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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官不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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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風的印跡]無盡夢境(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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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22 17:09:21 |只看該作者
第六週 不得安寧 第五夜 甲午大海戰(四)

    「警報,警報!」

    「1894年甲午海戰劇本被嚴重更改!」

    「劇本改變後果分析開始……」

    「結論:黃海海戰結局改變。」

    「系列戰役後續影響分析開始……」

    「結論:威海衛海戰劇本無法正常進行,中日甲午海戰劇本無法正常結束,19o4年日俄戰爭劇本無法開啟,第二次世界大戰劇本格局改變……」

    「劇本改變危害性評價:s。」

    「必須立即開始執行糾正措施。」

    「糾正措施分析開始……」

    「結論:即時炸燬信旗。」

    「以上訊息存入日誌備查。」

    ========================夢與現實的分界線=======================

    曉風初時也被突然爆炸的炮塔給嚇了一跳,不過由於他身處定遠艦左側,離爆炸現場還隔著一整座艦橋,所以基本上不可能會受到傷害。

    定遠艦上的水兵們都被炸膛事故給鎮住了,木然地站在自己的崗位上遙望著那依然冒著黑煙與大火的炮塔,以及倒塌了大半邊的艦橋。

    司馬富強卻在第一時間醒悟過來,帶著隊友們衝向艦橋,七手八腳地將差點被活埋在船長室裡的丁汝昌給救了出來。

    這位北洋水師的提督此刻狼狽不堪,滿臉的煙灰,連白鬍子都給燻黑了,最慘的是他的一條腿被壓折了,根本無法站立,此時依然倔強地要求眾人將他抬到甲板上繼續指揮。

    儘管對他的指揮水平不怎麼感冒,司馬富強還是不由得對這名苦難重重的老將滿懷敬意。

    在豐島海戰日軍不宣而戰地動偷襲之後,這位老將便一直處於朝廷的打壓之中。清流黨人和保守派都視洋務運動的倡導者李鴻章為眼中釘,故意打壓其直系屬下丁汝昌以達到攻擊這位北洋通商大臣的目的。

    所以清政府一方面下令丁汝昌出海尋日本艦隊決戰,否則便是怯戰避戰;一方面又令他堅守大沽、山海關、旅順口、威海衛等地,且必須萬無一失,艦隊不得遠離,「倘有一艦闖入,定將丁汝昌從重治罪」。

    這麼折騰他還不夠,七月二十六日又下旨格去其海軍提督之職。直到二十九日,李鴻章上疏為其辯護,方才改為「暫免處分」。

    即便是在這樣的情形下,丁汝昌還是兢兢業業地帶著北洋水師履行自己的職責,絲毫沒有怨言。

    想到信旗已經被曉風保下,或許東海隊的這種舉動不僅可以改變此役的戰局,同樣也能改變丁汝昌及其手下諸如鄧世昌等人的命運。

    這時候,曉風正一臉得意地拿著信旗往丁汝昌所在的位置走來。

    半空中突然傳來一聲尖銳的呼嘯聲,引得眾人都忍不住抬頭望去,只見一12o毫米砲彈正直衝著定遠艦而來,那是從不遠處排水量41oo噸的日艦「西京丸」上射過來的。

    定遠艦上的一眾水兵包括夢中人們紛紛就地臥倒,以減少被彈片所傷的幾率,張偉則抬頭死死地盯著那枚12o毫米砲彈的彈道。片刻之後,他突然開口大吼,「曉風,跑!」

    雖然還沒明白這是為了什麼,曉風還是選擇聽從指揮,立刻起身,同時動「度」效果一溜煙往艦方向跑去。就在曉風離開原地數秒鐘之後,那枚12o毫米砲彈在他原先停留的位置開了花,在定遠艦三英吋厚的甲板上刨出一個大坑來。

    眾人看著那個大坑不由得後怕不已,若非張偉精確的預判,曉風這會兒估計已經被炸成一地的碎塊。

    然而他們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又是一砲彈呼嘯著飛來,顯然作為北洋水師的旗艦,定遠艦已經被日軍的群鯊盯上了。

    艦上的水兵們自然少不了又是一番手忙腳亂。然而張偉的臉色卻愈地不好看了,再次對著曉風大吼,「繼續跑!」

    可憐曉風剛想停下來喘口氣,聞言不得不再次動「度」效果跑起來。這次由於他還未趴下,所以要比剛才方便得多,便轉身往剛才的彈坑處跑回。

    這砲彈又一次在剛才曉風停留處炸開,這下子連司馬富強和黃志都意識到事情不妥了,而此時天空中已經飛來了第三砲彈。

    「17o毫米,尺寸加大了。」張偉忍不住念叨著。

    這砲彈是從日艦「比睿」號上的17o毫米主炮上射出來的。

    曉風一會兒抬頭仰望天空,一會兒又朝張偉這邊看來,看來這小子也有所覺悟了,這些砲彈根本就是衝著他去的。

    果不其然,張偉再次讓他跑起來,而兩砲彈落在同一個彈坑裡的小概率事件也生了。

    曉風本打算往隊友這邊跑過來,不過卻被司馬富強和黃志兩人同時大呼小喝地制止了。若那些砲彈真是衝著曉風去的,他一旦過來,豈非引火上身,要知道隊友們可沒有他的度,基本上時跑不過砲彈的。

    當曉風成功地躲過第三砲彈時,這回天空中竟然同時出現了三砲彈,基本上就是要把他往絕路上逼。

    這時候司馬富強終於不再抱有任何幻想,只得對著曉風大喊,「把信旗隨便找個人交給他!」

    曉風怔了一下,隨即明白了隊長的意思,一邊跑路,一邊給自己尋找一個替死鬼。好不容易避過了三連珠的砲彈,他也將信旗交到了依然摸不著頭腦的一名水兵手裡。同一時間,無需張偉的提示,他再度轉身逃命。

    又是數砲彈落下,將信旗和那名水手炸成了碎片,曉風終於脫離了日軍炮火的「追殺」,而那些像是長了眼睛的砲彈也終於不再擁有如此驚人的準頭,紛紛落入周圍的海域當中。

    回頭看著定遠艦那三英吋厚的甲板上那近十個彈坑,他有種到黃泉邊上走了一遭的感覺。也就是擁有「敏捷」技能的曉風才能躲過這一劫,換做是其他夢中人,恐怕早就成了北洋水師信旗的殉葬品。

    「歷史不容改變!」夢中人們終於意識到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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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22 17:11:09 |只看該作者
第六週 不得安寧 第五夜 甲午大海戰(五)

    此時丁汝昌已經在手下為他搬來的一張太師椅上坐下,準備在甲板上繼續指揮戰鬥。他眼色不善地看著眼前的黃志和曉風,正考慮著要如何處置這兩個強搶信旗的小兵。

    黃志眼見偷雞不成蝕把米,心裡很是窩火,若是還要因此遭受「軍法處置」,那可實在是愧對夢境世界賦予自己的「社交」技能。所幸那個姓李的正炮弁已經在剛才的事故中身亡,他當下又有了對策。

    他趕緊拉著不明所以的曉風一起單膝跪地,恭敬地說到,「屬下未能實現正炮弁大人的遺願,護住水師信旗,還請提督大人降罪!」

    想到已經殉職的正炮弁,想來這兩個小兵也不過是奉命行事,丁汝昌聞言稍稍消了點氣。此時又見黃志不住地往那被炸塌了半邊的艦橋瞄去,他也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只見當初信旗所在的位置早已被炸成了一片廢墟。

    就算這兩名小兵沒有出手搶奪,那信旗也同樣是保不住的。如此說來,這兩人還是冒著生命危險來護旗的,只能說是有功而無過。想到這裡,丁汝昌也就釋懷了,現在和日軍交戰,正值用人之際,實在不宜處罰此二人。

    丁汝昌無奈地揮揮手,示意兩人退下。一場本就不該生的危機終於在黃志的努力下消弭於無形,東海隊全員也被艦上的水手總頭目帶走並另行安排工作。

    接下來的戰鬥基本上就回歸了歷史的軌跡,失去統一指揮的北洋艦隊只能是如無頭蒼蠅般地瞎闖,任由指揮有序的日艦將他們分割蠶食。由於各船管帶對於戰局不同的理解,還有各人能力的差異,艦隊甚至連原有的隊形都無法保持,更不用說臨時變陣,片刻之後便七零八落地各自為戰。

    有懦弱如方伯謙者,見戰局不利,於下午…三十分的時候以穿透漏水為藉口,拋棄戰友率先駕23oo噸的防護巡洋艦「濟遠」撤離戰場,其僚艦1296噸的鐵肋木殼巡洋艦「廣甲」也伺機緊隨其後脫離。一下子令本就處於弱勢的北洋艦隊人為地減少了

    又有勇猛如鄧世昌者,其艦「致遠」起火之後便向日艦「吉野」動自殺式衝鋒,欲與敵艦同歸於盡,結果被幾艘日艦集中火力轟擊,導致魚雷射管被擊中,一枚來不及射出去的魚雷生殉爆,這艘排水量23oo噸的巡洋艦終於不甘心地沉沒於黃海海底。全艦自鄧世昌以下共計252人,無一生還。

    參與黃海海戰的日艦有三分之二航均過了十六節,其中第一遊擊隊平均航更是高達19.4節,有三艘過二十節的高艦。而北洋水師的艦艇普遍偏慢,僅有兩艘十八節的防護巡洋艦分別是「致遠」和「靖遠」,除此之外也只有一艘排水量僅有1ooo噸的國產魚雷巡洋艦「廣丙」。

    「致遠」艦的損失一下子令本就被動的北洋艦隊全面落入只能挨打的局面。鄧世昌勇則勇矣,於整體的協同配合作戰實在是有些欠缺。這便是清朝百年海禁所造成的惡果,造成航海及海戰人才的斷層和缺失,只能是依賴如今這一批只經過短短幾年培訓就匆匆上崗的年輕管帶。

    在戰局徹底惡化之前,司馬富強心中倒是還有一個辦法可以再次去嘗試改變戰局。辦法是讓某個水性較好的隊友泅渡到另一艘定遠級的鐵甲艦「鎮遠」號上去,假傳命令讓該艦管帶、左翼總兵林泰曾接管北洋水師的臨時指揮權。甚至還可以做得更絕一點,直接冒用丁汝昌的名義指揮整支艦隊。

    如此一來,北洋水師便不至於像現在一般各自為戰,再不濟也能減少些損失。

    然而考慮到剛才曉風慘遭砲彈「追殺」的一幕,任何有過戰場經驗的人都知道兩顆砲彈不會落在同一個彈坑的「彈坑理論」,但是剛才那一幕生生地打破了這一常規。連這種不合常理的事情都會生,由此可見夢境世界維護歷史的決心。

    司馬富強相信若是自己再一次試圖改變黃海海戰的結局,那麼夢境世界一定會採取同樣劇烈的手段來進行矯正。說不定當他派出的那名隊友在海裡泅水的時候,會突然出現一群鯊魚將此人團團包圍,然後把他啃得連骨頭都不剩下一支。

    此時時間已經來到了中午一點鐘,在日軍第一遊擊隊四艘高艦的攻擊下,北洋艦隊右翼「勇」和「揚威」135o噸排水量的撞擊巡洋艦被剝離出了北洋艦隊的陣列,並且很快便中彈著火。這兩艘英國阿姆斯特朗公司製造的巡洋艦於半個小時之後不得不退出戰鬥,並且先後沉沒。

    此時北洋艦隊敗勢已現,即便司馬富強有心要改變戰局,也已經力有不逮。

    時至下午兩點多,日本艦隊本隊繞到北洋艦隊背後,與第一遊擊隊對清軍形成前後包夾。隨後的交戰中,鄧世昌的「致遠」艦和一艘29oo噸排水量的裝甲巡洋艦「經遠」先後被擊沉。而兩外兩艘「靖遠」和「來遠」也因中彈過多,臨時退出戰鬥,避至大鹿島附近緊急修補損壞的機器。

    這時候,「定遠」和「鎮遠」兩艘主力艦被日軍團團包圍,遭到炮火的洗禮。所幸兩艦都是德國伏鏗造船廠出產的擁有12至14英吋裝甲的鐵甲艦,日軍射炮對其所造成的威脅還不至於傷筋動骨,只是船上多處起火,若不及時撲滅,便會有焚燬的危險。

    東海隊的夢中人們被水手總頭目編入臨時消火隊,奔波於各處火點進行撲火工作。這也是目前最危險的一項工作,消火隊員們不得不在日軍炮火的威脅下來往於甲板上,時不時就有一名水手中彈倒地。

    東海隊員們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奔走於炮火之下,由張偉負責判斷砲彈的落點,能避則避,不能避開時便由司馬富強用塔盾保護隊友們。就算是如此,還是有數人被彈片所傷,不得不讓李莎來進行救治。

    此時丁汝昌卻依然在炮火紛飛中鎮定自若地坐在那張太師椅上,指揮著「定遠」艦作戰。他的鎮定宛如一根定海神針,讓艦上的官兵們心中的不安減至最低,在老將以身作則的鼓舞下堅定地奮戰下去。

    瞧著這一幕,夢中人們不由得有些汗顏。不過小命要緊,誰也不願意拿這種性命攸關的事情來開玩笑,該躲避炮火的時候依然不能含糊。

    下午…半,「鎮遠」艦3o5毫米主炮連續兩次命中日軍旗艦「松島」,導致其四號炮塔中彈爆炸。「松島」號也因此傾斜5度,並引大火,不得不提前退出戰場。

    此時經過搶修的「靖遠」和「來遠」也及時返回戰場,終將旗艦受損的日軍擊退,雙方經過一番短暫的追擊之後,黃海海戰於下午六點前結束。

    北洋艦隊除了直接被擊沉的四艦之外,臨陣脫逃的「廣甲」艦觸礁,不得不在今天之後自行炸燬,以免被日軍俘獲。

    此役東海隊從一開始便致力於改變歷史,然而最終沒能成功,而且因為他們將大部分的精力都投注在必敗的護旗行徑,所以也未能獲得任何提升評價的要素,最終只是帶著最低平均那可憐兮兮的一百基本分離開了黃海海戰。

    若是非要自我安慰一番的話,那就是李莎的「治療」技能熟練度又提升了一大截,因為「定遠」艦上的傷員實在是太多,直到東海隊脫離夢境都沒能救治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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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週 不得安寧 第六夜 出征東尾關

    今天一大早司馬富強給詹慕思去了個電話,確認隋唐主線的進度終於來到了618年9月,瓦崗軍在宇文化及所率的隋軍進攻下全面失敗,天山隊隨秦瓊往洛陽投了王世充。瓦崗陣營終於成了過去式,而與東海隊有點齟齬的李密也是命不久矣。也就是說,下周東海隊就可以放心地進入這條主線,好跟著徐世績一起加入李唐陣營。

