渾圓的臀部,包裹在純白的細棉內褲之中,夏想一眼就看得清清楚楚,曹殊黧的內褲之上,還繡著一個毛絨絨的卡通兔,卡通兔兩個大耳朵支起,一左一右正好分布在兩個臀瓣之上。

終于還是走光了,夏想心里突然浮出一個古怪的念頭,還好走光是便宜了他的眼睛!他假裝什么也沒有看見,移開眼睛,見曹殊黧已經一步步穩穩地下了樓梯,就伸出一只手去接她。

曹殊黧拍拍手,直接無視夏想的殷勤,眼睛轉了幾轉,笑著說道:“我的工作做完了,走,該去見你的同學了。我倒要看看,是你的眼光好,還是他的眼光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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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心思迥異的四方會面

夏想并沒有什么同學在施工現場,他讓曹殊黧假裝他的女朋友其實是別有用心。不過又不便明說,就含糊其詞地答道:“不管他,先有點別的事情,去見一個重要的人。”

“那還要不要裝女朋友?”曹殊黧略帶不滿地問道。

“隨你心意!”夏想耍了個心眼,免得以后曹殊黧想起這事,轉過彎后,會埋怨他有故意利用她的嫌疑。所以他將選擇權送給她。

曹殊黧沒有片刻遲疑,輕輕挽住夏想的胳膊說道:“這么好玩的事情,正好讓我遇上了,要不參加的話,就不是我的風格了。走,誰怕誰?”

夏想見曹殊黧貼得緊緊的,心中苦笑,假扮一下而已,不用非得這么親密?誰怕誰?他還真有點怕李潔夫看到了會告訴曹永國,曹永國要是萬一對他有什么想法,他今天辛辛苦苦在曹家豎立好形象的努力就會付之東流了。

又不能從曹殊黧手中抽出胳膊,他只好暗暗希望李潔夫沒在馮旭光的辦公室。

可惜的是,夏想的美好愿望落空了,李潔夫不但正在馮旭光的辦公室,還被馮旭光和李紅江圍在正中,兩個人一個端茶,一個遞煙,正享受著領導的待遇。不過李潔夫茶照喝煙照抽,對于馮旭光和李紅江的問題,卻是一問三不知,笑哈哈地只是搖頭。

“馮總、李總,你二位就別逼我了,我只是送曹局長的千金來工地現場,至于陪她的那個年輕人和她是什么關系,我一點也不知道。我是司機,只管開車,不該問的問題不能問……”

其實馮、李二人心中也清楚,不管李潔夫是不是知道局長千金為什么非要來佳家超市現場,肯定不會告訴他們。馮旭光和李潔夫不熟,倒沒有說什么,李紅江仗著和李潔夫喝過幾次酒,算是比較熟悉,就千方百計要套他的話。李潔夫才不會上當,好煙好茶享受著,嘻嘻哈哈和李紅江打起了太極。

李潔夫將夏想二人送到,明知道曹局長讓他來是有意讓他多留意二人舉動,但他想了一想,感覺夏想沉穩可靠,又見曹殊黧對夏想態度不一般,心里就有了主意,就打算到附近的菜市場轉一轉,回去之后就給局長匯報一切正常就行,他甚至還想,夏想小伙子長得不錯,人也懂事,說不定局長也心里樂意,他又何必多此一舉。

局長的家務事,是好是壞他都落不了好,所以眼不見不凈,所以李潔夫一轉身就去了菜市場,轉了有半個多小時,買了一堆菜,剛一回來,就被李紅江抓個正著。

李紅江追問馮旭光半天,非要問馮旭光和曹局長是什么關系,馮旭光也是一頭霧水。等李潔夫一回來,李紅江才知道原來曹局長沒來,只是車來了,而且不是沖馮旭光來的,心里就又放心了大半,對馮旭光的態度立刻又冷淡起來,就只顧著討好李潔夫。

馮旭光才知道門外的奧迪車是省城建局曹局長的專車,雖然他不認識曹局長,但也知道曹局長位高權重,既然李潔夫是他的司機,也不敢怠慢了半分,就請到辦公室中,陪著笑臉說話。

三個人各懷心思,尤其是李紅江心里七上八下,實在不明白到底是曹局長的千金無意之中來到佳家超市工地現場,還是故意打著什么假期作業來暗示什么。

領導的心思要好好琢磨,否則什么時候得罪了領導,一句話就讓他丟了前程,可就虧大了。他左思右想,又見馮旭光也是一臉疑惑,心中更加忐忑不安,對李潔夫的恭敬又多了幾分。

雖說李潔夫只是一名司機,可是他是曹局長的親信,天天在局長身邊,就算他不會多嘴亂說,但要是在局長高興的時候,他就當聊天一樣無意中說出他的名字,要讓曹局長記住了“李紅江”三個字,就是天大的成功。

李紅江越想越是激動,以前也和李潔夫喝過酒,不過都是在人多的場合,象今天這樣面對面的情形還沒有過,心里就開始活泛起來,尋思著下一步怎么樣說動李潔夫,請他賞臉晚上一起吃個便飯。

突然響起的敲門聲打斷了李紅江的思路,他有點惱火,剛剛想好的說辭一下子被敲門聲驚飛,話到嘴邊又生生咽了回去的感覺不太好受,就急沖沖地一把拉開門,見門口站著兩個大學生模樣的一男一女,也沒多想,以為又是建筑學院前來尋找實習單位的大學生,就沒好氣地說道:“你們是誰?有什么事?”

夏想不認識李紅江,不過見他戴著代表領導身份的紅色安全帽,心中猜測到了幾分,就笑著說道:“我找馮總,她找李師傅……”

李潔夫從李紅江后面閃出來,沖夏想一點頭,一臉溫和而謙卑的笑容對曹殊黧說道:“殊黧,作業做完了?是不是要回去?”

曹殊黧不滿地瞪了李紅江一眼,和夏想一前一后進了房間,合上手中的筆記本,說道:“李叔叔到車上等我一下。”

李潔夫應了一聲,又沖李紅江和馮旭光點了點頭,隨后又輕輕拍了拍夏想了肩膀,微微一笑,就出了門。

曹殊黧被陽光曬得臉蛋紅紅的,艷若桃花,她美目一瞪,不但沒有絲毫威攝力,反而更流露出嬌憨之美,但落在李紅江眼中,只感覺猶如一盆冰水從天而降,將他澆得渾身精濕,從里涼到外,腦中翻天覆地閃過一個念頭,完了,沒想到眼前的人竟然是局長千金了!

自己怎么這么笨,怎么這么蠢?

