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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星野櫻]家有囍事[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懇辭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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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1 11:14:32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章

  正宮娘娘要則之一,要大氣,不能小家子氣。

  所謂放長線釣大魚,男人不能靠管理,要想把男人掌握在自己的五指山,不是二十四小時跟監,也不是把他鎖在自己視線範圍內,而是無孔不入地打入他的交際生活圈,全盤打包接收他身邊的一切狐朋狗友,潛移默化,以柔克鋼,無形勝有形地讓這群男人承認肯定自己的歸屬地位,最好把他們變成一台小型掃射雷達,幫忙探測一切覬覦你男人的母動物,並且像提示器一樣,在任何聚會場合幫忙強調一句:

  「唉?幹嗎不把你女朋友帶來?」

  久而久知,就會知道越來越多「男朋友朋友」的妙用。

  這些邪惡,古老,屢試不爽地御男絕學,是商科2班的姐妹們用自己的戀愛學分累積的經驗,從不外傳,也不給分享,但因為蘇家襖這菜鳥要跨進戀愛領域,她們才心不甘情不願地貢獻出來。

  目的就在於讓她明白,跟男朋友朋友打交道是何其重要。

  讓一個男人喜歡不是本事,要怎麼擺平他週遭的一切男人才是女人最大的難題。

  一堆讓蘇家襖昏昏沉沉的話說完,重重的巴掌拍在她背上,丟下一句警告「好好幹吧,男人這種複雜的生物,要的不只是征服,也要被征服!」

  可簫夭景的朋友哪有這麼好擺平,跟在他少爺身邊,想也知道會是什麼種族的妖魔鬼怪,牛鬼蛇神。

  不過,她沒想到,他們竟然是傳說中的「自虐穿環族」。

  這幾個鬆垮地穿著制服,在KTV的包廂裡搶著麥克風的傢伙,幾乎每個人的耳朵至少有五個耳洞,眉上穿著眉環,鼻上套著小鼻環,三枚小銀環掛在下唇,其中一隻瞧見她,先是優雅地一笑,嘴一咧,她看到一隻舌環正在和她打招呼。

  做為一個連穿耳洞也嫌痛的種族而言,她實在難以理解這些「自虐穿環族」的心理,在自己的身上開墾無數個洞眼,很有快感麼?光是看到那些環,她都能隱隱做痛,更別提在自己的臉上戳上好幾個。

  她齜牙咧嘴的表情讓簫夭景的朋友悶笑不已,挑起眉頭來調侃她: 「喂,夭景都沒露過他身上的環給你看嘛?」

  「唉?他也有?」她被問得一愣,即刻轉身去看坐在她身邊沙發上的簫夭景,他臉上光溜溜的,頂多就是有枚閃亮小耳釘,他難道還有在什麼神秘的地方開洞嗎?

  似乎聽出了什麼寓意,正在壓咖啡的簫夭景險些噴出口中的飲料,隨即橫起眼眉瞪視那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損友。

  可損友不以為意,反而興致昂然地彎身在蘇家襖的耳邊淡淡地說: 「沒被他碰過的女人是看不到的哦。」

  「不是吧?他在那裡打環?」 這是什麼S M變態嗜好啊?蘇家襖視線不自覺地拉向某人的跨間,連眼神也帶出濃烈的同情和糾結,那個部位打過環還能用麼?

  「噗!哈哈哈哈!夭景,這女人太好笑了,過關過關,至少我這關是過了。」那位損友看著某位少爺張開兩手攤在沙發倚背上,架起腳,青著臉瞪他,知道再玩下去就要有生命危險了,於是識相地拽住幾個還在K歌的傢伙集體退場,臨走前還貼心地提醒道, 「我們去上廁所,你呢,就剛好對你女朋友解釋一下你的環在哪裡啊,不過你這次速度真的太慢了,連我都為你擔心吶。半個小時夠了吧?」

  「你小看少爺嘛?兩個小時後再滾回來!」他發表自己很健康的宣言,因為有些原則,男人真的很經不起激。

  「兩個小時?你當我們淹死在馬桶裡啊?」損友吹著口哨聲抱怨,卻還是關上門,識相地消失。

  偌大的KTV包房只剩下剛剛放大話的男人,和突然意識到自己被這群男人集體算計了的女人。

  男人們集體退場上廁所,留下一男一女,當然不是為了把男廁所全面佔領,而是為了成全兄弟幹壞事,他們好在門口把風。這是姐妹教育的。

  看樣子,她危險了!逃跑嗎?還是留下來打一場硬仗?

  「不是想知道我身上的環在哪裡嗎?過來啊。」

  懶懶散散的聲音從身邊飄起,聽得蘇家襖一陣酥麻麻。

  「幫我把衣服脫了。」

  「咕嘟」

  他聽到清晰地嚥唾沫聲,卻見她嚇得完全不敢動,他從喉頭溢出一聲低回的沉笑,想要伸手扳過她,她像驚弓之鳥,彈跳起來就要跑,他略微瞇眸,眼疾手快地伸出一腳,將她一絆,順理成章地讓她趴在自己身上。

  厚實的重量讓他覺得分外塌實,她卻立刻高舉雙手要與他拉開距離,銀色鐲子在她手上跳躍著,他沒在意,只是抬起一手親暱地把撈上自己的胸膛,另一隻手開始往下解自己的襯衫扣子,從胸口一路解到小腹。

  滿室突增的氤氳和開始眸有深意,逐漸獸化的簫夭景讓蘇家襖頭皮發麻,心一亂,連嘴巴也結巴起來:

  「我我我我覺得我們還不……」

  「還不到次數對吧?」他瞭然於心地截斷她要說的話,對第一次約會時被拒絕的理由還耿耿於懷,「真不知道你腦袋裡想什麼,親熱這種事跟見面次數有什麼關係。嗤。」

  他完全解開襯衫,露出窄實的腰桿,敞開被她貼靠的胸膛,聳了聳她的肩,按住她的腦袋往自己跨下看去,哄她把死閉的眼睛睜開:「喂,不是要看我的環嗎?」

  「不……還還……還沒夠次數,我再忍耐幾次。」

  「他媽的,我讓自己女人看個臍環還要等約會滿多少次麼?」這是對自己男朋友最基本的瞭解吧?

  「耶?肚……肚臍……環?」她猛得睜開眼睛,順著他的窄腰向下瞄去,只見一枚小小的銀環帶著幾分可愛幾分性感掛在他的小腹上,不招搖也不打眼,感覺就是那麼剛剛好地掛在他平坦的小腹上朝她打招呼。

  她情不自禁地伸手去逗弄那枚小環,好像不相信他硬邦邦的身體上會有這麼可愛的小東西,他卻被她無知的舉動挑弄得小腹緊縮,呼吸也濁重了幾分。

  「原來這裡也能打環的哦,那你為什麼不跟他們一樣打唇環和舌環吶?」

  暗暗啞啞的聲音浮上來: 「因為,不方便。」

  「不方便?」她繞有興趣地抬起頭,見他正瞬也不瞬地凝視住她,只是垂了垂眼眸,盯住她的嘴巴,就讓她輕易知道究竟哪裡不方便。

  他不言而寓地告訴她,他現在想做什麼。

  「喂,我都給你證明身份了,現在是不是該輪到你給我證明一下?恩?」他側過臉來,溫溫的氣息噴在她的臉上。

  她的手僵在原地,不敢再玩弄他的小臍環,手上的鳳鐲卻重重地拉住她的思緒,她這才想起自己不能跟他做包括接吻以上的高級情侶互動。

  他見她不動,於是抬起手掌插入她的髮絲間,扣上她的後腦勺就往自己唇上貼,她卻用腦袋往後使勁退。

  「你一直用那種表情盯著我,不就是想要接吻嘛?蘇家襖,不准退!」

  「我用什麼表情看著你啦?」

  「發情的表情!」

  「我才沒!」

  「你沒有我有!」

  他乾脆不再管她的推拒,貼唇上來想要碰觸她,她卻快他一步抬手遮上自己的嘴唇。

  他看著她的舉動眸色一暗,如此明顯的拒絕,他從來沒遇到過,更不知道怎麼應付,他想發脾氣把她丟離自己的懷抱,懲罰這個把欲拒還迎玩到過分的女人,可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妥協地說:

  「連親一下的次數都還沒夠嗎?你規矩怎麼那麼多?」

  這種狗屁落寂的聲音怎麼會從他簫夭景的嘴巴裡竄出來,他正懊惱地想吞掉自己剛剛說的破話,她扭扭捏捏的聲音卻適時地響起來:

  「……親這裡的次數夠了。」

  他抬起眼眉,她眼神遊離地指著自己的臉頰朝他指示。

  呸!他大少爺從來沒有落魄到只親女人的臉就滿足,當他是三歲小孩子玩過家家麼?親臉頰這麼低級清純無聊白癡的事,他做到五歲就做夠了,想要讓他興奮,激動,心跳加速地去親一個女人的臉頰?

  做夢!

  「啾」

  唉?這是什麼聲音?這種丟臉的聲音怎麼會從他碰過某人皮膚淡淡發著熱的嘴唇裡發出?

  去他的莫名其妙的滿足感!

  兩個小時後,他的兄弟們如約而歸,眼尖地發現曖昧的氣氛在兩人身上游竄,簫夭景敞著襯衫,還未繫好衣扣,袒露的胸膛上肌膚布著薄汗,蘇家襖還沒褪紅的臉依舊燒得很HIGH,他們自然以為所向披靡的他必然得手,一把將他拉到角落裡拍著他的肩膀稱讚連連。

  他被讚得心虛不已,有苦難言,只能抽著煙,哼著聲,硬著頭皮應下來,如果讓他們知道,他被一記沒任何技術含量的親臉頰就喂到滿足的騰雲駕霧,大概會把他立刻帶到洗手間沖冷水,要他別發瘋吧。

  「喂,我說,你也得手了,接下來就該很好辦了吧?甩女人比追女人可簡單多了?什麼時候帶她去雪工坊酒吧見喬欽啊?甩給他看,我們就贏了!」

  損友的話像一記悶雷,敲得他耳邊帶出迴響,他幾乎快要不記得那個賭約,怎知會在這刻被人提醒。

  「喂,你那種呆掉的表情是幹嗎?來真的哦?對她?」

  「……」他眼神一移,沒有立刻應話,頓了好一陣才淡道, 「還沒到時候。」

  「是哦?你想玩就再讓你多玩一陣好了,我也覺得她蠻好玩的,看她那麼重的妝,我還以為是在外頭很能玩的女生呢,沒想到連臍環也能騙到她。」

  「少亂猜測,多管閒事。」他有些不耐地回到,想從幾個損友中間脫身。

  「哦,對了,夭景,那天跟我們一起唱K的女生,你還記得吧?」見他想要離開,損友趕緊叫住他。

  他眉頭一皺: 「誰?」他那天等電話就等到頭大了,哪有心情管什麼女人。

  「就是找你講話的那個,叫……袁心。」

  「不記得。」他直截了當地表示他沒印象。

  「哈,你不記得最好,我們兄弟想追她。還怕跟你撞車呢。」

  「隨便。」撞什麼車,長什麼樣都不記得的女人管他什麼事。

  「也對,女人什麼的,隨便就好,為她們傷兄弟和氣完全不值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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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1 11:14:42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一章

  遷就女人。

  這種刁鑽,無聊又沒營養的行為一向不是他簫夭景的風格。

  可如果這種妥協,可憐又沒男人味行為出現在他簫少爺的身上,說明什麼?

  女人地位的提高?是社會地位,兩性地位,還是他心裡的地位?

  思即此,他眉頭微微鎖起,揪緊了自己襯衫的胸口,這個念頭很危險,他不能放任自己被一個女人擺佈到這般田地,在確定關係後,不給他親,不給他抱,保持著莫名其妙的清純關係,現在還放他一個人坐在麥當勞裡等她放學,原因是,她被某個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狗屁講師給單獨留下做功課。

  呸!

  那傢伙擺明用講師職務之便在肖想他的女人啦,他那種發情的眼神,就跟他老哥看到季淳卿一樣!

  要他相信他們一男一女會單純地在辦公室裡對習題?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他幾時這麼沒出息了?傻呼呼地坐在餐廳等女人,還遷就她和男人單獨相處?只要她身上一天有他少爺戳的章,就是他的人,他幹嗎這麼窩囊地委屈自己,表現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坐在這裡生悶氣?

  他憤憤地咬住可樂吸管,百無聊賴地任由那些無聊情緒佔據了自己的腦袋。

  他的腳不耐煩地架在對面的椅子上,擺出生人勿近的模樣,杜絕頻頻有人垂涎他對面的位置,詢問可否坐在他對面。他拒絕趨之若騖的女人很辛苦,男人本來就有借口放鬆自己的定力,可某個女人卻完全憂患危機意識,把他擱在一邊束之高閣,自己還姍姍來遲。

  他一手支住下巴,一手輕敲著桌面,目光盯在玻璃大門上,一瞬不眨,直到那片玻璃門印出某個拿傢伙的聲音,她完全沒有反省的意思,一手開門一手還拿著手機貼在耳邊講的眉飛色舞。他的瞳因她差勁又不乖巧的表現微微瞇緊,下意識地別開頭,賭氣似地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等人的癡呆樣。

  「男人不能寵啦,你讓他一分,他會跳到你頭上來啦!」

  她拿著電話大大咧咧地講著話,一邊踮起腳來看他人在哪裡,完全沒有一點被戀愛的粉紅情緒感化成小女人的意思,不會依偎著他,不懂以他為尊,不跟他撒嬌,也不要他買什麼小禮物給她,反而依舊一副大姐大,對什麼事都很罩得住的過分模樣,照樣拿出很拽的派頭來教育戀愛中的女生同胞。

  「什麼?他騙你?你知道了,還選擇相信他?你是不是傻了啊?腦子進水嘛?這種男人不要就好了,你還哭個屁啦!」

  她的話語讓他胸口的悶氣一提再提,憋屈不已,到底是她太不把自己當男人了,還是他太過把她想像成女人了?能不能不要在他面前把男人看的那麼透?

  「哎喲,你有沒有搞錯,你傻瓜呀,你不踩到他頭上,他會上梁拆瓦給你看的啦!」

  「蘇家襖,你立刻給我放掉電話滾到我旁邊來!」

  「呃……我待會再打給你……我我哪有說一套做一套,我才不會被男人吃死死哩,」她撂完狠話,很明顯感到有股冷空氣朝她直直地噴射過來,嚥下口水,她識相地將手機拉離自己的耳邊,嘴裡賤道, 「喂喂喂,這裡收訊不好,聽不到了……喂……喂餵你說什麼呀?好小聲好小聲……喂喂,明天再說,拜拜啦!」

  電話一掛,大姐大不見了,她神經再大條也知道面前的男人要對自己玩冷暴力了,趕緊縮著脖子站到他身邊解釋自己太晚出現的原因:

  「他抓我在辦公室罰寫功課,那些題目我連瞄都沒瞄過,實在沒招了,只好從窗戶偷爬出來跑掉。結果雙腳才落地,就被我朋友抓去哭了好久,你知道的,女孩子失戀嘛,就還蠻可憐的……」

  簫夭景冷哼陣陣,坐在位置上沒起身,連頭也懶得抬起來看她,只是掀唇問道: 「這是第幾次了?」

  「唉?這個星期……第五次吧……」也就是說她每天都會被季講師留到辦公室單獨輔導,而她偷跑的借口更是層出不窮,從尿遁到肚子痛,她的借口用的差不多了,今天只好趁他被校長叫離辦公室,她趕忙從窗戶裡翻爬而逃。

  「他媽的,少爺在你心裡排到第幾百位之後了?」那個季講師比他重要,連她的朋友失個鬼戀也比他重要,她的朋友怎麼那麼多?每天忙不完地安慰人失戀,教人談戀愛,幫人相男人,把他少爺擺在那些女人之後,成何體統,她不是在表白後乖乖說要學三從四德的嗎?這就是她學完後的成果?

  「你心裡到底有沒有少爺我?」

  直接的問句問完,簫夭景得到一陣面紅羞澀微點頭的答案。

  只是點頭而已,連個「是」都沒有的破答案,他不要滿足,不該滿足,不能滿足。

  他警告自己千萬不要對女人好講話,否則她肯定會得寸進尺,他努力讓自己皺起眉頭,做好吵架準備,打算對她雞蛋裡挑骨頭。

  蘇家襖低頭乖順地坐到和他同側的椅子上,惹來他的白眼:

  「你幹嗎不坐我對面?」哪有情侶在兩人獨處的時候不肯互相面對的?

  「不要啦,我不想看到你的臉。」

  這算什麼話?少爺他相貌堂堂,幹嗎不想看到他?

