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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官不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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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風的印跡]無盡夢境(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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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21 17:19:02 |只看該作者
第五夜之三 瓦崗隱危機(二)

    氣氛有些尷尬,司馬富強覺得必須找點事情來做。「殘月!」他突然想起一件事,趕緊呼喚隊友。

    「在這兒呢。」聲音從帳外傳來。

    司馬富強循聲找了出去,在這片營地的一角空地上,殘月正賣力地舉著幾把石鎖。

    這傢伙十足的健身狂人,前兩天趕來鷺城的時候,行李箱裡沒見多少換洗衣物,啞鈴、拉力器、握力器可是一樣沒少。今天剛閒下來,他又趕緊找來石鎖練了起來。不過也就是因為這樣,這傢伙才練出一身橫肉和那「蠻力」專屬技能。他和曉風這哼哈二將若是站在一起,那便是一條竹竿和一座黑塔,十足一對活寶。

    「你不是要找機會認識裴行儼麼,現在就有這個機會,跟我去趟天山隊那裡,讓他們幫忙介紹一下。」說罷他也不等殘月回答,帶頭往外走去,相信那傢伙一定會立刻跟來的。

    殘月自然不會拒絕這等好事,他早就盼著與裴元慶的原型裴行儼見上一面,請教一些錘法上的精妙。胡亂地抓起散落在地上的外衣,也顧不得披上,便急匆匆地追著隊長去了。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天山隊營地,正好撞見虎妞從裡面奔出,已經是換好了一身衣裳,將美好的身材裹得嚴嚴實實。司馬富強趕緊將她叫住,「你幫我個忙,我也幫你打探人韋的個人喜好怎麼樣?」

    虎妞聞言大喜,不住地點頭表示贊同,瞧那架勢,恐怕司馬富強現在要她賣了自己的隊友都會答應。「快說!快說!」急性子的女孩迫不及待地催促,她還趕時間去找張偉呢。

    「你們是隨秦瓊的,那一定也認識裴行儼吧?」司馬富強把殘月拉到身邊來,「這位也是人韋的好兄弟,他想找裴行儼探討一下錘法的精義,你若是幫他一把,他自然也不會忘了你的好。」

    殘月心裡不由得哆嗦了一下,隊長這是把自己往火坑裡推啊。無論是虎妞還是人韋,那都是個頂個的變態,誰也不好惹,若是夾在他們中間,那必然是炮灰的命運。

    虎妞卻不管那麼多,一口應承了下來,「裴行儼是嘛,我熟,我找他切磋過。那個妖怪厲害著呢!一對大錘子舞起來,我根本靠近不了他,空有一身功夫也無從發揮。根據我的判斷,他在夢境世界的評價至少是A段位。」

    「A段位……」對於「錘法」依然停留在D段位的殘月來說,這絕對是個高山仰止的對象。他頓時有些畏首畏尾,猶豫地看著隊長。

    「那走吧。」司馬富強才不管那麼多,錯過了這個機會,殘月可是要後悔的。

    在虎妞的帶領下,三人拐出秦瓊的營地,轉而進入相鄰的另一處營盤。裴行儼和秦瓊都是隋將裴仁基的手下,一起前來投靠李密,自然是駐紮在一處。

    殘月想找裴行儼,也就只能是在今天了。此時為617年十月二十三日,離黑石之戰揭幕還有兩天。過了今天,瓦崗諸將便都有要職在身,將分散到鞏縣附近月城、洛口倉、石子河等各處要地據守。

    裴行儼是個豪爽的漢子,一般使大錘的人都是這個性格,聽聞瓦崗軍中居然還有和自己一樣使錘的人才,自然是喜出望外。即便殘月只是個錘法剛入門的菜鳥,他依然是不吝賜教。

    「來,你打我一錘試試,要盡全力。」拉著三人來到營地內的小校場,裴行儼興致勃勃地揮舞著兩柄八卦梅花亮銀錘。

    殘月惴惴不安地看了隊長一眼,用眼神請示司馬富強是否盡「全力」。要知道他的「蠻力」技能一旦發動起來,目前300%的力量增幅足以在第一擊時令大部分人喪失戰鬥力,若是不小心傷了裴行儼,那可就有些麻煩。

    司馬富強自然知道他的擔憂,便開口說到,「裴將軍切勿大意,我這兄弟天賦異稟,身具怪力,這一錘子下去,怕是有常人四倍的力氣。」

    裴行儼聞言更是喜上眉梢,「如此甚好,用力,用力,讓我試試!」

    得到認可,殘月也不再客氣,立刻發動「強力」效果,掄起大錘就砸。

    裴行儼感受到大錘端面所帶來的巨大風壓,立時對殘月的力道有了初步的判斷。他大喝一聲,雙臂同時發力,肌肉一團團地隆起,筋脈浮凸,雙錘同時發力迎上。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傳遍附近的各營地,在場的幾人則是幾近失聰。兩名肇事者在這一記蠻橫的撞擊之後都是踉踉蹌蹌地後退了幾步,震得幾乎拿不住手裡的兵器。

    「哈哈,痛快!」裴行儼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耳朵聽不見的關係,這嗓子吼得特別大聲。把兩把亮銀錘往地上一擲,他揉著有些麻痺的雙手。

    殘月也趕緊把武器放下,看著自己迸裂的虎口,心裡卻想著眼前這妖怪是如何抗住自己四倍力量的一擊。這要是換了個沒有「蠻力」技能的夢中人來,還不得被裴行儼一錘子砸飛了不可。

    此時營地外面鬧哄哄的,附近各營的瓦崗將領們都循聲趕來看熱鬧。裴行儼更是興起,「來來來,我們繼續。不過這回我可不會站著讓你砸了,你自己小心。」

    一旦裴行儼拿出真功夫來,這場切磋立時成了一邊倒的以大欺小。殘月空有一身蠻力,卻無法應用得當,常常是一錘子砸下去,被裴行儼拿一柄亮銀錘從側面舉重若輕地一磕,他便「義無反顧」地一錘子往地面上砸去,震得自己五臟六腑直翻滾。

    就這麼三兩個來回,裴行儼已經看出殘月那可憐的斤兩,而旁觀的瓦崗將領們也失望地散去。

    殘月失魂落魄地看著地面上被他砸出的三個大坑,發覺自己引以為傲的「蠻力」加「錘法」組合,竟被裴行儼徹底打出了菜鳥的原形。這些歷史上有名有姓的武將可不是東海鎮的那些小毛賊,誰沒有個真功夫在手,若是今後其他對手都以巧勁來破解自己的招數,前途實在是一片黯然。

    裴行儼看出他的沮喪,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膀,「兄弟,你很有力氣,這是使錘子的最基本條件,也是最重要的條件。可以說,你的條件非常之好!你所欠缺的是技巧上的打磨,我看你來來去去只會一招『奮力一擊』,這當然不行。這瓦崗軍裡隨便拉個一個好漢出來,就能對付你這招。你要動腦子,錘法可不僅僅是用蠻力而已,還要用巧。」

    殘月雖然一時還不能領悟,但依然拚命點頭,這可是來自「隋唐第三條好漢裴元慶」的點撥啊,可遇不可求。

    眼看著殘月似是而非的表情,裴行儼乾脆拉著他席地而坐,細細地將自己用錘的體會說給他聽。

    司馬富強眼見二人的交流不是一時半會能結束得了的,便轉頭離開小校場。虎妞自然是追著他去了。

    當天殘月收穫了多少,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裴行儼於錘法上的點撥,其他人自然是無法分享,也幫不上他什麼忙,一切只能看他自己能夠消化吸收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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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21 17:26:23 |只看該作者
第五夜之三 瓦崗隱危機(三)

    第二天開始瓦崗軍各將領開始領著自己的人馬前往各處要隘。此時的瓦崗軍人馬多達二十萬,已不是當初翟讓手裡的規模,大部分人馬都是李密主持之後才加入的。屬於翟讓派系的將領僅有那麼寥寥幾個,此時被李密拆散了發往各處。

    東海隊隨著徐世績去洛口倉與翟讓會合,而天山隊所跟隨的秦瓊卻在加入瓦崗之後成為李密的親將,此時自然是趕赴黑石關前線。

    洛口倉在617年二月被瓦崗軍拿下之後,李密便著手興建興洛城,將之擴建到四十里範圍。新建成的興洛城,北依黃河,南鄰石子河,西面靠近東都洛陽的方向修了月城,也就是俗稱的甕城。興洛城基本上就是在現實世界鞏義東面,而黑石關則在鞏義西面的洛水邊,直線距離大約就是十公里以內。

    總算甩開虎妞這個**煩,張偉得以喘口氣,昨天他可是跟做賊似的躲了一天。

    而對歷史研究得遠不如司馬富強透徹的詹慕思則哀嘆自己的不幸,居然攤上被發配到前線這種倒霉事,也只能怪他自己不瞭解秦瓊在李密眼中的地位。

    但是最煩惱的竟然是司馬富強,歷史的既定軌跡正在將居於後方的東海隊推向一個比身處前線更危險的境地,那就是翟讓的身邊。

    李密親自上了黑石關前線,翟讓身邊便開始熱鬧起來,王儒信、翟弘先後來勸說他出任大冢宰,奪回瓦崗軍軍政大權。

    司馬富強嘆息不已,這便是翟讓的取死之道了。不管翟讓本人是否有此心,但是他的手下卻著實走了一步臭棋。此時大敵當前,他們卻在後方密謀此事,李密豈能容忍,也難怪他會先下手為強了。