    不過司馬富強所關注的重點還是今晚的勢力夢境,有了第一座八牛弩的成功經驗,後面幾座的安裝調試將會快得多,最多兩天時間便能全部完成。進入東海鎮之後,朱焰長老反饋的信息也同樣是如此。所以司馬富強讓趙猛開始整頓鎮衛隊,收拾輜重,準備於第三天的早上準時出,開赴東尾關。

    金辛長老為鎮衛隊準備了六駕馬車用於拉那些八牛弩,而東海商行也終於趕在他們出前從離州府販來一批戰馬,及時補充了夢中人和鎮衛隊所需。鎮衛隊的騎兵規模也終於達到了一百的整數。

    根據黃志與三國箭神黃忠交流得知,製作一張良弓基本上都要耗時兩年之久。而如今東海隊製作八牛弩從零件到成品僅僅是用了半個月多點的時間,如此急功近利的趕進度,自然是會有不少的隱患。

    如果按照東海鎮各作坊工匠師傅們的意見,這樣趕出來的東西,可能射個十次八次就不怎麼精準了,甚至在五十次射擊之後隨時都會有散架的可能。真正想要製作出一架穩定且耐用的八牛弩,至少也得有個半年的週期。

    但是顯然夢中人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去等待合格的八牛弩出品,所以司馬富強早有預見地對一些易損的零件都做了不少的備份,以便及時更換。

    但是另一個問題同時凸顯出來,那就是短短的十來天時間,便是工匠師傅們也還未能完全熟悉八牛弩的裝配與養護,更不用說從鎮衛隊那些外行人當中培養出幾名專門的養護人員。這樣一來,一旦這幾架八牛弩在東尾關關牆上出現故障,便會出現無人能夠修復的尷尬場面。

    所以司馬富強決定幹脆將東海鎮的工匠師傅們全都帶上,一起奔赴前線,也好隨時更換維修這些決定尾東關之戰勝負的攻城利器。而說服這些工匠上戰場的職責,自然又落到了黃志頭上,憑藉其三寸不爛之舌和「社交」技能,倒也沒費多大工夫。

    第三天一早,東海隊帶領著鎮衛隊四百餘人連同那六架八牛弩,靜悄悄地從東海鎮的乾門出來,步上南下的官道。

    就在這時,黎威帶著十餘騎親兵匆匆趕來,叫住了一行人。「不知道諸位這是要去哪裡?」

    在隊長的示意下,黃志從隊伍裡走出來,「這不是皇庭的命令麼,黎將軍您是知道的,我們要去攻打尾東關了。」

    黎威聞言不由得張口結舌,指著東海鎮衛隊那聊聊數百人,「就憑這些人馬?本官可是於東尾關與尾縣叛軍對峙數年,駐守尾東關的叛軍常備兵力至少也有一千人以上,你們要是沒有個四五千人馬,斷不可能拿下那座強關。」

    黃志兩手一攤,「將軍言之有理,不過皇庭只給我們兩個月期限,眼看著一個月馬上就要過去,東海鎮能夠籌措到眼下這些兵力已經相當不易。若是將軍能夠幫我們去向皇庭說項,將此期限延長個半年,說不定我們還有機會擴編出五千人馬的軍隊來。」

    眼見黃志將難題拋回來給自己,黎威只得哼哼哈哈地應付到,「士心兄弟,不是黎某不肯幫你,只是目前受命率軍前來作為東海後援,以防叛軍反撲。有如此要職在身,黎某實在是走不開。且此去皇庭長路漫漫,一來一回又何止一個月,即便黎某有心相助,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

    黃志只要黎威不與自己糾纏那些事關機密的東西就行,也不想讓他太過於難堪,所以見好就收,「士心也知道黎將軍這會兒有些不方便,只怪我們沒有早些想到可以向將軍您求援,現在悔之已晚。」

    這時候六駕大馬車拖著被帆布覆蓋得嚴嚴實實的八牛弩從二人面前走過,黎威看到後頓時滿心的疑問,轉頭就想向黃志詢問。

    八牛弩是東海隊的秘密武器,此技術必須獨享才能形成優勢,本就不希望離州府知道,更何況此時尚未打響尾東關之戰,更是不能隨意暴露。

    黃志早就提防著黎威問,此時趕緊繼續剛才的話題,「只是不知黎將軍能否在權限範圍內借點兵給我們,一旦尾東關拿下,立刻歸還將軍。而且到時候拿下尾東關的軍功裡面,自然少不了將軍的一份,豈不是兩全其美。」

    黎威聽得臉上的肌肉直抽搐,再也顧不得問,趕緊按住黃志的手臂,「這恐怕不行!黎某也是奉旨行事的,皇庭讓我帶兵駐紮於東海鎮,以防貴軍叩關失敗之後遭到尾縣叛軍的反撲,職責重大,斷不能分兵。即便分兵助你們取勝了,恐怕皇庭還是要治我個抗命的重罪,不可,不可!」

    「那借一些軍械戰馬總可以吧?」明知道答案必然也是否定的,黃志還是繼續追問。

    黎威耐著性子解釋,「離州府對於軍械的管制是相當嚴格的,這一趟出來帶了多少都是登記在冊,比不得當日黎某駐紮東尾關之時。當時因為常年守關,手頭上有一些損耗指標可以支援你們,這一次可實在是愛莫能助啊。」

    「有了,我又想到一計!」黃志突然拍手高呼。

    黎威聞言嘴裡直泛苦味,這夢中人怎麼這麼擅長大蛇隨棍上啊。自己真不該開口詢問他們此行的目的,更不該多事地指出他們兵力不夠的問題。

    「黎將軍不是奉旨駐紮東海以防危險叛軍反撲麼,為何不直接將軍隊拉到東尾關下?若是屆時尾縣叛軍有反撲的趨勢,將軍也好第一時間進駐東尾關,驅逐叛軍。您看如何?」

    黎威額頭青筋已經隱隱地跳動起來,按理說他是該這麼做的,但東海隊夢中人顯然是打算借此將他拉上賊船,所以是萬萬不可。「唉,怎麼說呢……黎某接收到旨意是駐紮東海鎮,而不是東海領地。若是將軍隊直接拉到東尾關前線,一樣是抗命之罪。」

    黃志雖然看出對方是在胡謅,但還是假裝自己已經相信了,只是很「惋惜」地又問了一遍,「果真不行?」

    「確實不行!」黎威下意識地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此時六架八牛弩已經在馬車的牽引下漸漸地遠去,即便黎威開口詢問,黃志也能隨便瞎編個名目混淆過去。可是這位來自離州府的定遠將軍顯然已經被他開口閉口討這個借那個給嚇怕了,趕緊表示自己還有公務在身,告了個罪就離開了。

    打了黎威,黃志拍馬趕上先行一步的隊友們,將情況告知司馬富強。

    東海隊長對此結果相當滿滿意,「真有你的!我還拍黎威非得跟我們一起去東尾關呢,所以才要偷偷地開溜,沒想到你幾句話工夫,就讓他乖乖地龜縮在了東海鎮。嘿嘿,沒有離州府軍隊礙手礙腳,我們才好用那招拿下尾東關。否則就算得了尾東關,也要暴露八牛弩的秘密,我可真不願意出現那種情況。現在好了,兩全其美!」

    東海鎮到東尾關,全程四百里有餘,輕騎快馬也得三天時間才能抵達,更何況隨行的還有近四百名步卒和六架八牛弩,沒有五天時間斷然是到不了的。而夢中人在這一夜的逗留時間僅有四天,所以還得借助「夜幕帳篷」中途離開勢力夢境,將未完的征程留待週日夜再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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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週 不得安寧 第七夜 夜襲東尾關(一)

    十二小時之後,夢中人們再次從「夜幕帳篷」裡出來,此時距離東尾關已經不到百里,當天稍晚的時候便順利抵達了東尾關。

    隨後在工匠們的幫助下,五架八牛弩被安裝在了關牆上,把原先那些僅有三百米射程的絞車弩替換下來。經過一番簡單的調試之後,由於此處離尾東關已經很近了,便不再做測試,相信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由於連日行軍比較勞頓,加之距離東洲皇庭定下的截止日期還有一個月出頭,所以三個臭皮匠決定全體休整一日,待到明晚夜深時才動奇襲。

    由於東海隊的約束,隨他們一起來增援東尾關的四百多名鎮衛隊鄉勇並沒有出什麼聲勢,因此對面的尾東關駐軍壓根就沒意識到這邊生的諸般變化,甚至不知道東尾關已經在兩個月之前悄悄地易手,直到這會兒他們依舊以為此關仍在離州府黎威的手中。

    休息了一天一夜之後,包括夢中人在內,東尾關上上下下人人都是精神十足,就等著今夜好好地給尾縣叛軍送上一個驚喜。

    儘管還是不清楚夢中人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但是武強和趙猛二人可是見識過他們的能耐,要說用兵如神可能有些過,但絕對不會打無把握之仗,既然敢帶這麼點兵過來,肯定是有什麼令人意想不到的奇謀妙計。

    由於兩關的對峙由來已久,尾縣叛軍早已對鎮守此關的黎威失了戒心,以為鞭長莫及的離州府派軍駐守於此,只不過是為了避免他們侵入東海領地,進一步擴大地盤。他們從來沒有想過此關會靜悄悄地易主,並且偷偷地醞釀了一場針對他們的奇襲。

    長期的平靜令尾東關的守軍相當鬆懈,一千守軍分為五班輪替。其中一班輪休,其他四班每六小時一換。這每一班的兩百人都有一名正八品宣節校尉統領統一管轄,其下尚有兩名副官分別為宣節副尉和禦侮副尉,此三人均有著c-至c+段位的實力,相當於三名一般水平的夢中人。

    由於週一夜司馬富強的特別交代,武強這期間一直在關注著對方的換班情況,得知叛軍四次交接替的具體時間為子時、卯時、午時、酉時之初,也就相當於現實世界的早晚五點和十一點。

    其中子時上崗的這一班尤為鬆懈,牆頭上經常只有五十人不到,其他人也不知道是偷懶還是聚賭去了。總之是作為最鬆懈的一班,他們自然是被東海隊盯上了。

    除此之外,在每班中間還有一次約莫半個鐘頭的進餐時間。俗話說吃飽了犯困,更不用說凌晨兩…的時候,更是睡意十足。

    武強雖然沒有司馬富強的「登高遠眺」和「夜視」能力,但兩關之間四百米的距離多少還是能夠看到個大概的。而且尾東關也怕被偷襲,就算入夜,整個關牆也都是燈火通明,所以每當這個時候,他便會現對面關牆上走動的人影更顯稀少。

    十二點一過,除了關牆上必要的守備,司馬富強將鎮衛隊餘下人馬都集中在關牆後面佈置戰術。這種事情本該由他這個東海領地的席長官來做,但是考慮到今夜必須以少勝多,鎮衛隊的士氣尤為重要,所以他便讓黃志來代替自己履行鎮衛隊的指揮權。

    黃志開口第一句話,便將所有人都給鎮住了。「今晚就由我們九個人打先鋒,你們放心地在這裡等著,等我們開了尾東關的關門,然後一百騎兵先上,步卒隨後。我們一鼓作氣,在天亮前拿下尾東關,明日的早餐在那邊開伙!」

    「九人攻打一座千人把守的雄關……」武強說什麼也不敢相信這種事情會是真的。但他卻又無話可說,夢中人把此役最艱難的部分給擔了下來,後面的事情就簡單多了。

    黃志說這番話的時候本就慷慨激昂,再加上他又偷偷動了「鼓舞」光環效果,更是令下面一眾鄉勇聽得血脈賁張。

    以五百人攻千餘人把守的雄關,這本身就是一件猶如天方夜譚一般的神話。在任何人想來,就算攻城一方有天大的本事,大量的兵員損失也在所難免。而夢中人就是東海鎮的主宰,對於鎮衛隊成員本就有著生殺予奪的權利,到時候把鄉勇們當炮灰來使也是正常。所以這些鄉勇們早就對自己的未來感到萬分悲觀。

    誰想此刻黃志的戰術佈置卻和他們所想的大相逕庭,不但沒把最危險的任務安排給一般的士卒,反而是主動地承擔了最危險的衝鋒陷陣職責,一下子讓他們有了從地域攀升到了天堂的感覺。此時他們只覺得這些夢中人是值得他們終生效命的對象,哪怕是有朝一日必須為之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更不用說今晚奇襲尾東關的戰鬥,更是該誓死效命,

    這一刻,鎮衛隊的士氣爆棚,一股從未出現在他們身上的鐵血和悍勇氣息瀰漫在東尾關,只要這一戰能順利拿下,這支部隊將會展成為一支鐵血強軍,而參與這一戰的鄉勇們也將成為真正的戰士,成為這支未來強軍的核心骨幹。

    當然,黃志絕非為了鼓舞士氣才這麼說的,這確實是三個臭皮匠計劃之內的事情。若是士兵們都和東海隊一起去叩關,那五架八牛弩又該由誰來操作。

    黃志的言簡短卻有效,完成鼓舞士氣的效果之後,便第一時間宣佈解散,具體的作戰細節不需要這些普通鄉勇知道,只需要告知包括武強、趙猛在內的幾名骨幹即可。

    凌晨…,司馬富強在牆頭看見尾東關的叛軍們結束進餐,一個個倦意十足,更有些人已經偷偷地倚著女牆開始打盹,也終於到了打響這一仗的時刻。東海隊包括小七在內的九人都換上了灰褐色的夜行服,貼著關牆和山體的陰暗處離開了東尾關。

    東尾關關牆上面,除了武強和必須留在這裡充人頭的二十人,其餘步卒都在工匠們的指導下去操作八牛弩。

    而東尾關的關門後面,一百名鎮衛隊騎兵整裝待,戰馬都勒住了嘴,以防在關鍵的時刻嘶鳴出聲。這支騎兵由趙猛親自帶隊,只待頭頂上武強一聲令下,他們便出門增援已經打開對方關門的夢中人們。

    唯一的懸念便是三個臭皮匠的辦法是否真能奏效,一旦今夜的奇襲計謀失敗,想要再來一次故技重施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所有人都在心裡默默地祈禱著,祈求上蒼給東海隊多一點點運氣。

    別看兩關之間的空曠地帶足有三百多米,這一段路反而更加輕鬆,因為無論是東尾關還是尾東關,關外拒馬上架設的火把都無法照到那麼遠的地方。所以東海隊員們只不過花了不到半分鐘時間,便通過了這片在白天裡不可踰越的雷池。