  眼一瞇,挑到話刺,他正要拍桌發作,卻聽見身邊軟綿綿的語音飄起。

  「看到的話,很難為情吶。」

  「……」他的不要,不該,不能被基本殲滅,抬起的手被迅速地冷凍在空中,尷尬地不知繼續揚起還是放下,最後只能順便用手把自己點的可樂推到她面前。

  「喝嗎?」他彆扭地別開臉,可那期待和討好的語氣卻完全掩不住。

  「……」

  「這次我說了算,間接接吻的次數夠了!喝!」

  「……可是這根吸管已經被你咬得很難看了。」

  結果,他只好起身去拿來一隻新吸管,轉身回來之時,那傢伙已經又繁忙地接起了朋友的電話,他懊惱地趴梳著額發,撇著唇,他想保持良好風度,可是他發現這種時候男人風度是個屁,他的女人為什麼會變成公有財產?她不是應該歸他一個人所有嗎?

  半晌後,蘇家襖掛上電話,手機卻猛得震了好幾圈,她翻蓋一看,只見收件箱裡塞滿了新郵件。

  她狐疑地打開一個:

  「理我!」

  簡短的兩個字,但滿是怨氣。

  第二條……

  「你為什麼還不裡我」

  錯別字加沒標點,顯示發件人有多不擅長髮簡訊。

  第三條……

  「他媽的,快點滾來裡少爺我」

  她頭一轉,見到某個一身幽怨的傢伙無聊地坐在窗邊,拿著手機還在努力傳著自己幾乎不發的簡訊,似乎不懂熟練用熟練法,一條簡單的簡訊也要耗上個半天,那倔強執坳又洩憤似的賭氣表情卻讓人覺得好可愛。

  她的手機因簡訊再震動起來,她按下收件箱。

  「可樂冰化了,快點過來喝。」

  「>_______<」

  簫夭景看著她傳來的莫名的符號,還沒明白過來是什麼意思,只覺得桌前的可樂杯被人拿走了,他正想要回自己的東西,卻發現那插在可樂裡的吸管已被人吮在口裡,那兩片抹著唇蜜的唇抿得很緊,大吸了一口。

  「沒味道,好難喝。」她抱怨。

  「活該,誰讓你不早點滾到我身邊來,喝光它!」他一見是她,頓時放鬆下來,可嘴巴依舊不饒人哼聲。

  看來佔有一個人女人,光霸佔身體不夠,還要連她的電話都不放過。

  為了防止她的電話再響起,他拿出手機決定打她的電話,然後擱在旁邊,讓她的電話跟他在一起都保持永久占線狀態。

  可拿出手機,他的音鈴就響了起來,他一見是自己兄弟打來的電話,急忙接起,忽略掉她「你還不是跟我一個德行」的表情。

  兄弟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他豎起眉頭來沉默地聆聽著,幾分鐘後,他只對電話裡的人丟出一個「好」字,二話不說,拉上她就往外跑,臨走前,還不忘將那杯難喝的可樂塞進她手裡。

  她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整個人就被拉到了KTV包廂,簫夭景的幾個朋友似乎在包廂裡已等候多時,一見他來,立刻歡呼大叫,而她的男朋友用腳乾脆地反勾上門,奔放地開始脫自己身上的衣服,從深色外套到貼身套頭衫都被他扒了下來,他裸著上身,寬肩窄腰鍍上一層薄汗,顯示著驕好的線條弧度,就連性 感小臍環也招搖地露點出來。

  「你你你你幹嗎跑來KTV脫衣服哇?」她的第一反應是急忙回頭檢查門有沒有關好,低調處理他的怪癖,防止春光外洩。

  他低下頭正解著皮帶,背後火辣辣的視線讓他不自在地回頭瞅了她一眼,他的嘴唇緊緊抿住,好半晌才擠出一句: 「你出去。」

  「你不是吧?」當著這麼自己狐朋狗友的面,把自己脫到光溜溜,還叫她這個當女朋友的出去?以為叫她出去就不是當著她的面玩兄弟禁忌愛嗎?就算報復她剛剛使勁褒電話,也不用那麼狠吧?

  「是啦,夭景的女人,你先出去,你不出去,我們這裡不方便啦!」其中一個朝她揮了揮手,叫她立刻退場,而另一個穿著簡單T恤衫和牛仔褲的傢伙也準備脫下衣裳,嘴巴裡唸唸有辭。

  「夭景,還好有你來救我的場子,袁心等下要來了,我這次能不能追到她,就全靠你了!」

  「我女人還在這,你急著脫什麼?」簫夭景伸手攔下正要脫衣服的男生,轉身朝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蘇家襖揚了揚下巴,「你先出去,我們要換衣服。」

  這又是哪個國家的色 情遊戲哇?兩個大男人在KTV包廂裡當眾玩換衣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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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1 11:15:05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二章

  男朋友有在兄弟面前脫衣的暴露癖,女朋友卻被發配等在包房門口。

  蘇家襖怎麼也想不通她怎會落到這般田地,擺脫了講師糾纏和姐妹友愛,跑來約會,卻落到這般下場,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男朋友走向墮落深淵,難道是老天在懲罰她拋棄自家三從四德的未婚夫跑來外頭胡來麼?

  她轉身趴向貼著深色玻璃紙的包廂門,想從縫裡偷窺到什麼帶馬賽克的蛛絲馬跡,可無奈這高級會所的門隱私保密系統好到非常,連死角都封閉的很好,她努力地尋找卻無功而返,惋惜地歎了一口氣後,她驚覺後腦勺有幾道很扎眼的視線正盯向自己。

  她貼著門轉過身,只見幾個外校女生正用打量奇怪物種的眼神看著自己,站在前頭的女生個頭不高,小波浪捲發披在肩膀,細緻的暖粉妝撫在臉上,粉唇始終保持著微嘟的可愛弧度,就連挑起眉頭來打量人時也不曾放棄嘟唇的累人動作。

  「讓讓好嗎?這是我朋友的包房,我們要進去了。」 那女生嘟起的唇開口,聲音嗲中帶媚,是蘇家襖最不擅長應付的類型。她伸手拉住門把,眼波微轉,飄出些無謂的優越感。

  蘇家襖想到裡頭的限制級畫面不知道完結沒有,又見到她拉門進入,只好抬手攔住: 「不要進去啦,他們在裡頭脫衣服!」

  「啊?」幾個女生被她的話弄得一頭霧水,怔在門口面面相覷,看著拉住門把的女生,有些難堪。

  「袁心,她說他們在裡頭脫衣服耶,我們先不要進去吧。」

  「哦?我可不相信一個在外頭偷窺包房的人講話呢,哼……如果脫了更好,夭景的身材不錯,很有料哦,你們不敢進去,我先進去了。」

  她說完,拉開門把,低身先把頭探進去,視線在包廂裡掃視了一圈,然後轉頭朝自己的朋友哼聲招呼, 「哪有誰在脫衣服啊,我看她八成是自己腦袋裡在異想天開吧?」

  異想天開?她沒事想幾個男人在腦袋裡脫衣服給她幹嗎?蘇家襖不以為意地瞪了她一眼,接過門把不信邪地朝裡探去,只見男生們三三兩兩地坐在沙發上或抽煙或聊天或唱歌,衣衫完好,房間整齊,滿室文明乾淨的象徵,如果不是她男朋友----簫夭景身上換了一套衣服,彷彿就真的只有她滿腦子的黃色廢料。

  他剛才和自己見面時穿的墨色白V領的格調襯衫不見了,深麻色的大胯牛仔褲也不見了,身上只剩下最簡單沒特色的白T恤身上配上最普通款的牛仔褲,沒有誇張的皮帶飾物,就連手上和脖子上的銀飾都不異而飛。

  再掃一眼包廂,她才發現那套有品且昂貴的名牌加銀飾不是不異而飛,而是統統易了主,穿到另一個男生的身上,畢竟不是屬於他的衣服,總覺得格調有幾分不對,衣服肩頭跨下了些,褲子明顯過長,只好稍微捲起塞在鞋子裡,看過簫夭景穿那身行頭後,再看別人穿,她還真是有幾分不順眼。

  那男生一見袁心已經站在門口,急忙站起身來笑臉相迎,三兩句話就拉她進了包房,好像很熟捻一般。

  她愣在門口,完全不明白現在是什麼情況,直到坐在沙發上的簫夭景不滿地朝她勾了勾手,可她眼神依舊在研究那個穿著他衣服的男人,他不悅地撇了撇唇,乾脆走到她身邊,抬起手肘攬住她的脖子,順勢扳過她的腦袋,哼哼道:

  「你在看哪裡?換了身衣服你就不認識自己男人是誰了?恩?」

  「你們到底在幹嗎啦?」 她抬頭看他,希望他能給個答案,別讓她一個人在狀況外,她最討厭被小團體排斥在外的感覺。

  他懶懶地挑挑眼眉,對兄弟情事不想多言的敷衍模樣,大刺刺地在眾人面前,低下頭來親暱地蹭了蹭她的脖口,他的女人只要管他在幹嗎就好,別人都是路人三四五。

  蘇家襖的注意力頓時被拉離,環繞簫夭景身體的香燻煙草味在她的鼻口嬉鬧,頭一揚,她的唇擦過他的脖口,倒抽息聲從她的頭頂傳來,掛在她肩的手臂寒毛根根豎立,她調皮地捂嘴巴讓自己不笑出聲,換來他不沒好氣的瞪眼。

  溫度過高的互動被正忙著跟其他人寒暄的袁心看在眼裡,她翹起嘟著的唇,抬手頂了頂一身名牌行頭的男生,輕聲問道, 「小飛,那個女人是誰啊?剛剛在包房外鬼鬼祟祟地偷看你們?」

  「她?哦,夭景的新女朋友唄,哼,不知道這個能撐幾天。」

  「嗯?夭景找女朋友的品位都是那類型麼?」

  「當然不是,這個是特例,特例!」

  「哦?聽起來好像有秘密?告訴我呀!」她一聽內有蹊蹺,立刻表現出濃郁的興趣。

  「唉,這可不行,兄弟的私事互不插手,這是男人的規矩,可不跟你們女人似的愛八卦。」

  「哼!好小氣!以為我稀罕知道嘛。」她不甘心地咬住下唇,眼神在小飛這身價值不菲的衣服上游移片刻,勾唇笑道, 「哇,你這身衣服不便宜吧?渾身上下都是名牌呢,命好的大少爺!」

  小飛拿起酒杯,輕笑不語,只是挑眉朝旁邊幾個男生打著「上鉤了」的暗語。

  蘇家襖不是笨蛋,稍微察言觀色也就明白了小飛的意圖,他十萬火急地CALL夭景來這裡,借他的名牌衣服行頭,裝富家大少爺的架勢來泡女生,她只知道女生被約去高級餐廳會互相借名牌和包包,沒想到男人也能愛慕虛榮到這地步,看他們一個個都泰然自若的模樣,對這種狀況好像習以為常。男朋友能為兄弟兩肋插刀,毫無怨言,義薄雲天是很好啦,可眼前的情況讓她覺得怪怪的,這算不算幾個壞男人聯合起來給女生下套?

  她看了一眼置身事外的簫夭景,彷彿那堆閒事和他一點關係也沒,他正自顧自地玩著點歌系統,回過頭來問她, 「這首會唱嗎?」

  「耶?什麼?」她看向點歌螢幕,只見他已經把歌曲輸進系統,音樂從音響裡跳出,大屏幕上跳出肉麻的情侶對唱歌曲的標題---

  <我只對你有感覺>

  「我要你唱給我聽。」他還沒忘記上次被這首歌怔到丟臉的落荒而逃,他很計較只有他一個人有感覺,彆扭地想要她也被雷一下才甘心。

  他無視男生唱詞部分已經溜走,將話筒遞給她,要她一挑二兼顧男女歌詞,全部唱給他聽。

  她看著屏幕上溜走的肉麻歌詞,竟是一句也哼不出,嘴巴欲唱又止,撓了撓腦袋無助地看著他。

  饒了她吧,這首歌有什麼地方讓這麼鍾愛呀?她連調子在哪裡都找不到,怎麼唱哇?

  「唱啊!」他將話筒對上她的嘴巴。

  「我不會啦!」

  加大混響的聲音從音響裡噴出來,還帶出幾分嬌憨的味道聽得他瞳孔一瞇,「再說一遍。」

  「唔?」

  「我叫你再說一遍。」

  「……」叫她說什麼? 「我不會啦」這句話嗎?他確定他不是在威脅她「再說一遍」就叫她好看嗎?

  「用剛才的調子,再說一遍給我聽。」他好似還在懷念剛才餘音的味道,悶聲要求道。

  「我……我不會。」她卡殼地重複。

  「把那個啦字加上。」他追加要求。

  「……我……不會……拉……」她重重地落在他要的「啦」字上。

  「不是這個感覺,你剛剛不是這樣啦的。」他要求越來越多。

  「……我不會啦啦啦……」她敷衍地哼唧。

  「你玩我麼?」他斜白了她一眼。

  「是你在玩我吧,你到底要聽什麼鬼哇?」

  他要聽什麼?廢話,當然是要聽她難得的撒嬌語調。配上這首歌的背景,她難得的軟調好像在對他發嗲,是他太久沒享受過女人對自己撒嬌嗎?竟然飢渴到這種地步。

  他正打算繼續調 教自家女朋友如何發嗲給他聽,音響裡流出的甜美唱音打斷了他的企圖。

  「眼淚再苦再鹹有你安慰就是晴天,靠的再緊再帖少了擁抱就算太遠,全世界只對你有感覺……」似乎不想再看他們倆糟蹋好歌,坐在一邊的袁心逕自拿起話筒精準地咬著歌詞唱得音詞不差,可愛嬌氣的恰倒好處,末了,還朝他飛了一記眼神,輕聲說道, 「這首歌剛好我也喜歡,夭景,你女朋友不會唱,我陪你啊。」

  「這個男人剛好我也喜歡,做為女朋友你討好不了他,就換我來呀。」蘇家襖在心裡默默翻譯著這個女人的潛台詞,咬了咬牙,如果她在門口說的話是無心之過,那這就是□裸的挑釁。

  竟敢挑釁她?嗤,看來有必要帶著小妹去她學校把這女人阻截下來,拖到角落裡聊聊了,但是在外頭得給自家男人面子,她壓下蓄勢待發的怒火,噘起嘴巴暗自碎碎念,正計劃著怎麼用不良少女的架勢去欺負鄰家小女孩,卻見自己男朋友垂眸看著自己手裡的話筒,毫不留面地拋出一句:

  「我不會唱。我女人不唱,你們唱。」

  說罷,他把話筒往坐在袁心身邊的小飛手裡一丟,不負責任地推卸完責任,兩手一攤,往沙發上坐下。

  儘管不知道他是不是因為不想和朋友妻有染才如此決絕,蘇家襖還是在心裡小女人的暗爽了一記,偷笑的嘴巴邪惡地勾起,耳邊卻傳來他沉聲的低語,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下次吃醋就得老實對少爺嚷出來。」

  不准跟別的女人唱歌,你是我男朋友啦,這麼簡單的話,不會嗲著音說出來麼?枉費他期待了好一陣。

  「還有……我表現這麼好,要獎勵。」他厚顏無恥地表揚自己目不斜視只看她的專一行為。

  「你要什麼獎勵?」才拒絕一個女人就來找她邀功哇?那拒絕卻天下的女人,她不是要賣命給他?

  「次數減少點。」他低眸凝視住她的嘴巴,毫不掩飾自己想染指這片地盤的決心,跟她討價還價。

  反正遲早都是他的,他只是擺出男人風度,遷就她玩女人愛好的欲擒故縱而已,可看她越玩越上癮,他不得不提醒她一下,注意自己的男朋友是身心健康,獸性潛在的正常男人, 「下次,讓我親。」

  「……下次就要?」她忘記顧慮矜持,擔心地看著手裡的熟男絕緣鐲,腦海裡浮現他被搬上救護車的慘樣。

  「再囉嗦,我現在就……」

  她躲過他作勢要壓人的動作,抱頭討好道,「好好好!我知道啦,下次,就下次!」

  他見她欣然答應,只好放她溜出自己手臂,可嘴上還是不肯吃虧。

  「不准抹口紅。」他要舔純天然的嘴唇,有時候連他都懷疑,她每次那麼厚的妝來見他,就是為了不給他親,哼!

  「好。」

  「不准故意躲開我。」找借口讓他找不到人,玩羞澀失蹤的話,他就爆走給她看。

  「好。」

  「不准接別人的電話!」可別是他正親到舒服迷醉時,又有什麼豬頭三四五來跟她討論戀愛哲學。

  「知道啦!」

  「我要親滿十分鐘!」要把之前沒有吃飽的份全部補回來,一點不少!

