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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寄秋]火龍果之戀【左氏拒婚情事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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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4-30 00:22:32
   牆與牆之間是多麼薄弱,嬉笑嗔罵一句不漏地傳入她耳中,她多想摀住耳朵聽而未聞。

  女子呻吟聲一波波地凌虐她的心神,曾經她是他床上最得寵的伴侶,她的身體如何在他的挑弄下燃燒,因此她可以由聲音判斷他正在親吻女子的哪個部位。

  持續不斷的嬌吟、他一句句愛撫的情話,令她的心凍結成冰,她無法接受心目中的他為了另一個女人忍住慾望,只為一個愛字。

  單純的奉獻是她忍受的極限,再一次翻騰的浪潮淫聲則超過她的極限,她不願他和左天藍有真正結合的機會,那代表她輸了一切。

  她很明瞭男女一旦有了肉體關係,很多東西會隨之改變,包括一顆不定的心。

  因此,她做了一件難以饒恕的事——破門而入。

  「沒有理由就是犯了堂規。」風似默冷言道。

  「我……我願領罰。」

  左天藍看看冷夜衣冷靜下的悵然,再瞧瞧一臉冷峻的風似默,她覺得自己像個闖入者,走入一座黑色迷宮裡,現在她該走出來了。

  披著床單,她離開風似默的懷抱,故意忽視他微慍的神色和伸出的手,在最快的時間內穿好衣服,只是她找不到蕾絲邊的底褲,下身涼颶颶的。

  「我是警務人員,不插手你們黑幫的私事。」她轉身要離去。

  「回來,藍兒——」他的吼聲有不滿足的抗議。

  她朝他揚揚中指。「不要命令高級警官。」

  臨走前她不忘帶走吃剩一半的香蕉,大力的闔上門;耳畔傳來能吼似的咆哮聲。

  ※※※

  當一個人極力擺脫一件他厭惡至極的事物,卻始終無法得償所願,這就成了左天藍最困擾的事。

  原本她打算以線條簡單、輕便的裝扮執行勤務,但基於某種見不得人的原因,她穿上單調刻板的制服,底下是條深色警褲。

  她甚至可恥地買了一條號稱防曬、無副作用,絕對不傷害肌膚的遮理膏,第一次在衣服以外的身體使用化妝品,顯而易見是為了什麼。

  「姓岡田的傢伙,我不是將赤龍會的人渣交給你去邀功,你幹麼明魂不散地死纏著我。」

  岡田一夫已經跟出心得,以不變以應萬變。

  「上級的指示是瓦解國際人口買賣,那幾條小蝦小魚交不了差。」他不會致行了事。

  「日本人辦事一板一眼,不知變通,你乾脆報一點,會同日本警方把赤龍會給剿了。」這是一勞永逸的作法。

  他用嚴肅的眼神斜睬她。「沒有證據,日本警方不會動作,而且不要有種族歧視。」

  雖然他在日本出生,擁有日本血統和姓氏,但是舉家移民美國後,他的身份是美國公民,職業是國際刑警。

  「這不叫種族歧視,而是偏見,誰教你是日本人。」二次戰爭的後遺症——抗日。

  走在熙來攘往的人群中,表面的平和多麼安詳,忙碌的主婦和上班族互成對比,一匆促一悠閒,同在一個天空下生存。

  一切都是那麼寧靜、自然,聞不到一絲犯罪味道,好像罪惡只在台灣夜間進行。

  但是左天藍心知肚明,在她所不知道的角落裡,無時無刻有著來不及阻止的案件發生,而她所能做的只是事後補救,因為人性大醜陋了。

  貧脊的人生、貪婪的心、不安定的靈魂,將社會染成一片污濁,台灣成為一個犯罪天堂,而她是天堂中一名不起眼的清道夫。

  「你喜歡黑幫老大?」岡田一夫試探地問道。

  聞言,左天藍差點被自己的左腳絆倒。「不要突然說些嚇人的話。」

  「你為他請了假。」

  警局內沒有秘密,他對她的動向用了心。

  一個幾乎沒有私生活的盡責警官,她的生活空間除了工作便是家庭,所以不難掌握她的行蹤,尤其是有人通風報信的情況下。

  「你調查我?」

  他故作吊兒郎當的說道:「你可以解釋成關心。」

  「收起你的關心,我們還沒熟到那種程度。」她要回去宰了柳宿,這個「抓耙仔」。

  身為「聰明」的學妹,豈會不瞭解學長抱著看好戲的心態陷害地,再加上有父親的撐腰,他等於領了免死牌在她面前作威作福。

  有仇不報非小人,她早晚要柳宿付出代價。

  「這麼說你和黑幫大哥已經熟到可以為他請假的地步。」岡田一夫執意追討答案。

  左天藍的雙睜有隱動火光。「干你屁事。」

  「我們是朋友。」

  他將關係定義在朋友階段,比同事更進一步,可惜佳人不同意——

  「我們從來就不是朋友,請不要污辱朋友這兩個字。」

  鬼才是他的朋友。

  她需要的是盟友而不是朋友,她從來不主動交朋友,至於那些和她較親近的人類,她歸類於陰陽怪氣的外星人行列,不算朋友。

  除了赤龍會和藍天幫的案子,她手頭上還有五、六件刑案未破,而現在她為了追蹤官員收賄、瀆職一事,出現在該官員掛名經營的泡沫紅茶店。

  白天是泡沫紅茶店,一到夜晚搖身一變,成了暗藏春色的應召站,大家心照不宣。

  一直沒取締的原因是負責組和管區互推責任,一說非自己的轄區,一說是非他管轄的範圍,但真相是沒人敢得罪那位大官。

  而左天藍喜歡捻虎鬚,愈是沒人敢管的案子她愈有興趣,因此得罪不少政商大老。

  「搶劫呀!」

  一聲尖銳的女音墓然響起,左天藍想都不想地拔腿而沖,岡田一夫無奈地跟在她身後退去。

  躍過安全島,一位驚惶失措的婦人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手肘因歹徒暴行而受了傷,腳上亦有明顯擦傷,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藉著嫌犯逃走的方向哭訴。

  二話不說的左天藍發揮飛毛腿的功力,利用對地形的熟悉繞過幾條巷路攔截,岡團一夫根本追不上她的腳程。

  「不要命的小賊,敢在本警官的腳底下耍潑。」

  堵住年輕的搶匪,她無視他手中揮動的西瓜刀,囂張地拍拍斜掛在腰際的配槍,意在警告他快束手就擒,不要做固獸之鬥。

  但是歹徒仗勢著年輕力壯,手中又有利器,豈會輕易放棄到手的財物,何況對方不過是一位手無縛雞之力的女警察,他根本不當成一回事。

  甚至口氣輕佻地吃女警官豆腐,一副你能耐我何的神情,毫無恐懼感。

  「不到黃河心不死,你讓我很生氣。」左天藍決定不用槍解決,給他一個血的教訓。

  「是嗎?小美人,哥哥我好怕你生氣我,過來我疼疼你。」流里流氣的匪徒朝她淫邪的勾勾指頭。

  「你,死定了。」

  生平最恨不知死到臨頭的輕薄男子,他注定要受劫難,左天藍怒氣沖沖地走向嘻皮笑臉的歹徒,沒有任何徽兆的快速出手。

  措手不及的歹徒光是下腹被重擊,然後西瓜刀被奪,接著如雨的拳頭落在他身體各處,搶來的女用皮包孤零零地躺在冰涼的垃圾堆旁。

  一拳重過一拳,變形的豬臉連生養他的父母都陌生,滿口的鮮血染紅了她的拳頭。

  「疼嗎?哥、哥——」她拎起歹徒的頭嘲諷,一點都不留情。

  歹徒已經被她揍得說不出話來,眼中流露的恐懼和身上的傷成正比。

  此刻的他不是後悔犯下搶案而是痛恨自己的無知,居然在女閻王的地盤上行搶,活生生挨了一頓毒打。

  「記住一件事,千萬不要惹女人生氣。」她在他眼皮下晃動白金手拷。

  「唔……唔……」

  左天藍輕啤地踢踢他的足踝。「怎樣,有意見嗎?我這人心胸很寬大,允許你上訴。」

  只剩半口氣的歹徒哪有餘力反駁,含著血和淚被套上手拷,非常不人道地拖行出巷口,圍觀的群眾大呼出聲,不知該不該同情作惡的壞人。

  「讓讓,受害者待會到局裡錄口供。」

  婦人再三道謝,欣喜地取回財物,不過對歹徒的下場仍有一絲不忍地側過頭。

  左天藍驅散群眾,正準備帶著歹徒回警局,終於繞出錯雜巷道的岡田一夫看到她,高興地在隔一條街的巷口和她招手。

  驀然一道紅色閃光微晃,危險的警訊——

  「小心,有狙擊手。」

  他急急地穿過街口,腳步慌張地奔向正於速食店門口的左天藍,瞪大的雙眼因噴射的紅光而亂。

  槍聲乍起,岡田一夫還是慢了一步,他一面舉槍還擊,一面扶住中槍的她。

  「該死,你為什麼不閃?」

  左天藍虛弱的笑笑,手中的槍仍冒著煙,她稍微移動了一下身子,答案就在她背後。

  她比岡田一夫早一步發現對街有不明紅光閃動,但是她只能偏挪子彈對準心臟的位置,讓它穿胸而過,因為速食店門口有位抱著小女兒的孕婦。

  如果地避開那顆子彈,那麼在後頭的母女將無法躲開致命的一擊,兩屍三命是如何慘烈的憾事,她做不到視若無睹。

  因此她挺身接下筆直而來的子彈,並在一瞬間回擊,她知道那一槍已將狙擊手擊斃,所以放心的微笑。

  「我是人民保母,保護市民安危是我的職責。」天呀!還真痛。

  岡田一夫忙著為左天藍急救止血,逃過一劫的母女驚慌未定,嚇得跌坐在地,速食店內的員工趕緊出來扶她,順便打電話叫救護車。

  路邊看熱鬧的群眾聚集,他急得有如熱鍋上的螞蟻,而左天藍卻只擔心搶劫嫌犯會乘機脫逃,他氣得想直接殺了她。

  「你到底是勇敢還是愚蠢,沒人會把別人的命看得比自己重要。」他接過速食店員工通過來的急救箱,取出棉布壓在傷口上。

  白色的棉布迅速紅透,他既著急又惶恐,生怕失血過多的她等不到救護車來到就……不,不能再想下去,他用力按住傷口。

  「放……放心,死不了。」子彈並未留在體內,她有氣無力是因為血的流失。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說些逞強的話。」倔強的女人,他都快急死了。

  覺得自己很無能的岡田一夫全身肌肉緊繃,短短的一分鐘如同過了一世紀,他從沒這麼難過地等待救援,好像週遭的雜音是追魂曲。

  從事高危險的工作,他從未考慮過自身的安危,但是著她義無反顧的蠢行,他開始咒罵起這份職業,人命不同樣可貴嗎?沒有誰該為誰犧牲。

  他對於她的欣賞加入一絲敬佩,但也是憂心。

  「送我到左氏醫院,打……打專線電話給我么弟,要……要他來……執行手術,電話是二九0三……一說完,左天藍陷入昏述中,救護車的嗚咽聲及時來到。

  「先生,請問一下,他是不是也要上救護車?」

  救護人員指看起來比中槍警官還嚴重的搶匪,認為奄奄一息的他更需要救助。

  岡田一夫看也不看的說道:「再派一輛救護車,他是搶犯。」

  「噢!」他到底搶了誰?救護人員一臉恐怖的模樣。

  救護車才剛先一步離開,警車隨後就到,他們在對街頂樓發現一具男屍,眉心正中一槍斃命,體溫猶存,顯示死亡時間未久。

  比較有經驗的老警官一看眉心傷口,脫口而出,「又是左天藍。」

  可見她的槍法是如何神准,不做二人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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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4-30 00:23:16
第六章

  手術紅燈正亮著。

  手術室外圍了一堆左家人與「親友團」,他們的到來使手術室那層摟的護士亂成一團,因為忙著欣賞俊男美女而忘了手邊工作,使其他病人抱怨連連。

  但是病人的家屬適得其反,他們和護土搶成一堆,搶著占好位置。

  看著其中兩個和左天藍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岡田一夫不禁在心中暗自驚歎,原來她們是三胞胎。「請問一下,你們是不是姓左?」他用諷刺的口吻說道。

  左天藍中槍在手術室中急救,而號稱是她家人的一行人卻擠在走道,四人一組正在打……橋牌。

  左天綠涼涼道:「放心啦,死不了。」

  又是這一句。他看到她胸前接著一張記者證。「她中槍了。」

  左天虹笑著用橋牌紙張拍拍他的臉。「不死總會活,禍害遺千年。」

  她不是特地趕回來探視開刀中的大妹,台北的律辦樓有點事要辦,她是「順便』來聯絡感情,免得落人口實,說她無情到不顧姐妹情誼。

  反正經驗老到的院長父親一見到傷口就開口說死不了,然後將手術全責推給中斷走秀的么兒,那她還有什麼值得擔心。

  老爸的醫術加上么弟的外科天分,只要人有一口氣,他們很少有救不回的例子。

  這是信任問題,無關血溫是冷還是熱。

  「難道你們都不擔心有意外,是子彈穿胸而入,不是打預防針。」這一家子都是怪人。岡田一夫暗自嘀咕。

  左自雲瞄了他一眼。「稍安匆躁,小伙子,我女兒命硬得很,閻王不敢要她的命。」她都還沒嫁人呢!

  本來自己是很中意這個女婿人選,但女兒在他身邊還受了傷,表示他愛得不夠深,所以被剔了名。

  根據大女兒天虹的說法,老二的真命天子另有其人,他也不是太獨裁的父親,只要女兒肯嫁人,阿貓阿狗他都不在意,一切由女兒自行決定。

  看,他是多開明的父親呀!絕對不會勉強她——才怪。

  「孩子們,吃便當了。」

  楊飄若笑容可掬地拎了一大袋熱騰騰的便當,保溫瓶裡裝著排骨湯,她的輕柔語音一落,女兒、女婿、老公和眾住「姻親」——駱雨爾、藍依;葉鋅敬、江妮這兩對,以及柳大組長一哄而上。

  民以食為天,餓著肚子難成事,反正人又死不了,何必委屈自己呢!

