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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寄秋]火龍果之戀【左氏拒婚情事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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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4-30 00:16:15 |倒序瀏覽
火龍果之戀(左氏拒婚情事之二) 作者:寄秋

所謂正邪不兩立,他這黑道大哥可不認為,
誰教自己生平頭一遭愛上的,就是那人稱警界傳奇的「火豹」,
瞧她制伏歹徒的狠辣勁,和媲美職業殺手的一流槍法,
「大哥身邊的女人」這個職位非她莫屬,
保證月入數百萬,外加眾弟兄供其差遣,
啥!這麼好的差事不幹?
哼!有了「豹爸爸」這張王牌,只怕她插翅也難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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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4-30 00:17:27
第一章

  在一群黑西裝部隊簇擁而出的年輕男子,在眾多兄弟的關懷下由呆滯的神情轉為悵然,不敢相信自己已由司法界傳奇左天虹律師的辯護下,離開禁個了近一年多的牢獄。

  回想過去的漫不經心,連累藍天幫聲譽受創,在牢中非人磨難讓風至野徹底醒悟,不再僅在藍天幫勢力遊戲花叢,現在該是振作之時。

  極目望去,他找著熟悉的身影。

  但——

  他失望了。

  「二少爺,不要責怪幫主投親自來迎接你,現在幫內出現裂縫,他正極力補救。」

  他看看石虎,很蒼涼的笑了。

  「是呀!全是我的大意,才害得大哥為我背過。」

  「二少爺……」

  風至野揚揚手,阻止他為自己脫罪,垂著雙肩十分沒有精神地坐進黑色轎車內,回到闊別已久的家。

  ※※※

  在同一時刻,藍天幫裡有這麼一段爭吵——

  「你是天底下最冷漠無情的兄長,石頭都比你有人性。」左天藍拿起大型盆栽裡的彩色綴石一比。

  「是嗎?」黑衣男子風似默眼一挑,不置多言。

  「你還敢給我回答是嗎?你到底是不是人?一點手足情誼都不顧。」枉費她大姐費心地接下這個案子,無心的惡魔。

  「你太激動了,左大警官。」他的眼底有絲淡到幾乎難以察覺的笑意。

  「我激動?!」她在心裡大罵各國語言精髓。「你瞧不起我大姐的本事,認為她翻不了案?」

  要敢給她回答是,老娘先一槍斃了他。一身女警制服的左天藍眼露凶光。

  「人有錯手,馬有失蹄,你怎能確定沒有萬一?不要忘了傳奇是用來打破的。」

  他寒冽的臉因她而逐漸解凍,風似默以玩笑似的口吻闡揚警界傳奇的「火豹」,不也是栽了觔斗,敗在他手下。

  女人是愛記恨的,他的話勾起左天藍的舊恨新仇,從沒輸過的屈辱使她在鬥志中加了私人仇恨。

  「你不要太得意,遲早我會抓到你的狐狸尾巴,讓你在牢裡關到老死,一輩子見不著天日。」

  「拭目以待。」風似默信心十足地等著她緊咬著他不放。

  「你——風似默,我要宰了你。」

  因他神情上的閒適讓她火氣大增,一出手攻向他的下腹,夠快、夠狠、夠準,但是有人身手更敏捷,輕輕指關頭節一扣,順勢一拉。一啄唇。

  「你真是太衝動了,第七個吻。」

  左天藍全身泛著綠光,不甘中帶了一絲佩服,即使訓練精良的警界人才也無法在一招內看出她的動向,他能領導藍天幫的確是個人物,但她不會助長他的焰氣。

  「你沒女人嗎?還是來者不拒,只要性別是女的即可。」

  他骨子裡笑到發酸,表面上仍保持漠然。

  「黑幫老大的暖床工具是不少,我偏好女警官的唇,尤其是傳奇中的火豹。」

  真他媽的賤。「你去死吧!」

  她氣呼呼地推開他,不顧落敗的氣餒,踏著重步走出人稱「銅牆鐵壁」、「保全系統天下第一」的藍天幫。

  風似默在她走出現線後,嘴角二朵若有似無的笑意驀然一沉,陰積寒森地轉向警戒堂兄弟。

  「為何她又突破警戒啊?說——」

  警戒堂兄弟嚇得跪地直磕頭,「這……幫主饒命,屬下不知。」

  「賞罰堂,這是你的職責範圍,處理它。」

  「是,幫主。」

  風似默冷冷地往左側一掃。「六法堂,查出破洞,希望下次出現在藍天幫大廳的不是敵人。」

  「是,幫主。」

  紛爭才開始有了起端,更大的原因正準備席捲藍天幫。

  ※※※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但是這句話非常不適宜用在左家,尤其是那兩位從年輕鬥到銀絲初現的老頑童,他們是年輕孩子的惡夢,專門來……逼婚。

  此刻他們又窩在角落邊鬼鬼祟祟地接頭交耳,眼中迸發出十萬燭光的亮度,打算設計下一個倒霉鬼。

  「下一個是誰了,老二嗎?遠景不看好呀!那個嗆脾氣,誰家漢子受得住。

  「遠你的頭啦!我的女兒可是一等一的大美女,絲毫不遜當年的飄若。」

  左自雲可得意呢!T大校花的老婆,再加上四個長相出色的兒女,怎麼也比糟老頭萬立行強多了。

  萬立行看不慣他的囂張嘴臉,不免落井下石。「人美個性差,到現在還不是滯銷貨。」

  「你……那是她眼光高。」他自圓其說,女兒的習性,做父親的豈有不知之理。

  成天與罪犯玩躲貓貓的遊戲,腰間的警用佩槍二十四小時不離身,不是一身髒兮兮的警裝,就是沒女人昧的破牛仔褲加皺T恤,怎會有男人緣呢?

  為人民盡心盡力,保護市民安危是件崇高的榮譽,但是女人終歸要有男人在身邊呀!

  每一位為人父母者,不都巴望著兒女有個好歸宿,才能放下心中那份牽掛。

  不過——

  左自雲絕不會承認那是和老朋友賭氣之下的結果,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嘛!如果能讓他在一口氣當然更好。

  「好個眼光高,原來藍兒到現在還嫁不出去是因為眼睛長在腦殼上。」萬立行忍不住要嘲弄一番。

  「你才眼睛長在腦殼上,她是……寧缺勿濫。」最後那四個字,他說得自己都心虛。

  「是耶!」萬立行翹起二郎腿斜暱著他。「說真的,有人『敢』要小辣椒嗎?」

  摸摸剛剃的光滑下巴,左自雲眼皮一垂。「唉,我也很擔心吶!」

  辣椒是愈小愈辣,而她是辣到喉嚨口,灼得人連舌頭都麻木。

  「聽虹兒說不是有個大哥級的人物瞧上她,怎麼還不見一絲風吹草動。」

  說到這,左自雲就傷心。「還說呢!雷聲大,雨點小,只聽樓梯響,不見人影喔!」

  他沒有身份或門戶之見,只要女兒中意,乞丐亦無妨,可是偏偏這些個孩子來個不婚宣言,抵死不肯踏入婚姻牢籠裡,害他憂鬱得頭髮花白。

  還好虹兒乖巧,終於覓得一好夫婿,不便他的諄諄教誨。

  「自雲兄,你看他們會不會瞞著咱們私下來往,表面上卻裝做若無其事。」

  經他一提醒,左自雲眼睛跟著緊瞇。「可能喔!一個是黑幫大哥大,一個是警界傳奇,有的是管道『私通』。」

  私通!

  多麼大的帽子一扣呀!聽聽這是為人父親該用的字眼嗎?真是為老不尊。

  說著說著,一道極為謹慎的身影躡著足尖,小心地貼壁而行,企圖成為女蜘蛛人,避開虎視眈眈的「老花眼」——這是她的希望。

  但是老天總看不慣凡夫俗女太清閒。

  「藍兒呀!你是剛執完勤還是去偷情?」

  左天藍在心中一歎,悻悻然地撇撇嘴,非常無奈地收回踩在第二階梯的腳,一臉疲憊地拖著沉重的步伐,十分不甘願地領受訓示。

  全是大姐的錯,沒事給自己找個累贅幹什麼,害她三天兩頭被父親點名,千篇一律是婚姻經,煩得她寧可和匪徒來個肉搏戰,也不願太早下班。

  婚姻是個……屎啦!

  「你大姐都找了個好歸宿,為了給底下弟妹做個好模樣,別再像個男人婆似的舞刀弄槍,把男人全嚇跑……」

  這一場訓話好比疲勞轟炸,左天藍人是站得很挺,頭不住地贊成輕點;半合的眼努力要恢復精神,不過她實在太難了。

  一方面她執行正常職務,上級交代的任務她認真得教人找不出理疵,私底下老是繞著藍天幫的邊緣事業,想盡辦法要扯出一絲犯罪證據,好將那個混蛋揪進牢裡;關到他渾身生臭長蟲才叫大快人心。

  敢吃警官的豆腐,他活得不耐煩了。左天藍發誓一定要報「輕薄」之仇,否則天道未免不公。

  正道本該勝邪。

  「我說呀!丫頭,你要稍微收斂點脾氣,穿件女性化的衣裙,上回我陪你媽去參加一場慈善服飾展,有套白色禮服挺襯你,所以……」

  她驀然一驚,整個肩膀僵直,心中不斷祈禱,千萬不要是……

  「爸,我明早要和國際刑警接洽犯人引渡一事,有事咱們明晚再說好嗎?」她正要提腳開溜時——

  「給我站住。」左自雲臉色微綠地說道:「你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左天藍暗自呻吟。「爸——社會秩序亂成這樣,哪有空談這等小事。」

  她非掐死發明婚姻這玩意的人。

  「小事?」他真的不想大吼,可是劣女難馴。「剩下七個月時間,你要再不帶個男人回家,不要怪老爸不顧父女情。」

  必要時,醫院的各類藥品齊全,再加上他是腦科大夫,要她「乖乖」就範並不是難事。

  他幾時顧及父女情,一點情面都不留。她換個方式脫身,「夜深了,萬伯伯要早點回家,最近治安不太好。」

  怎麼扯到他頭上了?萬立行一怔,接著露出和藹可親的慈愛笑容。

  「有你這位大警官坐鎮,萬伯伯對警務人員是絕對信任,你們父女聊你們的話題,不用顧忌我。」

  老奸巨猾,明擺著要看小侄女出糗,表面上還裝出一副和善長者的面容,真是泡了水的西瓜,外面青綠如新摘,裡面早已腐爛不堪。

  人老,一肚子陰。

  「維護老百姓安危是我的職責,萬伯伯要不要我開『警車』護送你回家?」左天藍語含威脅。

  身為晚輩,她總不好口出惡語,一切逼婚的始作源者不就是他嘛!還好意思老藉著串門子來撩撥,讓她父親不忘尚有兩女一子未婚嫁的「恥辱」。

  她是很到切肝割肺呀!可是有苦只能往肚裡吞,誰教左家最難纏的律師大姐背叛手足情,一個月前就被老爸給「出賣」了。

  雖說老爸和萬伯伯哭得晰瀝嘩啦,人神共憤,但不到半天工夫,目標就轉向她,紅著鼻頭問她幾時嫁人。

  我咧!這兩個老……老怪物,簡直是不可理喻。

  「藍兒,不可對你萬伯伯無禮,開警車太浪費時間了,叫他走路回去就好了。」

  萬立行兩眼一瞪,「你太無情了吧!我可是好意陪你泡了兩壺茶。」過河拆橋。

  「我和你有什麼情,是你臉皮厚,老是賴著不走。」左自雲露出惶恐的表情。「你該不會愛上我吧!」

  一說完,他自個樂得哈哈大笑,惹得左天藍在一旁頻歎息,有頑父如此,天下豈有太平之日。

  「去你的,你的妄想症愈來愈嚴重。藍兒呀!不要只顧著抓賊,有空帶你父親去看看心理醫生。」

  看看表,時間倒是滿晚的,萬立行起身拎起西裝外套,正巧左天藍的警用通訊器發出緊急召集合,剛好給她一個脫逃的借口。

  「長官要我回局裡一趟,萬伯伯我順這送你一程。」好險,來得正是時候。

  不等兩者有所回應,她動作敏銳地推著萬立行上她的警用配車,一手瀟灑地和父親說拜拜,逃難似地踩上油門,差點讓無病的萬立行嚇出心臟病。

  「這丫頭溜得可真快。」左自雲氣惱又讓女兒溜過一回。

  這時楊飄若走近他,輕拍他的背。

  「兒孫自有兒孫福,虹兒都嫁人了,你想藍兒還逃得掉嗎?她們可是同胞姐妹。」

  他笑了笑,接她入懷。「還是老婆最可愛,我最愛你了。」他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老夫老妻嘍!不害臊。」

  「有什麼好害臊,我就是愛你三十年來不變的溫柔,老婆,我愛你。」

  「我也愛你。」

  這對年過半百的夫妻還當真不輸年輕人,在客廳裡就這麼親熱起來,害得遲歸的老三左天綠和老么左天青進退不得,硬是在門外餵了一個多小時蚊子。

  最後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只好去賓館睡一晚。

  唉,有家歸不得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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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4-30 00:17:45
  「請你再說一遍,我最近耳朵有點背,睡不是很足,可能誤解了你的含意。」

  副局長陳明義一身冷汗,囁嚅地代傳局長的「命令」。

  他早就知道當替死鬼的難處,可是誰教他職位低人一等,只好吃力不討好地扮起黑臉。

  而局長呢!揚著肯德基爺爺的招牌笑容,安穩地坐在他的大位上,慈眉善目地看著副座挨轟炸。

  「呢,這個嘛,你也知道犯罪手法國際化,台灣地小人多警力不夠使用,難免捉襟見肘渴求外力,因此……」

  「嗯——」左天藍皮笑肉不笑地直瞅著他。

  身為上級長官又如何,陳明義破她瞧得心裡直發毛,頻頻擦拭額頭的汗,寧可得罪土地公,他也不敢招惹脾氣暴烈的女羅剎。

  在他身後有位男子見不慣她高傲姿態,遂站了起來走向她。

  「台灣的警務人員一向沒有警律嗎?允許下屬質疑長官的命令。」

  左天藍不太爽快地陰睨這個強出頭的「倭寇」。「想教訓人先把中文發音練好,不中不日活像啞巴開口。」

  「你太無禮了,中國女人。」岡田一夫的口氣隱含輕蔑。

  「哎呀!你真是名副其實的啞巴開口,自己聽不懂也就算了,幹麼為難別人和你比手劃腳一番。」

  敢瞧不起她,也不想想他站在誰的地盤上,她只要動動小指頭就夠整得他哭爹喊娘了。

  岡田一夫還算冷靜,縱使她的譏諷相當傷人。「你敢不服從上級指令。」

  「哈!好個上級指令,你是國際刑警,而我不過是個刑大小警官,咱們可是八竿子也打不著關係。」

  和他合作?!她是警界傳奇,人稱神槍無敵的火豹,會紆尊降貴和個死男人搭檔?