    李密早就對瓦崗創始派系忌憚不已,徐世績、單雄信、王伯當、邴元真,這幾個都是瓦崗軍頗有威信的大將,也都是瓦崗軍的棟樑支柱,卻都是在李密加入之前翟讓身邊的老人。只要翟讓還在瓦崗軍一天,這幾人便不會真正地以李密為主。

    要說李密沒有除掉翟讓之心,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只不過他一直等不到一個合適的藉口,可是現在翟讓的親信卻給李密送來一個最好的藉口。

    司馬富強是數著日子度過隨後的幾天,對於前方的戰事絲毫不去關心,而是盤算著如何讓東海隊避過這一劫。他所知道的最簡單的辦法便是主動找李密表明心跡,但這卻是下下策。

    瓦崗軍的這場內訌,死的雖然只有翟讓的幾個親信,但是徐世績也是差點丟了性命的。而作為徐世績派系的人,自己跳過主上去找李密密報,這是古人最忌諱的不忠。這樣一來,東海隊便等於是背棄了徐世績,先前付出的一切努力都將付之東流。

    反之,以自己的「猜測」去提醒徐世績,告訴他李密將會對翟讓下毒手,這更有可能帶來兩個不良後果,一是被徐世績斥責為挑撥離間,二是被李密認作是翟讓死黨,那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的結果。

    所以想來想去,司馬富強只能是裝傻充愣,當做完全不知道這回事,找個機會把東海隊帶到離翟讓儘可能遠的地方去。

    黑石關大戰已經爆發,李密由於沒有聽從司馬富強的勸告,執意與王世充大軍在黑石關那狹小的地方開戰,限制了騎兵的發揮,結果自然是沒有好下場。瓦崗軍很快便敗退,李密甚至失了他的心腹謀士,原鞏縣縣長柴孝和。

    當然,對於這些事情《新唐書.李密傳》裡都有很詳細的說明,東海隊長甚至不需要聽軍報便能知曉前線的戰況。當然,史書裡可沒有寫明當時李密的心情,但司馬富強依然可以想像其心中的悲憤,並且可以想像到他對在後方搞小動作的翟讓的忌恨之心更加強烈。

    時間一天一天地逼近十一月十一日,司馬富強每天去找徐世績討任務,以求遠離翟讓、遠離這場即將爆發的禍事的機會。

    然而這位隋唐時期政治生命最長久的未來英國公卻是屢屢駁回其請求,說是必須等待魏公李密的指令。東海隊長在心裡腹誹不已,難怪這傢伙會屹立於政壇不倒,原來就是因為這種謹慎過度的處事態度。

    此時,王世充已經開始乘勝進擊興洛城西側的甕城,即史書中記述的月城。這月城一旦失守,興洛這座大城便失去了犄角中的一支,餘下的洛口倉城便成了孤城一座,瓦崗軍可能瞬間被打回原形,成為無根的浮萍。

    ========================夢與現實的分界線=======================

    洛口倉城在這天黃昏的時候突然變得鬧哄哄的,司馬富強猜測是李密的敗軍回來了,正要出門打探,迎面便是一個熟悉的身影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

    「等等!」眼看著虎妞無視於自己的存在,而是探頭探腦地尋找張偉,東海隊長對這個自來熟的丫頭有些無奈,「李密是不是回來了?」

    「是的是的。」虎妞不耐煩地回答,然後便發現了張偉的身影,興高采烈地奔了過去,「人韋我回來了,你有沒有想我?」

    「是你想他了還差不多……」曉風就是管不住自己嘴巴,忍不住偷偷嘀咕著。

    練武之人耳聰目明,豈能聽不見他的嘮叨,虎妞虎目一瞪,「你欠咬是不是!」

    「沒,沒有。」想到虎妞發動技能後那一口鋼牙,曉風縮了縮脖子,「我是說他真的很想你,天天都念叨著你。」為了自保,他選擇無恥地出賣隊友。

    虎妞聞言大喜,也不管曉風說的是否真話,反正她就是愛聽。

    司馬富強搖搖頭,看著苦著一張臉的張偉,想到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便離開了。他去的地方是徐世績的軍帳,李密回來了,正好可以討個差使遠離這是非之地,順便幫張偉擺脫虎妞的糾纏。

    來到徐世績的帳外,一名相熟的親兵與他點頭打招呼,「馬校尉又來啦,徐將軍去魏公大帳,恐怕要晚些才能回來。」

    司馬富強這個「校尉」稱呼與他在東洲勢力的職位差不多,也就是個六至七品的樣子,是瓦崗軍授予的頭銜,但是卻沒有實際的權利。

    中國的九品中正制由三國時代曹丕開始施行,到隋唐趨於完善,因此在夢中人歷經的三大主線以及東洲勢力夢境中都有相近的官制存在,也就給了夢中人一個評價自己在各個不同的世界中所處位置的基準。

    黃志在三國時代受封的諫議大夫一職,在九品中正制中,差不多是正四品下的級別,級別不算很高,但絕對比校尉一系列的武職要高得多。畢竟司馬富強在東洲勢力中獲得的昭武校尉也不過是個正六品上的階級,算是校尉中最高的一階,再往上就是將軍級別,不可同日而語。

    說起這個官職級別來,司馬富強實在是無法不嫉妒黃志。三國的諫議大夫也就罷了,那是黃志自己的主線,東海隊長沒啥好不平衡的。可是在司馬富強的主線裡,黃志卻依然壓他一頭,居然被封了個游擊將軍,實在是讓他吃味,不得不再次羨慕「社交」的隱性效果。還好身為東海隊長,司馬富強在東洲勢力永遠是黃志上司,總算找回了點平衡。

    司馬富強不擅交際,所以也不再和那名親兵多說些什麼,逕自趕往李密的中軍營地。以他的地位,在沒有接到通知的情況下,自然是沒機會進入中軍大帳,便和各位將軍的一眾親兵在外等候,其間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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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21 17:26:33 |只看該作者
第五夜之三 瓦崗隱危機(四)

   這次軍議比以往要長得多,顯然瓦崗軍形勢不妙,若非司馬富強熟知歷史,光是看眼下的形勢誰都會覺得危機四伏。瓦崗軍舉義六年以來,可以說是一路順風順水,偶有小敗也沒多少損失,這次卻損兵折將,失了柴孝和,算是最慘的一次,嘗到了兵臨城下的危機。

    司馬富強看著在一旁面色凝重的親兵們,這些人的臉色最能反映他們頂頭上司目前的狀況,看來瓦崗軍的大將們個個都對抵禦王世充沒什麼信心。不過歷史卻是已知的,暫時還沒有過不去的坎,瓦崗軍仍將繼續延續他們的勝蹟,直到一年之後。

    這場軍議持續到華燈初上,也許是與會的諸人都覺得餓了,才暫時告一段落,瓦崗諸將興致不高地紛紛走出來。

    司馬富強立刻向徐世績迎了上去。時任瓦崗軍右武侯大將軍的徐世績也同時看見他,眉頭緊蹙地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眼見主上臉色不善,司馬富強知道自己的事情也不急於一時,就不在當下的場合提起,而是隨著徐世績往回走。

    徐世績時年二十四歲,還相當年輕,歲數比年近三十的司馬富強要小多了,再加上東海隊長天生就是一張滿臉橫肉的大叔臉,看起來兩人就像差了一輩似的。

    所以未來的英國公很是謙虛地向他討教,「王世充十萬大軍兵臨月城,士氣高漲。反觀我軍自從黑石關一敗,卻是士氣低迷。儘管已經屢屢增兵月城,但卻是無濟於事,一敗再敗。這一次魏公也是沒了主意,不知馬校尉有何見教?」

    「馬校尉」聞言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李密此人固然剛愎自用,但多少還是有些軍事才能的,怎麼會因為一場失敗落拓至此。退一步來說,徐世績尚且年輕,經驗不足也就罷了,瓦崗軍那些農民出身的猛將也可以不去考慮,但是新近加入瓦崗的那些個隋將難道個個也都不懂兵法?