想了半天只顧想著如何巴結李潔夫,沒想到司機還沒有討好成功,卻一句話將局長千金給得罪了。

誰不知道小女孩心眼小,愛記仇,她要是在局長面前說他的壞話,他的前途可就堪憂了。

轉眼之間,李紅江心中已經是九曲十八彎,不知道繞了多少道道,在原地呆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急忙又湊向前去,露出一臉討好的笑容,對夏想說道:“這位同學,剛才不好意思,我說話有點沖,不是針對你們,是一時著急,我鄭重向你們道歉。”

李紅江不敢再去惹曹殊黧,見夏想和她一起進來,就動了曲線救國的心思,主動接近夏想。

夏想豈能不明白李紅江的心思,他主動伸出手來:“認識一下,我叫夏想。”

馮旭光見夏想意外現身,又驚又喜,又見他和局長千金關系密切,心思一動,上前說道:“小夏,你過來怎么也不通知我一聲,還想給我一個驚喜不成?”

李紅江又是一頭汗水,怎么轉眼之間關系這么復雜,這個馮旭光剛剛還說不認識曹局長,和曹局長一點關系也沒有,現在又認識這個夏想,而這個夏想又和局長千金在一起,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一把握住夏想的手,笑得格外親切:“我叫李紅江,是二建一分公司的經理,很高興認識你。”

馮旭光笑得很開心:“小夏,介紹一下,這位是……”他意味深長地看了夏想一眼。

曹殊黧站在一旁吹著電扇,向前一步挽住夏想的胳膊,一臉甜蜜地說道:“我叫曹殊黧,暫時……是夏想的女朋友。”

馮旭光的眼睛充滿了驚喜,李紅江臉上的笑容更盛了,急忙親自倒了兩杯水給夏想和曹殊黧,也不顧他本來不是這個辦公室的主人。

曹殊黧只說了一句就不再說話,乖巧地坐回到沙發上,低頭翻看手中的筆記本。夏想看了她一眼,心中閃過一絲驚訝,原本以為她是一個活潑好動性格單純的小女孩,現在看來,她也有懂事的一面。

馮旭光知道夏想找他肯定有事商量,幾次用眼光示意李紅江,希望他主動離開。

李紅江視而不見,他已經打定了主意,只要夏想和曹殊黧不開口趕他走,就說什么也要懶在這里,有這么好的示好機會怎么會錯過,更何況他剛才態度不好,盡管看上去曹殊黧并沒有放在心上,也沒有再看他一眼,他可是不敢掉以輕心。

夏想和馮旭光閑聊幾句,也不顧忌李紅江在場,其實他也是有意說給李紅江聽,說道:“馮總,我剛才在現場發現已經停工了,是不是資金問題還沒有解決?”

馮旭光沒有托大坐在老板椅上,而是和夏想并排坐在沙上,他先是看了李紅江一眼,習慣性地一摸頭頂,嘿嘿一笑:“是呀,眼前還是有些缺口,我的一筆生意回款出了點問題,要不也不會如此做難?

對了小夏,上次我們所說的合作項目,我一直很感興趣,可惜的是你一直沒有了下文。

怎么著,今天來,是不是要給我交個底?”

夏想原來是曹局長千金的男朋友,怎么沒有在曹局長的照顧下安排到一家效益好的企業,偏偏要在李丁山半死不活的公司里呆著?馮旭光表面上和夏想裝作很隨意地說笑,其實是做給李紅江看,內心的震驚和疑問也是一直縈繞,讓他一時無法弄清夏想的真實目的。

要是夏想只是想憑借曹局長的關系,向李紅江打個招呼的話,李紅江不會不賣個面子開工,但只憑這一點就敢開口要百分之十的股份,也確實有點獅子大開口了。

馮旭光不是不想給出百分之十的股份,而是覺得有些不值,對夏想也看輕了許多。不過是一個依仗老丈人的軟蛋,虧他先前還在他面前裝模作樣賣弄一番,好象他真有本事一樣。

好象就印證馮旭光心中所想一樣,曹殊黧突然插話說道:“對了李經理,工地上怎么停工了?我剛才去現場還想畫一個施工圖,卻沒有發現工人施工。”

李紅江眼睛一亮,心中算是明白了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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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滿意的結果和意外威脅

曹殊黧話一出口,讓夏想暗暗稱奇,這小丫頭好生厲害,年紀不大,心思轉得挺快。不過轉念一想也就釋然,畢竟她是在高官之家長大,見多了人情來往,不管有意還是無意,總能看到事情的關鍵之處。

李紅江工作能力是有的,除了喜歡過于熱衷升官之外,也沒有太多的毛病。

癡迷于升官的人都心思重,凡事喜歡多想,所以他一聽曹殊黧隨口一問,又驚又喜,騰地一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擺出一副向領導匯報工作的姿態,隨即一想又醒悟過來,訕訕地又坐了回去,搓搓手說道:“出了一點小小的質量問題,我勒令他們停工整頓。百年大計,質量第一,不能有絲毫的馬虎。不過估計現在他們已經發現了原因,我馬上就讓他們開工,加快施工進度。”

曹殊黧笑了一笑,又問夏想:“工地開工后,我們要不要再上去看一看?”

夏想搖頭:“就不麻煩李經理了,我們一會兒就回去。對了李紅理,殊黧只是隨口一問,你別放在心上,不用急著開工,工期重要,但質量才是重中之重。”

“對,對。”李紅江滿臉開花,一副心領神會的樣子,“小夏果然是高材生,一句話就說到了點子上。”

曹殊黧抬手看看表,又看了看外面:“夏想,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要不爸爸會不高興的。他這個人,事無巨細都愛操心,什么事都記得清清楚楚,又死板,說讓我五點回家,要是晚了一分鐘,他就會批評我不守時。”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李紅江好象得了什么暗示一樣,一下子從沙發上跳起來:“我馬上親自去監督他們開工,不能耽誤了工期。”

馮旭光和夏想送到門口,見李紅江著火一樣一路小跑跑向工地,二人相視一笑。

夏想示意馮旭光走開幾步,離辦公室一段距離之后,他看到工地之上的人員已經開始忙碌起來,就來到一處陰涼地,蹲了下來,從口袋中拿出一張紙,交給馮旭光:“馮總一定認為我以前說的幫你解決眼前困難的方法,就是拿曹局長的面子壓李紅江開工?”