  「耶?」糾纏那麼久,很累人耶!

  男人,還真不是好糊弄的物種。

  而更大的難題是,她要用什麼爛借口去糊弄家裡那只比簫夭景更難搞的男人。

  難道大刺刺地把他放倒,對他邪惡地說,季講師,為了我和我男朋友的幸福,犧牲你的清白來和我深吻吧?

  怎麼聽這句話都很找死哇!她肯定會被抽飛到天上,落地時還發現自己全部功課被死當了吧?那個小心眼的男人,作孽哦!

  她坐在KTV公共洗手間的馬桶上,反思思量著要怎麼去偷襲季淳卿,卻依舊毫無頭緒,索性站起身準備回到包廂裡去,哪知道才站起身就聽見廁所格間門外女生的討論聲。

  「喂,袁心,你沒指望了啦,夭景跟他女朋友如膠似漆的,那個小飛倒是很想追你的樣子哦。」

  「什麼啊,我和夭景只是普通朋友而已,我又沒對他有多餘的想法。他女朋友看起來不錯啊,挺好相處的樣子,我喜歡爽朗的女生的。」袁心一邊洗著手一邊說道。

  「我知道她啦,是夭景他們學校商科班的大姐大蘇家襖,她很罩女生的,講義氣耶!她們班女生有事都愛找她哦,夭景眼光不錯。」

  「是哦,這年頭女生講義氣蠻難得的,女生友誼不值錢,都是戀愛至上主義哦。」

  她站在廁所間聽得飄飄然,陶陶醉,甚至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大姐大的滿足感油然而升,直到廁所門被人敲響,袁心站在外頭問道, 「喂,裡頭有沒有人吶,外頭有人在排隊哦。」

  她急忙提好褲子打開了門,尷尬地抓著頭, 「不好意思,呃……我不是故意聽你們講話的。」

  幾個女生一見是她,驚訝地捂了捂嘴,互相使了使眼色,袁心帶頭朝她笑道: 「原來是家襖姐,剛才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我們就隨口說說。」

  「呃……沒沒關係啦。」反正都是大實話嘛,她這個人就是這麼個容易被女生愛的弱點。

  「這樣最好了,」袁心笑逐言開,嘟了嘟唇,拉住她的手,將她拖到洗手台旁邊, 「其實,我有個問題想問你,你一定要跟我說實話好不好?」

  「那是當然啦,你有什麼問題?」

  「那個小飛……真的是有錢人家的大少爺麼?」

  她單刀直入,直接踩中問題核心,讓蘇家襖愣在當場。

  「是,還是不是?」袁心搖了搖她的手臂,急切地想要答案,見她臉有難色不好開口,於是緩了臉色旁敲側擊道, 「其實,不瞞你說,我對小飛還是有點好感的。」

  一番剖白讓蘇家襖有苦難言,實話壓在肚子裡呼之欲出,卻又礙於那是簫夭景的朋友不能吐實, 「既然喜歡了,就沒差吧,什麼有錢沒錢的,你在意嗎?」

  「不是在意這個呀,如果男生連這點最基本的誠信都不能給你的話,那我要怎麼相信他呢?而且,我個人比較喜歡樸實點的男孩子,不想碰到什麼富家花花公子,原來遇見他的時候,他都不起眼,可今天看他這身名牌行頭,我有點怕,你說他是不是在耍著我玩?」

  「原來你是在怕他有錢啊?」而不是怕他只是家境一般。

  袁心見她略有鬆動,眨了眨暖色系的眼影,無辜為難地垂眸: 「對啊,因為我只想要簡單的談戀愛就好嘛。」

  「那你安心啦,他的衣服是借夭景的啦,不是什麼富家公子,他應該只是想讓你留個好印象而已,不是故意耍你啦!」

  「哦?是嗎?」一聽到自己要的答案,袁心臉色立刻一變,撥弄著自己的小波浪捲發,不屑地白著眼, 「哼,那身名牌果然不是他的對吧,根本都不合身嘛,沒譜還想擺什麼架子,想追我,簡直好笑。」

  「你……」

  「謝謝你告訴我實話啦,蘇家襖。」

  她上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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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1 11:15:16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三章

  袁心抬高姿態地白著眼,丟出一句讓蘇家襖成為眾矢之的的台詞:

  「家襖已經把事實告訴我了,小飛,你在故意耍我是嗎?」

  「下次別再隨便約我出來。」袁心背起手提袋,帶著一眾女生朋友走得瀟灑。

  包廂裡頓時一片安靜。

  蘇家襖頓時覺得頭重腳輕,壓根不敢抬頭去看愣在包廂裡的男生們,包括站得離自己最近的簫夭景,她從來沒這般不知所措過,就連幫人出頭打架她也夠挺夠拽的,暗光從包廂的大豪華鏡裡反射出來,此刻龜縮腦袋的自己真窩囊。

  好半晌,一陣冷笑打破了沉悶的氣氛,她聽到不掩責備的話從小飛嘴裡擠出來。

  「夭景,這就是你選的好女人?拆我檯子?」

  她把頭垂得更低,看不到簫夭景此刻的表情,只覺得他步子向前移了些,攔在她的前頭。

  「喂!蘇家襖,你躲在夭景背後算什麼意思?以為有他罩你,你就可以隨便管我的閒事嗎?從以前就聽說你沒點女人樣,不知所謂地亂幫人出頭,沒想到還真把自己當回事,這麼愛幫人撐腰嗎?」

  她本來以為自己做得不太厚道,可被小飛冷綁綁的話擠兌,頓時沒了概念,抬起頭就頂了一句: 「你騙她在先本來就不對。我不過是說實話罷了,你凶什麼鬼,以為大聲就拽了嘛!」

  攔在她前頭的簫夭景聞言,背部一僵,微微側過的臉又掉轉回去,沒再看她。

  小飛似乎沒想到她會頂嘴,瞪大了眼睛冷笑連連: 「騙?我騙她?哼,真好笑,那還不都是為了對你們這些愛錢又愛慕虛榮的女生的胃口。」

  「你少指桑罵槐,追個女人都要換衣服的男人根本就是孬種,你看不起我?我還看不起你呢!」她頭腦一熱,罵起人來根本就剎不住車,捲起袖子就想幹架,管他是男朋友的鐵哥們還是什麼鬼,她現在一肚子悶火快要憋不住了, 「我警告你別再惹我,否則老娘叫你好看!」

  她那顧不上形象,原型必露的嘴臉讓簫夭景轉過頭來,本以為會被他大男人般的打壓教訓,可出人意料地被他一個反摟塞進懷裡.他是想叫她閉嘴給他留點面子沒錯,但知道她吃軟不硬,於是,他選了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用胸口堵住了她的嘴巴。

  後腦勺被大手掌掌握,使勁往厚實的肉牆裡塞,她耳朵裡卻刺來小飛不饒人的漫罵:「你以為自己又好到哪裡去,還不是看上夭景的家世,哼……反正不過玩玩而已,你以為夭景對你這種女人會來真的嘛?死籌碼……」

  「小飛。你別太過分。」被強按在簫夭景懷裡,她聽著他魄力十足的聲音從胸腔震起,截斷小飛接下來的話。

  「本來就是,她……」

  「我在給你面子讓你閉口,你今天廢話太多了。」

  他的胸口在她臉頰上起伏,沒有對她說一句話就讓她知道他夾在兄弟和女人中間有多難做人,男人最怕被罵重色輕義,朋友之間不論對錯都要護短,互挺,這個時候,好女人應該要乖,她若不乖,他只會更為難。而他已經幫她做好選擇了,賴在他懷裡,等他解決完畢。

  她的大女人情緒被強行遏制,張牙舞爪得不到發洩,只得張口在他胸口上一陣亂啃,他悶悶地哼了聲,卻咬牙忍受她的惡行惡狀,還低首安撫似得在她耳際廝磨輕咬,叫她別鬧,可激怒攻心的她根本沒功夫理睬他的安慰,只想逞拳頭之快。

  小飛被簫夭景的話堵得一窒,想起兄弟幾個都不插手對方私事的原則和夭景的賭注,只能忿忿地盯著蘇家襖,嘴巴上依舊碎碎念著: 「夭景,我勸你快帶她去見喬欽速戰速決吧,這種女人帶在身邊,遲早要闖禍。」

  「你們今天先回吧,改天再約。」他避重就輕地饒過話題,手依舊按著在他懷裡伸拳踢腳的女人,低眉看著她還不忘朝門口的兄弟比中指,翻了翻白眼,將她摟得更緊,直到她發出缺氧的唔唔聲。

  好半晌,她從他懷裡釋放出來,被被悶得直咳嗽,卻還緊記獲得自由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找人幹架,等她發現包房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時才怒道:

  「他人呢?罵完就跑算什麼?死孬種,我要揍他,要揍他呀!」

  「你揍他,那我怎麼辦?」他垂下眼簾,看著自己白T恤上大大的口紅印和牙齒口水印。

  「管你什麼事?」

  「我兄弟和我女人打架?你讓我幫誰?」

  「誰讓你幫忙了,那個軟骨頭,我打到他哭爹喊娘,你站旁邊看就好!」

  聽見她不經過大腦的話,他眉頭微皺: 「你一向這麼喜歡多管閒事麼?」

  「你說誰多管閒事?」

  「你。」

  「你說我多管閒事?」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是。」

  「我他媽的哪裡管閒事了?」她怒在心頭,飆出髒話。

  「你沒有嗎?平時到處幫人出頭,逞英雄就算了,今天呢,別人的私事,真心也好,玩鬧也好,好歹是我朋友,你插手做什麼?」他沒打算跟她吵架,甚至沒有跟女人吵架的記錄,如果換作以前,他大概只會直接跟這個「性格不合」的女人說拜拜,跟他兄弟嗆聲又完全不懂顧及他的面子,這種會為難他的女人他吃不消,可是,他現在譴走了他的兄弟,只是想好好教育一下這個要做他女朋友好一陣的女人,希望她至少為了他稍微改變一點。他遷就她,將心比心,難道她就不可以也稍微遷就他嗎?

  不要多管不屬於他們倆感情的閒事,這應該不是什麼困難的事,她卻瞪大眼睛用匪夷所思的眼神看他。

  「你也跟那混蛋一個德行,覺得我做錯了?明明是他先騙人,我說實話而已,有什麼不對?」

  他看見她理直氣壯的德行,火氣也跟著翻騰:「你完全沒在反省嗎?」這個女人,他幫她處理爛攤子,她卻完全不知進退,連一步也不肯讓,現在是怎樣,讓他在朋友和女人中間挑一個,研究誰對誰錯公理正義,然後舉手投票支持嗎?莫名其妙!

  「需要反省的人是你吧?你明知道這樣還把衣服借給他穿,幫他一起騙女人就很有面子嗎?」最後一點罪惡感也被他殲滅怠盡,她莫名其妙的正義感全面燃燒起來,完全忘了自己是被人套出實話,只覺得她自己根本沒錯,於是憋著一肚子氣口不擇言地反唇相擊,「反正你們平時一定也是這樣,他也幫你追過不少女人吧,所以你要這麼報答他?」

  「蘇家襖!」他從沒被人這麼挑釁過,明明是好心勸讓她做事別太鯁直,她卻越講越偏,故意跟他吵架。

  「幹嗎!」連名帶姓叫人很拽嘛!

  「……不可理喻!」

  他說罷,拿起外套就甩門出走。

  「砰」得甩門聲震在她耳朵裡,待她反應過來時,簫夭景已經走得不見人影,她咬緊牙根,怒氣把胃也壓痛了,被那個袁心陷害已經夠慪了,結果連他也跟她做對,什麼破大男人,什麼鬼男人味,有面子了不起啊,完全不知道顧慮女人感受,她怎麼就這麼犯賤,喜歡這種混蛋類型的男人。

  他媽的,會甩門很了不起嘛,她也會!

  她奮起力學著他的拽樣,抓起門來使勁甩。

  「砰」

  響聲過後,她爽了,門上的玻璃卻碎了。

  「小姐,砸壞物品,請照價賠償,謝謝。」

  「……」

  他媽的,為什麼他耍帥就沒有碎,她只是有樣學樣就慘遭衰運!

  這個世界到底有沒有天理哇!

  套空了錢包,還打電話向朋友借了外債才還掉玻璃錢,蘇家襖萬念具灰往家走。若不是她死賴住那塊玻璃上之前就有裂縫,才得到打折優惠,大概要被抓去洗盤子還債了。

  她撓了撓被一樁樁衰事擠破頭的腦袋,腳步沉重地在華燈初上的裡街道上走得很滄桑,直到在離家不遠的巷弄裡,聽到一陣媚入骨髓的貓叫聲才頓下腳步。

  而真正讓她徹底停下腳步,躲到離自己最近的電線桿後的原因是----前方不遠處的路燈下,被她翹掉罰寫功課的季講師正單膝落地,蹲下身專心地逗弄著一隻小貓。

  而那只被他手指撥弄著下巴的小貓發出舒服的貓吟聲,撒嬌似得蹭著他曲起的修長手指,他抿唇笑得柔和,拍拍乖貓的頭若有似無地教育道:

  「好乖好乖,要是妻君能跟你一樣乖,不要隨便跟人亂跑,我大概會再多疼愛她些吧。」

  呃……他還真愛把她跟這種沒殺傷力的小動物放在一起。在他眼裡,她還不如一隻有奶便是娘的蠢貓嗎?

  大男人和小動物,不應該那麼協調地擺在一起,只有女人為了張現善良才會和小動物親熱呢。他那副比女人還適合照顧小動物的柔潤嬌俏表情是什麼意思哇。

  等下……他剛剛說那句話什麼意思?是看她躲得很隱蔽,所以故意說給她聽的麼?不……不是這麼陰險吧?

  季淳卿沒有動靜,依舊逗弄著小貓的下巴,小貓咪被調戲得抬起小爪兒揮了揮鬍鬚,卻被他軟軟地訓話道: 「小東西,不要仗著我寵你就亂來哦,放你出去玩當然沒問題,但要是玩得不記得回家,又忘記主人是誰的話,就得被好好教訓了,小爪子不要亂揮,要再乖一點,恩?」

  他見它愛撒嬌的模樣勾唇一笑,索性撐住小貓的兩隻前爪,將它從地上抱起,放在懷裡,不在乎身上的西裝沾到毛兒,貼心地替它順著貓毛,一邊理還一邊軟硬兼施地警告道: 「你身上沾到什麼討厭傢伙的味道了?恩?好難聞呢。真想現在就把你丟到澡盆裡去好好清洗一下。」

  躲在電線桿後的她下意識地提起自己胸口的衣服,一嗅,頓時臉色發青……

  媽呀……一股濃郁的煙草味。

  他真是在發揮多餘愛心地教訓流浪小貓,而不是在恩威並施教訓自家妻君吧?好可怕哇。

  主動承認錯誤和死性不改,不知道哪個懲罰會輕點,她的腳正猶豫著要不要從電線桿後主動跨出去,卻在聽到楊書婕那放足了涵養的聲音後急忙縮了回來。

  「咪咪,你在和誰玩耍呢?啊……原來是家襖學校的……季講師?」

  季淳卿略側過身,看著擠進路燈下的楊書婕正微笑地看著自己,他不明所以無辜地眨了眨細長的媚眼,揚起眼眉,略有不滿地低頭看住懷裡不是流浪貓的小東西。

  咪咪……

  好難聽的名字。

  他本來還打算叫它貼心小襖,再帶回家好好教育它一陣。

  唉……真煞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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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1 11:15:25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四章

  公狗身上有種不良習性,喜歡在電線桿下撒野尿做標記,染上自己的氣味後,這就是它的地盤。如果有別的傢伙企圖染指,它就會磨牙以待,蓄勢待發,捍衛自己的小地盤。

  可生物學家不知道,這條定律也許同樣也試用在不知天高地厚的母貓身上。

  而觸發這種無恥習性的條件是,一根俊美挺拔到讓人有染指企圖的「電線桿」,另一隻不知好歹惹人討厭的「母動物」,以及抱著電線桿磨酸牙的蘇家襖。

  可能是她剛好也站在電線桿下,符合母貓佔地盤的情緒,也可能是她厭惡楊書婕那女人到了一定程度,更可能是那只一直表現很乖巧專一的電線桿第一次展現他行情緊俏的魅力。

  當然,禽獸不可能因為愛電線桿才想爭奪它,但是它們絕對會因為想霸佔它而跳出去跟人打架,理由很簡單,因為電線桿不會亂動,它能任由自己在它的地盤下為所欲為,甚至……撒野尿。