    司馬富強突然嗅出一股強烈的陰謀意味,有人存心看李密出醜!李密自己剛輸了一陣,又失了柴孝和,心神大亂,所以一時沒主意可以理解。其餘那些裝作沒主意的人,恐怕是翟讓的親信私下裡許了他們什麼好處,所以心存惡念,想要趁此機會拉李密下馬。

    歷史果然不是靠書本上那幾段文字能夠說得清楚的,瓦崗軍的內部矛盾遠比想像中的要複雜得多。司馬富強也不點破,這不關他的事情,他的首要職責是保護東海隊不在即將爆發的這場內訌中遭受損失。

    在徐世績看來,陷入沉思的馬強是在努力地幫自己想對策。儘管李密出於權力紛爭而有些排擠眼前這個大漢,但毋庸置疑,這位「馬校尉」極有軍事天賦,或許他能解救瓦崗軍於危難之中。

    若說徐世績完全沒有察覺到瀰漫於瓦崗軍中那股散發著腐朽惡臭的陰謀氣味,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但是其性格決定了他不願意介入其中,而雙方也都瞭解其為人,均在這場陰謀中將他排除在外。這也可以算是一種幸運,免去了他排隊站位的痛苦抉擇。

    思考了一會兒,司馬富強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給徐世績一點點建議,「將軍可知三國曹操最喜歡的戰術為何?」

    「自然是斷糧道。」徐世績不假思索地答到。隨即他若有所悟地轉過頭來,「馬校尉的意思是奇襲黑石關?」

    司馬富強點點頭,儘管此時的徐世績相比於日後隨李世民四處征戰的英國公李績尚有些稚嫩,但在軍事才能上已經初現崢嶸。

    對於司馬富強的建議,徐世績卻是有些猶豫,「然我軍新敗,士氣不振,加之黑石關易守難攻,恐怕此招不易施行啊……」

    「將軍尚且這麼想,那王世充必然也這麼想。兵者,詭道也。攻其無備,出其不意。此戰豈有不勝?」東海隊長一下子列舉了兩條兵法中的名言來說服徐世績。其實他甚至認為沒有必要去解釋,因為這是歷史的事實,黑石之戰的轉機就是從這計「圍魏救趙」開始的。

    徐世績聞言大喜,「然也!你隨我去見魏公。」

    司馬富強卻停了下來,「屬下就不去了。」

    「為何?」徐世績不解。

    「魏公為人剛愎自用,若此計為將軍所獻,他自是欣然接受。若由屬下來說,恐令其覺得有失顏面,反而不妙。」司馬富強嘴上說得好聽,但內心的潛台詞卻是,「我不要李密感激我,東海隊需要的不是他的親密度,而是你的。」

    徐世績自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卻以為他一心為瓦崗軍,很是對自己的口味,無形之中如司馬富強所期盼的那樣,提高了其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

    徐世績自行去見李密,而司馬富強則樂呵呵地回營地,他已經從徐世績的眼神中讀到了那種信任與倚重的意味,這才是東海隊最需要的東西。

    回到營地時已是晚餐時分,虎妞早被張偉連哄帶騙地送走了,李莎卻獨自躲在營地一角垂淚。

    司馬富強自然是知道她觸景生情,於是便走過去勸慰,「想士心了?」

    「隊長,他真的沒事麼?我很擔心!」此時偽裝成男人的面孔,李莎這副淚眼汪汪的表情實在是有些雷人。

    對於黃志安危的擔心不是一天兩天,然而為了不影響東海隊的士氣,她一直極力強忍著。今天虎妞又來騷擾張偉,雖說並未被接受,但至少能夠知道自己喜歡的人是死是活。而李莎卻全然不知黃志的去向,那種生死不明的煎熬比得不到認可還要痛苦。所以她終於熬不住了,找了一個沒人注意的地方暗自垂淚,誰想正好遇上隊長回來。

    算算日子,這黑石之戰至少還得持續很長一段時間,若是不解決女孩的這個心病,恐怕對東海隊的士氣會是個巨大的打擊。司馬富強決定撒個善意的謊言,「當然沒事,你知道我是東海隊隊長,若是士心不在了,夢境世界是會通知我的。」

    他伸手指指自己的腦袋,「你明白的,通過那個聲音。所以咯,他還活得好好的。」

    李莎心下稍安,「那會不會被人綁架了?」

    「綁架他幹嘛?」司馬富強嗤笑到,「一不是美女,二不是大款。在夢境世界原住民看來,他不過就是個普通人。而在其他夢中人來說,直接殺了他遠比綁架來得有利可圖。所以呢,那傢伙就是臨陣脫逃了,你回去好好管教一下就是了。」

    這個解釋說實話有些牽強,但是李莎也明白隊長的用心,所以她強迫自己去相信。擦乾眼淚,擠出一點笑容,「我沒事了,謝謝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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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夜之四 危難見忠心(一)

    司馬富強總是把眼光放得很遠,這與他的專業不無關係,所以他犯了個錯誤,就是忘了眼前迫切的問題。他把向李密諫言的機會讓給了徐世績,自然是為了今後加入李唐陣營這個更長遠的目標,但是對於眼下如何躲過瓦崗軍內訌危機卻是於事無補,李密並不知道馬校尉對他「忠心耿耿」。

    所以第二天他去找徐世績要任務的時候,便嘗到了苦果。對於這個知兵善謀的愛將,徐世績自然是要留在身邊了,就算李密那邊已經開始召集人馬偷襲黑石關,他也斷不可能讓東海隊諸人出動。所以了,司馬富強的「遠視」行為導致東海隊繼續被捆綁在了一切紛爭的核心——洛口倉倉城裡翟讓的身邊。

    此時的翟讓就是一個隨時會被李密引爆的巨大火藥桶,而徐世績在這段時間裡一直都是在火藥桶的身邊待著。徐世績命硬,歷史證明他絕不會死在這場內訌裡,但是東海隊就不一樣了,天知道李密的人馬會不會對他們下手。

    換句話說,如果昨晚司馬富強不是一味考慮長遠利益的話,就應該去找李密當面獻計。這樣一來,東海隊雖然損失了少許徐世績的親密度,但卻保證了在這場內訌中正確的站隊,至少讓李密知道他是向著自己的。

    戰爭的本質是利益的驅使,司馬富強對於這點的認知很好,但是對長遠利益與短期利益之間如何取捨把握,他卻有很大的不足。這一次就是一個明顯行差踏錯的案例,而且並非是第一次。

    細說起來,淝水之戰也勉強可以算是一個錯誤的選擇,東海隊完全可以在東晉陣營撈到了積分這個短期利益之後,於下次進入五胡亂華主線時,再設法脫離東晉陣營,北上轉戰北魏陣營。

    當然,也不能全說那是個錯誤的選擇,畢竟利用黃鶯身處的前秦陣營來進行轉換陣營的操作遠比今後從東晉去轉要容易得多,算是個見仁見智的問題吧。

    奇襲黑石關王世充大本營的計謀生效了,害怕後路被斷的王世充在守關隋軍六次舉烽火求援之後,終於無法置之不理,揮軍回援。瓦崗軍伺機銜尾追殺,一路將隋軍又趕回了黑石關,斬首無數,士氣大振。

    李密的勝利並非每個人都開心,至少王儒信等人就陰沉著一張臉。這些人可不希望李密的聲望繼續攀升,所以在他們的攛掇下,翟讓終於也得到了一次指揮權。

    十一月初九那日,攻打興洛城西邊月城失敗的王世充轉戰南路的石子河,翟讓在他的親黨支持下領軍率先與隋軍交上了手。

    翟讓建立瓦崗軍之前是個什麼人,他是東郡一名小小的法曹,也就等於現代的派出所所長,不過是當地一個小吏,雖是頗有勇力,但何曾學過什麼兵法。身為瓦崗軍創始人,但初期也是靠著智將徐世績一眾人幫他打理著,方才能夠在永濟渠一帶依靠劫商船而逐漸發家。

    此時真的讓他自領一軍打頭陣,而且對手是隋軍的老狐狸王世充,這個連李世民都對他相當頭疼的對手,又怎麼可能有好結果。而且更可笑的是王儒信等人為了彰顯翟讓的軍事「才能」,不讓他帶上徐世績一起,免得打了勝仗被人算到懋功的頭上。

    這樣一來,翟讓真的抓瞎了,他的兄長翟弘還有王儒信這幾個都是鄉里的混混,曾幾何時指揮過如此規模的大戰,甚至連排兵佈陣都不甚瞭解,很快便敗退了下來。

    李密早料到翟讓的結果,扭轉了月城的敗局之後,他現在又恢復了鎮定,便讓王伯當和裴仁基各領一軍埋伏在翟讓敗退的路上,自己又帶著單雄信領中軍展開反擊,當下再度將王世充大軍打得倉皇潰逃。

    而徐世績本人則繼續留守瓦崗軍的根基倉城,他無疑是瓦崗諸將中最讓人信得過的一個,所以留守是理所當然。東海隊又一次與戰場無緣,可以想像他們在黑石大戰一役中的慘淡收穫。

    石子河戰罷已是第二天上午,離瓦崗軍內訌僅剩下一天時間,東海隊再也找不到任何藉口脫離這是非之地。司馬富強憂心忡忡地坐在營地門口,

    他不是沒有想過帶著東海隊私自外出,但是這明顯不是個好辦法。值此兩軍交戰的關鍵時刻,任何人私自出城的舉動都會被認為是通敵行為,這可遠比置身於瓦崗軍的內訌之中要危險得多。失去瓦崗軍徐世績的親密度和貢獻度都算輕的,直接被當做典型斬首示眾恐怕才是最嚴重的懲罰。

    還有一種辦法便是去李密派系的將領那裡避難,可惜很遺憾,這點同樣行不通。

    東海隊是被打上了徐世績標籤的,也就是公認的翟讓派系,與李密派系的諸將基本上沒有什麼往來。若是有黃志這位「社交」強人在,完全還來得及臨時結交一個秦瓊或者程咬金這樣的未來李唐陣營猛將,但現在一切都是空談。以司馬富強的交際能力,連對方的親兵都搞不定,更遑論見到這些將領本人。

    以曉風那樣的智商,可能會建議隊長去拜託徐世績幫忙介紹一個。可這麼做意味著什麼?意味著背叛!