馮旭光沒想到夏想直接說了出來,不由一愣:“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你幫了我,百分之十的股份我一定會轉讓給你。我說話算話。”

“好,爽快。”夏想看得出來馮旭光神色之間有一絲不快,他能理解馮旭光對他的輕視,也沒打算繞彎子,馮旭光是個可交的朋友,以后也許借助他的地方有很多,交友貴在知心,尤其是現在他還沒有發展壯大之時,他輕輕點了點馮旭光手中的紙,“剛才的事情,算是額外的贈送,我說的價值百分之十股份的辦法,就在這張紙上。”

馮旭光將信將疑地仔細看了起來,只看了幾眼,臉上就堆滿了凝重,慢慢地又舒展開來,看到最后忽然一拍大腿,喜笑顏開地說道:“我說第一次見到老弟,就覺得你自信滿滿,不象吃軟飯的人。

說實話,剛才的事我確實有點看不起老弟你,現在才知道原來這才是你的手筆……這事,我看有八成的把握。”

他一把抱住夏想的肩膀,親熱地說道:“怎么樣老弟,來我這里當一個副總?聽說你是學建筑的,怎么還這么有經濟頭腦,不簡單,年紀輕輕,比我眼光還毒還準。”

夏想被馮旭光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也為他的直爽感到高興,心知這個朋友他算是交上了,說道:“馮總……”

“還叫什么馮總,不嫌棄我的話,叫我一聲老哥,我就托大叫你老弟!”馮旭光將手中的紙又看了一遍,如獲至寶,“高,實在是高,我怎么就沒有想到這個好辦法?

值,百分之十的股份真值。再有剛才的事情,老哥我也不能虧待你,說實話兄弟,公司我占百分之七十二的股分,我給你百分之十二,怎么樣?”

夏想搖頭,一臉淡然:“我說了,剛才的事情不算我的功勞,你非要感謝的話,就記到曹局長的頭上,記得他的好。我只要百分之十就可以了!”

見夏想一臉堅決,馮旭光知道他心意已定,就使勁點點頭說:“這個情我記下了!”

夏想給馮旭光所出的主意放到幾年后也不新鮮,幾年后超市迅猛發展,掌握了終端市場,就等于掌握了廠家的命脈,所有超市的貨物都是廠家先鋪貨過來,然后超市再收取占地費,再加上合理的利潤,牢牢控制了主動權。

但是在剛剛起步時,許多超市還沒有這種意識,所以在招商的時候就硬氣不起來。

夏想就是讓馮旭光將超市之中最好的幾個大區的位置,比如說生鮮區、水果區、蔬菜區等等,標價出售一年的使用權,先到者先得。在一家超市中,位置的好壞直接決定銷量的多少,決定廠家的出貨量和利潤。

提前預售價格低一些,但只有一年的使用權,而且可以提前回籠資金,所以也不失為一個雙贏的辦法。

作為日后燕市最大的超市連鎖的老總,夏想相信馮旭光有這個超前的眼光,他不過是因為見識局限的原因,沒有想到而已。

果然一經點透,馮旭光就明白了其中的訣竅,具體如何操作如何和商家談判,以馮旭光的能力自然不在話下,就不是夏想所用操心的事情。

告別馮旭光,夏想謝絕了李紅江的熱情挽留,在李紅江一臉失望中和曹殊黧一起坐上了奧迪車。曹殊黧一上車就偷偷地對夏想說:“怎么樣,我今天的表現還算出彩吧?”

夏想由衷地夸道:“非常出人意料,比我想象中好了太多。對了,你剛才為什么問李紅江工地上的事情?”

夏想自然不會認為,曹殊黧只是隨口一問,肯定是看出了什么。

曹殊黧一只手支在車門上,托住頭,歪到一邊看著夏想:“我就是覺得天氣這么好,為什么非要停工?因為好奇所以就問了一問,沒想到那個李經理還挺負責,真能聽得進去意見,從善如流,真不錯。”

夏想仔細地打量曹殊黧,想從她臉上發現她是不是在故意假裝,看了幾眼,也不知道她想起了什么,臉一下子紅了,扭過臉去不敢直視他。夏想只好搖頭,真是一個聰明的小丫頭,明明在故意幫他,還裝成不知道的樣子。

不知道為什么,夏想心中深處被輕輕地觸動了一下。

車到山中路和朋友街的交叉口,夏想讓李潔夫停車,他要從這里回公司。不忘沖李潔夫說了幾句客套話,剛一下車,發現曹殊黧也跟了出來。

她伸出小手,遞過圓珠筆:“呼機號寫給我,我過幾天有事要請你幫忙。”

夏想瞥了一眼她另一只手上的筆記本:“不是有筆記本嗎,為什么要寫手上?”

曹殊黧抬腳踢了他一下:“讓你寫你就寫!”

曹殊黧的小手潮潮的,抓在手中柔軟滑膩,夏想在她手心劃來劃去,寫了半天才寫好,將筆還給她問道:“有什么好事找我,能不能提前透露一點,好讓我有個心理準備。”

“不說,就讓你猜。”曹殊黧聲音忽然低了下來,兩只腳在地上局促不安地原地劃圈,“要不,要不晚上也到我家吃飯,我還有問題想請教你。”

夏想可不敢再上門,曹永國讓他陪著曹殊黧已經是很大的信任,他不能得寸進尺,晚上再去曹家的話,就是不識趣就會惹人嫌了,畢竟和曹家的關系還沒有好到平等交往的程度。

婉拒了曹殊黧的要求,正要揮手說再見,曹殊黧突然俯身過來,在他耳邊輕輕說道:“只要我打你傳呼,限你三分鐘之內回話,否則的話,我就告訴我爸爸,你偷看我裙子里面!”

直到奧迪車走遠,夏想還呆呆地站在原地,一臉苦笑。曹殊黧還真是古怪精靈的小丫頭,原來她什么都清楚什么都明白,以后再和她來往可要小心,千萬不能小瞧了她,不定什么時候被她算計了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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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越來越接近的目標

說好周一回來的李丁山,周二中午才和賈合一起風塵仆仆地從京城趕回。見他一臉疲憊卻掩飾不住的輕松,夏想知道多半是事情成了。

李丁山直接叫夏想跟他上樓,坐下之后開口就說:“報社同意放人……”

夏想大喜,剛要道賀,卻見李丁山又臉色一沉,用手指了指樓下,夏想知道他的意思,忙道:“公司沒人。”

昨天是周一,只有他一個人來上班,其他人去了哪里夏想并不關心,奇怪的是,肖佳不知道為什么也沒有來。肖佳最近有點神秘,好象在暗中籌劃什么。

李丁山放了心:“不過報社有一個條件,就是讓我先指定一個熟悉公司業務的人暫時代替總經理一職,現在公司這種情況沒有選擇,我就推薦了文揚。”

文揚不和李丁山一起上任就是萬幸,讓他留在公司也總比讓他跟在李丁山身邊強。不過夏想卻不清楚文揚在李丁山心目中到底有多重要,所以也不好說些什么:“讓文總接手公司,也算是順理成章,難道是文總不愿意?”

