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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蘇小染]夫君你能奈我何[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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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5-18 00:12:49
一 ...

  而此時,雖已夜半三更,但位於京城最大最繁華的一處銷金窩裡,仍是客來客往,熱鬧的沒個消停,奢侈糜爛。
  
  百花樓內,鎏金樑柱,玉砌雕欄。
  
  台上,女子們薄紗輕舞,香肩微露,再加上醉人的琴音和那一壺美酒,勾起台下男子滿心慾望,雙眼迷離的一眨不眨的直盯著台上女子看,就連懷中已抱著美人的男子仍是不知滿足。
  
  陣陣酒香,脂粉香在空氣中瀰散開來,令聞者心動。
  
  二樓靠左的一間廂房,窗口微敞,房內粉色紗幔隨風輕揚,時不時的還能聞到隱約的胭脂味。
  
  一個白衣少年坐於窗前,白皙精緻的面龐上還帶著些許稚氣,眉頭輕蹙,似是很不喜歡這煙花之地,卻又極力忍住,讓人看著表情很是可愛,恨不得上去捏上兩把才叫過癮。
  
  而在他身邊而立的,也同樣是一個一身白衣面容清秀的少年,年齡卻似乎稍比他要大一些。
  
  一邊,老鴇穿紅戴綠,眉心一點美人痣,一臉的媚笑,面上雖有為難,卻似是不太把一個乳臭味干的娃娃的話放在心上。
  
  「我說這位公子啊,銀鳶真的不行。」那老鴇扇了扇手中的團扇,「這銀鳶不是有錢就可以見到的,更何況您還說要帶走她。」
  
  少年微微一笑,「老鴇子,我今兒個還就是要帶她走了,你呢,最好給本公子放聰明些,不然小心人財兩空啊。」
  
  聞言,那老鴇在心中嗤笑一聲,不過是個奶娃娃罷了,還那麼大的口氣,面上卻仍是好言相勸,「這位公子,我看你滿身貴氣逼人,也不像是平時常來這煙花之地之人,再說了,我這百花樓姑娘那麼多,你何必非要銀鳶這丫頭不可呢。」
  
  「為什麼呢……」少年嘴角輕揚,也不看她,自顧自的撥弄著手中的一定金錠子,「因為她是你們百花樓的頭牌啊,京城是個男人都看的上的女人啊。」
  
  「我看公子也不過才十七八歲的模樣,這銀鳶今年也剛滿十八。」笑了笑,「我看,奴家還是給公子找個小些歲數的姑娘吧。」
  
  少年調笑道,「老鴇子,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有戀童癖了?」
  
  斜眼看了老鴇一眼,忽而語調一沉,「你就想拿那些個殘花敗柳來糊弄我?你這百花樓的頭牌貴不就貴在是個還沒開.苞的主兒麼,公子我今天就是要給這丫頭贖了身,一句話,你給還是不給!」
  
  那老鴇心中一驚,不知為何心中竟有些害怕起這個稚氣未脫的少年來,總覺得這不是個她可以惹得的主兒,面上的笑也微微有些掛不住,她歎一口氣,為難的說,「哎。實話和您說了吧,這位公子,銀鳶十六歲的時候本就應被開.苞,但她是早就被重金包下來的人了,所以才不用出來接客賣身。」
  
  老鴇頓了頓,「要不這樣吧,這會兒那位客人正在銀鳶房裡,待晚些他走後,奴家讓公子與銀鳶見上一面如何?只是這帶走實是不行。」
  
  少年來了興趣,嘴角劃起一抹邪邪的笑容,「哦?既然如此,那我就出比那人還多一倍的錢不就結了?人嘛,只要我見到了,就一定要帶走。」
  
  「這……」老鴇有些吞吐的說,「公子您就別為難奴家了,那位客人可是奴家萬萬不敢得罪的啊。那可是當今的七王爺,軒王爺啊!」
  
  言畢,只見少年額頭青筋微微跳動,他一手拍向身邊的茶几上,一邊起身笑著說道,「你剛剛說那位客人此刻正在銀鳶房裡,莫不是就是這位軒王爺吧?」
  
  老鴇呆愣的點點頭,看著少年臉上的笑容,她只覺背後有些刺骨的寒意,恨不得快點逃離這個房間。
  
  卻聽少年繼續道,「老鴇子,帶本公子去銀鳶的房間吧。」他笑著看了一眼有些僵硬的老鴇,「你不用怕,有什麼事,本公子來擔。」
  
  老鴇悻悻的點了點頭,她害怕眼前這個人,而且是打從心底裡害怕,此時的她,腦中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她寧願得罪軒王爺,也不想得罪眼前這人,她,得罪不起,也不知為何。
  
  她領著少年出了房門,向右邊最裡面的一間房走去,路過的廂房裡,時不時的傳出女子的嬌喘聲,少年不悅的皺起眉頭,心裡有種說不出的難受,那是他從沒有體會過的,如千萬隻螞蟻在上面爬一般,而面上有微微有些潮紅。
  
  他加快腳步,不想讓人感覺出自己的狼狽,未到房前他就遣退了老鴇,逕自快步向廂房走去。
  
  房前站定,他想都沒想便一把推開了房門。
  
  聞聲,屋裡兩人皆向他看來,正在飲酒的宇文逸軒再看見來人後微微一驚,而本坐在他身邊的女子,在看見來人後,似是受了驚嚇的小鳥一般惶恐的窩在了他的懷裡,花容失色。
  
  宇文逸軒不自在的輕咳兩聲,「銀鳶你先去下去吧。」
  
  聞言,銀鳶一臉委屈的看著他,眼眶中也已帶了些淚花,嬌嫩的聲音裡帶有一絲哽咽,「王爺……」
  
  站在門前的少年,早已不耐,輕嗤道,「不用讓她退下了。陌錦你在門外守著。」說罷逕自走向房內坐下,為自己倒了一杯酒,正欲飲下卻被宇文逸軒橫空攔下。
  
  「這裡的酒比較烈。」有些不自在,微微靠近她,「為夫可不想和馨兒在這裡共度春宵。」說完輕聲笑了笑,這丫頭的膽子真真是大啊,如今連青樓這種地方都敢來了。
  
  看著她面上的潮紅,宇文逸軒當然知道那是為何而紅,心中不禁好笑,卻也更加驗證了自己之前的猜想。
  
  淡淡的薄荷香,淺淺的鼻息,再加上銀鳶身上散發的脂粉和一種甜甜的味道,使得此刻的寧可馨心中更加燥熱不堪,面上也更紅起來。
  
  她猛地站起來,極力穩住自己,一手指向一邊仍是滿臉驚恐的銀鳶,怒道,「你給我去再穿一件衣服去!」
  
  銀鳶迷茫的低頭看了一眼此時的自己,杏紅薄紗,隱約還可以看見裡面的水紅色肚兜,不禁更加奇怪起來,她又不是光著身子,再說了,這男人不就是喜歡這種若隱若現的,為何這位公子還如此生氣,若不是看起來好像與王爺認識,早讓王爺讓人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拖出去了。
  
  她起身,在宇文逸軒面前故作委屈的跺了跺腳,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袖,「王爺……」
  
  「夠了!」寧可馨怒斥,「你給我出去!」
  
  銀鳶一驚,她側過頭恨恨的看了她一眼,卻不敢說什麼,這種氣場是天生的,卻也是她永遠不可能擁有的,她咬了咬唇,出了房門,心中卻是無盡的委屈,為何王爺都不幫她,王爺不是一直以來都很疼自己的麼,想著想著,淚水也不禁跟著滑落下來。
  
  而此時的房內,寧可馨就那樣靜靜的站在那兒,面上的緋紅已不知是被氣得還是因為這青樓的關係。
  
  良久,她幽幽開口,出口的話卻讓一向處事優雅的軒王爺差點將口中的一口酒給噴出來。
  
  她說,「宇文逸軒,我是不是有毛病?」
  
  「嗯?」疑惑。
  
  「同是女人,我怎麼看著她們心中竟然會有股子燥熱難耐之感,你說,我會不會是斷袖啊?」她很是認真的問。
  
  宇文逸軒看著那很是真誠的眼神,他承認,他人生有史以來第一次有種挫敗感,他該說他這位王妃究竟是太單純呢,還是太缺根筋?
  
  該聰明冷靜的時候比誰都聰明冷靜,卻又常常做出亦或是說出讓人哭笑不得的事或話,兩種矛盾的性格在她身上不顯衝突反而顯得很奇妙,他無奈的搖搖頭。
  
  繼而哈哈一笑,「馨兒大可放心,若是馨兒不放心,不如為夫現在就來幫馨兒驗證下?」
  
  寧可馨怒瞪他一眼,白玉般的手輕輕撫了撫胸口,輕呼一口氣,好不容易心情才慢慢平復下來,想一想,若是讓外人瞧見自己這般模樣,還說不准又會有什麼流言蜚語出來呢。
  
  她可不想到時候被人莫名其妙的說,軒王妃在百花樓吃飛醋,那,她可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她邪邪一笑,「你還挺愜意的嘛,我就說嘛你一個正常男人怎麼可能連個女人都沒有,果然啊果然。」說罷,嘖嘖兩聲,「不過,你的品味也夠差的。」
  
  宇文逸軒撐開方才桌上的折扇,隨意搖了兩下,笑道,「馨兒莫吃醋,我是包下了銀鳶,但,她卻還不是我的人。」
  
  「她是不是你的人和我有什麼關係。」搶過他手中的折扇,輕佻起他的下巴,「喲,這麼一看,咱們軒王爺還真真是一表人才吶,難怪被如此的女子們所欽慕著啊。」
  
  被調戲的某人,卻也不在意,「馨兒,若是讓人知道你堂堂一個王妃不但喜好看春宮,還愛逛青樓,你說這倒時候可怎麼是好。」
  
  寧可馨不屑的嘁了一聲,杏目靈動的一轉,面上邪邪一笑,「宇文逸軒,我是軒王妃對不?」
  
  「當然。」
  
  「我跟你要了那丫頭了,給不給?」
  
  宇文逸軒失笑,自己不過還是個小丫頭片子還叫比自己大的叫丫頭,這個丫頭啊……
  
  「你要銀鳶做什麼?」他問。
  
  她答,「自然是有用咯!」笑了笑,「況且啊,依我閱人的數量,那丫頭我一看就知道是個喜歡玩心計的,我想,你這個王爺不會看不出來吧。」
  
  宇文逸軒笑了笑,沒有作答,心中倒是有些佩服這個丫頭了,不過十七歲罷了,卻能僅憑幾眼就看穿一個人,確實不簡單。
  
  銀鳶這個女子,自己當初也是因為偶然得恩於她才包下她替她免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但如今,再回頭想想,似乎事情又沒有那麼簡單。
  
  寧可馨嘟了嘟嘴,不耐起來,「喂,你不給也得給,我就要她!」
  
  「好好好。」宇文逸軒失笑,「你這話都說了,為夫的還敢不給麼?待會兒為夫便下去和老鴇替她贖個身帶回王府便是,這下可滿意?」
  
  帶回王府,不是喜歡她,而是想看看自己的這位王妃究竟又要做什麼出人意料的事,而銀鳶這個女子,或許讓寧可馨來安排比自己安排更為恰當,不知為何,他就是覺得,這個丫頭能替他查出些事情,正好他也可以樂得輕鬆一段日子。
  
  達到目的,寧可馨開心的揚起嘴角,如今,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翌日,軒王府後花園的亭中。
  
  寧可馨怡然的坐在亭中喝著上好的碧螺春,享受著初夏時節的微熱,昨夜百花樓的事仿若從未發生過一般,而於她來說,身邊不過是暫時又多了一個可以讓自己使喚的人。
  
  只見陌錦,澈雪,銀鳶在一邊恭敬的站著,前兩者只是靜靜的站著,後一者雖也算得上是恭敬的站著,但眼神卻在寧可馨的身上上下打量著。
  
  銀鳶輕咬唇瓣,想起昨夜的事,心中仍是憤怒,羞辱。
  
  本以為王爺同媽媽贖了自己帶回王府是想給自己一個名分,卻不想竟然將自己給了此時眼前的這個女人,昨晚就是這個女人女扮男裝讓自己受辱,從小到大,還沒人敢如此呵斥過自己,不過是個乳臭味干的丫頭片子罷了,還真端起了王妃架子。
  