  總之,面前俊男美女打招呼的場面讓蘇家襖怒得寒毛直立,弓起身子,擺出一副要四爪著地跳出咬人的模樣。

  而那隻母動物完全沒有聞到攻擊性的味道,恬不知恥地張開雙手伸向季淳卿,親暱地好像在問他要抱抱。

  誤會的人不只蘇家襖,季淳卿也抗拒式地別開了眼,微微抬手不著痕跡地推拒開來。

  「呵呵,季講師,你真靦腆,我只是想抱回我家咪咪。」楊書婕勾唇笑起,手指著還賴在他懷裡的貓咪, 「咪咪,過來,要回家了喲。」她朝自家小貓打招呼,可那只咪咪完全不甩她,張著兩隻小爪往美男懷裡爬。

  「我們家咪咪平時都不太親近人呢,但是好像很喜歡季講師的樣子。」楊書婕一邊笑說,一邊抬手捏回這只不跟自己合作的小畜生,強按它在自己懷裡,撫摩之。

  季淳卿低頭看著自己被擅自掏空的懷抱,再看那只被迫和他分離的小母貓,撇了撇薄唇, 「你會給它洗澡吧。」

  「咦?洗澡?」

  「我擔心它染到奇怪的味道。」比如她身上正散發的合成香水臭味,好難聞。

  「啊,放心啦,季講師,我媽媽很愛乾淨呢,每天都會幫咪咪洗澡。」楊書婕完全聽不出他話裡有話,順理答道。

  「那就好。」他放下心,轉而又不解地攏眉, 「容我問一句,你是誰?」

  「……」

  「我們見過嗎?」

  「……呵呵……季講師真會開玩笑,上次你買花來看陸占庭,在他的病房裡,我們不是見過一次嗎?」強撐著快要掛不住的面子,楊書婕加重了力道去虐待手裡的小貓。

  「有嗎?」他迷茫的表情帶著無邪的味道,完全讓人不知他是故意裝傻還是真不記得,直到小貓不堪楊書婕的撫摩發出「喵唔」的痛苦聲,他才敷衍式地應道, 「哦,好像……可能有吧。」他只記得那個被他一腳飛踢過去嚇到講不出話來的男人,畢竟那個畫面比較有衝擊感,至於女人,好像有點模糊的印象,但是基本拋在腦後了。

  「聽說季講師是家襖班上的新講師,以後課業上有不懂的問題,我可以請教您嗎?」楊書婕不氣餒,繼續以軟綿綿的嗓音攻陷別人的地盤, 「大學老師總是講完課就不見了,弄不懂的問題一大堆,季講師既然住在家襖家裡,以後應該很方便見面才對,所以,有不懂的問題,我可以直接請教嗎?」

  他若有所思地皺了皺眉,好像有什麼難言之隱,搖了搖頭直接拒絕道, 「大概不行吧。」

  「唉?為……為什麼?」似乎沒料到會被拒絕的楊書婕當場愣住,身為老師最喜歡的類型,當然應該是品學兼優,有格調涵養,勤奮好學的乖乖女啊。

  「因為你不討妻君喜歡,如果我教你的話,她會討厭我。」直接的理由,不拖泥帶水。

  「妻……你是說,家襖?」她似乎對他訂婚的言論並不相信。

  「還有岳母大人。她說一見到你就想用掃把掃你的臉。」

  「……」

  「我不想遞掃把給她掃你呢。」因為負責遞掃把很累人,而且她肯定會拿無辜的小貓來擋掃把。

  同樣一句話,聽在蘇家襖的耳裡頓時變了調,這根胳膊肘向外拐,隨便給人家撒野尿也不知道躲的悶騷電線桿,管人家的貓洗不洗澡,還要管人家的功課好不好,末了,還要管人家的臉會不會被掃把掃,不就是根電線桿嘛,亂動什麼鬼呀,任人擺佈地等著人家來為它爭鬥廝打就好了,做好本職工作呀!

  「妻君,電線桿不是應該到處放電的麼?」

  「噗!」這是哪門子的歪曲理論哇?

  「你抱怨的聲音太大,我不小心聽到了。」

  唉唉唉?她剛剛那大段沒水準的發言全部從嘴巴裡吐出去了嘛?他究竟是從什麼時候就發現她站在背後碎碎念了?

  她緩緩抬起頭來,只見季淳卿彷彿會瞬間漂移似得,已經由楊書婕面前站到她身邊來,一見到她,唇角洋溢起飽滿的弧度,開心得連墨瞳也放出光彩,真是一棵行動力和爆發力都超過常標的電線桿。

  「原來家襖一直在偷聽啊。」楊書婕強調著難聽的字眼,對於她偷偷摸摸的行為挑起眼眉不掩她的不屑。

  她被楊書婕的眼神挑釁,二話不說伸手挽住身邊的男人,把他拖到自己身邊,揚起下巴朝她示威,這根電線桿現在是她蘇家大姐大的,今天換個別的女人,她興許還能鼓掌慶祝自己從婚約裡解放,說不定他還因此跟她啃一下,讓她從鳳鐲的詛咒裡解放出來,但是她楊書婕想染指?哼!叫她死。

  被挽住的季淳卿眼眉含笑,對她挑釁的動作不做掙扎,反而垂下手去,滑過鳳鐲,自然地包住她的拳頭,五指稍一用力,就溜進她的指縫,扣住。對她小小的主動,給了大大的獎勵。

  「既然你認識我家妻君,以後,還要請你多照顧她。」

  季淳卿把場面話說得漂亮,連表情也一如既往地純潔無害。可以後的事情自然是以後再說,那想要單方面把話題卡到此為止的心思也恰倒好處地呼之欲出。

  「照顧?你叫她照顧我?我幹嗎要她照顧?」當然,再呼之欲出也有人聽不明白,拆他的台。

  「當然是因為家襖你那彆扭的性子呀,那麼喜歡當大姐大,剛愎自負又不聽人勸,什麼時候也該改改了,這樣讓人感覺很難相處呀。」

  「你說誰難相處啦!」本來平和的場面被他憑填了幾分火藥味。

  「你不是剛好被我說中,又跟誰吵架了吧?」

  被戳中痛處,她回不了口,只能深吸著氣,咬唇沉默著。

  楊書婕相當明瞭有蘇家襖這暴力份子在,她不會討著什麼好處,於是略過蘇家襖,想用小動物套近乎,拿起小貓的爪兒朝季淳卿揮道: 「咪咪,跟季講師SAY 拜拜,我們改天見啦。」

  「不了,抱著你家咪咪離我遠點。它好難聞。」

  一句火藥味十足的話從沒半點殺傷力的季淳卿唇裡吐出來,他說罷,表情還依舊笑著,牽住她毫無愧色地繞過楊書婕就往家裡走。

  「喂,你怎麼會認識姓楊的女人的,她不是個好人。」她不管講話時機,擺出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架勢。

  「我知道。」

  「她欺負我朋友!」

  「我知道。」

  「她在用貓勾引你!」

  「……」

  「你怎麼不說你知道?」

  「我說過了,我不喜歡她家咪咪,我還是比較喜歡貼心小襖。」他可不是站著不動,什麼野貓都照單全收的電線桿,他只認第一隻蓋章的傢伙,小母貓嘛,還是自家的用起來比較貼心。

  「……」

  她瞪大眼睛看著他,老實說,在楊書婕面前發火,她從來就不是被保護的那個,因為她看起來夠凶夠悍夠無恥,而知書答禮的她看起來才夠可憐。她也知道自己的脾氣真的差勁透了,就連她老媽都罵她是個冒失鬼,硬邦邦的臭脾氣一點也不討人喜歡,只會在人前吃虧。

  也許她改改脾氣,今天就不會跟夭景鬧翻了。下次約會,她不能再出狀況了。

  「妻君是在擔心我嗎?」他回頭問她。

  「我們來接吻吧,深的。」她抬頭問他。

  兩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突然撞上,兩人皆是一怔,她好像意識到自己提了什麼問題,後知後覺地撓了撓腦袋,他的眸色卻驟然轉深,定睛看住她片刻,微微低身垂首側顏,薄唇依她所言地靠近,她一見黑影籠罩下來,急忙抿緊嘴唇,死閉著眼睛。

  有些潮濕氤氳的熱氣吹在她的鼻間,夾雜著季淳卿身上特有的柔香,她感覺到他的嘴唇正離她不遠,卻就是不落在她唇上。

  「妻君,要我做不成體統的事,總該有個理由吧?」他覺得她只有在這種熱度下,才會腦袋發昏地講實話。

  而他也的確料準了。

  「還不都是那個破鐲子,如果我不跟你親過,就不能跟他親呀!」

  「……」

  黑影突然從她面前被消失,她睜開眼,見他正別開寒著的臉轉身走人。

  嘴唇繃出一條緊抿的唇線,他數著自己腳下的步子,1,2,3……

  他頓住,咬牙鎖眉,回過身來,第一次用惡狠狠的眼神瞪著某個標的物,可他配上他柔媚的長相和扁住的薄唇卻只多了份可憐兮兮的味道,舌尖在唇間微微掙扎發熱,他捱不了片刻,便沒出息地折返回她身邊,縮掉三步之遙的距離,低身咬住她的嘴巴.

  他的細吻綿密地落下,熱唇貼住她的嘴角邊的冰涼皮膚曖昧地摩挲,「嘴巴張開。不是要深的嗎?」

  「……」

  「乖。」

  她的合作得到他像安撫貓咪般好脾氣地應聲,下一刻,卻被報復地吮咬住舌頭,勾挑,靈動,糾纏.

  他以為她多少會編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給他聽,於是帶著點心計地考驗她,誘惑她,哪知道卻套出她心底最真的借口,就這麼不會說謊話嗎?那種荒謬的理由她怎麼能說得出口。

  他走開,是要告訴她,他不要被她當成一根地盤標誌的電線桿,但是他真的好想吻她,明知道她不是真心想要他的吻,明知道她只是為了別人才不得不跟他索吻,明知道她可能根本不覺得這是吻,這只是她為了吻別人而不得不做預備功課,他卻沒出息地跑回來,還捨不得敷衍了事。

  一串從肺葉硬生生抽出的煙霧飄離簫夭景的唇,他摘掉嘴上的煙,用力地踩熄在地上,面前唇齒相依的畫面讓他覺得自己被耍的很慘。

  很好。

  非常好。

  她拒絕跟他親熱,卻可以和別的男人親熱到如膠似漆,跟他吵架是借口吧?趕時間麼?急著回家找講師大人溫存。

  他媽的,他是有多蠢,才會想了半天,到處找台階下,最後決定放下架子面子來找她。

  見鬼的蘇家襖,竟然敢跟他玩腳踏兩條船,還光明正大得讓他逮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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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1 11:15:43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五章

  雪工坊酒吧內,滿室曖昧的昏暗,半亮不亮的霓虹燈照射著舞池,小舞台上,捧著麥克的酒廊歌手用暗啞的嗓韻出低回的曲調,歌詞滿是被情人背叛的憂傷和祝福,好脾氣好風度得彷彿不食人間煙火。

  「麻煩你讓她閉口成嗎?」坐在吧檯前的簫夭景悶了一晚上,終是再也受不了這無病呻吟又裝風度擺大方的爛歌詞,瞥向站在一邊喬欽開口講了今晚來這裡後的第一句話。

  喬欽站在吧檯後調著酒,淡笑應付他的遷怒, 「拜託,少爺,我是花錢請她來唱歌的,讓她閉口也得照付工資。怎麼?你觸景傷情啊?」

  簫夭景依舊無動於衷,若有所思地收緊了手裡的酒杯。

  從跟小飛他們一同走進酒吧到現在,他已經維持這個癡呆的模樣好一陣了,說是要安慰小飛失戀,可小飛義憤填膺地說女人有多可惡時,他在看著酒杯發呆,小飛說女人有多愛慕虛榮時,他看著窗外發呆,只有說女人有多愛腳踩幾條船,且踩上一條丟掉一條時,他才抬了抬眼眉,咬了咬牙,一副比小飛還深受其害的過來人怨怒模樣。

  這回子,人家被女人甩掉的正主兒已經爬進舞池裡去找下個春天了,他這個正談著戀愛,身邊不缺女人的傢伙卻一臉苦澀滄桑的受害表情。

  「喂,聽小飛說,你已經搞定那個砸我場子的女人了哦,什麼時候帶來給我看?還是,你不想跟我賭了?別說我沒給你機會,迫害兄弟的小幸福,只要你認輸敬茶,賭約的事,我可以當作沒發生過,任你去假戲真做啊。」

  「哼。」他嘲諷地一笑,側過臉,不想給喬欽擅自猜度他的機會,這種糟糕的想法他不是沒想過,幸好,他只是想而已,沒有蠢到去做。

  既然在玩的不是他一個人,他幹嗎要先喊遊戲停止。如果收起真心來玩,他絕對不是玩不起又輸不起的人,就算咬牙硬撐,他也不可能對一件棉襖繳械投降。

  喬欽見他不搭話,也沒有多餘刺探的意思,傾身推出他剛調好的雞尾酒,送至簫夭景面前,獻寶地推薦道, 「剛學的新調發,想說讓你嘗嘗鮮,名字很性感,叫BETWEEN THE SHEET。」

  BETWEEN THE SHEET?翻譯過來就是……

  「趕快上床?」他挑起眉頭,看著這杯詭異的飲料,這麼奇怪的名字,難道是春 藥之流?他在暗示什麼?搞定女人的實在招術有很多,比如趕快上床,所以請不要沒事坐在兄弟面前發呆擺憂鬱?

  「你思想太齷齪了,酒名是趕快上床沒錯,但這只是助眠的小酒精,白蘭地和柳丁調製的。」喬欽聳了聳肩,朝他眨了眨眼, 「因為我覺得,你今天可能會失眠。

  「……」

  「像我當年不巧撞見我女朋友和別的男人舌吻,我失眠了一個月,那種頭皮發麻,寒毛樹立的感覺讓你覺得太難受了,還有那個畫面在腦海裡在你腦子裡一直轉悠,很辛苦的。」

  「……是在你腦子裡轉悠,別扯我。」他對含糊不清稱代深惡痛絕,拒絕同好友分享過分刺激的畫面。

  哼,不過,要論刺激的話,他碰上的肯定更勝一籌,那個混蛋講師明顯看見他杵在那,還敢挑釁地親下去,一邊半瞇著眸斜瞪他,一邊抬手摟住他的女人,讓她始終背對著自己,最混蛋就是他忿忿得好似被踩了尾巴的表情。他媽的!做賊喊抓賊,親他的女人還敢跟他擺臭架子,裝可憐!

  「呵,男人嘛,要面子就容易憋出內傷,傷人傷己,不過,你真答應小飛去追袁心那個女生?」

  「哈?」他微怔,有點反應不過來喬欽前言不搭後語的句子……

  「你剛剛沒聽小飛講話麼?他說你簫少爺出馬肯定能搞定那個愛慕虛榮的小女人,幫兄弟出氣義不容辭啊。」

  「……」

  「不過,小飛說你家女人是隻母老虎,我看要她同意你去追別人,她八成得抓狂,你如果搞不定她的話……」

  「不就是追個女人嗎?我為朋友出頭難道還要問過她的意見?哼。」他可沒興趣對腳踩兩船的女人玩專一遊戲。

  「噓。」讚許的口哨聲, 「有種哦。不過失眠不會因為有種就消失,小心啦。」

  「……」

  季講師很好講話很有愛,大家都會輕鬆過關。

  這句話是哪個混蛋王八蛋說的?

  他那張單純無辜的臉完全是用來騙人唬人玩弄人的,黑瞳一瞇,臉色一沉,他絕對可以頓時翻臉不認人,六親不認,殺神砍佛,只要他季大講師此刻正鬱結在胸,心情欠佳。

  簫夭景無故曠課,他不動聲色,直接在備課本的班級名冊上圈上當掉,落筆重狠,字體雋秀卻斗大,讓第一排的同學看得直嚥唾沫。

  畫完名冊,他抬起無害的笑顏,彷彿完全不解自己幹了多有殺傷力的事,繼續他的課堂訓話。

  「那麼,昨天佈置的功課沒有寫的同學,請起立。」

  四十多人的教室裡,沒人再敢多吭聲,齊刷刷地站起一半人。

  他巡視課堂的腳步停在低頭抓腮的蘇家襖面前,涼涼地在她面前站了好一陣,似乎正在等待她說什麼。

  站在前排的女生機靈地一轉瞳,即可轉身朝蘇家襖眨眼使眼色。

  「求他,快求他啦。」

  蘇家襖被她眨到心煩,白眼回道。

  「我幹嗎要求他哇。」

  「他的眼神就是這麼說的啊?只要你求他,他就放過我們呀!」

  「……你是從哪裡看出他這麼邪惡的想法了?」

  「你自己說哩,你是怎麼惹到人家啦,害我們全部要跟你墊背啦,他平時不是很好講話的嘛?不寫功課也好過關呀,今天黑臉給誰看哇?還不是你!」

  她被催促得沒轍,只好抬起眼眉來瞅他。

  那寒意逼人的眸正盯著她譴責不已,她心一虛,急忙垂下頭來,搞什麼,難道要她在大庭廣眾下,坦白自己為一己之私,佔他清白的事嗎?嗤,好小心眼的男人!