    因為走的是瓦崗陣營徐世績路線,東海隊之於徐世績,便是家將一般的存在。於隋唐時代,家將可以不忠於皇室,但絕不能不忠於主君,這一風俗甚至遠傳日本,形成其武士文化。

    所以司馬富強若是傻傻地跑去找徐世績說,「將軍,屬下很崇拜程知節將軍,能否麻煩您幫忙引見一下?」那無異於在向徐世績表明,「我要和你劃清界限了,以後我們主從之情恩斷義絕!」

    當然,也有可能徐世績很大方,不介意司馬富強公然和別的瓦崗將領眉來眼去,但別忘了他可是唐太宗李世民口中的那個以忠義而著稱的「純臣」,不結黨、不營私、不該做的絕對不做、不該說的絕對不說,就這樣一個人,他所結交的李密派系的將領甚至還沒有司馬富強多。瓦崗軍裡他能去串串門的也就是王伯當、單雄信幾個,無不是這場內訌漩渦中的核心人物。

    所以說,此路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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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夜之四 危難見忠心(二)
   
    唯獨殘月與裴行儼有那麼一丁點亦師亦友的情分,但是以如此藉口拉著全隊去叨嘮對方一個晚上,實在是有些不現實。而且據司馬富強對這段歷史的研究,裴行儼於十一日當晚應該是隨其父親去參加了那場瓦崗軍內部的「鴻門宴」。那裡正是東海諸人想方設法要避開的地方,又怎麼能傻傻地隨著裴行儼去往火藥桶的引爆點。

    其實認真說起來,瓦崗軍內訌並不是那麼可怕,李密旨在消滅翟讓及其死忠派系的幾員核心人物。至於基層將官,那可都是瓦崗軍不可或缺的中堅力量,只要不是負隅頑抗的,李密斷不會對他們下死手。

    真正可慮的是天山隊。儘管與詹慕思達成了初步的聯合意向,但這種毫無約束力的脆弱聯盟實在是無法讓人放心,尤其是牽扯到巨大的利益時。司馬富強不得不防著詹慕思一手,萬一那個中國通企圖利用此次瓦崗軍內訌來滅了東海隊以實現撈油水的目的,那才是最大的危機。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這是司馬富強一直以來信奉的教條,所以這一次他把天山隊往最壞的那方面去想,免得到時候突然遭到盟友的背棄時措手不及。退一步來說,就算他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防著點也不會有什麼損失。

    一個人在那裡糾結了半天,他甚至懷疑自己比李莎還要想念黃志了。只要有黃志在,不管是幫忙出主意還是直接出面與人打交道,以上的麻煩都不再是什麼大問題。司馬富強甚至懷疑黃志通過其神奇的「社交」能力,能夠將這場內訌轉化為一個提高評價的手段。

    至於黃志的兄弟張偉,雖然算是東海隊三個臭皮匠之一,但是他比司馬富強這個隊長還要怕與人打交道。對於這種牽扯不清的陰謀、內訌、人際關係,這個退伍大兵直接選擇頭腦短路。更何況張偉現在還要天天被來自天山隊的虎妞糾纏不清,痛並快樂著,想要指望他幫忙,簡直還不如去向曉風求教來得乾脆。

    至於隊伍裡的兩名女性,司馬富強從未想過徵求她們的意見,不可否認,他就是有大男子主義情節。也因為這樣,他才會選擇與女友分手,獨自去面對不可知的未來。

    還有殘月,那傢伙就算了,十足一個馬大哈,由他想出的濫主意通常與曉風有得一拼。而午陽那個沉默寡言的鄉下漢子,半天打不出個屁來的悶葫蘆,更是不能指望。

    這時候遠遠看見虎妞踩著輕巧的貓步向著這邊走來,如同上班打卡一般準時來他們這裡報到。天山隊的這女人今天心情顯然不錯,居然對司馬富強打了個招呼,實在是罕見。東海隊長以前都是被她無視的命。

    「為什麼這麼開心?」突然感覺到這女人或許會成為明晚的關鍵,司馬富強開口問到。

    虎妞居然停下來回答,讓東海隊長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詹慕思那傢伙說了,石子河一戰打贏了之後,暫時就沒我們什麼事了。他說從現在起直到十二月,我們和王世充基本上都是處於對峙狀態。而十二月二十四日那天,王世充會來偷營,只要將他趕跑,黑石之戰便順利結束。也就是說,我這一個多月都不用離開人韋了,真好!」

    原來她是在高興自己有了大量的時間糾纏張偉,司馬富強會心地笑了笑。他隨即又想到一個新的問題,趕緊叫住就要進入營地的虎妞,「你知道你們隊長是通過什麼渠道瞭解黑石之戰的麼?」

    「還能有什麼渠道,他一個黃毛,也就是百度一下唄。」虎妞頭也不回地走了進去。

    「百度……」司馬富強撓撓頭。

    作為專業研究戰爭史的研究員,他還真不知道黑石之戰在百度裡面究竟是怎麼寫的。若是虎妞說的渠道是《新唐書.李密傳》之類的史書,那毫無疑問詹慕思是應該知道明晚即將發生的事情。

    而現如今的情況,從虎妞的話語當中不難看出詹慕思並不清楚明晚即將發生的事情,這對東海隊來說無疑是個好消息。但同樣也有另一種可能性存在,那就是詹慕思利用直率的虎妞來麻痺東海隊。

    因為司馬富強並不知道百度裡面究竟對這場戰役描述到了什麼樣一種程度,所以他只能繼續惡意地懷疑詹慕思的「險惡」用心。為此,他終於心生一計——美男計,犧牲一下黃志好兄弟張偉的色相。

    好不容易熬到當晚虎妞走後,他才找到機會給張偉佈置任務。「人韋,有件事和你商量。」

    聽完司馬富強的計劃之後,張偉跳了起來,「什麼?叫我騙女人,絕對不行!」

    「你該不會對她動心了吧?」張偉如此過激的反應實在是出乎司馬富強的預料。

    「開什麼玩笑!」張偉情緒有些激動,「我和她是沒有未來的,甚至不如你和你前女友!抱歉,我沒與傷害你的意思。但是你應該能夠明白,不管是在夢中還是在現實,我們兩個人根本沒有在一起的機會。」

    司馬富強很擔心地看著他,「那你有沒有對她說明這些?」

    張偉頓時萎靡下去,「說過了,但是沒效果。和那丫頭說不通道理,她說我們可以天天交流切磋,讓彼此得到提高。若非這點她說的還有些道理,我根本不可能讓她整天在我們營地打混。但儘管如此,我也不想騙她,利用她。我是個男人!」

    「好吧,我們換一種方式。我們不騙她,也不利用她,我只要求你,明晚無論如何把她留在身邊,直到瓦崗軍內訌平定下來。為了隊友們,拜託你了!」司馬富強試圖玩個文字遊戲,他的新方式還是一樣在利用虎妞作為東海隊的保護傘或者說是人質。

    但無疑他的最後一句話起了作用,為了隊友們,在沒有對虎妞造成傷害的情況下,張偉勉強接受了這個請求。換句話說,明天他不得不主動挽留虎妞共進晚餐,然後幹什麼好呢?賞月,還是做點別的什麼……

    可以想像,不管張偉以何種藉口挽留虎妞,那丫頭一定是會很樂意留下的。除非最惡劣的那種情況,也即是虎妞根本是詹慕思派來麻痺東海隊的一顆棋子。但是若真是那樣也好,只要虎妞拒絕留下,那一方面能讓張偉放下這段本就無望的感情,同時東海隊也能夠確認天山隊的險惡用心,乾脆就先下手為強,讓虎妞永遠也回不去。

    看著興致不高的張偉那萎靡的背影,司馬富強突然覺得自己有些邪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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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夜之四 危難見忠心(三)

    儘管張偉極力排斥,但毫無疑問,率真的虎妞給他的印象其實還不錯。若是放在現實世界,這兩人或許還有希望成為一對令人羨慕的「俠侶」。但是身處朝不保夕的夢境世界,張偉很明智地選擇了不給對方任何的機會。

    因此兩人就處於一種介於友情與曖昧之間的複雜狀態,直到某一天能夠脫離這個世界,或者有其中一人倒下不再起來。

    此時身為隊長,司馬富強也非常痛苦,他居然利用起這兩人如此單純的一段情感,來實現自己應對瓦崗內訌的佈置。

    虎妞說實在就是一個長不大的傻丫頭,為了把自己偽裝成成熟的樣子,而刻意打扮得成熟妖豔。但是又不想男人們對她動邪念,所以就張牙舞爪地到處咬人。所以她固然有一身的好功夫,心智卻依然是那麼單純,想來這也是張偉在不知不覺中慢慢對她有好感的原因吧。

    相比於單純率真的虎妞,同樣敢愛敢恨的李莎是個古靈精怪的嬌嬌女。她的嬌是讓男人融化的那種嬌滴滴,以她幾近滿分的身材與容貌,本該表現得嬌氣一點,然而性格卻是出人意料的好,任何苦與累都能堅強地獨自承受,絕不讓黃志為了操心她而耽誤了東海隊的事務。

    黃志和張偉這對兄弟感情運都相當不錯,能夠遇到一個真心相待的女孩,但又說不上是有福氣,因為他們所面臨的愛情都是如此令人絕望。這四位年輕人都不得不在夢境世界的兵荒馬亂之中掙扎求存,完全不知明日該何去何從,或許有一天就該眼睜睜地看著心愛的人香消玉殞。