  思及此,心中更是不屑於她,若是王爺真的愛她,又怎會常常前往百花樓去看自己,嘴角不覺漾起一抹冷笑。
  
  但,不得不說,她確實長得很好看,如玉雕琢的面龐上還略帶著些稚氣,卻又讓人覺得清麗脫俗意猶未盡,一身水紅色的紗裙更是將她襯得如瓷娃娃一般,而就是這樣的一個人,身上卻又有著一種矛盾的氣質。
  
  若真的說起來,或許這整個江湖亦或是天朝,也再找不出有幾個女子是這般的容顏亦或是氣質了吧,想想,若是真有,那也應該是那出雲宮的兩位宮主了吧。
  
  傳聞出雲宮的兩位宮主都是妙齡少女,容顏出眾,身手了得,而除了出雲宮的人,卻沒有幾個人是真正見過她們的,猶如解不開的謎一般。
  
  不過這不是她關心的,她現在唯一想知道的是,這個臭丫頭究竟想要自己做什麼,又為什麼偏偏是自己,難道只是作為一個妻子的報復?可是為什麼她卻絲毫看不出她對王爺有什麼特別的感情,正要繼續思索,卻被一個嬌軟的聲音打斷。
  
  「看夠了麼?」寧可馨的聲音淡淡響起,放下手中的茶盞,笑看著她,「本王妃不喜歡被一個下人如此打量的看著。」
  
  「你——」她咬了咬牙,恨聲道,「贖了我的人是王爺,若說起來我也是王爺的人,你憑什麼喚我做奴做婢!」
  
  聞言,寧可馨好笑的看著她,「恩……憑什麼啊……你說憑什麼呢?」挑了挑眉梢。
  
  說罷站起身,繞著她走了一圈,笑道,「銀鳶啊,這個王府都是我的,你說我憑什麼?」
  
  走至她面前站定,「不要以為你那點花花腸子可以瞞得過我。不錯,你是比我大一歲,但是那又如何?莫要把自己太當回事兒了,於我來說,我既然可以讓你現在安然的站在這裡,自然也可以讓你無聲無息的消失。」言畢,她很是天真的笑了笑,似是在說著再為平常不過的話一樣。
  
  卻不想,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一邊的澈雪身子輕輕哆嗦了一下,卻不敢吭聲說什麼。
  
  而銀鳶,卻恨不得一掌了結了她才好,但是不知為何心中卻有些莫名的怕她,咬牙切齒道,「我不會放過你的。」
  
  寧可馨輕笑,「這,可不是你說的算的。」
  
  心中,卻是早已想好如何安置她了,這種麻煩的女人,她可不想讓她留在王府裡,免得自己看著心中生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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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5-18 00:13:06
一一 ...

  聞言,銀鳶更是怒不可遏,滿臉陰霾甚是嚇人。
  
  良久,她嗤笑一聲,「軒王妃,您別太看得起自己了,這外人不知道也就罷了,你當真以為我也不知道?你和王爺不過只是掛名夫妻罷了,叫你一聲王妃已經是給足你面子了。」哼,真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頭。
  
  寧可馨只是不以為意的笑著點點頭,好看的杏目如弦月一般皎潔明亮,「唔。這麼隱秘的事都被你知道了,既然如此,你覺得,你還能活著出王府麼?」
  
  好笑的看著她,和她寧可馨鬥,真是不自量力。
  
  「你——」下意識的咬了咬唇,這個丫頭也太囂張了,但不管怎麼說自己也比她多吃一年飯,姜,總是老的辣,思及此心中也稍稍有了些底氣,她極力保住面上的笑容,「實話不怕告訴你,我曾有恩於王爺。」
  
  她沒再說下去,但,聰明如她寧可馨,又怎會不知她話中深意?
  
  「嘖嘖。你自己剛剛都說了我和他不過只是掛名夫妻,既然如此,他有恩於你又與我何干?」嘴角一抹狡黠的笑,「再說了,此時若說有恩,那也是我對你有恩才是,若不是我,此刻想必你還在那青樓裡呆著呢。」說完很是得意的看了她兩眼。
  
  不說還好,這一說銀鳶更是氣的滿面通紅,胸前起伏劇烈,誰讓這丫頭多管閒事將她從青樓中贖出來的,真真是可惡,她憤恨的瞪著她,白皙的手在袖中緊攥成拳。
  
  她不信,她絕對不信,憑自己在江湖亦或是青樓打滾的這十幾年,竟會連這樣一個自小在府中嬌生慣養的大家小姐都鬥不過,受辱一般的感覺再次湧上心頭,不再看她,逕自離開,她倒要看看,這個未經世事的小丫頭能拿她怎麼樣。
  
  寧可馨沒有阻攔,靜靜的看著那逐漸消失在視線中的身影,嘴角輕揚,那是一個自信的笑容。
  
  一陣夏風從她身邊輕輕吹過,帶著些許暖意,也帶著些許花草的芳香。
  
  她仰起那白嫩的小臉微瞇著眼看了看那天上的太陽,心情不禁大好,夏天到了呢,看來,今年的夏天要比往年有趣些了呢。
  
  ※※※
  
  時間總是如流水一般,更何況只有僅僅兩日。
  
  眨眼之間便已到了傲雪山莊老莊主六十大壽的日子。
  
  因著傲雪山莊在江湖上的地位,這一天可謂是早早的便能瞧見許多江湖上的名人進出傲雪山莊,也因著這一層關係,寧可馨同宇文逸軒也早早的就從王府裡出來,到了此地,隨他二人前行的除了一些下人之外還有銀鳶和顧墨。
  
  傲雪山莊不愧是傲雪山莊,莊如其名,雪白的牆壁,藍灰色的瓦,藏青色的大門前,兩隻石獅昂首而立,雕工精細,栩栩如生,再加上這身後的建築,氣勢甚是強大。
  
  宇文逸軒一身暖白錦衫,負手身後,如玉精緻的面上看不出是喜是怒。
  
  站在馬車旁,他淡淡的掃了一眼傲雪山莊,眸底深處閃過一絲無人察覺的輕視。
  
  風過,衣袂輕飄。
  
  「喂。小白臉,看什麼看的那麼出神呢。」
  
  一個略帶戲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不知何時寧可馨已蹦下馬車,與他並肩而立,他饒有興致的打量了一眼自己這位明媒正娶的妻子,嘴角是毫不隱藏的笑意。
  
  「我家馨兒今天可真是漂亮。」調侃。
  
  寧可馨斜看他一眼,「誰是你家的,誰是你家的,你誰啊。」
  
  輕佻眉梢,手中折扇在指尖輕轉兩下,很是隨意,隨即挑起她白皙的下巴,「自然是我眼前的這位佳人。」
  
  看著她突然有些緋紅的臉頰,他很是得意的彎了彎嘴角,卻也知道見好就收,趁她發作之前趕忙轉移話題,「咳。馨兒,時候也不早了,我們也進去吧,為夫還想看看你親自準備的賀禮呢。」
  
  說罷不看她的反應,便已牽起她袖中的手向莊裡走去,殊不知二人竟已讓周圍的人紛紛側目。
  
  同她成親那麼久,這還是第一次看她穿上王府裡的錦衣華服,卻不是那些艷麗的色彩,而是一身近似白的粉,袖口,裙擺處皆是紫色的丁香花,淡雅怡人。
  
  簡單的髮髻上雖然只是隨意的纏繞著幾根紫色絲帶,卻在風的吹拂下隨披散的髮絲隨風輕揚,這,忽然讓他有種誤以為是仙子落凡塵的錯覺。
  
  他心中失笑,不過短短數月相處,為何牽著她手的時候,自己心中竟會有一絲的溫暖和滿足。
  
  前腳剛踏上山莊門前的台階,二人便已感受到了瀰漫在莊前的喜慶氣氛,耳邊是那接連不斷的恭賀聲,抬頭入眼的便是那紅緞裝點著的寫了四個燙金大字的匾額,府裡下人進進出出,臉上個個笑意盈盈,有的給客人帶路,有的為客人拿著賀禮,忙得可謂是不亦樂乎。
  
  而山莊門前,除了有負責接待的家丁,還有一男一女站於門前。
  
  男子一身竹青長衫,面容端莊,眉眼之間有些冷漠,雖然此刻在同客人笑著客套,卻實在不讓人覺得此人是個親和的人。
  
  而他身旁的女子則不然,面帶笑意,讓人看著倍感舒服,一身玫紅色的羅裙與之髮髻不難讓人看出她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
  
  宇文逸軒帶著寧可馨緩緩走上前去,未待宇文逸軒開口,便聽那青衣男子笑道,「軒王爺,軒王妃快裡面請。」
  
  寧可馨很是讚賞的看了他兩眼,隨即將視線移向男子身邊此時正有些羞澀的看著宇文逸軒的那名女子,心下瞭然,想必這就是那位傲雪山莊老莊主迫不及待想要嫁出去的孫女兒了吧。
  
  杏目一轉,調笑道,「這位姑娘可真是漂亮啊。」雖然宇文逸軒同自己只是夫妻之名,但怎麼說這在外面自己也是他的妻,一個未出閣的姑娘,這樣看著自己的丈夫怕是不妥吧。
  
  卓溪泉聞言這才注意到宇文逸軒身邊的女子,羞惱的低下頭,白皙的小臉此時已是紅得透徹。
  
  人就是奇怪,即使是不喜歡,但因著是自己的東西,心中總會有一股佔有慾,而此時的寧可馨,便是如此。
  
  她深知自己對他不是男女之愛,但如今他即以娶了她,無論喜不喜歡,於她私心來說,都是不願意與人分享的,這或許是人天生的一種本能反應吧。
  
  她俏皮的將臉貼上宇文逸軒的胳膊,委屈的說道,「相公,你瞧你,怎的就生的如此好看,害的為妻總要怕這怕那的,這萬一你哪天要是給我又娶一個回來,可讓為妻如何是好。」
  
  一旁剛剛還羞惱的卓溪泉此時已是瞠目結舌,怎麼會有這種女子,竟然可以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如此不知臉紅的話,虧她還是出自相府的千金,但打從心底裡來說,她是有些嫉妒她的,看見她和軒王爺站在一起,心中竟會有種理所當然的感覺。
  
  宇文逸軒又怎會不知她在打何如意算盤,卻也不點破,只是配合的伸出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在她鼻樑上如蜻蜓點水般輕輕的點了點,笑的溫柔,「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本王今生有你一個王妃相伴便足矣。」心中失笑,他總是拿她沒辦法,不由自主的想要配合她,想要看看她究竟能古靈精怪到何境界。
  
  兩人旁若無人一般,卻不知此時的他們早已成了門前眾人的焦點,前來拜訪的江湖中人,在看到這一對夫妻時,也難免有些啞然。
  
  是江湖人,都知道當今七王爺隨性,卻不想,這位王妃竟也如此,一個姑娘家可以如此率性而為,實是難得,而兩人的相貌,也的確可謂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眾人不禁紛紛以長輩的姿態含笑點頭,投以讚賞的目光。
  
  卓溪泉有些窘迫的咬了咬唇,初聽外公說起要將自己嫁給當今的軒王爺或是樞王爺時,她的確是吃驚不小,覺得以自己的身世相貌亦或是武藝,與王府裡的正室王妃平起平坐完全不在話下,可如今,真正見到了,自己還能說出那樣大言不慚的話麼……
  