  「對不起哦,昨天逼你跟我舌吻,不過我看你也還蠻陶醉蠻爽啊?,不過一人做事一人當啦,你能不能不要因為清白被毀就公報私仇遷怒到無辜的同班同學啊?男人的初吻,又不值錢啦。」

  完全不見得有誠意的道歉從她嘴巴裡飆出來,話音一落,只聽四下冉起一陣倒抽氣聲,就連一眾罰站的女同學也都不再垂死掙扎了,哦!讓棉襖這種好勇鬥狠的生物道歉,這種令人髮指的蠢主意是誰想出來的?

  這種狗屁道歉法,季講師會吃這套才有鬼吧?

  「沒寫功課的同學全部給我站到走廊,交不齊功課等著被當。」

  看吧……溫柔小可愛也被棉襖惹火了啦!

  於是,商科2班的門口出現了一片宏偉的跡象,20幾個傢伙排排站在走廊外,當然,季講師還沒有完全被氣瘋,維持住了僅有的一點點理智,所以,只有蘇家襖的手裡被掛上了兩個裝滿水的水桶,別的傢伙僥倖過關。

  蘇家襖看著自己手裡拎著的水桶,翻著白眼接受被牽連人士的指指點點,那傢伙絕對是有預謀的,在家裝出一副受盡委屈的小可憐樣,逆來順受,妥協不已,裝作沒事人一樣說是不要讓岳父岳母擔心,結果哩?來到學校竟然玩大變臉加冷暴力,把她整成眾矢之的。

  好在夭景今天缺席,要不然她死定了!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我們在接吻,你心裡卻想著別人。」

  一句踩中要害的話從蘇家襖身邊的女生嘴裡丟出來,她搖頭聳肩攬上蘇家襖的肩,「季講師好可憐吶,棉襖你罪孽深重。」

  「白笑葉,現在提水桶的人是我,不是可憐的季講師,到底是誰比較可憐啊?」

  「當然是我們這些被無辜牽扯進師生戀的人最可憐啦!」白笑葉狠狠地白眼道, 「剛剛在教室裡,我就使勁對你使眼色,不聽我的話,落到這般田地吧?」說罷,幸災樂禍地抬腳踢了踢她手裡的水桶。

  白笑葉損完她,幾個圍在一起的八卦女生也來了精神, 「棉襖,到底是怎麼回事嘛?罰站也不能白站呀,你昨天跟簫少爺翹課跑了,季講師都沒有火大到這種地步耶。」

  「對哦,簫少爺今天也沒來上課耶,這種時候有他在當出頭鳥,我們就不會被抓出來罰站了。你昨天不是跟他去約會嘛,不順利哦?」

  「嗤。」想多昨天的烏龍換衣事件,她還一肚子火,頓時劈里啪啦把自己的委屈一股腦地倒向姐妹。

  最後吐槽道: 「你們說是不是很過分,我講實話本來就沒錯啊!那個小飛真混蛋,女生碰到他才倒霉呢!」

  白笑葉靠在牆邊直搖頭,歎出口重氣悶道, 「笨棉襖,你怎麼會蠢到這種地步哇?被人賣了還替人擔心她數不清楚錢?你該氣的是那個什麼袁心故意陷害你吧?」

  「唉?」

  「你還唉呢?你不是壓根就忘記你自己被人套話的事了吧?」

  「我……

  「當我們商科2班的女生情商都那麼低麼?叫她出來聊一聊啦!」江湖多凶險,面子擺中間,這麼欺負他們商科2班的人,還是大姐大一枚,那怎麼行?

  兩肋插刀的時刻到了。

  於是,三四個女生忘記了自己還是帶罪罰站之身,溜走偷跑出學院後,浩浩蕩蕩衝進了別人的校園。

  通往校門口的大道上滿是正要歸家的學生,卻完全沒有人敢惹這幾個外校分子,蘇家襖的歪辮和黑指甲,白笑葉的廣口露肩裝配上幾個濃妝姐妹,儼然就是夙行不良的慣犯。她們隨手抓過一個傢伙問姓袁的傢伙在哪個班,卻得知那袁心剛被外校的男生叫去中央庭院的迴廊邊。

  白笑葉朝蘇家襖使了眼色,幾個人隨即走向中央庭院的方向。

  透過掛在迴廊上的厚重籐蔓植物,她們明顯看到有兩個人正站在走廊那聊著天,那男生高瘦,被垂吊的吊蘭擋住了面孔,可深V領豎領襯衫的穿著品位看著很眼熟,袁心個子較矮,一眼便能望見她嬌俏地朝那男生笑著,一陣風刮過,籐蔓葉兒被吹落,她踮起腳尖,好似在幫那男生捻掉頭上的落葉。

  「昨天才甩人,今天就傍上新的了?棉襖,我突然瞭解你為什麼鬥不過她了。」白笑葉挑了挑眉, 「你看看人家,完全沒有後遺症,哪像你,被害到慘兮兮。不過有男生在耶,好像不方便找她去』聊』哦。」

  「女人的事,男人插什麼手!」蘇家襖將袖子一卷,一根筋地就往前頭沖, 「她昨天戲弄完我就跑了,現在想想真的很火大哇,有必要警告她一下。」

  「棉襖經典台詞又要出現了-----你給我記住,小心下次碰到我,讓你好看哇!我說棉襖,你也是時候換句台詞了,這個太沒殺傷力了。」白笑葉一邊打趣一邊看嚮往前衝了兩步的蘇家襖,卻見她突然矗立在那。

  順著她愣掉的眼光看去,只見簫夭景正站在袁心身邊抽著煙,袁心正拿著他的手機拍著照片玩,最後把鏡頭落在他身上,他推拒地抬手攔了攔,但似乎還是被她得逞,她開心得拍手,套出自己的手機,想要把圖像傳到自己手機裡,纏問他電話號碼。

  「該死的,我就知道這男人不可靠啦,棉襖。」白笑葉皺眉, 「當初還以為他很仗義,幫你扛陸占庭的事,媽的,就知道這些少爺沒一個好東西,轉身就偷腥,品位還這麼差!」

  或許是白笑葉的聲音故意的升高,也或許是她濁重的呼吸聲吵到了他片刻的寧靜,他放空的視線突然朝迴廊外射來。

  她咬住嘴唇,甚至吃到了自己的口紅,沒了教訓人的慾望,她覺得自己才是需要被教訓一下的廢柴,腦子不清醒才會看上這樣的男人,昨天跟她吵架甩下她,今天就來找陷害過她的女人。去他媽的。

  「你們幫我教訓她,我先去面壁了。」

  她留下遺志交給姐妹,自己轉身就走,拳頭癢癢地被攥緊,她聽到背後有陣急促的腳步聲跨過迴廊,踩著草坪沙沙地追上來,下意識地想要逃跑,於是她拉開步子奔起來。

  那背後的腳步鬼魅般得快,飄忽地快要追上她。她身一轉乾脆爬上一棟教學樓,卻在樓梯間被人反拉住手,猛得往後拖,她身子不穩,從高處往後傾,整個人陷進背後的懷抱。

  簫夭景的氣息讓她更狼狽地從他懷裡爬出來,四肢著地,只想重新爬上樓梯,離他越遠越好。

  「你急著逃去哪裡?現在是怎樣?是不是吵一次架,我又要退回原點重新累積次數才能碰你?」

  他惡人先告狀的話讓她更加憋氣,本來就酸澀的鼻子染上微嗆,不住地咳嗽起來。

  他想替她順順氣,卻被她一把揮開來,一根食指指住他的鼻樑,憤怒地控訴,「你……你跟她,你們兩個……」

  「玩玩而已。」

  他截斷她的話,對這件事不想多言,畢竟牽扯到他朋友,他怕她又與他們起摩擦,可不負責任的話更讓她火大。

  「玩玩?去你的玩玩!我跟你才是玩玩而已,再賤!」

  「哼,我想也是,現在你玩夠了,所以要走開了,是嗎?」他自嘲地一笑,手反而更用力地拽住她手腕。

  「對,我玩夠了,我再也不陪你玩了!一腳兩船的劈腿混蛋!」

  「到底是誰在一腳兩船玩劈腿?」他收住牢抓她手的力道,沉聲吼道, 「你玩夠了,我還沒有!」

  他話音一落,將她扯進懷裡,管她掙扎也好,不准也好,他再也不要壓抑自己,逕自捏住她的下巴貼唇上去,她別開臉想躲,他見她不依的表情更是惱火,他不願她輕易撇下他,強勢地扳過她臉龐繼續啃咬,讓煙草濃郁的味道鋪天蓋地地壓下來.她不想聞,秉住呼吸死閉著唇。

  探出的舌在她緊閉的唇外舔吮,他突然想起昨天喝下的那杯「BETWEEN THE SHEET」。

  趕快上床會不會好一點,趕快上床會不會她就不是玩玩而已,趕快上床她也許就走不開了。

  他本來就不是什麼清白的人,他為什麼要壓抑自己,他可以想要就要的。

  充滿侵略性手移向她的領扣,帶著點力道拉扯,幾顆扣子從她領口繃落,她沒料到他會這樣,再睜眼時,已被壓在樓梯間,仰面的天花板,背後是不平的階梯,他單手將她的雙手壓過頭頂,從來沒料到自己也會仗著男人的力氣去這樣欺負一個女人。他吃到了她口紅的味道,舔到她脖間淡淡的汗珠,聽到了她掙扎的嗚咽聲。

  從她脖口溜進去的手,停在她的左胸口按壓住,然後他問她:

  「你是喜歡我的吧?」

  「……」

  「你是吧?」

  「……」

  他突然感覺自己像個混蛋,用完全沒有說服力的強迫姿勢去問這種無聊的問題,甚至不敢去看她的表情。

  他只是想抱怨,為什麼完全不讓他碰她?他以為她規定該死的次數是小女生的浪漫觀,可是那些次數原來只是針對他而已,為什麼有個傢伙就可以唾手可得他想要的東西?為什麼她就不阻止那個混蛋講師碰她。

  別開視線,他從她身上抽身,將自己身上的外套丟給她,有些頹喪地坐在樓梯間。

  「你走開,讓我一個人待著。」

  背後的腳步聲急促地遠離,他燃起煙,讓自己表面看起來像抽事後煙似的自在,但他知道,他禽獸的德行絕對嚇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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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發表於 2015-4-1 11:15:57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六章

  整理完煩悶的思緒,簫夭景隨意地撥弄了凌亂的髮絲,把煙蒂半輕不重地甩在地面,抬腳踩熄掉它。

  他自認不是個說情話的專家,可卻不知道自己可以笨拙到如斯境界,敢大聲地質問卻不敢聽的答案。

  還說什麼想自己一個人待著,如果她肯定得給他一個答案,他大概會不管這裡是不是樓梯間,直接給她鑄成大錯吧,可是她只顧著驚訝和猶豫,讓他不敢再等答案,於是,索性裝成是自己不要。

  哼,真好笑,連他自己都覺得窩囊。

  雙手撐住雙膝站起身,手滑進褲袋,表情想盡量裝成沒事人,就算玩完了,他寧願內傷也不願沒出息的失戀鬼樣給人看見,管他同情和嘲笑,他都不想要。

  把傷口一遮,他照樣當他的簫家少爺,不會比以前少玩一點,不要比以前收斂一點,更不會陷入什麼破低潮。

  沒什麼東西看不穿,只不過在意的女人沒有想像中喜歡自己,不想回答他的問題丟下他跑了,情傷而已,就像一天抽不到煙一樣難受,喉嚨癢,手不知該往哪放,摸東摸西裝忙也總會覺得自己少了什麼,聽上去很折磨,但終究不會死人,嗤。

  忍忍就過了,他就當聽媽的話,戒一次煙而已。

  將身上僅有的黑襯衫拉撐,深呼吸,他垂眸邁著大步想要快點逃離這裡,收起一身失落,晚上照樣去酒吧瘋玩墮落,手機裡好多女人塞來的號碼他還沒有刪,只要他想,他就可以當什麼事也沒發生過,沒人知道他簫少爺情場失意被人甩,多好,面子保住了。

  可是,他媽的,為什麼他慶幸不起來。

  頭痛欲裂,他加快了步子,不得已要穿過剛才和袁心杵著的迴廊。

  真不想回憶起他剛剛失魂落魄的情景,比小學時被老師抓到作弊還緊張到一頭冷汗,腦子還沒有「我要解釋,這是誤會」的意識,腳已經垮過柵欄不聽話地奔向那在他腦海裡鬧了一天一夜的女人。

  追上去,拉不下臉解釋,緊張她,在意她,又不想讓她知道,他到底幾時變得這麼婆婆媽媽的。

  唾棄於剛才自己不夠MAN的表現,他下意識地迴避那個地方,頭一別,耳邊卻迴盪起那霸佔他腦海鬧騰到現在的女人的聲音,叫囂霸道又沒女人味帶著點炫耀的味道正和袁心叫嚷著:

  「我男人你也敢企圖染指?你吃了熊心豹子膽啦?看到沒,這是什麼?」

  「什麼啦,紅紅紫紫的,你拉衣服給我看幹嗎?你是被夭景給嫌棄,所以被打了嗎?」

  「你才被打了,不知道這是什麼嘛?吻痕,吻痕懂不懂!手機拿出來,把他的號碼刪掉!」

  他微微一愣,她那炫耀的滋味讓他心頭酥癢,還沒搞清楚現在是什麼狀況,嘴角卻不自覺地溢出一抹甜,原來她還沒有走,而且很閒地跑來暴露他們倆的姦情,原來她不是跑走,而是拿到資本跑來對情敵嗆聲,這麼江湖氣又幼稚無聊的把戲,為什麼這刻他會覺得好可愛?

  視線悄悄掉轉,他斜眸去看,只見一群不良少女正圍在牆邊要教訓很可憐的乖乖女,她披著他的外套把袁心逼到牆角,大姐大架勢十足地一手撐牆,一手拉開領口秀出紅印給袁心看。

  「你……你亂講!夭景說,他要和你分手啦!」袁心嘟起唇反駁,對她胸口的吻痕選擇視而不見。

  他因為那句分手皺起了眉,正對於這女人添油加醋,無中生有不滿,卻聽到她迅速幫他解氣。

  「屁啦,這些這些這些都是他剛剛在樓梯間給我咬出來的,知道我們有多激烈了吧?你個死三瓣嘴,嘟什麼嘟,識相點給我滾啦,再賤!」

  崩潰並騷動是什麼感受,他終於明瞭。

  炫耀歸炫耀,甜蜜歸甜蜜,她適可而止吧,有必要搞得這麼大嗎?人盡皆知也就罷了,細節部分能不能幫他保留?還好她給自己留了幾分薄面,沒有誠實得連他用強的糗事都說出來。

  前一刻,他還在想怎麼解決這煩人的失戀問題,下一刻,她卻措手不及地丟出一顆裹著醋味的糖果誘惑他。冰火兩重天後,害他有些審美扭曲,有些不通的地方也突然豁然開朗。

  不是不在意他,只是方法有點異於常人。

  嗤……好傻氣。

  不是沒有把他放心裡,只是當著面她就說不出口。

  嗤……好彆扭。

  行動比語言什麼的更有威懾力,她就是敢做不敢說,他想懂就得自己看。

  唉……真他媽的可愛又對他胃口。

  他正沉浸在難言得饜足中,而那廂,不良少女欺負人鏡頭還在上演,可是被欺負的人很倔強,一見她只是畫個濃妝的紙老虎,剛打雷不下雨,沒有對她煽巴掌加暴力,於是更是毫無懼色,一插腰挺胸狠道:

  「哼,自己管不住男人還跑來撒潑,我才不相信你的話呢,要夭景親自跟我說,我才要相信他,想離間我們,也得你有這個本事!」

  她口紅掉了,頭髮亂了,衣服被扯壞了,如此鐵證如山還不見棺材不掉淚?