    想到這裡,司馬富強突然有些懷念已經被自己趕走的女友,不知那無辜的女孩現在是否已經擺脫了失戀的苦痛,重新找到一個能夠給予她安穩生活的好男人,而不是自己這樣一個隨時會倒在某一場夢境之中的孤魂野鬼。

    「很痛苦是嗎?」一個女聲從背後傳來,將東海隊長從懊惱的漩渦中拖了出來。

    他回頭看時,是黃鶯。這個女人他也認識了很久,就算放到現實世界的時間來算,也差不多有五週時間。也就是一個多月前,這女人剛加入陳翔所在的東海九隊那天,按例司馬富強找上了她,並給予足夠的暗示。

    然而他終究是做得不夠,一個男人在夢境世界尚且很難存活下來,更何況是一個女人。一個有姿色的女人,在夢境世界裡,要麼必須像虎妞一般強悍,要麼就得像李莎那樣能夠偽裝自己,但是黃鶯卻沒有這些本事,所以她的命運更加悲慘,成了陳翔的禁臠,直到黃志解散九隊。

    唯一令人慶幸的,便是黃鶯很頑強。是的,夢境世界甚至以此為她專屬技能,以彰顯她掙扎求存的決心和毅力。所以作為一個女人,「頑強」讓她不容易在戰場上受傷,故而能夠堅持到黃志將她從九隊中解救出來。

    司馬富強很佩服她,所以從不因為她在九隊中那段屈辱的歷史而對她有所輕視。當然,大男子主義的東海隊長也不會主動地去關心一個女子,所以他們也就是維持著一般對友關係,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此時黃鶯突然出現,竟然令司馬富強這個歲數不小的男人有些手足無措,像是剛剛做錯了事的孩子。

    黃鶯笑了笑,笑容中竟有種母性的光輝,「剛才你們的對話我都聽到了,人韋不會怨恨你的,而且你做得也沒錯。不管他們兩個以後是否有未來,但一段感情絕不應該建立在陰謀之上,你給了虎妞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就算是你冤枉了詹慕思,也不過就是道個歉的事情,並沒有給他們帶來任何傷害。何況你正是因為相信虎妞的為人,才故意讓人韋將她留下,以斷絕天山隊謀害我們的可能。我想虎妞那孩子若是知道了,也會感激你的。」

    「你,你居然能夠想明白這些……」大男子主義的司馬富強從未想過黃鶯居然有這樣的眼光,能夠洞悉自己的內心世界。

    「沒你想的那麼複雜,女人的直覺罷了。」黃鶯對於司馬富強的注視有些不習慣,臉色微紅地扭過頭去,「晚上早點休息吧,明天很關鍵呢。」

    縱然大男子主義,司馬富強依然是個心思細膩的人,立刻發現了黃鶯的異常,心裡不由得有些慌亂,「她該不會喜歡我吧?不行,我必須把全部的心神用在謀略上。東海隊的麻煩事已經夠多了,近在眼前的要面對明晚的內訌,很快週日夜又得面對東海鎮邊界開放的的重重危機。」

    各懷心思的兩個人都覺得暫時無法面對彼此,因此隨便又說了兩句不搭邊的話,便各自落荒而逃了。

    ========================夢與現實的分界線=======================

    十一月十一日,瓦崗軍歷史中最不光彩的一日終於到來。

    這一天早上,虎妞如同往常一般早早來東海隊營地報到,她的表情中沒有一絲的異樣。

    司馬富強最終還是決定這個「壞人」由自己來做,因此他親自開口挽留虎妞晚上留下來一起吃飯。無論這兩個人今後是否會在一起,他都不想張偉有愧於虎妞,也算是自己對他們一點點微不足道的祝福。

    虎妞驚喜地望著張偉,見他沒有反對的意思,立刻喜滋滋地點頭應下。

    司馬富強的心中終於也鬆了口氣,看來自己還是多慮了,詹慕思那個中國通畢竟不是自己,斷不可能通過百度那一點點膚淺的東西將黑石之戰與李密殺翟讓一事聯繫在一起。只要虎妞這個天山隊的最強戰力一直待在這裡,就算詹慕思晚上意識到此事,也已經沒有佈局的時間。

    儘管如此,這還是令人坐立不安的一天,好不容易才熬到了晚上。

    當晚,李密果然以慶賀大捷為名,邀請翟讓到他府上飲酒慶功。隨翟讓舉義的元老徐世績、王伯當、單雄信等一眾人也都出席,但不久便被李密尋藉口分作兩處。徐世績臨出發前還特地過來邀請司馬富強同往,東海隊長自然是忙不迭地推辭,這個時候跟在徐世績的身邊,無異於尋短見。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司馬富強站在營門口遠眺李密中軍大營的方向,雖然在這個距離上什麼也不可能看見,但多少可以尋求個心理安慰。夜色昏黑,烏雲蓋天,還真有種夜黑風高殺人夜的感覺。

    就在這個時候,一件令東海隊長措手不及的事情發生了,他居然看見徐世績帶著親兵回到營地。結結巴巴地問到,「將……將軍,您怎麼,怎麼回來了?」

    「馬校尉喝多了,話都說不清。徐某心緒不寧,不喜飲酒作樂,便早回來了一步。」說罷,他搖搖手,便逕自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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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21 17:27:31 |只看該作者
第五夜之四 危難見忠心(四)

    司馬富強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他千算萬算,就是沒有算到徐世績居然主動把禍水引到東海隊頭上。這是天意?還是夢境世界的刻意安排?無論是因為何種緣故,現在都該有所準備才行。

    他立刻飛奔回東海隊的營帳,通知隊友們準備好迎戰。在李密到來之前,徐世績的大營勢必要遭受一段時間的襲擊,他們能不能挺到李密出現,便是求生的關鍵。

    虎妞聞言便要去找來隊友們幫忙,卻被司馬富強制止了。在他看來,這樣不叫幫忙,根本是添亂。萬一詹慕思動了歪心,趁機來分一杯羹,那東海隊豈不是要腹背受敵。所以他嘴上說,「現在去叫人已經來不及了,而且我們也沒有權利要求詹慕思他們一起來承擔風險。」

    虎妞本就沒什麼想法,便同意了司馬富強的說法,自己留下來與張偉並肩作戰。

    司馬富強還在猶豫著是否要去向徐世績「謊報軍情」,然而營帳外突然傳來的喧嘩聲卻免去了他的煩惱。來殺徐世績的人馬到了。

    東海隊匆匆奔出的時候,眼見外面一眾難分敵我的瓦崗軍士兵正在對峙著。站在外側的那隊瓦崗軍有幾員身著將校服飾的大漢帶隊,此時正大聲地叫囂著,「翟讓謀反,業已伏誅!讓徐懋功出來受死!」

    徐世績自然也聽到了此處的動靜,隨後匆匆趕到,對著那為首的大漢質問道,「郝孝德,爾等休得胡言!我等自大業六年舉義至今,辛苦經營瓦崗軍,何來謀反一說?」

    郝孝德聞言不由一滯,他也知道自己的理由有些牽強。但是王世充失敗在即,隋朝東都攻克在望,這瓦崗軍便要成就帝王大業。皇帝只得一人來坐,不是李密便是翟讓。今夜便是瓦崗新舊勢力的一次碰撞,在他們這些後來者眼中,唯有讓李密上位,自己方能在日後的封賞中登至高位。徐世績等瓦崗軍元老便是擋在他們仕途上的攔路虎,不除不行。

    他自忖沒有徐世績這員智將的口才,但在武勇上卻是掉了個個。「休得廢話!你我分個你死我活、成王敗寇便是。殺!」

    此時處於對峙中的無非是雙方的親兵,和主上是休戚與共,聽得號令自然是大打出手。至於瓦崗軍的大部分卻是衝著能吃飽飯而來的流民,他們可不管李密與翟讓之間誰能當上皇帝,更不會在此時參合進來,只是由著這些人自己去斗,而他們卻躲在營地裡不敢妄動。

    徐世績這個右武侯大將軍雖然名頭大,但自身的武功卻很是一般,手下也沒有什麼猛將。加之郝孝德是有備而來,帶的人馬自然要多一些,徐世績一方很快便處於下風。

    司馬富強本還指望著徐世績能夠順便保護東海隊,現在卻發覺他已經是自身難保。看來夢境世界就不準備讓東海隊好過,自己也是在這黑石之戰中過得太悠閒,與度假無異,看來是招了報應。

    「黃鶯你專職保護李莎,其餘人各自小心,我們上!」隨著東海隊長一聲令下,這支生力軍加入了戰鬥。

    此時徐世績的親兵已經是被打得落花流水,虧得東海隊及時頂上,才不至於全線崩潰。但郝孝德自己已經尋上了徐世績,揮舞著手中的雙刀,如同旋轉的風車般斬去。奈何懋功怎及得上他武勇,兩下便被打得丟盔卸甲,眼見便要被一刀斬下腦袋。

    「全亂套了,曉風救他!」司馬富強大吼到。

    曉風雖然話嘮,但是最聽隊長的話,聞言毫不猶豫地便發動「速度」效果,急奔交手的兩人,趕在徐世績被斬下腦袋之前,終於替他格擋了一下。然而曉風的「劍術」依然是可憐的E段位,哪裡是平原賊郝孝德的對手。雖然他已經僅全力去格擋,但是郝孝德的刀不過是去勢稍弱,依然砍中了徐世績的脖子。