  卓月看了看自己這個妹妹,心中輕歎,這個王妃不是自己這個妹妹能對付的,或許還是嫁給樞王爺要好些。
  
  寧可馨但笑不語的看著這對兄妹,不是想為難她,而是想讓她知道知難而退。
  
  是女子,還是個生在如此家庭的女子,她知道,這個女孩子絕沒有那麼傻。
  
  「少莊主,出雲宮大宮主到了。」一個小廝領著一個身穿淺紫紗裙,面帶淺紫面紗的女子來到門前說道。
  
  聞言,寧可馨鬆開宇文逸軒的胳膊,看向雲千棗,嘴角含笑的挑了挑眉梢。
  
  相處多年的好姐們兒又怎會不知她的意思,雲千棗故作禮貌性的點了點頭,便聽寧可馨笑著對宇文逸軒說,「相公,連出雲宮的宮主都來了,想必壽宴也快開始了,咱們就先進去吧。」
  
  宇文逸軒點了點頭,在進入門前的那一刻,他眼含深意的看了雲千棗一眼,心中不知在思忖著什麼。
  
  剛進廳堂,便見牆壁上貼著一個大大的「壽」字,而傲雪山莊老莊主一身錦服滿面紅光的坐在上座,安然的享受著眾人的道賀,完全不像六十歲的老人家。
  
  身旁而立的是一個同樣錦服的中年女子,雖已是不惑之年卻仍然風情萬種。
  
  兩邊次座,左邊分別是留給宇文逸樞,寧清雲和宇文逸軒,寧可馨的,右邊次座則是留給出雲宮大宮主雲千棗,和少林寺方丈絕塵大師的。
  
  江湖中人本就隨性,坐什麼位子自然也不介意,只聽朗朗笑聲不斷傳出,不難看出場面的熱鬧。
  
  不知何時,卓月也和卓溪泉進了廳堂,只聽卓月躬身淡淡道,「爺爺,賓客都已到齊,可以開始了。」
  
  聞言,只見卓老莊主抬手一揮,示意開始。
  
  「好。好。老夫多謝各位捧這個人場,今天眾位隨意就好,隨意就好。」
  
  言畢,雲千棗輕笑起身,走至中間,薄紗後的笑容隱約可見。
  
  素聞出雲宮的兩位宮主很少現於人前,如今眾人見到這位傳說中的大宮主,果然名不虛傳,雖看不到眉眼之下的臉,但也絕沒人懷疑雲千棗的容貌,這不禁令他們更想見一見這二宮主又是何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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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5-18 00:13:33
一二 ...

  只見雲千棗輕擊手掌,隨後兩個身穿白色紗裙的女子手中各拿一個紅色錦盒走進,單膝跪下。
  
  雲千棗拿起左邊女子手中的錦盒,慢慢打開,入眼的是一顆七彩夜明珠,她輕笑,「這七彩夜明珠,我出雲宮共有三顆,如今卓老莊主六十大壽,我出雲宮便送上一顆,以祝卓老莊主壽比南山。」
  
  說罷將錦盒遞給上來前拿的小廝,忽略掉卓老莊主此時臉上的不可思議,心中哂笑。
  
  繼而,蔥蔥玉手拿起右邊女子手中的錦盒,被打開的錦盒裡呈現出的是一顆如玻璃球一般通透的藥丸,實屬罕見。
  
  此時此刻,除了加上方纔仍是一臉驚訝的卓老莊主外,在座賓客也開始紛紛議論起來。
  
  雲千棗滿意的看了眾人一眼,好看的瞳眸彎了彎,「此乃我出雲宮特有的丹藥,鏡月丹,如今特送卓老莊主一顆,以祝壽與天齊。」說罷,她不再看眾人,逕自走回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點到為止的話,卻已讓眾人心下瞭然。
  
  鏡月丹。取自水中花鏡中月之意,據說是用出雲宮特有的水中花煉製而成,可治百病,說的玄乎些,就算你人已經在鬼門關徘徊了,這東西也硬是能將你給拉回來,而,這東西到底有多珍貴,那只有天知道。
  
  如今雲千棗送了一顆給卓老莊主,眾人不禁在心中更加肯定了出雲宮和傲雪山莊的友好關係,也不覺對卓老莊主又添了一分的尊敬。
  
  一邊,寧可馨以手撐額,向雲千棗投去調侃的目光。
  
  寧可馨:你是故意的吧。
  
  雲千棗:當然。這不是為了配合你麼。
  
  寧可馨:放心,我還沒打算把他氣死,那藥給他實在是浪費了。
  
  雲千棗:沒事兒,算我施捨他的,我剛剛看到他孫女兒了,相貌不錯,不過與你比還是遜色了些,你別擔心了。
  
  寧可馨:噗。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擔心了,等著看吧,姐待會兒讓你看場好戲。
  
  雲千棗:別姐了,人家少莊主都叫了你幾聲了,回神兒吧你。
  
  「軒王妃。」卓月再一次淡淡喊道。
  
  寧可馨收回目光,這才聽到,卻見宇文逸軒早已站至中間,一手環胸一手用折扇撐著下巴,面含笑意的看著她。
  
  她怒瞪他一眼,轉向眾人尷尬的笑笑,繼而起身,走至中間,笑道,「本王妃很久之前就聽說卓老莊主為人正直,受人敬重,如今一看,果然如此。」
  
  一個小小的莊主罷了,還真看得起自己了,「再者,古人有雲入鄉隨俗,既然今兒個大多都是江湖兒女,那我也便入鄉隨俗,免了那些個不必要的規矩,稱卓老莊主一聲前輩。」笑。
  
  一番話說下來不但另卓老莊主一臉笑顏,也讓周圍人更加對她多了一份好感,想不到小小一個十七歲的丫頭,竟能說出如此一番識大體的話,確實難得。
  
  只見她笑的天真,笑的純淨,「晚輩和夫君恭祝卓老前輩福壽康寧,特備幾份薄禮給前輩祝壽。」
  
  說罷,她用真氣傳音給宇文逸軒,調笑道,「小白臉,讓你見識見識本姑娘的厲害。」
  
  聞言,宇文逸軒看著她嘴角那抹邪邪的笑容,他已經算是完全做好看戲的準備了。
  
  只見寧可馨從陌錦手中接過一個長方形的錦盒,緩緩走至卓老莊主跟前,放在其一邊的茶几上,打開。
  
  入眼的是一本藍色封面的書冊,左上角是四個另卓老莊主以及周圍人完全不敢相信的四個大字——樓蘭心經。
  
  卓老莊主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這本自己夢寐以求多年的內功心經,這樣的一本根本不可能存在於世的秘籍為何會出現在一個如此稚嫩的丫頭片子手中,而他此時的想法也正是所在眾人的想法。
  
  蒼老的瞳眸怔怔的看著自己眼前這個穿著華貴的丫頭,眸中滿是不可思議。
  
  「怎麼。難道前輩不喜歡晚輩送的賀禮?」眸光黯了黯,她故作失望的看了看他。
  
  卓老莊主這才回神,他不自在的輕咳一聲,顫抖的聲音裡不難聽出他此時的欣喜,「喜,喜歡,怎麼會不喜歡。」
  
  迫不及待的伸出有些顫悠的雙手,小心翼翼的將它從盒中取出,生怕一不小心將它弄壞,緩緩打開,入眼的確實白茫茫的一片,不要說圖,甚至連一個字都沒有。
  
  他又試著翻了幾頁仍是如此,眸中的欣喜漸漸被怒火取而代之,憑他的地位,小小一個王府的王妃竟敢戲弄與他,簡直是不要命。
  
  「軒王妃,你是存心拿老夫耍著玩兒是麼。」重重的將手中的書冊摔在地上。
  
  寧可馨一臉茫然的看著他,撿起地上的書冊,她問,「前輩何出此言?」
  
  「前輩二字,老夫可實在是當不起。」輕哼。
  
  嘴角一抹笑意慢慢漾開,咩裝驚訝,「哎呀。難道,前輩看不見這書中的文字?」
  
  聞言,卓老莊主更是怒不可遏,「臭丫頭,你拿一本假的來戲弄老夫,還當真老夫如此愚鈍?樓蘭心經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雖然仍有傳言它在江湖之中,但誰不知道它早已隨樓蘭古國一起消失!」
  
  寧可馨也不怒,邪邪一笑,「前輩,您真是誤會晚輩了。」頓了頓,「這的確是真的樓蘭心經,想必大家也都知道這樓蘭古國也是因神秘而著稱,故而這本心經也自然不同於其他秘籍。據說要內力相當深厚的人,才能看到其中的文字。」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卓老莊主怒道,「哼。軒王妃,你這是在指桑罵槐,故借這本假書以說老夫的武藝不濟麼!」
  
  「豈敢豈敢。只不過晚輩說的句句是真。」杏目靈動的一轉,「好吧。素聞出雲宮大宮主不但是位醫術過人的神醫,而且武藝也十分了得,既然如此,勞煩雲宮主堅定一下這本書冊究竟是真是假,也可以還小女一個公道。」
  
  眾人紛紛含笑點頭,這不為不是一個明智之舉,出雲宮宮主向來鮮少限於人前,而寧可馨一個王妃更是不可能與江湖中人有何聯繫,如此甚是公道,但眾人也不禁擔心,萬一等會兒這書真是真的,這卓老莊主可如何下得了這個台階,思及此,眾人不禁搖頭輕歎。
  
  只見雲千棗輕翻書頁,繼而抬眸淺淺一笑,「這書中確實有文字。」
  
  簡潔的八個字,仿若一個驚雷一般劈在卓老莊主的頭頂之上,但,他無言以對。
  
  雲千棗雖然年紀輕輕,但絕非是泛泛之輩。莫說是這內力在自己之上了,就是這武藝也是自己不可及的。
  
  寧可馨笑道,「前輩這回可錯怪晚輩了吧。」說完將書冊重新遞予他的手中,卻看見他眸中的怒意和不得不收。
  
  她心中極是滿意,繼而笑道,「陌錦。」
  
  陌錦隨即送上第二個錦盒,寧可馨上前打開,盒中是一個雕工精緻的金壽桃,「因著是前輩大壽,所以晚輩特讓京城中雕工最好的師傅連日趕工做出這個壽桃,送與前輩。」
  
  卓老莊主看了看眼前這個金色的壽桃,面色也緩和了不少,畢竟只是一個小輩而已,若太和她一般見識,豈不是讓人看了笑話?
  
  他大度的笑了笑,「有勞軒王妃了,只是世人皆知老夫向來簡約,這金壽桃於老夫來說,也是奢侈了些,不過還是多謝軒王妃,來人,收下。」
  
  「哎,且慢。」寧可馨出聲阻止,「晚輩豈會不知。正因如此,晚輩才特讓雕工師傅將這黃金換成了黃銅,以表卓老前輩清高不是?若是因為晚輩的關係而損了前輩的聲譽,那晚輩可是死一百次都不足矣啊。」
  
  說的真切,令廳堂眾人紛紛投以讚賞的目光,而卓老莊主,卻只能強撐著面上的笑容,心中卻道,今日恥辱,定會讓自己的孫女他日雙倍奉還給她,思及此,心中也是舒服了不少。
  
  卻不想又聽寧可馨繼續說道,「唔。前輩,還有最後一份禮,也算是晚輩的壓軸大禮了。」
  
  說罷,她拍了拍手,只見陌錦將一身杏紅薄紗的銀鳶帶上了廳堂,卻見銀鳶一動不動,似是被點了穴道,擦著脂粉的臉上滿是不甘。
  
  卓老莊主看著站在那兒的銀鳶,心中不禁咯登一下,他有些忐忑不安的看了看一旁好似事不關己的宇文逸軒,強壓住心中的疑慮,不可能,他不可能會知道的。
  
  輕聲詢問,「不知軒王妃這是……」有些底氣不足。
  
  寧可馨抬起那白嫩的小臉,邪邪的笑容很是好看,她直視著他的雙眼,笑道,「聽聞卓老夫人去世已久,如今看來,卓老莊主仍是神采奕奕。」笑了笑,「人老了,自然還是需要人照顧的,所以,晚輩想著給卓老莊主找上一個伴兒,畢竟人們都說少年夫妻老來伴,人老了還是有個伴會比較好。」
  
  想了想,補充道,「銀鳶雖然和前輩年齡相差較大,不過,所謂距離產生美嘛。」
  
  看了看一臉菜色的卓老莊主,她心情更是好了,「銀鳶可是我千挑萬選選出來的。」語調一沉,「卓老莊主莫嫌棄的好,否則晚輩怕不小心說漏了些什麼可就不好了。」和她寧可馨鬥,就算薑是老的辣,她也不怕。
  
  聞言,卓老莊主手下意識的輕顫了一下,恨聲道,「多謝王妃抬愛!」
  
  寧可馨滿意的點點頭,「不必客氣了,怎麼說您也是長輩。」移步走至卓溪泉跟前,笑道,「前輩的孫女兒長的真是標誌,不知許了人家沒?若是沒,本王妃也順便給她安排個吧。」
  
  卓溪泉啞然的看著她,心中卻是恨不得殺了她,這個女人不但羞辱了最疼愛自己的外公,竟還在如此多的人面前這樣對自己,他日有機會,她定要讓她不得好死!
  