  全台灣的警察都知道左天藍是獨行俠,尤其最討厭和男人合作,總認為他們會拖累她辦案的速度,所以很少人敢自薦和她同組行動。

  她能力雖強,但那嗆死人的衝動個性,比活動的火藥庫還危險,為了能多活幾年好拎退休金,大家一致的想法是——遠離災區。

  不過她的人緣出奇的好,警界的同仁都樂於與她親近,只要不涉及同組處理案子。

  「我也不想和個女人同組,要不是這件案子牽扯甚廣,上級不會專程派我到台灣來。」哼!她以為他很想和女人合作嗎?真是見鬼。岡田一夫在心中嚼咕。

  「既然如此,我們各辦備案,各行其道,最好在案子結束前不再相見。」她作勢要擺手離去。

  可惜天向來愛捉弄人類,她的頭頂上司,亦是迅風特勤小組的組長、她的直系學長柳宿適時出現。

  「左學妹,你愈來愈我行我素了,是不是接太多案子想休假?」

  左天藍低聲地詛罵幾句,她最恨這只笑面虎,沒事故意獻慇勤,對象是她頑性堅強的父親,以期抓住她的弱點好丟丟冰塊雪球,看能不能凍熄她的火性。

  「柳大學長,楊家滅門血案你大概快破案了吧!」真有閒情逸致。像

  柳宿聞言,笑容停頓了半分。「嘿,我正等你提供線索呢!」他的笑容變得很僵硬。

  「少來,我比你還忙。」想要她去踩這個深窪,當她真沒事做嗎?

  迅風特勤小組專職地方官員續職、官商勾結、公務人員和黑道掛勾、包賭、包猖、包工程之類,有時也得接走私和販毒的案子,警力不足嘛!

  左天藍和柳宿,以及其他七名成員皆是迅民特勒小組,柳宿是組長,而她是副組長,除了互通有無之外,大部分是各自行動。

  組員負責搜集資料和監控,她和柳宿則專司收網,不過她總是有辦法獲得最新資訊提前行動,每回氣得柳宿想一槍斃了她。

  但不是為了她搶功,而是真心擔憂她的安危,不願警界傳奇因任性行事而丟了性命,從此殞沒。

  「是喔!聽說左爸下令要你們四姐弟在一年內把自己銷出去,以免為害眾人。」柳宿微笑地和岡田一夫打招呼,獲得他友善的回應。

  「要命。」她一定會被弟兄們笑死。「柳、宿——你在威脅我。」

  「我怎麼放威脅左大美人呢!萬一你一槍轟了我的腦袋,小生我連躲的機會都沒有。」他一臉無事地挑挑肩。

  他說得雲淡風輕,一副不敢輕賤生命的模樣,眼底的狡黠可是明白得很,擺明著你來我何。

  「老狐狸要你來當說客?」

  柳宿暗歎,「咳!你怎麼可以目無尊長,稱呼局長是老狐狸呢?他頂多陰險奸詐了一點。」成了人精而已。

  左天藍頗有同感地勾起唇角。「他的確是小人。」她看向背脊已濕的陳明義。

  怕她發火就推副座來受炮火,這樣的長官還不可恥嗎?

  「好了,不揭人之短。」柳宿搭著岡田一夫的肩膀。

  「破例一次,和岡田桑合作。」

  「說個我能接受的理由。」她不屑地盯著倔傲的岡田一夫。

  「你認識風似默,而岡田熟知赤龍會。」柳宿的表情驟然變嚴肅。

  左天藍微微一斂眉。「赤龍會和藍天幫應該扯不上邊吧!」一在日一在台。

  風似默是她的頭號大敵、誰都不許跟她搶,她要親手抓他到地獄接受審判。

  「你錯了。」他揚揚手,讓岡田一夫去解釋這次案子的重要牲。

  「日本赤龍會是近十年新興起的幫派,專幹軍火走私和白粉買賣,最近更大量買賣台灣年輕女子至日本賣淫,供貨者據說是藍天幫的人。」

  「不可能,風似默那傢伙太死腦筋,不碰毒品和人口買賣,不然不會搞得幫內烏煙瘴氣。」

  光是他弟弟風至野那件殺人案,還得靠她大姐出面擺平呢!內憂加外患就搞得他頭頂快長草了,哪有空去玩他最不齒的低等遊戲。

  不是她瞧不起他的能耐,而是幫內有雙無影的手在扯後腿,他整肅的時間永遠及不上作亂的獰笑。

  她不相信風似默是奸佞之徒。

  那個男人或許喜歡耍著她玩,身上有著濃得化不開的血腥昧,行事亦正亦邪,但絕對自信到有些狂妄,教人想扁他。

  他聰明得不去和其他幫派攪混,當然成不了蛇棍,專賣人蛇。

  岡田一夫冷冷一瞥。「台灣的警官和黑幫交情不錯嘛!瞧你叫得多親熱。」

  不可否認她的維護令他有些吃味,在國際刑警的檔案中,除去她輝煌的紀錄外,那張出坐絕招的容貌教他難以忘懷。

  在衝動之下,他捨棄其他精英人選,獨獨挑她為來台辦案的搭檔。

  對於她檔案資料內的豐功偉業,他是抱待著懷疑態度,覺得女人再強悍能幹,也不可能單槍匹馬破獲大型毒品交易中心且一槍在手制伏七、八名匪徒。

  在他的觀念裡,女人只適合傳在廚房裡。

  而最大的功用是暖床及傳宗接代,讓男人無後顧之優在外打拼事業。

  「日本人也不賴,收黑錢向來不落人後,大有小官刮人民油水的本事更是教人望塵莫及呀!」

  「沒想到你仇日心結偏激到如此狹隘,貴國貪污的情形才教人汗顏,當著全國人民面前要錢。」他是指一些民選國代、立委自肥案。

  左天藍和岡田一夫互相瞪視,一副不滿對方的模樣,看得陳明義直搖頭,柳宿大歎中日之戰又開打了。

  「我不要和這頭豬合作。」她大吼,雙手握成拳猛揮動著。

  他不為所動地抱著胸。「除非你心虛,和黑幫有不清不楚的曖昧關係存在。」

  「姓岡田的,你不要含血噴人,小心我揍得你滿地找牙!」敢詫蔑她的警譽,簡直嫌命太長。

  她原本脾氣就不好,連著好幾日出外勤沒睡好,加上父親接連的逼婚,她的火氣已堆積到喉嚨口,正想找人練練拳,分發一下郁氣。

  「女人!」岡田一夫用嘲弄口氣一睹。「回去拿拿拖把、雞毛撣子擦擦灰塵吧!」

  來勸說的兩個大男人心中大喊不妙,身手非常矯健地退到一旁,等待風暴停歇,比追賊還緊張。

  果不其然。

  兩人才遇到安全地帶,一臉陰餘的左天藍快速地摔出一記狂烈的快拳,正中岡田一夫來不及防備的下顎,重重的落地聲教人不忍地一縮頸。

  飛舞的文件揚滿一室,左天藍可不會因一拳而滿足,再度飄旋的文件已成碎紙,岡田一夫勉強接下她一再的攻擊。

  因先前不家而受重擊撞到硬桌角,受了傷的他當然擋不住一座火山的爆發,連連掛了彩,柳宿和陳明義很想去解救他,但心有餘而力不足。

  他們吃過她的拳頭滋味,太瞭解當她氣未消時是六親不認,就算是警政署長來勸架,她一樣照扁無誤。

  所以左天藍大功不斷卻始終升不了級,就是因為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氣,連上級長官都成了她的出氣筒,考績被扣了不少分。

  同期的學友大多升了級當上組長、隊長之類,而她仍在升升降降之間,最後局長也煩了,乾脆給她安個副組長職位,免得填寫人事調動的手因此廢了。

  打了好一會兒,香汗淋漓的左天藍才覺得痛快,表情十分愉悅地扭扭手腕關節,不在乎美醜地扯過領口擦汗。

  「真是可鄙呀!男人,你是不是日本米吃太多了,回家可別向媽媽哭訴哦!」她揍得真爽。

  撫著下巴,岡田一夫惡狠狠的瞪向她,狼狽地撐著桌面。「偷襲非君子所為。」

  「抱歉,我從不認為自己是君子。」君子?等她變了性再說。

  「你……」

  「幹麼結結巴巴,你大舌頭。」左天藍俐落地拍拍手,狀似自在地攏攏因打架而亂散的發,重新綁了一個馬尾。

  柳宿在風暴結束後才笑著踱進兩人中間,反正不打不相識,倒楣的又不是他。

  「好了啦!兩位,都是為正義而戰,何必有國籍、地域之分。」天涯若比鄰,相逢自是緣。

  正義而戰?!兩人都轉向他,用著「你有病」的眼神斜睨他;他們明明是口舌之爭而起糾紛,他竟然能和「正搞上關係。

  左天藍不太認真地說道:「總之我和他井水不犯河水,你們另外找個人來當他的『導遊』吧!」

  這是她和風似默的私事,用不著國際刑警來插手,什麼藍天幫、赤龍會,全都滾到一邊去,她當警察可不是為了正義,公理,而是合法地挑戰一切不公。

  有光即有影,黑暗中亦有一道微弱星光,不論是非只道義氣,她是行事自有一套的怪癖女,全然漠視警律和成規,任性妄為。

  黑白、黑白,混在一起便成灰色地帶,而她在灰色地帶游刃有餘。

  「柳大組長,試問正義兩字怎麼寫?」左天藍大刺刺地勾著他的背。

  柳宿臉微紅地避開她胸前柔軟的壓擠。「小姐,我是男人哪!」面對美女總會起反應,儘管她脾氣嗆得很。

  曾經他也心動過,但是看到她的真實個性後就打了退堂鼓,畢竟這世界太美好了,不需要自尋死路。

  ※※※

  「柳宿,你真是有為的青年,我家天藍蒙你照顧多年,有空來泡泡茶。」

  笑得合不攏嘴的左自雲摟著妻子的肩,歡天喜地的聽「奸細」描述得活靈活現,全武行式的開打情形無不詳盡。

  他高興的不是女兒大獲全勝,而是終於又有人打死不退地賴上他女兒。

  黑幫大哥也好,國際刑警也罷,只要是名副其實的男人,他一概不排斥。

  誰說他女兒沒人要,現今不就有兩個笨男人瞎了眼,把他的野丫頭當成天仙下凡。

  除去個性不算。那四個孩子不是他老左賣瓜,都是出色得教人抬不起頭,男帥女美,人中龍鳳呀!

  「哈、哈、哈!隨你怎麼去安排,我沒意見,只要她嫁得掉就好……」

  雖然滔滔不絕的出賣女兒的終身,但雙老眼利得很,誰也別想從他眼皮下溜過,姜可是老的辣。

  左自雲隨意地和柳宿聊了兩句,然後掛上電話,不太高興地朝樓梯口鬼祟的影子喊話。

  「我說綠兒呀!回家像作賊,見不得人嗎?」

  被點到名的左天綠挫敗地順著階梯坐下,肩上重達十來公斤的背包連忙卸下,輕輕揉著酸澀的頸骨。

  心想她已經夠小心翼翼的了,怎麼還會被抓包呢!