    尾東關的牆頭上也有五架絞車弩,是當初叛軍搶關時繳獲的,同樣也有著三百米的射程。這絞車弩威力雖然不如東尾關新換的八牛弩,但若是夢中人們在白天試圖跨越那片空曠地帶,恐怕也經不住絞車弩的一番打擊。至少司馬富強c段位的「盾守」和黃鶯剛剛也到達此段位的「頑強」是經受不住的,更不用說其他人了,那根本和送死無異。

    迅地通過了這片危險地帶後,九個夢中人在尾東關的燈火照射範圍之外停了一會兒。

    兩關都在關牆外面五十米遠處設置了一道拒馬,同時又有數支火把照亮這一區域。每天入夜之前,便有兩三名士兵下來點燃這些火把,以防對方摸黑偷襲。而這些火把的設置畢竟不是很均勻,有個別地方稍微稀鬆一點,這便是東海隊事先選取的突破口。

    即便火把稀鬆一點,但是畢竟還是形成了一套完整而無縫的光亮地帶,東海隊想要鑽漏洞卻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們的第一步計劃是「滅火」,人為地將這條光亮地帶切斷,製造一個可供夢中人們穿越拒馬防線的突破口。

    這一步由小七動「潛行」來執行,也好看看對方的反應再說。若是「滅火」計劃不能成功,那麼大家只好打道回府,從長計議。不過三個臭皮匠自然不會制定一個純粹拼人品好壞的濫計劃,對於對方可能出現的幾種反應都有相應的第二步對策,因此他們至少有著九成以上的把握。

    動了「潛行」的小七在沒有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情況下,輕鬆地來到一支事先選定的火把下面。這些火把是沾了動物油脂以助燃的,通常並不容易熄滅,為此司馬富強還事先為小七準備了一個簡易的「滅火」道具——一口阻燃的石棉布口袋。

    小七看了一眼尾東關的牆頭,確認沒有人如此負責地在深夜裡盯著這些火把看,便迅地將這石棉布口袋往火把上一套,被隔斷了供氧的火把瞬間熄滅,拒馬防線終於出現了一處陰影區。又在火把下面躲了一會兒,眼見關牆上沒有什麼明顯的反應,小七繼續前行至關牆下面。才貼著牆向尾東關的關門摸去。

    與此同時,曉風也動了,他直接動「度」效果,如一陣風一般,僅用了一秒鐘便通過了這片陰影區,趕上前面的小七,兩人一起朝著關牆走去。

    此時牆頭上終於有人現下面的拒馬防線出現了一小片陰影區,這名叛軍拉了拉昏昏欲睡的同伴,「嘿,老哥,那邊怎麼滅了一支火把?」

    被吵醒的叛軍士兵不耐煩地瞄了他所指的那個方向一眼,隨即又睡眼惺忪地靠在女牆上,「滅了就滅了,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你說要不要去稟報副尉大人?」他的夥伴還是不放心地問到。

    「副尉大人這會兒肯定躲在關樓裡面打盹了,你敢去吵他?你也就吵醒我沒事,若是影響了副尉大人的睡眠,看他不賞你五十軍棍!我看你是沒事找事,實在看不下去,你自己下去重新把那火把點燃好了。」

    眼見這名老兵痞無動於衷,明顯是新人的這名叛軍也不敢再說什麼了。讓他自己一個人下去點火把,他倒是不怕,但是似乎比吵醒校尉還要麻煩。還須打開關門,那可不是驚動一個副尉的事情,恐怕連今夜輪值的宣節校尉大人都會驚動,到時候挨的就是一百軍棍了。

    他可不傻,這老兵痞明顯是被自己吵醒了心裡不爽,想要整整自己。一支火把滅就滅了,反正就算現在不滅,明早一樣得滅掉,只要當班的人都不說,誰也不知道此事。他很快便看開了,在同伴的傳染下,也變得睏倦起來。

    「滅火」計劃成功,而且是預期中最好的一種結果,夢中人們開始一個接一個地通過這片陰影區,神不知鬼不覺地摸到關牆邊上。

    按照三個臭皮匠事先的分析,除了現如今遇到的這種情況,還有可能便是守關的校尉派人出來重新點燃火把。這樣一來,先一步突入到關門邊的曉風和小七便成了行動的關鍵。

    如果叛軍只出動一兩人,那他們必須第一時間擊殺對方,趁機搶佔關門,等待後續跟上的隊友們一起做進一步行動。若是對方出動的人過他們的處理能力,他們便須先隱於一旁,爭取以他們的專屬技能混入尾東關,而這些出來點火的叛軍則交由隊友們消滅。

    最惡劣的情況便是「滅火」行動引起叛軍校尉的密切關注,並且由此聯想到有人要來夜襲,從而出警訊通知所有叛軍進入備戰狀況。一旦出現此情況,東海隊唯有退走一途。若是強行繼續夜襲行動,那就和飛蛾撲火無異。但是三個臭皮匠經過三番五次的論證之後,都覺得最後一種情況幾乎不可能出現。

    這些駐守尾東關的叛軍據說已經安逸了好幾年,守備都已經鬆懈到如今這種地步,絕不可能有如此高的警惕性。而且除非策劃了此次夜襲的這三個臭皮匠,否則誰也不可能僅僅通過一支火把的熄滅聯想到那麼遠,若是叛軍真有那樣的人才,早將防備空虛的東尾關拿下,當初的「空城計」也不可能會奏效。

    此時再去考慮那些意外情況已沒有任何意義,「滅火」行動的成功讓所有九名夢中人都順利抵達尾東關城牆下。此時就算有叛軍從牆頭上往下看,也很難現這幾個人,他們灰褐色的夜行服是參考尾東關關牆石頭和地面的顏色選取的,在光線不足的夜晚有著很好的偽裝效果。

    這時候張偉看了看同伴們,直到所有人都對他做出一個「ok」的手勢之後,才從懷裡掏出一面小巧的鏡子,拿在手裡對著東尾關牆頭的方向不停地晃動,同時又用燧石在鏡子前不停地打火。

    由於東海隊夢中人們的夜行服偽裝效果太好,自從他們進入黑暗的空曠地帶之後,武強的視野裡便失去了他們的蹤影,只能心焦地等待著事先約定的聯繫信號。在見到對方滅了一支火把之後,他便開始計算時間,終於在又過了幾分鐘之後,尾東關的關門旁邊出現了微弱的閃光,那便是東海隊事先和他約好的動手信號。

    武強趕緊轉身對著身後早已等待了許久的數百名鄉勇大喊,「準備!轉絞盤!射!」

    五架八牛弩幾乎不分先後地射出五支巨大的弩矢,不止是在空氣中劃出五條白線,其尖銳的呼嘯聲更是打破了兩關之間寂靜的夜空。兩秒鐘之後,五支被稱為「一槍三劍箭」的巨型弩箭牢牢地釘在了尾東關的關牆之上,出幾乎不分先後的無聲沉悶的撞擊聲。

    這些每支足有兩米長的「一槍三劍箭」扎入關牆足有半米深,且由於事先調整好了射擊的角度,這五支「一槍三劍箭」以每支升高半米的均勻間距在尾東關的關牆上修出了一條三米高「階梯」。

    這時候張偉一馬當先地攀上這條階梯,開始往尾東關的牆頭靠近,而其他隊友也緊跟著往上攀,即便兩個成年男子同時攀上一根「一槍三劍箭」,這些巨大的箭矢也沒有一絲鬆動的跡象,穩穩當當地支撐著上面攀登的人,比什麼梯子都要來得結實。

    「一槍三劍箭」又稱「踏橛箭」,可直接用八牛弩射,釘在城牆上,形成攻城士兵的踏橛,故有此稱呼。八牛弩配合「踏橛箭」,遠比攻城雲梯要好用得多,即可用於殺傷,又可用來登城,這便是司馬富強將其選為攻克尾東關的秘密武器的根本原因。

    在沒有干擾的情況下,「踏橛箭」構成的階梯相當容易攀爬,即便是對於李莎和黃鶯來說都沒有什麼難度。只是尾東關的關牆足有六米高,此時五支「踏橛箭」構建的「階梯」僅達到一半高度,尚不足以將夢中人們送上牆頭。

    三個臭皮匠自然是不會犯下這種粗淺的錯誤,對此他們早有準備。

    「所有八牛弩調高五度,開始第二輪射擊!」武強在東尾關牆頭上下達了第二條指令。

    隨著第二串呼嘯聲響起,將那段到不了頭的「階梯」給補齊了,張偉第一時間攀上了強頭,而此時尾東關的叛軍們則依然睡眼惺忪、目瞪口呆地看著對面的東尾關,甚至沒有意識到這是攻擊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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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22 17:14:48 |只看該作者
第六週 不得安寧 第七夜 夜襲尾東關(二)

    東海隊選擇登牆的位置就在關樓邊上,因為尾東關的關門和東尾關一樣,是由絞盤控制的升降式大門。只要控制了城樓,便能順利打開尾東關的關門,讓鎮衛隊的大部隊迅跟進。所以張偉上來之後第一件事便是張牙舞爪地就近撲向牆頭上值哨的幾名叛軍,其間還順手將城頭的燈火熄滅了兩處。

    等到緊隨其後的曉風上來時,由於光線不足,一時也看不清楚張偉那邊的狀況。只見到兩名叛軍士兵手捂著脖子跌跌撞撞地向自己倒來,他趕緊從武器袋中掏出長劍想要迎戰,誰知長劍剛揮出一半,那兩人已經先一步倒地不起,他也被噴了一臉熱乎乎的鮮血。

    第三個登上牆頭的是這段時間被張偉訓練得有模有樣的小七,一看到上面燈光昏暗,他第一時間便動了「潛行」技能,隱入黑暗之中,準備給那些剛剛反應過來從遠處奔跑過來馳援的叛軍們一個「驚喜」。

    等到午陽第四個出現在牆頭,張偉和曉風已經將牆頭外面的幾名叛軍全部清除乾淨,往南面去堵截從那個方向的來源叛軍。眼看著那個方向過來的都是一些實力低下的雜兵,有這兩個人對付已經綽綽有餘,午陽便轉身往北面去,結果一不小心撞上了一個黑乎乎的影子,把他嚇了一跳。

    眼看著午陽反應過度地拔出樸刀,那影子趕緊小聲地說到,「是我,小七啊。」隨後便向一旁挪開了,隱入更加陰暗的牆頭角落處,就等著偷襲叛軍。

    在他們後面,司馬富強和殘月的手腳稍微慢一點,也在這個時候上來了,兩人第一時間衝進了關門上的城樓。黃志則跟在兩名女隊友之後壓陣,等到他也上來之後,隊友們都已經有了交手的對象。

    由於現場沒有值勤的軍官,而把守牆頭的那寥寥三十來個叛軍也不知道夢中人的厲害,甚至連集結人手都沒有,只是三三兩兩一組一組地聚了過來。他們聚攏的度甚至沒有東海隊殺的快,不一會兒功夫,牆頭上的尾縣叛軍便倒下了一半。

    直到這一刻,守關的叛軍才如夢初醒地敲響了懸掛在城頭的警鐘,召集人馬前來增援。而這剩下的十來人,竟是不敢再靠攏過來,反而退到登牆的馬道中段,在那裡相持著,不敢和夢中人們硬捍。

    尾東關後面的一座座軍營裡,此時才終於有星星點點的燈火亮起,還有人罵罵咧咧地怪今夜值守的這班人太吵,完全沒有意識到生了什麼。這實在是因為兩關之間長期沒有戰事,大家都安逸了太久的緣故。

    這一會兒李莎已經開始為剛才稍微受了點輕傷的幾名隊員緊急治療。因為有她的存在,張偉這傢伙作戰方式越來越不要命,只要對方的攻擊沒有衝著要害來,為了節約時間,他連閃避一下的耐性都欠奉,拼著挨一刀也要迅地擊殺對方。每一戰下來,他都是血染征衣,身上找不到一寸乾淨的布料。當然,別人的血會多一些。

    眼見已經完全控制了尾東關的關牆,司馬富強這才回頭叫到,「殘月,快去開城門,叛軍的反撲由我們來頂!」

    在東尾關的時候,殘月已經試過了開門的絞盤,由於有滑輪的助力,通常有四個普通的士卒合力推動絞盤便可開啟關門。而此刻擁有c段位「蠻力」的殘月一人就能頂得上一般人四個以上,所以開門的任務就由他一力承擔了。

    東尾關方向,自從東海隊順利登上牆頭之後,一支完全由精銳鄉勇構成的十人隊就出了,他們的職責是移開兩關關門之前的拒馬陣,以便稍後鎮衛隊的騎兵隊能夠一鼓作氣地衝進對方的大門,造成儘可能多的殺傷。

    其實夢中人們雖然承擔了攻堅戰中最難的一部分,但想要真正拿下尾東關,還是要看手下士兵們的揮。單憑他們九人想要將多達千人的叛軍殺光或者打退,可以說完全沒有可能。戰爭需要英雄,但僅憑少數人的個人英雄主義想要贏得戰爭卻是完全不可能。

    所以儘管東海隊已經順利地拿下了尾東關最難攻克的關牆,但是若不盡快地打開關門,讓鎮衛隊的援軍進關,遲早還是會被叛軍以人數上的優勢給反撲回來,那麼前面的辛苦就白忙活了。

    而開啟關門的絞盤,便在這城樓裡面。不管是東尾關還是與之相對的尾東關,其關門之上的城樓都有三層高,一層是機關房,裡面便是升降城門用的絞盤等機械,而其上的二三層則為鐘鼓房和指揮台。

    機關房裡通常是不需要值守的,只有需要開啟和關閉城門時才有人進入。而二樓和三樓剛才也被司馬富強和殘月掃蕩了一遍,負責敲鐘打鼓的幾名叛軍都已經伏屍於樓上,整座城樓就剩下一樓的機關房沒進去過。

    殘月將大錘收回武器袋,轉身便要走入那黑漆漆的機關房裡。黃志趕緊從牆頭上拔下一支火把,跟在他身邊幫忙照明。兩人一人一邊,把機關房的兩扇門給推開了。

    火把的光亮還沒來得及把機關房照亮,黃志先感覺到了一股刺骨的寒意。那絕不是因為機關房久未開啟而產生的陰寒之氣,畢竟此時東洲夢境世界剛剛進入中秋九月,就算天氣轉涼,也不至於會寒意逼人。

    其實這種趕緊應該是源於直覺,也並非第一次出現,每當黃志遭遇致命攻擊的時候便會出現,久而久之,他也明白這是由自己那未曾聽清的天賦所賦予的能力。所以此刻他毫不猶豫地往後急退,緊接著眼前便出現一柄寒意逼人的長劍,直指脖頸要害。

    黃志隨手將手中的火把向前擲出,試圖以此減緩對方的度。然而他的舉動並未能取得實效,在火光中,一張咬牙切齒的面孔輕巧地向一旁側了一下頭,輕輕鬆鬆地避過了黃志的火把「攻擊」,手頭上的動作卻一點也沒有因此而絲毫延緩。