    這還不算完,郝孝德使的可是雙刀,他恨曉風插手壞他大事,右手刀受阻,左手一刀毫無遲滯地又砍了過來。只不過這次他的目標不是眼見活不成了的徐世績,而是曉風。

    曉風哪裡擋得住這正面一刀,連人帶劍被砍翻在地,胸口上破開了一條巨大的傷口,血汩汩地往外流。

    「我來!」有過與成宜交手的經驗,張偉自然知道這些有名有姓的歷史人物不好對付,早就在曉風衝出的同時及時跟進。只是無奈速度趕不上曉風,才眼睜睜地看著他身負重傷,但總算趕在郝孝德打算下死手給曉風補上一刀的時候迎了上去。

    而虎妞絕對是個夫唱婦隨的好老婆,儘管還沒確定關係便緊跟著張偉行動,就在他身後一步遠的地方跟著。

    爪牙合璧,終於是堪堪對住了郝孝德的雙刀,而且還略微佔點上風。

    李莎眼見徐世績和曉風雙雙被斬,立刻撲了過去,顧不得那交手的三人近在咫尺,隨時都有可能傷了自己,就地便展開治療,頗有戰地醫師的風範。黃鶯自然是緊跟其後,同時一邊揮舞長槍趕走那些想要偷襲李莎的人。

    曉風自忖一時還死不了,便辛苦地伸手指指躺在自己身前兩米處的徐世績,讓李莎先去救他。若是徐世績活不成,他這一刀可算是白挨了,而且東海隊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徐世績雖然脖子被斬,但是一沒傷到大動脈,二沒傷到脊柱,算是萬幸。倒是氣管傷到了,一時間無法開口說話。不過這也算不得什麼,有李莎在,「恢復」加上「癒合」,用不了多久就會復原如初。

    處理完徐世績的傷口,那邊曉風意識還很清醒。經過檢查,傷勢比他在汀泗橋時還要輕一點,只是斷了一根肋骨,還不至於被開膛破肚。斷裂的肋骨需要依靠「恢復」效果慢慢療養,而胸口的刀傷則依靠「癒合」來救治。就是刀傷的創口比較長,需要花點時間。

    此時除了守護李莎的黃鶯,其餘人都有了各自交手的對象。儘管東海隊及時加入,徐世績一方總體依然處於下風。郝孝德一人便拖住了夢中人兩個最強的戰力,而他帶來的幾個手下,也紛紛壓制著東海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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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夜之四 危難見忠心(五)

    司馬富強拿著面大盾在對手的攻擊下左支右絀,只能勉強保護自己不受傷,反擊是絕無可能。他這個隊長可謂是全隊最弱的戰鬥力,當然,李莎是例外。除了D段位的「盾守」,司馬富強實在拿不出什麼像樣的戰鬥技能。

    反倒是午陽表現得還可以,「腳踏實地」的他雖然不像曉風、殘月那樣有明顯的特點和優勢,但是中規中矩的表現讓他顯得最為穩定,哪怕是面對高自己一個段位的對手,也不至於快速地落敗。他揮舞著樸刀與對手打得像模像樣,暫時還處於均勢,但也脫不開手去幫助隊長。

    曉風的好夥伴殘月也是棋逢對手,一名使狼牙棒的對手找上了他。

    「聽說那天你小子被裴將軍給揍了一頓,哈哈!今天咱可不是揍你一頓就能了事,看咱把你砸成肉醬喂狗吃!」

    看來殘月與裴行儼交手之後還是頗有些名氣,這名同樣是重武器手的原平原賊將頗為自負地找上了他。

    經過裴行儼點撥之後,時間已經過去近半個月,殘月也消化了不少東西,此時正想找人試試手,立刻迎了上去。

    兩人都心存較勁的意味,出手便毫無保留。殘月自然是發動「強力」效果,四倍的力量傾注於眼前一擊,不過他顯然是吸取了裴行儼給他的教訓,收回了三分力,以便隨時變招。

    錘子與狼牙棒相撞,又是火星撞地球的一擊,兩人都是踉踉蹌蹌地後退,誰也沒有佔得上風。

    殘月心中警惕,自己的「蠻力」專屬技能對於「錘法」有加成效果,雖然收了三分力,這一擊也依然有常人接近三倍的力量。那麼可以判斷眼前對手至少是個C段位的高手,不容輕忽。

    兩人互望一眼,奮力再上。此時他們不約而同地改變了戰術,誰都清楚,一味地比拚蠻力只會造成兩敗俱傷,接下來比的就是技巧,比誰對手中武器的理解更深。

    兩人的交手吸引了場中大部分人的注意力,畢竟他們的狼牙棒和錘子都是重武器,相擊之時產生的動靜可以算得上是驚天動地,想要不引人矚目都難。

    那邊郝孝德已經漸漸地落在下風,他的實力細說起來與張偉和虎妞兩個人都差不多,也就是比B段位略強一點,怎能架得住兩名同階對手的圍攻。若非仗著雙刀的長度優勢,讓兩人的拳腳無從發揮,他恐怕早就被這對牙尖爪利的「狗男女」給收拾了。

    「兄弟們併肩子上啊!」身為平原賊的首領,他可從不講究什麼單打獨鬥,何況此時是對方先玩的圍毆,他就更不需要客氣。

    郝孝德手下幾員賊將都有了各自的對手,暫時脫不開身,因此只能是幾名賊兵前來相助。

    「黃鶯,你來清理這些嘍囉!」張偉可沒有司馬富強那般大男子主義,讓黃鶯這麼一個戰力閒置著可不是什麼好主意。

    黃鶯看看周圍已經沒有人來威脅李莎的安全,而且張偉他們三人的戰團實際上就在李莎身邊幾米處,以她丈二長槍的長度,完全保護得到東海隊的女軍醫。於是她也加入了戰團。

    直到此時,黃鶯才意識到自己的弱小,郝孝德的親兵個個都是精銳,相當於夢中人的E段位,而她雖然進入夢境世界長達五週,但實際上並與人交手的經歷並不算多,所以作為主戰鬥技能的「槍術」竟是至今依然停留在E段位。如此拙劣的「槍術」,自然是傷不了同段位的對手,只能是勉強起到牽制的作用。

    虎妞眼看著黃鶯並沒有發揮出預期的作用,母老虎脾氣便犯了,「人韋你先頂著,這些傢伙我來收拾!」

    虎妞出手,效果自然不同。她也沒用什麼殺招,不過是把一個個郝孝德的親兵打得東倒西歪,然後順手將人往黃鶯的長槍槍尖上送。一會兒下來,黃鶯已經被動地殺死了五名親兵,再也沒人敢來招惹這位母老虎。

    郝孝德暗自叫苦,剛才一對一的時候他也沒能取得實質性的戰果,只不過在張偉的身上留了兩道淺淺的刀傷而已。此時虎妞又殺了回來,他好不容易扳回的一點優勢盡皆付諸東流。

    還不止於此,虎妞見到張偉受傷,心痛之餘立刻大發雌威,竟是亮出「虎牙」不要命地一個虎撲想要咬人。

    郝孝德著實被她嚇了一跳,趕緊揮刀回救。他在慌亂之中,甚至連刀刃都來不及掉轉過來,只用刀背去斬虎妞。

    這母老虎瘋勁起來,竟是徒手握住刀背,張開嘴,一口「虎牙」往那刀背上啃去。只聽得「咔嚓」一聲,郝孝德的左手刀竟被她啃崩了一塊,東海隊諸人直到此刻才知道虎妞那口鋼牙的威力。

    至於郝孝德本人則是亡魂直冒,完全想不通眼前這個女妖怪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他哆嗦的左手竟是使不上力,奪不回依然被虎妞牢牢攥在手裡的刀,只好又揮右手刀去砍,暫時放棄了對張偉的牽制。

    這個錯誤無疑是致命的,他只意識到「虎牙」的恐怖,完全沒想到張偉才是兩個人中更具威脅的那一個。

    張偉眼見機會來了,揉身上前,撞進郝孝德的懷裡,讓他連回刀自救的機會都沒有,亮出爪子在他咽喉上就是一下。

    郝孝德終於意識到自己犯下的錯誤,然而卻為時已晚。他的咽喉就如同一個爆了的水龍頭,血壓在此得到宣洩,近千毫升的鮮血從中噴射出來,令眾人交戰的這處空地都瀰漫著一股血腥味。他倒下了,形勢終於逆轉。

    「牙口不錯啊,鋼刀好吃麼?」張偉滿臉是血地看著虎妞一口「虎牙」無礙,笑著和她逗趣。

    郝孝德的殞命對於他的幾名手下無疑是巨大的打擊,與殘月交手的那個首先慌亂起來,狼牙棒發死力地往殘月頭上砸去。

    殘月見機立刻使出當日裴行儼對付自己的那招化實為虛,看似全力迎擊,實則腳下已經做好移動準備。

    當那平原賊手裡狼牙棒砸下的時候,突然覺得殘月的錘子虛不受力,順勢就連人帶錘一起被盪開。他力氣已經用到盡處,想收手也已經來不及,只能順著勢往前衝。

    殘月早料到這點,藉著對手的力氣,讓手裡的錘子旋轉起來,帶著自己順時針轉了一圈,這才用勁掄錘,朝著那已經失了重心的平原賊後腦勺砸去。

    這一錘子下去,紅紅白白的東西濺了一地,比剛才張偉製造出的血腥效果還要噁心,連悍勇的虎妞都有種想吐的感覺,趕緊別過頭去不敢看。

    「都住手!」此時李密終於趕到。

    此時平原賊剩餘的幾人趕緊脫離戰團,退往李密身後。走進營盤,見到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李密臉色變得非常難看。平原賊中倖存的幾人立刻狀告徐世績和他的手下負隅頑抗,殺害了郝孝德。