  而卓老莊主此時真真是無計可施了,彷彿他心中盤算的每一步她都知道,不但知道她還不點破,只是一點一點的更狠的還給自己。
  
  意氣風發了六十年,這一刻他第一次軟下語氣對人說話,還是如此一個他不放在眼裡的小丫頭,「不勞煩軒王妃了,泉兒的婚事老夫自會斟酌。」
  
  寧可馨撇了撇嘴,「既然如此,那晚輩也就不強求了,晚輩相信前輩自會作出明智之舉的。」笑。
  
  話音剛落,便見一個小廝悻悻跑了進來,「少莊主,寧公子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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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5-18 00:14:06
一三 ...

  「卓老莊主六十大壽,在下來晚了,抱歉抱歉。」一個朗朗的男聲笑說道。
  
  聞聲,寧可馨心中驚了一下,繼而循聲看去,只見寧楓一身白衣,面上還有些風塵僕僕,此時正滿面春風的走了進來,絲毫沒有注意到此時廳中的尷尬氣氛。
  
  心中竊笑,三哥還真是一點兒都沒變,還是如此的我行我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沒人可以攔得住,不然當年老頭子又怎會讓他獨自一人前去經商,不過只有她知道,經商是假,遊戲江湖才是真。
  
  「馨兒。我終於知道你像誰了。」宇文逸軒戲謔的聲音傳入耳中。
  
  她皺了皺眉,這小白臉怎麼總是如此欠揍,「誰?」
  
  一抹笑意漾開嘴角,「喏。就是你那三哥。」
  
  不想聞言,她很是開心的笑了出來,「小白臉,難得聽你說一句人話,嗯,甚好甚好。」
  
  宇文逸軒看著她笑顏如花的臉頰,不禁怔了怔,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她如此發自內心的笑,可想而知寧楓在她心中的地位。
  
  「咦!?眾位這是怎麼了?」良久,寧楓終於發現了氣氛的不對,蹦出如此一句。
  
  寧可馨扁扁嘴,三哥也真是的,自己坐在這兒這麼久了,他不會還沒看見自己吧?
  
  淡淡道,「估計是卓老前輩要娶新夫人了,一時高興的還不知如何言語。」
  
  寧楓這才注意到一旁正有些悶悶的寧可馨,無視他人或是此時的氣氛,心情大好,「小妹,三哥想死你啦。」頓了頓,「嗯。為人婦了就是不一樣,連穿衣的品味都提升了。」
  
  寧可馨怒瞪他一眼,「你還記得我啊。我成親的時候也不見你來,你想屁呢吧。剛剛進來也沒發現我的存在,還想,你騙鬼呢!」
  
  卻不知此時的兩人已成為眾人的焦點,直到少林寺方丈絕塵大師輕咳一聲,寧楓才有些遲鈍的反應過來自己的失禮。
  
  他對身旁的小廝一個示意,那小廝便將一個包裝精緻的錦盒放於桌上,繼而打開。
  
  寧楓笑道,「這是用上好的翡翠打制而成的玉如意,還望卓老莊主不要嫌棄。」
  
  而此時的卓老莊主,早已被剛剛寧可馨弄得精神萎靡,他只是輕輕地說了聲謝謝,便讓人收了賀禮。
  
  為了不讓自己更加難堪,他硬是撐到晚宴結束,而這一切全部被一旁的卓溪泉看在眼裡。
  
  這也讓她第一次意識到,外公老了,不禁心酸。
  
  在自己的心中,外公一直是無人可比的,可如今,卻被那個臭丫頭毀了這美好的一切。她竟然讓一直風光人前的外公第一次對人低頭軟下語氣,她恨她,輕咬下唇,她不會讓人如此侮辱外公的,心中發誓定要讓她百倍償還。
  
  回去的路上,寧可馨捨棄了馬車,決定步行回去,一則是因為想走一走,看看湛藍的星空,呼吸呼吸新鮮的空氣,二則則是因為寧楓,宇文逸軒也樂意相伴。
  
  一路上,三人愜意的走著,就聽寧可馨一人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喂喂。你今晚住哪兒啊。」
  
  寧楓蹙起眉頭,這丫頭的嗓門兒怎麼還是那麼大,揉了揉太陽穴,「當然住軒王府。」笑了笑,「我想宇文兄——哦不,是妹夫,嘿嘿,我想妹夫是不會嫌棄的哦?」
  
  宇文逸軒撐開折扇,隨意搖了兩下,「寧兄肯賞這個臉,小弟自然歡迎。」
  
  寧可馨調笑道,「喲,你不回家看看老頭子啊,老頭子可是很惦記你這個兒子啊。」
  
  寧楓不以為意的挑了挑眉梢,「這要我回家,估計連出來的機會都沒了,我可不想一回去就聽老頭子給我說訂了什麼什麼親事。」
  
  寧可馨失笑,不愧是她的三哥。
  
  這若換做平時,此時的王府可謂是十分的安靜,可今日,因著寧楓的到來,加上寧可馨格外好的心情,此時的王府可謂是別有一番光景。
  
  後花園中,三人圍桌而坐,一壺竹葉青放於桌上,醇厚的酒香不時隨著夏風輕輕飄出,摻雜著園中花草的芳香,甚是醉人。
  
  寧楓輕笑,「小妹,看三哥對你多好,知道你喜竹葉青,此次回來特地先去了杏花村一趟,感動吧。」
  
  飲下一杯,醉人的酒香縈繞齒間,寧可馨開心的砸吧兩下小嘴,「我知道我知道,三哥是從小最疼我的。」
  
  宇文逸軒哈哈一笑,「寧兄,我這可還是第一次見到馨兒如此女兒家撒嬌的一面啊。」
  
  聞言,寧楓很是鄙視的看了他一眼,「宇文兄,我一直以為這沒有哪個女子是你應對不了的,如此看來,也並非如此啊……」
  
  宇文逸軒只是付之一笑,對於她,他還真是拿不下。
  
  「從剛剛在傲雪山莊的時候我就覺得奇怪,現在更奇怪了,怎麼感覺你們兩個像認識多年的至交一樣,一會兒一個寧兄一會兒一個宇文兄的。」若不是如此,就算三哥再如何我行我素,也應該叫聲王爺不是麼?
  
  看著她蹙起眉頭,一臉糾結的樣子,宇文逸軒心情不知為何的很是好,「幾年前我在江湖遊歷,與寧兄一見如故,甚是談得來,因此便以兄弟相稱。」
  
  寧楓點點頭,「當時我還在想,這小白臉是哪個人家跑出來的,後來才知竟是當今的七王爺,著實是嚇了一跳。」
  
  「噗——」剛入口的酒,寧可馨就這麼一口噴了出來。
  
  寧楓嚇了一大跳,趕忙跳了起來,正想詢問,便聽宇文逸軒朗朗一笑,「寧兄,莫在意,馨兒如此,估計是聽了小白臉那三個字。」
  
  看著寧楓仍是一臉疑惑,宇文逸軒便將兩人初見那一天的事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最後說完,便見寧楓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拍著桌子,嘴裡還一直念叨著小白臉,小白臉,再到最後,兩兄妹一起念叨,弄得宇文逸軒一臉黑線的坐在那兒,心中直道,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吶。
  
  許久寧楓才緩回來,說,「小妹,為兄明天便離開京城,今天看見你和清雲都過得不錯,我也放心了,想那老頭子應該也還健氣的很,我就不回去了,待過些時日我再回去看看他。」
  
  寧可馨不可置信的看著他,「明天就走?」難得見上一面,怎的如此快就走……
  
  只見寧楓點點頭,「要不,小妹也一同去?」忽而痞痞一笑,「聽說這再過幾日,武林盟主會到江南親自為自己的女兒擇夫,聽聞這位姑娘很是漂亮,所以……」
  
  寧可馨鄙夷的看了他一眼,「禽獸。」
  
  寧楓不樂意了,「怎麼說話呢,怎麼說我也是你哥,我不就是想去給你尋個嫂子麼。」突然啊了一聲,道,「對了對了。我還聽說江南一帶最近有個神秘人在賣珍珠草……」看你去不去,看你去不去。
  
  話音剛落,便見寧可馨兩手一拍桌子蹭的站了起來,雙眼發著金光,「我去我去!!!」
  
  珍珠草,那可是自己一直在找的啊,竟然會有人賣,這等機會她豈能放過?
  
  忽然意識到什麼,她側頭看了看滿臉笑意的宇文逸軒,老實說,真的處久了,覺得他不似初遇時自己心中覺得的那樣,只是個油嘴滑舌的男人,反而是個很內斂的男子,無論自己做什麼,他總是含笑的看著自己,不會阻撓,難道真是因為自己心中一直對他有著芥蒂,所以才一直看不爽他麼?
  
  甩了甩了頭,想那麼多幹什麼,反正她寧可馨是不會喜歡上一個如此的小白臉的,對,就該是這種心態。
  
  「小白臉……」說出來的話卻沒了些底氣。
  
  他雖不知她在想什麼,卻也知道她有些心事,面上壞壞一笑,「莫非馨兒要為夫相陪一起去?那為夫就勉為其難的去下好了。」
  
  她怒,自己剛剛肯定是鬼迷心竅了才會那麼想,這個混蛋,若是以後她再想些有的沒得,她就把寧可馨三個字倒過來寫!
  
  宇文逸軒故意忽視掉那熊熊怒火,怡然自得的喝著酒,不時與寧楓攀談兩句,而被無視的某人,心中更是怒了,一把搶去酒壺,喝酒,喝死你,沒得喝了吧。
  
  宇文逸軒,寧楓紛紛搖頭失笑,十七歲,果然還是沒有長大啊……
  
  湛藍的夜空,弦月高掛,繁星點綴。
  
  銀灰灑下,照亮了整個花園,嬌嫩鮮艷的花朵上帶著一抹清冷的月光,看上去更加動人。
  
  而一邊本就相貌不凡的三人,被這清冷的月光一照,更似謫仙一般,若說是從月亮上下來的人兒都不為過。
  
  看著已經趴在石桌上打著酣的寧可馨,寧楓眸中有著毫無掩飾的寵愛,摸了摸她柔軟的發,「宇文兄,這丫頭雖然有時候傻傻的,但有時候內心卻比任何人都要細密。」
  
  宇文逸軒點點頭,眸底有他自己都未察覺的溫柔,「我知道。或許她本來就是一個十分聰明的女孩子,只是有些時候為了不讓自己受到傷害而偽裝自己,但,她並不是那種喜歡玩心計的女子。」這一點,他知道。
  
  純淨的睡顏,如孩童般,不時夢囈兩聲,甚是惹人憐愛。
  
  寧楓有些猶豫的說,「這丫頭身上也許有許多不為人知的事,若哪一天宇文兄知道了,我也希望你可以好好待她,有些事,我不好說。」頓了頓,「畢竟她是我妹妹,有些事情我還是尊重她的選擇。」
  
  宇文逸軒點了點頭,這番話,不能說完全不懂,不知為何,他又想到了新婚那晚,或許她不願說的秘密和出雲宮有關也不一定,但,既然她不想說,那自己也便不勉強了,但是這並不代表,他不會自己去查。
  
  笑了笑,「寧兄放心,我即以娶了她,便會善待於她。」
  
  將她打橫抱起,「明天就要啟程,我們都早點歇息吧,我送她回房。」
  
  寧楓負手身後,看著那漸漸消失的背影,心中念道,或許宇文逸軒不為不是一個值得讓小妹托付終身的人,但,若有一天他知道自己的妻子是眾人敬畏且善於用毒的出雲宮二宮主的時候,他還能如此淡然麼。
  
  罷了,何必庸人自擾,能做夫妻也是緣,以後如何,還得看他們的造化,確實不是自己可以煩得來的,想著,便也向自己的廂房走去。
  
  夜晚,還真是讓人容易變得多愁善感起來,不禁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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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5-18 00:14:24
一四 ...