李丁山點頭說道:“是的,我和文揚商量時,他沒有同意,說他沒有經營公司的能力,希望能跟隨我在我身邊……”

真是個可惡的家伙,夏想心中暗罵文揚老奸巨滑,一見到跟隨李丁山下到縣里有利可圖,竟然連公司的總經理也不要。或許他也知道公司前景一片黯淡,接到手中的不過是一個燙手的山芋罷了。

“要是李總非要讓文總當總經理呢?”夏想試探著問。

“恐怕不行,文揚也許會調回團省委。其實我擔心的是文揚不接手公司的話,報社就會猶豫到底派誰來接手,真要最后決定從總部派一個人來的話,就會多出許多周折出來,比如要交接,要審核,再有派出的人說不定還有手頭的工作要處理,等等,一拖就有可能一兩個月過去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真要再過一兩個月,不但宋朝度已經沒有力量運作李丁山的事情,公司的危機也會全面暴發出來,李丁山肯定會身陷泥潭無法脫身。

要走了這一步,就等于走進了死局,他所做的一切都將會前功盡棄。

“李總,有什么應對之法沒有?”夏想知道李丁山也不會坐以待斃。

“辦法是有,只能是試試看了。”李丁山整個身子都倒在寬大的轉椅里,用兩根手指輕輕敲擊額頭,“你負責勸勸文揚,盡量想辦法讓他接手公司,我直接去找宋朝度,讓他開始著手安排相關事宜,總之要盡一切可能在他下去之前,將事情敲死,只要任命辦下來,到時哪怕和報社鬧些不快,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夏想心中一驚,看來這一切李丁山是下定了決心,他的催促是一方面,估計在報社也是受到了什么觸動,竟然不惜拼著和報社鬧僵也要離開。

“我盡量做通文總的工作,希望事情能圓滿解決……宣傳口對于政績還是幫助很大的,李總是媒體圈的人,這也是一道令人忌憚三分的護身符。”

夏想不能明說省委書記高成松以后的強勢和鐵腕,只能含蓄地提醒李丁山,他出身國家級報社的身份,才是最讓人看重的地方。

李丁山滿意地笑了:“小夏,你這么一說,倒讓我對你更有信心了。到時要跟我一直到貧困的縣城,會不會不舍得省城的繁華?”

說起來這是李丁山第一次直面暗示他要將夏想帶在身邊,雖然一直期待這一刻,真等李丁山親口說出,他反而心里是異常的平靜:“一個人重要的不是在哪里,重要的是能做什么!我相信只要跟著李總,總有看到李總輝煌的那一天。”

李丁山骨子里還是文人,總有一些文人作派,所以夏想的話深得他心,哈哈大笑。

夏想心中也十分高興,雖然對李丁山沒有帶他和宋朝度一起見面而微微有些遺憾,不過他也知道有些事情急不來,畢竟宋朝度就算失勢,也是省委中的一號人物,不是誰想見就可以見到的。

他暗暗下定決心,總有見到宋朝度的一天,也總有得到他賞識的時候。后世的宋朝度重新崛起之后,從省長到省委書記,不斷高升,或許還有進入中樞的一天,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只要跟在李丁山身邊一天,就總有入得了宋朝度法眼的可能。

下午的時候,接到了馮旭光的電話,說是要派人來取他的身份證,幫他辦理股份轉讓事宜。

夏想想了一想,覺得他還是做一個隱身者為好,省得以后被人抓住把柄,就很認真地說道:“老哥,我的意思是就一直掛在你的名下就可以了,等到分紅的時候,你直接給我現金就成。”

馮旭光的聲音在電話中聽起來有點失真,但仍然可以聽出他的驚訝:“不是吧老弟,你不轉移到你的名下,以后要是我不認帳,你可沒有地方說理。”

夏想語氣淡淡的,卻有令人不容置疑的穿透人心的力量:“我相信你。”

短短四個字,讓電話一端沉默半天,最后馮旭光只說了一個字:“好。”

夏想記得清楚,后來高成松的兒子高建遠插手佳家超市,占了一些股份。等高成松倒臺之后,所有人都認為佳家超市肯定會大受影響,被新興的超市取代,不料佳家超市不但沒有因此衰敗,反而依然擴張的態勢強勁,讓人大跌眼鏡。

由此可以推斷,馮旭光此人不但極有手段,還很有眼光,是個了不起的人物,肯定在中間做出許多不為外人知道的事情。

夏想有理由相信,這樣的一個有著非常手段又有遠見的人物,不會暗中吞掉屬于他的股份。馮旭光不是這種人,真算他想要收回,也自有各式各樣的手段可用。最重要的是,夏想其實并沒有打算真要百分之十的佳家超市股份,他想留到以后在最有用的時候出手,也許會改變一些人的命運,同時也會為他帶來莫大的好處。而且他也相信,并不明白他的底細的馮旭光,見他和曹殊黧在一起,又有曹局長的專車相送,心里也自有分寸。

下午一上班,正在等文揚出現的夏想,卻意外地等來了肖佳。

幾日不見,肖佳的俏臉瘦削了一些,白皙的臉龐曬成了麥芽色,反而讓她平白增添了幾份性感。

夏想下意識地將肖佳與曹殊黧對比,肖佳更多嫵媚和性感,一舉一動都有誘人的味道在內,就如一壇陳酒,酒香四溢,只要施施然當前一站,就有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效果。

相比之下,曹殊黧更多了俏皮和可愛,猶如鄰家小妹,芳香宜人,除了古怪精靈之外,舉手投足間讓人心生愛憐,不忍對她有半點傷害。當然真要說起來,還是肖佳的殺傷力大一些,畢竟肖佳的成熟和韻味還不是現在的曹殊黧所能及的。

肖佳只是站在夏想面前笑,笑而不語,即便是淺淺的笑,也是眼波如水,雙頰紅潤,讓夏想驀然想起上一次從大雨之中跑進屋的肖佳,腦中突然跳出一句話:雨潤紅枝嬌。

眼前的肖佳可不就象一枝得了陽光雨露的桃花嗎?