    殘月不明所以地看到黃志突然扔掉火把往後退開,一時還沒反應過來生了什麼事情。轉瞬之間,便見一名衣衫不整的叛軍校尉從機關房裡撲出,手握一柄四尺長劍直追著正在不停後退的黃志而去。

    此人便是當班的宣節副尉,其上司宣節校尉這會兒不知道躲到那個犄角旮旯偷懶去了,而另一名禦侮副尉則鎮守在尾東關靠尾縣一邊的寨門處。他自己則一直躲在機關房裡面睡覺,直到剛才被打鬥聲吵醒,所以連衣服都來不及穿戴整齊。

    其實這種翹班睡覺的現象長期存在於尾東關,凡是有份值守夜班的軍官都是如此,甚至還在機關房裡弄了一張地鋪公用。至於頂樓的指揮台麼,在那裡打地鋪偷懶實在是有礙觀瞻,就連其上司想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都說不過去,所以他今夜倒是因此躲過了一劫。

    夢中人們怎麼也想不到叛軍的當班指揮官會不在指揮台上,而是窩在機關房裡睡覺,所以他們將樓上清除完畢之後,根本沒想到關牆上最強的一個敵人其實一直就在他們身邊躲著。

    躲在機關房裡偷看了好一會兒,這名宣節副尉基本上已經瞭解到這群突襲尾東關的傢伙有多麼強悍,其中至少有三個人是自己絕對打不過的,更不用說對方人多勢眾。可是對方既然是來搶關,那就一定要進機關房開門,所以他總有避無可避的時候。最終他選定了兩個適合作為突破口的對象,那便是黃志和李莎。

    在他看來,這兩人不但實力比其他人都要弱一點,而且都是遠程攻擊手,近戰能力非常差,他有把握一招制敵。這個宣節副尉不得不認為自己的運氣實在是好,作為被他選定的目標之一,黃志居然送上門來了。

    所以他毫不客氣地趁著對方推門的瞬間直接下了殺手,只要能殺了這個弓箭手,他便能趁對方吃驚和慌亂之際,突破重圍,逃回自己人當中去。

    只是黃志的感覺只靈敏也出了他的想像,竟是在長劍出手的瞬間便反應過來,瘋狂地退後。不過不要緊,正常人倒退的度怎麼也快不過前進。在沒有經過特別訓練的情況下,即便是擁有「敏捷」技能的曉風也無法做到這點,更不用說黃志。

    所以他放過了一旁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殘月,而是堅持不懈地追著黃志不放。甚至在他看來,眼前的弓箭手每多退後一步,他便多一分逃脫的希望,所以在追出兩步之後,手頭上也略有放鬆。

    儘管宣節副尉放鬆了對自己的緊逼,但是對黃志而言,現狀並沒有太大的區別,那柄長劍依然是牢牢地鎖定在自己的咽喉上。被人穿喉這種事情,有一次就夠了,他說什麼也不想再來一次。東海隊已經沒有「續命水」了,再挨一下迎接他的就是真正的死亡。

    隊友們都往馬道那邊去了,遠水解不了近渴,唯有殘月稍微近一點,但是距離也在一步步地拉開,等他反應過來再掏出大錘,黃志早一命嗚呼了。這一刻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更糟糕的是黃志幾乎已經到了退無可退的地步,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身後一米遠處便是一堵女牆。即便黃志後退的度不輸於對方前進的腳步,退到那裡也就是他生命的盡頭。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又變慢了,他回想到定軍山之後的一幕幕,想起自己被黃忠「射殺」之後,給隊友們帶來了多大的負擔;想起李莎最近拼了命地提升「醫療」技能,只是為了在隊友們受傷的時候能夠靠她的能力給大家多一分生存下去的希望。

    在黃志想來,或許對於這支隊伍而言,自己並不是那麼的不可或缺,但是可以想像,如果自己真的死了,對於隊友們是多麼大的一個打擊,對於一直默默地在努力的李莎是多麼大的一個打擊。

    不由得,他扭頭尋找著女孩的身影。這些日子來,李莎因為他的一個承諾,千里迢迢來到了鷺城。可是他們兩個人真的算一對戀人嗎?甚至沒有一次正式的約會,倒更像是一對結婚多年的老夫妻,沒有任何漏*點,只是彼此在夢境世界裡相互依賴,相互扶持。

    找到了,她的身影。

    由於事情來得太過於突然,女孩完全不知道這邊生了什麼事,此刻依然全身心投入在自己的職責中,為黃志的好兄弟張偉療傷。

    說起張偉,黃志忍不住笑了,自己把他拉入這個世界雖然是個意外,但或許卻是這輩子做得最正確的一件事。別人視之如虎狼的夢境世界,對於這個傢伙來說卻是甘之如飴,再適合他不過。從他最近愈兇狠的戰鬥方式來看,這傢伙一身的熱血已經完全被點燃了,沸騰了。居然把自己的身體當做盾牌來使,拼著讓自己受傷,也要限制對方收回武器去防守。夠瘋狂!

    受到張偉這份瘋狂的刺激,黃志突然有了辦法。這時他腳下一個踉蹌,眼看著便要往後倒去。

    宣節副尉趕緊將劍尖下移數寸,繼續直指黃志咽喉。這一會兒他已經決定要殺了這個弓箭手,否則遲則生變。那邊那個跑得比戰馬還要快的劍手已經轉頭看向這邊了,據他剛才的觀察,此人只要一眨眼工夫便能跑到自己跟前,到時候就沒那麼容易得手了。

    這時候,黃志卻又突然站直了身子,身體微微向左側過幾寸。此時因為兩次調整姿勢的緣故,他腳下已經停住了,任由那柄長劍穿胸而入,直透後背。

    儘管痛徹心扉,他卻苦中作樂地對著宣節副尉笑了笑,從武器袋裡掏出一把匕,狠狠地朝前扎去。

    在宣節副尉眼中,黃志那種帶著痛苦的笑容比哭還要難看,不過他相信自己此刻的表情一定更加難看。他完全沒想到對方居然用這種自傷的手段來化解自己的致命攻擊,而且由於慣性的緣故,他此刻已經與對方近在咫尺。

    此刻宣節副尉面臨兩難的境地,由於彼此間距離太近,要想拔出插在黃志右胸的四尺長劍,他就必須後退一大步才行。這樣一來,他或許還有機會殺了眼前的弓箭手,但一定會被對方包圍起來,失去最後的突圍機會。

    而要他放棄武器全力逃跑,倒是可以趕在其他人圍堵之前衝出去。但是以那名劍手的度,一定會被追上,那時候他便會毫無還手之力地任人宰割。

    這個宣節副尉也是個狠角色,當即受了黃志的啟,也不再糾結。「不就是挨一劍麼,他能挨得,我還怕什麼!」把長劍留在黃志的胸口,自己則轉身就往馬道上狂衝,甚至右臂上還被黃志的匕劃了一道。若是再晚一步,他身後的殘月也已經掏出了大錘就要砸過來,那時候他可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條了。

    「曉風,幹掉他!」強忍著疼痛,黃志高喊到。

    曉風本來確實是有往這邊瞄過一眼,可是因為黃志扔掉了手中的火把,城樓一帶又是一片黑暗,他還真沒看清這邊生了什麼,隱隱約約只看到兩個人影在那裡一進一退地不知做些什麼。

    此時宣節副尉從陰影中跑出來,那身叛軍軍服倒是相當明顯,又聽到黃志的呼喊,曉風頓時明白過來,當即動「度」效果向著這個方向奔來。不過他的反應已經是有些晚了,除非他肯追著宣節副尉到叛軍人群中去,否則最多在對方的背上劃一劍,要想殺了宣節副尉已經是沒有可能了。

    宣節副尉心中不免有些得意,這次應該是能全身而退了,最多再受點輕傷。從一開始他最擔心的便是曉風的度,可是現在看來卻是不用愁了。

    東海隊的其餘夢中人都站在馬道與牆頭的銜接處,將馬道入口擋得嚴嚴實實的。不過宣節副尉並不需要從那裡下去,他可以直接在距離這些人數米的地方跨過關牆內側的矮牆躍下,這裡到馬道的高度僅有兩米多,想從下面上來或許不容易,但是從上往下就簡單了。

    曉風勉強追上了他,不過這個距離確實無法給對方致命的一擊,除非有人能夠攔他一下。

    就在宣節副尉得意洋洋地跨過矮牆往下跳時,他的背後突然伸出一支胳膊,一把匕從陰暗處伸出來,橫在他的脖子前。

    宣節副尉腦海裡一片空白,他看到了這支匕,但是卻無法做出任何反應,因為他已經開始下墜,就像自己把脖子往匕的鋒刃上面送去一般。

    伴隨著如中敗革的撕裂聲,宣節副尉的脖子被拉開了一半,重重地跌落在馬道上,**出來的鮮血得如同一掛瀑布一般,一瞬間便失去了生命。

    在他頭頂上的矮牆後面,小七現出了身形。作為東海隊編外隊員,同時也是最弱的戰力,他的職責並不是和隊友們一起把守馬道,而是躲在一旁伺機殺傷敵人。這一刻,他揮了奇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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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22 17:15:02 |只看該作者
第六週 不得安寧 第七夜 夜襲尾東關(三)

    將這個埋伏在機關房的隱患解決之後,夢中人們紛紛鬆了口氣,看來戰場上真是容不得一點點大意,就是因為司馬富強和殘月以為城樓已經掃蕩幹勁,才差點送掉了黃志的小命。

    黃志站在原地,強烈的痛楚讓他完全不敢動彈。宣節副尉的四尺長劍穿透了右胸,直接扎穿了他的肺葉。每一次呼吸,隨著胸膛的起伏,長劍的劍刃便在肺部來回切割一次,讓他體會到了痛徹心扉的感覺。

    這時候李莎已經完成了對張偉的治療,趕緊過來處理他的傷勢,看到黃志胸口上插的長劍,雖然明知道沒有生命危險,眼淚還是忍不住地滑落了下來。儘管這不是黃志傷勢最重的一次,但是看到他臉上那種痛苦的表情,女孩是感同身受。至於定軍山那次,她也說不清楚自己當時為何會鎮定到那種地步,恐怕是內心一定要救活黃志的強烈信念在支撐著。

    當李莎的纖纖玉手貼在胸膛上,一股柔和而溫暖的感覺在黃志的胸口流淌著,瞬間沖淡了傷口的痛楚,甚至連拔出長劍牽扯傷口也不是那麼難以忍受了。這種感覺以前並未有過,似乎是在李莎的「治療」技能晉陞c段位之後才出現的,標誌著女孩的能力進一步提升。

    感受著劇痛過後那種舒服的感覺,巨大的反差讓他忍不住呻吟起來,黃志甚至有些懷疑,張偉是不是為了享受這種感覺而故意讓自己負傷的。

    李莎卻不這麼想,她還以為自己的動作不夠輕柔,而讓黃志傷口感到疼痛,急得眼淚又不受控制地流淌了下來。

    在昏暗中,李莎的淚珠反射著遠處火把的光亮,顯得尤其的晶瑩剔透。

    黃志這時候傷也好得差不多了,李莎c段位的「癒合」與「恢復」兩效結合,對於重傷已經有能力完全治癒。況且黃志胸口的穿透傷並不算很重,沒有傷筋動骨,只要在傷口炎之前及時予以治療,甚至可以歸為中度傷害。

    感覺到傷勢無礙了,他伸手為李莎拭去淚水,「傻丫頭,當初定軍山我那麼慘,也沒見你哭,現在怎麼反而不如當時了呢?你要堅強些,我們今後的路還很長,傷痛在所難免。只要你繼續變強,這點傷痛就擋不住我們前進的腳步。走吧,隊友們在等我們,我們要一起戰鬥到最後!」

    黃志說這些話時,偷偷動了「鼓舞」光環,儘管至今還不能確定此效果是否對同伴們也有效,但肯定不會有負面影響。

    女孩點點頭,自己伸手把眼眶裡殘餘的淚痕擦乾,從武器袋裡掏出手弩,與黃志一起向鎮守馬道的隊友們靠攏過去。

    機關房裡傳來一陣「吱吱嘎嘎」的聲響,那是殘月眼看著黃志這邊沒有什麼問題了,便按事先的計劃去打開城門。

    尾東關的關門正一點一點地上升起來,而關內的尾縣叛軍們卻依然還未完成集結。守關的將領自己也是到了這會兒才完全清醒過來,走出臥室看到牆頭對峙著的雙方,終於意識到自己一直以為是堅不可破的雄關居然被人打進來了。

    「來人啊!叫今夜值班校尉過來!這廢物在做什麼?」叛軍將領憤怒地對著手下的傳令兵大吼。

    怎奈當班值守城頭的宣節副尉早已身亡,而負責後門的禦侮副尉則根本不清楚這邊生了什麼。至於他們兩的直屬上司,那傢伙原先一直在自己的房中睡覺,被報警的鐘鼓聲驚醒之後,眼見著關牆居然被人搶佔,早已偷偷地畏罪潛逃了,哪還敢來面對守關大將的怒火。

    叛軍將領在原地等了一會兒,眼見形勢不對,尾東關的大門竟已經升起了一半,而對面的東尾關方向也傳來一陣隆隆的馬蹄聲。他再也顧不得等人來匯報情況,趕緊提著自己的鳳嘴刀,就近收攏了一群親兵,便直撲關牆馬道。

    至於其他叛軍士兵,便讓副將去收攏以抗拒即將入關的東海騎兵。他自己必須盡快點地搶回城樓,重新將關門放下。這種三更半夜的時候,叛軍將領壓根就不清楚來襲的敵人有多少,甚至不知道整個東海領地裡滿打滿算只有五百人馬,尚不足自己手頭軍力的一半。他只是按照最正常的思路去做,何曾想過這卻是致命的錯誤。

    人剛從深度睡眠中被吵醒時,判斷力總是會比平常弱得多,特別若是在這種時候遇到危機,基本上能夠保持鎮定地按照常識去行事已算是相當不易,根本不可能會靜下心來慢慢地分析之後再去行動。

    其實對方只要耐心地多聽一會兒來自東尾關方向的馬蹄聲和腳步聲,作為一名經驗豐富的軍人,應該可以初步判斷出進攻方的兵力並不多。然後再靜下心來想想,在沒有出多大動靜的情況下,關牆上的那些敵人是如何出現的。結合以上種種跡象,但凡是個合格的將領,這會兒應當先集合兵力去防守城門,待局勢穩定,再徐圖奪回城樓。

    夢中人們選擇夜襲的另一個原因就是要讓從睡夢中驚醒的尾東關的守關大將失去判斷力,否則若是讓對方知道了東海的底細,那這仗必敗無疑。

    叛軍將領甚至可以大大方方地先放棄尾東關,而將兵力帶回關內整頓集結完畢之後,再重新打回來。僅有五百人的東海鎮衛隊絕對守不住從關內方向攻來的敵軍,到時候還是得乖乖地吐出尾東關,退守東尾關。