  對於寧楓,打從心底裡來說,他是想一早就離京的,畢竟如今不是只有小妹一人知道他回來了,清雲也知道,向來獨行俠慣了的他,還真是想在老頭子發現之前趕緊離開。
  
  不過,這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因著昨晚自己那笨蛋小妹喝多了,今早怎麼叫也叫不醒,直到日上三竿,那丫頭才懶洋洋的從床上爬起來,站在他面前的時候一還一臉的睡眼惺忪,甚是不以為意。
  
  俗話說,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這話果真是一點都不假。
  
  面對一臉悠閒自在的寧可馨,他心裡那個氣啊,真是恨不得抽上自己兩巴掌才好,好好的,他幹嘛非要去杏花村帶什麼竹葉青回來,簡直是頭腦發熱!
  
  ※※※
  
  京城外的林間小道上,空氣很是新鮮,兩旁不知名的野花爭相開放,蝴蝶在其中翩翩起舞。
  
  溫熱的陽光灑下,在繁盛的枝葉間渲出細細碎碎的光斑,夏風吹過,是一種屬於大自然的味道。
  
  三匹白馬怡然自得在小道上走著,啪嗒啪嗒的馬蹄聲與林間鳥兒的歌唱聲相融,顯得格外的悅耳。
  
  而馬上之人則皆是一身白衣,出塵如仙,此時正談的不亦樂乎,不過這不亦樂乎的只是寧楓和宇文逸軒兩個人。
  
  一襲雪白紗裙的寧可馨,此時正優哉游哉的騎著自己身下的馬兒,難得的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享受著夏風拂過臉的輕柔和那微微的溫熱,一臉的愜意。
  
  忽而耳邊傳來寧楓調侃的聲音,「我說宇文兄,這丫頭今天真是奇了怪了啊。」
  
  宇文逸軒含笑挑了挑眉,靜待他接下去的話,只聽他道,「你瞧咱們家這丫頭,平時話多的跟什麼似的,今兒個竟然淑女起來了。」
  
  繼而故作恍然大悟狀,輕拍了下自己的額頭,「哎呀,都說這竹葉青是由多種珍貴藥材精製而成,對人體可謂是有大大的好處,莫不是這竹葉青將咱們丫頭的脾性都給改了?」頓了頓,「恩……果然是好酒啊,以後小妹要多喝點才好。」說完頓時覺得心裡舒暢了許多,早上的事也完全拋於腦後。
  
  寧可馨嘁了一聲,斜看了他一眼,「狗嘴吐不出象牙!」
  
  話音剛落,換來的卻是宇文逸軒朗朗一笑,「馨兒,這話可就不對了。」壞壞的笑容掛在嘴角,抽出折扇輕搖兩下,「這你和寧兄本就是兄妹,若這寧兄是狗嘴,那你……」話至此處,眼眸已是彎的如弦月一般。
  
  好好的心情就這樣被這兩個人給破壞了,她咬了咬唇瓣,心中的小火焰蹭的一下燃燒起來,忽而邪邪一笑,「相公,這話你就錯了。」
  
  杏目靈動的轉了轉,伴隨著邪邪的笑容,嘴角兩個甜美的梨渦也有些若隱若現,「如今,我即以嫁與你,你便是我的夫君,那咱們便是一家人不是?」若有所思的頓了頓,「所以,既然是一家人,如果我是那你便也是,不是?」
  
  聞言他不禁有些噎住,寧楓倒是笑的跟朵花兒似的,這下好了,本是罵自己一人的,如今變成罵三人了,思及此,心中更是爽快了,他還樂得被罵了。
  
  卻又聽寧可馨俏皮的徐徐說道,「不過嘛,正所謂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如今即以嫁給小白臉,那也只好隨小白臉了。自古都是嫁出去的女兒有如潑出去的水,既然如此,那我便是你們宇文家的人了,所以嘛……」
  
  狡黠的笑容代替了接下去的話語,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宇文逸軒抽了抽嘴角,然而,剛剛還一臉幸災樂禍的寧楓,此時的臉色早已變成了豬肝色,一臉的悲愴,幸好他還年輕氣盛,這要是這話是被老頭子聽到,他還真是擔心老頭子一下子氣背過去……
  
  看著自己那如臉色同豬肝色無異的哥哥,她仰頭哈哈一笑,再看看一邊一臉無語的小白臉,心情更是沒來由的好,嘴角勾起一抹如孩童般得了糖果一般的笑容,揚起手中的馬鞭,「啪——」的一聲揮了下去。
  
  馬兒吃痛,頓時向前飛奔而去,寧可馨怡然的享受著夏風飛快拂過臉頰的輕柔,雖有些熱,但心裡卻是開心的。
  
  而早被她甩在身後的寧楓和宇文逸軒,兩人只是無奈的對看一眼,輕歎口氣,便也揮下馬鞭追趕上去。
  
  因著對珍珠草的渴望,寧可馨可謂是一心想快點到達綿州,沒有在其他地方過多的停留,夜晚,三人也只是在一處不知名的小鎮上投宿了一晚,翌日清晨便早早上路。
  
  千里良駒跑起來自然是快的,再加上三人一路上除了趕路便是趕路,所以這日暮時分便已進了綿州城。
  
  寧可馨深切的記得當她看見城門上那三個大字的時候,心裡可真真是激動的險些淚流滿面了,珍珠草啊……她日盼夜盼的珍珠草啊……別人從京城要用四五天才能到達的綿州,她竟然只用了兩天就到了,她能不激動麼。
  
  江南就是江南,剛進城入眼的便是如畫的一幕。
  
  夕陽噴灑著金黃的餘暉,映照著小橋,流水,岸邊碧綠垂柳隨風拂動,兩三個洗衣女蹲在岸邊敲打著衣物,不時嬉笑兩聲,質樸的民風,讓人打從心底裡覺得放鬆舒服。
  
  「小姐。」一個好聽的女聲由遠及近的傳入寧可馨耳中。
  
  聞聲,她彎了彎嘴角,待看清來人,笑道,「陌錦,都安排好了?」忽而秀眉微撇,「咦?弟弟也在啊。」
  
  顧墨有禮的躬了躬身,「王妃。」
  
  宇文逸軒笑道,「是我讓顧墨隨陌錦一同前來的,我怕陌錦一個姑娘家趕路不安全,便讓顧墨一同跟著來了。」
  
  「這樣啊。」她點了點頭,拍了拍他的胸,笑道,「不錯,夠義氣!」
  
  聞言,宇文逸軒哭笑不得,雖然只是掛名夫妻,但怎麼說他們也是夫妻啊。
  
  寧楓看了看眼前的女子,嗯,更加落落大方了,笑道,「陌錦啊,真是越來越漂亮了,這將來誰娶了還真是修了幾輩子的福啊。」
  
  臉頰微微紅了紅,卻也很快恢復,淺淺一笑,「三公子見笑了。」轉而看向寧可馨,「小姐,我和顧公子為你和王爺還有三公子的住處都安排妥當了,就是這綿州最大的客棧一醉樓。」
  
  嘟了嘟嘴,她喃喃一聲,「一醉樓啊……」忽而話題一轉,「東西好吃麼?」
  
  一陣風吹過,眾人無語。
  
  一醉樓,綿州最大的酒樓,也可以說是整個江南最豪華的酒樓,內部結構不但華貴而且很大,若說和京城的茗心樓齊名都不為過。
  
  但,兩者卻仍是有不同之處。
  
  茗心樓中,大部分的客人不是官宦子弟,便是紈褲子弟,而一醉樓則不然,住在這裡的大多都是江湖中人,因著三年前新選出的武林盟主藍靖輝便是這綿州城中聽雨閣的閣主,因此這來來往往的江湖人便更是多了起來。
  
  再加上此次傳出風聲,武林盟主有意親自為女兒藍懿宸擇婿,此時的綿州城更是熱鬧非凡,客棧早早的就被訂滿,若不是讓陌錦和顧墨提前趕來,或許此刻他們三人只能跑去住那些憋屈的小客棧了。
  
  而這些人中,有些是為了一見其芳容,而有的,則是心懷不軌,想借藍懿宸之手坐上聽雨閣閣主之位。
  
  不過這些都不是她寧可馨所關心的,她所關心的是,明明距離藍靖輝為女擇婿的日子還有半月多餘,寧楓竟然告訴自己還有幾日,明擺著是擺了自己一道,若不是陌錦無意間告訴自己,自己還可能傻乎乎的以為這再過幾日就真能看到武林盟主為女擇婿了,不覺越想越窩火。
  
  於是,當她憤憤然的找到寧楓,並且想要找他理論的時候,寧楓一番話徹底熄滅了她心中的熊熊怒火。
  
  當時,他是這麼說的。
  
  「哎。小妹,你錯怪三哥了。」輕歎一聲,他一臉的委屈,「三哥知道珍珠草在你心中有多麼重要,甚至比我這個哥哥還重要,你想啊,如果我跟你說只是藍靖輝為女擇婿你會來麼?肯定不會啊,所以,我——」
  
  「得得得。」話未說完,便被寧可馨打斷,「這次就饒了你。」雖然三哥總是油嘴滑舌的,不過確實是最疼自己的。
  
  但這想法也僅僅只在腦中停留片刻,因為隨著寧楓的下一句話,這個想法便被她毫不留情的扼殺掉。
  
  她問,「三哥,那賣珍珠草的神秘人現在在哪裡?長什麼樣子?」
  
  只見寧楓挑了挑眉梢,忽然伸手指向某處說,「你看,就在那裡!」趁寧可馨回頭之際,他趕緊掉頭離開,一邊喊道,「小妹啊,都說神秘人了,我怎麼可能知道在哪兒,你自己去找吧!」話音剛落人影也不見了,寧楓慶幸自己跑得快,不然被那丫頭抓到,要打他還真是打不過她。
  
  於是,直到晚飯,寧楓都沒敢回來,只是苦了宇文逸軒和客棧裡的其他食客。
  
  飯桌上,寧可馨一聲不吭,面無表情的吃著碗裡的白飯,宇文逸軒雖然不知發生了何事,但看她的臉色和不知所蹤的寧楓,便也猜到個大概,估計是兄妹兩人槓上了。
  
  正巧此時小二笑意盈盈的送菜上來,「這是我們一醉樓的招牌菜楓葉雞,是用楓葉蒸煮而成,口感潤滑,入口還有淡淡的楓葉清香,兩位客官慢用。」
  
  「啪——」的一聲,寧可馨放下手中碗筷,站起身咬牙切齒道,「本姑娘最看不爽的就是跟楓字有關的東西,給我撤下去!」
  
  那小二怔怔愣在那兒,好漂亮的一位姑娘,可是這脾氣……不禁吞了口口水,正想說些什麼,便又聽寧可馨道,「寧楓,我非宰了你不可!」
  
  看了看陸續投來目光的食客,她怒道,「看什麼看!吃你們的飯!」
  
  只是,江湖上的人向來隨意慣了,如此被一個小丫頭呵斥,心中還真真是不太舒服。
  
  一些內力深厚的高手在看到寧可馨後,心中自然有些數,知道這並不是一個簡單的丫頭,但總是會有那麼一些個沒本事還喜歡吵吵嚷嚷的人。
  
  只見一個五大三粗的壯漢扛著一把大刀,走到寧可馨的桌前,將刀重重的摔在桌上,受到重力,桌上的飯菜都顫了顫,那壯漢隨地吐了一口唾沫,道,「小丫頭好大的口氣,不過長得倒是挺標緻。」
  
  嘿嘿淫.笑兩聲,正要伸手去碰她,便被人半空截住。
  
  只見宇文逸軒一身暖白錦衫,笑容謙和的看著那壯漢,眸底閃過一絲凌厲,「不知閣下對在下的妻子有何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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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5-18 00:14:46
一五 ...