“有什么好事,這么高興?”夏想有點吃不消肖佳笑而不語的誘惑,她的誘惑力太過驚人。

“你猜……”肖佳雙手插在牛仔褲兜里,身子輕輕搖晃。

“難道是和文揚有關?”夏想心中多少有些吃味,男人都一樣,見不得漂亮女人和別的男人來往過密。

肖佳臉色變了:“你能不能想點正事,就文揚那個德性,我會給他……啊,你是什么意思?”她突然醒悟過來,夏想問的不是她和文揚之間的關系,而是文揚是不是給了她應得的50萬元。

怎么會突然之間想到這個?肖佳感到臉上有些發燒,低下頭,偷偷地飛了夏想一眼,卻見他正雙眼發亮地看過來,一臉似笑非笑的神情,不由一時氣惱,上當了,沒想到他看上去老實,原來也挺有心眼。

“猜錯了,笨蛋,繼續猜。”肖佳的聲音里都透出甜絲絲的味道。

夏想打了個激靈,忽然想到了什么:“你編書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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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惡人要用惡辦法

肖佳神采飛揚,干脆坐在夏想對面:“答對了——我發了5000封信,現在正陸續收到回信,保守估計也要有3000人上當,不對,是3000人匯款。我好好算了一算,至少可以賺150萬,發達了。”

還真讓她做成了?夏想看著肖佳喜形于色的樣子,心想一個人想賺錢不是錯,但鉆了法律的空子和公司的漏洞,至少也是經濟犯罪。本來他還心存幻想,認為他不肯幫她,她一個人也做不來這件事情,沒想到肖佳倒有主見,認定的事情決不回頭,一聲不吭地就將事情完成了。

夏想拿起一只筆,在紙上隨意地寫寫畫畫,說道:“也不知道是該恭喜你,還是該勸你收手,不過估計你一定會有始有終,我也就不多說什么了,只是想告訴你一句話:適可而止。”

肖佳一臉愕然:“你怎么好象一點也不高興?這么大的成功,怎么著也該慶祝一下。150萬也有你的一半,我會分你75萬的。”

世人皆愛財,夏想也不能免俗,但突然之間天降75萬元,他膽子再大也不敢接受:“我沒有出力,也沒有參預,沒有理由分錢,謝謝你的好意。”

肖佳生氣了:“膽小鬼,怕事發之后牽連到你是不是?

你放心,你只管拿錢,真要出了事,我一個人承擔,絕對不會有你半點責任。我說分你一半就一半,你不要也得要。因為我沒有啟動資金,所有前期費用,全是因為借了你一萬元,還有你明明知道我私刻公章的事情而沒有告發,就憑這兩點,我覺得就值75萬。”

說完,肖佳氣呼呼地轉身走了,臨走之前還扔下一句:“我已經向公司提出了辭職,以后也不會再來公司了,你有我的呼號……”

等肖佳走了,夏想才想起他還想對她說起李丁山要離開公司一事,既然她已經辭職了,對于公司的變動也無所謂了。只是他心中隱隱擔心,文揚和肖佳之間的矛盾還在,真要是讓文揚當了公司老總,他要是知道了肖佳私刻公章一事,要拿此事要脅她的話,她只怕只有就范。

四點多的時候,文揚來到了公司。他見到夏想,先是一愣,隨即不悅地說道:“夏想,你來我辦公室一下,我有事對你說。”

夏想神情自若地答道:“好,正好我也有事情要和文總商量。”

夏想從容不迫的態度讓文揚一愣,心中頓生不快。他打開門,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以居高臨下的口吻說道:“你去了佳家超市沒有?和馮旭光談了沒有?要是你不珍惜眼前的機會的話,就把表格還給我,等著去佳家超市工作的人多著呢,給你是看得起你,別不識抬舉。”

文揚眼睛一瞇,形成一個三角形狀,冷冷地看著夏想。

夏想沒有絲毫退讓的意思,他沒有回答文揚的問題,反而問道:“李總想要從政,有意讓你接手公司,為什么你不識抬舉?”

文揚大怒,拍案而起:“夏想,請注意你的身份,你這是什么態度敢跟我這樣說話?”

夏想自顧自在坐到沙發上,順手拿起一本書,隨意翻了幾翻:“文總,你和李總不同,李總是一個有理想有追求同時又有原則的人,而你是一個愛財的人,為了賺錢不擇手段。你不適合官場,官場只會害了你,讓你再無出頭之日。

你今年36歲了,才是科級,真要下到縣里,就算當一個局長又能有多大前途?你真要是有從政的才能,也不會在團省委混到現在也沒有出頭?其實現在你最好的選擇就是接手公司,當一把手,真要將公司經營得紅火,還能少得了你的好處?”

夏想臉上的笑容淡淡的,若有若無,還有一些意味深長的味道,漫不經心地說出句句誅心的話語,就如一把利刃,直直刺入文揚的心臟!

文揚臉上露出猙獰的表情,仿佛石化一樣動也不動,只是一雙眼睛冒火一般死盯著夏想,似乎要將他生吞活剝。嘴巴張了幾張,半天卻說不出一句話。

夏想知道李丁山性子偏軟,尤其是對熟人總是下不了狠心,說不出狠話,所以才將說服文揚的事情交給他做。

夏想心里明白得很,文揚是一個有便宜就沾的貨,只要有好處,他就會隨勢而上,才不管什么廉恥道義,想要說服他放棄好處,就好比讓一只狗丟掉嘴中的骨頭一樣難。

所以他才沒有和文揚擺事實講道理,直接對他當頭一棒。

惡人要用惡辦法。

還有一個顧慮也讓夏想明白,絕對不能讓文揚再跟在李丁山身邊。別的不說,單是他背地里偷偷編書一事就可以得出結論,文揚在李丁山身邊絕對是一顆定時炸彈,以他的貪婪本性,總有一天會惹出大事,肯定會將李丁山拖下水。宋朝度失勢以后,李丁山自保還要小心翼翼,再自身出一點問題,不是故意給高成松制造打擊報復的機會嗎?文揚必須排除在李丁山的圈子之外,這一點不容商議。

文揚氣得渾身發抖,沒想到在他眼中渺小如螞蟻的夏想居然敢當面指責他為人不堪,揭他的短,是可忍孰不可忍,他猛地將手中的茶杯一摔,“嘩”的一聲茶水濺了一桌子,也淋濕了他的衣袖,他渾然不覺,呼地站起,用手指著夏想的鼻子,惡狠狠地說道:“你憑什么對我說三道四?

在我眼里你狗屁不是,我一句話就可以讓公司開除你,就可以讓馮旭光不用你,你還敢跟我橫,跟我囂張,看我不整死你!”

夏想穩坐不動,甚至還翹起了二郎腿,臉上波瀾不驚,對文揚的威脅和張狂視而不見。對一個淺薄而沒有水平的人來說,無視他比任何還擊都有力,果然文揚再一次被激怒了:“夏想,你,你滾出我的辦公室,馬上收拾好你的東西滾蛋……”

夏想慢慢站起身子,還慢條斯理地整了整衣服,然后不動聲色地說道:“我走不走要由李總說了算,佳家超市那里也是由馮總說了算,所以我勸你別白廢心機了,消消氣,我的文總,氣大傷身!”

文揚被夏想懶洋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氣得暴跳如雷,一把抓住他,幾乎是怒吼說道:“小子,你有種別走,我現在就給馮旭光打電話……你等著!”