    馬道上與夢中人對峙的叛軍士兵自知不是對手,若非對方沒有繼續攻下來的打算,他們早就四下逃散了。此時眼見本方主將到來,心下稍安,趕緊讓出一條通道來。

    司馬富強從來人服色上判斷出其大致的身份,眼下這種情形無疑對夢中人是最為有利的。叛軍主將不去整頓兵馬,反來此處與夢中人拚個人實力,這不是為將之道。即便此人擁有B段位的戰力,也不足為懼,自有張偉可以與之抗衡。

    叛軍將領一門心思地就想著要趕緊奪回城樓,沖上馬道之後,便揮舞著九尺來長的鳳嘴刀就撲了過來。這一會兒,他也看清了牆頭上的形勢,竟然只有七人,其中五人持長短兵器擋在馬道中央,另外兩名弓弩手則立於一旁的矮牆上,不停地對著自己的手下射箭。

    他一方面對今夜值守的屬下更為不滿,竟能讓這麼三兩個人輕易地攻上尾東關牆頭,另一方面心裡已經有些輕視眼前這些人,認為自己完全可以輕鬆地拿下他們。

    「跟我上!」他大喝一聲,自己當先出手。

    在他身後,親兵們也都揮舞著刀劍跟著開始衝擊牆頭。

    這名叛軍主將確實有著B段位的實力,司馬富強已經提升到c段位的「盾守」竟是抗不住他的第一刀,被連人帶盾地劈退了好幾步,差點從身後另一頭的矮牆上一頭栽下去,所幸眼疾手快的曉風出手將他拉住。

    東海隊的防禦陣型被一刀斬破,這還是有史以來的第一次,夢中人們不得不承認叛軍的主將確實實力強勁,難怪會將奪回城樓作為要任務。

    不過夢中人可不是吃素的,除了控制關門絞盤的殘月還未趕過來,這裡剩下的人也都是身經百戰的。唯有一個新手小七弱一點,但是他卻處於「潛行」狀態,叛軍將領甚至還沒現他躲在了一邊。

    張偉立刻趁著叛軍主將刀勢已老的機會,伸手往對方的脖子上摸去,只要對方稍有一絲放鬆,他便會在最後一刻亮出爪子,切斷其咽喉。

    雖然這會兒張偉還未亮出爪子,但是叛軍主將卻是感覺到了眼前這人周身上下所散出的那種濃烈的殺氣和血腥味,所以哪怕對方只是空手,他還是毫不猶豫地側過身子,同時將手中的鳳嘴刀斜往上撩,準備砍斷張偉伸長的手臂。

    一旁的隊友自然不會讓叛軍主將得逞,午陽立刻將自己的樸刀遞過來,替張偉擋了一下,但卻被對方強勁的臂力震得手臂麻,那種感覺就像是接了動「蠻力」的殘月一刀。

    夢中人仗著自己人多要硬吃叛軍主將,可是叛軍方面的人數難道就會少?

    那群隨後跟進的親兵這會兒也到了,兩三把刀劍趁機就往張偉和午陽身上劈砍過來。

    午陽自己還有一面小圓盾,但卻只能擋下其中一人的進攻,對於其他兵器卻是無能為力了。這時候位於後陣的黃鶯果斷地補上司馬富強空出的位置,將手中的長槍掄圓了,同時掃開一眾親兵們的武器。

    旁邊矮牆上,黃志和李莎也不再去對付後面那些全無威脅的普通叛軍,而是將所有的火力都對準了這群親兵,頓死射殺了兩個,為隊友們開了個好頭。

    曉風追過去把隊長拉住以後,這會兒又迅地衝了回來,順手也殺了一名猝不及防的親兵。

    叛軍主將這才意識到眼前這些人的實力並不弱,至少自己手下的親兵奈何不了他們,而自己又是孤掌難鳴,趕緊撤回馬道中段。可惜這時他已經被昏了頭,並未想到要回頭去整頓兵力,反而讓手下去將附近正在組織人馬的幾名校尉都召集了過來,準備來一場兵對兵、將對將的對抗。

    東海隊五人防線重新擺好陣勢,叛軍方面也集結了以主將為外加五名校尉的組合,單純從現場雙方戰力上來看,已經是反了東海隊一頭。但是於整個尾東關戰場大勢方面,叛軍卻已經全盤處於下風。

    這一會兒工夫,東尾關方向,鎮衛隊的騎兵已經順利地突入了尾東關大門,叛軍們甚至沒有組織起有效地阻擋,任由這些騎兵衝進自己的營地裡面肆虐。而原先操縱五架八牛弩的步卒們在將夢中人們送上牆頭之後已經失去了用武之地,轉而緊跟在騎兵隊的後方,此刻也剛剛通過尾東關大門,全員攻入此關。

    按理說這時候再來搶奪城樓已經是毫無意義,最多是為弓箭手爭奪一個制高點而已。不過在這種黑夜裡,除非黃志這種級別的弓手進行狙擊式的攻擊,一般軍隊裡弓手在敵我難分的情況下已經很難進行覆蓋式射擊,只剩下逃命的分。

    缺乏軍官領導的叛軍此時已經全面地落於下風,到處都是以幾十人為單位的小團體各自為戰。反觀東海鎮衛隊方面,夢中人們根本算不得他們的將領,平常也不參與具體的指揮,在武強、趙猛的領導下,騎兵與步卒保持著良好的陣型,將叛軍分割、沖散、消滅。

    不過此時叛軍主將已經是熱血上頭,根本沒注意關內的混戰,只想著能夠把眼前這些人打到,便能取得這場戰鬥的勝利。

    這樣的想法若是放在正規的戰場上絕對是錯誤的,但是於此時此刻,他卻碰巧蒙對了。對於夢中人來說,自己的生命遠比尾東關的攻略要來得重要,只要在此失去任何一名隊友,這場戰役即便勝了對他們而言也是失敗。

    隨著叛軍主將的一聲大喝,尾東關的第二戰場開闢了,雖然這是一個改變不了大勢的戰場,卻能改變夢中人的命運。

    眼見著叛軍主將又一次揮刀衝過來,司馬富強不由得有些猶豫,他知道自己絕對擋不住。但是他又不得不擋住這一刀,因為這一次對方一起攻上來的還有五名c段位的校尉,東海隊的陣型不能破。

    就在司馬富強失去信心的時候,一個嬌小的身影出現在了右手邊,黃鶯仗著自己的武器是所有人之中最長的,於這一刻擠到前排來,搶先出手對叛軍主將刺出了一槍。

    以黃鶯d段位的「槍術」,這一槍對於對方而言無異於撓癢癢,叛軍主將揮刀輕輕一磕,便把長槍往邊上盪開。

    黃鶯根本不指望自己能給對方造成什麼傷害,只要能夠延緩對方氣勢洶洶的第一刀就足夠了,她相信司馬富強能夠擋住對方那已經缺乏最初一往無前威勢的攻擊。

    被身邊女子的決心所震撼,司馬富強這一刻再沒有任何猶豫,也不去想什麼擋不擋得住的問題,而是跨前一步將大盾往前奮力一頂。

    叛軍主將完全沒有想到這種情況,鳳嘴刀剛劈到一半,力氣還未完全爆出來,便被對方盾牌擋住,完全沒法取得上一次的效果。

    司馬富強這時候才退回原位,將身後的空檔重新堵上。

    由於黃鶯和他先後主動出擊,讓叛軍主將落後了五名校尉一個身位,終於給隊友們製造了一個可趁之機。

    最先得手的人自然是張偉,他面對的叛軍校尉和黃鶯一樣手持長槍,這樣的對手恰巧是他最喜歡對付的。長兵器的威力在於距離,而貼身的防禦則要弱一些,就地一個打滾,拼著剛剛被李莎治好的身體又添新傷,他一瞬間便來到了對方跟前,冷笑著將爪子插入對方的腹部,順手橫向一劃。

    相比於割喉這種比較具有暴力美感的手段,其實他也不喜歡這種給人開膛破肚的髒活,看著腸子內臟流出一地,他也是會覺得噁心的。無奈對方長槍槍身護住了胸部以上,且自己又有些趕時間,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地充當了一回「開膛手」。

    等張偉退回自己的位置時,那名校尉才低頭看著自己被開了一個大口的肚子,扔掉手中的長槍,兩手努力地想要將正在張開的肚皮摀住。然而那條裂口實在太長了,幾乎把他攔腰切成兩半,片刻之後,整個腹腔裡的臟器全部都洩了出來,順著馬道往下趟,讓那些已經推開一段距離的叛軍士兵們驚恐地又往後退了一大截。

    張偉這一進一退看似瀟灑,其實付出的代價也不小,身上又添了幾道新傷。除了一道是那個被開膛的死鬼留下的,其餘則是與之相鄰的兩名校尉見機分了一杯羹。

    只是這兩名校尉也不見得真的佔了便宜,其中一人因為在前衝的時候分心去襲擊張偉,不由得空門大開。本來這也沒什麼,畢竟他身前的對手是個使劍的,兩人之間還有那麼一段距離。

    然而不想他的對手卻是曉風,這難逢的大好時機怎會錯過,立刻加前衝,趁著這個校尉的兵器往張偉身上招呼的時候,一劍抹了對方的脖子。

    曉風的「度」效果講究的就是這種出其不意,若是真讓別人摸清了他的底細,憑藉其d段位的「劍術」,要想快解決對手可不容易。

    一個照面便失了兩人,叛軍一方也謹慎了許多,在主將的喝令下,他們放慢了腳步,確保共同進退,但是此時卻已經失了人數上的優勢。

    此時意識到眼前夢中人之間由於熟悉彼此的能力,所以配合已將相當熟練,叛軍主將知道一對一的戰法對己方十分不利。只要那個拿大盾的能夠拖延住自己,手下的校尉便會被一個一個的殺掉。到時候他又是孤身一人,雙拳難敵四手。

    「一起對付拿盾的!」主將終於收起無謂的自尊,打算採取集中力量突破一點的戰術。

    眼見著四把兵器一齊向自己招呼過來,除非司馬富強的「盾守」技能已經達到了a段位,否則是絕不可能頂住這一波的攻擊,唯有死路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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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22 17:15:15 |只看該作者
第六週 不得安寧 第七夜 夜襲尾東關(四)

    不過司馬富強並不是自己一個人作戰,在他身邊還有隊友們的存在,他們絕不會坐視隊長獨自去承受所有的壓力。除了指甲變成的爪子不太適合招架武器的張偉以外,配合遠比對方默契的黃鶯、曉風和午陽各自幫他招架住了一名校尉的攻擊。

    這樣一來,又成了叛軍主將與東海隊長個人的一次碰撞。只是沒有黃鶯為他減緩鳳嘴刀的威勢,司馬富強依舊是擋不住那一刀,整個人頓時再次失重心,不但自己踉蹌著後退,還把身後的黃鶯也給撞開了,兩人一起跌成滾地葫蘆,狠狠地撞在身後的矮牆上。

    司馬富強的後腦勺當場就給磕破了,也不知道是否有腦震盪的症狀。而黃鶯身具「頑強」技能,倒是沒有受傷,但是卻被撞得天旋地轉,倒在地上爬不起來。

    司馬富強和黃鶯相繼失去防守位置之後,東海隊的防線一下子變得單薄了,不得不在比對方少一人的情況下苦苦支撐。

    原本由黃鶯幫忙分擔的那名校尉此刻將自己的武器轉向最左側的午陽,所幸這個莊稼漢子一手樸刀一手圓盾,勉強還能在兩人的圍攻下支撐幾招,只是身上瞬間便添了一道傷口,這還是他避重就輕的結果,但是眼看著是無法支撐到隊長和黃鶯回來補位。

    沒有武器的張偉終究還是比較吃虧的,上一次在渭南之戰對付成宜便有前車之鑑,一對一的情況下很難給同樣段位的對手造成威脅。否則本該由他去牽制叛軍主將的,而不是只有netbsp;   此刻他不得不硬著頭皮徒手與對方周旋,守住原本屬於隊長的中路,否則叛軍主將不是越過他去追殺司馬富強,便是順手一刀將已經岌岌可危的午陽給斬了。但是哪怕他的身手再好,在不能退避又沒有足夠的騰挪空間的情況下,實在是揮不出B段位的「格鬥」技巧,一時間連中數刀,刀刀深可見骨。

    此刻只有曉風的情形稍微好點,但以他d段位的「劍術」,若非有「敏捷」的支撐,根本不是對方的對手。能夠守著自己的位置,不再給張偉和午陽添麻煩已屬不易。

    三人同時陷入困境,只要有一人崩潰,東海隊的防線便如同倒塌的多米諾骨牌,全線崩潰。

    這個時候,司馬富強與黃鶯剛剛頭暈目眩地從地上爬起來,一時還有些分不清東南西北。

    叛軍主將知道再不抓緊時機,一旦等到司馬富強和黃鶯回來補位,便很難再有如此好的機會。他居然採用了張偉慣用的伎倆,完全不顧受傷的可能,竟是不顧一切地強行攻擊已經幾近招架不住的午陽。

    張偉眼見對方居然無視自己的存在,還不趁機痛下殺手,立刻欺身上前。他倒是很想給對方來此華麗的割喉,只是叛軍主將的刀柄橫在頸前,顯然有所保護。所以他只能是退而求其次,將爪子插進對方的腹部。

    就在他準備橫向拉動爪子,給對方做個剖腹手術時,爪尖傳來一陣刺耳的金屬摩擦聲,讓人毛骨悚然。他的爪子被卡住了,嵌在叛軍主將的腹部進退不得。

    眼見叛軍主將居然強攻午陽,不管張偉這邊是否能夠得手,這個鄉下漢子絕對是抵擋不住的。即便張偉成功殺死對方,午陽也免不了身異處的結局。

    這個時候,矮牆上的黃志和李莎出手了。原先由於距離太近,怕誤傷了同伴,他們一直不敢攻擊叛軍主將一夥人,而是專找普通叛軍士兵下手。這會兒若是再畏畏尾的,午陽先要送命,誤傷同伴都是小事一樁了。

    兩人的弓弩同時出手,分取圍攻午陽的兩名校尉,以便他能全力去招架叛軍主將的一擊。至於更加直接地去射擊叛軍主將,他們也有想過,但卻知道成功的可能性並不大。弓弩最弱的便是近身,此時他們兩距離交戰雙方的直線距離不過兩三米,要想瞄準射擊實在是不易。往往在出手的瞬間因為對方身體稍微動了一下,箭矢便擦身而過。