  大姐也真小氣,人都嫁到南部去了,台北的房子寧可空著養蚊子,居然不願出借給親妹子逃難,毫無手足之情,她不過和二姐、么弟送下她一個小小的「結婚禮物」就記恨至今。

  結了婚的女人沒理智,她絕不會蠢得走「前人」之路,誓死保衛她快樂的單身生活。

  什麼婚姻嘛!全是男人用來奴役女人設下的陷阱。

  「爸,還沒睡呀!媽,你愈來愈漂亮了,女兒最愛你們了。」笑臉人不挨打才怪。

  楊飄若笑著為丈夫沏一壺茶,她知道這一開講下去又要沒完沒了。

  「少給我貧嘴,以為抹點蜜扮笑臉我就會忘了『那件事』。」她該合計合計。

  「爸,我好累幄!連跑了好幾條社會新聞,人家的腳比孕婦還水腫。」一開言她左天綠便知自己說錯話。

  左自雲笑得虛假。「那你就好好當個『孕婦』別去跑新聞,老爸還養得起你。」

  「爸!孩子是要兩個人才生得出來,我又沒對象。」再開口,她發覺自己完了。

  「沒對象就去給我找,找不到老爸負責,醫院裡的單身醫生……」他是巴不得她嫁個醫生好繼承醫院。

  至於那個不肖么兒,他是不指望了。

  養兒防老全是個屁,他是欠下一世兒女債,不還完就不得清靜。

  「爸,長幼有序,二姐都還沒嫁呢!」左天綠趕緊推個替死鬼出來。

  「啊呵!快了、快了。」

  快了?!

  她開始有種世界末日即將到來的預感。

  二姐應該不會……陣亡了?

  應該——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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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4-30 00:18:41
第二章

  做人已經很困難了,做人女兒更是辛苦,老爸念完老三接著「開導」她,要她進守女警的職分,不可違抗上級的指令。

  滅殺的不可達杭,他的意思不就是找個男人跟在她身邊,看能不能日久生情,早點把她踢出家門為人婦。

  哼!要她挑那個自大的岡田一夫,她寧可和黑幫老大同居,好名正言順地當個大姐大,殺得黑白兩道叫苦連天。

  「女孩子要文雅些,步伐比男人還大。」

  左天藍聽若未聞地繼續往前走,她是招誰惹了誰?如今報應來了。

  「你走慢點,到底要去什麼地方,不要像無頭蒼蠅一般亂闖亂晃。」岡田一夫有些跟不上她的腳步。

  她回頭輕蔑一現。「你不是要挖藍天幫的底,我帶你去見他們的老大不是更快。」

  藍天幫會和赤龍會掛勾?她才不相信呢!非把那傢伙拖出來審問一番,讓他日子難過到無法呼吸。

  「你以為他會一五一十的老實告之,是你太天真還是黑幫全信了耶穌?」誰會坦承有罪,上帝嗎?

  「你管我,本小姐高興。」愛跟不跟,她才不管他信不信。

  要不是被父親大人「要挾」,她不會帶條狗溜街。

  岡田一夫忍受著她反覆無常的個性;「在街上瞎逛就會找到人?」

  「不懂少發問,這樣顯得你很蠢。」男人全沒大腦,所以她不跟沒大腦的草包一般見識。

  「我們是搭檔。」他咬著牙說道。

  「哈……」左天藍沒形象地大笑起來。「誰答應了,我只是懶得反對而已。」

  反對有效嗎?還不是逃不過老爸的魔手。

  「難道你不在乎赤龍會勢力侵入台灣,到時會有無辜者受害。」

  岡田一夫實在不瞭解她,如此美麗的女子卻有一顆令人匪夷所思的心,教人看不透地迷失在霧海裡。

  他並不風流,但週遭的女人總是自動粘上他,在開放的美國工作,一夜情是很普通的事,他不是柳下惠,自然不會拒絕美女的好意,但不是來老不拒。

  對於女人他從未失敗過,而她也不例外,他一定要得到她,抹去她高傲的面具,讓她臣服在他的身下呻吟。

  光這麼想就足以教他興奮不已。

  「嘖!你臉上那是什麼表情,發春呀!」噁心,大白天傻笑得像頭豬。

  岡田一夫很快地掩去旖思。「我們是出來辦案找線索,不要做人身攻擊。」他只是一時失神了。

  左天藍不懷好意地瞄了瞄他,腳步停在一家尚未開放的俱樂部前,旋轉的霓虹燈暫時休息,只有一片詭異的沉寂。

  「他,就在裡面。」

  他不解一問,「他?」

  「你不是要查藍天幫,問他們幫主不是最快的途徑。」

  裝蒜。

  「你確定他在這裡?」岡田一夫十分懷疑看看那扇黑不見底的門。

  「他親口告訴我的,從來沒出過岔。」她不懂他為何一再要將行蹤洩露給她知道。

  其實不需要他的雞婆,憑她的能力一樣可以查到他的落腳處,時間上是差了一點,但無妨。

  岡田一天的眼神變得古怪。「他親口告訴你?」

  「沒錯。」她不認為有什麼不對。

  「你相信?」

  「為何不信,每回我都找得到人呀!」有時他還會自動出現在她面前。

  有時她不由得想問自己,到底誰是官來誰是賊?

  他有情敵了。「你不怕他利用你?」男人對這種事最敏感了。

  「利用?!」左天藍嗤鼻。「除了被強吻了幾回,我倒看不出他利用我什麼。」每回都是她先挑釁,而他……奉陪。

  岡田一夫臉色為之一沉,不知是氣她的粗線條還是懵懂無知,這還不是利用?

  男人的慾望只有男人才知道,他和自己的心態無異,全看上眼前的嗆女孩,所以才故佈疑陣地誘她走入陷講中,只有她猶然不知被算計。

  看樣子,對手的實力不容小觀,他要步步為營,小心為上,以免事業、女人兩失,全栽在作奸犯科的歹人手裡。

  他不相信女人只愛壞男人,不喜歡正直的國際刑警。

  「女人最重要是貞操,被人強吻不是一種羞辱嗎?難道你不是女人。」

  這……她不覺得呀,不過是個吻嘛!「又不會少一塊肉,你真迂腐。」

  她怎麼好意思承認在氣惱之餘,自己挺喜歡他的吻。

  「你的意思是人人都可以吻你啊!」岡田一夫真想狠狠地抓住她的肩熱吻一番,教會她別太天真。

  左天藍不是瞎子,憑藉著多年辦案經驗,豈會看不出他眼底的蠢動,被那個人吻是技不如人,她認了。

  可是她並不隨便,任由一張朱唇萬人嘗。

  「夠了,別忘了你的身份,管好你自己,我不屬於你的轄區。」

  「是嗎?」總有一天,她會屬於他。

  沒等人招呼,左天藍大大方方的走進俱樂部,如入自己家一般自在,沒人上前攔阻她的去向,繼續做著準備營業的動作。

  大概習慣了她的進出,大家早見慣不怪,何況幫主下過令,不許任何人為難她,因此他們樂得省事,和警察鬥智可是十分費力,尤其是她——左天藍。

  願與閻王論生死,不與女剎話高低。

  他們即使在刀口舔血,也是懂得愛惜生命。

  ※※※

  名流俱樂部樓高七層,在頂樓處有藍天幫的私人辦公室,專屬幫主一人可使用,其他人若未經傳呼不得擅進,違者以幫規處置。

  幫務繁多實屬小事,但真正惱人的是內賊未除,造成兄弟人心惶惶,唯恐身邊的人是叛徒,互不信任地彼此監視。

  揉揉眉心,風似默微閉上眼假寐,整理一下紛亂的思緒。

  門悄然推開。

  由鞋跟的答答聲可判定來者定為女人,而且是習過武十分有自信的女子。

  她慢慢靠近熟睡的風似默,用深情的目光注視著他好一會兒,修長的柔美輕撫上他的胸口,優雅地解開地扣子探了進去。

  溫熱的氣息在他臉上徘徊,似在考慮該由何處吻起,正在猶豫時,倏地睜開的眼和快如閃電的鷹爪用力握住她纖細的手腕,不帶一絲感情。

  「夜衣,不要惹我生氣。」

  手一甩,風似默不在乎是否會傷了她,冷漠無情地將視線轉望無雲的天空。

  「幫主,夜衣做錯了什麼,為何你不再要我?」冷夜衣愁苦的清氣中有一絲悲哀。

  自從十年前她被前任幫主當成禮物,送給剛回國的長子,當夜她的身心已全然屬於他,處子的芳心淪落在他愛憐的強健體魄下。

  四年的專寵更讓她死心塌地的愛著他,為何他仍不知足地寵愛其他女子,無視她在背後的真情守候。

  為了他,她什麼都願意犧牲,包括接受嚴苛的訓練,成為獨當一面的紫魅堂堂主。

  往由柔弱的杜若晴消失在世界上,取而代之的是冷血殺手冷夜衣,他的私人禁臠。

  夜衣,夜衣,男人最私密的貼身物品,用完隨時可丟棄,可見她是多麼卑賤,像是一件商店陳列的性愛用品。

  她只想要從他身上獲得一點點愛,這也是奢望嗎?

  「我說過不許動情,你犯了我的大忌。」風似默不允許手下有情。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十年的恩愛豈能一筆勾銷。」

  她做不到不愛他。

  「恩愛?!」他殘酷地露出冷笑。「禮物不能有心,別把主人一時的興趣錯當成愛。」

  冷夜衣冷靜地控制即將奪眶而出的淚。「你已經一年多沒有碰我了;取悅主人本是禮物的責任。」

  她再一次接近他,用著他所教的技巧挑逗他,熟練地撫摸他充滿陽剛味的胸膛,意圖奪回他一絲絲的憐愛和專注。

  她知道自己的舉動很傻,但哪個陷入愛中的女人不傻咧!

  「不要逼我讓你難堪。」一回身,風似默厭惡地打掉她的溫柔。

  十年前他要她是因為剛滿十六歲的她天真無邪,一味地信任人性本善,所以在黑暗世界長大的他對她有莫大的興趣。

  在相處四年後,他無意間發現她的身手敏捷、頭腦清晰,是個可造之才,因此為了日後幫主之位鋪路,他訓練她發揮體能的極致,成為他底下七護堂之一。

  由於她忙於一連串密切的訓練,在生理上自然無法滿足他年輕的需要,他開始找了其他女人代替她的位置。

  但她仍是他唯一固定的床伴,至少他確定她是乾淨的,因為他不喜歡套著套子辦事。

  這種情形一直持續到三年前,他在幫裡經營的酒店中相上一位剛下海的女大學生,純真、甜美,而且是個溫柔的處女。

  他帶著新情婦回到幫裡暖床,與冷夜衣在只有一牆之隔,兩人歡愛的聲音不斷刺激她。

  除了偶爾在酒意協「性」的情況,或是兄弟刻意奉承下才和其他女人有幾夜的肉體之歡,大部分的時間他都輪流在兩人房間過夜,他自認為不曾偏袒過任何一女。

  但是那一夜和PUB認識的陌生女子上完床,體內的慾望不降反升,即使他在她身上發洩了三次。

  大概是戴套予的緣故,使他無法盡興,所以一回到幫內就直接往情婦的房間走去,準備在她剛啟適的身體內大肆張狂。

  房門半掩,一股熟悉的血腥昧穿鼻而入,他推門一看,竟是全身赤裸陳屍在薔薇床單上的情婦,一道醜陋的傷口劃破她的肚皮,下體完全被戳成爛泥。

  他沒有驚愕,亦沒有不捨,只是冷冷的瞪視手握冰刃的她,泛紅的血刀正滴著殷腥的液體,反射出她空洞的冷然。

  而當時他的情婦正懷著一個多月的身孕。

  風似默刻意地疏遠冷夜衣並不是怪罪她的痛下殺手,他從不在意任何女人,他本來就有意要打掉情婦腹內不成形的生命,他不會讓他不愛的女子懷他的子嗣。

  真正叫他痛心的是她有了心。

  女人一旦有了心就容易失控,他要一個木偶般無情的助手,不是善妒的阻力。

  但人是有惰性,即使風似默有意要冷卻冷夜衣的心,然半夜莫名而起的性致,在懶得召喚其他女人來陪待時,他會打開相鄰的門,毫無前戲地板開熟睡的她的大腿,一舉攻入她乾澀的深谷中。

  為了避免她有故意受孕的機會,他總是在高潮前抽出她的身體,隨即不存溫情的離去,留下被遺棄的她孤寂地盯著頭頂的天花板,茫然到天明。

  雙腳維持他先前衝刺的姿態大張,好像等候他再次寵幸般。心雖冷了,但未曾死去,冷夜衣依舊有著眷戀。

  「出去,沒有我的命令不准踏進一步。」風似默冷酷地斬斷她的癡戀。

  她沉著地冷吸了口氣。「是因為她嗎?」

  「多嘴。」他的表情有片刻的軟化。

  「因為她,你已經一年不近女色,她真的值得你為她付出這麼多嗎?」她不甘心呀!