要是有外人在此,看著一個近40歲的中年男人火冒三丈,被一個23歲的小伙子氣得手足無措,更讓人驚奇的是,年輕的小伙子似乎一點兒也沒有生氣,鎮靜自若地站在當場,任由中年男人手忙腳亂地打電話,還頗有耐心地提醒他不要著急,不要按錯了號碼……一定會覺得匪夷所思。

文揚幾乎氣炸了肺,一撥通馮旭光的電話就大聲說道:“旭光,我是文揚,我上次給你介紹的夏想你有沒有決定用他?

聽我說,那個小子惹火了我,他不是個東西,在我面前沒大沒小,還敢威脅我,你立即開除了他,還有告訴你的所有生意上的朋友,誰也不要聘用夏想,他就是一個混蛋……”

文揚唾沫星子亂飛,對著電話大叫大嚷,看得夏想在一旁暗暗搖頭,就以他這種素質這種水準,真要跟李丁山下到縣里,不是一個地道的土匪惡霸又能是什么?有他在身邊,李丁山的仕途之路只會更加坎坷,文揚除了會添亂會增加不穩定因素之外,百無一用。

當初李丁山創辦公司初期,怎么就看上了這么一個人?

被他幾句話就氣成這樣,沒有一點城府沒有一點涵養,怪不得在團省委一直混得不得志?話說回來,就他這樣的脾氣和性格,不管是商場還是官場,能混得好才叫見鬼。

將公司這樣的一個爛攤子交給他,給他設一個圈套讓他跳進去,本來夏想一開始還多少有些不忍,不過見識了文揚這副德性,心中原有一絲同情也全部消失不見,他索性將胳膊抱在胸前,看他還能玩出什么花樣。

文揚一口氣說了半天,余怒未消,一臉獰笑看著文揚,得意地說道:“得罪了我,我讓你痛不欲生。”

夏想點了點頭:“我等著呢,聽聽馮總說些什么。”

文揚將電話從左耳換右耳,可以看出他左耳上留下一個紅紅的痕跡,顯然是話筒過于用力壓迫的原因。

他不再說話,臉上的表情由開始的憤怒和囂張慢慢變成了愕然和難以置信,突然,他一把將話筒狠狠地放回到電話上,嘩啦一聲,電話連同桌子上一些文件被他甩掉了地上,他又一腳踹在椅子上,罵道:“什么玩意兒,跟我打哈哈,說什么朋友是朋友,生意歸生意,兩碼事?兩你媽個頭!”

夏想再能隱忍,也受不了文揚沒什么本事卻又不可一世的德性,臉色陰沉地說道:“文揚,別怪我沒有提醒你,你接手公司對你來說是其實是天大的好事,正好可以掩蓋你以前做過的非法的事情,否則的話,你要是離開公司或是讓別人接手,真要翻舊帳的話,小心你擦不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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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3-16 17:46:29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八章 凡事要多點小心為好

既然撕破了臉皮,索性就一拍兩散,對于文揚這種小人,只有打到他痛,打到他怕,拿住他的把柄,才能將他制服。

夏想不顧文揚滿臉的挫敗和驚恐,聲音冷冷地直刺他的內心:“還有以后少打肖佳的主意,只要我們都按照規矩做事,肯定相安無事,否則的話……”

從文揚的辦公室出來,夏想深呼吸幾下,還是覺得剛才多少沖動了一些,差點要和文揚吵上一通。和他這種人還真不值大動肝火,看來以后要多注意一些,收斂一下性格,最厲害的殺招不在于大喊大叫,在于背后的較量。要不是他暗中掌握文揚編書一事,早和馮旭光成了莫逆之交,又得到了李丁山的充分信任,文揚真想收拾一個初入社會的大學生,還是能給他造成不小的傷害。

上到樓上才發現,李丁山和賈合都在,兩個人一見夏想,都忍不住笑。李丁山沒好意思取笑夏想,賈合卻夸張地攬住夏想肩膀:“行呀哥們,把文揚氣得上躥下跳,沒想到他還被你收拾了。李總就說了,他和文揚認識太久了,一直不好意思說他,就你能讓他服帖,別說李總還真有眼光,還真說對了。”

看著李丁山氣定神閑地抽了一口煙,臉上流露出一絲別有味道的笑意,夏想不由自主地心中一跳,暗暗告誡自己,千萬不要只看到李丁山軟弱的一面,他畢竟身為國家級報社的一省的負責人,常年周旋于省里和市里的領導之間,不是官場中人勝似官場中人,表面上是媒體人,其實也是半官方的身份,能穩坐記者站站長一職五六年,也絕非尋常人物。

既然以后要將自身前途與李丁山綁在一起,在他面前,保持必要的恭謹和謙遜還是非常有必要的,就算他再有能力,再有遠見卓識,也要一切以李丁山為主,一切為李丁山的利益考慮,否則在羽翼未非之前,被李丁山嫌棄的話,那才是天大的笑話,辛苦所做的一切,全都成了笑談。

不能說李丁山讓他說服文揚是有意利用他,但至少也是一種試探,對他應變能力的試探和對他辦事能力的考驗。至于李丁山有沒有別有用意他不得而知,不過他卻是多了幾分小心,大家是有共同利益不假,但身為下屬,要時刻牢記誰才是真正大權在握之人。

夏想推了賈合一把,笑呵呵地說道:“別笑話我了,要不是李總眼光犀利,所有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內,我怎么可能敢和文揚頂撞?再說了,有些小事就得由我們出面來做,要是事事都要由李總出面,要我們這些手下有什么用?”

賈合哈哈大笑:“就沖你這一句話,晚上我請你吃飯。”

李丁山十分滿意地向后一揚,顯然夏想的話十分順耳,讓他大為放心,看向夏想的目光就越來越多了贊賞。

他示意賈合關上辦公室的門,站起身來坐到沙發上,又讓夏想和賈合坐在他的對面,以一種平等的姿態鄭重其事地說道:“夏想,賈合,事情差不多定了下來,不出意外的話,兩個月之內,我將會前往章程市壩縣就任縣委書記。書記上任可以帶幾個人過去,我信得過的就你們兩個人,賈合還是做司機,夏想就跟在我身邊先以秘書的身份做日常工作。

夏想你是大學畢業,賈合雖然沒有學歷,但你們跟著我都不會吃虧,半年之內爭取給賈合解決干部編制,至于夏想,最少也要一步跨入副科級的門檻。”

這是李丁山第一次許諾,他一臉堅定,身上散發出一股不容置疑的氣勢,夏想點點頭,首先表態:“感謝李總的信任,我一定會竭盡全力,替李總解決一些細枝末節的瑣碎小事。”言外之意是,大事當然要李丁山做主。

賈合隨便慣了,還不習慣李丁山突然威嚴的作派,不過他還是一臉嚴肅地說道:“我跟了李總好幾年了,以后的路還長,看我的行動就行了。”

李丁山站起來,拿起水壺去澆他的秋海棠,笑道:“可惜了我養了兩年的秋海棠,我一走,恐怕就沒有人精心照顧它了。”他轉身對夏想說道,“夏想,你認為文揚會不會接手公司?”