  那壯漢不禁心下一顫,瞠目結舌的看著自己懸在半空的手腕,好快的身手……
  
  吞了口唾沫,有些畏縮的看了看方才截住自己手腕的人,精緻的面龐,雖嘴角含笑,但眸底卻有絲冷冽,身子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但怎麼說他也算是個在江湖上打滾的人,如今,這在場的不僅僅是那些在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物,還有自己的二哥和手下,這個臉他又怎麼丟得起?
  
  抬起頭,硬著頭皮說道,「哼。你們可知我是什麼人!」心想,不管怎麼說我們也有八九個人,你們兩個再加身後那個丫頭也不過才三個人而已,所謂寡不敵眾,身手再好又如何?
  
  思及此不禁有了些底氣,聲音也大了些,「告訴你們,老子就是白虎派的三當家,想當年老子在江湖上打滾的時候,你們兩個還是光著屁股滿街跑的奶娃娃!」說罷,又呸的一聲向地上吐了口唾沫。
  
  寧可馨皺了皺眉頭,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黑黝黝的皮膚,滿臉鬍渣,胸前一個青色的白虎就那樣暴露在外,身材結實,是個十足的粗人。
  
  雖然她並不是一個太過於以貌取人的人,但是這並不代表她就喜歡那些沒本事還喜歡裝有本事的人,心中的怒火不禁更加旺盛。
  
  正好,反正此刻她的心情不好,既然有人喜歡往槍口上撞,那也就不能怪她了不是?
  
  況且,這天高皇帝遠的,就算自己真的在這裡捅出了個什麼簍子,想那老頭子也是不會知道,既然如此,她就更沒有什麼可顧忌的了。
  
  嘴角慢慢漾起一抹邪邪的笑,好看的杏目彎如弦月,「唔……白虎派啊……」故作思索,許久,她俏皮的側頭看向自己身邊的宇文逸軒,眨了眨眼,「相公,白虎派是什麼?能吃的麼?」
  
  聞言,他輕咳一聲,估計這丫頭又開始打什麼鬼主意了。
  
  看了看她此時如弦月一般的眼眸,裝傻的看著自己,還真是有些哭笑不得,點了點她的鼻樑,笑道,「馨兒,這有些東西能吃,有些東西吃了可是百害而無一利的。」
  
  橫他一眼,又佔自己便宜,罷了罷了,誰讓是自己先叫他的呢,在心中輕歎一聲,面上卻仍是笑意盈盈。
  
  繼而看向一邊臉色早已同菜色無異的壯漢,只見他胸前起伏劇烈,忽然,他拿起桌上先前放下的大刀,怒道,「臭丫頭,我白虎派豈是你可以侮辱的,簡直是找死!」
  
  說罷,便毫不留情的一刀向寧可馨揮下,結果卻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他只知道,在自己揮下的那一瞬間,一個白影閃過的同時自己手中的刀也已無了蹤影,而先前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頭竟不知何時已站在了自己的身後,他只覺背脊處一陣發涼,涼的鑽心,涼的噬骨。
  
  寧可馨輕笑出聲,笑聲如銀鈴一般好聽,但在他聽來卻是比這世上的任何一樣東西都要來的恐怖,冷汗不禁從額頭涔涔落下,健壯碩大的身子也因害怕而移不動腳下的步子,「我,我可是——」
  
  「我知道,你可是白虎派的三當家嘛。」她截住他的話,悠然說著。
  
  她笑道,「相公,他幹嘛那麼害怕啊?我們又沒對他怎麼樣?」無辜的向他撇了撇嘴。
  
  宇文逸軒朗朗一笑,「娘子難道不知道,再猛的虎,它若是遇到了母夜叉,那也會變得無比溫順。」
  
  「這樣啊……」聞言,她深吸一口氣,面上極力保持住微笑,但,是個人都可以看出她此時心中的不爽。
  
  正待發作,便聽「啪——」的一聲。
  
  循聲看去,只見不遠處的一張桌子有一個人站在那兒,胸前的白虎明確了他的身份,眸光凶狠,寧可馨蹙起眉頭,這些人還真是不識趣,算了,既然如此,那她也不必客氣了,心中念道,三哥,他日你定要好好謝謝他們代替你成了出氣筒啊。
  
  她哂笑道,「想必你就是這傢伙的二哥,什麼白虎派的二當家了吧?」
  
  「沒錯,老子就是白虎派二當家范堅強。」邊說邊帶著幾個手下走了過來,狠狠的看著她。
  
  「噗。范堅強……」剛剛還不好的心情,在聽到這個名字之後,她大笑出聲,「哥兒們,你的名字太神了!」
  
  聞言,范堅強更是怒了,但也不得不承認自己這名字確實很神,因為當它倒過來念的時候……不禁讓他淚流滿面。
  
  正了正臉色,「你也不去打聽打聽我白虎派是個什麼地方,你竟然連我三弟都敢動,簡直是找死。」上下打量她一眼,忽而摸了摸下巴,淫.笑道,「長的倒是不錯,若是你肯跟我回白虎派,大爺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饒了你。」
  
  聞言,她厭惡的看了他兩眼,彷彿在看什麼垃圾一般,如此齷齪的人還真是令人作嘔。
  
  宇文逸軒輕搖折扇,不知何時已擋在了她的前面,淡淡一笑,「哦?閣下,我夫人已是有婚配之人,豈是你說帶走就帶走的?」
  
  范堅強呸了一聲,一腳搭在凳子上,「別跟老子來這套,你——」
  
  「二,二哥。」那壯漢打斷他,「我,我們不是他們的對手。」
  
  聞言,他不屑道,「三弟,別怕,有二哥在,不過就一個小白臉和一個野丫頭,老子還不至於把他們放在眼裡。」頓了頓,「不過還別說,這兩人長的還真他媽的好看,賣進窯子裡,咱們白虎派也不愁了。」
  
  聲音本就大,不但寧可馨和宇文逸軒將他說的話聽得一字不差,就連其他桌的眾人也聽得一字不差。
  
  食客們紛紛搖頭,果然是一群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廢物,想是這麼想,但個個卻是抱著看好戲的心態靜觀其變,他們還真是想看看擁有如此相貌的兩人的武藝又究竟是如何。
  
  聞言,寧可馨終於動怒,走上前去,揚起手便是兩個響亮的耳光打在他的臉上。
  
  范堅強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她,正欲打回去,抬起的手卻被宇文逸軒笑著用折扇點了胳膊上的麻穴,動彈不得。
  
  只聽他甚是有禮的一笑,「莫要用你這只髒手碰了我家夫人。」頓了頓,語調一沉,「至於青樓,只要有我在的一天,她就不可能被迫進去!」
  
  聲音裡是難以掩飾的王者之氣,不禁讓一旁的寧可馨也愣了愣,不愧是皇族的人,畢竟骨子裡留著的還是皇族的血。
  
  卻不知為何,聽了他那一番話,心中竟有些莫名的感動,心情也不覺好了些,心中不禁失笑,她竟然對這小白臉有些改觀了呢。
  
  范堅強一邊疼的哎喲哎喲的叫,還不忘一邊對手下的人發出命令,寧可馨秀眉微撇,這群煩人的傢伙,看向宇文逸軒,「你不要出手。」我不想欠你人情。
  
  他沒說話,只是付之一笑。
  
  寧可馨怔了怔,隨即回過神來,一個閃身便到那些人跟前,速度之快,紗裙隨著她的旋轉也如素白菡萏一般慢慢綻放,美得不容人褻瀆。
  
  何時出的手,沒人知道,只知道眾人回過神的時候,幾個手下早已被打倒在地,就連宇文逸軒也小小的詫異了一下。
  
  寧可馨拍了拍手中的灰塵,笑道,「本姑娘這會兒心情好,不想跟你們計較了,都給我打哪兒來,就滾回哪兒去吧。」
  
  范堅強怒道,「你,你給我等著,總有一天老子會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她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沒有說話,卻用真氣傳聲給他,「若不想你三弟體內的毒發作,就快滾吧,最好不要逼本姑娘,出雲宮的人,你是惹不起的。」
  
  打了個冷戰,出雲宮……這丫頭的相貌確實是世間難得見得,難道,她真是那出雲宮善於用毒的二宮主?
  
  腿下有些不穩,心中有些忐忑,若真是這樣,惹怒了她,別說三弟活不成了,就是整個白虎派能不能存在都是個問題,看了看自己的三弟,又看了看她,想說的話卡在喉嚨裡硬是出不來。
  
  寧可馨自然知道他想說什麼,笑道,「聽本姑娘的話,一切自會安然無事。」繼而向一邊的陌錦吩咐,「陌錦,替本小姐好好的『送』他們出去。」送字的音說的格外清晰。
  
  卻不知,此時的她,早已成了整個客棧的焦點。
  
  ※※※
  
  是夜。
  
  宇文逸軒負手身後,立於窗前,看著天空的明月。
  
  顧墨一身青衣,站其身後,靜靜地說著讓他心中更為疑惑的事,「據屬下所查,王妃曾
  經所住的別院裡,除了澈雪和陌錦兩人是寧府的丫頭外,其他下人似乎都不是寧府的,但卻查不出他們來自哪裡。」
  
  聞言,宇文逸軒不禁蹙起了眉,皎潔的月光映照在他精緻的面龐上更是如玉一般溫潤。
  
  「還有什麼可疑之處?」他問。
  
  顧墨搖了搖頭,對於這個王妃,他還真是有些棘手,別說蛛絲馬跡,就是那些別院裡的人,個個都是絕對的忠心。
  
  若不是因為王妃天生隨性,偶爾迷糊,或許那只騰雲飛鏢也不會被王爺發現吧。
  
  宇文逸軒輕歎一口氣,遣退了顧墨,獨自一人靜靜地站著,心中卻無論如何也理不出個頭緒。
  
  這個丫頭到底是什麼人,身上到底又隱藏著多大的秘密,雖然不過才十七歲,但是僅憑她的武藝亦或是內力就絕對不像是一個十七歲的小姑娘可以有的。
  
  心中失笑,看來娶了一個不得了的丫頭呢,卻不知為何,心中毫不後悔當初的決定,反而還有一絲莫名的滿足和暖意。
  
  看來,就連自己也越來越不懂自己了呢……
  
  可笑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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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5-18 00:15:01
一六 ...

  而於寧可馨而言,昨日的事卻彷彿從未發生過一般,以至於今天寧楓在街上遇到她的時候,簡直是嚇了一跳。
  
  不禁暗自思忖,這丫頭是不是腦袋瓜子被門給夾過了?竟然如此的一反常態,若是不然,怎麼還會在見到自己之後不但不撒潑反而還如此乖巧?
  