  「你們……」岡田一夫真的說不出話。

  「餓了吧!孩子。快趁熱吃,瓶子裡有湯自己舀,千萬不要客氣。」楊飄若不忘遞給他一份雞腿便當。

  「伯母,為什麼他的便當有雞腿?」

  左天虹埋怨道:「媽,你知道人家最討厭吃牛脯炒青椒。」

  「乖,老婆,我跟你換。」駱雨霽貼心地說。

  左天綠受不了地大叫,「拜託,姐夫,你也太寵老婆了吧!」

  你一句我一句地討論便當的菜色,就是沒人關心手術台上的人見是否無恙,傻眼的岡田一夫捧著便當,連雞腿被貪吃的藍依偷夾都無所察。

  這到底是什麼世界?完全顛覆他正常的理性,光他一人窮著急,其他人若無其事,像是逛市集一般輕鬆愜意。

  是他太緊張嗎?

  楊飄若安慰道:「不要擔心,我老公和兒子的醫術一流,不會讓藍兒出事,你安心地吃便當吧。」真可愛的孩子,瞧他一臉茫然。

  「伯……伯母。」岡田一夫有些叫不出口,她太年輕漂亮,不像一位母親。

  若不是母女長相近似,再加上現場有人喚聲媽,他會以為她是左天藍的堂表姐妹或繼母。

  「我家藍兒從小就好勝,個性比男孩子還倔強,她的責任心重,手上的案子沒全破是不甘心就此死去的。」

  聽聽!這是一個母親該說的話嗎?

  如果台灣的犯罪率等於零,那她不是該死了?

  「嘿!聽你這麼說,我的心更不安定。」十五個桶子不上不下地在心裡亂拉。

  柳宿咬著筷子搭上他的肩。「相信左家人,他們是傳奇一族。」要死也不會先死左家人。

  「是嗎?」

  岡田一夫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便當上的菜色他嘗不出味道,他身上還沾著左天藍的血,而手術已接近三個小時。

  又過了差不多二十分鐘左右,他手上的便當不知被誰收走了,取而代之是一杯香濃的冰咖啡,他盯著「手術中」那指示燈不放。

  十分鐘過去了,冰咖啡在不知不覺中飲盡,燈號熄了,他趕緊跳起來詢問帶口罩的白袍醫生。

  「她怎麼了,要不要緊?」

  醫生用十分不屑的口氣說道:「死不了,真可惜。」

  嗄?怎麼又是這一句,岡田一夫打算再問個仔細,只見醫生扯下口罩朝院長抱怨。

  「爸,以後這種小工程交給新進醫生去執刀,太浪費我的時間。」簡直大材小用。

  左天青甩甩瀟灑的發,這時岡田一夫才發現他和三姐妹也長得好像,不免傻愣愣的一問:「你們是……四胞胎?」

  除了尚在手術室裡的左天藍,三張一模一樣的臉孔不耐煩的回頭一瞪,意思是——你有意見嗎?

  他訕訕然地摸摸鼻子。「左警官她的傷勢如何?」

  「哼,離心臟還一大段距離呢!我用一小時的工夫就把離心臟三公分的傷口給補好。」

  三……三公分?太危險了。呃!一小時?「你說一個小時?」岡田一夫不確定地問。

  「對呀!要不是擠密斯陳的青春痘,兩個小時前就出來了,還有護理長的膚質實在太糟糕了,我花一個小時講解正確保養品的用法,累得我口乾舌燥。」

  一轉身,左天青如母親大喊。「媽,你有沒有冰仙草,我渴死了。」

  呆若木雞的岡田一夫發現一件可怕的事實,左家的老少不是正常人,他們是外星人寄宿人體,所以難以溝通。

  燈滅了,人散了,傷患轉入普通病房,只有他仍癡呆地站在那裡。

  來往的護士用傳們眼神注視他,心想又有一名被左家人嚇瘋了,精神科的病床大概該準備準備,他總會用得上。

  ※※※

  「你來幹什麼?」

  才出去換一下插花用的水,一踏進病房就瞧見他此生最痛恨的男人,岡田一夫的郁卒可想而知,口氣惡劣得巴不得用手中的瓶子扔他。

  「我來看我的女人。」風似默狀似優閒的說道,眼底卻洩露出不捨。

  「誰是你的女人,不要往自己的臉上貼金鋪銀。」哼!厚顏無恥。

  情敵見面,分外眼紅。

  「我要帶她走。」這是他來此地目的。

  警方雖刻意封鎖消息,但仍有小道消息不意走漏,他在她中搶送醫快四個小時才得知。

  儘管憂心她的傷勢,他在屬下面前力求平靜,努力抑制心慌下令調查此事,然後匆匆地飛車至醫院,避過警方眼目進入病房。

  他不允許有人傷了她,他也不相信任何人,所以他要自行保護屬於他的至寶,不准旁人再有傷她的機會。

  這是他珍愛的女人啊!他不會原諒傷了她的人,血債要用血來還。

  「你太自中無人吧!當真以為正義已死。」他不會讓這男人帶走她。

  「我管不了正義死不死,我只要我的女人。」風似默說得一副天經地義的模樣,好像已成定局。

  岡田一夫冷笑著放下花瓶。「道上混的果然夠膽,敢向警察要人。」

  「錯了,正好相反,我很膽小,害怕她死在警察手中。」

  人心難防。

  「你……你不要忘了她就是一個警察,幾十萬警力比不上一個黑幫?」岡田一夫惱怒地嗤之以鼻。

  她的身份是個難處,風伙默知道私下帶走她將與全台灣警察為敵,但是一個自私的男人難免任性一回。

  他要她平安無礙地待在他身邊,五彩的白玉肌膚不再有傷痕,用他的生命立誓,一輩子守護她到活老,至死不放手。

  這是男人的約定,對他也對她。

  「幾十萬警力都不是我。」他們不若他這般愛她。

  岡田一夫一震,因風似默語氣中的深意而備受威脅。

  「我不會讓你帶走她。」

  兩個男人的戰爭國一個女人而起,空氣中佈滿濃濃的硝煙味,似有一觸即發的意昧。

  「嘖!火爆二姐幾時成了搶手貨,居然有兩個帥哥在床前站崗那!真是奇跡呀!」

  左天青不是來巡房,而是被眾位「大人」逼迫來送雞湯,不過半路已被他喝掉一大碗,只剩下些殘渣碎肉塊。

  一個小傷小口哪用得著雞湯補身,瞧他為了走秀瘦得皮包骨,兩眼深陷,他才是那個需要大補特補的可憐蟲,可惜老么不受重視,他只得自力救濟。

  「喂!你們怎麼都不說話,我可是左家唯一的男丁喔!巴結巴結我,好處就……嘿嘿!懂吧!」

  才一說完,腦袋上被人敲了一下,原來是太上皇左自雲用他的聽診器行兇。

  「要巴結也得先巴結老爸我,你算老幾?」身上有幾根寒毛他都一清二楚。

  「爸,你太小氣了吧!我可是你兒子,連這種事也好意思跟我爭。」居然用聽診器打人,不良老爸。

  「青兒呀,你忘了在跟誰說話是吧!」左白雲露出一個「和藹」至極的笑臉。

  為了這個笑臉,左天青打了個冷顫。「呃,爸,我年少無知,你先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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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4-30 00:23:31
  這回他可恭敬多了,好漢不吃眼前虧,孝子難為。

  「嗯!」左自雲故作威嚴地點點頭。「你就是那個混黑社會的。」

  岡田一夫他是認識,所以不用多作介紹,眼前江湖味十足的俊偉男子倒合他眼。

  其實他根本不挑,只要對象是男人,而且不怕他女兒的暴力傾力,他一律撕光家裡的反對票,笑瞇瞇地哈腰鞠躬。

  風似默簡單地報上名,「風似默。」

  「似默?」該不會和啞巴一樣沉默吧!「你喜歡我女兒?」

  「不是。」

  「嗄?」左自雲張大嘴巴。

  風似默一臉鎮重的說道:「我愛她。」

  「你……你……你早說嘛!老人家心臟不好,禁不起嚇。」哪有人話留一半,害他以為……

  「爸!你的心臟好得很,上回長青健跑馬拉松大賽你不是得冠……我閉嘴。」左天青識相地在嘴上打個叉。

  死小孩、不孝子。「唉!生了四個不長進的孩子,害我早生華發……」

  「哪有白頭髮,老爸真是愛說笑。」小聲嘀咕的左天青將剩餘的雞湯一口乾盡。

  「左、天、青,再讓我看到你露一顆牙齒,我會請本院最好的牙醫為你準備一副假牙。」

  他還沒老到重聽的程度,敢扯他的後腿,活得不耐煩了。左自雲皮笑肉不笑地表現好父親形象。

  左自雲寒毛直豎,立刻用手摀住嘴巴,開始單手比起手語,意思是——我不敢。

  「喔!對了,風小子,我們剛才說到哪了?」人老忘性大。

  風似默神色怪異地擰眉。「伯父,難道你不在意我是黑幫老大?」

  他們這一家人膽子好像特別大,普通人一見他冷冽的神情會嚇得說不出口來,可是……說不出的怪,他們不怕他也就罷了,似乎還覺得他挺有趣的。

  是他落伍了,還是時代進步太快,連人的思想都變得有些扭曲,是非黑白不再那麼明顯分野。

  「黑幫老大也是人生父母養,我是個很明理的人,你大可把自己交給我。」左自雲的頭頂出現光圈。

  左天青真想反胃,老爸虛偽得可以得一座奧斯卡最佳演技獎,這麼噁心的話都說得臉不紅氣不喘。

  「交給你?」風似默的臉色變得更古怪。

  「啊!呵呵呵……我是說神愛世人,在神的面前人人平等,沒有所謂的階級之分。」左自雲硬是扯出道理來。

  他最想說的一句——我把女兒交給你,但一時口太快煞車不及。

  「老爸,你一定要這麼阿Q嗎?真的很丟臉耶!」

  略帶低啞的嗓音一出,左自雲不做二人想地隨手將聽診器丟向兒子,因為病房內會清醒地喚他老爸的人只有這傢伙。

  左天青一閃。「謀殺呀!老爸。請你睜開睿智的雙眸瞧一瞧,我的聲音有那麼難聽嗎?」

  左自雲斜睨他一眼。像垂死的小鴨子。

  慎地,女聲響起,「左天青,你死定了,我一定要揍你一千次。」

  這次,大家的視線集中在病床上已然清醒的左天藍身上,風似默的手甚至主動握住她沒注射點滴的小手看得岡田一夫直瞪眼。

  「死丫頭,人還躺在床上就想揍人,小心老子先扁你。」左自雲是很想敲她的頭,但她身邊站了哼哈二將。

  「打死我吧!老爸,你的肉麻話教我無地自容,恨不得撞牆再死一次。」她怎麼會有這樣的父親,真是家門不幸。

  風似默爬窗進入的那一刻她早已清醒,但是面對兩人曾有的親密關係,她實在不知該開口說什麼,只得繼續裝睡,等他無趣時自行離開。

  而另一名頭痛人物岡田一夫,她是很想下床踢他一腳,不過裝要裝得像,她繼續躺在床上當植物人,任由他們互相廝殺。

  本來她可以做到木石無所動的境界,可嘴巴臭如水溝的小弟和阿Q老爸的上場,教她再也無法偽裝下去。

  「不孝女,老爸白養你了,看哪個不怕死的笨蛋敢要你,包袱收收就給我滾出去。」

  兩個男人異口同聲,「我要。」

  現下左家三人看著左邊的笨蛋,再瞧瞧右邊的笨蛋一非常有默契地歎了一口氣,怎麼有人搶著當笨蛋,他們著實不解。

  難道他們真的笨到無藥可救,聽不出老人家在說氣話嗎?

  兩個名副其實的笨蛋。

  左自雲故作為難的說道:「一個女兒兩個男人搶著要,我是不是該將她剖成兩半,一人分一邊。」

  「可是老爸,半邊人怎麼做那檔事,不是怪難為他們的。」左天青和父親一搭一唱,消遣起兩人。

  「是喔!這還真為難。」他假意沉思了一會。「這樣吧!我家老三也不錯,反正都是那張臉,你們湊合湊合用。」

  相似臉孔就是這點好處,買一送一,一口氣銷出兩個女兒,看萬老頭還有什麼話好說。

  風似默和岡田一夫面面相覷,有些受不了左家人「大方」的個性。

  「我只要藍兒。」風似默堅定地說道。

  岡田一夫連忙跟進。「感情不是物品,無法以物易物。」

  他是先迷上左天藍那張絕美的容顏,相處之後才發覺她性情真的可愛,從不拐彎抹角地裝矜持,直率真誠,不像時下女子一般做作。

  左天綠同樣美得教人移不開視力,看似清純的眸中老轉著狡黠的慧光,古靈精怪難以捉摸,不若左天藍那般清徹,得費心去猜測她的心思。

  至於已嫁人的左天虹則更讓人害怕,無害的瞳目閃著精光,像只盯著獵物的金色狐狸,一不小心就被吞進肚,連喊救命的時間都不被允許。

  說來說去他還是認為內外一致的左天藍最可愛,他不想放棄。

  「藍兒,不要說老爸專制,兩個讓你挑一個,我不插手。」左自雲將難題丟還給女兒。

  不插手?她會信才怪。「哎呀!我的傷口好疼。」左天藍五官全擠成一堆了。

  別腳的演技也只有那兩個關心過頭的笨蛋會上當,風似默緊張地握緊她的手,不斷說著安撫的話。

  而岡田一夫完全忘了「主治大夫」就站在旁邊,趕緊地拉鈴喚值班護士去請醫生。

  值班護土也頂逗的,居然問院長要去找哪個醫生,害得裝疼的左天藍笑得傷口真的痛起來。

  「噢!我不行了,快痛死了。」天呀!怎麼會有如此迷糊的護土。

  「藍兒,你忍著點,真的很痛嗎?要不要吃止痛藥?」

  風似默溫柔地撫去她笑過頭而溢出的淚,以為她傷口痛到落淚。

  岡田一夫則拿著開水。「喝點水吧!不要哭,眼淚會刺激到傷口。」

  左天青看到快吐血,忍不住開口一諷。「二姐,你不要笑,我不想再幫你縫傷口。」

  太誇張了吧!他們看不出她在笑嗎?