  「是的,她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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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4-30 00:18:58
  冷夜在的臉色微變,稍微失去平日的鎮定,少了血色的臉龐顯得蒼白枯黃。

  「她是警察。」她意指兩人之間的橫溝。

  「那又如何,她可不是一般普通的女警官,她是警界的傳奇。」風似默寵溺的口氣中隱含驕傲。

  猶記著一年前初見她追著強暴現行犯闖進他的私人溫泉,當時他正享受兩位法國小姐的性服務,而她絲毫不見羞色地把強暴犯的頭往水裡按,無視全身赤裸的他。

  這對男人的自尊是一大打擊,尤其是他就在她身邊不到一步處,她居然能專注於擒賊,將偉岸不群的他閒置一旁。

  由於她穿著便服,所以一開始他並不知道她是女警,只是覺得這個女人很凶暴,強悍地將那個可憐的男人打個半死,非常像個女老大,完全適合當他的女人。

  那一刻,他為她心動了。

  雖然事後他打探出她是個女警身份時曾遲疑了一下,但身體比他更誠實,自作主張的拒絕其他女人溫暖的懷抱。

  誰聽過黑幫老大為女人守身?他就是第一人。

  「傳奇是用來打破,她不可能一直保持盛名不墜。」冷夜衣有著深沉恨意地說道。

  真想殺了傳奇,毀掉她在他心目中的崇高形象。

  「最好不要碰她,你會受不住我的『懲罰』。」風似默陰沉地警告她。

  懲罰?!她在心底苦笑。「那我在你眼裡又算什麼?」

  她死都不怕還畏懼懲罰。

  這些年隨著他出生入死,刀裡來火裡去的舔血生涯,她早已將生命置之度外,只求與他生死相隨,她不在乎自己是否是他唯一專寵的女人。

  只要他不遺棄地,她願當他一輩子的「夜衣」。

  「夜衣,記住你的身份,紫魅堂堂主。」這是他的回答。

  「你……夠無情。」無聲的淚由她兩顆滑下。「我到底輸在哪裡?」

  「無關輸贏,只因她令我心動。」就只是心動,而且他的心失落了。

  心動?!好殘忍的字眼。「她令你心動,可是她卻一心要逮捕你。」他們不會有未來。

  「逮捕我的心呀!你不懂嗎?她和我不過在玩一場所謂追逐的遊戲,畢竟她是警官我是大哥,總要做做樣子掩飾一下。」

  風似默從不認為左天藍真心要找出他犯罪證據,以她的本事想抓住他的小辮子是何等容易,再加上他的縱容,搜集罪證更是易如反掌。

  可是她幾乎摸遍藍天幫每一寸土地,除了不甘心每戰必敗於他手中外,不見她有私下動作,純粹是好勝心作祟輸不起。

  而他正好利用她輸不起的心態一再偷香,惹得她瞠目連連,憤怒的嬌顏更加紅潤,可愛得令他想一口吞了她。

  風似默信任左天藍的程度比信任自己更甚,不懼危險地向她洩露自己所在地,讓她能隨時掌握他的行蹤,好方便她的「偷襲」。

  黑幫大哥信任警界最傳奇的警官,實在是一件極為可笑的鄙事,但事實確是如比。

  他就是沒有理性地信任她,而她尚未辜負他的信任。

  「風似默,你在不在?」

  人未至,聲先到,她的標準作風。

  他好笑地搖搖頭,用強硬的眼神命令冷夜衣離開,不要她在此從中作梗,破壞他的好事。

  噙著淚,她含恨地與左天藍錯身而過,腳步從容,倔傲地揚起下巴。

  「呃,她好像在……哭耶!姓風的,你是不是給人家排頭吃?」左天藍回頭看了一下,深感不忍。

  「你看錯了,左大警官。」

  空氣有幾分凝滯,火藥味十足濃厚,兩個大男人用打量的眼光互視對方的外在條件,暗自較勁,紛亂的氣流恍若有剝剝電擊聲。

  岡田一夫剛正不阿,英氣勃發,俊逸的五官十分陰美,修長清瘦中帶著一股自負,完美得像教堂裡的天使模樣,清淨的眼中只有正義。

  而反觀一臉孤傲的風似默眼帶冷沉,有稜有角的臉部線條相當剛硬,內斂的沉穩氣質教人無法獵規,邪惡地掠奪地面的一切,一副惟我獨尊似地陽陰人群。

  深途的雙眸無可測量,邪氣中隱含一絲光明。

  兩位都是出眾的偉男子,一般女子眼中的焦點人物,足以迷惑女人為他們而生,為他們而死。

  但是左家專出俊男美女,自幼看慣了父親的俊挺瀟灑,小弟的絕美容顏,左天藍認為他們長相「普通」,路上隨便一抓就有一大把。

  對感情一事她雖遲鈍,甚至刻意去忽視,但兩個男人間的瞪視她卻無法裝做看不見,簡直像兩頭鬥牛狹路相逢,禁不起一絲紅巾晃動。

  她開始懷疑帶岡田一夫來見風似默是對是錯,還沒開口就感受到正邪不兩立的颶風盤旋,久久不散。

  「我不反對同性相戀,但你們一見鍾情的速度未免太快了些,媒人夾在中間很尷尬。」

  「媒人?!」

  「我跟他同性相……」

  頭一轉,兩人用「見鬼」的表情斜睨對方。

  「瞧,默契多好,連動作都一致,你們上輩子一定是被硬生生拆散的可憐情侶。」無聊到可以湊成對。

  風似默很忍耐地撇撇嘴。「愈說愈不像話,藍兒,口水吃多了,個性變得和我一般邪惡。」

  左天藍糾正他,「叫我左警官。」藍兒,藍兒,多難聽呀!

  「是,我甜美可人的左大警官。」他故意在岡田一夫面前親熱的喚她。

  當地盤上出現一名闖入者,身為男性的自覺自然能分辨敵人的味道,警覺地護衛起自己的珍寶,不為外人所奪。

  「惡!不要害我吐在你的名貴地毯上,小小警察的薪水可賠不起。」嗟!真騷包,一看就知是高級品。

  風似默笑著輕拉她的長馬尾。「憑你我的關係,俱樂部送你都無妨,一張爛地毯不及你的回眸一笑。」

  岡田一夫眼眸轉深,非常不高興他玩弄左天藍的髮絲。

  「少扯我的寶貝頭髮。」手一揮,她救回失陷的長髮。

  「你不要害我被上級傳去問話,我和你一點關係也沒有,比白紙還乾淨。」

  「是嗎?我的寶貝。」風似默盯著她的紅顏,提醒她的口是心非。

  看到惡劣的眼神,她的火氣又冒了上來。「不要叫我寶貝。」

  氣死人了,國父十次革命的精神都能推翻滿清王朝,為何她老是處於下風,被他耍得團團轉。

  論起手腳功夫,在先天體型的差異下,女人當然敵不過男人的手勁,但是要在槍上較長短,她絕對不會輸。

  可惜不能拿他來練靶,否則他早是槍下亡魂。

  「寶貝怎麼說我怎麼聽,我的小親親。」風似默最愛逗她發火。

  「小親親——」她忍不住了,衝動的一吼。「我要殺了你!」

  就和前幾次交手一樣,左天藍像橫衝直撞的火車頭,一心要擊垮他臉上的笑容,完全不顧章法,一味地攻擊高出她許多的他的酷臉。

  若是她能稍微定下心,多用辨案抓賊的腦子想一想,不難看出他在進退間的弱處,縱使不能光榮獲勝,亦能立於不敗之地。

  因為她太輕敵,個性不夠穩定,輕輕一撩撥就暴跳如雷,很容易就中了他的詭計。

  「別太激動,小心肝,傷了手我可是會心疼。」風似默順勢一握,小小的身軀就落入他懷中。

  就在他如同往日她想在她唇上偷得一吻,陡地一道拳風掃過,他為怕傷及懷中人,一個不注意手中一空,火爆俏佳人落入他人懷中。

  風似默很少動怒,但一視那男人的手緊摟著他女人的腰際,嗜血的殺意油然而起,狂烈的嫉妒燒紅了他的血液,他要他的女人回到自己懷中。

  左天藍不管兩個男人的戰爭,她討厭被男人抱來搶去,一個沒有預警的過肩摔,把正在提防風似默的岡田一夫狠狠地摔出去,難以置信她竟「恩將仇報」。

  這一摔把風似默的殺氣給摔掉了,他忍不住發笑,得意忘形地嘲笑岡田一夫的狼狽。

  冷不防她巴掌一甩,他的笑意頓時化成懼色,換成岡田一夫痛快的大笑出聲。

  「你們兩個當我是什麼?想抱就抱,想摟就摟,小心我每人賞你們一顆子彈,連充氣娃娃都沒得抱。」

  要命,為什麼他們不是十惡不赦的大奸徒,這樣她就有借口拔槍,轟掉他們可惡的大笑臉。

  「好吧!甜心,我不逗你就是了。」狗改不了吃屎。風似默嘲諷地往他的椅子一坐。

  岡田一夫拍拍灰塵,不待主人招呼就自行往沙發一躍,半盤著腿。「搭檔,這就是你說的黑幫大哥?」

  「搭檔?!」風似默向她投以怪異的一瞥。「藍兒,獨行俠幾時變成雙槍客?」他不喜歡她的身邊有他以外的男人存在。

  左天藍還沒來得及開口,岡田一夫已經代為發言。

  「警方辦案輪不到市井小民費詢,況且閣下正是本案最重要的嫌疑犯。」

  「喔!是嗎?」風似默看向張口欲言的佳人。

  「你聽他在瞎說,法律之前人人平等,沒有確切證據指出你涉及此案。」她瞪了岡田一夫一眼。

  他回以不屑的冷笑。「不要包庇罪犯,藍天幫和赤龍會勾結買賣少女一案,堂堂一個幫主會不清楚。」

  左天藍不理會他先入為主的觀念,直接問道:「你到底有多少仇人?」

  「你說呢!」風似默用模稜兩可的語氣回道。

  「你給我正經一點,快把藍天幫的內賊給揪出來。」她確定是內賊所為。

  風至野謀殺洪立委女兒洪欣欣一案,在她大姐犀利的辯護下無罪開釋,但因大姐過度揭人隱私,將洪欣欣不堪的一面披露在眾人眼前,讓洪立委面子掛不住。

  結果頭一個倒楣的就是她,誰教自己有個能幹的姐姐得罪洪立委,他小人地把過失轉嫁在她頭上,施壓力要警方限期破案。

  去他媽的,這個案子黑得很,一時半刻那破得了,除非先揪出隱藏在藍天幫內那只無形的手,不然……唉,命苦哦!

  「住進來,由你來查不是更快。」風似默心懷不軌,想要她待在自己羽翼下。

  很令人心動的提議。「這……好嗎?不怕你的屬下乘機造反,廢了你這個幫主。」

  「我也很想著看他們有多大能耐扳倒我。」他的嘴角有一絲陰狠的笑。

  「我答……」

  左天藍正要答應,岡田一夫率先截斷她的話。「不行。」

  「為什麼不行?」她不悅地敲敲手背。

  「因為你是我的搭檔,有義務協助我逮捕赤龍會來台的成員。」他說得振振有辭。

  「我操咧!迅風特勤小組還有八隻豬在,你怎麼不去我他們麻煩?」尤其是柳宿那只窮極無聊的「報馬仔」。

  「因為他們不是你,警界的『傳奇』。」岡田一夫用傳奇兩字堵住她的口。

  左天藍在心裡大罵多事的三妹左天綠,若不是她加油添料的渲染,抓幾個小賊、破幾個小案哪算得上什麼傳奇,全是她害的。

  在這一仗中,岡田一夫似乎佔了上風,但實際上一言不發的風似默更令人心寒,因為他一雙深沉的眸光透露著高深莫測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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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4-30 00:19:42
第三章

  「二姐,你饒了我好不好?這裡陰森森怪恐怖的,聽說橫死的人冤氣最重。」

  擦磨微微發寒的手臂,左天綠非常無辜地陪同左天藍到命案現場勘查,滿地驚心怵目的干黑血跡,久未住人的屋子佈滿蛛網小蟲。

  命案發生至今已過了一年,有什麼線索也早被鑒識科的人取走,哪還有什麼蛛絲馬跡,她們簡直是在做白工。

  凶屋很容易變鬼屋,只有瘋子二姐不怕,身為歹命的妹妹只好捨命相陪,至少黃泉路上有人相伴,不至於走得孤孤單單。

  「你不要在我背後嘰嘰喳喳,人都死了一年,你還怕她從墳墓裡爬出來索命呀!膽小鬼。」

  左天藍這邊翻翻,那邊敲敲,髒了的手仍在灰塵中摸索,臉上沒有半分怯色。

  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何況她是警察,鬼不敢靠近警察身上的那股正氣。

  「二……二姐,你不要在這種地方說那個字,很……很晦氣的。」怕歸怕,左天綠手中的相機快門不斷。

  記者天生的職業病,再危險的工作仍要硬著頭皮去闖,不然哪來的獨家消息。

  「鬼嗎?」左天藍故意嚇唬妹妹。

  「二姐——」她氣憤地捶了二姐的背,突然……

  「啊!有鬼呀。」

  「活見鬼,大白天的會有鬼出沒?你到底是不是左家的女兒?」左天藍快被妹妹給勒昏了。

  吃這一行飯,死人她見得多,各種慘不忍睹的死狀難不倒地,曾經有男警官在屍體旁大吐特吐,她卻像沒事人似的一邊吃大腸配豬血湯呢!