  「我看夭景根本是去跟你說分手的吧?哼,哪有男女朋友親熱完就分開走的啊?你跑來我這裡叫,那夭景呢?」

  她深吸一口氣正要喵叫,眼前突然多出一隻拇指套著銀戒的大掌,向後一拉,圈住她的身子,幽幽的聲音從她脖後蕩出來, 「跟她說,夭景不是她能叫的。」

  她回過頭去,嘴唇正巧被他舔個正著,她直愣愣地僵立著,睜大眼睛任由他那兩片綿密的長睫突然離自己好近,面色驟然潮紅一片,證明她是個典型的紙老虎,敢做的不敢說,敢說的卻又不敢做。

  簫夭景舔了舔自己得逞的唇,攬住懷裡僵直的身子,詭異地朝也呆掉的袁心笑道, 「信了?」

  他正打算拉著她走人,她卻執坳地不合作,他挑眉,不明白她在鬧什麼彆扭。

  「手機號碼啦!」她點道,嘴唇還不滿地抿了抿,對於他這種有前科的男人,她才不放心哩。

  他勾唇哼笑,對於她的霸道不置可否,轉頭對袁心拋出一句: 「手機拿來,刪號碼。」

  「什麼東西呀!你們倆拿我當什麼呀!」袁心突然意識到自己被當成催化劑,這種她最最不齒的東西,忿忿地咬唇, 「夭景,你要做到那麼絕嘛?當朋友也不可以嗎?就算女朋友也沒必要管那麼嚴吧,誰受得了你管制啊?哼,就知道拿暴力壓人。」她的唇不自覺地嘟起來,有男生在場便更加不懼怕不良的蘇家襖,甚至把自己手機往口袋裡推了推,一副料中了簫夭景不會強迫女生的樣子。

  「三瓣嘴,你不要逼我哦?」

  「有本事你來打我呀,小飛說你之前已經被警告過一次了,小心再被多退學一次!」

  「你……」

  「棉襖,這女人好欠修理哦,上啦,幹掉她!」

  他瞇眸皺眉,對這群咋呼的女人沒轍,女人果然不好惹,尤其是一群女人,造孽也地看自己有沒有消孽的能力,他將作勢要抓狂的蘇家襖一手攔在懷裡,另一手拿出自己褲袋裡的手機,輕輕一拋,毫不留戀地將它丟進旁邊噴泉的深池子裡,簡單結束她們的鬧騰。

  「噗通」一聲,那跟隨了他挺久的手機沉甸甸地往潭子裡墜落,主板被浸透了水後,閃爍著需要被緊急救援的弱光,最後徹底報廢在池底。

  她不會知道,這一拋,他丟的不是一個女人,而是所有女人的號碼,當然,她也最好不要知道,他這英勇就義的動作背後的涵義。

  她張大嘴巴欣賞他拋棄手機的帥樣,突然疑惑地問道:

  「你幹嗎丟手機哇?」

  還不是為了你!他斜白她一眼,丟出潛台詞,見不得她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損樣。

  「你直接把SIM卡取出來丟不就好啦!你做什麼那麼浪費呀!丟手機有比較帥嗎?」

  「……」你這個女人難道就不能為了我多感動一小會嗎?

  「棉襖,你真是有夠不浪漫的耶,難道你想看他擺出一酷樣,然後掏手機,掀後蓋,去電池,再摳出那張小小SIM卡,然後很娘地把它掰成兩半,往地上拋,跺腳對那女人吼,人家不跟你玩了啦!」一直站在旁邊觀戰的白笑葉趁機插話,把那副很沒形象的畫面描繪的淋漓盡至。

  「咦!好噁心,你幹嗎說得那麼形象!」蘇家襖齜牙咧嘴地抱怨,完全沒注意簫夭景漸漸黑掉的臉。

  「不過既然簫少爺連手機都甩得這麼豪氣,那請我們姐妹吃頓飯吧。男朋友見姐妹,請吃餐飯不過分哦,女人的耳朵很軟呢,不想我們對棉襖講你的壞話就請客啦!」

  「呃……」她為難地抬手看住簫夭景,他們倆剛才才在樓梯口吵架完畢,現在帶他去見和朋友吃飯,感覺好奇怪。

  他低頭若有似無地瞥了她一眼,老實說,他現在按耐不住想跟單獨跟她溫存幾句的心思,可這幾個女人卻明擺著要刁難他,故意煞風景地搞飛機唱大戲,懲罰他偷吃被抓?

  是誰說過一句很沒哲理很昏頭的話-----接受一個人,就要接受她的全部,優點,缺點,家人,朋友,寵物,銀行利息,地下債務……好啦,反正什麼都給他扛就對了。

  「要吃什麼?」

  「哇哩咧,少爺發話了,還有得挑,好幸福哦!」

  「宰他宰他宰他!」

  「棉襖,男人肯為你刷卡的比例跟真心成正比啦,為了你的幸福,我們吃貴一點呀!」

  「唉,那個……三瓣嘴好像還在呆,要叫她一起去吃嗎?見者有份,我好歹用人家表白了,沒功勞有苦勞啦。」

  「……吃什麼都行,麻煩你們先閉口。」女人聚在一起,真的讓人吃不消。

  花錢消災,眾人移駕火鍋店,說是說要吃貴的,可是幾個被罰站又鬧事的傢伙早已體力透支,看見一家火鍋店,就死氣白賴地坐下來點菜吃上了。

  正中簫夭景的下懷,餵飽了女朋友的姐妹,他也算仁至義盡,她們也該識相地功成深退了,剩下的時間他可以做很多他想了很久的事,可這個女人很能搞,一邊討論著他該買什麼型號的新手機,還譏笑他被那個混蛋講師死當的事。

  女人的話題,他完全融入不了,只能哼哈恩恩地應兩聲,撐著頭垂眸,抬手撥弄坐在他身邊的她的手,不時拉拉拽拽,提醒她這個男朋友正在為她忍耐,極限到了就會爆。

  也不知道她們話題進行到哪,那白笑葉突然拍拍他的肩,兩根手指在他面前一擺, 「有湮沒?」

  簫夭景挑了挑眉頭,對於女人抽煙不奇怪,打了一根煙給她,轉而看向自家女朋友。

  「棉襖她不會抽啦,說接吻會很臭。」

  「所以,你就不肯開口讓我進去嗎?」他以為自己找到某個癥結所在,斜視她。所以,她是在抗議他抽煙太多,所以才不讓他得逞?

  「噗!你不要隨便亂想啦,我不是……」

  「棉襖,你男朋友抽的煙太MAN了,好重味,我抽不下去,你去幫人家買一包啦?」白笑葉摘下了簫夭景的煙,捻熄在煙灰缸裡。

  蘇家襖一邊站起身一邊抱怨: 「叫你戒啦,你不聽,小心嫁不出去!」說完,卻還是認命地走去櫃檯眼幫她買煙。

  簫夭景向椅後靠,不動聲色地倒出一杯茶擱在唇口抿道: 「有話就講,把她支開幹嗎?」

  「嘿嘿,知道我是故意支開棉襖,怎麼不猜下我要說什麼呢?」

  他瞥了白笑葉一眼,繼續飲茶不語。

  「那傢伙腦袋很直,正義感又莫名其妙,我只是提醒你小心點,就連我,都跟她吵過架,我吶,原來跟男人談不倫戀,你在外頭玩的多,知道什麼是不倫吧?」

  他啟唇, 「他已婚?」

  「賓果,果然是見過世面的簫少爺,那個時候不懂事,覺得自己跟成熟男人在一起,別提多眩目了,也不知圖他什麼,還傻呼呼地說要帶他來見棉襖,結果被棉襖罵到好慘,說不要見賤人,我氣到再也不理她,覺得她不可理喻,可結果等被甩的時候,哭得要死,陪我的還是她。那傢伙很容易頭腦發熱,莫名其妙燃燒正義感,所以不要欺負她,她不像外表能玩。」

  他壓下一口水,皺著眉頭,不想多做解釋,到底他是哪裡沒說服力,他認真成這樣還被解讀成在玩?

  「沒有最好啦。」她點到為止,不再多言,站起身小跑到在櫃檯前買煙的蘇家襖身邊,抽出煙拉著蘇家襖往洗手間走,站在洗手台前抽了起來。

  「你擺出一副這麼滄桑的樣子做什麼?」蘇家襖拆她的台。

  她不介意地聳肩,直截了當地說, 「我覺得,你們倆不適合。」

  「誰?」

  「你和簫夭景。」

  「為什麼?」

  「你們倆德行太像了。學會讓步不是簡單的事,孩子,你還太單純了。不過你要是受傷的話,一定要來找我哦,我不喜歡欠別人的人情啦,所以一定要還你!」

  「你要不要為了還債詛咒我啊?」

  「哈哈哈哈。」

  白笑葉用笑聲含糊了意思,沒再勸下去,蘇家襖轉身回到座位,卻見簫夭景一臉嚴肅地思量著什麼,片刻後,他放下杯子,正色對她道:

  「改天有空,我想帶你去見我一個朋友。」有些隱患,他必須得親自處理下。

  「咦?又要見你朋友?」她下意識地排斥他那群朋友,尤其是那個小飛。

  「他姓喬。」

  「……哦……好啊。」她不疑有他,應下聲來,瞥眼看到自己手上的鳳鐲,問題存在就沒法逃避,也許是該挑個時候跟他挑明這個破鐲子還有婚約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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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1 11:16:23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七章

  放學時分,夕陽斜照。

  照例,季淳卿講師辦公室的門被簫夭曄大校長推開。

  季淳卿單獨一人立在辦公桌前,黑著臉收拾著講義,對不敲門便擅自進入的傢伙冰涼地斜視一眼,轉而繼續做自己手邊的事。

  眼前的情景讓簫夭曄一臉竊喜,為再次賺到獨處機會而賊笑不已,不知該感謝自家親弟還是感謝那個上道又倔強的蘇家襖。

  「你又被人放鴿子了?」

  簫夭曄明知故問,季淳卿卻連眼眉也懶得抬,側過身從門口走出去,似乎連衣角碰到他都不允許。

  簫夭曄習慣似地笑笑,嘴巴刺道:「每天回家伺候公婆,操持家務,面面俱到,未婚妻卻在外面外遇加花天酒地,這樣也毫無怨言?你不用這麼模範吧?」

  季淳卿頓下腳步,回頭,眉宇的陰鬱濃得像清明時雨, 「你以為是誰害的?」

  言下之意,他們簫家,上樑不正,下梁敗壞,他家妻君是純正透徹易猜度的好苗兒,會學壞全是拜他們簫家那隻小妖精所至,他不去抓那只敗壞門風的妖精跪祠堂,給列祖列宗磕頭謝罪,還好意思跑到他面前來大放厥詞。

  「淳卿啊,你現在的眼神真像那些被外遇的小妻子,只怪狐狸精,不挑自家老公的錯呢,呵呵。」

  「你是來討打的麼?」他是護短又遷怒,所以,他姓簫的想代他那個妖精弟弟受過,給他揍一頓,他也完全不在意。

  「我是打算帶你去抓奸。」

  事實證明,季淳卿真的很單純,而且只要踩中他那個小痛腳,他頓時會喪失一切思考能力,就像被派發了一根朝思慕想的棒棒糖的孩子一般,呆呆地被牽著鼻子走,於是,只消這句話,他清除了所有戒備和嫌隙,被騙上了簫夭曄的房車。

  但是,一般當棒棒糖舔完後,綁架案也就隨之發生了。

  當季淳卿覺得自己上當時,簫夭曄的車正往簫家的大豪宅前進著,對那次變態的家族聚餐深感厭惡的記憶湧上腦子。

  眼瞳一瞇,他沉下聲線: 「你要帶我去哪?」

  「抓奸啊!」簫夭曄回答得理直氣壯。

  「去你家抓?」他挑起眉,毫無信任可言。

  「呃……順便見見我媽也好啊,我媽她也很想你,這次不用擔心你沒有穿裙子,她已經不介意了。」

  「……」

  「這樣吧,去我家見見我媽媽,大家一起吃個飯,跟她商量一下,今晚回來怎麼收拾我弟,你不覺得這個計劃不錯麼?我絕對是站在你這邊的。」那個不孝的弟弟為了哥哥的幸福,就算暫時忍辱負重被趕出家門也沒什麼。

  「是嗎?」他不怒反笑,忽爾稍稍側頭揚起細眉,唇兒一挑輕問道, 「我和你弟,你選誰?」

  簫夭曄聽罷這直截了當的問題,木然一怔,飆車的速度也隨之大減,任它慢慢地滑著,他才有空檔轉過頭來看著他不知為何突然風情萬種的表情。

  「你啊!」他大義滅親,毫無不留情地拋棄了自家親弟,只為博佳人一笑。

  而佳人也的確是給他面子笑了,只是溫度冰冷到駭人。

  「好,去把你弟給宰了,立刻,馬上。」

  「……咦?」為什麼溫暖可愛的爭風吃醋會突然演變成勢不兩立的血腥畫面,砍的還是他親弟?

  趁他還在怔神,季淳卿抬手近乎蠻力地拉下手閘,急促的剎車聲從輪胎下飆起,簫夭曄急忙打住大回盤,把車穩在路邊。正當他對著方向盤大口呼吸,季淳卿卻長腿一跨,下了車,步態優雅,走得頭也不回。

  簫夭曄嗤笑一聲,歎氣搖頭,可沒辦法,他就是吃淳卿這套,拿他完全沒轍,他搖下車窗探頭出去叫住他, 「喂,淳卿,你到底還打算浪費多少時間去守你們東女族那落後又沒感情的破族規?都跟你說了,現在不會有女人肯陪你玩那套把戲了,你的妻君更加不會。」

  已經走出一段距離的季淳卿頓住腳步,轉身凝住黑眸冷盯住他。

  知道他的罩門在哪裡,就反覆利用,踩他的痛處嗎?

  「清白?連女人的清白都岌岌可危了,你只會被當笑話而已。」當然,對他而言就意義不同了,高傲的冰山雪蓮,芳香伊人,如果他肯屈尊降貴被採擷的話,就更好了。

  季淳卿的墨瞳閃過一絲刺痛,那在族裡標緻著優質,誠實,專一的清白到這些人眼中變得不值一提,不屑一顧,反而得被嘲弄諷刺。

  男子不需要清白,忠誠那是什麼東西?這種東西女人早就不稀罕不計較不在乎了,而他們族人卻像傻瓜一樣在墨守成規。

  可到底誰才是傻瓜,寧願被欺負後抱著被子哭,也覺得那種男人比較好嗎?

  「現在的女生要談戀愛,玩心跳刺激,誰受得了你那種老人想法和無聊族規。」

  簫夭曄的話讓他隱隱想起,聽到幾個女學生討論著「男人不壞,女人不愛」,他不能理解這是什麼怪異的想法,她們口裡那邪魅的眼神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更是研究不透,只是知道絕不會是像他這樣,連丟個初吻都很失魂落魄的不知所措,被妻君數落他的初吻不值錢。

  是因為沒感覺又沒感情,還是他是男人,所以就活該貶了值?他沒開口問,只覺得自己的確挺不值錢的,因為他是被俘虜的,從天上掉下來的,不需要特別看護,而自己用雙手去抓住的才比較好,是嗎?

  男人味?抽煙,喝酒,賭博,追女人?他學不來這種莫名其妙的東西。

  「而且……」他的思緒正在亂著,可簫夭曄的聲音還在吵著, 「搞不好,夭景這次要玩真的咯。」

  「……」

  「也許再過不久,他會帶你妻君去見我媽,你也可以一起來啊,跟我一起回家。」他強調那個「我」字,撇清掉他和他家妻君的關係。

  簫夭曄熱情的邀請換來季淳卿果斷的轉身,大步走到他的房車前面,雙手插進褲袋,滿是不爽地揚起下巴------抬腳,用鞋底親吻住他的房車玻璃,稍一使力。

  「砰」的聲音傳來,玻璃爆裂。

  負面情緒累積到破表,季淳卿爆了,當然……他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個時刻,他的MAN味也衝過紅色警戒破了表。

  簫夭曄的車牌很招搖又很騷包。遠遠的,透過自己敞蓬車的檔風玻璃,喬欽就看到他的車斜擺在街邊,因為車輪歪得很彆扭,明顯是緊急剎車後不得已擺入街邊,他以為簫家大少爺出了車禍,將車停在街邊,下車對副駕駛上的女人說道:

  「我朋友的車,不知道是不是出事了,我去看看。」

  女人點點頭,沒跟著下車,繼續坐在車上拿出粉盒往面上壓著粉。

  喬欽也不以為意,轉頭就往簫夭曄的車邊小跑了兩步,迎面與一個長相俊秀,身材修長,身著黑西裝休閒外套的男人擦肩而過,他忍不住回頭多留意了那過分精緻婉約的男人兩眼,可那男人卻毫無所動,從骨子裡透著幾分傲慢,喬欽吹了聲口哨,對這世上還有如此粉雕玉琢,氣質純然出眾的男人唏噓不已,心裡還盤算著能不能請他去自己酒吧撐個場面。

  可這不是做生意的當口,想起自己好友還生死未卜,他收回了欣賞的視線,跑到簫夭曄的車前,只見這位大爺不僅活得好好的,還用很騷包的眼神看著後視鏡裡那越走越遠的曼妙身姿。

  喬欽剛想伸手去敲他的車窗,卻發現一地碎玻璃,他狐疑地問: 「喂,你沒事吧?你跟那人打架哦?」還找個那麼弱不禁風,只會激起別人保護欲的男人來打架?