  經他一提醒,兩個大男人才想起他是醫生,並用狐疑的神色仔細凝瞬左天藍。結果岡田一夫鬆了一口氣,風似默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

  風似默沉著臉,「藍兒,你讓我很生氣。」明知道他會擔憂還戲弄他,真是不可饒恕。

  左天藍馬上氣弱的低嚅。「我受了傷,大丈夫不趁人之危。」

  因為兩人曾裸程相見過,他對她的好她不是無動於衷,在心底某個角落裡有他的存在,微微撩動的心潮起了波紋,她口氣中多了撒嬌的嗔意。

  她不想愛他,但是又想親近他,矛盾的心互相拉扯,連她都亂了頭緒,不知到底是不是愛。

  她不是隨便的女人,男人的懷抱一向非她的歸處,可是她貪戀風似默溫暖加大海般的胸懷,喜歡賴在他大大的懷裡摩挲,好像一個港口。

  他讓她有安全感,全然無私的信任他,相信風一般的男於為她而安定成山。

  到底是不是愛呢?她的心在游移。

  「我不打女人。」風似默正色道。

  左天藍嘟嘟嚷嚷的低語。「是喔!只吃女人豆腐。」

  人不能做壞事,一做壞事就會有報應——

  「二姐,你怎麼知道他只吃女人豆腐,該不會你的豆腐……」左天青向父親曖昧地眨眨眼。

  父子連心,左自雲立刻心領神會。「女兒呀!他吃了你多少豆腐?」

  「爸,你不要和小弟瞎起哄,像我這麼粗魯的女人哪有豆腐吃。」左天藍用眼神警告風似默少開口。

  「有人喜歡吃鹹豆乾。」左自雲轉向女婿候選人。「風小子,你老實說,有沒有碰過我女兒?」

  為人父親當面問起這件事,臉紅的不是自家女兒,只見風似默一臉無措地紅了耳根,左自雲當下拍起驚堂木。

  「好呀!小子,真有你的,這麼嗆鼻的火丫頭都敢吞,還不快叫一聲岳父大人。」

  「岳父大人?」他怔愕。

  左天藍則無力的低吼,「老爸——」

  岡田一夫見情勢大轉,力挽狂瀾。「左伯父,是他害天藍受狙擊的。」

  「唔——是這樣嗎?」女兒的衝動她還不瞭解嗎?

  八成又得罪了誰。

  腦科權威非浪得虛名,左自雲不會只聽一面之詞。

  但是他基然一沉的表情令風似默誤解,立即單膝下跪請求原諒。

  「是我沒保護好她,她的受傷我難辭其咎。」她受傷,他比她更心痛。

  他的下跪和擔當令左自雲十分激賞,同樣撼動在場的三人。

  岡田一夫有失敗的感覺,心中微微發酸;左天藍心口一頓,撞出心裡的小火花;而左天青已在心裡叫他姐夫了,這樣氣度的男子才配得上刁蠻二姐。

  「我瞭解。」

  左自雲的那句「我瞭解」表示不怪罪,全是女兒闖下的禍,他沒錯。

  聽在風似默算中卻又是另一層意思;他在責怪自己沒有好好保護藍兒,才會使她因他的關係受對手報復,在鬼門關前繞了一趟。

  「我是真的愛她,請把她交給我,這次我會用生命守護她。」他不只是雙膝齊跪,前額還猛叩地面。

  這回更教人震撼,不等左自雲開口,扯下點滴插頭的左天藍氣得用腳踢他的肩膀。

  「神經病呀!我中槍與你何關,你不要以為把頭磕破了,我會像上次一樣的同情你。」

  左氏父子是等著看戲,馴悍記的劇碼好久沒上演了。

  「藍兒,誰准你下床,快給我躺回去。」風似默急吼,動作敏捷地抱住她,避免亂動的她扯開傷口。

  「你是我的誰,憑什麼命令我,本小姐就是不要上床。」她掙不開他的挾制。

  不要上床?好敏感的字眼。

  風似默氣得口不擇言。「你跟我上過床就是我老婆,夫是天,你要聽我的。」

  「說得有理。」左自雲在一旁點頭,可是沒人理他。

  「天底下上過你床的女人何其多,每個都是你老婆不成?」她沒發覺自己口氣含酸。

  「不要跟我翻舊帳,自從認識你之後,我再也沒有碰過其他女人。」他算是專情了。

  左天藍冷嗤。「我不是三歲小女孩,少用鬼話騙我,冷夜衣不是女人嗎?」

  喔!有第三者,姐夫慘了。左天青為他默禱。

  「是,她曾經是我女人,但是我不愛她,我和她的關係純粹是肉體發洩,而且早在一年多前我就不再碰她。」

  他不是初生的嬰兒,擁有一張純白的紙,過去的他浪蕩不羈,女人多如天上繁星,他無愛亦能性,染上七彩的布無法重新漂白。

  他不能改變已成事實的過去,卻願意為她重塑未來的他,只要能討她歡心,他什麼都肯做。

  「你若不愛她,為何她一副欲將我除之為快的怨恨表情,你一定給了她承諾。」她第一次被女人恨。

  「無理取鬧,又不是我要她愛上我,而且那件事我已經給了她懲罰,你要我挖心挖肺來證明嗎?」

  夜衣打斷他們的燕好,最生氣的莫過於風似默,慾望不得抒解又逼走了他的藍兒,生氣的他拒絕夜衣的自動獻身,下令賞罰堂鞭刑二十。

  左天藍冷言道:「誰要你的心肺,我怕狼和狗會來討。」狼心狗肺,要來何用?

  「你真的欠教訓,寶貝。」

  就在六月見證下,他吻上她固執倔強的唇,深切的吻漸成溫柔的水波,將兩人圍繞,美得像一幅畫,只差沒人在四周灑下花瓣。

  左天青佯裝抹淚,「太難得了,沒想到粗手粗腳的男人婆也有變天使的一天,真是太感人了。」化腐朽為神奇。

  「感人嗎?去找個女人戀愛去,然後生幾個孫子讓我含頤弄孫,享受一下當爺爺的滋味。」左自雲早打好如意算盤。

  「喔!不,老爸——」左天青立即逃之夭夭。

  來不及抓住兒子的左自雲氣得直跳腳,但是看到仍相擁而吻的這一對,他火氣全消地拉著一臉傷心表情的岡田一夫走出病房。

  吻是慾望的導火線,現成的床就擺在那裡,老謀深算的左自雲希望他們善用「工具」,早點製造出幾個小鬼,全然忘卻女兒有傷在身。

  唉!情結難解,情關難渡,月老幫幫忙,為他們牽上一生情緣,紅線不斷。他祈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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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你還真能睡呀!寶貝。」

  望著床上頭鬃散成一片烏絲的佳人,風似默有說不出的滿足感,好似她天生就屬於這張床,黑色髮絲落在深藍色床單上,如同大海浪潮的波紋,美麗而熔目。

  白色的睡衣微敞,露出乾淨的繃帶結穗,令他不敢有半分遐思,只想就這樣看著她到永遠。

  睡著的她像天真的孩子,一位誤墜入間的仙子,找不到一絲邪氣,純粹無雜質,使得庸俗的人們想去膜拜她,追隨她羽化而去。

  「醒著的你卻像暴風女神,一有不如你意就大肆破壞,非要摧毀一切美好方肯罷休。」

  眷念的溫柔停留在他臉上,殺戮的狠色已不復見,他單純得如平凡男子,只為他深愛的女人微笑。

  當風至野走進這間半掩房門臥室,心中的震撼無法言語,他從沒見過大哥柔性的一面,曾以為大哥一出生便遺失了歡笑,孤傲冷僻地鄙視所有邪惡。

  這樣的真性讓他動容,一夕間成長了許多。

  「有事?」

  風似默輕如淡雲地一問,生怕吵醒沉睡中的佳人,這一細微的體貼教人羨慕。

  「二叔要見你。」

  一聽到風正霸的到來,風似默的背脊倏然一挺,原先的溫度降成夜霜,柔和的臉部肌肉再度凝結。

  「他來做什麼?」

  「大哥,二叔的來意還不清楚嗎?」風至野向床上人兒探意一瞥。

  他向來不喜歡這位親二叔,總覺得他老是在算計人,不懷好意的眼藏著陰冷歹色,讓人不願接近。

  風似默不屑道:「哼!他似乎不太滿意我的作風,三番兩次來挑撥幫內和諧。」憑他也配。

  「我們是幫派世家,一位高級警官進駐,難免引起多方臆測,官、賊向來是對立局面。」

  「我自有分寸,不會亂了道上平衡。」只不過他深愛的女人剛好是警官罷了,大驚小怪。

  與黑道掛勾的官、警不知凡幾,只是他們善於掩飾,讓不法偷渡而已,有什麼資格評論他的作法。

  他一直都很清楚二叔窺覦幫主之位多時,自從父親宣佈他為繼任者開始,他便不時的遭一些不明人物襲擊,但念在血親因素不予追究。

  但是近年來二叔日益猖狂,不但任意調派七護堂之手下為其所用,更略地做出泯滅天良的卑瑣勾當,若再縱容放任,只怕藍天幫基業將毀於此。

  雖然調查藍天幫遇襲一事暫無結論,根據種種跡象顯示他牽涉其中,即使有人特意放出風聲,她是因得罪權貴而引發殺機。

  樹大怕招風,左天藍的急進彪悍是惹人非議,為她增添了一層危險色彩,有心人都欲將她扯離正義的行列。

  或許她辭去警職,正式加入黑幫組織,反而有更大的空間讓她發揮。

  光看殺手眉心致命的一擊來看,她實在是頂級殺手最佳代言人,冷酷、殘忍,不留半絲生存機率,快而準確地痛下殺意,下手比他還狠。

  「你要下去見二叔嗎?」風至野擔心他們會起衝突,兩虎相爭必有一傷。

  風似默冷冷挑起唇角一眼。「你認為有此必要嗎?」

  「不見行嗎?二叔的為人深沉,只怕不會善了。」權力慾望足以顛覆親情。

  「你先去緩衝一下情勢,我待會就過去。」算算時間,她該醒了。

  風至野微微頭首。「我只能拖延幾分鐘,二叔一向不把我當回事。」他自嘲。

  「倚老賣老的時代已經過去了,他太不知足。」

  春風須得意,晚幕當知遲。

  新浪總是湧上舊灘頭,人無常泰花易凋,風似默的表情一片淡漠,似有風雲暗起之勢。

  「藍兒,你打算繼續裝睡到幾時?」

  挪揄聲伴隨著淡淡煙草味,很想假裝一切是夢境的左天藍暗咒一聲,她果然被自家人出賣了。

  「你不存在,我在作夢。」當鴕鳥也不錯,總比面對現實好。

  受傷的人最大,有權自我欺騙,一切都是幻想。

  風似默拿開她蓋頭的床單,小心地避開傷口摟住她的腰,在她唇上輕點,以體溫喚醒她的理性,真真切切地告訴她她的去處。

  說來好笑,他以為要將她弄出醫院必遭遇阻礙,他已作了最壞的打算,不惜奮力一搏。

  但是他連開口的機會都被剝奪。

  「准」岳父大人為他打通關節,以院長及父親身份允許她出院,並阻止警方刻意的刁難,好像他帶走她是一件無經地義的事,攔阻就顯得不通情理。

  「准」大姨子已將她的行李打包好,連配槍都不忘放進行李箱,一再殷殷叮囑她是吃軟不吃硬型,儘管吃定她無妨。

  「准」小姨子為他們拍照留念,打算日後放大當……結婚照,以示兩人情愛是如何轟轟烈烈,以「血」盟誓。

  最有可能被分屍當是「准」小舅子,因為他太瞭解自個姐姐的倔脾氣,所以在點滴內加入鎮定的藥劑,使她一路安靜無語「睡」進藍天幫。

  而這些准字輩的未來姻親根本沒問過他的意見,女婿、妹夫、姐夫之類的稱謂已冠在他頭上,教人哭笑不得。

  「我應該在醫院的病床上,而不是出現在這裡。」報告該怎麼寫,長官才不會扣績點?

  左天藍幾乎可以想像到局長鐵青的臉色象踩到雞屎,然後面對各方的指責。

  「很抱歉,少數服從多數,需要我解釋誰是少數誰是多數嗎?」風似默笑瞇了眼,玩笑似地擰擰她的鼻尖。

  睜開眼,她用不甘心的語氣說道:「我要改姓,徹底脫離姓左的人。」

  她當然知曉多數是指誰,而她是唯一的少數。左天藍怏怏不樂地擺張兇惡的臉。

  「風天藍如何,寶貝。」

  「你幹麼那麼喜歡叫我寶貝。」很噁心。「還有我為什麼要姓風,我喜歡姓雨姓右不成嗎?」想佔她便宜。

  風似默輕柔地撫摸她微露的細肩,唇若有似無地刷過她敏感的耳垂,在頸後呼出誘人的熱氣。

  柔能克剛,他是故意要軟化她剛強的意志,人無法做到絕對無情,只要用對方法,獅子亦溫馴如家貓,乖巧地任人撫摸。

  他承認自己有一些卑鄙。

  「藍兒寶貝,當我的女人不好嗎?」

  左天藍輕吟。「當你的……女人有什麼好處,」這個殺千刀的男人,居然用……這一招。

  她覺得……熱,下腹一陣騷動。

  「你有用不完的鈔票,一大票任你『教導』的兄弟,還有我隨傳隨到的服務。」風似默輕捻她漸挺的乳暈。

  「福……福利聽起來很……很不賴。」微微喘息的左天藍不安的挪挪腳指頭。

  「你喜歡玩槍是吧!」他低頭含住盛開的花蕾輕吮。

  「黑幫的槍枝種類甚多,要不要考慮?」

  考慮?她的神智快往上飄浮,哪有空考慮。「私藏……槍械是犯……犯法的行為。」

  「是嗎?我不是令姐,法律條例研究得不夠透徹。」殺人是家常小事,私藏槍械算什麼。

  他狡猾的手滑下她睡衣的盡頭,修長的指頭隔著底褲挑逗,婉轉的嬌吟聲溢出左天藍的口,雙腿不自覺地分開曲彎。

  人總是懂得善用身體的語言,風似默盡量不去碰觸到她的傷處脫掉睡衣,一手扳開她的大腿撫摸如絲的內側肌膚,口中不忘喃喃細語哄誘她。

  經驗不多的處子碰到技巧熟練的老手,勝負自當分曉,無庸置疑。

  「當我的女人好不好?」

  左天藍渾身如同著了火般虛弱。「要……要我。」她將腿張得更開。

  「頑固的女人。」他含笑地送進自己的食指。

  食指在底褲內抽動,時快時慢,似在折磨她的不夠誠實。

  「風、似、默,你故……故意的。」她好難受。慾望吊在半空中浮沉。

  她想要更多,可是她不要開口乞求,因此讓自己更辛苦,下唇被她咬出血絲。

  「固執,不許你傷了我最愛的女人。」風似默心疼地吻去唇上的血,加快食指的速度。

  在愛情的國度裡沒有輸贏,讓心愛女子獲得滿足是男人的責任,他不再催討她的承諾,因為她本來就是為他而生的女人,即使她不承認。

  一陣抽搐動作後,左天藍疲累地鬆弛下來,傷口有些隱隱抽痛,大概是激烈的肌肉伸縮扯動的緣故吧!