    李密看著鮮血琳琳的徐世績,臉色冰寒。

    司馬富強見此情形,突然福至心靈,扛著大盾擋在徐世績身前,義正言辭地控訴到,「懋功將軍何罪之有?郝孝德口口聲聲翟讓反叛,便要取將軍性命。且不說將軍是否參與謀反,這郝孝德以下犯上,自是該殺!懋功將軍自大業六年以來,對瓦崗兢兢業業、鞠躬盡瘁,深受將士愛戴。這郝孝德竟妄圖殺害將軍,豈不是要陷我瓦崗於分崩離析!」

    李密聞言有如醍醐灌頂,意識到徐世績的存在對於穩定軍心的重要性。他趕緊走向徐世績,好言安慰,「懋功,讓你受苦了。」

    「那我們郝將軍豈不是白死了?」平原賊們在一旁起鬨,沒了主君,這些郝孝德的親兵親將便沒了依靠的大樹,自然不肯善罷甘休。

    「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這郝孝德是我們兄弟殺的。你們若是要報仇,儘管衝我們來!」張偉剛剛殺得興起,突然被李密打斷,正有些不痛快,見此機會,便向那些平原賊挑釁。

    雙方劍拔弩張之際,李密再次發話,「不得無禮,平原公也是為我瓦崗鞠躬盡瘁的忠臣,爾等既然錯手殺了他,便當受應有的處罰。」

    司馬富強思忖著李密斷不能處死自己這些人,那實在是有違忠君主張,當下把心一橫,大義凜然地說到,「要殺要剮隨便,只是不准傷害我們將軍!」

    徐世績掙紮著起來,想要說些什麼,卻苦於喉嚨的傷還未好,說不出話來。

    李密知道若是殺東海諸人絕對會引起公憤,若是忠君護主也有錯,那麼今後誰還敢為自己賣命。可是若不處罰他們,郝孝德帶來的近萬平原賊又豈能善罷甘休,同樣會引發內亂。此時他只恨郝孝德不識時務,居然敢打徐世績的注意,而且下手又不夠乾淨利落,否則何來這麼多麻煩。

    此時秦瓊和裴行儼幾人趕到,紛紛為東海諸人求情。一番商議之後,處罰決定出來了,東海隊全員逐出瓦崗軍,虎妞為從犯,著秦瓊帶回管教。

    司馬富強心中暗喜,立刻又出來說了句場面話,「懋功將軍傷勢未癒,望魏公好生照顧,我兄弟幾人願擔此罪責,只求瓦崗軍和睦團結!將軍保重,屬下就此別過!」

    聽了他的話,徐世績不禁為之動容,踉蹌著起身,對夢中人們一揖到地,以表達心中無法言語的欽佩之情。

    為免得他們受到平原賊的襲擊,秦瓊與裴行儼藉口說是押送,其實各領了一支親兵將東海七人一路護送往東出了興洛城。臨別之時還對他們讚歎有加,說是待來日風頭過後,便會再向李密求情。

    遠遁山區之後,曉風才把心中的疑惑向隊長問出來,「我們這下子被逐出了瓦崗軍,那前面豈不是白忙活了?」

    司馬富強心情很好,難得沒有罵他,而是耐心地解釋到,「你懂什麼,瓦崗軍的貢獻本就沒用。我們這下子在徐世績的心中那可是忠義無雙的典範,等到瓦崗併入李唐陣營時,李密也不在了,我們一回來就能享受極高的待遇,懂不?」

    當晚,東海隊提前脫離了黑石之戰。

    人員:東海隊七人

    段位:2B

    戰場:隋唐之黑石之戰

    陣營:瓦崗軍(驅逐),徐世績(生死之交)

    成績:獻計救月城,忠勇護主君

    評價: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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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21 17:28:24 |只看該作者
第五夜之五 曹操的召喚(一)

    黃志從深層的睡眠中醒來,眼前是一間古色古香的寢室,檀木臥榻散發著微不可查的幽香,床頭有一扇屏風,上面披著一襲黑色深衣,看著很是眼熟。他坐起身來,發覺自己身著一身古款的素色葛布睡衣,與這房間很是協調。

    屋子一角,陽光透過紙糊的窗櫺,在一張深紫色的檀木書桌上落下朦朦的黃光,案頭筆墨紙硯一應俱全。書桌背後是一架書櫥,裡面擺著一些古拙的青銅器皿與數十冊古籍。黃志一邊往身上套著衣服,一邊猜測這是什麼時代。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入睡之前他是在隋末的鞏縣一帶,住在瓦崗軍的軍營之中,斷不可能住進眼下的書香宅邸。穿好深衣之後,他已經明白了自己身處何處,這分明是三國時代魏國的官服。

    走出外間,他信手推開房門,朝陽從東南方向投射到他臉上,帶著讓人舒服得想要發出呻吟的暖意。黃志的這間房背西向東,顯然不是正房,門外是個院落,院落的大門處兩名衛兵侍立左右。

    見到黃志出來,其中一名衛兵立刻小跑著過來,「稟告張大人,魏王讓您儘早去他府上一趟,說是有事相商。」

    黃志先是一愣,隨即醒悟過來,這衛士口中的「張大人」正是自己。他在三國主線裡面自稱張士心。

    雖然是剛剛起來,但是他並不覺得腹中飢餓。加上心裡好奇自己為何會突然從隋唐主線中脫離,轉而進入三國主線中來,他覺得一切在見到曹操之後自然會真相大白,所以立刻讓他衛兵去準備車駕。

    出了院門,回頭看見門上的「賈府」牌匾,他才知道自己暫居的地方是賈詡的府邸。至於為何有此安排,他暫時還猜不透,只是靜靜地坐在馬車上往曹操的府邸趕去。

    「對了,現在是哪一年了?」雖然覺得這個問題很傻,但是問趕車的軍士總比待會兒問曹操好些,所以黃志沒頭沒腦地問了這句。

    軍士愣了一下,顯然也是覺得這位大人的問題有些讓人不可思議,不過他還是如實地回答了,「現在是建安22年三月。」

    黃志點點頭,心裡開始琢磨著曹操召見自己的用意。

    自從與司馬富強一起闖蕩戰爭夢境以來,他也學著隊長那般,對於幾條主線戰爭夢境做足了功課,尤其是他一直都比較熟悉的三國時代。建安22年,以現代曆法來算即217年,這是在蜀漢拿下益州實現三分天下之後,以及218年蜀魏之間爆發大規模的漢中之戰前的短暫和平時期。

    在如此平靜的年份裡,究竟是什麼樣的大事能夠讓夢境世界響應曹操對自己的呼喚,竟是打破常規讓黃志脫離隋唐時代而來到217年的三國。

    賈府離魏王宮正門不過是三里多點的路,還未想出個所以然來,車駕已經抵達了目的地。頂著諫議大夫的頭銜,黃志很輕鬆地便通過了宮門,畢竟他的諫議大夫屬於光祿寺屬官,名義上便是負責宮廷宿衛和雜務的。

    儘管這個「不稱職」的諫議大夫還是第一次進入魏王宮,但是對於他的到來,曹操顯然早有準備,當下有人引路將黃志領入聽政殿內室,這是深得魏王信任的臣子才有的榮耀。

    由於不明白曹操召見自己的用意,黃志心中忐忑,也無暇顧及魏王宮的環境如何,只是快步地跟著光祿寺的郎官進入聽政殿。進入內室,與曹操行過君臣之禮後,方才在其示意下坐於下首。

    曹操崇尚儉樸,這間內室就是普通的書房擺設,一張幾案上壘著一摞的奏摺,顯然在黃志到來之前他正在忙於政務。朝東的一面開著窗,早春暖陽給這個房間帶來暖意,一座銅雀熏香爐正在陽光下冒出裊裊的煙氣。

    曹操顯然心情不錯,笑眯眯地與黃志噓寒問暖地閒扯了幾句,隨即便切入主題,「孤有一事不決,子桓(曹丕)與子建(曹植),皆有乃風,吾欲立一人為嗣,不知士心有何見教?」

    黃志事先全然沒想到曹操召見自己竟是為了這個事情,說實話,這個問題簡單到不需要動腦子就能給出正確的解答。但也正因為如此,黃志才深感其中暗藏玄機,因此不敢立刻作答,反而是回了句「容臣三思」,心裡卻努力地回憶著那段歷史。

    從214年起,就立嗣一事,曹操便頻繁發密函問旨於各位心腹智謀之士。

    當時各人均於私下回覆,唯獨崔琰這個不識相的居然於公開場合表明立場。他為標榜自己公正無私,不去支持與自己有姻親的曹植,反而公然力挺曹丕。當時曹操表面上是誇他「貴其公亮,喟然嘆息」,卻趕在公佈曹丕為儲之前,於216年將其賜死。