“應該會。”夏想知道他最后拋出的炸彈肯定讓文揚心驚肉跳,為了不被人發覺他的違法之事,接手公司是最佳的選擇,他無路可退。

“不是應該,是肯定會。”李丁山放下水壺,拿起毛巾擦了擦手,又點上一只煙,“他編了一套書,賺了不少錢,我不怪他。

跟著我沒有得到任何利益,他心中不滿也很正常,我就放他一馬。

不過既然敢私自盜用公司的名義,還打著報社的名號編書,敢做就要敢承擔責任,所以將公司交給他,讓他也嘗嘗焦頭爛額的滋味,對他來說也不算什么懲罰,比起坐牢可算寬大太多了……”

什么?夏想心中涌起驚濤駭浪,原來李丁山早就知道文揚暗中編書的事情,一直隱而不發,看似寬容,實際上一直在等待最佳時機。相比之下,文揚的張揚和自以為是才令人可憐加可笑。

李丁山坐回到辦公桌后面,身子陷在寬大的老板椅中,下午的陽光不太明亮,煙霧繚繞中,顯得他的面容有些模糊不清。他繼續說道:“夏想你最近和肖佳走得比較近,知道文揚編書的事情也很正常……”

夏想的心猛地提了起來,難道李丁山已經知道了肖佳也私自編書的事情?

“按說這種事情我不該勸你,畢竟這算是個人私事,不過你以后要跟著我,又是遠離燕市,肖佳這個女孩子性子太活絡了一些,和你的沉穩正好相反,估計在一起也不會有滿意的結果,我是過來人,就以一個長輩的身份勸你一勸,肖佳不太適合你。”

夏想暗暗舒了一口氣,原來李丁山是擔心他會和肖佳談戀愛,怕他受不了肖佳的誘惑。要是他還是以前那個未經人事的夏想,還真受不了肖佳迷人的身體,現在的他有著非同尋常的成熟,不會輕易被肖佳攻陷,更談不上和她談情說愛。

“李總不用擔心,我和肖佳是正常來往,沒有談戀愛。”夏想見賈合在一旁笑得有些古怪,就知道是賈合暗中傳話,就笑罵說道,“賈合你是不是看上肖佳了?”

賈合急忙擺手:“別扯我,肖佳太漂亮了,我可不敢看上她。就算她真的看上我,我也不敢娶。這樣漂亮的老婆放在哪里都不放心,折壽呀。”

李丁山也笑了起來:“賈合還沒有合適的對象吧?跟著我這么多年,倒是耽誤你的婚姻大事。過段時間一定幫你張羅張羅。”

賈合叫道:“怎么又扯我了身上了,還是說夏想好,我看他和肖佳眉來眼去,估計兩個人都有點意思。”

今年27歲的賈合一直單身,一提出給他介紹女朋友就緊張得不行,有時還有些不好意思,讓夏想懷疑他沒準還是處男。

夏想是一個正常的男人,正常的男人對一個接近的美女有點正常的想法,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不過有想法不證明就有行動,夏想心知肚明,他現在正在走鋼絲,本來就走得心驚肉跳,步步險棋,再和肖佳發生一點什么,就相當于又平空增加了一道旋風,指不定就能將他卷進去之后再也無法跳出來。

賈合開他的玩笑,再看李丁山也是一臉輕松的笑意,夏想一顆心落到了實處,他們應該還不知道肖佳的所作所為。

突然傳來的腳步聲讓三個人不約而同地都靜了下來,片刻之間,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文揚推門進來。

本來嬉笑輕松的場面,因為文揚的到來突然變得氣氛微妙起來,文揚神情有些尷尬,陰狠的目光從夏想身上一閃而過,隨即擠出一絲笑容,對李丁山說道:“李總,我考慮好了,決定接手公司,謝謝報社領導和李總的信任,我一定不辜負領導的重托,盡自己最大的能力,將公司的效益再創新高。”

文揚坐也沒坐,說完話就轉身下樓。

李丁山從抽屜中拿出一份資料,遞給夏想:“地皮批下來了,既然文揚勇挑重擔,總要送他一份大禮不是……小夏,批文就由你交給文揚。”

對于當一次好人的機會夏想沒什么興趣,也不認為有必要和文揚改善關系,不過既然李丁山有意如此安排,他也不好說什么。

下樓的時候,李丁山突然說了一句:“晚上一起去和高海吃飯,他下一步要扶正了。”

市政府副秘書長高海?在后世記憶中,夏想沒有任何有關高海的信息,也不知道他是沉了下去,還是調出了燕市,反正燕省燕市的夠得著在電視上露面的領導中,沒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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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3-16 17:48:02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九章 與市政府副秘書長的初次會面

李丁山看著夏想下樓的背影,心中感慨萬千。

夏想穩重老成,雖然年輕,但做事沉穩,一心為他運作,又不失恭謹和謹慎,讓他實在挑不出毛病。要說非要挑剔一點放大他的缺點的話,讓李丁山唯一感到不足的是,夏想的處事和應變能力,過于老成持重,簡直就如一個在官場沉浮多年的老人,哪里象一名20多歲正是朝氣蓬勃的年輕人!

不過這個缺點也可以當成優點來看,真正投身到官場之中,反而更有優勢。

李丁山甚至有些慶幸有夏想跟在他的身邊,不但及時發現了李開林隱瞞調走的真相,讓得以他從公司的泥淖之中及時抽身,還能說出遠離省城到偏僻窮縣任職的想法,以躲避高成松的鋒芒,這么成熟而具有政治智慧的策略怎么可能出自一個僅僅23歲的年輕人之口?