  風似默抽回手指,似乎意猶未盡的樣子,讓鮮少害羞的女暴君浮現練紅色,增艷迷人的機腮。

  「你好美。」

  「巧言令色。」左天藍收攏雙腿,汗濕的身子粘答答的。「我真想洗澡。」

  他頭枕在她小腹悶笑。「小姐,你受了傷耶!」意思是只能擦澡不能洗。」

  「明知道我受傷還欺負我,你真是很邪惡。」她拉起床單稍微遮掩一下,用一角擦汗。

  「哪裡,這是我的榮幸。」

  「你……討厭啦!欺負受傷的女人最沒品。」不自覺地她聲音中多了嬌嗔。

  「可是你不能否認樂在其中吧!」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動物。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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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4-30 00:24:31
  左天藍正氣憤找不到話來反駁,房口傳來一陣人聲,風似默才用床單包緊她的當口,房門被人不客氣的打開。

  「我說怎麼不見我趾高氣揚的侄兒,原來醉臥美人膝呀!」

  風至野攤攤手,向大哥投以「無能為力」的表情,他已經很努力地阻止二叔上樓來,可惜能力有限。

  「老人家何需勞駕,年紀大了難免病痛多,你來看不肖的侄兒真是辛苦了。」風似默將左天藍藏在身後。

  風正霸乾笑地收起冷厲之色。「有美人在懷哪肯會我這糟老頭,是我太不識相了。」

  只要是美女他都愛,尤其是年輕的處子。

  自從他在三十歲那年受過傷後,他對女人的喜愛由成熟野艷轉化成偏愛天真純潔的小女孩,以採陰補陽的方式強摘稚嫩的花苞。

  飽暖思淫,有了權力和財勢,天下還有什麼得不到,唾手可得的小花不摘,未免太對不起自己。

  「既然知道不識相,站在這裡等人指嗎?」風似默眼一瞪,進出凌厲劍光。

  「你……」陰冷之氣上了身。「溫柔鄉英雄家,死在女人手上太不值。」

  「女人和你有仇呀!」左天藍忍不住有氣。「我以為混黑道的都是大老粗,沒想到你還認識字呀!真是教我驚奇。」

  她的嘲諷讓風正霸動了忽。「哪來的野女人,一點家教都沒有。」

  「哈!太可笑了,屠夫竟然嫌綿羊毛太白,不知道你上的是哪所大學,綠島嗎?」那兒專關這種喪心病狂的敗類。

  小女孩空洞的眼神仍停留在她記憶裡,已有證人證實他就是買賣少女賣淫的主使人,只是證人懼於他的威嚇而不敢出庭指證。

  另一名有利的目擊者正極力戒毒,一旦突破了心防就不怕抓不著他,她不會讓他逍遙太久。

  而且她懷疑他涉及另一件案子,也就是洪立委女兒洪欣欣被姦殺案,他的涉案嫌疑幾乎是百分之百的確定,因為據瞭解,他是洪欣欣第一個男人,而且是強暴得逞,當時她只有十四歲。

  突來的不幸令洪欣欣性情大變,由原本乖巧上進的好學生變得自甘墮落,有點自厭地亂搞男女關係。

  洪欣欣死時才十七歲,而這三年間她一直被迫成為老頭子的玩物,在他的淫威下做了不少錯事,包括勾引剛滿二十二歲的風至野。

  於是導致日後的悲劇,她來不及長大掙脫魔掌就香消玉隕。

  左天藍最痛恨這種人面獸心的禽獸。

  「她就是那個女警官吧!」風正霸不怒反笑,無禮地想扯開蔽體的床單。

  他才一伸手,風似默鷹似的利眼一瞪。「二叔,你還珍惜那雙手吧!」

  「為了袒護一個女人?」風正霸怏怏然地收回手。「你愈活愈回去了。」

  「她是我的女人。」風似默在聲明她在幫中地位,不意小腹被偷擰一下。

  「一個女人嘛,你想要多少開口一聲,環肥燕瘦任你挑選,一個不懂事的女警哪值得用心。」

  雖然他許久不玩成熟的女人,但是這輩子還沒上過女警官,尤其是讓侄子端在懷裡寵幸的女人,在床上一定很刺激。

  他不在乎穿破鞋,只要是侄子的一切他都要掠奪。

  「對嘛!一個女人而已。」左天藍神色輕蔑地曬看他。

  現場發出吃笑聲,眾人視線一轉,風至野不好意思地緊閉上唇,故作左顧右盼。

  而風正霸氣漲了臉,知道她拐彎抹角在嘲笑他無能,他恨不得掏出腰後的槍,朝她自以為是的嘴開一槍,叫她永遠開不了口。

  「藍兒,好女孩不說髒話。」風似默看似在教訓她的多話,表情卻柔得足以滴出水。

  他為她的表現喝彩,果真是一頭標悍的火豹,敏捷似豹,性烈如火,一開口就辛辣無比。

  頭一回看心機深沉的二叔說不出話來,頓時心情愉悅了幾分,他早就想給不安分的二叔一個小警惕,如今有人替他辦到了。

  她真的不適合當一名奉公守法的好警官,大哥的女人這個職位簡直為她打造,她多有大姐大的氣勢。

  「我是好警官,所以只說實話。」左天藍不畏地正色道。

  ※※※

  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

  即使是跋扈陰狠的風正霸,在作風強悍的左天藍譏誚下,亦是灰頭土臉地剎羽而歸,何況她還有風似默在背後撐腰,誰也不敢動她。

  但是明搶易躲,暗箭難防,尤其是像上狼般狠毒的男人,受到奚落必不甘心,一定會找機會報復。

  「你不該讓他當眾難堪,他不會善罷甘休。」風似默為左天藍換藥。

  一番正與邪的爭鬥之後,風正霸氣呼呼地帶領一干手下離去,眼中的肅殺之氣張而難掩,連風至野都感到那分張力,憂心沖沖地走了出去。

  對於萬惡之人她向來不留情,一時太激動扯裂些傷口,白色繃帶沁出暗紅色血漬,不得不重新上藥換繃帶。

  她不以為然,「什麼叫難堪,我沒穿衣服耶!」到底誰沒家教,進門都不敲門。

  「你穿不穿衣服都一樣漂亮。」風似默真心地讚美,但他比較喜歡她不穿衣服的時候。

  「做人不要太諂媚,會被馬踢的。」她忍住呼吸,好方便他換藥。

  「你喲!就是愛逞強,我不知說過多少回,你就是不能收斂點……」不是他愛叨念,實在……她太衝動。

  左天藍面無表情地中斷他的囉嗦。「沉默是金,安靜點才可愛。」

  「可愛?」他驟然提高音量,有點屈辱地說道:「不要用可愛形容男人。」

  「計較。」她說道。

  「這不是計不計較的問題,大男人被套上可愛兩字能聽嗎?這是一種侮辱。」

  打了個結,他將繃帶剩餘的部分用刀削去,溫柔細心地挑了一件大T恤為她套上,下身則是件及膝的兩片裙。

  她話氣輕快地拍拍他的臉。「你有沒有發現一件事,你的話變多了。」

  風似默一怔,臉色微凜。「全是你的錯。」

  「我的錯——有嗎?

  「誰教你不當我的女人。」他狡猾的眼中有得意,笑中帶著奸詐。

  好賊的男人。「幹麼老繞著這個話題轉不出去,你煩不煩呀!」

  「要不要當我的女人?」他抱著她連連親吻。

  兩個人就像孩子般在床上嘻鬧,好不熱鬧。

  「你不要一直親嘛!我這樣還不像你的女人嗎?」左天藍有些靦腆又故作大方地推推他。

  微微軟化的態度讓風似默一些喜色。「當大哥的女人很辛苦哦!」

  「當女警官的男人才危險呢!」她反唇相諷。

  一提起危險,他正經地坐直環抱著她,臉上不見半點玩笑味,非常肅然地注視她,那份深情難以漠視,藏不住地呈現在憂慮中。

  「查出是誰開的槍嗎?」

  由於暴斃的兇手早一步被警方帶走,虎嘯堂私下查訪的結果證實對方乃赤龍會的殺手。

  上次左天藍破獲少女買賣並將大筆毒品銷毀一案激怒了赤龍會,在人與財兩失的情況下,自然遷怒於她。

  「開槍的人並不重要。」她安靜地倚在他懷裡。

  風似默惱怒地一吼。「什麼不重要,那一槍差點要了你的命。」

  一想到那情景,他就忍不住害怕,一雙手不自覺地擁緊她。

  空虛了三十年的生命,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失落的心,怎能讓它再消失,他受不了再空虛三十年。

  人若從未擁有,不會知道幸福長什麼樣。

  一旦心中有了愛,他死也要緊抓著這份得來不易的幸福感,上天給了他一位天使,他絕不允許它再收回,這是他唯一的光明呀!

  他好愛好愛她,可她曾回報千萬分之一?

  「冷靜一點,殺手背後的主使人才是目標。」看他那麼激動,還是不要告訴他其實她閃得過子彈,而是為救人而故意中搶。

  最近他的女性荷爾蒙明顯激增,婆婆媽媽的個性太煩人、為了少一些長篇大演講,她決定隱瞞此事。

  左天藍搖搖頭。「不只是赤龍會。」

  「不只?」他訝然的眉一挑。

  「有個人性情異常,我解救出的那群小女生曾受過性虐待,他和赤龍會關係匪淺。」

  風似默沉吟片刻。「你是指……二叔?」

  在道上打滾,不夠狠是無法生存的,他早已風聞二叔近乎變態的性趣,但是基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江湖規矩,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其胡搞。

  道上混的兄弟,或多或少都有為人不知的怪癖,江湖生存不易,他管不了許多。

  「根據我們警方的調查,以及國際刑警那方面給的資料顯示,他和赤龍會久井會長是舊識,甚至有可能是創始人之一。」

  電腦精確地調出這十年來黑幫的財務狀況,赤龍會和風正霸的帳號是相互流通的。

  「創始人之一?」他諤然。

  「想不想聽更嚇人的秘密?」她的笑容中不再有其意,似乎麻痺了。

  「還有?」

  「三年前轟動一時的飛機爆炸案,我們查出是人為因素,炸彈材質是赤龍會慣用的水銀炸彈。」

  這消息炸得風似默動彈不得,臉上一片空白,不斷在大腦中轉著這可怕的幾句話。

  他和風至野是同父異母的兄弟,父親年輕時先認識他母親,兩人同居數年後生下他,但是一直沒結婚,直到遇見另一個她。

  在身份證上,他是個私生子,因為父親娶了一位剛出校園的純真少女為妻,並隱瞞她繼續和母親有肉體關係,她從來不知道丈夫的背叛,反而和情婦,也就是他母親結成好友。

  三年前父親宣佈退位,帶著妻子和情婦一起同游日本,傻愣愣的妻子還以為丈夫貼心,怕她無法和日本人溝通,所以才帶好友同行。

  孰知這一去全無回頭的機會,她到死還不知道丈夫真實的身份,以及好友和丈夫共同孕育的子嗣。

  「在同時,我們查出在事發前三天,風正霸匯了三千萬入赤龍會的戶頭。」

  「此事確實?」

  「事前三千萬,事後五千萬,沒有折扣。」有時候,岡田一夫的辦事能力挺不錯。

  可憐的是全機兩百一十二條生命,因此葬身在太平洋上空,找不到屍首。

  「他殺了我的父母。」手一握,風似默悲厲地一慟,目光如炬。

  「其實人性不外如此,更何況你們的出身不就是踩著別人的屍體往上爬,弱肉強食是不變的道理。」

  黑社會本就不講人情義理,誰強誰出頭,兔死走狗烹,為了自身利益,食子的老虎比比皆是,一個親大哥的死算得了什麼。

  不過他大概沒料到繼位的人更難纏,他花了三年的時間仍得不到想要的地位,因此噁心再起,小動作頻繁。

  他是在測試風似默的能耐,另一方面為往後鋪路,對權力誓在必得。

  「藍兒,你一定要在傷口上灑鹽嗎?」風似默苦笑地揉揉她的頭頂。

  「我說的是事實,當流氓有什麼好玩,像我多好,合法的土匪,想扁誰就扁誰,沒人敢吭聲。」

  她……怪得可愛。「我愛你,藍兒。」

  「你……你幹麼突然……感性起來,好不習慣。」該死,她寒毛都豎立成行。

  「你愛不愛我?」他也有脆弱的一刻,在得知父母死亡的真相。

  左天藍苦著一張臉,想哭。「可不可以不回答這個嚴肅的問題?」

  天呀、地呀!誰來救救她?

  「當我第一眼瞧見你奮不顧身擒匪,我的心就不再屬於我,它吶喊著愛你,愛你,只要愛你。」

  一見鍾情?

  怎麼可能嗎?他是黑幫老大,身邊女人多得可以組團,哪有隨隨便便就愛上一名警官,太誇張了吧!