  想不通,想不通,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針吶,不是他這個大男人可以揣測的出的。
  
  他不自在的輕咳兩聲,眼神不時四處張望,就是不去看他面前那張笑顏如花的臉蛋,「咳。今天天氣真好啊,小妹也出來逛街啊。」裝傻。
  
  聞言,寧可馨很是鄙視的看了他一眼,吼道,「喂!你當我是空氣呢,眼睛往哪兒看呢!」她怎麼就攤上了這麼個哥哥啊……
  
  卻不想,這一聲剛吼出去,街上的行人便紛紛向他們二人看去,心道,這夫妻兩怎麼在大街上就這樣吵了,再瞧瞧,這性格配上這如此好的一副相貌還真是可惜了。
  
  只見寧楓立即抬高手臂,用衣袖將自己的臉給遮住,「我說小妹啊,你聲音放輕點兒,輕點兒,你不要面子我還要呢!」
  
  寧可馨哼哼兩聲,毫不在意,「你又不是沒丟過面子,還假矜持個什麼勁兒啊。」頓了頓,忽而感慨,「我說,你該不會把那些個石橋,垂柳當做是你妹妹了吧?哎,三哥真可憐,年紀輕輕的就已經老眼昏花了,可惜了這一副好相貌了。」
  
  聞言,他不禁嘴角抽了抽,而剛剛還圍觀的眾人在聽了她的這一番話後也不禁抽了抽嘴角,是啊,這怎麼看兩人也是有些像的,怎麼就以為人家是夫妻了呢。
  
  而另一邊,方纔還有些失望的姑娘家們,此時也都來了精神。
  
  雖說這江南綿州是出才子佳人的地方,可是如此好看的人,她們還真是不常見。
  
  再因著三年前新的武林盟主的選出,不覺讓這本就不常見的變得更加不常見起來,反而常見的不但是除了那些個文弱的書獃子外,更多的便是那些江湖中人。
  
  而這些所謂的江湖中人,早已打碎了她們心中少女初時的幻想,讓她們知道,翩翩白衣少年郎,不過是個夢罷了。
  
  所以在他們看見寧楓的時候,都不覺又重拾起了自己心中那個初時的夢。
  
  一陣風吹過,岸邊的垂柳晃了晃,耀眼的陽光帶來的不再是暖意而是絲絲的悶熱。
  
  寧可馨向他移了移,輕聲調侃,「三哥,你魅力好大誒,看來我的三嫂指日可待咯。」
  
  聞言,寧楓橫了她一眼,「你三哥我很專一的。」
  
  樂呵呵的看這他,嘴角的酒窩若隱若現,很是可愛,「哦?專一?莫非三哥已經有了心儀之人?是誰是誰?」忽而瞭然,「啊。你該不會喜歡的真是那藍靖輝的女兒藍懿宸吧!!!」
  
  說完,她笑意盈盈的走到那些故作買東西的姑娘們面前,秀眉微撇,「姑娘們,真是抱歉了,我三哥已經有愛慕之人了,哎,你們別怪我三哥,他打小就有些缺心眼兒。」
  
  寧楓無語,他出生的時候,她還不知道在哪個空間裡閒逛呢吧,欲哭無淚,怎麼就給他攤上了這麼一個妹妹啊,真是想想都夠他淚流滿面的了。
  
  而那些姑娘們聽後,個個都羞紅了臉,三兩結伴的陸續離開,果然那還是個遙不可及的夢啊。
  
  寧楓輕歎一聲,「你相公呢?」
  
  她聳了聳肩,「不知道,說是有事要辦,然後就不見人影了。」
  
  寧楓調笑,「喲,小妹啊,你終於承認宇文兄是你相公了啊。」
  
  聞言,她瞪了他一眼,卻沒說話,其實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雖然面上極力排斥他,但心裡卻又喜歡他時不時透露出的關懷。
  
  寧楓倒也不介意,看著她自己都未察覺的淺笑,在心中笑了笑。
  
  這個妹妹是他打小看著長大的,他又怎麼會不知道?
  
  雖然他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是件可以讓自己妹妹對宇文逸軒改觀的事。
  
  雖說自己這個妹妹從小便是爹娘的掌上明珠,但因為小時候體弱,大夫說要靜養,老頭子便將她送往寧府的別院修養。
  
  可是期間卻很少去看她,也不過有事便讓人送封信去,而如今,在他看來,宇文逸軒同她雖談不及愛,但卻給了她從未有過的關懷,或許這不為不是一個良好的開端。
  
  寵溺的摸了摸她的腦袋,不禁失笑,縱使再如何淘氣,誰又讓她是自己最疼愛的小妹呢?
  
  寧可馨扁扁嘴,每次三哥一這樣,她就拿他沒轍,不過她很喜歡三哥這樣摸她的頭,就像小時候那樣,嘴角不覺漾起一抹幸福的笑,其實,她要的東西很簡單。
  
  「既然你相公不知跑哪兒去了,那就讓為兄勉為其難的帶你玩玩好了。」他笑道,「走,帶你去見一個人。」
  
  「誰啊?」疑惑。
  
  「一個你絕對意想不到的人。」笑。
  
  站在原地,完全沒有挪動腳步的意思,像個孩子一般看著他。
  
  他挑了挑眉,「去還是不去?不去可就見不到你心心唸唸的珍珠草咯!」
  
  聞言,她眼睛忽的一亮,長長地睫毛彎而翹,不待思索的脫口而出,「我去我去!」
  
  寧楓失笑,果然還是個小丫頭,哪裡有點已為人婦的自覺。
  
  而讓寧可馨意想不到的卻是,寧楓帶她去的不是別處,正是那聽雨閣。
  
  與傲雪山莊不同,聽雨閣一看便知是江湖中的大門派,當然不是說傲雪山莊不像,只
  不過相比而言,傲雪山莊給人的感覺倒更像是大富之家。
  
  門前,四個墨藍色長衫的少年靜靜而立,手持佩劍,雖然額頭上已有細微的汗珠,面上,個個卻仍是沒有一絲動容。
  
  寧可馨不覺翻了個白眼,她雖沒有和這藍靖輝見過面,但能教出如此弟子的人,想必也是一個辦事十分嚴謹的人,她可不喜歡同這些個事事都講規講矩的人打交道,因為那實在是太累了。
  
  而當寧楓大搖大擺的帶著她走進去的時候,她心中已經明白,看來三哥這幾年在江湖上是混的不錯了,連這聽雨閣都可以想進就進,難怪上次在傲雪山莊也可以來去自如了。
  
  不過這聽雨閣還真大,除了正門外,還分別有三條小路延伸,弟子們都恭敬的站在那兒。
  
  她好奇的打量著,忽而耳邊傳來寧楓的笑聲,「小妹,看夠了沒?」
  
  聞言,她瞪了他一眼,便又聽他道,「喏。」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寧可馨抬頭看了看那寫了聽雨軒三個大字的牌匾,砸吧砸吧小嘴,「嗯,可以看出這取名字的人挺懶的,門派叫聽雨閣,廳堂叫聽雨軒,這內堂該不會就叫聽雨樓了吧。」
  
  寧楓撫了撫額,在她額上輕敲一記,「我是說,你看坐在裡面的那個人!我怎麼有你這麼笨的妹妹!」
  
  她不以為意的嘁了一聲,向他口裡說的那人看去,這一看,她許久才回過神來,立馬想都沒想就奔了進去。
  
  雙手抓著一個身著玄色長衫約莫五十多歲的男子又蹦又跳,「老傢伙!真是你啊!唉喲,想死我啦!」
  
  雲楚昕嘴角輕輕抽出,額頭青筋跳了跳,一臉黑線的看著她,這丫頭怎麼還是一點兒都沒變,整天冒冒失失的。
  
  「咳。這位是?」藍靖輝有些錯愕的問道。
  
  寧可馨這才注意到他,湛藍色的長衫,面上有些嚴肅,撇撇嘴,伸手指了指雲楚昕,「我是他女兒。」
  
  藍靖輝有些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想不到如此一個小丫頭片子酒是江湖上眾多人尋覓的神醫雲千棗,雖說他也算是她的長輩,但口氣還是恭敬了不少,「久聞雲姑娘醫術過人,快請坐。」又笑著對剛剛進門的寧楓道,「寧兄弟也快坐吧,這次也是辛苦你了。」
  
  寧楓只是含笑點了點頭。
  
  寧可馨忽而笑道,「我可不懂什麼醫術,再說了,我可沒說過我姓雲啊。」
  
  「這……」藍靖輝有些愣住,向雲楚昕問道,「雲老前輩,這位難道不是令愛雲千棗雲姑娘麼?」
  
  雲楚昕撫了撫鬍鬚,依然笑道,「確是老夫愛女,但卻不是千棗。」
  
  這一說,他更加疑惑了,忽然恍然大悟,「莫非這位就是雲老前輩的義女,出雲宮的二宮主?」
  
  而對於出雲宮的二宮主,江湖上的人除了知道那是出雲宮前任宮主的義女和善於用毒以外,其他皆是一無所知,而這所有的自然也包括她的名字。
  
  寧可馨笑了笑,「不愧是武林盟主。」
  
  藍靖輝有禮的笑了笑,嚴肅的面龐也讓人看起來微微親和了些,「不知如何稱呼?」
  
  「寧可馨。」
  
  疑惑的看了看一旁正怡然自得喝著茶水的寧楓,只見他回禮一笑,「正是舍妹。」
  
  這一說,更是讓他瞠目結舌了,任誰會想到,這出雲宮的二宮主竟會是堂堂相府的一個千金小姐,還是如此年紀的一個小丫頭,真真是令他詫異。
  
  只聽雲楚昕笑道,「還望藍閣主保守這個秘密,馨兒這丫頭的身份,老夫不希望有不必要的人知道,除非這丫頭哪天自己想說了。」雖是口氣是和和氣氣的,但卻不難聽出話裡隱藏的深意。
  
  聞言,他只得點點頭,雖說自己是武林盟主,但他深知,出雲宮不是自己可以惹得起的,況且自己還有求於他們。
  
  只聽寧可馨開心的問,「老傢伙,三哥說來這裡可以見到我心心唸唸的珍珠草,該不會就是在你這兒吧?」
  
  雲楚昕安然的坐在那兒,時不時的撫撫自己的鬍鬚,良久才開口,「丫頭,新婚禮物可喜歡?」
  
  「喜歡喜歡」她樂呵呵的連連點頭,忽然意識到不對,「喂。老傢伙你又岔話題。」
  
  笑了笑,「罷了罷了,不逗你了,這次讓楓兒帶你來也是有事情要找你幫忙。」
  
  嘟了嘟嘴,「我就知道你沒那麼好的心。」
  
  雲楚昕笑道,「丫頭,這怎麼說的,你要是幫我辦好了,我就告訴你珍珠草的下落,如何?」
  
  聞言,她唾棄的看了他一眼,竟然和自己的女兒做起交易來了,真真是可惡,「罷了罷了,你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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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5-18 00:15:25
一七 ...

  說完,只見他很是滿意的點點頭,食指和中指悠然的在桌面上輕輕敲擊著,令寧可馨看的不禁火冒三丈。
  
  這老傢伙,明明是他求自己辦事,現在搞得像是自己有求於他一樣,額,雖然說,也確實有這麼一半因素在裡面。
  
  而雲楚昕又怎會不知自己這個義女的脾氣?適時的向她示意了一個眼神。
  
  寧可馨這才轉過頭看著藍靖輝,眉頭微皺,「藍閣主?」試探。
  
  藍靖輝似乎有些不知如何開口,思量再三才道,「事關小女,還望二宮主肯幫在下這個忙。」頓了頓,「若是二宮主答應,在下必定以湧泉相報!」
  
  聞言,她撇了撇嘴,怎麼說人家也是堂堂一個武林盟主,如今當著眾人的面尊稱自己一個小丫頭為二宮主,若是她再扭扭捏捏,豈不是做作了?
  