就連宋朝度聽了這個想法,也是大加贊賞,認為此法可行,現在是非常時刻,合理的退讓是政治上成熟的表現。宋朝度甚至也動了要見一見夏想的念頭,李丁山急忙推諉過去,他唯恐宋朝度一見之下,就會向他開口提出讓夏想過去幫他,以眼下的局勢,李丁山可不想讓夏想離開他的身邊——賈合當當司機還可以,卻沒有半點政治頭腦,不堪大用,文揚又不可信,他只身一人下去,身邊沒有得利的助手,就太凄涼了。

真要找一個可當大用又值得信任之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李丁山決定短時間內不讓宋朝度和夏想見面,要將夏想牢牢掌握在他的手中,為他所用。不過讓他見見高海還是可以的,他以后不能常來省城,到時省城有什么事情,可以讓夏想直接和高海會面。

夏想并沒有立刻將批文交給文揚,反正晾他一晾也沒什么。他回到座位上,出神地望向窗外,幾天功夫,窗外的葡萄已經由米粒大小成長為枸杞大小,一粒粒掛滿枝頭,甚是喜人。

葡萄……是楊貝最愛吃的水果,同時她也長著一雙象葡萄一樣的眼睛,眨動之間,滴溜溜轉個不停,一笑起來雙眼就彎成月牙,再加上圓圓的臉蛋無比可愛喜人,長得酷似韓國影星張娜拉,一上大學就吸引了夏想的目光。

經過一番追逐,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眾多的追求者中脫穎而出,成功抱得美人歸。

現在再想起楊貝,夏想還是心中隱隱作痛,因為分手之時,楊貝信誓旦旦地告訴他她要等他三年,夏想也發誓奮斗三年,打下一片江山之后,再將她從壩縣接回,然后在燕市成家立業。

可惜昨日誓言猶在耳邊,佳人已經投入他人懷抱,只留下一句輕飄飄的再見。

第一場戀愛夏想幾乎投入了全部的感情,曾經以為可以天長地久,誰料想只不過分開半年,曾經的愛情就敵不過180天的光陰和500多公里的距離,盡管他多了12年的經歷,不過他還是不愿意面對和楊貝的分手。

更沒有料到的是,他將要隨同李丁山一起前往壩縣,前往楊貝的家鄉壩縣。經歷一個12年的輪回,再次重生之后,經過一番努力改變了命運,難道還要不可避免地和楊貝見面?

突然響起的呼機的“嘀嘀聲”驚醒了夏想,他搖搖頭驅趕走腦中的胡思亂想,發現是馮旭光呼他。

回過電話一問,不出所料,是關于文揚打電話的事情。馮旭光也沒有多說,只是讓他不要在意文揚的態度:“過了,他和我以前就是同事,今天的話他說得過了,別說咱們哥倆現在關系密切,就是普通的朋友關系,也不會因為他一句話就解雇我的員工,朋友相交也要有個界限……

對了夏想,我給你買了個手機,你要沒空的話,我派人給你送去。沒手機太不方便了,別說什么客氣話,生分了就顯得疏遠了……”

要是馮旭光大罵文揚一通,反而會讓夏想看輕,結果馮旭光只是輕描淡寫將這事揭了過去,既表示了立場,又送他一部手機來說明兩個人之間關系的親近,這種說話辦事的水平和文揚相比,高下立判。

九八年時,一部手機少說也要三四千元,算是一份不輕的禮。不過夏想也沒有多想,不說他給馮旭光的策劃,就是憑曹殊黧狐假虎威讓李紅江立馬開工一事,馮旭光要是沒有有所表示,才顯得他不會做人。

手機他就得了就行了,反正以后還有回報曹永國的時候。不管是后世,還是重生之后,夏想對曹永國都懷有深深的感激,正是因為曹永國的幫忙,他才得以留在省城燕市,而曹永國甚至沒有收禮。

……基本上每個城市都會有一家國際大酒店,晚上和高海的會餐就定在國際大酒店十樓的靜心閣雅間。夏想本來以為只有高海一人,不想高海還另外帶了一名客人。

高海長得又矮又胖,和李丁山站在一起,足足矮了一頭,或許是因為和李丁山太熟的緣故,他臉上的笑容倒也有幾分真切,握住夏想的手說道:“夏想,不錯的名字,聽丁山說人也不錯,好,年輕有為。”

因為是私人場合,賈合也入座作陪。高海的朋友一看就是南方人,個子倒是不低,就是臉型偏瘦,顯得鼻子和眼睛都小,透露著一股子冷峻的精明。經介紹得知,他叫楚子高,是楚風樓的老板。

眾人坐定之后,楚子高忙前忙后,又是發煙,又是小意殷勤地問每個人的喜好,夏想看了出來,原來楚子高是埋單的人,想想也對,李丁山好歹也是國家級報社駐燕省的記者站站長,高海是堂堂的市政府副秘書長,他兩個人吃飯,總會有人主動前來埋單。

李丁山和高海說說笑笑,說一些以前的趣事,夏想等人只有聽著,賈合自知身份,坐下之后就向楚子高搶過了水壺,負責給大家添水。楚子高也沒勉強,還向賈合投去感激地一笑,然后就和夏想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話。

酒過三巡,氣氛開始熱烈起來,高海也不避諱楚子高在場,端起酒杯敬了李丁山一杯,說道:“關鍵時刻還是老同學的關系牢靠,這一次扶正,多虧了老同學指點,好聽的話我就不多說了,盡在酒中。”說完,一飲而盡。

李丁山在市里面還有關系?印象中,好象市里和他關系最密切就是高海一人,否則也不會批個地皮也會拖上這么久?夏想有些疑惑地看了李丁山一眼。

李丁山也爽快地喝了一杯,擺擺手說道:“高海你跟我還客氣什么,見外了不是?

你是身在局中,反而不如我旁觀者清。陳風上任以來,大刀闊斧地整理燕市的交通,現在打通了許多斷頭路,修路既然告一個段落,接下來要做什么自然不難猜測,是房產,這也順應國家要大力發展房地產的大方向,所以……”

李丁山借上京城之際,在報社的高層的辦公室中,看到一份關于今后宣傳方向的高級別的內參,心中對國家政策自然有了底,再結合燕市的具體情況,還有宋朝度稍微透露一點省里的工作重點,他開口指點高海幾句,高海順勢而上,寫成一份材料交給了陳風,結果陳風大加贊賞,力挺高海扶正。

盡管從1990年起,海南省的第一波房地產熱就已經過熱,導致發燒成病,到1995年,海南原有的5000家房地產商,活下來的不過200家。

錢斷,人走,海南留下空置房455萬平方米,半拉子工程1631萬平方米,閑置土地23800公頃。小小海南不過六七百萬人口,爛尾樓卻占到全國的十分之一。

到1998年時,工、農、中、建四家國有商業銀行積壓在海南的空置房、半拉子工程和閑置土地上的資金有430多億元(加上社會資金積壓總量達800多億元),房地產信貸不良率高達80以上,至少5家信用社因為高利息吸收存款而破產倒閉。

夏想還記得燕省第一房地產大亨成達才,這個本是燕省一家報社的記者辭職下海之后,創立了龐大的商業帝國的傳奇人物,當年也因為投資失誤,導致大筆資金被積壓在海南,因為資金流的問題,差點引發連鎖反應,讓他的達才集團險些走到破產的邊緣。

燕省是內陸省,經濟比起沿海都省市有不小的差距,所以在1998年時,房地產熱才開始興起。

實際上,從九十年代初,一直到后世的2010年,國內的房地產一直呈現一種不健康地蓬勃向上的發展態勢,泡沫越吹越大,最終總有推倒多米諾骨牌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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