  「打架?開什麼玩笑,我可捨不得呢。」

  「……你們倆兄弟有沒有搞錯啊,同時跑到我面前來發情,商量好的嘛?」

  「嗯?夭景找你發情了?」簫夭曄聽出不對勁的端倪,斜眸一望,早就覺得這兩個傢伙走得太近,近得讓人覺得礙眼又遐想。

  「不要想歪,我女朋友在車上,你可別陷害我。」

  簫夭曄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

  「下車啊,給你介紹一下。」

  「你女朋友?」簫夭曄從後照鏡閃過停在背後的車上壓粉的女人,笑著搖了搖頭, 「免了。」

  「怎麼?不合你的眼緣?」

  「不,我是怕見太多個,我又記不住誰是誰,容易給你穿邦。」

  「哦,這倒是,那還是別讓你看到比較好。」喬欽拍了拍他的肩, 「唉,既然你沒事,我可先走了啊,你家弟弟今晚還約我見面呢。」

  「你們又去搞什麼?」

  「呵,之前因為好玩跟他打過一個賭,他似乎要兌現了吧。甩女人給我看。」

  簫夭曄意興闌珊地揮了揮手, 「走開走開,沒真愛的人都玩的遊戲都那麼無聊。」

  「我談感情一向很真的,對女人又很溫柔,至少比你弟弟溫柔體貼的多,你也不教教他,他是完全不懂怎麼對待女人呢,浪費一張風流臉。」

  「有你教,還輪的到我?告訴那臭小子別玩得太過火了,至少別像你這麼過火,」他說罷,又看了一眼那還在壓粉的女人, 「前陣子跟你交往的不是我們學校的女生嗎?」

  「哦?果然自己學校的就記得比較清楚。」

  「跟那個混蛋蘇什麼襖同班的……姓白是不是?叫什麼葉來著……」

  「呀,看來你還是很關心我和夭景的嘛,女朋友的名字都叫的出來。」喬欽低聲一笑。

  「真不知道你們眼光怎麼會差成這樣,全部挑上商科2班的掂底貨。」

  「我又不是校長,挑女朋友還看她成績第幾名嗎?笑話。」

  「還叫女朋友?沒分手嗎?」簫夭曄輕輕佻眉。

  喬欽背靠著車門聳肩道: 「暫時還沒。」

  腳踩兩船?真有種。

  但若能踩得讓兩船絲毫未覺就更有種了。

  不過最最有種的是,翻船時能不濕身直接用輕功超脫地飄上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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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1 11:16:35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八章

  白T恤罩上黑色白領西裝外套,牛仔跨褲配短皮靴,一條長銀鏈拉出大弧度從腰間彎過膝處,額發瀏海自然地掠過眼眸,兩片稜角分明的唇循著誘惑的味道悄悄地微啟。

  雪工坊的玻璃門前倒影出簫夭景煞人的身影。

  他抬手翻立起領子,嘴唇不自然地一抿,歪過頭皺著眼眉打量著玻璃門上的自己,這身發浪的打扮害他被兄弟警告,如果單獨走在治安欠佳的街道,肯定會被道上兄弟拖去角落好好聊一聊,仗著自己身材是衣服架子就不需要顧慮他人感受嗎?真是欠扁又騷包!

  啐,他有什麼辦法?以為他喜歡像個娘們似得對鏡子檢查自己,還忐忑不安擔心自己這麼穿是不是OK。

  歸結原因還不是為了女人-----那種外貌協會又感官潔癖的動物。

  他不想再為自己找借口了,交往了好一陣,還沒嘗過自己女朋友嘴巴裡的味道,像話嗎?說出去都會笑掉人大牙,別人以為他簫少爺連本壘都攻下了,可真實情況卻悲慘無比,簫少爺還停留在慾求不滿的索吻未遂階段,舉步為艱!

  他深刻地感覺到,這種階段不能維持下去了,所以,他今天打好了如意算盤,在跟喬欽攤牌前就先用男人味把那件破棉襖迷到七葷八素,啃到飽,吃到膩,吞到定心丸,讓彼此都吃下秤砣鐵了心,然後,他再承認之前自己心態不端正的小小小錯誤。

  雖然,肯定會被她念很久,罵很慘,甚至要遭到一頓亂踩,但……他認了。

  歎下一口氣,他繼續審視著今天的自己可不可口,有沒有勾起人親他的慾望,如果味道還不足夠的話,就練習到有----嘴唇開開合合,眸色濃重迷茫,渾身散發誘惑因子本來就是他收放自如的強項,只是對著某件棉襖他莫名其妙地難以施展罷了。

  「你在幹嗎?玩自戀嗎?」

  太過專注讓他無暇辨認背後的聲音,直覺又是跟之前幾次主動搭訕的女人,於是他揮手推拒道, 「走開,我有女人,別煩我。」

  那背後搭訕的傢伙沒有放棄念頭,竟然不知廉恥地伸手戳了戳他的背脊,惹來他不耐煩地低吼,「少爺我是非賣品!」 過分招風引蝶的德行,總是引來些不知所謂的人,剛才竟然還有人出價問他多少錢一晚,他媽的!勉強當作是在讚他少爺看起來可口好了。

  「是嘛?那人出多少錢買你一晚?」

  「五千……媽的,我幹嗎要告訴你……」他意識到自己愣愣得回答了問題,好像在跟背後的傢伙討價還價,急忙收了口,正要轉身去瞪人,卻發現玻璃鏡裡,他的身側探出一隻熟悉的腦袋,那畫著濃重眼線的瞳孔眨巴著,一副得知他行價不錯後得逞的詭異笑容。

  「五千塊喏?那你女朋友出不到這麼高的價錢,買不回你怎麼辦?」蘇家襖咧著嘴,朝他開玩笑。

  他被一件破棉襖調侃了,這種認知讓他不快地瞇起了瞳,審視著周圍正沒什麼人經過,一把將身後的她撈到身前,直接按在玻璃鏡上,欺近她,哼聲道:

  「那你打算出多少?我可以特別給你個折扣。」

  「咦?多少折?」

  「看你誠意。」

  「怎麼表示哇?」

  「比如少去見那個混蛋講師,少跟你那些朋友鬼混,少跟我嗆聲逞強,多點撒嬌,多點陪我,多點……」他省下的話含在唇裡,視線一低,凝上她的唇,眉頭因為濃濃的唇蜜皺起,看來她完全不像他一樣,為了親到人時刻做好準備,從行頭到表情,他期待了那麼久,她卻害他唱獨角戲。

  他諸多要求讓她嘴巴一撇再撇,那副「這個價錢太高了,我很難合作,拒絕接受」的模樣讓他沉下臉,眉頭一挑,扣住她的下巴摩挲道, 「就算買不起也先驗驗貨吧?恩?」

  「用看的?」

  「用舔的!」

  「……要不要這麼深度的體驗哇?」用舔的還能保證貨品的原裝型嗎?

  「我說要就要。」

  她喳了喳舌,那軟舌在唇間探出來,又縮回去,無意識的掙扎卻反而更精準地挑 逗到他的神經,挫敗的低喃了一聲,商品控制不住被選擇被購買被帶回家的慾望,反客為主地傾身貼住還沒掏出一毛錢的購買者,讓她賺足了便宜,還賣著乖。

  雙唇相貼,輾轉研磨片刻,他隱忍住想要強行深入的念頭,逼得自己退開些許,灼熱的氣流從兩人唇間溜出,她垂眼看著他鎖骨微露的脖口,他側顏落唇在她的唇角邊,誘哄道,「張開,讓我進去。」他是故意的,釣起她的胃口就後退,說他像顯得金貴也好,欲擒故縱也好,他就是要讓她心甘情願地邀請自己。

  「可……可是,我的鐲子……」她舉手到她眼前,想要跟他解釋,卻被他擒住手順勢擱在他肩上。

  「手改天再親,今天先安慰這裡。」他鎖定目標,瞳孔只凝住她的嘴巴。

  她被氤氳的氣氛帶得飄了起來,只覺得跌進他的黑瞳裡難以起身,慢慢地閉上眼睛,嘴巴也不再緊閉,緩緩地打開,從他唇間呼出的熱流吹進她的嘴裡,濕度和熱度都讓她心癢難耐,完全忘記了鐲子的事。

  可她仰著脖子等待了半天,直到感性用完了,理性恢復得差不多也沒見他的唇舌來招呼自己。

  蘇家襖狐疑地睜開眼,只見一個滿臉笑容的男人拉住簫夭景的衣領幽幽地問道:

  「喂。簫少爺,麻煩借個火。」

  簫夭景鐵青著臉,陰鬱地回答道, 「我以為你應該不會笨到看不懂我的手勢。」

  「你是說,你剛才對我揮手的意思是,你在忙,叫我滾遠點麼?」

  「他媽的,知道了就快滾!」

  「算了吧,反正氣氛也沒有了呀,就不要勉強了,先把打火機借我吧。」

  「沒帶!」加了幾萬噸汽油燃燒起來的聲音。

  「咦?沒帶打火機?你騙誰啊,你簫少爺每天必抽煙,還神經潔癖地只肯用自己的火機,哪天離得開火機呢?除非你整天都不抽煙,哈。」

  「就是沒抽,不行嗎!」

  「你不是吧?」那男人驚愕地瞪大了眼,再轉眼看向被壓在簫夭景和玻璃門中間的蘇家襖,突然像悟出玄機似得挑起了眼眉,再細細思量幾分後,猛得爆笑出聲, 「噗……噗……實在太好笑了……我的媽,你該不會特意為了親她就……哈哈哈哈哈哈!」

  「……」

  「夭景……他是誰哇?」蘇家襖低頭看著笑得難以自制,幾乎要彎身蹲到地上去的男人,抬頭詢問自家男朋友,卻發現後者不知在害羞什麼東西,面色忽得一片潮紅,忿忿地瞪住笑岔氣的男人,從牙縫憋出一句悔意頗深的話。

  「喬欽,我今天要帶你見的傢伙。」

  喬欽憋住笑意,調整好情緒站直身,盡量不去看簫夭景,因為簫少爺正用恨不得立刻宰了他的表情招待自己,他禮數周到地舉手伸到蘇家襖面前,想與她握個手,卻被某少爺厭嫌地拍開他的手。

  他也不在意,繼續禮貌地招呼道: 「你好,蘇家襖,久仰大名,我是喬欽。」

  「矯情?」

  她心直口快地脫口調侃道,卻惹來喬欽的揚眉,敢給他隨便取外號,說他矯情,正如小飛他們所言,是個不知天高地厚,不懂相處和做人規矩之道的女娃,雖然教她做人該是她男朋友的活,不過小小的報復性他還是給得起的。

  「說到矯情,莫非我們簫少爺還沒有帶你玩BETWEEN THE SHEET(趕快上床)?」還不知道他們倆矯情到什麼階段了呢。

  「BE……什麼東西?」某個英文被當到死去活來的傢伙不得要領,完全不知自己被人調笑了。

  簫夭景抬手搭上自家女朋友的的肩,動作雖是懶懶的,卻無聲地發表了朋友妻,不可欺的宣言。

  男人挺身幫女朋友擋兄弟的調侃,這不陌生,可這動作由簫夭景來做卻讓喬欽低笑出聲,他略有深意地看住簫夭景,突然肯定地說, 「看來今天有好戲看了,我得準備好茶杯好好刁難簫少爺了,不過,願賭服輸嘛。」

  蘇家襖感到身邊的簫夭景身子微微一僵,聚起深沉的眸光看向喬欽,要他別在多言。

  喬欽意會地略下要說的話,轉身看著一名女人從洗手間的方向走到他身邊,他大方地牽起她的手,也不多做介紹就往樓上走,他突得因想起什麼停住腳步回頭向簫夭景說道,「正好小飛他們剛剛給我電話說要開個包廂玩通宵,難得大家都在,我也陪你們也一起玩吧。」

  蘇家襖對人的排斥和討厭向來毫不遮掩,而本就覺得自己沒錯的小飛更是對她不屑一顧,所以一個包廂內被劃分成楚河漢界,她討厭小飛臉上幸災樂禍等著看好戲的表情,也懶得跟那些人套近乎坐在角落裡,有一口沒一口地抿著水果酒。

  與她截然相反,幾乎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喬欽的女友正八面玲瓏地和小飛他們攀談,好像很有得聊的模樣,可言語間卻三句不離問自己男朋友的桃花史,小飛他們見招拆招,繞著話題卻不斷誇讚她好相處。

  言下之意,她蘇家襖是個不好相處的怪傢伙,做為兄弟而言,給她的評分不及格,差勁透頂。

  「喂,夭景,聽說你手機丟了?」

  「怎麼搞的,怪不得打你電話都不接,還以為你搞自閉呢?」

  「新號碼記得發來啊。」

  「恩。」簫夭景含糊地應道,轉眸看著依舊無聲的她。

  蘇家襖裝作若無其事地別頭看向別處,任由他們無視她的存在,覺得她是破壞氣氛的東西,他們不停得找夭景講話,無非是想把她身邊最後的一點人氣也拿走,讓她孤獨到底,然後識相得黯然退場。

  拿走吧,她才不稀罕呢。

  她賭氣的念頭才剛剛跳出,卻聽到身邊的簫夭景低聲問道。

  「你手機呢。」

  「嗯?你要打電話?」她想起他的手機因為她的緣故報銷在噴泉池底,對自己剛才的念頭有些後悔,趕緊將自己的手機掏給他。

  他拿起手機,撥下幾個號碼,卻沒有接起,而是還給她。

  「新號碼。我的。」

  他的新號碼,那些兄弟還不知道,他的新號碼,他第一個告訴她。

  她知道拿朋友跟情人去比重要性無聊又幼稚,當別人問她情人和朋友誰比較重要時,她也曾大著嗓門,不解情滋味地吼道: 「當然是朋友比較重要,情人最後總要分手,朋友不變嘛!」

  但這一刻,她開心得再難去比較愛情和友情的重量,被重視的感覺會讓人膨脹到忘記思考,忘記對錯,忘記很多自己原本堅持的東西。

  她會開始捨不得看他陪著自己沉默,陪著自己被朋友擱在圈外,既然他都能應付她朋友的刁難,那她有什麼理由任性地嫌棄他的朋友和他的生活圈,他不可能和以前的他永遠說拜拜,他不可能突然變成一個沒有朋友沒有過去的簫夭景,以後見面機會更多,她若不能接受他的朋友,只會徒增自己的尷尬和他的難處。

  放不下那些無聊的原則和自尊,也許她當時真的不該多管閒事。

  她凝住鼻頭的酸意,抓起桌上的酒杯,衝到正在和喬欽女朋友聊天的小飛面前,突兀地伸手去出去,硬著頭皮哼唧道:

  「上次的事,是我不對,我敬你一杯,當作道歉成麼?」

  她唐突的話語換來滿室的安靜,連氣氛也抹上一層凝重。

  喬欽揚起眉,饒有興趣地開始打量這個連道歉都沒有技術含量的女人,那藏不住的委屈和不滿讓他覺得哭笑不得,可情人眼裡出西施吧,簫少爺卻被這句話煨得暖暖的,連眸裡也蕩出幾分柔意。

  小飛回過神,卻存心刁難地斜睨了她一眼,「你不對?你不對在哪?我怎麼不知道?」

  「……是我不該多管閒事。」她咬住唇,拿著酒杯的手捏得很緊。

  「你要是很勉強就算了,我又沒有逼你道歉。」他得理不饒人地要轉開臉,下一秒卻接受到簫夭景凝著冰的目光,他仰起下巴警告他識相些,見好就收,因為他實在不覺得自己女人受委屈的樣子有多好玩。

  小飛被怔攝住,急忙轉了口吻, 「總之,看在夭景的面子上,以前的事就算了,你以後……」

  「算了就好,廢話少說。」簫夭景出聲打斷他多餘的教訓話語,抓過她握著杯子的手,隨意地碰著小飛手裡的杯子,就著她的手把酒喝下,擺明的袒護讓小飛悻悻地閉上嘴,他則牽起她回到他們的小角落。

  坐定在沙發後,他用了點力氣才扳開她的手指,抽掉她手裡的小酒杯,他沒說話,扣緊她的後腦勺將她整個人很用力地靠住自己,他陷進沙發裡,護著她躲過所有人的目光將她藏進懷裡。

  她枕著他的肩膀,不知過了多久,心裡總算舒坦些了,他卻不放她從懷裡出來,壓著她繼續多躺會,直到喬欽走到他身邊,低下身附耳在他旁邊交代了兩句話。

  喬欽轉身接起一直響鬧的手機,她隱約聽到他叫著她熟悉的名字---笑葉,可她還沒確定,喬欽便步出了包廂門。

  只是十幾分鐘後,蘇家襖才確定她的耳朵的確沒有出錯。

  喬欽的確是認識白笑葉的。

  因為她推開包廂門笑著走了進來,另一隻手還挽著喬欽的胳膊。

  蘇家襖看向那還坐著和小飛聊天的女人,完全不了狀況地呆了。

  到底,誰才是喬欽的女朋友?他不是……在玩一腳兩船吧?其中一船還是她的好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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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1 11:16:49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九章

  男人?這種對忠貞遲鈍,對風流敏感的動物。

  他為什麼會劈腿,會不忠,會腳踩兩隻船呢?