  鬼有何可怕,不過是人死後的一種分身,只要是人,早晚都有變成鬼的一天。

  「人……人家真的看……看見鏡……鏡子有……白……白影飄……飄過……」左天綠死命抓著二姐的手不放。

  「鏡子?」左天藍大膽地走了過去,前瞄後瞄,左瞧右尋。「我看你是瞧見自己的反影,人嚇人嚇死人。」

  真是的,早知道就不找她來,一點用處都沒有,只會在背後鬼吼鬼叫。

  「可是,我的衣服是淺綠色,而剛才一閃而過的影子是白色的。二姐,你信我一次,這屋子真的有古怪。」

  她看了看四周。「會不會是你的錯覺,把窗簾布看成白色人影。」說得她有點毛毛的。

  「二姐,我的視力二.0絕不會看錯,我還很清楚她是短髮白上衣的年輕女孩,看起來不超過二十歲。」

  短髮白上衣的年輕女孩?年紀大約二十?這……好像是檔案中的資料。左天藍很用心梭巡大腦中的資訊,若然靈光一現——

  「那應該不是鬼,而是活生生的人,命案唯一的目擊證人。」奇怪她怎麼會出現在命案現場,難道……

  左天藍依妹妹剛才站立的位置,重新審視周圍的環境,明明是久未人居的凶宅,怎會有人在一眨眼間出現又消失。

  除非這屋子有隱藏式的空間存在,而不為人知。

  「二姐,你看!這塊區域特別乾淨,好像沒什麼灰塵。」

  左天綠指著靠近落地鏡面四周。

  瞎貓也會碰到死耗子。「天綠,走開一點,我敲敲著。」

  左天藍的敲敲看是一拳擊破木製地板,空心地板面露出一包包白色粉末,不需要特別去猜測,依她在緝毒組待過的那段日子,她可以判定此乃純度十分高的四號海洛英。

  誰會在凶宅中藏匿大批毒品,少說有十來斤,市價可不便宜,怪!這是……赤龍會的標誌?

  根據岡田一夫的說法,赤龍會應該只涉及人口買賣,至於毒品……

  左天藍突然眼角餘光看到一絲異常,那扁玻璃鏡面似乎在移動,由於鏡面折射的原理,若不細察很難發現地面上的破水壺在鏡中由二合一。原來密道在此,天綠剛才看到一閃而過的白影必是要進出此密道,因意識到屋內有人,才急急進入密道內,造成鬼影的錯覺。

  而她相信這面鏡子可以由內窺外,當她察覺地板下有大量毒品時,裡面的人一慌,必會出面搶奪。

  才這麼一想,一把亮晃晃的刀逼近。

  「天綠,小心一點,不行就開口。」她一邊來喊著,一手奪過大漢手中的刀。在一旁的左天綠看是人不是鬼,被欺騙的怒氣大作。「二姐,你顧好自己即可。」

  手一極,她的擒拿術狠狠地扭斷來者的手臂,那股狠勁絲毫不遜色於當警官的左天藍,在眾多攻擊者中遊走,生怕弄壞了她的寶貝相機。

  由於左家二代富,小時候常有壞人打他們家小孩的主意以換取巨額贖金,因此左家大家長將四個孩子全送進武館習藝以求自保。

  四胞胎天賦高,學了中國功夫又學空手道,然後柔道、合氣道,甚至劍道也不放過。

  「真是的,早知道要打架就不穿窄裙。」手一撕,左天藍將礙事的警裙撕到大腿根部。

  打群架最過癮的是用拳頭,那把警搶備而不用,緊緊地貼在大腿內側,反正對方只動刀未動槍,她也不好意思持「強」凌弱。

  不一會兒工夫,七、八名大漢被打趴在地上喘息,臉上的精彩度可媲美畢卡索的抽像畫。

  「綠,找根繩子把他們全捆在一起,反抗就一棒子打暈。」她遞給妹妹一根比手臂粗的棒球棍,也不知是誰留下的。

  「瞭解。」

  左天綠在凶屋內找粗繩子,沒注意另有其他人潛伏其中;一回身就瞧見一管黑槍對著她,在對方扣下扳機前,四胞胎的感應莫名友主連繫。

  在子彈射入她的體內時,左天藍反應迅速地撲倒她,並在一瞬間開槍,落地聲大得驚人。

  「呼!好槍法,一槍斃命。」左天藍吹吹槍管的煙,很得意地炫耀。

  她真有當殺手的本錢,當警察有點可惜。她十分自戀,佩服自己出神入化的槍法。

  「二姐,你受傷了。」左天綠驚呼。

  左天藍看了傷口一下。「沒事,子彈擦過手臂,我去查查鏡子後還有沒有好玩的事。」

  一說完,她順著鏡子滑道將鏡子推向同一側,露出一道向上的通道,是檜木梯階。

  走上去才發現裡面是一間小閣摟,左天藍瞧見一張熟悉的少女臉龐,惶恐畏懼地縮著身子,蒼白的臉孔可見毒害的餘悸,她被毒品控制了行動。

  而她身後有一張大帆布,無窗無風卻動了起來,左天藍背靠著牆臂,一手握住點三八手槍,小心地接近。

  倏地——她一拉。

  那一眼她放下手中的槍,眼中有著心痛不已的浮光,她們只是一群穿著國小、國中制服的小女生。

  「別怕,我是警察。」

  眼前的情況真的讓她生氣,她不能原諒這些人渣,好好的小女孩被他們搞成這副鬼樣子。

  「二姐,外面都處理好了,你在等……哦,我的天呀!她們……」

  左天綠一駭,為了這群眼神空洞,沒有知覺的小女孩紅了眼眶。

  她們被關在這裡定有一段時日,手臂因針孔注射而浮腫不堪,身上的制服遭暴力撕得只剩下薄破布連接著,雙腿內擁有明顯的血跡。

  這些喪盡天良的狗雜種,居然利用毒品控制稚齡的學童,他們難道不怕天打雷劈嗎?

  誰無父母,誰無子女,當真狠得下心去傷害這些小女孩。她顫抖的手拾起相機,將這慘絕人震的一幕攝入相機中,決定公開這一駭人的真實畫面,提醒其他人小心惡人惡行,千萬不要再有慘狀出現在台灣土地上。

  「天綠,手機給我。」

  「給!拿去。」

  左天藍先撥救護專線,要他們盡快派車和專業人員來,然後打回警局請求囚車支援,因為她打算下去把那群人渣打成肉餅,再用鏟子將他們疊在囚車內。

  對於尚未失去神智的短髮女孩,她在左天綠耳朵邊交代了幾句話,在其他人未到達前左天藍先帶她離開,因為她是相當重要的證人,不能有一絲意外。

  目前她沒空保護證人,又不信任其他同事有能力守得住證人的命,只好送她到安全地帶避一下,等適當時刻再讓她出庭。

  「放心,我一定會替你們討回公道。」

  嗚鳴的救護車和警笛聲相混合,她一言不語地和同仁們擦身而過,他們非常訝異她的安靜和冷漠。

  等到他們看到閣樓裡的小女孩,他們默然的紅了眼眶,讓專業的女社工進入,再一次惡扁只剩半口氣的歹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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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4-30 00:20:04
  夜深人靜,萬籟一片平靜祥和。

  在這一個寂靜的夜晚裡,有一位不怕死的偷兒,趁著天上圓月明亮,大膽地摸上高級警官的香閨。

  碩長的高大身影身手靈活,沒有用任何輔助工具使攀上陽台,伸手挪開半敝的落地窗,晚風歐動淺藍碎花的簾紗,發出波波聲。

  儘管黑影放輕足音,床上的左天藍仍由睡夢中驚醒、聽力敏銳地形聽貓般的腳步聲。

  微陷的床墊讓她清楚的知道,有人正坐在床頭看著她的睡臉,尼古丁的味道已告知來者的身份。

  溫熱的氣息在她唇畔上方停住,一把手槍正頂著他腦門。

  「寶貝,我可是應邀而來,你的待客之道太差了。」風似默移開危險的槍口,快速地啄了她唇一下。

  「我說過不要叫我寶貝。」看到他還要開口,左天藍趕緊補充。「還有甜心、達令、親愛的、心肝都不許叫。」

  他戲謔地朝她眨眨眼。「遵命,女皇陛下。」

  「你有病。」她拉直枕頭背靠著坐直。「三更半夜不睡覺,你作賊呀!」

  有人上門專挑凌晨……兩點二十七分——鬧鐘上的時針、分針很盡責地移動。

  「我忙到十二點才回家,洗完澡一聽到你的留言就飛車趕至,你不該表現一下感動嗎?」

  脫下鞋,風似默厚顏地掀開被角鑽了進去,無視左天藍氣呼呼的眼睛直瞪,大手自然地攬著她的肩討賞。

  「不要臉。」她推不動他,只好賭氣地將臉一偏。「我是約你白天見,不是床上聚。」

  這男人真是。#\*……自動演譯的本事比豬還厲害,飛象都可以過河了。

  「你的床很舒服,躺下去有股淡淡的暗香,你在床單上灑香水嗎?」他沒聞過幽幽的香味。

  「那是汗臭味啦!」她氣得用腳踢他。「警察薪水微薄,你以為我買得超昂貴的奢侈品嗎?」

  「你喜歡什麼,我買給你。」他要寵她到無法無天的地步。

  女人他有過不少,但沒人引起他想眷寵的念頭,只有她令他牽掛不已,時時想將她留在身邊,不讓別人覬覦。

  想擁有她的慾念愈來愈熾,但他明白自己此刻的處境十分危險,在他尚未查出內奸是誰前,他不希望她捲入這場幫派鬥爭中。

  「我喜歡你的頭,要不要砍下來送給我?」錢賺得沒大姐多,但她很安「貪」樂道。

  「好呀!我連人都送給你。」風似默促狹的說道:「綁個蝴蝶結會不會比較帥。」

  左天藍翻翻白眼,一副快昏倒的模樣。「認真點,我找你是有很嚴重的事。」這是藍天幫的幫主嗎?

  他收起誰色,正經地問這:「什麼十萬火急的事,和藍天幫有關?」

  若沒有緊急事件,以她避男人惟恐不及的態度,是不可能主動打電話約他。

  所以一接到留言,他沒顧慮到時間上的問題,連忙驅車至左家,甚至嫌通報太慢,自行爬上她的香閨。

  至於她房間的位置他早就在手下傳來的資料中,記得一清二楚,根本不怕闖錯了門。

  本想好好地欣賞她的睡相,誰知她精得很反將他一軍,偷香不成差點變槍下亡魂,不過現在的姿勢倒是不賴,很像一對恩愛的夫妻在聊家事。

  「今天我破獲了一筆毒品走私,七、八名少女被施打海洛英,以毒品控制少女賣淫,你知道我在哪裡發覺她們嗎?」

  「嗯?」他等著。

  「令弟被控殺人的第一現場,洪欣欣的私人公寓。」

  風似默當下皺起眉。「警方不是監控了那兒,怎會有這種事發生?」他不喜歡這個答案。

  「還有更離奇的事,你看。」她從抽屜取出一龍形紋章。

  「這是……赤龍會的標誌。」

  「想不想聽更震撼的消息,包管你馬上變臉。」這次左天藍是豁出去了。

  只要一想到少女們茫然無神的稚嫩表情,她的身體如火在焚燒,非要為她們做點事才肯罷休。

  他眉頭鎖得更緊。「說吧!我想我承受得起。」他大概知道個一、二。

  「看守少女的施虐者有五名是赤龍會的幹部,另外三名是……」她吸了一口氣。「是藍天幫七義堂的人。」

  「你肯定是七義堂的人?」風似默當真變了臉,愕然地看著天藍。

  「警戒堂、賞罰堂、六法堂、虎嘯堂、七義堂、紫魅堂、冷吟堂,共七大護堂,我幾乎有他們全部的資料,你認為這種事開得了玩笑嗎?