    所幸二人野心不大,選取的目標是那兩名校尉,總算是逼得兩人為躲避箭矢而暫時放棄了對午陽的進攻,讓這莊稼漢子能夠有足夠的精力去招架叛軍主將的這次攻擊。

    若是他們射擊的是叛軍主將,恐怕午陽這會兒真的沒命了。因為那傢伙身上穿著一件令張偉的爪子無功而返的防身用具——鎖子甲,所以叛軍主將對於張偉的攻擊都可以無視,更不用說黃志和李莎的弓弩。

    鎖子甲是公元前五世紀歐洲人明的,後經由西域傳入中國,是可以有效抵禦刀劍箭矢傷害的金屬鎧甲,就是造價昂貴,沒有一定地位的將領基本上不會配備。

    當然,這鎖子甲也不是完全不懼刀劍或者箭矢,主要還是看出手之人的實力。若是由黃忠使二石弓來射擊,照樣能要了叛軍主將的命,可是黃志卻做不到這一點。

    得到隊友的援助,午陽立刻刀盾齊上,竟是架住了鳳嘴刀的全力一擊。別看午陽平常玩不出什麼花巧,既沒有曉風的迅捷,也沒有殘月的威勢,更沒有張偉的華麗,但是他的「腳踏實地」卻令他穩穩地擋住了叛軍主將的這一刀,一步不退。

    叛軍主將眼見自己對午陽的攻擊無效,立刻掉轉鳳嘴刀,往爪子依然被卡在自己鎖子甲上的張偉斬去。

    此時黃志也是看出了自己好兄弟的窘境,要想指望其他人去救援,已是遠水解不了近渴。「只有靠我了!」他飛身從矮牆上躍下,跨過兩米的距離,直接撲到叛軍主將的背上。胸口撞在對方堅實的後背上,差點把肋骨撞斷,頓時一口氣有些喘不上來。

    叛軍主將雖然結實耐撞,但是這一下也令往前一個踉蹌,鳳嘴刀失了准頭,斬在張偉背後的地面上,火星四濺,清脆的聲響迴蕩著整個尾東關上頭。

    張偉的爪子也因此被拗斷,整片指甲蓋都掀了起來,幾根指頭都是鮮血淋淋,讓這個受傷時從不喊疼的前特種軍人竟忍不住嘶吼了一聲。所謂十指連心,他在這一刻等於是體會了一次古人拔指甲的酷刑。

    這種時候,黃志本應該是用匕攻擊的,但是這會兒他卻顧不得這麼多了,哪裡還有空去摸摸腰間哪個武器袋裡裝的是匕,只能是再次使用「弓斗術」,順手將手裡的一石弓往叛軍主將頭上一兜,準備用弓弦將其勒斃。

    叛軍主將可不是當初南海隊的菜鳥夢中人,他自然不會這麼輕易地栽在黃志手裡。左手往背後一伸,揪住偷襲者的衣領,然後身體前傾,順手一扯,他便給黃志來了個漂亮的過肩摔,將剛剛準備回來補位的司馬富強又給砸翻了。

    雖然黃志救回了兄弟一條命,但是東海隊的形勢並未有任何的好轉,甚至張偉也因為失去了爪子而幾乎沒有了戰鬥力。

    被箭矢逼退的兩名校尉再次欺身而上,把午陽攻得風聲鶴唳。

    叛軍主將也再次舉起了鳳嘴刀,在他看來,沒有爪子的這個對手更是毫無威脅。現在他是想殺哪個就殺哪個,叛軍勝利在望。

    李莎站在矮牆上,拚命地想要加快手弩裝填的度,但是無奈這東西就是如此麻煩,等她將弩矢裝好,恐怕已經有一名隊友倒下。而且即便她能立刻完成裝填,以她那低下的技能段位,最多只能拖延其中一名校尉的攻勢,可以說是於事無補,根本改變不了已經瀕臨崩潰的戰局。

    小七依然躲在陰影中處於潛行狀態,倒不是他怕死不敢搭救隊友,實在是能力有限,貿然出擊的話不但幫不到大家,反而會成為拖累。他的偷襲只有在對手完全失去抵抗能力的瞬間才能奏效,就比如早些時候對付那個宣節校尉,而此時的戰局他還沒找到這個機會。

    這個時候,東海隊需要一名具有強大戰力的生力軍來逆轉整個戰局,而這名有能力逆轉的人,便是東海隊不可或缺的重武器手——殘月!

    東海隊在馬道的作戰雖然驚險萬分、曲折萬分,其實從頭到尾不過是半分鐘的事情,城樓那邊殘月才剛剛把控制城門開關的絞盤固定好,根本沒有意識到隊友們已經苦戰了半分鐘之久,此刻更是到了崩盤的邊緣。

    當他扛著大錘慢條斯理地哼著歌走過來時,卻見馬道上一片狼藉,一直被曉風攻訐為有某種不正常關係的隊長正和黃志抱成一團在地上打滾,張偉和午陽滿身是血地節節敗退。這才意識到隊友們的形勢已經惡劣到極點,他趕緊一個箭步沖上矮牆,從李莎的身邊直接躍下,同時大錘在半空中已經掄圓了。

    由於對張偉的戰力有著深刻的瞭解,眼下卻見他如此悽慘,殘月自然將叛軍主將列為要打擊目標,毫不猶豫地一錘砸去。

    鎖子甲防禦刀劍等銳器確實功效卓著,但是同樣有一個致命的缺陷,便是對鈍器的攻擊毫無防禦能力,遠不如其他鱗甲、板甲。

    若是讓叛軍主將來選擇,他絕對不會傻到去硬接殘月這一下,但是他此時正面面對的卻是張偉。

    這個瘋狂的傢伙豈會讓殘月的攻擊無功,他絕不能看著叛軍主將閃避。既然沒有爪子可用,那麼自己便暫時是半個廢物,只能防守閃避而缺乏攻擊手段,他的犟脾氣又上來了,竟拼著用肩膀去抗住鳳嘴刀的攻擊,再次欺身上前,展開雙臂將叛軍主將緊緊地抱住。

    叛軍主將感受著背後那股巨大的風壓,不用回頭也知道那是自己身上鎖子甲無法防禦的重武器,早就想要閃開,這時卻被張偉抱住,當下傻了眼。「見過不要命的,沒見過這麼瘋的,這個張牙舞爪的傢伙難道不知道重武器的傷害也會傳遞到他身上去麼?」這是他最後的想法。

    殘月的一錘正中毫無閃避能力的叛軍主將後背,將他的脊柱打得粉碎性骨折,重壓繼續往前傳遞,壓碎了其心臟和肺葉,壓碎了所有的肋骨。

    張偉以前只在小說裡看過「隔山打牛」這一招,這一刻卻親身體會了從叛軍主將胸膛處繼續傳遞過來的壓力,然後他自己的肋骨也跟著斷裂。在重壓還未完全釋放完畢的能量餘威之下,他一口鮮血噴出,然後抱著叛軍主將,兩人一起被砸飛出去,翻過身後的矮牆,一起從牆頭上落下,摔落地面。

    殘月有些尷尬,他只想要救張偉,沒想到倒把這個不要命的傢伙一起給砸飛了出去,現在只能祈禱他沒有被一起砸死,只要不是致命的傷害,相信都難不倒李莎。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旁邊的午陽一樣岌岌可危,他立刻將大錘打橫了掃出去,正中一個被震懾住的校尉。

    此人也算是倒霉,由於就站在主將旁邊,所以親眼看到剛才那震撼性的一幕,一方面是因為殘月這充滿暴力的一擊,另一方面也是被張偉不要命的戰法給駭住,總之他是愣在了那裡。若是其他時間也就罷了,這種時候愣神直接就要了他的命,當場被殘月的一錘子砸飛到了旁邊的矮牆上。

    這名校尉的後腦殼直接凹陷了一半,腦漿混著血液從碎裂的頭顱裡流了出來,沿著矮牆往下淌,眼珠子因為巨大的顱內壓力而爆了出來,活像一隻金魚。雖然已經徹底的死了,人卻斜倚在矮牆上不曾倒地,就像一具一樣標本貼在那裡,向週遭的叛軍們昭示他們悽慘的結局。

    殘存的兩名校尉徹底崩潰了,毫不猶豫地掉頭往馬道下面跑,生怕這個暴力的傢伙也給自己來這麼一下。

    原先一直被壓抑得很辛苦的曉風突然動「度」追了上去,直接一劍扎入自己對手的後心,將之送去陪伴叛軍主將。

    而另一名校尉也沒能逃脫,在他放棄防禦轉身的瞬間,小七從陰影中躥了出來,一刀扎進其腰眼,雖然不是一擊致命,但是腎臟破裂,除非李莎出手相救,否則也是活不成了。

    眼見風雲突變,只差一步就要取得勝利的叛軍將官們突然全軍覆滅,無論是主將的親兵還是其他雜兵都失去了鬥志,一窩蜂地撒腿就跑,甚至因為相互擁擠的緣故,將靠邊上的幾人擠下馬道。

    「紫砂!先跟我來!」殘月扛著大錘緊追著叛軍下去,他倒不是為了打落水狗,只是想到城牆下面去看看張偉的情況。

    此時先後被叛軍主將放倒的三人也都已經爬了起來,顧不得個個都是全身傷痛,全都跟著殘月反攻下馬道,必須第一時間把張偉給救出來。

    待得眾人找到張偉時,才都鬆了口氣。這不要命的傢伙福大命大,摔下牆頭也有人墊背,當場就被殘月砸死的叛軍主將成了張偉的肉墊,屍體又一次承擔了重創,已經是慘不忍睹、不成*人形。

    不過張偉也同樣很慘,剛才便是肋骨盡斷,此刻連雙臂也是粉碎性骨折,外加內臟輕度破裂,即便是放到現實世界,也該送進急救室動大手術了。至於他全身上下那十數道刀傷就不用說了,也不知道他的血怎麼就流不干。

    此時光靠李莎一個人顯然是來不及的,若是要等她先治好張偉的內傷再來癒合體表的傷口,恐怕真能讓這個不要命的傢伙把血給流乾了。隊友們這時候再也顧不得儉省了,把醫藥包裡的各種藥都掏了出來,不管外敷內服,全都給張偉用上,總算是把這條命給搶了回來。

    但是即便如此,根據李莎的判斷,沒有個三五天,直到回歸現實世界,張偉是不可能痊癒的。不過這已是神的治療了,若是放在現實世界,即便動完手術,以張偉的狀況,至少得在Icu病房裡觀察個十來天才能轉一般病房。而要等到碎裂的肋骨、臂骨恢復,那沒有三兩個月時間是絕對不夠的。

    直到將張偉的傷勢全部搞定,那邊午陽卻已經暈了過去,他也是失血過多了。大家又是一通手忙腳亂,才把他的傷給處理完。接著還有司馬富強的後腦勺傷口和輕微腦震盪,黃志也被摔得腰肌撕裂外加尾椎骨挫傷,曉風也有幾處皮開肉綻的刀劍傷,再一次把李莎折騰得累暈了過去。

    全部事情處理完畢,還能保持生龍活虎的,也就只有殘月和小七了。兩人警惕地將隊友們護在馬道下面的一處陰暗角落裡,以免被叛軍士兵傷害了那幾個已經基本沒有戰鬥力的隊友們。若是此時栽在這些雜兵手裡頭,那才叫做冤枉。

    而黃鶯情況也還不錯,此刻正幫著已經因為體力透支而陷入昏睡中的李莎做一些簡單的手尾,比如幫隊友們清理一些還沒治療的小傷口,這些都是李莎因為實在顧不過來而選擇無視的地方。

    這時候尾東關的戰事已經接近尾聲,究竟打成什麼樣子,夢中人一點概念都沒有,他們只能祈禱武強和趙猛不要辜負了自己的期望。

    以雙方一比二的戰力,若是正規作戰,鎮衛隊是絕無勝算的。但是在夢中人們為他們營造出來的特殊形勢下,群龍無又遭夜襲的叛軍絕非鎮衛隊的對手,若是這樣還勝不了,武強和趙猛就是飯桶了,實在是有愧於司馬富強和黃志總結數千年經驗教授給他們的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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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22 17:15:31 |只看該作者
第六週 不得安寧 第七夜 夜襲尾東關(五)

    等到司馬富強和黃志等人相繼恢復過來,勢力夢境的天色已經大亮。不得不說李莎技能的d效果「恢復」對於傷員們的幫助非常之大,此時除了還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的張偉之外,其他人都恢復了正常狀態,按照曉風的說法,再打一仗都不成問題。

    眼見自己的好兄弟已經恢復了神智,黃志過去打趣到,「你不是很猛麼?這會兒怎麼也會躺下?殘月的錘子夠勁吧?」命只有一條,說沒了就沒了,作為「死」過一次的人,他只希望張偉以後戰鬥的時候不要這麼拚命。

    張偉苦笑了一下,「不拼不行啊。你們一個個戰鬥技能都c段位了,我卻被卡在B段位再也上不去,再這麼過一兩週,我就成了拖後腿的。我實在想不到什麼更好的辦法,只能試試在極限戰鬥中尋求突破。」

    黃志聞言愕然,原來自己的兄弟是為了這個而拚命,若真是因為這個原因,他還真勸不了。自從定軍山一役中第一次接觸到夢境世界的高端戰力,夢中人們紛紛感覺到了那股巨大的壓力,迫切地想要令自己強大起來。

    就算不是每次都能遇到黃忠這類的s段位頂級武將,但其他隊伍的夢中人也在成長當中,東海隊遲早有一天要面對那些s段位的夢中人。別的隊友們都還好,技能段位都在或快或慢的穩步上升,唯獨起點最高的張偉被卡在了那兒。進入夢境世界整整五週,連他的專屬技能「爪」都已經達到c段位,可是自帶的B段位「格鬥」卻是怎麼也上不去了,也難怪他這麼拚命。

    此時尾東關的戰局已經完全結束,雖然殘月和小七對軍事都不怎麼在行,但是稍早的時候看見武強和趙猛那滿臉的意氣風,也知道鎮衛隊取得了最終的勝利。只不過那時候由於隊長和黃志都還未休息好,所以他們便將鎮衛隊的一眾幹部全部擋駕,讓他們自行去做好善後,稍晚再來向司馬富強匯報。

    此刻眼見東海隊主事的兩人都已經休息好了,一直等在附近的鎮衛隊傳令兵立即趕去通知了武強和趙猛。片刻之後,鎮衛隊的正副指揮官都來到了東海隊休息的地方。

    眼見此二人到來,司馬富強立刻讓他們匯報了他最關心的戰果,「我們損失了多少人?叛軍殲滅了多少?逃跑了多少?」

    武強早已做好了功課,立刻報上一串數字,「我軍陣亡二十一人,殘疾九人,重傷十七人,傷亡比例不到一成。若是重傷員能夠及時得到治療的話,實際上的損失將會更少。」

    說到這裡,他忍不住看了一眼還在昏睡中的李莎。據他所知,這名夢中人女神醫現在的醫術甚至已經達到了能夠將斷肢重新接合起來的地步,醫術基本上已經趕上了鎮上醫館的老神醫。只要她能出手,鎮衛隊的傷殘人員都可以恢復到健康狀態,一下子就能挽救二十六名經過血與火洗禮的合格戰士。而這些戰士必定能夠在短時間內晉級精銳鄉勇,甚至基層軍官。