  當時她根本記不得他,要不是她在臨走前滑了一跤被他接到而偷了一吻,她自始至終也沒發覺有旁人存在,她太專心抓賊了。

  「曾經我有很多女人,但是遇見你之後,再美的女人也勾不起我的性致,因為我找到生命失落的一半,除了你,找誰也不要。」

  要命,他的眼會放電,震得人茫酥酥的。她將他深情款款的注視當成電波。

  「我愛你,藍兒。你愛我嗎?」

  「我……我……」被逼急了,左天藍推開他的懷抱跳下床作防禦的姿勢。「不許再問我。」

  風似默笑了,因為他得到答案。

  以她直來直往的個性,不愛就是不愛;她會大聲的召告天下。

  反之直率的人遇到感情問題會手足無措,不敢大聲說愛,這就是她——左家人洩漏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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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4-30 00:25:15
第八章

  藍天幫有七個堂口,分別是警戒堂、賞罰堂、六法堂、虎嘯堂、七義堂、紫魅堂及冷吟堂,各堂堂本的出所形成一個半圓的護牆護主屋,簡稱七護堂。

  警戒堂和賞罰堂距離主屋最近,各位於左、右,而以紫魅堂和冷吟堂相距最遠。

  虎嘯堂堂主石虎的職責是保護風至野的安危,因此他一直住在主屋,本身的居所則空置著。

  冷夜衣原本也住在主屋,但是自從壞了幫主的好事被處以鞭刑二十後,就披風似默逐出主屋,所有私人物品在當日全丟回紫魁堂。

  她想哭卻哭不出來,不想笑還笑得愴然。

  愛了又有什麼辦法絕念,她曾努力地拒絕付出愛,那份痛比不愛更傷人。

  「落花流水人多情,為何我就是看不透。」她在庭院空地上練飛刀。

  人型稻草插滿了數把刀,刀刀命中要害。

  藉著練習的專注,她想忘了心頭的人影,偏偏腦海中不斷浮起他絕情的容顏,教她很無從恨,愛無從愛,宿命地接受未知的將來。

  這是女人的悲哀,愛上錯誤的男人所付出的代價,

  左天藍遠遠就瞧見她孤單的身影,對於那種逆來順受,委屈往肚內吞的悲情女子,她最無力招架,乘機想避開對方視線。

  人一急就容易出錯,她不小心絆到地上的石頭,雖然沒有摔個四腳朝天,不經意的驚呼聲還是引來冷夜衣的注目,這場難堪的會面是避不開了。

  「呃!今天天氣真好,鳥語花香,再見。」左天藍胡說一通就想開溜。

  「等一下。」

  等……等一下?高舉的腳縮回原地。「有事嗎?」不知為何,總覺得對她有一份歉意。

  「可以聊聊嗎?」冷夜衣走近她,靠在人工雕欄上。

  「聊?!」奇怪,她幹麼心虛。「要聊什麼,我這個人一向不健談。」

  冷夜衣望向遠方,神情悲涼。「就聊我們共同的男人。」

  「我們有共同的男人嗎?」左天藍故意裝傻。「你該不會是我老爸流落在外的私生女吧!」

  老爸雖然很無厘頭,卻是個至情至性的專情男子,當然不會對不起老媽。

  「何必挑開話題,你、我都很清楚他是誰。」拉回視線,冷夜衣悵然地注視奪愛的她。

  好倒楣喔!她不該偷溜出來閒逛。「他有什麼好聊,不就兩個眼睛,兩片耳朵,鼻子長在嘴巴上面。」

  養傷之故,她在床上躺了好幾天,人都快發霉了,再不出來曬曬太陽,呼吸新鮮空氣,她會像失去光合作用的綠色植物一般,逐漸枯萎。

  吐掉含有安眠效用的藥片裝睡,趁「牢頭」有事和手下商量不在房內,她發擇當女警官的威力,從他居住的二樓陽台跳下來。

  沒辦法,風似默怕吵她安寧,和手下在房外討論一些她不想所的事,因此她無法光明正大的從房間走出去。

  而他的陽台外空無一物,連棵像樣的樹也不栽,瞧瞧高度不太嚇人,底下是一片沙地,所以她就跳了,希望他不知情,不然……

  「我好恨你。」

  冷夜衣陡起的一句,害左天藍差點嗆死。

  「恨人不是好事,你可不可以不要恨我。」

  她從來沒被人恨過,突然有人當面說「我恨你」,那種感覺很奇怪,鬱悶的。

  「我恨你什麼都不用做,一出現就奪走他全部的注意力,連一絲一縷都不肯留給我。」她真的恨。

  同樣是女人,待遇卻是天壤之別。

  「這……我又不是故意要出現在他面前。」好無辜哦,她不過進去抓個賊而已。

  冷夜衣自顧自的說下去,「你只要站著不動,他就會主動地走向你,像個飢渴的旅人只注視著你,為何他的眼中只有你,只有你……」

  她也很困擾呀!「總不能挖掉他的眼珠子,叫他用摸的吧!」啊——摸?這個字不能用。

  就算他眼瞎了,以他的執著和死驢子脾氣,光用摸的就夠本了。

  「我跟了他十年,十年的年輕歲月竟比不上才出現一年的你,為什麼是你獲得他的愛,為什麼不是我?」

  為什麼?她哪知道。「男人都喜新厭舊,說不定不出一、兩個月他就找到新目標。」

  男人嘛,犯賤。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一旦得到了就棄如蔽帚,她早就看清他們的本性。

  不過很奇怪,她倒是相信風似默口中肉麻兮兮示愛,真的很詭異。

  「女人難道只能等著被愛毀滅,他為何如此絕情,狠得下心傷害最愛他的女人,這是愛人的殘酷嗎?」

  冷夜衣自說自話,與其說她質問左天藍的奪愛,不如說是自我厭惡,其實她最恨的是自己。

  恨自己的癡情,恨自己的放不開,恨自己竟然無法恨他,恨自己的傻氣,很到最後她發現原來自己很可悲,連恨一個人都顯得很無力。

  「呃!你慢慢傷心,我……我去幫忙拔草。」受不了她的自怨自艾,左天藍正想找藉口走開。

  藍天幫哪有雜草讓她投,就算有,也沒人敢讓她動手,又不是活膩了,幫主的怒氣誰承受得住。

  「不要同情我,想不想看幫主為了愛你對我所做的懲罰?」不等她開口,冷夜衣卸下上衣,露出光裸的背。

  冷吸了一口氣的左天藍十分錯愕,那一條條交錯黑紫的鞭痕如此恐怖,有幾處甚至肉綻皮開,根本沒上藥地任其發炎生膿。

  黑道有黑道的生存規矩,她知道有所謂的私刑堂處,局外人無權過問。

  「虐待自己是自殘的行為,為一個男人讓自己皮爛肉潰值得馮?」她絕做不到為愛自虐。

  她承認對風似默動了心,他的深情無悔逼得她沒有退路,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她愛上了他。

  但是愛情不是女人的全部,她有家人和工作,她必為保有這一切而好好愛護自己,不得輕賤生命。

  愛一個人之前必須先愛自己,如果連自己都不愛,有何資格去愛別人,那不過是一個不懂愛的人,自欺欺人地大玩笑罷了。

  愛情嘛!兩情相悅,不強求、順其自然,傷已所換來的愛情豈能長久。

  情深無悔、夜鳥悲嗚。

  「你太輕易獲得他的愛,不瞭解苦苦追尋他背影的我,身體的疼痛只是讓自己分心,減輕心口上的劇創。」

  冷夜衣穿上衣服,冷冷的嘲笑自己的癡傻,不靈活的動作使背更灼熱,傷在身痛在心。

  「我……」左天藍說不出安慰的話。「你還是去擦點藥吧!漂亮的女人身上不應有疤。」

  「我漂亮嗎?」冷夜衣苦笑的神情一轉,眼神流露出不甘。「你我都有傷在身,不算不公。」

  左天藍沒去細想她活中的含意,她急急應接突來的攻擊,一來一往的凌厲拳法,的確誰也佔不了上風。

  兩人皆帶了傷,才對打了一會兒就出現體力不支的現象,但在風似默細心的照顧下,左天藍的情況比缺乏照料的冷夜衣佔優勢。

  背上的傷不斷刺激冷夜衣,她的行動變得緩慢而無力,逐漸落於下風。

  她不甘心技不如人,輸了愛情也輸了唯一足以誇耀的技能,失去平衡的心少了理智,憤然抽出練習用的飛刀,毫不留情地擲出。

  避開一把又一把飛刀的左天藍因對地形的不熟悉,左閃右閃踩了個窪洞,腳一扭,身子有兩秒鐘的停滯,一把飛刀迎面而來——

  她心想這下完了,臉上真要留下個「英勇」的記號。

  刀尖距離鼻頭大小指般前停住,她看到接住飛刀的那隻大手,決定開始唾棄自己。

  大手的主人一定很生氣,而且會有兩個人遭殃,其中一人是她。

  「想好理由解釋了嗎?」驚惶不定的風似默冷沉著一張臉。

  就差那麼一點,他就救不了她,內心的驚懼仍未平復,他只想好好抱著她。

  「嘿荷!不愧是黑幫大哥,身手真了得。」出手不打笑臉人,她先已結巴結再說。

  還敢裝得如此天真。「你讓我很生氣。」

  才一轉身,她就從他房裡不見,風似默的緊張可想而知,怕一個不謹慎讓敵人有機時趁,抓走他心愛的女人作籌碼。

  前任幫主死亡的真相已揭露,藍天幫上下幫眾無法原諒風正霸的弒兄行徑,在現任幫主的命令下,一致同仇敵愾追捕叛徒,讓他在前任幫主靈前受三刀六眼的刑罰。

  而洪欣欣命案在同性戀人指證下,案情已大白。

  風正霸先姦殺了被害人,再命人灌醉風至野當替死鬼移至被害人住所,解凍的精液及洪欣欣赤裸身體上的指紋,皆是有心的設計。

  案發時,洪欣欣的同性戀人正因風正霸臨時到來而躲到鏡子後通道,因此親眼目睹這樁慘劇的發生。

  事後她被風正霸以毒品控制,脅迫她不得說出真相,左天藍在破獲人口買賣之際發覺了她,因此將她送往最安全的地方——左天虹的律師事務所。

  左天虹幫她戒了毒,並引導她說出真相,所以現在的風正霸如同喪家之大,帶了一批手下躲避黑白兩道的緝捕,其危險性高過於平時。

  狗急跳牆,被追獵的老虎更兇猛,卑劣的手段盡出,風似默的擔憂並非無的放矢,事出有因。

  「大丈夫當有五湖四海的胸襟,生氣容易老,老了就不可愛了。」左天藍訕笑,忘了他的忌諱。

  「可愛——」聲音由牙縫迸出,

  啊!糟了。「呃,這個嘛!你知道我這個人嘴很笨,可愛的意思是可以愛,你千萬不要誤解。」

  「是嗎?」他低聲一峻。「為什麼麼我還是很生氣,無法理解呢?」他是氣自己沒看好她。

  「那是你小心眼嘛!」她忍不住抱怨。

  她都已經低聲下氣地自貶以緩和他的怒氣,男人何必量太小,小事一件而已。

  「我小心眼?」風似默先放下這廂的怒意,冷眼斜脫冷夜衣。「上次的教訓還沒學乖。」

  冷夜衣一言不發地垂下頭,似在做無言的掙扎。

  「喂!你不要怪她,我們是在切磋武藝,我學藝不精才……」愈說愈小聲的左天藍有些心虛。

  「自顧不暇,你還敢替人說情,我是不是該佩服你的愚行?」她被他寵壞了。

  挨罵可不在她容忍的限度裡。「幹麼,你想揍我一頓不成?」

  她家可不是開染房,隨便人上顏色,泥人尚有三分土氣,何況素有火中豹之稱的她。

  「藍兒,你在玩火。」風似默的眼中冒出怒光。

  火在哪裡?噢哦!看到了。「哎喲!我的傷口好像又裂開了。」

  「同樣的伎倆用兩次就失去新鮮度。」且是這麼說,他仍挑開她的衣襟檢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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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4-30 00:25:32
  對於癡情的冷夜衣,左天藍無法不心存愧意,總覺得自己有些對不住她,如果不是自己介入,她至少存有一份奢想。

  感情的事沒有誰對誰錯,太過執著的人難免受傷害,即使她非有意加速兩人之間的裂痕,然第三者的陰影尾隨著,教她無法漠視冷夜衣的存在。

  鏡破難圓,她是間接的兇手。

  「你還不是一樣上當。」她撒嬌地勾著他的頸項輕嗔。

  「你喔!」瞧她嫵媚一笑,他再大的氣也消失無蹤。

  「就不能安分一下。」

  風似默就是拿她沒轍,一味的縱容。

  「人家已經很安分了,你幾時看過不會燃燒的火,我都快躺成植物人了。」她是可憐沒人憐。

  他愛憐地吻吻她。「再忍耐幾天,等拆了線後,我陪你過兩招。」

  她活躍慣了,要她病奄奄地躺在床上,他也心生不忍;魚離水難存活,還真是為難她了。

  「真的嗎?」左天藍馬上生龍活虎閃著光彩。「我的傷已經好了,剛才和夜衣……呃!我什麼都沒說。」

  她的一時口快讓風似默又想起她和冷夜衣的打鬥,鬆開的神經再度凝結,陰鴛之色佈滿週身,這兩個女人都該受罰。

  「紫魅堂堂主聽令。」

  冷夜衣立即單膝下跪。「是!」

  「違旨抗命,罪不可赦,即日起去除堂主一職,明日南下至分堂回擔任分堂副堂主,不得有誤。」

  「什麼?」南下?那不是遠放她,她再也見不著他的面。

  多麼殘忍的處罰,她寧可接受鞭刑或其他刑罰,也不願遠離他所在的地方。

  「幫主,屬下願意接受任何責罰,請不要趕我離開總幫。」她急切的抬起頭請求。

  「好,你用那一隻手擲刀?」

  「右手。」

  風似默冷冷道:「廢了它。」

  「是。

  冷夜衣毫無遲疑地取出身上最後一把刀,狠狠地就要往右手腕截去,左天藍見狀,拾起一粒圓石往她執刀的左手彈去,使刀滑落。

  「你們兩個瘋子,理智一點行不行?」哪有人為了一點小事截腕。

  「退開。藍兒。我在處罰不的話的手下。」風似默推開她的袒護。

  左天藍見冷夜衣不死心地又抬起刀子,氣得想拔光頭髮,一個箭步奪走她手中的刀子扔得老遠,並將剛才擲向她的飛刀踢到池塘裡。

  「你不是說我是你的女人,所以你的事我有權管。」她張開手擋著。

  「藍兒,你太任性了。」他的眼神倏地一黯。

  「對,我就是任性怎樣,誰教你要愛上這樣的我。」來不及後悔了。

  黑色風暴凝上風似默的眉宇。「走開,不然我連你一同懲罰。」

  由於他的執意,左天藍放下手深呼吸,似在作一個重大的決定,就在他橫過她身側時,她重重地甩了一下肩頭開口。

  「好吧!你就是要我認輸,承認我愛你是不是?」她只說一遍。

  一僵,他猛然回過身看著她。「你為了救她才肯承認愛我?」

  「怎樣,不想要呀!那我收回好了。」她給得又不是很心甘情願。

  「不許收回你的愛!」他大吼。

  換她耍脾氣。「你太難伺候了吧!我都承認輸了,你還吼什麼吼,不要以為吼聲大我就怕你。」

  「藍兒——」風似默著然地抱住她,語氣中有著感動的溫柔。「再說一遍。」

  「嗄?!」說話沒頭沒尾,她又不是神仙轉世。

  「說你愛我。」

  她像學話的九官身重複道:「你愛我。」

  「裝傻,你知道我要聽哪一句。」他寵愛又深情地凝視著她。

  「我很笨,聽不懂。」人不能太浪費。

  「藍兒——」深情中多了懇求。

  左天藍渾身發寒。「好話不說第二遍,你再囉唆我就不要你。」

  看她一臉侷促,風似默勉為其難地放下失望,管她為了誰開口說愛,只要她心裡確實有他就好。

  要粗線條的她開口說愛他是不自在些,不過有了第一次經驗,往後要誘使她說愛的機會就容易多了。

  她就是這麼單純的可愛,教他愈來愈愛她。

  「藍兒,我愛你。」

  「知……知道了,你不要一天到晚說個不停,」聽多了怪恐怖的,害她差點想回「我也愛你」這種蠢話。

  「我愛你。」風似默不厭其煩一說再說一次。

  左天藍援搓微冰的手臂。「好了啦!你煩不煩,夜衣的事可以作罷了吧?」

  「她要傷你。」一提及此事,他臉色立即冷冽。

  「因是你種下的,果卻由我受,要懲罰她就先懲罰你自己,爛情爛性的發春男。」

  他要不始亂終棄,見新人忘舊人,她哪會倒振地被人恨,還要當鏢靶躲飛刀。

  「發春男?!」他不贊同地眉角微勾。

  「一句話,你到底要不要饒了夜衣?」本是事實還懷疑。

  他低著頭在她耳畔輕語。「我會要你付出代價。」接著,他看也不看冷夜衣的說道:「紫魅堂堂主聽令。」

  「是。」她忐忑地低下頭。

  「前令撤回,罰你回紫魅堂閉門思過,沒有我的命令,不得擅出堂口。」

  「屬下遵命。」她鬆了一口氣。

  風似默不帶一絲溫情地抱著心上人離開,留下她一人落寞地悲傷。

  愛之欲之生,恨之欲之死,她兩者都做不到,實在很失敗。

  即使他對她無情,她還是無法遏止愛他的心,想想真是悲哀,她多麼羨慕左天藍的際遇,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得到他的愛。

  愛嗎?恨嗎?