  「還有七義堂的兄弟三人到警局不到半個鐘頭,突然口吐白沫暴斃而亡,這是不是很像冷吟堂的作法,對於叛徒的下場就是死。」

  「你的消息管道真靈通,連我幫內堂口都查得清楚清楚,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我這個幫主出賣他們。」

  風似默苦笑著,對一名外人可以如此詳盡道出內部組織而詫然,可見幫內戒律是如何鬆懈,他人輕易就得知一切內幕。

  也幸好是她,若換成旁人,藍天幫早已分崩離析。

  「我查過港口人蛇走私集團,能做到天衣無縫地進出毒品和買賣少女,只有七義堂掌控的船隊,我認為你欠我一個交代。」

  「七義堂不會背叛我,他一定是被人利用了。」他相信自己帶出來的兄弟。

  「利用?!」她非常不齒地冷哼。「也只有自己人才利用得了自己人,那人必是你身邊親近之人。」

  風似默微微思索了一番。「依你看來,誰最有嫌疑?」

  左天藍用怪異的眼神一瞥,好像他正在開她一個大玩笑,她不過是個局外人,有誰比他更清楚幫內野心最大的人是誰。

  他只是在欺騙自己,不願相信擺在面前的事實。

  「我會依法辦事,只要讓我查出誰和赤龍會掛勾,我不會給你人情,你最好先自清門戶。」

  「真的不給?」他沉重的語氣略帶一絲玩味。

  「天王老子都沒人情講,何況你是我的什麼人,公事公辦,該死的人我絕對不放過。」

  風似默倒懂得苦中作樂,一把抱住她,用結實的身體壓上她柔軟的胴體,扣住左天藍不安分的後腦,深深地吻住那片純真。

  沒關係找關係,找不到關係就製造關係,他們注定一輩子糾纏在一起,誰也休想離開誰。

  他的口中傳來一聲悶哼,腥甜的血味在嘴巴裡擴散。

  風似野不在乎被咬裂的舌瓣,恣情地吸吮她甜蜜的汁液,血腥味挑起他的征服欲。

  幾乎過了半世紀,他才戀戀不捨地離開她被吮腫的桃瓣,指腹在她唇上輕畫,眼中有著深沉的慾望。

  他可以在今夜占的她,但他忍著熊熊的慾火停了下來,因為他征服的是她的身體,而心將會離他更遠,這不是他要的結果。

  「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他的眼中有著不能錯認的深情。

  左天藍避而不看,她不要被愛情困住。

  可以性,不要愛。這是她能容忍出軌的程度,她不想萬劫不復,墮入婚姻的深淵。

  「你說我什麼都不是,但是我們當真什麼都沒有嗎?」

  他要逼出她的心。

  「我……我聽不懂你的意思。」她想逃離,卻被他擁得更緊。

  「看著我。」風似默用力地板過她的臉正向他。「看清楚我的眼睛裡有誰。」

  她知道,但她不會開口。「除了眼白不就是眼珠子,難不成你還會變魔術。」

  左天藍排斥、無情地閉上翦翦清眸,不去理會他落在她眼底的深情,那是一種折磨,對心靈而言。

  她是一位優秀的警官,終身要奉獻給人民,她沒有時間照顧家庭,維護婚姻的長久,更不相信男人的愛會持續到永遠。

  說她懦弱也好、逃避也成,總之她不要煩人的情愛。

  「藍兒,你是個聰明女孩,我不想逼你面對我的感情,請你注視自己的心語。」

  「心語?」她聽過手語,沒見識過會言語的心。

  「你是我的,從現在到永遠。」風似默立下宣言。

  左天藍有一絲恐慌的掙扎。「不,我不是你的,我只屬於我自己。」

  人,原本屬於自己,沒有誰該是誰的。

  「錯。你屬於我,正如我屬於你,我們是一體的。」一說完,他深深地吻住她。

  她迷惑了。

  就在這一刻彷徨無助時,門上傳來敲門聲,敲醒了她的迷思。

  「你快走啦!是我老爸來查房了。」她緊張地推著他往陽台去。

  「何必忙呢!讓我先見見未來的岳父大人。」風似默打趣地擎住陽台扶手。

  「等你死了再說。」她用力一推,一重物失去平衡直線掉落。

  左天藍心虛地看看他摔死了沒,然後想起他脫在床邊的鞋,趕緊筆直地往下扔,她知道自己的粗心,他的頭大概被鞋子打出一個包。

  再看了樓下一眼,黑影顛簸地翻過圍牆,她瞧見一跛一跛的背影,他八成扭傷了腳。

  她將心疼壓在心底最深處,沒有愧疚感地走向房門口,一再說服自己沒有錯,是他沒抓牢扶手才會掉下去。

  而且他皮厚肉粗,應該無大礙,畢竟他是黑幫老大,三樓的高度真的不算什麼,頂多摔斷了腿,很快就會復原了。

  做好了心理建設,左天藍佯裝著若無其事地拉開門。

  「爸,你還沒睡呀!」

  左自雲一言不發地在她房裡東瞧西瞧,然後才一臉不解的問道:「人呢!」

  「人?!」她裝迷糊。「你要找什麼人?」

  「男人。」

  「爸!我一直以為你和媽鶼鰈情深,原來全是掩人耳目的假相,你居然半夜要男人。」她故意大驚小怪地「誤解」。

  他沒好氣地敲了她腦門一下。「少給我打馬虎眼,我明明聽到你房裡有男人的聲音。」

  想瞞他,他可是趴在門邊偷聽了老半天,要不是急著見勇敢的「半子」一面,他還打算聽A級對話呢!

  他可是人老心不老。

  「唉!人老了就容易胡思亂想,爸,你老實說,我和其他三個同胞手足是不是試管嬰兒?」左天藍的意思很明顯,她懷疑父親的性向。

  「死小孩,你敢說我是玻璃,不想活了是不是。」試管嬰兒?虧她說得出口。

  為了這個樣逆的不孝子女,他和愛妻不知受了多少苦,忍受懷孕期的不便,生怕一個閃失會傷了孩子,連行房都小心翼翼,結果天使全成了惡魔再世。

  而今兒女長大成人,背上的翅膀也硬了,就不把老爸放在眼裡,什麼大逆不道的話都敢講,真是父之過呀!

  「我可沒這麼說喔!你自己承認是同志。」她可不想成為第二個被逼嫁的女兒。

  大姐的殷鑒不遠,她裝傻也要蒙過去。

  「反了反了,你眼中還有沒有我這個爸爸。」左自雲氣得頭頂快冒煙了。

  「你當然是我爸爸,難不成媽會偷漢子。」對不起了,媽。

  他仍不相信地東翻西找。「愈說愈不像話,你敢發誓你房中沒男人?」

  「我發誓。」男人?!老爸算不算?

  左自雲在找不到人的情況下,不得不暫時放她一馬,但是心口老是有個疑問,人到底藏在哪裡?

  「真的沒有?」

  她打死不招。「沒有。」

  「這……好吧!我回去睡了。」他邊走邊回頭,看能不能瞧出些端倪。

  「爸,晚安。」

  左天藍一閣上門,整個人虛脫的喘了一口氣,無力地走向陽台。

  一輪明月斜照庭院中的樹,她的心變得沉悶,竟擔心起他有無受傷,真是活見鬼了。

  她氣自己游移不定的心情,更害怕他的柔情陷阱。

  「風似默呀風似默,你害人不淺。」

  今夜注定是個無眠的夜。

  等天亮吧!

  天亮再去看他,不過不是關心哦!只是去看他死了沒,順便上個香。

  嗯!就是這樣。

  於是——夜變得漫長。

  ※※※

  在同一片星空下,亦有一位癡情女子仰望著天空。

  冷夜衣在等待,等待他的車聲響起。好不容易等到他的人歸來,她靜靜地在坐在房內聆聽他淋浴的聲音,想像水滴滑過他粗獷的黝黑皮膚,往他結實的下腹流去,直沒黑色毛髮中。

  她的身體在渴望,一股純女性的慾望在燃燒,令她不自覺地撫上自己的鎖骨,輕輕地呻吟起來,下體開始濕潤起來。

  「幫主,我的愛人。嗯——」

  她的需求渴望他來填滿,微張的腿似乎在召喚他強健的雙腿緊緊扣住她的臀衝刺。

  愈來愈濕了,她再也無法忍受,決定厚顏一次請求他的慰藉。

  但她失望了,他竟鎖上兩人相鄰的門,然後她聽見車子衝出大門的急切。

  她知道他去找誰了。

  對著明月,她將食指插入濕潤的幽穴轉動,一面舒解難掩的慾望,一面等著不歸的心上人。

  直到天快亮,冰涼的肌膚冷了心,她才看見那輛載著愛人的車緩緩駛近。

  「為何你感受不到我的愛呢?」

  她,哭了

  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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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4-30 00:20:58
第四章

  日本東京與台北通話中!

  「你到底在搞什麼,這次的貨呢?」

  日本方面的口氣十分急迫,書房內的中年男子氣定神閒地飲著茶。

  「被條子給斷了貨。」

  「斷貨?!不要開我玩笑了,我這方的買主都下了訂金,我要怎麼對買主交代。」

  「稍安勿躁,這是暫時缺貨,等我掌握了全局,你要多少乾淨的貨色都有,不要心急。」

  「等等等,你要我等多久,當初咱們約定好,我要女人你要權。」久並不耐煩了。

  中年男子笑得很瑣。「就快了,等我解決那個礙事的條子再說。」

  他不允許有人擋了他的財路,金錢和權勢人人想要,擋他者死。聽說他那個侄子挺寶貝女條子,上回沒教他慌了手腳、這次換了個對象。不知情況是否會好玩些。他真想看那張驚惶失措的臉。

  也許手足再親也不如一個女人吧!他要試試她的重要性。

  「久並,派幾個殺手來台。」

  「對象是誰?」

  「就是刑大的女警官,人稱警界傳奇左天藍。」

  「她?!」久並頓了一下。「她不好對付,我的手下全栽在她槍下。」

  赤龍會雖是日本的組織,但是它的創始人之一卻是台灣人,十年前靠著他一筆軍火起家,才有如今勢力龐大的赤龍會。

  而他胃口很大,除了赤龍會,他還處心積慮地想併吞藍天幫,以期稱霸整個亞洲。

  為達目的地不擇手段,連他侄子都能陷害入獄,為的是打擊另一侄子的士氣,分化兄弟的向心力,乘機將其勢力收歸名下。

  可惜這個大好機會被一個姓左的女律師給破壞,現在他得重新佈局。

  「哼!不過是個女人罷了,瞧你嚇得像縮頭烏龜,哪裡有洞就藏,實在丟盡男人的顏面。」

  「你說得倒輕鬆,如果這個女人很簡單,你怎麼不自己下手?」就會說風涼話。久並在心中嘀咕。

  「我現在不宜輕舉妄動,以免壞了全盤計劃,何況那小子的七護堂不容易調派呀!」

  自從死了幾個七義堂的兄弟,「他」對他起了警戒心,表面上仍恭敬地稱呼他一聲二叔,但實際卻收了他一些實權,七護堂不再聽從他命令行事。

  山不轉路轉,憑他在幫內的地位就是無法調動七護堂,至少可以利用他們的信任,迂迴地協助自己成事。

  人不自私,天誅地滅,他只是善用謀術得到天下而已。

  久並不滿地直抱怨,「如意算盤打到我頭上,你可真會算計。」

  「我若掌握了台灣的黑幫,對你而言是利多於弊,咱們是互行其惠。」

  「好吧!我會派幾名精良的手下去狙殺女條子,你要盡快安排些新貨給我。」

  「知道了,我會吩咐親信去找些新鮮貨品。」貨嘛!台灣多得是。

  治安惡化,家庭失和,翹家的少女層愈來愈年幼,只要用點美男計,再拿出金錢誘惑,還怕不手到擒來。

  上回被救走的貨色相當美味,他嘗過其中兩位,可惜沒盡興,還沒玩膩人就被帶走了,害他一直心癢難耐,想再試試童稚的處子味。

  「日本方面的警務人員似乎盯上我,以後沒事少打電話給我,怕被聽。」

  中年男子十分不屑久並的懦怯。「想成大事就不要貫畏縮縮。」不耐煩地掛上電話,他轉向身多忠心的手下。

  「我要的東西呢。」

  「在你的床上等著,主人。」

  中年男子得出淫邪的嘴臉,快步地走向臥室。

  床上正躺著一位全身赤裸的女童,茫然地傻笑不已,根本不知即將面對的是豺狼一般的惡魔。

  「不錯,漂亮的小東西,我喜歡。」

  他快速地脫下衣物,露出癡肥的啤酒肚和壯碩的下體,像頭餓狼似地撲向咯咯笑的女童。

  來不及盛開的小雛菊就這樣硬生生的被摧殘,她被玩膩後的下場,恐怕更難以想像,她的人生因一時貪玩而徹底毀滅。

  ※※※

  猶豫?!

  這個字眼見時會出現在她身上,簡直諷刺至極。

  就在此時,左天藍開始猶豫,是該光明正大的由大門進入呢?還是照往常的慣例翻牆而人,考驗考驗他們的防禦能力。

  一大早特地破滅荒的請了個假,將煩人的蒼蠅岡田一夫丟給柳大閒人看管一天,然後難得地穿上一件連身裙,還刻意地在巷口買了串香蕉。

  正正式式的打扮應該走正門吧!畢竟這次她不是來找碴,而是……探病。

  瞧他壯得像座山,從「三樓」掉下來算是小事,他是大哥嘛!身手不至於太遜,不然早在其他幫派大哥的槍下死上千次了。

  她絕對沒有心虛,只是有一絲絲不確定,警務人員失手摔死黑幫大哥不知要判幾年?

  不驚不懼,她有一個傳奇大姐,法律問題交給她就萬事OK。

  「你,到底要在門口站多久?」

  不是他要好管閒事,而是好奇心使然,風至野老覺得門口有人影晃來晃去,忍不住要開口詢問,藍天幫好像不是總統府,謝絕參觀。

  「要你管,我高興。」死小鬼,沒事冒出頭來嚇人,好在她膽子大。

  「小姐,你長得好像我的辯護律師。」愈看愈相似,拷貝版都沒像成這樣。

  「像你的頭啦!我還是你的高中老師呢。」笨蛋,難怪被人設計。

  身為台灣第一大幫幫主的弟弟,居然會不認識左氏四傳奇,他能混到這麼大真是奇跡,可見他老哥得用多少氣力才護得住他那條小命。

  人笨要知恥,偏偏他笨到寡廉鮮恥的地步,教人想一掬同情淚都嫌浪費。

  「我不是開玩笑,你真的很像我的律師。」風至野加重語氣聲明。

  雖然一路過來的審判他都有些茫茫然,但是那張精明干煉的容顏,和犀利不饒人的利口,令他印象十分深刻。

  只是眼前的她給人……剽悍的感覺。

  奇怪,他怎麼會用剽悍兩字來形容她?她看起來纖纖細細的,個頭才到他的肩膀而已,他一定是在牢裡待久了,思路不清。

  「二少爺,左警官是來找幫主的。」石虎做了個「請進」的手勢。

  「左警官?!」風至野驚訝地瞪大眼。「她是……警察?」不會吧!