    相比之下,賈詡這頭老狐狸就不同了,雖然他私下裡支持曹丕,並且為他在立嗣之爭中支招。但是當曹操徵求他的意見時,他反而不做出明確的表態,而是巧妙地以「思袁本初、劉景升父子也」應對,其實便是暗示曹操不可廢長立幼。

    若說三年前曹操還對選誰為嗣有所猶豫,但是時至217年的立嗣前夕,他沒有理由仍然在為此事諮詢各方建議。

    此時曹操也不急於逼迫黃志作答,而是自顧自地伏案批閱奏摺,彷彿忘了他的存在。這樣一來,更加堅定了黃志的想法,曹操的問題絕不簡單。

    曹操果真不知該選曹丕?那是不可能的。那為何直到217年還在問計於賈詡和黃志呢?想到賈詡和崔琰的不同命運,黃志恍然大悟。

    崔琰當時已經由尚書陞遷為中尉,執掌禁軍,比起依然是大中大夫的賈詡可謂位高權重。再加上他已經公然表示擁護曹丕,待子桓上位之後,崔琰必然是擁立的頭號功臣。但是這樣一來,曹操便要擔心自己百年之後崔琰會以功臣自居,倚老賣老,不利於曹丕今後執政,所以乾脆找了個莫須有的罪名於216年將他除掉,幫兒子清除障礙。

    反之再看賈詡,此時的官位實在是有些低,完全與他的貢獻不相稱。這分明是曹操為自己的兒子留一個給老臣施恩的機會。果不其然,曹丕上位之後立刻將賈詡提拔為三公之一的太尉,自然能讓賈文和感恩戴德、鞠躬盡瘁。

    曹操這一手「儲備幹部」的帝王心術可謂玩得漂亮之極,後世多少皇帝便是以此為楷模,遵循著他的這一套來為自己兒子的繼位鋪路。

    舉個比較出名的例子,唐太宗李世民臨終前將英國公李績(徐世績)由兵部尚書貶為疊州都督,待高宗李治繼位後再將其高昇為位極人臣的左僕射。與此相同的出名案例還出現在清朝,康熙為雍正留下的唯一配享太廟的漢臣張廷玉。

    這分明是曹操在為兒子選輔佐之人,換句話說,對於夢中人而言就是在繼承好感度的過程。想明白此事的黃志自然知道該如何回答,賈詡說過的話自然是不能抄襲了,他只能想自己的東西來應付曹操的「明知故問」。

    一番深思熟慮之後,黃志才輕咳一聲,提醒正在批閱奏摺的曹操注意自己的存在。

    曹操放下手中的毛筆,抬頭望向已經準備好了說辭的黃志。

    黃志見他已經注意到了自己,便開口說到,「臣以為,子桓與子建合二為一足可與魏王媲美,然子建精於詩詞歌賦,而子桓則善把握人心。不知魏王以為,何者更適於治國?」

    曹操聞言大笑,不再追問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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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夜之五 曹操的召喚(二)

    於此同時,那個熟悉的聲音再次在腦海中響起,「三國戰爭夢境主線曹操陣營第二階段結束,現為陣營首席夢中人頒發獎勵如下。」

    人員:黃志

    段位:C

    陣營:魏王曹操

    職位:諫議大夫

    俸祿:600石

    獎勵:三國夢境卡一張,可隨時進入217年之前三國時代任一場景。

    積分:補發211年至217年諫議大夫年俸計4200石,以積分形式發放。

    先不說「三國夢境卡」到底有什麼用,那4200分對於財政困難的黃志無異於天降甘霖。唯一讓他比較遺憾的是自己進入夢境世界還是太晚,竟錯過了十八路諸侯群雄割據的三國第一階段。

    那個聲音還在繼續,「陣營繼承任務完成,自即日起,東海隊全員於曹魏陣營所有親密度與熟悉度以及官職均轉入魏王世子曹丕名下。」

    事到如今,黃志突然跳轉到三國時代的原因已經真相大白,作為曹操陣營首席夢中人,夢境世界為他安排了陣營繼承任務。他不由得心中感嘆,瞭解歷史真的是太重要了,否則一步行差踏錯,那可就不是任務失敗而已,甚至有可能步了崔琰的後塵。

    走出聽政殿,黃志可以說是心曠神怡。雖然今天這個任務看似只是一句話的功夫,儘管其背後隱藏著多少別人看不見的努力,但怎麼也比那些走下層路線拚死拚活的夢中人要輕鬆得多。

    可以肯定217年的三國沒有戰爭,所以這次夢境基本上可以說是圓滿結束。此時有了閒情逸致,黃志便好奇地打量著自己身處的魏王宮。

    曹操已於213年受封魏王,以冀州等十郡為封地,因此他便將魏王宮興修於冀州的鄴城。鄴城在許昌以北500里,也就是現如今河南安陽的臨漳縣,北臨漳水。此城東西長七里,南北寬五里,分內外兩城。

    內城即為此時黃志身處的魏王宮,站在聽政殿門口,左側便是魏王宮的東牆,右側便是剛才的來路。聽說舉世聞名的銅雀台就位於魏王宮的西北角,他倒是想抽空去參觀參觀。但是想到所謂的魏王宮,便是曹操家的院子,若是隨意亂闖,驚擾了老色鬼的內眷,他豈不是要倒霉。

    只得悻悻地原路返回,先是路過幾百米外的文昌殿,往南拐經過鐘樓鼓樓,便是魏王宮的南門,他的車駕還在那裡等著。

    從文昌殿門口往西北方向望去,可以看見三座高台,自北向南以此為冰井台、銅雀台和金虎台。其中以銅雀台最高,在十丈的高台之上又建五層高樓,最高處離地二十七丈,按當時的尺度就是六十三米,相當於現實社會中一棟十五層的大樓那麼高,醒目之極,堪稱中國古建築的巔峰之作。

    遺憾的是此時黃志只能遠遠地看著,曹操家可不是旅遊景點,不賣門票,否則他可是相當願意花個一千積分去參觀一下。

    離開魏王宮,黃志乾脆讓車駕自行返回,自己則步行參觀鄴城。

    三國時代曹魏陣營的第二階段已經結束,接下來便是曹丕的時代。按照司馬富強的長遠佈局,此時東海隊就應該開始與司馬懿有所接觸。黃志正是想趁此機會看看能否在這鄴城裡找到東海隊長的本家老祖宗。

    按照歷史進程,此時的司馬懿官居太子中庶子,也就是曹丕的侍從官,俸祿與黃志的諫議大夫同為六百石。兩者看起來位階雖然持平,但從長遠的角度來看卻有很大的不同。這個官職同曹操關係相對有些遠,但是與曹丕關係卻要親近些。

    也就是說,一旦曹丕上位,司馬懿很快便會爬到黃志的頭上。而事實上,220年曹丕繼位魏王之後,司馬懿也是立刻飛黃騰達。他先是擔任俸祿千石的丞相長史,至十月協助篡漢成功之後,又一路攀升,先後任尚書、督軍、御史中丞、尚書右僕射加侍中,均是實權在手。直至最終於226年官拜撫軍大將軍,榮耀至無以復加。

    當然,偶爾流竄到三國時代來一次的黃志絕對不需要什麼實權,反而他更看重高俸祿的虛銜。經過今天的事情,他可是深切地體會到俸祿對於夢中人的意義,那可是能夠轉化為積分的好東西。

    當然,司馬懿今後如何高貴那都是以後的事情,至少在他自己看來還是茫然未知之數,驚聞諫議大夫張士心登門造訪,他立刻倒履相迎。此時的黃志也可算是深得魏王曹操的寵信,以他的身份去看望司馬懿確可以算得上是「折節」相交。

    「不知士心大人今日何以得空登門賜教?」時年三十八歲的司馬懿謙恭地將黃志讓進屋去,一邊探詢其來意。

    「仲達見笑了,素聞先生『少有奇節,聰明多大略,博學洽聞,伏膺儒教。』某早有登門求教之意,無奈常年在外征戰,一直未有閒暇。」黃志搖頭晃腦,一副博學大儒的姿態。

    與司馬懿的會面是東海隊兩名主事人早就排上議事日程的重大事項,關係著三國戰爭主線最後收官成敗。雖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有機會「勾搭」上自己的老祖宗,可是東海隊長卻是早有準備。

    儘管是自己的祖宗,但是司馬富強顯然沒有黃志的「社交」能力,所以與仲達打交道的事情依然是諫議大夫「士心」的職責。這段話可是他特地引經據典讓黃志背下來的,借用了唐朝良相房玄齡對司馬懿的評價。

    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何況黃志還是發動了「親切」效果,哪怕是三國時代狡猾程度排名前三的老狐狸司馬懿,也抵擋不住他的魅力。一日暢談下來,兩人已經是親密無間。若是換了個生性耿直的對手,這會兒恐怕都要與黃志上演一出「鄴城結拜」了。

    當晚仲達本要留士心大人秉燭夜談、同塌而眠的,然而黃志知道自己必然於今夜返回現實世界,到時候鬧個不辭而別豈非不妙。所以便推託另有要事,約在日後再聚。

    正如他所預料的那般,他於入睡之後回歸了現實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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