  多痛的抉擇呀!

  ※※※

  床上一片凌亂,室內滿是歡愛後的濃郁味道,兩具赤裸的身軀仍交纏地疊在一起,喘息聲漸歇,床單全被汗水浸濕了。

  激烈的性愛是情感無言的交流,躺在風似默身上的左天藍仍感受到他停留在體內的悸動,不安地挪挪方位。

  「寶貝,你想再要一次嗎?」他很快又起了反應,捨不得退出她溫暖的甬道。

  「討厭,你不知道人家會痛嗎?」激情過後,她才覺得好疼。

  「哪裡痛,是不是傷口又裂開了?」他第一個念頭就是她左胸尚未癒合的傷。

  風似默有些責備自己的性急,明知道她有傷在身還克制不了想要她的慾望,顧不及她承不承受得起,自私地與她狂烈做愛。

  他翻了個身退出她的體內,心慌地檢查她的繃帶有沒有血跡,細心地解開審視傷口。

  「藍兒,對不起,我太粗魯了,沒顧及到你的傷口。」還好,傷口的縫合處呈肉色,沒有裂開。

  左天藍沒好氣地翻翻白眼。「我說的不是那裡痛。」

  「不是?」他突然變傻了。

  「是這裡痛啦!笨蛋。」她拉著他的手往私處撫摸。

  他恍然大悟地露齒而笑。「第一次嘛!難免會有些痛,下次就不會病了。」

  哪有處女落紅不痛的道理,他帶著滿滿的愛意在她私處親吻了一下,笑著翻下床走進浴室拎了一條濕毛巾出來,輕柔地為她拭淨腿間的血跡。

  「擦藥膏會不會被人家笑?」想想都臉紅,做這種事還大肆渲染。

  「誰敢笑你,我第一個轟了他。」放下濕毛巾,他貪戀地抱著她吻啄光深的酥胸。

  「哼!流氓就是流氓,開口閉口都是暴力。」被吻得發癢,她笑著避開他的唇。

  他不依地拉回她繼續親吻。「小姐,你才是暴力女,你看我身上的傷都是你的傑作。」

  風似默指指一條一條的抓痕、滲血絲的齒痕假意抱怨,實際上他愛死了她的熱情,恨不得要她在他身上多留下記號,表示兩人有多恩愛。

  而她身上也好不到哪去,那些吮痕吻跡怕是難消了,出門得包得像回教女子,不然會被人以為她受到性虐待,她大腿小腿,甚至是腳趾頭都有淤血。

  可見戰況之激烈呀!

  火豹、火豹,什麼性烈如火的豹子,根本是熱情如火的小豹子。

  「不要啦,人家好累哦!」左天藍拍開他爬上她山峰的賊手。

  「慾求不滿會腎虧,為了你日後的幸福,再給我一次好不好?」他貪心的手往黑森林探去。

  「你不會去找別人呀!天下又不是只有我一個女人。」一想到他曾帶給別的女人同樣歡愉,她就很生氣。

  她知道不該為他的過去吃昧,女人的小心眼就是放不開,他和冷夜衣不知做過幾百回,難怪她念念不忘說恨,死也不肯忘懷兩人的過去。

  風似默促狹地撐起身子,手指頭輕畫她細緻的臉頰。

  「真捨得我去找其他的女人,不吃醋?」

  「鬼才吃你的醋,你找一個女人,我就找兩個男人,你找兩個女人,我就找四個男人,以此類推,我並不吃虧。」

  她才不會為對不起他的男人守身,他可以玩女人,她就去玩男人,看誰比較狠。

  「你敢。」他恨得牙癢癢地抓住她一陣深吻。

  「喝……有什麼不敢,我可是警界的傳奇人物,天下沒有我不敢的事。」她被吻得差點窒息。

  「有,你不敢說愛我。」他找到機會使用激將法。

  「誰說我不敢,我……」愛你兩個字含在舌尖又吞了回去。「哼!我才不上當呢,想拐我。」

  他失望的歎了一口氣。「喂!你的反應太靈敏,偶爾笨一點該有多好。」

  「不滿意可以退貨,有人排隊等著要。」左天藍指的是岡田一夫。

  危機意識立起,風似默有一絲恐慌,像一鬆手就會失去她似地緊緊摟著她,他要永遠地擁有她。

  「藍兒,嫁給我。」

  嗄?!她怔了一下,隨即恐懼地搖搖頭。「不嫁。」

  「為什麼不嫁,你愛我不是嗎?」他不接受這兩個字。

  「誰規定相愛的人一定要結婚,我們這樣不好嗎?」免得將來離婚還要蓋章。

  她是不婚成員之一,婚姻是戀愛的墳墓,沒人會傻得往死穴跳,談談小戀愛就很幸福了。

  「不行,你要嫁給我。」

  「你很煩耶!大哥娶老婆會很沒有身價,人家會瞧不起你。」大哥的女人有幾個是明媒正娶的,他腦袋壞了。

  「說,你會嫁給我。」風似默使小人手段,用自己的男性摩擦她的私處。

  左天藍呻吟地微擺著頭。「有……有我家人當靠山,你在……怕什麼。」

  容不得她不嫁,搞不好她父親已經開始籌備婚禮,只差新人一對。

  就算用綁的他也在所不借。「我愛你,藍兒,我的妻。」

  一挺,他再度進入天堂的殿口。

  持續的律動將兩人推向高潮。左天藍在忘神之際低哺著;隱隱約約聽到三個字,風似默動容地奮力一刺,將精子灑在她說愛的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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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4-30 00:26:15
第九章

  「該死殺千刀的混蛋,我跟你們說抓錯了人,我不是死一千次不足惜的左天藍,我是左天綠,你們是瞎了眼不成。」

  無辜的左天綠拍著房門大喊,不下十數次詛咒她那個讓她背黑鍋的二姐,為何一人有過要累及家人,只因為她長了一張相似的臉?

  大姐和小弟不也是長了這麼一張臉,這些短視的笨蛋怎麼不去找他們,她是很忙的,主編還等著她手邊的稿好排版。

  「開門呀!大哥,小妹真的不是大名鼎鼎的女警官,我只是個混飯吃的小記者,你看看我記者證還掛在胸口呢!」

  她不斷地對門喊話,累了還找張椅子坐下,看著被封死的窗戶;她想逃都無處可溜。

  「我這麼溫柔善良,怎麼會是那個有暴力傾向的左瘋子,和她長得一樣是我的不幸,你們應該同情我才是。」

  由一開始的怒罵踢門到灰諧的自貶,然後裝可憐地訴說自己夠委屈,左天綠是無所不用其極地想引起別人的注意,看能不能逃過一劫。

  她不過應主編要求去探訪一位名人,結束後路過間藝廊,心想時間還很充裕,就進去欣賞欣賞她最崇拜的畫家冷殘最後三天的畫展。

  可是她怎麼會料到現在治安亂成這樣,歹徒大方地登堂入室,當看一大群看畫的雅仕淑女們,脅迫地架起她就走。

  當然她是有些拳腳功夫,但是人的肉體是很脆弱,兩把槍架在腦門,就算是武林高手楊過再世,也敵不過花生米大的小子彈。

  她很愛惜生命也很怕疼,所謂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毀之,不孝矣!

  她是個非常孝順的女人,所以絕對不會讓自己有受傷的機會,可恨一懷疑的是,就算她缺條胳臂斷條腿,她那群冷血的家人是否會擔心。

  一個家庭最好不要生大多小孩,孩子一多就不值錢了,何況是四張一模一樣的臉。

  「各位好心的英俊大哥,抓錯人不可恥,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我會原諒你們一時錯手,畢竟我們都是凡人——」

  「閉嘴,你再吵得老子不得安寧,我就替你打一針。」

  煩死人了。

  被吵得耳朵直響的大漢惡狠狠地反踢門一腳,警告她不要再念個沒完,他已經快受不了她連喊了兩二、三個鐘頭還不累。

  跟著老大東躲西藏的日子非常不耐煩,吃不好睡不好還得擔心黑白兩道追捕。連女人都沒得玩。

  要不是老大的三申五令,他早就拿房內的女人來下菜,紓解紓解禁個多日的慾望。

  「呃!大哥,你們真的抓錯人了,我叫左天綠,不是你們要的那個女警官。」

  「想騙我,門都沒有。」他又不是沒見過女警官長什麼模樣,哪有可能抓錯。

  「真的,左天藍是我二姐,我們是四胞胎,左氏四奇在北部很有名,不信你去打聽看看。」

  左氏四奇?好像有點印象。「你真的不是左天藍?」

  他有些遲疑的問道。

  「我是老三左天綠,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記者,要是真的左天藍在此,以她的個性早把門拆了,哪會和顏悅色地和大哥你聊天呢!」

  大漢想想她的話有幾分道理,道上不少兄弟被左天藍教訓這,根據他們的說法,姓左的女人是個惡魔,出手又狠又毒,根本不像個警官。

  而門後的女人說起話來輕聲細語,一點也不像粗暴女,也許自己真的抓錯人了。

  「你等一下,我去請示老大。」

  過了好一會兒,左天綠聽見們外有很多紛雜的腳步,然後是轉動門鎖的卡啦聲,帶頭的是位有點小腹的中年男子,看起來有些縱慾過度而顯出的早衰。

  在他身後站了個留著小鬍子的男子,年歲和他差不多,一臉奸邪的模樣,像個卑瑣的日本人。

  「你不是左天藍?」風正霸眼中有著懷疑。

  她馬上必恭必敬地遞上名片。「我是T報的記者左天綠,請多指教。」

  這……這是被綁票的人質該表現的態度嗎?瞧她那副熱絡勁,跟採訪國家元首有什麼兩樣,絲毫沒有人質的自覺。

  「你和那臭婊子是姐妹?」

  臭婊子?左天綠笑意立收。「她是我不肖二姐。」你又好到哪去,死男人。

  她那二姐是惡劣些,不太可愛老是壓搾她,但是她不許人污蔑她粗暴的姐姐,只有左家的人可以說她壞話。

  「你真的不是左天藍?」風正霸上下地打量她,有幾分信服。

  那個女人有一張利嘴,個性沖得很,不像眼前的女子溫馴多了。

  「大叔,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話,可以打到我姐夫家詢問,看她在不在。」

  「你姐夫家?」

  「你不知道?」她很驚訝地說道:「二姐夫是藍天幫的幫主風似默呀!天藍、藍天,你看他們多相稱,天生一對怨偶……呢!佳偶。」

  要死死道友,二姐是受過精良訓練的警官,保護她這個小老百姓是職責,還有個混黑社會的二姐夫,他本來就是刀裡來水裡去的硬漢,要他們來送死不為過吧!

  她是受倆人牽累,沒道理代他們受過,當然要正主兒自己來還債。

  「他們打算結婚?」風正霸臉色一陰。

  「是呀!我老爸和大姐都打點好,等她傷一好就綁她……讓他們進禮堂。」這可不假。

  以老爸的雞婆及大姐的陰險,二姐是在劫難逃,無法繼續她的不婚宣言。

  風正霸突然狂任的大笑,十分得意地搗住她的下巴,「你會是我手中最佳的王牌。」

  「大……大叔,會痛。」她口齒不清地甩開他的手。

  「我很沒用的,拿我換不到贖金。」

  真沒禮貌;手那麼污穢還亂抓她可愛的美人下巴,八成留下難看的手印。左天綠為自己掬一把傷心淚。

  「我要的不是錢,而是那一對等不到婚禮的同命鴛鴦。」他陰惻測地說著狠話。

  左天綠很緊張地張大眼。「不行啦!我老爸會氣瘋的,至少要等他們行完禮。」

  幾個凶狠的大男人露出古怪的眼神,為她荒唐的說法感到不可思議,她是不是不正常,他們要用她作餌約出那兩人耶!