    司馬富強看了一眼李莎,又看了一眼黃志,並未對此表任何意見,只是靜靜地等待著武強繼續匯報。

    眼見東海鎮的掌權人對自己的話不置可否,武強也習慣了,反正鎮守大人自然會給傷員們一個交代。他接著匯報,「連同諸位大人的戰果,我們一共殲滅尾縣叛軍計四百七十一人,其中中高級軍官十一人。」

    所謂中高級軍官,自然是校尉以上的軍官,扣除夢中人親手擊殺的叛軍主將和六名校尉,鎮衛隊居然也取得了消滅四名軍官的成績,實屬不易。司馬富強忍不住點了點頭,對於武強和趙猛的工作比較滿意。

    受到鎮守大人的鼓舞,武強頓時熱情高漲,相信後面的數據會讓他更加滿意。「俘獲叛軍士兵計六百三十九人,其中傷殘人數為一百四十六人。另俘獲叛軍軍官三人,投降兩人。根據投降的叛軍軍官交代,尾東關駐軍共計有士兵一千二百四十五人,軍官十八人。所以,逃跑的敵軍士兵計一百三十五人,軍官兩人。」

    「投降的軍官是什麼身份?」一聽到還有軍官主動投降,黃志就忍不住想要關心一下。

    這件事情顯然趙猛更加清楚,所以回答的人是他,「啟稟大人,這兩人一人是軍需官,看那樣子是個貪婪的胖子。另一人是一名禦侮副尉,據說他在尾縣叛軍中鬱鬱不得志,故而希望加入東海鎮衛隊獲得更好的展。」

    對於用人之道,並非司馬富強所擅長,所以他轉頭看著黃志,希望由他來做出這方面的決斷。

    黃志對著隊長點點頭,思考了片刻,才回答到,「先把兩名投降的叛軍軍官與其他三人分開關押,待我們稍後再去考核其為人。我想現在應該優先考慮對俘虜的安排問題,否則一個控制不好,我們說不定因此陰溝裡翻船。」

    「這點請大人放心,所有俘虜的武器已經被收繳上來統一管理。」武強顯然也不是冒冒失失的那種人。

    司馬富強聞言再次點點頭,「叛軍士兵比較好處理,按照歷史上的慣例,這些人願意加入我們的擇優錄用,不願意繼續當兵的則打散了分配到各鄉各村去,也算是增加點勞動力。至於軍官的處理,我也贊同士心的意見,必須審慎對待,千萬不能讓懷有異心的人混入我們的鎮衛隊。」

    武強一邊應承一邊記在心裡,經過尾東關一役的大獲全勝,他對於夢中人的三個臭皮匠佩服得五體投地,對於他們做出的各種安排,不管現在能否能夠理解得了,都奉若聖旨。等到來日自己的境界提高了,再回過頭來思考這些現在還理解不了的問題,想必會有更多的心得體會,讓自己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在他看來,如此大膽且瘋狂的作戰計劃之所以能夠成功,絕非僅僅是因為夢中人的武勇,而是方方面面深厚積累至水到渠成的結果。比如那射程驚人的八牛弩,比如那比登城梯更加便捷的踏橛箭,這些都需要豐富的知識和經驗。又比如夜襲時機的選取和熄滅火把後對叛軍的反應預判,這都牽扯到用兵之道和對人心、人性等各方面的綜合瞭解。

    經過此一役,武強有種強烈的預感,東海鎮或許在不久的將來將會走上向外擴張的道路,若是自己無法在此之前盡快地成長起來,那便只能面臨被淘汰的命運。鎮衛隊想要展就必須培養或者吸收更多的中高級軍官,而武強自己的器量決定了他未來的前途。

    或許那個叛軍投降的禦侮副尉就是個潛在的競爭對手,但是即便如此,他也只能通過光明正大的良性競爭來確保自己的地位。他相信夢中人的眼睛是雪亮的,想要用下乘的勾心鬥角來排除異己,以此糊弄鎮守大人和士心大人絕無可能。

    司馬富強並不知道武強心裡所想,繼續安排著,「初步的整編工作由你們來做,在東海領地的人口繁榮起來之前,目前我們只接受精銳力量的加入。同時你們要注意一點,不管這些精銳能力有多強,都必須重新訓練和貫徹紀律,絕不能讓他們把叛軍的痞氣和匪氣帶入鎮衛隊。」

    司馬富強交代完各種事項之後,便和黃志一起到尾東關的城樓上,從那裡居高臨下地好好看看關內的情況。

    此時鎮衛隊的鄉勇們還處於勝利之後的亢奮之中,一部分人在照顧傷員,一部分人則看押俘虜,其餘的則在軍官們的安排下開始輪流休息。而趙猛正安排數名鄉勇,協助夢中人將仍然是半條命的張偉和昏睡中的李莎搬進叛軍主將的臥室繼續休息。武強則在關內的校場上擺出一張桌子,開始對叛軍俘虜進行初步的分類處理。

    一切都是井然有序,除了東尾關方向突然傳來的一陣清脆馬蹄聲。

    記得東尾關那邊只有數名身體欠佳的步卒留守,其餘人馬全部都來到了尾東關這邊,此時的馬蹄聲顯然來得突兀,肯定不會是自己人。黃志和司馬富強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到同樣的疑惑,兩人立刻不約而同地從城樓向內一側的窗口跑向另外一面,探出頭去往東尾關方向張望。

    只見兩關之間的空曠地帶中央,一騎白馬上是一名白衣飄飄的女子,眼見二人出現在城樓上,竟是抬頭對他們嫣然一笑。

    「竟然是東兒……」兩人頓時無語。

    再沒有心情繼續關注關內的情況,黃志和司馬富強下了城樓去迎接東兒的到來,主要還是想看看這個向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女人這回又有什麼事情要吩咐。希望她不是帶來一道限定兩個月之內攻下尾縣城池的詔書,那可真是要人命了。

    兩人走下馬道,東兒已經是先一步等在那兒,手裡果真是拿著一卷杏黃色的布卷,顯然就是一道詔書。

    眼見這兩個關鍵人物到場,東兒也毫不猶豫地打開了詔書開始宣讀,「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欣聞東海隊提前月餘攻陷尾東關,於各路英豪之中率先突破叛軍防禦,破敵逾千,斬殺敵酋,特予以以下嘉獎。」

    司馬富強和黃志認真地聽著詔書裡的一連串評價,他們最關心的便是皇庭給予的嘉獎是否包含那頂可以讓他們脫離東海鎮夜幕桎梏的「夜幕帳篷」。如果他們沒有聽錯的話,詔書前面四句便是此任務的提升評價要素,那便意味著東洲皇庭對於他們此戰的評價應該是a,只是不知道這樣的成績是否足夠讓他們得到心儀的寶貝。

    詔書絕不止那一點點,東兒還在宣讀。

    「因東海隊成功攻克尾東關,突破地區界限,隊伍等級提升至netbsp;  「東海鎮衛隊於尾東關一役中英勇善戰,配合東海隊有功,准予其豎幟成軍,賜其名為東海軍。」

    「授東海鎮守府司馬富強正五品下寧遠將軍,其下相關官員盡皆提升。」

    「賜予東海隊『夜幕帳篷』,望爾等在今後剿滅叛軍的作戰中再接再厲。欽此!」

    這些訊息實在是讓聽詔的兩人有些措手不及,除了官銜提升是事先就能想到的,而「夜幕帳篷」的獲得也是他們所期望的,其他兩條實在是太過於震撼人心。

    先是允許東海豎幟成軍,這可不僅僅是一個名稱變化的問題,而是讓鎮衛隊由一個准軍事化組織升格成為正規的軍隊,其職能由原先的地方防衛力量轉變為可以征戰四方的進攻性力量,以後便可以主動出征尾縣。

    除此之外,東海軍成軍之後,其規模也可以根據地方財政的能力自主擴張。而原先的鎮衛隊其實是有人數上限的,雖然此時的東海鎮供不起那麼多兵力,但是若是有朝一日他們能夠養得起更多的鄉勇卻未獲得豎幟成軍的權力,那時候離州府是要來進行干涉的。

    在司馬富強看來,這一點無疑是給東海的擴張披上一層合法的外衣,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煩。而東海軍成軍之後,儘管他的官銜還不高,但此時已經真正節度成為一方的大員,就仿如三國時期那十八路諸侯一般,表面上是漢獻帝的臣子,其實都是雄踞一方的土皇帝。

    而且東洲勢力完全是一個架空世界,沒有既定的歷史去限制大家的揮,這才是夢中人真正施展自己手段、展現自我才華的大舞台。

    另一點引起他們重視的便是東海隊的段位提升,同樣的,這也不是一個名稱響亮與否的問題,而是關乎東海隊的切實利益。當初他們一統東海鎮,從e段位晉陞d段位,獲得的最大好處便是在東洲勢力的逗留時間由一天變為一週。那麼這一回呢?

    對於這個疑問,二人打定主意就趁著今夜測試一番,反正有「夜幕帳篷」在手,完全不用擔心受到夢境世界的懲罰。現在他們唯一好奇的是滯留時間究竟能夠延長到多少,會否是一個月。如果真有一個月的滯留時間,那麼根據司馬富強的地區性時間流理論,接下來東海隊就要佔大便宜了,必須趁著其他隊伍還未提升c段位的大好時機,積極蓄積力量,擴大自己的優勢。

    至於他們為何會如此確認東海隊已經領先其他東洲九隊,其實剛才在東兒宣讀的詔書中有那麼一句話「於各路英豪之中率先突破叛軍防禦」,這就是最好的暗示。所謂「各路英豪」,無非指的就是東洲九隊,而他們「率先突破」了,便是說明在所有於近期接到近似任務的隊伍當中,東海隊是最先完成的。

    相形之下,早已視「夜幕帳篷」為囊中之物,他們此刻倒也不會因為確定了這個結果而更加興奮。至於官職的提升,目前暫時看不出有什麼好處,但是根據黃志的看法,官職代表著名望和地位,應該是關乎夢中人於東洲勢力夢境的影響力和號召力這些隱性因素。

    對於黃志的看法,司馬富強深以為然,結合三國初期的情況,各路諸侯中名望高的對於一般的民眾就更有號召力。也只有個別「有識之士」,對於選擇侍奉的主君有著與眾不同的眼光,這就不在考慮之列了。

    所以他還是從善如流地打開《東海鎮志》,將各隊友的官職和級別做了相應的調整,甚至連最初因為職位不夠而未獲得官職的三位長老也給一一補上。

    此時《東海鎮志》的末頁上顯示著:

    司馬富強,東海鎮縣令,正五品下,授寧遠將軍。

    黃志,東海鎮縣丞,正六品,授朝議郎。

    張偉,東海鎮縣尉,正六品,授昭武校尉。

    李莎,東海鎮知事,從六品,授通議郎。

    黃鶯,東海鎮主簿,從六品,授通直郎。

    曉風,殘月、午陽,東海鎮武官,正七品,授致果校尉。

    武強,東海鎮武官,從七品,授翊麾校尉。

    趙猛,東海鎮武官,從八品,授禦侮校尉。

    水玄,東海鎮文官,正八品,授給事郎。

    木青,東海鎮文官,從八品,授承奉郎。

    朱焰,東海鎮文官,正九品,授儒林郎。

    金辛,東海鎮文官,從九品,授文林郎。

    土戊,東海鎮文官,從九品,授將仕郎。

    唯一讓司馬富強比較不滿的還是他的行政職務依然是個縣令,所幸他還掛有軍職,武強那些人要麼稱其為將軍,要麼就是籠統地叫聲「大人」,所以一直未曾讓曉風等人知道自己的縣令頭銜。

    就在兩人以為事情就此結束的時候,東兒不甘寂寞地又拋出一枚重磅炸彈,令得兩人的好心情蕩然無存。

    「請務必確保尾東關一週之內不落入叛軍之手,因為一週之後,黎威將會帶著離州府的大軍過來。他們需要借道尾東關,進入尾縣征討叛軍。」

    看著黃志和司馬富強兩人的表情驟然變化,東兒顯然很開心,竟伸手拍拍兩人的臉蛋,「別犯愁了,這不是聖旨,只不過是順帶著這麼一說。叛軍的動作再快也不可能在一週之內組織反攻,所以你們只要一週之內不要放棄尾東關的防禦力量就行了。」

    這時兩人才松了口氣,對於東兒這種嚇唬人的說話方式無可奈何,誰讓她是那個神秘的 「皇庭傳令使」呢。

    看著巧笑倩兮的東兒,黃志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忍不住開口問到,「我一直很好奇,從東海鎮過來怎麼也都需要三天以上,而且我們天亮前才剛剛控制了尾東關,你怎麼才過了這麼幾個鐘頭就帶來了皇庭詔書呢?你該不會一直跟著我們後頭,而且詔書本身就有多個版本,你是根據情況挑一個合適的宣讀吧?」

    「呀,你越來越聰明了!」東兒故作驚冴地叫到,「我就是跟在你們後頭出的,你們走的時候也不跟我打個招呼,害我差點沒追上你們!哼,早知道挑一卷懲罰失敗者的戰書來宣讀,嚇唬嚇唬你們也好,嘻嘻!」

    對於東兒的回答,黃志隱隱覺得這並不是真實,反正東兒是不可能說出實情的,自己的問題根本就是白問。夢境世界實在有太多的秘密等待他和司馬富強去挖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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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22 17:15:42 |只看該作者
第六週 不得安寧 第六週東海隊隊員技能表

    第六週已經結束,以下為東海隊各人的技能狀況,僅供有興趣者參考。

    ……

    黃志:

    天賦:???