  既來之,則安之。

  不在意他狐疑的打量眼光,左天藍拎著一串香蕉走進大廳,沒有半點扭扭捏捏,昂首闊步的神情像回家似的,自然得很。

  「石虎,你家老大掛了沒?」沒設靈堂沒擺白幡,應該健在才是。

  虎嘯堂堂主石虎勉強一笑。「幫主很好。」

  對於她無禮的問話,他已經很習慣了,明明話裡帶著關心,嘴巴吐出來的字眼卻是十分惡毒。

  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仇家上門尋仇,順便弔唁。

  「你確定他還沒死,從三樓摔下來耶!」他命真硬,這樣都摔不死他。

  石虎瞭然,原來……「幫主很好。」

  「你真是只石頭做的老虎,只會說幫主很好,可不可以換個新詞?」古板得教人生氣。

  「幫主很……呃!無礙。」在她的瞪視下,他還是順著她好,幫主真的很好。

  除了背上有淤血,左臂嚴重挫傷,右腳足踝扭了一下,當真沒啥大礙。

  和以往槍傷、刀傷比起來,這些根本不算是傷,就像被蚊子嚇了兩口般不痛不癢。

  「沒事那我走了。」自己真是窮緊張,早料到他是九命怪貓,那一點點高度對他來說不算什麼。

  「請留步。」石虎出口挽留。

  左天藍不耐地將香蕉甩來甩去。「幹麼?」

  「左警官不是來探望幫主的傷勢的嗎?他正在房內休息。」他的眼神說著——你知道幫主臥室吧?

  「反正又死不了,我本來是想來上上香,沒事看他會長針眼。」看來看去不就是那張臉。

  那張臉老是困擾著她,害她辦案不能專心,好幾次差點跟丟了嫌犯,警察辦案最忌優格,所以他是大禍害,能避且避,以免惹禍上身。

  「言重了,我想幫主非常樂意你來拜訪。」幫主喜愛她是人盡皆知。

  拜訪?「我最討厭和你們這些堂主講話,不是陰陽怪氣就是死板板的。一點創意都沒有。」

  石虎木訥得教人想揍他,六法堂的張翼嚴肅得教人受不了,賞罰堂那個棺材臉更令人反胃,尤其是紫魅堂的冷夜衣老是擺著一張怨婦臉,每回都眼中含怨地瞪著她。

  她和風似默亂七八糟的關係干冷夜衣屁事,大哥的女人哪個有好下場,喜新厭舊更是人之常性,憑什麼將過錯壓在她頭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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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4-30 00:21:22
  男人是風,女人是網,不管網張得再大,依舊網不住無形的風,所以她不相信愛情,排斥婚姻。

  自由才是人們最佳的選擇。

  「石虎,她當真是警官不是律師?」風至野小聲的問道。

  聲音雖小,但仍傳進左天藍耳中,她十分嫌惡地低昨一句,「白癡。」

  「左警官和左律師是姐妹。」石虎解釋。

  「嗄,雙胞胎呀!難怪一模一樣。」除了個性。

  「誰告訴你我們是雙胞胎,沒見識。」撤撤嘴,她用輕蔑的眼神一掃。

  這世界只有雙胞胎長得像嗎?先入為主的觀念真是要不得,遲早被人賣了還笑著幫人數錢。

  迷惑的風至野悶著頭問道:「不是?」

  「快把這個白癡拉走,無聊至極的對話會讓我想揍人。」左天藍揮舞著拳頭,手中的水果特別引人側目。

  「你出門帶香蕉?」

  她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探病不帶水果,你要我買來白菊花嗎?」豬。

  「你……探病帶……香蕉?」不只他訝異,石虎的嘴角都有可疑的笑意。

  風至野自認為才疏學淺,但他沒料到還有人是如此過日子,探望病人忌送香蕉她不知道嗎?那對傷勢有害無益;她不會真要大哥的命吧!

  對了,先前她還說要來上香吶!真是可怕的女人。

  不,應該說恐怖的女警官。

  「帶香蕉犯了哪一條法,我喜歡吃香蕉不可以嗎?」萬一他掛了,她就可以獨享。

  誰規定探病一定要帶貴得要命的蘋果或水梨,香蕉多便宜呀!一串才三十塊,老闆看她漂亮還少算十塊呢!

  不懂民生疾苦的肉雞。

  小警官一個月的薪水才那麼一丁點,上幾次牛排館就差不多告罄,她又不貪污,有香蕉吃就該躲著偷笑。

  當然她每個月固定認捐三分之一的薪水,幫助貧苦無依的小孩,所以沒錢是很正常的。

  「你怎麼說就怎麼是。」瞧她一副義憤填膺的表情,風至野哪敢多話。

  「做人要有骨氣,不要唯唯諾諾,心不甘情不願。」她在雞蛋裡挑恐龍細胞。

  他真想仰天長嘯。「是。」

  「你是我人妖弟弟的翻版呀!有氣無力地像個娘兒們。」咦,沒個性。

  他措措自個的鼻頭。「人妖?!我?」

  「有意見嗎?」左天藍窮兇惡極的一瞧。

  這一招用著么弟天青的身上相當受用,她一瞪他馬上噤聲,沒想到欺善怕惡是人之通病,風至野立刻,一凜地猛搖頭,不敢說她就是娘兒們。

  石虎在一旁想笑卻又忍得很辛苦,她的暴力是出了名的悍,他寧可憋到臉扭曲成一回肉瘤,也不願因一時之誤而遭殃。

  得罪小人,傾家蕩產,身敗名裂。

  得罪女人,挫骨揚灰,屍骨無存。

  而她兩者身份皆具。

  ※※※

  冷吟堂的沈千原正戰戰兢兢地站在一旁,七義堂兄弟的暴斃雖非他所為,但是他難辭其咎。

  至今他仍搞不清楚堂內劇毒從何流出,經地盤查後發現不少毒亦短缺,而且都是那些致命難解的毒素,但近年來已經幾乎不再用此惡毒方式懲罰叛徒。

  「幫主,屬下失職。」

  風似默背對著他,昂立的挺偉身軀散發冷傲的氣息,他耍弄著一隻造型怪異的藍紫色水晶,說不出的威嚴令人心強。

  「七義堂的堂主已自清處分,至於你……」他厲聲地說道:「你太輕忽了。」

  沈千原坦承道:「是,我的確有錯。」他沒有管好手下;因此讓冷吟堂蒙羞。「請幫主責罰。」

  「現在不是歸咎責任的時候,最重要的是找出遺失的藥劑,藍天幫正處多事之秋,凡事要謹慎小心。」

  今國際刑警的介入如雪上加霜,內賊未除、赤龍會的逼近,使得其他幫派亦蠢蠢欲動,想分食藍天幫這塊大餅。

  腹背受敵,他的施展空間相對的窒溢,游龍困水抖以飛天,縛手縛腳無法正面起衝突。

  「屬下會盡力找回失物。」

  「嗯!」

  隱隱作痛的背讓風似默的劍眉微斂,為了斷絕冷夜衣的癡念,堅持不讓她有上藥酒去淤血的機會,結果苦了他的背。

  夜衣對他而言只是一名手下,不具任何意義,就算她曾是他的女人,但也僅僅是供發洩的女體而已,不帶半絲私人情感。

  禮物終歸是禮物,一旦失去了新鮮感,不過是主人丟棄的一件物品罷了,永遠成不了最愛。

  「嘖!命真大,居然沒摔死你。」手一拋,左天藍奚落地嘲弄他。

  接過一看,風似默眉尾微微上揚。「香蕉?」

  「怎麼,沒看過香蕉呀!這是台灣特產水果,是慰勞你的大難不死。」沒多大傷害嘛!害她一顆心老吊著。

  萬一有個萬一,那個不肖小弟賠給人家不知行不行?

  反正「廢物利用」,她沒損失。

  「大難不死拜你所賜,下次請用溫和一點的方式,我只有一條命,幸好底下是花園而非水泥地。」

  三樓的高度在他眼裡不算什麼,但要命的是突然被人一推,他毫無防備地垂直掉落,沒摔斷脖子倒真是命大。

  還好平目訓練有素,他適時地以手往地借力一彈,才不至於後腦著地,造成無可挽救的憾事。

  「哈!誰教你三更半夜爬牆,摔不死是你運氣好。」沒死就不予她事。

  風似默用眼神示意,沈千原默默退下。

  「沒人送禮是帶香蕉。」其實她的到來就是意外之喜。

  「喂!先生,你不要太挑剔,下次我送仙人掌。」囉哩巴嗦,她可是很有誠意的。

  沒有拘束感,左天藍大大方方地往他寶藍色大床一坐,兩隻鞋子踢得老遠,光著腳的金蜜色小腿往床上一曲,像鄰家頑皮的小妹。

  她不會在人前偽裝自己的真性情,凡事率性而為,不在意旁人異樣的眼光。

  她就是她,一個真實無偽的個體。

  「太狠了吧!你想再推我一次。」他笑著勾了把椅子坐在她面前。

  受傷的男人太脆弱,自制力比一盎司牛肉還薄,而床有無限的誘惑力,和她並排坐在大床上,他怕自己下一個動作是脫她衣服。

  尤其是今天,她穿得特別秀色可餐,美得教人移不開視線。

  左天藍不經意地擰眉,可愛得讓風似默下身一陣緊繃。

  「我又不是故意要推你,是你笨沒抓牢。」她完全逃避責任,不認為自己有錯。

  「對,你只是急躁得怕被抓奸在床,忘了陽台沒裝電梯。」他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

  「真難聽,什麼叫抓奸在床,不要亂用成話。」又不是姦夫淫婦。

  真要被抓奸在床,她的日子可難過嘍!

  一想到那一幕他就發噓。「天不怕地不怕的大警官,還是十分『尊敬』父親。」比老鼠見了貓還誇張。

  「那是你沒見識到我爸的恐怖,希特勒再世都得恭敬地稱呼他一聲——前輩。」她的不幸。

  「嗯!看得出來。」風似默用瞭解的目光直瞅著她,其中的含意不言而明。

  有女如此,父親自非簡單人物,環境可以造就一個人的個性,能讓她緊張到寒毛直豎,那份能耐值得他研究、學習。

  虎父無犬女,豹女無犬父,這是一定的道理。

  「說就說,幹麼賊兮兮的看我,我老爸才是真正的恐怖分子,本人和他一比,善良得上帝都會從天堂跌下來親吻我的腳指頭。」

  「你的腳趾頭留給我親。」她教他心猿意馬,快把持不住。

  左天藍眼一瞠,不客氣地給了他一拳。「你、說、什、麼?」

  他不避不躲地接下這一拳,為身上多添一處傷,「你很怕令尊?」

  風似默故意轉移話題,兩眼有意無意地輕瞄她雙腿曲抱在胸的滿座春光,乾澀的唇舌勉強一噎。

  平常她穿著略顯寬大的警服看不出玲瓏身段,此時貼身的連身短裙不只勾勒出凹凸有致的曲線,更突顯她裙下健美均勻的大腿骨架,挑動男人的獸性。

  他不是君子,但他願意等她敞開心接納他的存在。

  「不要咬文嚼字,黑社會學人家裝什麼清高,你叫他老頭子就成。」怕他?那是天大笑話。

  不是怕是煩,她老爸拗起來就像小孩子要糖吃,不達目的誓不罷休,而且不擇手段,對付女兒像在對付仇人。

  卑劣、無恥的下等手法不計其數。

  而父親不是罪犯,她不能以下犯上地揍上兩拳,吃了闖虧還得笑著道謝。

  「你為什麼怕他?」

  左天藍討厭他一再提起這檔事,搶過香蕉剝著皮大口咬。「因為他……逼婚。」

  「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風似默挖挖耳朵,以為她被香蕉梗往,所以口齒不清。

  「你很煩耶!你知道我矢志不婚的大姐為何被迫嫁人,全是我家老頭在背後搗鬼,逼得她不嫁就會成為千古罪人。」

  咯!老爸真是個小人,為了賭一口氣廉價出售女兒,倒貼都沒關係,只差沒打包捧到人家面前,求人家娶他的女兒。

  行情價都被老爸打低了,出門快要戴紙袋了,以免被人笑死。

  「你有個好父親。」他點著頭,眼中有著狡猾的精光。

  必要時,左伯父是一張釜底抽薪的絕佳王牌。

  「是很好呀!」左天藍苦著臉剝香蕉皮。「喜歡的話可以免費奉送。」

  風似默抓住她的語病,幽默的說道:「我們的老爸很可愛,是不是?老婆。」

  「誰……誰是你老婆。」她嚇得結巴,「不要亂……亂攀……關係。」

  社會秩序這麼亂,男女關係太複雜,子彈到處飛,罪犯四處溜,想自殺就去結婚,包管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比死還痛苦。