  她不但不害怕,反而說些令人聽不懂的詭異言詞,實在……瘋了。

  「打電話。」風正霸拿出一隻大哥大交給她。

  左天緣疑惑的一瞥。「打給誰?」

  「風似默。」

  「姐夫?」他怎麼不自己打,好懶哦!「可是我不知道他的電話。」

  風正霸覺得她天真得教人生氣,自己奪過電話撥了幾個熟悉的號碼,對方接了電話停了一下轉給男一人,他要左天綠叫他們來換人。

  左天綠像和親人聊天一般說些言不及義的話,氣得風正霸甩了她一耳光,搶過電話惡狠狠地撂下話,要風似默和左天藍來換人,不然就等著收屍。

  「大哥,這個女人是不是這裡有問題?」久井比比自己的腦袋。

  自從毒品走私和買賣人口一事,赤龍會在同時遭到日本警方的圍剿,在弟兄的掩護下,他坐著漁船偷渡到台灣與風正霸會合。

  他們共同的敵人是斷他們財路的左天藍,而風似默卻是逼得風正霸走投無路的幫兇,為了有東山再起的機會,這兩人不除不快。

  「不用管她,大家先佈置一下,等人送上門。」風正霸有些瞧不起故意裝傻的左天綠,認為她是無害的棋子。

  「是。」

  一行人再次走進房門,挨了一巴掌的左天綠眼冒金星,嘴巴有股腥昧,原本天真無邪的面孔變得深沉,她最很打女人的男人。

  人家說警察的槍威力無窮,律師的嘴犀利如刀,但是記者一支小小的筆可以殺人於無形,她發誓等這件事過後,她要在報紙上大書特書,非要他判十個死刑不可。

  再溫馴的貓兒都有爪子;何況是左家不馴的女兒。

  「二姐,你欠我一個人情。」

  ※※※

  「什麼?!他抓走天綠?」左天藍忍不住大吼,生氣地拍桌子。

  警官的正義感和姐妹之情促使她發火,雖然她常嫌多張相似面孔惹麻煩,但私底下她很重視幾個手足。

  風似默安撫道:「藍兒,不要激動,你的傷剛好。」看著出現裂痕的桌面,可想而知她有多憤怒。

  要她不激動比登天還難。「那個不要臉的臭男人,有本事就衝著我來,何必擄走那個笨蛋小妹。」

  她邊說邊罵,連自個妹子也罵進去,惹得風似默在思索對策時不免忍俊不已。

  「小妹應該不會有事,她是被誤抓。」左家的女人真大膽,她剛才還笑著和他聊天,真是……沒話講。

  「抓她的人是豬來投胎呀!我和她的個性相差十萬八千里,瞎了狗眼才會抓錯人。」一群蠢蛋。

  豬生狗眼?真虧她想得出。「你和小妹長相一樣,若不是熟知你們姐妹的人是無法分辨,抓錯實屬正常。」

  他是不會認錯左家四姐弟的,大姐冷靜自持,頭腦清晰,是理智型的女強人,老三是個活潑開朗的樂觀女孩,反應相當快,小弟自戀愛美,雖然故作女態,但不難看出他暗藏的才智。

  至於他老婆藍兒不用多說,衝動、暴躁、不講理,但個性直率,所以他絕不會錯認,但外人就不得而知。

  「哼!敢抓我妹妹,我非轟掉他的腦掉。」左天藍一轉身就往放置警槍的地方摸去,欲取出佩搶。

  雖然她受傷請公假,但是佩槍一直不離身且未交回警局,這是她一向的特權。

  風似默無奈伸手一攬,將她接回腿上坐著。「你要改改說風是雨的個性,我會把小妹救出來的。」

  他可不希望她才傷癒就置身於危險中,這是他的家務事,理所當然要擔起一切責任,他不會證他的女人去涉險,救人的事他自有主張。

  「小妹姓左,我自己救。」她才不需要有人在旁邊礙手礙腳。

  「你又任性了,我不會准你去的,你給我乖乖地待在家裡。」他強硬地瞪視她。

  「哈!你在說笑話,你忘了我的職業是警官嗎?綁架女子刑事案件,誰能阻止我插手。」

  他有些無助地摟摟她。「藍兒,你明知我會擔心,為什麼還要跟我唱反調?」

  「緝拿歹徒歸案是我的工作,你要敢阻止我加人救援行動,以我的個性,你該知道後果。」

  風似默挫敗地將頭枕在左天藍胸前,唇角有一絲若有似無的苦笑,有了她的日子怕是不寂寞,他有得頭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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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4-30 00:26:34
  走至窮途末路的窘況,他非常清楚親二叔欲置他於死地的決心;這次他抓錯人無非是想利用他對藍兒的感情,逼使他做出自裁讓位的決定。

  若是真心所愛的她陷入惡人手中,就算真要他舉槍自盡,他也不會有半絲猶豫,只求她平安無事他死而無憾。

  江湖生江湖死是不變的定律,他不怕死,只怕失去所愛的女子。

  「藍兒,我該拿你怎麼辦?」對她,他無能為力。

  左天藍眨眨眼睛,不太自在地環抱他的頭,語氣顯得溫柔了許多。

  「不用為我擔憂,我會有分寸的。」她也會為他擔心呀!

  「當我愛上你的那一刻,注定了我要為你擔一輩子的心,你這個壞心腸的女巫。」完全迷惑了他的心。

  她主動地吻他。「惡有惡報,誰教你壞事做太多,我就是你的報應。」

  「你是我今生最美的報應,我樂於一輩子被你糾纏。

  我愛你。」他立即回吻她。

  「我也愛你。」她終於說出口。

  就在此時本該感動的風似默反而一臉暴戾。「藍兒——你在幹什麼?」

  「這……呵呵……我……手癢。」左天藍訕訕然地乾笑,放掉手中的槍。

  向來敏捷的身手頭一回栽了個跟頭,她本想在他意亂情迷的時候摸走他的槍,沒想到他賊得很;她才輕輕扣出一半就被他逮個正著。

  警用佩槍再精良也抵不上大哥特製的手槍,她會覬覦是人之常情,反正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大家「互通』嘛!

  這個男人就是太小氣,私槍一大堆也不肯借她把玩一下,真是自私。

  「我有教訓手癢的辦法。「他驟然將她雙手一扣,警用手拷就成了新式手環。

  「喂!你有沒有搞錯,我才是警察耶!」哪有賊將官扣起來的道理。

  風似默突然抱起她走向床。「你剛才的行為已觸犯法律,所以必須接受法律的制裁。」

  「哎呀!默,你最愛我的是不是,你一定捨不得我細嫩的肌膚被粗糙的手拷磨破。」

  光看他眼中燃燒的慾火,左天藍豈會不知他所謂的制裁是什麼,這些天躺在床上的時間可多著,盡做些愛做的事,她都摸熟了他身上每一條肌紋和傷疤。

  她享受著他帶給她的一波波浪潮,但是現在情況有異,要歡好也得等她先把妹妹救出來,再把一干豬玀打成肉餅再說。

  「對,我最愛你。」他將她往床上一仍,隨即覆了上去。

  「寶貝,張開腿,讓我愛你。」

  「你……唔……」

  她才一張口要反對,蛇一般的舌頭趁隙溜了進來,雙手忙碌地扯掉彼此的衣物,用身體愛撫。

  要救人,可以,先餵飽他的身體再說,飢餓的男人是成不了事,她有義務填滿他。

  滿室的春色,一切盡在不言中。

  ※※※

  天花板有三隻守宮、兩隻飛蛾和無數的小蚊子,而左天綠肚子好餓。

  被關了將近幾個鐘頭,她的生理時鐘產生自然反應,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她好想念老媽的蔥爆牛肉和味噌湯,記得今晚的菜單有紅燒肉和四物排骨,想著想著口水都流下來了。

  嗚……她好可憐喔!被人不聞不問地丟在小房子裡,沒人跟她聊天好無聊,她從來沒有這麼長的時間「安靜」——一除了睡眠。

  不講話比殺了她還難受,她憋得快受不了,

  「死二姐還不來救我,真的打算來替我收屍呀!什麼警界傳奇嘛,等我出去非把你寫成卒仔。」

  正當左天綠在自怨自艾時,門被人打開了,持槍的兩個凶神惡煞小心地靠近她,準備押她出去。

  他們不得不小心,幾個小時前有人起了淫念,趁老大不注意時想非禮她,結果被打得趴在地上。

  要不是那個日本人久井聞聲而來,並這時地掏出槍指著她,這個看似無害的天真人質就要逃之夭夭,他們到哪裡再找個人交差。

  「嗨!兩位大哥好,是不是要吃晚餐了?」快九點了,「應該」用膳了。

  「吃你的大頭鬼,香燭你吃不吃,陰曹地府多得是。」

  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吃。

  「不是吃晚餐?」她偏著頭放作可愛。「噢!那我再猜一次,是不是我姐姐、姐夫來接我回去了?」

  兩個男人驚訝地互視,對她的戒心加深了幾分,懷疑她不似外表那般無真,手中的槍穩定地指著她。

  「走,少囉嗦。」

  左天綠被槍口推著走:她很想抱怨他們的無禮,但為了多活幾年,還是勉為其難的閉嘴。

  一出小房間,繞過陰暗的小走道,驟起的光亮使她眼睛瞇了一下;不自主地伸手擋了亮光,然後她適應了光線,看見兩道熟悉的身影。

  「二姐,你的動作真慢,孵蛋呀!」她興奮地要奔過去,可惜腰間的槍不同意。

  左天藍看見無恙的妹妹本來很高興,但是瞧她臉頰上有五指鮮紅印,抑不住的怒氣揚了起來。

  「你這個死王八,幹什麼打我妹妹,你是嫉妒她長得比你還像人呀!」豬就是豬,投胎十八次還是豬。

  風正霸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死到臨頭還嘴硬,要不要令妹先做個示範?」

  他做了手勢,底下的人舉高槍口對準左無綠的太陽穴,嘲弄似地轉動輪盤,作勢要扣扳機。

  「住手。」左天藍急得大喊。

  「怎麼?你不是很囂張,有膽再寫大聲點,你妹妹會感激你送她下地府。」他有一絲得意。

  「你……卑鄙,有本事就衝著我來,不要拿無辜的人開刀,一對一,我們單挑。」她正想衝上前,一隻手牢牢地扣住她的腰。

  「哈……你比令妹還天真,不卑鄙還能活到現在嗎?我有籌碼在手,不怕你不乖乖地聽話。」

  啐!老賊奴。「一個換一個,把我妹妹放了。」她豪氣地許下承諾,令身後的風似默鎖眉。

  「你的警章是鍍銀的吧!來到這裡還想全身而退,誰都別想走。」風正霸的笑聲刺耳得如快死的因蛤螟。

  「老烏……」她正要開罵,手上傳來的壓力讓她住了口。

  風似默用眼神傳遞訊息,要她稍安勿躁,一切由他接手。

  「二叔,近來好嗎?被追殺的滋味如何?」他的臉上談得沒有一絲表情。

  風正霸咬牙切齒地冷哼,「托你的福,我命大得很,等著見你去地獄陪陪大哥、大嫂。」

  因為侄子,他躲得幾乎無處可藏,只得窩在山腳下一幢小別墅裡,足不出戶地困在百坪不到的地方,連個可供發洩的小女孩都難以找到。

  這一口悶氣他憋了好些時日,今日要悉數討回,不讓手底下的人看輕他。

  「二叔此言差矣!我想爸、媽比較想見你,畢竟是你送他們『上路』。」黃泉路上正等著他。

  風正霸臉上一陣抽搐。「你爸爸太不識相了,我是他的親弟弟,先人打下的基業不傳給我卻傳給你這個雜種,他是死有餘辜。」

  原本以為大哥宣佈退位會將棒子交給他,誰知冒出個私生子來跟他搶位置,於是他一不做二不休地幹掉大哥,趁著小輩羽翼未豐好奪權。

  誰知人算不如天算,他不但討不了便宜,本在幫中的實權反被削弱,他要反擊佔上高位,絕不再看人臉色。

  「你……」風似默直叫自己要忍耐,不要衝動行事令:「你看到背後的幽靈嗎?不知要索誰的命。」』

  疑心生暗鬼,微微一僵的風正霸頓感陰風四起,不敢回頭張望,生怕瞧見不乾淨的東西,人心若虛則氣弱,口氣跟著薄弱。

  壞事做多的人心裡總是不踏實,老覺得有人在一旁虎視眈眈,對誰都抱持著不信任。

  「我……我有很多手下,你們只……只有兩個人,不用想故佈疑陣,我不去讓你們活著走出這裡。」

  他四下張望,用眼神暗示手下將槍一致對準兩人,只待他一聲令下就開槍,絕不留活口。

  「那可不一定。」風似默手一舉,四周出現七道人影。

  小人,說好不帶人的。最討厭集體行動的左天藍在心裡低咒。

  風正霸的臉色大變,握槍的手開始顫抖,七義堂的身手個個了得,非他的手下能應付。

  事到如今非出狠招不成,射將先射馬,萬無一失的棋子握在手中,不加以利用豈不可惜,他將槍口移了個方位,正對左天綠的胸口。

  「放下你們的槍,不然小美人兒的身上會多個大窟窿。」他不安的眼神寫著狡猾。

  「無恥。」要不是風似默伸手一阻,氣極的左天藍早衝上前給他一拳,不會只火爆地吼上一句。

  「臭婊子,再不放下搶,休怪我無情。」風正霸朝天花板開了一槍警告。

  「好,你夠狠,我放下。」

  左天藍不顧風似默的阻攔,只用眼神要他信任,左手勾著手槍向上一拋,畫出一道美麗的弧線,眾人的視線隨著旋轉的槍而動躍,幻影般的手法輕扣扳機,直取左天綠身側兩大漢的眉心,風似默配合地擊落風正霸的槍。

  情勢立刻大轉,七護堂亦隨之行動,在短短的幾分鐘內,或死或傷或擒,局面呈現一面倒,教人措手不及。

  人質一獲得自由,第一件事就是朝「恩人」咆哮。

  「二姐,你太過分了,我這件衣服才剛買耶!現在染上血跡很難洗,你要幫我出清潔費。」

  「沒良心的死小鬼,我肯來救你就該偷笑了,想要清潔自己嫌,我比你還窮。」壓搾窮人是不道德的事。

  左天綠賦兮兮的一笑。「二姐,放著姐夫這座金山銀山不挖,你留著蓋墓穴呀!」

  「什麼姐夫,小心我縫了你的嘴,小孩子不要亂說話。」該死;想害她出糗。

  左天綠發出不平之聲。「誰是小孩子,不要忘了我們是一胎四胞,不要罵自己,而且老爸……嘿嘿!」她一副有你好看的模樣。

  這對姐妹視若無人的鬥嘴,看得在場的人目瞪口呆,無法理解長相一模一樣的姐妹是否有深仇大恨,一見面就互吼。

  就在此時,牆角有道猥瑣的人影悄然走近,當人走到山窮水盡的地步,性命就顯得微不足道。

  他不甘心一夕之間成為過街老鼠,努力經營的赤龍會毀在一名女警手中,他要她陪葬,叫所有人後悔惹了赤龍會。

  槍聲一起,眾人來不及反應,只能在槍響後還擊,久並身中數十槍倒地,血濺四周。

  一抹清麗的倩影隨之一仰,鮮血像止不住的噴泉從胸口冒出,渙散的眼神召告死神的降臨,眾人不忍的一呼!