  歸結原因,大部分是因為有群義氣相挺的狐群狗黨寵壞了他,他們會義薄雲天且不問對錯地幫朋友護航,周旋,善後,把女人蒙在鼓裡。

  白笑葉進了包廂,小飛見狀,朝喬欽使著眼色,轉過頭更是卯足了勁同喬欽的另一船攀談,帶著周圍的朋友一起盡量分散她的注意力。

  簫夭景下意識地側身,把懷裡的蘇家襖更往胸口塞緊了些,不顧她發出反抗得「唔唔」聲,他拉起外套衣襟,故意擋住她的視線,低頭凝眸看住她,毫不遮掩他想要把她藏起來的心思。

  「喂,簫少爺,我已經看到棉襖了,藏得再貼心也沒用了。」

  白笑葉的調侃阻截了簫夭景的念頭,後者擰起眉來朝她略微一睨,餘光再瞥向若無其事的喬欽。

  喬欽淡笑著,用唇語輕道:「出了點小狀況,幫我安然過關吧?」說罷,他抬下巴向簫夭景提醒,有個藏不住話很直腸子傢伙正從他懷裡爬起來,別讓她的正義感莫名其妙地爆發才好。

  「媽的,自己的爛攤子自己收拾。」簫夭景的眼神如是說道。

  「賭約的事,我可以當作報酬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啊。」

  「……」威逼不敵利誘,他正煩惱著這件事他該怎麼坦白,喬欽卻抓住他的軟肋,大方地要賣個人情給他。

  簫夭景長腿交疊斂唇不語,略顯難處,倒是不知狀況的白笑葉一見蘇家襖也在場,欣喜地拉起喬欽走到她面前,看著粘棉襖粘得很緊的簫夭景,朝喬欽嗤笑出聲:

  「你就讓他們倆窩在角落肉麻給你們全場人看嗎?」

  「就是看不下去了,好在你來了,我們也可以肉麻給他們看啊。」喬欽的聲音不大,被小飛他們划拳的聲音蓋下去,另一個女友完全聽不真切。

  白笑葉掃過全場,在那個她不認識的女人身上停留了幾秒,卻又拉回視線笑道, 「是吧,那我今天就陪你肉麻好了?寶貝。」

  肉麻的稱呼,沒有刻意壓低聲音,惹來坐在小飛身邊女人的側目,氣氛一瞬間變得很尷尬,就連被簫夭景擋在身後的蘇家襖也聞得到,她看著那女人站起身,皺眉走向喬欽跟白笑葉,竟也跟著呼吸沉重起來。

  「寶貝,小飛他們划拳完全不讓我,你過來幫我啦。」不知是不是聽出其中端倪,那女人略顯不快地加重的語調,竟也如此稱呼道。

  一觸即發的火苗快要在空氣裡蹦射開。

  蘇家襖的腦海裡也已經飛上幾個版本的兩女相爭結局,潑酒,掀桌,插腰大罵,最後把姓喬的混蛋一扯兩半,一半摔進男廁另一半丟進女廁。

  不過不管怎樣,別的閒事她可以不理,但她的朋友她要挺,今天笑葉是潑酒也好,抓狂也好,她絕對不能讓她吃虧。

  她蓄勢待發地像頭母獅要掙開簫夭景的鉗制,衝上去義薄雲天,卻被簫夭景一個旋身重新扯進懷裡,手捂上她正要發出不平呼喊的嘴,他的阻止讓她有些惱火,牙關一咬,啃住他的手指,可貼住他胸膛的耳朵卻沒聽到他的抱怨,悶悶一哼後,他略顯彆扭尷尬的聲音從胸膛哼出:

  「姓喬的,麻煩你下次換個別噁心人的外號,叫什麼寶貝,嗤。」

  輕鬆簡單的一句話頓時扭轉了眼前張揚跋扈的氣氛,小飛心領神會地趕忙跳出來解圍,勒住喬欽的脖子打著馬虎眼,「是啦是啦,寶貝,過來幫我喝杯酒。」

  喬欽被小飛拽走,那本已煙塵滾滾的硝煙頃刻間消失得煙消雲散,寶貝原來只是外號,沒有別的深意,那女人歉意地朝白笑葉笑了笑,轉身跟著喬欽回到座位。

  白笑葉沒有反應,本來笑得開心的唇稍稍垂下些許,勉強掛著殘笑,轉過身,她丟下一句「我去洗手間」,拉開門而去。

  吐出嘴巴裡的手指,蘇家襖來不及去看簫夭景,抬手就推開他的胸膛,衝出門去追白笑葉。

  她完全不知控制力道,懵懂而莽撞,被猛然推開的男人重重跌進沙發裡,看著自己手指上的齒痕出神。

  洗手間的洗手台前,白笑葉扭開水龍頭,看著水嘩啦啦得流,她抬眼看著鏡子裡,正在門口的蘇家襖那副為難的模樣,她想走上前來勸,可又無從勸起,平時大咧咧地給她意見,此刻她卻突然沒了立場去說什麼。

  因為她剛剛分明被簫夭景護在身後,知道一切卻不告訴笑葉,她好像不再是她一國的,讓她在最難堪的時候,一個人孤泠泠地面對,現在再說什麼,也會被解讀成假惺惺。

  「你跟出來做什麼?」白笑葉低下身,顧自鞠起一把水洗著臉, 「我洗把臉就回去。」

  她張口正想說什麼,可被白笑葉猛得潑來一掌水,「走開呀!幹嗎拿那張臉來看我,我丟臉的樣子很好看嗎,我不想被人看到呀!」

  冰涼的液體濺上她的臉,不適當地吸氣讓水灌進了鼻子,她幾乎快要嗆出聲,卻忍下來,睜眼看著白笑葉。她濕濕的臉龐正滲滲地滴的水,手指扣住大理石的邊緣, 「就算分手,我也沒碰過那麼爛的方式,反正大家都沒多認真,直接說分手不就好了,叫朋友這樣耍人很好玩嗎?害我還以為……以為找到可以介紹給你認識的男朋友了……我也不想一次兩次地在你面前丟臉啊。」

  撐在洗臉台手漸漸曲下來,白笑葉的嗚咽讓她刺痛了耳朵,她還記得,之前他們因為小飛的事吵鬧的場景,她還記得,她才和他的朋友冰釋前嫌,還信誓旦旦的決定以後要好好相處,她還記得,自己心裡說,要為他放棄原則,不管閒事,他已經盡力把讓她尷尬為難的局面挽救回來,可是……怎麼辦,她忍不下去,完全忍耐不了,有王八蛋欺負她朋友,可那個王八蛋偏偏是他朋友。

  她硬生生地咬下唇,伸手拉住白笑葉,二話不說就往會場裡走,一腳踹開包廂房的門,那群傢伙完全不知道有人在洗手間哭,顧自玩得開心,那女人還縮進喬欽懷裡笑得開心,小飛手裡發著牌,她怒火更甚,氣勢洶洶地拉住白笑葉衝到喬欽面前。

  喬欽看著牙根緊咬的蘇家襖,毫無懼意,挑眉從沙發靠背直起身子,笑問, 「怎麼,洗手間裡有蟑螂嗎?嚇著你們了?」

  「不是一隻,是一堆,好多只公的加一隻母的!」她牙癢癢地回應。

  蘇家襖如此表情小飛並不陌生,他哼哼地搖搖頭, 「喂,我說,你多管閒事的老毛病又犯了?」

  一句話刺得蘇家襖一窒,她根本不敢朝簫夭景的方向看去,他臉上的表情,此刻一定很失望,她言而無信,不懂他為她解圍的好意,一意孤行根本不為他著想,又開始多管閒事。

  「棉襖,算了,我要走了。」白笑葉將手從她手掌裡溜出來,完全懶得多看面前摟在一起的男女一眼

  喬欽淡淡地皺眉,伸手推了推懷裡的女人,隨即又拉起淺笑, 「這麼快就回去?要送你嗎?」

  那情人般的呢喃彷彿在挑戰人的忍耐力,蘇家襖抓起桌上的酒杯抬手就是一澆,紅色的液體全數噴上喬欽還上揚的唇,沾染了他的黑西裝,身邊的女人被波及到,尖叫地站起身,看著自己身上的洋裝徹底報銷,噘著紅唇伸手推開蘇家襖罵道, 「你發什麼神經病,沒家教嗎,隨便拿酒潑人。」

  「喂!你這個女人不要得寸進尺,越玩越過分,本來今天就是要讓夭景甩掉你,我才忍耐要多見你一次的!」

  「小飛。」喬欽笑著指了指簫夭景的角落,示意小飛別再多話比較好,夭景那駭人的眼神,他不轉頭看都能感受到了,他哼笑一聲,抬手拭去臉上的酒汁,問向手裡抓著酒杯,很有種完全不逃的蘇家襖「這下滿意了嗎?」

  「你……」蘇家襖見他完全不為所動,更是火大飆升,低頭正要想找什麼武器狠狠抽死這個男人,頭頂卻傳來另外一聲潑酒聲,她抬頭,只見白笑葉手裡抓著另外一個酒杯學著她的模樣潑向喬欽,澆完酒,她擱下酒杯,從口袋裡拿出一塊手帕,展開,親暱地貼上喬欽的臉龐,不顧他女友在旁邊氣得跳腳,她溫柔得幫他擦拭,直到把他臉上的酒液全數擦盡,她才輕柔地丟出一句話。

  「我們分手。」

  「……」

  「拜拜。」

  白笑葉說完,轉身就離開包廂,側目時,她心如所願地看到他女友面色慘白得瞠目結舌,還好……因為有棉襖在,所以她沒成為最丟臉的笨蛋,可棉襖卻是個重義氣到蠢的傻瓜。

  丟開男朋友,得罪男朋友的朋友,拋下一切,送她這個失戀的女人回家。

  「你不用送我啦,我真的沒事了。」托她的福,那樣痛快的分手方式不僅讓她一口氣扳回所有的顏面,還讓她心情舒暢不少。

  「你少囉嗦,我今天沒看到你回到家裡,我是不會走啦,他媽的。」

  「喂,破棉襖,你走開好不好,我現在不想看到一個有男朋友愛情甜蜜的女人杵在我旁邊啦!」她故意驅趕她,畢竟簫夭景那麼護這件棉襖,她看在眼裡,多少也有些動容,要不是他那句解圍的話,她大概只會更難堪吧。就算簫夭景是爛人的朋友,但恩怨得分明。

  「嗤!甜蜜鬼啦,那我現在回去分手好了!」她賭氣得哼道,她那樣得罪他朋友,估計他們之間也徹底沒戲了吧, 「反正,我沒所謂啦,你不用擔心我。」

  「是哦,你有季講師當備胎就這麼有恃無恐,真是礙眼的傢伙。」她挑眉故意講話說得很難聽,惹來棉襖哇啦啦地抗議。

  「我哪敢拿他當備胎,他肯定會整死我啦。」說到季淳卿,她這才想起她根本沒來得及向簫夭景解釋手鐲的事。

  白笑葉見她若有所思地抬手看著鐲子,插聲勸道, 「不過,棉襖,說實話,你真的不打算再和簫夭景繼續下去了嗎?」

  「沒法繼續啊。」又不是她不想。

  白笑葉搖了搖頭,無奈地舉手一巴掌拍在這件遲鈍棉襖的腦袋上,惹來她不解地瞪視,她這才教訓道, 「你不要任性啦,簫少爺這次是來真的。」

  「唉?什麼鬼?」

  「該說他失敗,還是你們倆個都蠢啊,你沒覺得他很喜歡你嗎?」

  「還好吧,蠻猴急的。」她抱著腦袋思考著, 「總是想著剝光女人,一見面就要親熱親熱,好像我們倆就真的那麼肉 欲,沒點內涵交流,嗤,之前還玩劈腿,男人真心起來是這樣的嗎?」她講完劈腿,才想起這個詞現在不該說出口,正要捂口,卻聽白笑葉完全忽視那兩個字眼的繼續分析。

  「可是,他剛剛很袒護你耶,像他這種男人在朋友面前會袒護你,很了不起了。而且,之前你打人退學的事,他還幫你頂罪,害他被從精英班下放到我們班,你都忘了?」

  「……」好吧,老實說,那次頂罪事件,真的讓她蠻感動,畢竟是她第一次嘗被男人保護的味道,小鹿亂撞,開始仰視他。

  「回去跟他解釋啦。」白笑葉推了推她。

  「我為什麼要……」

  「你要因為同一件事跟他吵兩遍架麼?」

  「……」

  「傻瓜,兩個人相處哪是那麼簡單的,一點包容力都沒有怎麼可以,不接受他的朋友等於不接受他的一部分,你想想他怎麼對你朋友,怎麼對我們的?你再看看你自己。」

  「……」簫夭景是怎麼對她朋友的?應付她們的刁難他沒有二話,被拖去殺錢包也無所謂,最多抱怨她跟他在一起接電話時間太長,卻從沒有撂她的電話。老實說,她很竊喜,她知道他也沒有多喜歡自己的朋友,但至少他肯接受。

  「現在,你要不要回去撒嬌?」

  「耶?撒……撒嬌哦。」這個動作好高難度,她為難地搓了搓鼻子,轉念想起,失戀的人不是她,她應該是負責安慰人的呀,怎麼反而被安慰了?真是要命, 「喂,你真的沒事哦。」

  「本來就沒事啊。」她好笑又好氣地回答,這個人真的很不會安慰別人,不知道失戀的人很害怕別人一直提醒嗎?

  「我剛才看你還給那個王八蛋擦水,我以為你氣瘋了。」

  「哦,你想太多了,我只是留條線而已。」

  「什麼東西哇?」

  「傻瓜,當然是報復用的。上鉤的話就整死他。」

  「唉?」

  「男人,尤其是爛男人,對分手爽快詭異又不糾纏的女人最留戀。哼。」

  「你笑得那麼陰險做什麼?」

  「哎呀,你怎麼還在這裡煩人,滾去撒你的嬌啦!」

  「哇!不要抬腳踹我呀!」

  喬欽站在洗臉台前洗淨自己臉上的酒漬,聽著站在一邊的小飛不時抱怨,他不回話,只是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發呆。

  「喂,我說夭景是不是跟那女人來真的啊?要不要這麼護她?她這麼囂張,他都不教訓一下說句話。」

  「你和他是幹嗎啦,你女朋友氣走了,你也不追,他呢,黑著個臉,誰也不理地坐在窗邊看星星,難道還巴望著那女人會回來找他嘛。」

  「喂,喬欽,夭景那個賭是不是不打了?他今天不是該甩了蘇家襖那個女人麼?」

  「賭?什麼東西?」喬欽壓根沒在聽見他在絮叨些什麼。

  「他不是說要追到蘇家襖那個女人再甩給你看,否則就給你敬茶的嗎?五千塊,他自己下的注啊,害我也跟著下了不少呢。」

  「哦……那個啊,你去問夭景要尾款好了,呵,他好像動凡心了,」喬欽清理完畢,關上水龍頭就往門外走, 「所以,小飛,得饒人處且饒人,搞不好,你將來看見她還得叫聲嫂子,那多尷尬?」

  「喂,不是吧?來真的啊?」小飛被喬欽的話給怔住,悻悻地跟了出去。

  洗手間的感應燈正要熄滅,格間門的打開卻把燈重新點亮,陸占庭叼著一隻還點亮的煙,笑得詭異,哈,搞了半天是這麼回事啊?怪不得,簫夭景肯莫名其妙地幫那個臭丫頭出頭,原來是為了打賭,哼,害他在醫院躺了大半個月,還被兩個莫名其妙的傢伙威脅,連楊書婕最近都好像看他不順眼一樣,叱,總不能這麼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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