    專屬技能:社交,netbsp;  e段位效果:親切,e段位時親密度可以通過與陌生人聊天迅達到熟悉程度,目前c段位可提升至親密程度,受夢境世界懲罰影響,實際提升至友好程度。

    d段位效果:鼓舞,光環效果,通過語言激,提升團隊士氣、提升1o米範圍內友軍士氣。

    c段位效果:煽動,鼓動友好人物協助行動。

    戰鬥技能:d段位箭術、d段位易術、e段位槍械、e段位身法、e段位匕

    d段位箭術技能擴展:連珠箭、弓斗術

    d段位易術技能擴展:卜卦、解卦

    ……

    司馬富強(隊長):

    天賦:觀天

    專屬技能:沙盤推演,netbsp;  e段位效果:空間印象,對視距範圍內的地形環境有直觀的空間印象。

    d段位效果:登高遠眺,目前階段增加4o視距。

    c段位效果:夜視,滿月月光下具有和白天相同的視力。

    戰鬥技能:c段位盾守、d段位劍術、e段位箭術、e段位槍術、e段位身法、e段位槍械

    d段位盾守技能擴展:移動防守

    c段位盾守技能擴展:原地固守

    d段位劍術技能擴展:突刺

    ……

    張偉:

    天賦:嗜血

    專屬技能:爪,netbsp;  e段位效果:堅硬,指甲變成爪子,目前為摩氏硬度5的鋼爪。

    d段位效果:爪數,三爪,中指、食指和無名指的指甲能變成爪子。

    c段位效果:撕裂,對硬度小於爪子硬度一切事物產生撕裂的攻擊效果

    戰鬥技能:B段位格鬥、B段位槍械、d段位身法

    ……

    李莎:

    天賦:偽裝

    專屬技能:治療,netbsp;  e段位效果:癒合,需肢體接觸,加快傷口癒合,目前能瞬間癒合中傷。

    d段位效果:恢復,需肢體接觸,加快身體機能恢復,重傷會緩慢恢復為中傷,消除重傷後的虛弱。

    netetbsp;   戰鬥技能:e段位箭術、e段位槍械、e段位身法

    ……

    曉風:

    天賦:???

    專屬技能:敏捷,d段位

    e段位效果:度,e-狀態提升5o度,以後每上升一個熟練度等級(即1oo/3oo熟練度)額外提升5o,目前為提升3oo的d+狀態。

    d段位效果:弱點攻擊,找到對手弱點,形成一定幾率的致命攻擊。

    戰鬥技能:e段位箭術、d段位劍術(技能擴展同司馬富強)、d段位身法、e段位槍械

    ……

    殘月:

    天賦:???

    專屬技能:蠻力,netbsp;  e段位效果:強力,提升力量,增幅同曉風的「度」,目前為提升35o的netbsp;  d段位效果:破防,目前為無視e段位防禦。

    c段位效果:重創,在對手成功招架之後依然有可能產生重創效果,目前1的幾率重創對手。

    戰鬥技能:d段位錘法、e段位身法、e段位槍械

    d段位錘法技能擴展:奮力一擊

    ……

    午陽:

    天賦:???

    專屬技能:腳踏實地,d段位

    e段位效果:堅定,提升攻擊力,目前為提升25的d-狀態。

    d段位效果:毅力,提升體力,目前為提升5o的d-狀態。

    戰鬥技能:d段位刀法,e段位身法、e段位槍械

    d段位刀法技能擴展:旋風刀

    ……

    黃鶯:

    天賦:???

    專屬技能:頑強,netbsp;  e段位效果:堅韌,提升抗擊打能力,目前為提升35o的netbsp;  d段位效果:吸收,目前為c狀態,吸收e段位戰鬥技能造成傷害25,吸收d段位戰鬥技能造成傷害1o。

    c段位效果:再生,加快創傷恢復度,輕微傷害無需治療。

    戰鬥技能:d段位槍術,e段位身法、e段位槍械

    d段位槍術技能擴展:連環刺

    ……

    小七:

    天賦:???

    專屬技能:潛行,e段位

    e段位效果:潛伏,目前為在靜止狀態下躲藏在黑暗中不被現。

    戰鬥技能: e段位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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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22 17:15:56 |只看該作者
第七週 不得安寧 第一夜 重返隋唐線(一)

    直到早晨醒來,眾人仍在為尾東關一役之後的收穫而進行著熱烈的討論,而討論最熱烈的無外乎隊伍升級和東海成軍兩個話題。

    從戰略層面上來講,這兩件事是相輔相成的,這兩個獎勵同時出現,無疑是給東海鎮帶來了質的飛躍。

    經昨夜的實際測試,c段位的東海隊獲得了半個月的滯留時間,雖然沒有司馬富強和黃志所期望的那麼長,但也足足比以前多了一週。在被東洲皇庭稱為「各路英豪」的其他隊伍完成類似任務之前,這種優勢便是驚人的。

    如果他們沒有估計錯誤,這一系列類似任務有可能是同時布給東洲九隊的,而且都是為期兩個月的長期任務。而在九鎮都存在人口不足的情況下,究竟有幾支隊伍敢於像東海隊這樣提前一個多月就動戰爭就很值得商榷。

    為了驗證這種想法,司馬富強還特意給詹慕思去了個電話,確認的結果是天山隊也接到了類似的任務。而詹慕思的打算是儘可能地多積攢兵力,最多提前一週動其東面煞縣叛軍的軍事行動。

    可以說天山隊的這種想法極富代表性,若是沒有三個臭皮匠的群策群力,司馬富強最初也是如此打算的。

    那麼就假設各隊平均比東海隊遲完成此任務二到四周,而於此期間,整個離州地區的時間流就是其他隊伍的兩倍,相當於東海隊比這些隊伍整整多出了二到四周的展時間。這種優勢或許對於在現實世界裡庸庸碌碌的人們是感覺不出來的,但是對於開始步入良性展的東海領地,那便是不可估量的時間財富。

    對於現在的東海隊而言,時間就是人口,時間就是兵力。這一點東海隊是深有體會,單單在拿下尾東關之後他們滯留東洲的近兩週時間裡,尾縣方向便有多達數千的流民湧入東海領地,遠比當初通過九龍江過來的心縣流民來得多。

    據這些人所說,尾縣叛軍都是些山賊出身,擅長攫取而不擅長給予,於地方治理更是無方。在他們的管轄下,尾縣現如今的狀況甚至不如當初在東洲皇庭控制之下的時候,哀鴻遍野、民不聊生。而東海領地的優良生存環境則是名聲在外,聽聞心縣有近千流民順利喬遷並定居東海,早已令尾縣困頓的難民們嚮往不已。

    尾縣難民們不是不想早早流亡東海,只是因為兩地之間唯一的一條通道便是尾東關,叛軍怎麼肯放他們過關。而日前聽說新成立的「東海軍」大神威擊敗尾縣叛軍,佔據了尾東關。如此一來,阻礙他們遷徙東海的最後一個障礙已經被排除,這些難民便迫不及待地湧入東海領地。

    對於這種情形,東海隊的夢中人們是喜憂參半,喜的自然是東海領地一直以來稀缺的人口問題再也不會是影響東海展的那條短板,以後不管是抽人頭稅或者東海軍的兵源都不再是個問題。憂的卻是這麼多的流民裡面良莠不齊,誰知道里面混雜著多少叛軍的探子或者破壞分子。

    為了應對可能出現的問題,從第一批尾縣流民出現伊始,司馬富強便讓武強他們將東尾關牆頭的那五架八牛弩拆卸成零件入庫封存,把原先的絞車弩重新架設起來,以免讓叛軍現東海鎮的秘密武器。

    同時,他們又以東海領地裡已經沒有山賊的存在為理由,要求所有的流民交出防身武器。對於這個要求,絕大部分的流民都接受了,因為事實上他們並沒有武器,最多就是拿把木叉或者柴刀防身。

    而那些帶著武器又不肯交出來的,恐怕十有八九便是叛軍的探子,夢中人也不為難他們,只是讓他們考慮清楚,什麼時候交出武器什麼時候放他們過關。流民們一旦進入東海領地,想要再回去尾縣就不准了,所以只要是沒有武器,就算有叛軍的探子混進來,也鬧騰不出什麼花樣來。

    而且司馬富強還讓趙猛帶一支百人隊先行返回東海鎮,一方面是押送叛軍戰俘,另一方面也是為了早一步回去通知土戊長老做好接收尾縣難民的準備。而對於部分忠奸難辨的尾縣難民,司馬富強密函交代土戊長老,把這些人打散之後分配到各村,由東海領地的原住民們負責對可疑人員進行監督舉報。

    不管難民裡面混入了多少叛軍探子,對於總結了前人數千年經驗的夢中人來說都不是問題,在東海領地內頒佈一個成熟的戶籍管理政策便能將這些人綁定在所分配到的村莊,一旦違規四處流竄的一定不是好人,到時候再考慮如何處置他們也不遲。

    總的來說,難民潮的湧入對於缺少人口資源的東海領地是利大於弊,司馬富強一點都不愁,他愁的是東海軍的問題。

    經過武強的登記審核,願意加入東海軍的叛軍士兵和尾縣難民不在少數,就是素質普遍達不到司馬富強的要求。能夠達到精銳層次以出讓東海軍基層軍官的不足五十,可見尾縣叛軍素質低下。

    而在這些人當中,達到c段位可以出任中高級軍官的更是只有兩人,其中一個便是那個主動投降的禦侮副尉,其忠誠度還有待考察,現在就讓他獨力帶領一支百人以上的部隊還為時過早。而另一個人選則是尾縣難民中的一名獵戶,其真實身份和為人的可靠性還有待考察,同樣不是能馬上委以重任的。

    所以,現階段的東海軍只是徒有其名,事實上還是鎮衛隊的那套架構。

    經過尾東關一役的考驗,也只能說明武強和趙猛有能力帶領五百人左右的小部隊,一旦東海軍規模過千,這兩人的能力還有待進一步提高。而在他們二人之下的幾名鎮衛隊元老,經過這幾戰的洗禮,此時能夠帶領一支百人隊也已經到了他們能力的極限,都需要繼續充電才有可能再進一步。

    總的來說,只要東海軍的規模過千人,就會出現指揮不靈的局面,戰力不但不會提升,還會形成尾大不掉的弊端。對此三個臭皮匠討論的解決方案是以戰養戰,在今後的一週裡主動出擊,趁著黎威所率領的離州府官軍牽制了叛軍主力的大好時機,帶著東海軍四處襲擾叛軍的離散力量,進一步提高兵員及中高級軍官的素質。

    在接下來的第七周裡,東海隊有四次進入勢力夢境的機會,換算成東洲時間,那便是整整兩個月時間,足夠他們起兩三次小規模的戰鬥,進一步提高東海軍的戰術素養。而張偉甚至考慮從東海軍可靠的老兵中選拔部分精銳加以培養,組建一支短小精悍的偵查兵部隊。

    對於張偉的這個設想,司馬富強和黃志都表示贊同,只是有一個前提條件,那就是只有那些被認定為沒有指揮才能的人才能入選,畢竟現在東海軍更需要一大批能夠獨當一面的指揮官,那才是東海軍能否茁壯成長的根本。

    至於當時東兒提到的另一件事,關於守住尾東關至少一週的要求,事實上確實不是東洲皇庭或者說夢境世界布的任務,尾縣叛軍也確實沒有能力在一週之內起反攻。而在東海軍拿下尾東關之後的一週,黎威帶著離州軍施施然地通過了尾東關,借道進入尾縣境內,開始進行圍剿叛軍的作戰。

    按照黎威的說法,尾東關將成為離州軍於尾縣的大後方,所以儘管是東海隊拿下的這個關卡,但是其所有權依然是屬於離州府的。此刻由於離州軍要進入尾縣作戰,所以東海軍可以暫時「借用」此關,事後則需要歸還黎威管轄。

    對於黎威的這種說法,夢中人們相當的不忿,但是東兒卻證明了其說法的真實性,因為這是皇庭的旨意。

    這樣一來,東海隊的擴張道路和門戶便掐在了離州府手心裡,要看人臉色行事。即便有朝一日有能力獨立了,想要突破尾東關進入尾縣,還得再次攻打此關一次,那可實在不是能讓人開心的一件事。

    雖然真到了那一天,東海隊也無所謂與離州府撕破臉皮,但是按照司馬富強的習慣,這種事情是必須未雨綢繆規劃在先的。

    「這很簡單,有一句名言這麼說的,『最堅固的堡壘總是從內部被打破的。』所以我們可以趁著尾東關控制在我們手裡的這幾日,給這個關隘開一個小小的後門。」這是張偉的又一次神來之筆。

    接受了張偉的辦法,司馬富強立刻讓武強從東海軍中挑選一部分可靠的老兵出來,在尾東關的關牆之下偷偷挖掘了一條地道,以便日後此關掌握在別人手裡之時,東海軍能夠不費吹灰之力重新將之拿下。

    三個臭皮匠為此偷偷地樂了好幾天,想像著有朝一日從黎威手中偷回此關時對方的表情。

    在他們三人的密謀之下,東洲九鎮從此刻開始悄悄地走上了諸侯割據的格局。司馬富強的野心、黃志的人望再加上張偉的好鬥,三個臭皮匠即將在東洲大6上掀起一場風起雲湧。

    不過在此之前,他們當務之急的任務便是面對第七周第一夜的戰爭夢境——那闊別了兩週之久的隋唐主線。

    ========================夢與現實的分界線=======================

    作為流亡隊伍,東海隊再次進入618年十月的隋唐主線時,他們出現的地點依然是在興洛城郊外的山林裡上次他們離開的地方。

    由於瓦崗軍新敗於鎮守東都洛陽的隋將王世充,所以此地已經落入隋軍控制範圍。此時李密已經前往長安歸降李唐,而東海隊的「故主」徐世績則統領著瓦崗軍餘下的領土,坐鎮於洛陽東北面三百里之外的黎陽(今河南浚縣)。

    早就有所準備的司馬富強當即帶領隊友一路往東北去投靠徐世績。按照他的估計,再有那麼幾天,李淵便要來接收瓦崗軍的舊境,而深受唐高祖喜愛的徐世績馬上就要飛黃騰達,受封黎陽總管、英國公,又加右武侯大將軍,賜姓李氏。

    這一大串榮耀對於一個剛剛加入李唐陣營的新人而言可謂絕無僅有,司馬富強只希望東海隊也能趁著這股東風雞犬升天,少奮鬥個幾場戰役。

    等到他們風塵僕僕地趕到黎陽時,雖然還是晚了一點點,總算是在官職大派送的盛宴之後分到了點湯湯水水。沒想到事隔一年多之後還能再見東海隊諸人,此時應該稱之為李世績的這名青年人很是高興,當即在自己的職權範圍內給東海諸人分封了相應的官職。

    最神奇的地方便是司馬富強獲得了第二個寧遠將軍的頭銜,和東洲皇庭所授予的完全一樣,也算是他和此職務有緣吧。而黃志終於也過了一回將軍癮,雖說比隊友們少參加了一次戰役,但是憑著他「社交」技能的先天優勢,也被授予遊騎將軍稱號。

    至於以張偉為的其他夢中人,也各自受封六品以下的校尉軍階,算是皆大歡喜。

    隨後,李世績給東海隊安排了一個任務,去陝西淺水原支援已經與薛舉、薛仁杲父子苦戰四個月的李世民。

    「呵呵,又是個開國第一戰!」司馬富強自然知道此戰的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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