  「夜衣,你這是何苦?」

  風似默直挺地站立,由上而下俯望倒在血泊中的冷夜衣,剛才那一槍她們兩人都應該避得過,而她卻故意用身體擋住左天藍而迎向彈頭,讓子彈射進心臟。

  「我……只想……你知道我……我愛你的……心……至死……至死不渝……」

  「值得嗎?我還是不愛你。」

  冷夜衣嘴角露出一朵很美的笑花,艷紅色的血在花中增色,死亡對她才是真正的解脫,她終於可以不必再愛得那麼痛苦。

  「他……也許有……一天你……會忘記我……我的容顏和……名字,但是你……永遠都……都會記住,曾經有一個女……女人,為你所愛的……女子付……付出生命。」

  頭一偏,她失去生命的跡象,用年輕的生命換取他一生的記憶,她死而無憾了。

  眾人還處於驚愕,尚未及哀悼,警鳴聲突然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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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4-30 00:27:12
第十章

  上百名警力包圍住一幢別墅,三、四十警車同時閃著刺目的紅光,在槍聲不再後;放聲地發出震人的鳴聲,位長官級的人物帶著幾名高級警官入內。

  肯德基爺爺招牌似的笑容掛在臉上,一副小狗般討好的姿態,張開大大助手臂準備迎接他的愛將。

  只不過迎面而來是張怒氣沖沖的美顏,他才剛意識到不對勁時,硬邦邦的拳頭貼上大餅臉,身後的手下投入佛手擊接他倒下的龐大身軀。

  可見他對手下多刻薄,做人多失敗。

  「你們設計我——」

  柳宿捂著耳朵瑟縮了一下,懾於她的淫威,涎著假笑離她遠一點,免得遭遇和局長同等下場

  「你是我們警察的楷模。警界的精英,更是我們的精神領袖,為了維護傳奇的延續,我們犧牲奉獻……」

  「閉、嘴——你想吃屎嗎?」揮動舉人的左天藍一臉憤慨。

  這些坐享其成的混蛋,居然敢在背後算計她,事後才用哄小孩的可笑嘴臉來接收功勞,簡直是警界的一大污點,人性的黑暗面。

  說得好聽放她長假,要她安心養傷不用擔心擒匪之事,一切自有人擔當。

  是喔!那個擔當的人就是她。

  「小學妹,你的脾氣還是那麼嗆,溫柔一點嘛!」柳宿好笑地拍拍胸裝害怕。

  本來涵養就不及格,再跟下九流的黑社會分子廝混一段時光,想要她多點女人味都很難。

  身上帶著一股江湖昧,她還算是個警察嗎?

  左天藍一反常態噙著邪笑搭上他的肩。「柳學長,你欠我的人情該還了吧!」

  「你……你不會吧!」他意昧到她的討好有陰謀。「我做不了主。」他看向正在揉下巴的局長。

  「老狐狸好擺平,你呢!」一瓶洋酒外加萬城一座,肯德基爺爺就笑得閣不攏嘴。

  「這……循私枉法不是好警察應有的態度,我……呃!十年前我就說你請便。」

  對呀!十年前。

  十年前她剛進警言學校時,他看不慣小學妹的狂樣想下下馬威,結果被馬踢到背,在床上躺了十一天。

  「喔!學長真是識時務,那……報告就出你來寫。」左天藍指指一地的屍體和傷兵。

  嗄?!這報告怎麼寫,太狠了吧!「沒問題,沒問題,交給我。」

  沒問題的背後是頭大,他要怎麼編才像一回事。

  「台灣的警察未免太失職了,放著一干黑幫惡徒不抓,卻在這裡商量如何循私。」

  岡田一夫不屑的勾著唇,陰森森地出現在他們面前,左手又著腰,右手抱著胸,擺個三七步。

  「你管太多了吧!怎麼還沒滾回國際刑警組織,該不會被革職了吧。」壞心的左天藍如是一說。

  「像你這樣目無法紀的警官都能成為傳奇,治安能好才是奇跡。」竟當他的面打算放走殺人犯。

  他是喜歡左天藍沒錯,至今仍心存愛慕。

  君子不奪人所好,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死守一朵罌栗花,他早就看開了,不齒和一名黑道大哥搶女人,那太沒面子了。

  「我昨你的死倭寇,是不是要再嘗嘗拳頭的味道。」鬼才要他的傳奇,她只想扁人。

  「你不要一直污辱我大和民國,上回是一時大意遭你偷襲,不要以為我怕了你。」

  兩人像狹路相逢的鬥牛互瞪,柳宿趕緊跳出來打圓場,不讓旁人看笑話,說警察起內哄。

  而這些旁人不就是一臉無畏的風似默,以及他身後的六位護堂主。

  「兩位熄熄火,你們都是這個案子的幕後功臣,何苦自相殘殺呢!」

  「幕後功臣——」兩人同時用眼神一挑。

  喝!什麼表情,想殺人嗎?「凡事總要給人點甜頭吃,不然報告你們來寫。」

  「休想。」兩人同時朝他大吼。

  「所以嘍!」柳宿無奈地攤攤手。「要不吃草的馬兒肥又快,付點代價是理所當然。」

  言下之意是不追究黑幫行兇之事,幫忙掩飾是知法犯法,大家互退一步各蒙其利,何樂而不為。

  「咳咳!你們是不是忘了我的存在?」清清喉嚨,局長一表正經的插言。

  這些孩子太不像話了,好歹有他這個大人在,多少收斂些。

  「局長。」

  「報告誰來寫都役關係,只要記得我『英勇』的出場。」

  功勞簿記他一筆。

  眾人想口吐白沫,他太……那個了,有什麼樣的長官就有什麼樣的下屬,難怪一干手下要視他為隱形人。

  有這樣的上司真是丟臉,可恥至極。

  柳宿不待局長下令,自行喚了十數名口風緊的警員入內,將死的活的一併處理,免得看久了想吐。

  「等一下。」左天藍突然開口一喚。

  「又有什麼大事,小、學、妹——」他有不好的預感。

  「我手癢。」

  她她她……老毛病又犯了。「不好吧!我還要帶他們回去錄口供。」

  「柳大組長呀!我就是要他們開不了口。」她比比風似默一行人。「報告與口供若不符……」

  柳宿馬上明瞭她的含意,手一揮,警員放開所有活的犯罪者。

  「我今天眼睛痛,什麼都看不到,待會得到眼科掛個號。」

  柳宿敵意背個身子瞧瞧牆角的蜘蛛織網,左天藍挑釁地看看岡田一夫,問他有沒有意見。

  「今天我休假,你看到的岡田一夫是幻象,我正在海邊享受太陽浴。」他陪著柳宿數蜘蛛。

  「嗯!有長進。」她眼波一轉。「局長呢!」

  局長趕緊挑弄眼皮。「哎呀!我的隱形眼鏡怎麼掉了,你們快幫我找找看。」

  數個警員假意幫局長找不存在的隱形眼鏡,他們都瞭解左天藍的個性,同一警局待久了,多少也感染一些暴力的性。

  她扳扳手指頭做做熱身運動,笑得非常開心地走向縮成一堆的肉攤。

  不一會兒,沾滿血跡的拳頭才滿意地收回。

  「嘖!你改行賣肉餅嗎?」柳宿忍不住一諷,但不同情。

  岡田一夫搖搖頭,「你們台灣警察太暴力,難怪常常挨告。」害他腳疼也踹了兩下。

  局長大人很嚴肅的說道:「左警官,身為警務人員不該被私情左右,你的拳頭輕多了。」

  啊——地上有重物落地聲。

  當風正威一行人被「拖」出別墅時,屋外守候的員警差點掉了眼珠子,張口結舌說不出半句話,這是人嗎?

  警方開道,黑幫大哥瀟灑地當座上客。

  天下事無奇不有,警察送剛殺完人的黑道分子回家,不予於逮捕反而恭敬地迎下車,實在是……

  唉!這算不算另類的警「民」合作?

  ※※※

  詭橘。十分的詭橘。

  剛辦完冷夜衣的喪事,眾人仍沉浸在哀慟的氣氛中,突然濃煙四起,不消半刻鐘,全數陷入中度昏迷,包括六護堂和風似默。

  一群行動敏捷的黑衣部隊快速擄走眾人,留下袋聚清煙和一室死寂。

  「這裡是……什麼地方?」

  幽幽醒來的風似默環伺四周,暈黃的牆壁反射出頭頂上的小燈炮,他瞧見牆角處有六具隱約的人形。

  定下神再瞧,竟是他的六位護堂主。

  「怎麼……」

  他不僅為何會身處幽暗的小房間裡,猶記著一陣迷煙襲來,淡淡的香氣令人心曠神怡,忍不住貪聞了幾口,然後就……不省人事。

  難道是說中了敵人的迷魂香?

  六位護堂都在,那……他驟然心一慌,藍兒呢?她在哪裡?怎麼不見她的蹤影。

  在他心亂如麻之際,昏迷的六位堂主漸漸清醒,一一不解地茫了眼,迷惑地看看四周環境。

  「幫主,我們怎麼會在這裡?」

  石虎的問話喚醒了他的理智,風似默當下果決地下著命令,要他們想辦法開啟眼前這道看起來年久失修的鐵板門。

  試了幾次撞門未果,冷吟堂堂主沈千原拆下腰帶上一截鐵絲板直,插入小孔中轉動。

  卡嚓、卡嚓……

  一根小鐵絲挽救了他們的惡運,笨重的大門鎖鬆了,他們合力推開鐵板門,容納一人通過的寬度,走出這間小囚室。

  放目一望,四周詭異的刑縣掛滿整個空間,類似中古世紀貴族變態的刑房,所有刑具皆生滿鐵銹:還有一股難聞的腐朽味。

  找了半天終於找到一道狹窄的階梯,牆壁是石塊堆積而成,一支燃燒快盡的火把照亮前方的路。

  「幫主,我們是不是走進時光隧道了?你看這裡的東西都很古老。」張翼全身泛著冷意。

  「你想有此可能嗎?」風似默現在只有一個念頭——找到心愛的女人。

  階梯盡處是如迷宮般的通道,彎彎曲曲似無盡頭,走了好半天終於看到前方有一絲亮光,他們謹慎小心地互相掩護走出通道。

  接著有發發出驚訝聲。

  「天呀!這和電影上的古堡簡直如出一轍。」

  沒錯,他們此時正處於一座古堡的正廳,豪華奢靡的佈置令人眼花繚亂,分不清東南西北,每一件物品都像是價值不菲的古董。

  風似默傻眼了,但心中仍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怪異感,如墜五里霧中。

  「用心點,找出藍兒。」

  「是,幫主。」

  一行七人在大得嚇人得正廳四處梭巡,突然有人抬頭一望,乍然勝大眼,支支吾吾地指著天花板,大家好奇地傾著手勢看去。

  嘩——怎麼會這樣?

  一隻籠子吊在半空中,可笑地布冒成一塔型閣摟,露出一個類似氣窗的正方型口,一張氣瞪著眼的容顏印在眾人眼中,嘴巴貼上三層膠帶。

  「藍……藍兒?」

  風似默詫異得說不出話來,看著鐵籠上方的鏈子綁死在二樓回柱,他一言不發地奔向樓梯,欲放下鏈子。

  未果,他直接攀著鏈子爬到鐵寵,用力地扭開橫閂,進人籠內解開被縛手縛腳的佳人。

  尚未完全解開,鐵籠突然直線下降,距離地面不到十公分處停住,撞得籠內兩人鼻青臉腫,驚魂未定。

  「我要殺了左天綠,什麼自由落體——」膠帶一撕開,左天藍馬上破口大罵。

  陡地。一陣鼓掌聲響起,樓上出現無數道人影,眾人才恍然醒悟。

  被戲弄了。

  「歡迎各位光臨左、風聯姻現場,本人謹致上最高的謝意,希望各位盡興。」

  左自雲一說完,正後方的大牆壁向兩方隱沒,一座兩層樓的大蛋糕被人推了出來,柳宿和岡田一夫一身待著的打扮,脖上繫著紅色小領結。

  「哇,這座蛋糕有十層耶!要吃到什麼時候才吃得完。」沈千原忍不住一呼。

  從籠子走出的左天藍和風似默綠著一張臉,不敢相信這些人為了整他們,不惜耗下巨資租了古堡,千里迢迢由台灣「綁架」他們到法國。

  出境問題根本不是問題,光看一屋子警察就知道他們用了什麼辦法通過海關,私運眾人過關。

  「女兒呀!女婿,你們還楞在那裡幹什麼,快就定位,牧師在等著呢!」

  半推半就的新人有氣難吐,有怨難伸,被動地站在階梯下,聆聽意大利籍牧師念著聽不懂的西班牙文。

  他們像兩座木偶被牽著走,咬牙切齒地說出——I do,然後在結婚證書上簽下名,互套上白金戒指,有些陰沉地碰碰嘴唇。

  娶到心愛的女子為妻是件值得高興的喜事,可是被出賣的感覺可不好受,到底誰是內賊?

  風似默看見人群中的風至野,用眼神譴責他的倒戈,風至野則回以——我也是被騙的,我很無辜。他哪知道所謂的煙火是迷魂煙。

  風似默完全不相信他的解釋,因為在他愧疚的眼中看到一絲戲情,他根本和左家老少同流合污。

  「好啦,好啦!最後一道程序,切蛋糕。」左天緣興奮地大喊著。

  「切蛋糕?!」

  一對新人看著兩層摟高的大蛋糕,懷疑該從哪裡下手。

  不過等待只是到那,只見柳宿舉搶向上一射,瞬間掉落網狀的繩梯,他的槍法或許沒有左天藍神准,但是定點射擊的成績不賴。

  左天藍一瞧見從空而落的繩梯就開始發飆。

  「你們休想要我爬到上面。」她一身白色蓬裙禮服和三寸高跟鞋,不摔死才怪。

  左白雲幸央樂禍的說道:「女兒呀!剩下最後一道手續,然後你就自由了。」

  自由?!我看是自殺。她死都不肯上繩梯。

  在天虹笑著對風似默說:「屠龍英雄,你還不抱著你的戰利器接受歡呼,我們可是用了心讓你一展雄風。」

  「你們就不能用正常一點的方式嗎?」他能怎麼樣,當眾接他的姻親們?

  「大丈夫不拘小節,何況你是位黑幫大哥,婚禮不特別一點怎能顯出誠意。」報復的果實真是甜美。

  「你……」

  左天虹催促著。「好了,別小家子氣,快上吧!要不要老婆就等這一刻,不然她可要跑了。」

  一咬牙,風似默大步地抱著尖聲連連的新科幫主夫人爬上緝梯,贏來滿堂喝彩。

  到達頂點時,他應眾人要求印下一記深情的吻。

  「藍兒,我愛你。」

  左天藍狠狠地瞪著他。「我恨你,風似默。」

  他大笑地再親她可愛的小嘴,強拉她的手切下蛋糕。

  就在那一刻,繩梯松落了,兩人罩在網裡掉入蛋糕塔中,狼狽得爬不起來,一身都是奶油。

  「甜蜜甜蜜,歡度一生,永浴蛋糕河。」左天青為結局畫下句點。

  歡笑聲洋溢在古堡內,眾人搶著用手指挖蛋糕吃,互在對方臉上留下白色奶油沫。

  這是一場快樂歡欣的婚禮。

  只有兩個人仍在那裡努力奮戰,企圖爬出一層層的蛋糕,風中依稀聽見一列男女這麼怒吼著。

  「我要殺了你們——」

  笑聲依舊,變調的愛情依舊,故事仍流傳著一則左氏拒婚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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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5-9 1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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