  她是不婚主義者,任何婚姻中的用詞是無形利刃,她只想迴避。

  「剛剛不是你說要把老爸送給我,除了,我老婆誰送得起這麼大的禮,那是『咱們』的老爸。」

  嚇!作夢。「你不會認乾爹呀!」她想想不妥又改口。

  「不行不行,老爸一看到你,我坐太空梭都來不及逃難。」

  說不定老爸看到他黑社會的身份,婚禮的一切手續全免,丟給他們一張薄薄的結婚證書,直接蓋章送進洞房,避開她令人敏感的職業問題。

  根據她對老爸的瞭解,他的確會出此奇招,好把女兒嫁出去。

  「你……你太可愛了,哈……」風似默看她急成這樣子,忍不住大笑。

  所謂樂極生悲,他的笑聲使人生氣,左天藍狠狠地往他笑得椅角有些微傾的角度一踢,當場椅翻人倒,壓到背後的舊創,他疼得猛吐氣。

  左天藍瞧他臉色泛白,額頭冒出汗光,焦急的地躍下床,一臉無辜地用食指戳戳他的背,惹得他低咒不已,背一陣弓縮。

  「你……你沒事吧!」三樓都摔不死他,這點高度應該要不了命,可是他……

  「你說呢!」他咬著牙根問著氣說道。

  她能怎麼說,他一副撞了牆的死模樣。「你有那麼脆弱嗎?」

  「媽的。」他會被她氣死。「你就那麼恨我,非要置我於死地。」

  「哪有,是你不耐摔,我只不過是……輕輕地一踢。」

  左天藍說得很輕淡。

  風似默認載了。他可以凶狠地手對敵人,冷血地掠奪別人的一切,殘酷地抹殺女人的多情,但是遇到他的嗆娘子,再大的脾氣轉眼成幻。

  天生萬物相生相剋,她就是他的剋星。

  「你忘了本人有傷在身嗎?而且還是你的傑作。」他痛得不想站起身。

  並不是真的很痛苦,而是懶得去移動,他要試試她到底有沒有心,所以側躺在地。

  「嘿!我……我忘了嘛!」她難得一次不好意思。

  看得見的傷才叫傷,她沒透視眼,哪會瞧見他衣服包裹下的肌肉,有多少她造成的傷。

  「忘了?」他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哎呀!大丈夫不要太計較。」一時失憶,左天藍沒多想地往他背一拍。「呃!抱歉,習慣動作。」

  她的習慣動作讓風似默的眉頭皺得更緊,半瞇的眼射出危險的眸光。

  「扶我——」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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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匿名  發表於 2015-4-30 00:22:10
第五章

  這種姿勢真的很曖昧,男下女上跨坐在半裸的臀部,身下的男子不斷發出近乎歡愉的哼唉聲,一聲高過一聲,刺耳極了。

  女子雙手塗滿油色,不疾不徐地在男子裸背上揉搓按捏,緋色的臉頰發著熱,胸前的扣子解掉兩粒,一起一落的呼吸顯得急促。

  「嗯!好舒服,你再使點勁……喔!就是那裡……太棒了……噢!再用力……對,就是這樣……唔……」

  令人臉紅的字眼在房內四溢,粗啞的低吟聲略帶淫穢,使人不禁幻想一場男歡女愛的美妙畫面,但——

  「到底好了沒?我的手酸死了。」比抓賊還累,她真是當賢妻良母的料。

  「別停,你有雙充滿魔力的手。」太舒服了,他捨不得她停止。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光用那一隻手,就足以挑起他絕對的滿足感,長年使槍的指頭不因摩擦而生暗繭,柔貼在他硬實的背上,頓感暢然的快意。

  背部的疼痛感在藥酒的運作下,早就消失殆盡,取而代之是另一種痛,屬於純感官的需求。

  「喂!你是不是在報復我害你受傷?一瓶藥酒都快見底了。」天呀!有一個小時了吧?

  「藍兒,我有沒有說你今天很漂亮?」風似默趴在枕頭上傻笑。

  左天藍冷笑地在他脊椎用力一捶。「有,第五次了。」

  在一個小時內。

  她既不是他的手下,也不是他的女傭,為什麼要任勞任怨地半跪在他身上擦藥酒,還要忍受他殺豬般的叫春聲。

  只因為她不小心推他下樓?

  「你不但人美手巧,圓潤勻稱的麥色肌膚也比我想像中滑細。」他伸手摸摸她曲跪的大腿內側。

  「背傷之後想被截肢嗎?再不安分我折斷你的手臂。」左天藍兩指一夾,在他手臂上指出一朵肉花。

  「輕……輕點,你要謀殺親夫呀!」好狠心的女人,想廢了他的手不成。

  他的話讓她惱火,剩下的藥酒往他頭項全倒下去。

  「想死不怕沒鬼當。」

  油膩刺鼻的藥酒味濕了他的發和床,風似默不生氣地悶笑,頭一回被獻弄覺得開心而不動怒,酒精氣味在空氣中漫散。

  從小到大他很少有開心的機會,自幼在危險的環境中成長,他得忍受中一般人嚴苛的訓練,犧牲正常人該有的家居生活,為接掌幫位而不斷付出年少青春。

  燃燒的生命力漸漸冷卻,笑容不再輕綻,黑暗力量腐蝕了他的良心,舔血的生涯使他成為真正的羅剎。

  由於她的到來,夾帶如風暴般熱情火焰包圍住他,無法掙脫、無處躲藏,隨著暴風狂捲。

  於是,他開始解凍,有了屬於人的溫度。

  「藍兒,我有沒有告訴你,你真的很潑辣。」

  「你現在說了。」她氣結地改用手肘撞擊他臀部上方的四處。

  他問哼一聲。「你……按摩錯地方。」她真會跳地方下手。

  「本小姐不玩了,你等死好了。」

  翻下他的身,左天藍酸澀的互捶兩肩,忍住想端他一腳的衝動。

  「辛苦你了,寶貝。」他舒服得不想動,惟獨數濕的髮根有點難受。

  她扯住他的耳朵大吼。「不、要、叫、我、寶、貝——」

  她真想殺了他。

  風似默連忙搶救他的耳朵,翻了個身直拍隆隆作響的耳膜,頭上的藥酒順應水往下流的原理,很快胸前一片濕意。

  所謂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壞心一起,他一個餓虎撲羊,她原本乾淨的連身裙瞬間東一點西一塊地沾滿污漬。

  「風似默——你死定了。」

  這次她不是普通的生氣,而是氣得全身顫抖,拳頭握成O型,毫無理性地往他下巴一揮。

  人不會永遠得志,總有馬前失蹤的疏忽,左天藍興奮莫名地盯著自己出手的拳頭,無法置信她居然報了仇,狠狠地擊中他。

  反觀風似默一臉錯愕地倒向床頭,不太相信自己竟然沒閃過她的快拳,下額的疼痛提醒他,他被擊中了。

  「風水輪流轉,三年河東三年河西,怎麼樣,認輸了吧!」左天藍很得意地露出一個比陽光還璀璨的笑容。

  「好美——」

  那一笑牽動了風似默的靈魂,他整個人呆滯地望著她如陽的燦笑,久久不能自己。

  心,在剎那間停止跳動。

  接著——

  他聽到心的回音,顧不得一身的狼狽,深情而執著地拉下她的身子,一手扣住她的後頸,一手緊緊籍住她扭動的腰肢,義無反顧的吻住她。

  不似以往的淺啄細吮,那份真功化成火舌席捲她口內芬芳,如同溺水者抓住浮木不放。

  隱藏的狂性在瞬間爆發,風似默無法約束出閘的猛烈炙火,唇舌在她口中翻攪吮咬,強迫她接受純男性的誕液。

  左天藍知道她該推開他,這樣的火勢會淹沒她的心,可是身體卻徹底背叛她的理智、雙手急切而熱絡地插入他微濕的發中。

  拉近他的頭,也拉近兩人的心。

  「我要你,寶貝。」

  他一路沿著鎖骨往下吻,手指熟練而帶挑逗地挑開她胸前那一排扣子,她根本無從阻止他叫她寶貝,而發出連她都害羞的嚶嚀吟聲。

  「讓我看看你美麗的身體為我展開。」

  手繞到後頭解開她胸衣的扣環,風似默推高她的乳房添逗著,一手在胸房下溫柔地畫著圈。

  兩團火在風中起舞,她呻吟著挺起胸,似在渴求他更多的寵愛,指尖在他背上抓出幾道細痕。

  「吻我,快……」

  滿足她就是滿足自己,他捧著她盈滿柔軟的乳房,張口含住一大半雪白,在口中細嚼重吮狂吻,然後再換另一隻。

  如此不斷重複地取悅她的身體,高漲的慾望幾乎使她尖叫。

  「好美,你是為我而生的天使。喔!我的藍兒,我要讓你擁有全世界。」

  風似默的手開始往下移,在她小腹周圍徘徊,燃起熊熊火光滑向森林茂盛的密團,先是隔著底褲揉搓,輕按逐漸硬挺的核心。

  豐沛的汁液濕透了底褲,他的抬頭深了進去,試探地逗弄充血的陰核,在幽谷外來回滑挑。

  「我要脫掉你的底褲,你會享受更多的快樂。」

  左天藍根本無力抵抗,抬高臀部任由他拉下她唯一蔽體的布料,兩腿在他的擺弄下大張。

  她從不知道自己有放浪的一面,強烈的渴望迫使她弓起下身呼喚他的名字,在享受過程中她感受到有溫軟的舌尖在她體內蠕動。

  她覺得自己快爆炸了,但是仍有一絲不夠飽實的空虛感,風似默由她的表情和身體的變化改變了方式,他試著將食指推進她濕熱的窄道裡。

  「不要排斥,跟著我的律動起舞。」

  他緩緩地拍動,足夠的體液使他加入中指助興,慢慢地加快……加快……愈來愈激烈,他一心要她獲得歡愉,全然不曾顧及汗濕的自己。

  即使他臉面充血,下體的慾望之很快衝破長褲鏈頭,他仍耐心的等待。

  「大聲地叫出來吧!寶貝,讓我聽到你快樂的歡呼聲。」他用聲音誘惑著她女性感官。

  指頭在她體內穿梭,另一手夾捏她盛開的薔激花心,唇舌仍熱情地找尋她的敏感點,期盼給她難忘的第一次。

  愈來愈多的液體濕了他的手,風似默從她聲音的呻吟中得知,她快到達頂點了。

  男人和女人的身體構造不同,女人需要細細引導的前戲才能獲得全然的滿足,而男人只要射精便是高潮,不需要太多的事前溫存。

  他愛她,所以他用行動表示他無私的愛。

  「藍兒,我的愛。」

  在他不斷地抽動下,左天藍如飄浮在雲層中,什麼也聽不到地緊抓住他的肩頭,在一陣強烈的抽搐、收縮,她由天空回到了地面。

  茫然的急喘聲逐漸平復,鼓噪的胸部不再急切起伏、散落的理智漸漸回籠,她眼中的視線移到他仍停放在她體內的指頭。

  「你……為什麼?」她有一些感動。

  男人不都是自私的動物,為何他能忍住慾望去滿足女人的需要,她真的無法理解他的舉動。

  「因為我愛你。」風似默抽出指頭,將沾滿蜜液的手指放入口中輕舔。

  她一栗,感覺體內有股莫名情懷在竄動,剛熄滅的火有死灰復燃的跡象。

  經驗豐富的風似默當然不放過她臉上細微波動,女人可以在短時間內有多次的高潮,所以他解開下身的束縛,要給她更完美的結合。

  「聽過性愛中的小死亡嗎?這次我要陪你一起飛翔。」他輕傳蜜愛地給了她一記深吻。

  佔有的手再度爬上她的嬌軀,重新點燃她的慾火,在深紫色的吻痕上加上小齒印,堅硬的慾望在大腿外側摩拳。

  有了先前的經驗,左天藍的配合度明顯提高,也許是不自覺地心防崩落,她的舉止變得主動而熱情,小手往他腰下摸去,握住躍動的熱源。

  「噢!要命,你的學習能力未免太強了。」

  他想叫她放手以免失去自制,可是在她手心中的感覺太美妙,他只能用痛苦又折磨的低吼聲代替,雙手不住地在她身上摸索。

  人不是神,在心愛女子以美麗嗣體撩撥下,他漸漸失去理智,動作愈來愈狂野,像頭飢餓的老虎。

  「忍著點,藍兒,第一次多少會有些痛。」

  撐開她的雙腿,風似默撥開密林下的幽道,調整好方向俯下身靠近,正準備以快速的衝刺挺破她小小的薄膜,一陣冷風伴隨門板撞擊聲而入。

  沒讓他有多餘的考慮空間,大腦直接下達命令,他接著左天藍翻轉下床,順手扯過床單團住她赤裸的身體,自己則保持高度警戒。

  一看見來者,他眼中的戒心變得冷冷的冰刃,直要將她射成蜂窩。

  「你來幹什麼?」

  風似默連人帶床單將心上人送上床,不在乎一身赤裸地面對他前任「女人」。

  「我來請幫主下去用餐。」

  忍著錐心的刺痛,冷夜衣力圖平整的開口,微抖的指尖、泛紅的唇色都在在顯承她的在乎。

  她很想認清楚自己的本分,可是心不由已控制,她就是忍不住衝進來打斷他們的恩愛,不後悔此刻的介入,即使將受堂罰。

  「紫悠堂堂主,你是今天才入幫嗎?」他用寒徹入骨的語氣一蔑。

  「不是。」

  「我有傳召你入內嗎?」

  「沒有。」

  風似默低吼,「誰允許你進入我房間?」

  冷夜在咬著下唇,「我……」她能說是嫉妒嗎?

  一回幫,她就聽見手下們談起有個女子已在幫主房間待了老半天,她表面裝作不在意,心裡卻滴著血走回他隔壁的房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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