  「好了好了,你說便是。」況且,她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
  
  這才聽藍靖輝淡淡開口,久經滄桑的雙眸也因愛女的事而染上一絲淡淡的憂愁。
  
  「說來慚愧,小女懿宸本應四年前就出嫁,卻在出嫁前的一個月突然消失無蹤,而當再次回來的時候,不但說不出話,還……還……」
  
  寧可馨蹙起眉頭,見他半天說不出個結果,不耐煩道,「還什麼?」
  
  「臉上還突然多出了一道猙獰的疤痕。」聲音難掩一絲激動,「也因如此,對方不但毀了婚事,還四處揚言我藍某人的女兒惡疾纏身,害得宸兒自此鬱鬱寡歡,日漸消瘦,如今只得整日在病榻上度過。」
  
  鼓起小嘴,她疑惑的看了看藍靖輝,繼而側過頭去看雲楚昕,「我說,她女兒有病,該找千棗啊,找我做什麼,我又不懂醫術!」
  
  撫撫鬍鬚,雲楚昕嘿嘿一笑,看向寧楓,「楓兒,你怎麼有個這麼笨的妹妹?你們兩真是親生的?這丫頭莫不是你爹娘從外面撿回來的?」
  
  寧可馨怒瞪他一眼,便聽寧楓幽幽說道,「哎。事到如今,馨兒,為兄也只能把當年的事都告訴你了。」惋惜一聲,「其實你是爹娘從外面撿回來的。」
  
  話音剛落,便聽啪的一聲,寧可馨一掌拍在矮几上,只見矮几在眨眼之間便化作一堆廢木頭,寧楓嚇了一跳,乾咳兩聲,「我知錯,我知錯,小妹息怒,小妹息怒!」說完向一邊的雲楚昕投去求助的目光。
  
  而此時的雲楚昕,一臉的尷尬,又哪裡還理得了一旁他的求助,嘴角抽了抽,「丫,丫頭,冷靜,我們不過跟你開個玩笑,別激動,別激動……」這丫頭的脾氣還真是一點兒都沒變啊……
  
  而這一切,弄得藍靖輝也是一愣一愣的,這個丫頭,果然不簡單,想想也是,能做出雲宮二宮主的人,又怎麼可能簡單?
  
  只聽她冷冷的從口中蹦出五個字,「我不會醫術。」
  
  「哎,丫頭,別生氣啊。」雲楚昕笑著打圓場,良久下來,卻仍見她一副氣呼呼的樣子,最終只得妥協,「好好好,你若是不生氣,我不但告訴你哪裡可以找到珍珠草,還告訴你夕顏花的下落,如何?」
  
  聞言,只見她剛剛還鼓著腮幫子的臉,立馬笑逐顏開,「你說的啊,耍賴是小狗!」
  
  雲楚昕心中輕歎一聲,果然還是個孩子啊……
  
  而藍靖輝同寧楓,也著實是哭笑不得,雖說是出雲宮的二宮主,但畢竟還是個十七歲的小丫頭罷了。
  
  只聽她道,「可是,就算這樣,我也真的不會醫術啊,我對醫理什麼的簡直是一竅不通!」
  
  雲楚昕笑道,「丫頭,我剛剛去看過了,藍懿宸並非是病,而是中了毒。」
  
  「中毒?」想了想,她疑惑的看著他,「那你直接替她解了不就得了,再說了,我的毒術也是你傳授的,所謂薑還是老的辣,既然如此,當然你手腳更利索些!」
  
  雲楚昕斜眼似是看著怪物一般的眼神看著她,像是在說,我都一大把年紀了,你還好意思讓我一個老人家去忙這忙那的?
  
  接受到那異樣的眼神,寧可馨哼哼道,「你能從大深山裡跑到這裡來,足夠說明了你的身子骨還很硬朗,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
  
  雲楚昕瞪她一眼,不覺老淚縱橫,他怎麼就教出了這麼個義女啊,哎。
  
  思及此,老謀深算的雙眼咕嚕嚕的轉了轉,繼而狡詐一笑,「丫頭,不想要珍珠草和夕顏花了?」
  
  被戳中軟肋,寧可馨立即軟了下來,憤憤道,「好了好了,我去便是。」不情不願。
  
  只見藍靖輝走至前面,右手一個示意向前一揮,「二宮主請。」
  
  輕歎一聲,她道,「藍閣主你就叫我可馨吧,聽你叫我二宮主還真是不習慣。」
  
  藍靖輝只得禮貌性的笑笑,繼而帶著寧可馨一干人等向西廂走去。
  
  石子鋪延的蜿蜒小路上,滿是落英。
  
  一陣風過,地上的落英打著圈兒被吹至到一旁的草叢中,遠看仿若朵朵盛開的花朵一般,惹人憐愛。
  
  輕輕推開房門,藍靖輝遣散了屋內的下人,待他們幾人都進去後,才緩緩關上房門。
  
  紅木雕刻的鏤花窗子,微微打開,微熱的風不時吹進,使得床榻邊的淺色紗幔微微晃動,桌上的熏香,散發出淡雅的清香,令聞者不禁心境平和。
  
  透過紗幔,寧可馨一眼便看見了躺在床上的人兒,她是那樣安靜的躺在那兒,雖然看不清她的容顏,但,她不討厭她,反而心中有些喜歡這個女子。
  
  這種淡然的氣質,並不是因為她不能說話才有的,而是她本身就具有的。
  
  輕輕走至榻前,掀起紗幔,她怔了怔。
  
  消瘦的容顏不難看出她是個清秀的女子,但這副好相貌卻偏偏被那大半塊猙獰的疤痕所毀,她不禁蹙起了眉。
  
  藍懿宸似是感覺到了什麼動靜,秀眉微撇,繼而緩緩睜開那雙如水的雙眸,靜靜的看著床榻旁的寧可馨。
  
  心中輕歎,或許又是爹爹尋訪來的名醫吧,只是這次的竟是如此年紀……
  
  罷了罷了,反正自己也不想被治好,如此倒也好,想著,便又慢慢閉上雙眸。
  
  寧可馨來了興趣,通常容貌對一個女子來說就像是命一般,她倒好,當著陌生人的面,卻好像毫不在意,心中不禁對她又添一分好感,繼而轉過頭,笑看著正坐在那兒喝茶的雲楚昕道,「老傢伙,我替她治。」
  
  雲楚昕也不意外,挑了挑眉,繼續飲自己的茶,正好可以看看這丫頭的毒術究竟是進步了還是退步了。
  
  嘴角微微上翹,她將手輕輕搭在藍懿宸的右手腕上,只感覺脈搏忽而快忽而慢,而兩種速度間隔時間相當的短,心中已大概有了數,雖然醫術她是真的不行,但是中毒的脈象對她來說,卻絲毫不在話下。
  
  將她輕握成拳的左手打開,果如自己所料,只見她手心中有一枚類似六角雪花的圖案,輕輕將她的手放回被中,起身走到雲楚昕面前,道,「老傢伙,她中的是月華對不對?」明明很簡單就能解得毒還讓自己來解,這老傢伙也太懶了吧?
  
  滿意之極的看著她,讚歎道,「丫頭,進步不少啊。」此毒雖然易解,但並不容易被人發現是毒,如今,這丫頭竟然單靠切脈便能輕易知曉,果然不錯,不愧是自己一手教出來的。
  
  寧可馨嘁了一聲,繼而看向一旁一臉焦急的藍靖輝,想必老傢伙還沒把他閨女的情況告訴他,「你女兒中的毒叫月華,中此毒者,可失聲,身上任何一處隨機出現疤痕,正巧你女兒運氣不好,偏偏生在了臉上。」
  
  聞言,藍靖輝更是擔憂起來,「這,寧姑娘,在下就這一個女兒,在下也曾再三向亡妻保證會好好照顧她,還請寧姑娘肯相救啊。」說罷,作勢想要跪下,卻立即被寧楓攔住。
  
  寧可馨向來最討厭這些繁文縟節,不說男兒漆下有黃金,就說這輩分,她可還真是不想被折壽。
  
  隨意揮了揮手,「我又沒說我不救,你也太小看我寧可馨了,雖然這毒確實厲害,但若是連這個毒都解不了,我還做什麼出雲宮二宮主啊。」
  
  撇了撇嘴,繼續說道,「這種毒若說製作起來也倒是簡單,不像其他毒又是這個草又是那個花的,此毒只需兩種材料便可製成,而且是你絕對想不到的兩樣,不但如此,就連它的解藥也是你萬萬想不到的。」
  
  頓了頓,忽而笑道,「不過現在說這些也都是廢話,我向來不喜歡說太多廢話,這個毒至少要半個月才能清除,隨著毒的慢慢解除,她臉上的疤痕也會慢慢消失。」
  
  說罷,拿起桌上的毛筆,在宣紙上輕輕揮灑,一會兒功夫,便呈現出三個大字於眾人前。
  
  藍靖輝看著紙上清秀的字體,瞠目結舌的看著她,不可置信的說,「寧姑娘,還望你莫開玩笑。」說罷,將紙重新放於桌上。
  
  寧可馨不樂意了,自己大老遠的被騙來這兒給她女兒解毒,他還懷疑自己,心中不禁氣悶,丟了毛筆,不耐煩道,「信不信拉倒,本姑娘說竹葉青能解就能解!」
  
  說完,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飲而盡,真是氣人,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雲楚昕怡然的撫了撫鬍鬚,「藍閣主,竹葉青雖是酒,卻是用數十種珍貴藥材釀製而成,雖然馨兒這丫頭只懂毒術不懂醫理,但是有些毒,並不是一定要以毒攻毒才奏效。」
  
  說罷,笑了笑,「當然,這信不信在於你,我只是答應替你女兒解毒,如今馨兒做到了,你卻不信,我們便也沒有義務督促與你,畢竟是你有求於我們,而不是我們有求於你,不是?」
  
  聞言,藍靖輝面上不禁有些尷尬,歉然的向寧可馨和雲楚昕道,「前輩說的有理,還望前輩和寧姑娘莫怪在下的懷疑,實是愛女心切。」
  
  寧可馨扁扁嘴,沒有出聲,轉而看向雲楚昕,「可以告訴我珍珠草和夕顏花的下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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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5-18 00:15:41
一八 ...

  雲楚昕坐在那兒,一臉的怡然自得,「哎,你這丫頭,急什麼,還怕我騙你不成?」
  
  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哼哼著說,「對你,我還真是有點兒不放心。」
  
  聞言,雲楚昕不禁語塞,這丫頭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還真是不給他這個老人家面子。
  
  老謀深算的雙眸忽而閃過一道精明的光,繼而彎了起來,「好好好。我這就告訴你。」也正好讓你吃點苦頭,歷練歷練身手,「綿州北郊幾千里外有一處山峰,名紫荊,這珍珠草和夕顏花便生於此山峰之中。」
  
  小飲一口茶水,接著說道,「不過,雖然這紫荊峰不但有如仙境,山中淨是珍奇異草,但卻傳聞山中住著一個武藝相當高的高手,而且那附近一帶也很偏僻,鮮少有人家。」
  
  她不以為意的點點頭,無意間卻瞥見一旁的藍靖輝面色忽然有些難看,隨口問了句,「藍閣主不舒服麼?」
  
  聞聲,藍靖輝先是嚇了一跳,繼而笑道,「可能是太累了,休息下就好。」
  
  聳了聳肩,這人還真是奇怪,他女兒的毒自己都給他解法了,他還擔心什麼,真是怪人。
  
  「對了,老傢伙。」她問,「你說什麼幾千里外我沒那概念,你就說遠不遠吧。」
  
  寧楓在她額頭輕敲一記,哭笑不得,「笨小妹,你這騎馬去也至少要一天的路程。」
  
  撇了撇嘴,這樣啊,粲然一笑,「好。我明天就去,三哥你陪我去不?」
  
  聞言,寧楓斜了她一眼,「我還要帶你尋覓三嫂呢,你讓宇文兄陪你去。」
  
  真是重色輕妹,無比唾棄的嘁了一聲,她才不要那個小白臉陪她去呢,況且,憑她和陌錦兩人的武藝,還真是沒什麼人能動得了她的。
  
  翌日清晨。
  
  兩匹白馬一前一後奔於綿州北郊的小道上,前者一身嫩黃色的紗裙,後者則是簡單的一身青色羅裙。
  
  盛夏臨近,天氣也已是越來越悶熱,雖是清晨,此時的陽光卻已明顯的有些微辣,而這樣的天氣更加容易讓人心裡頭煩躁。
  
  道路崎嶇,雖不似羊腸小道那般狹窄,但於騎馬的人來說,卻也顛簸的很。
  
  寧可馨坐於馬背之上,白皙的額頭上也已明顯有了些汗珠子,碎發沾上,也不免有些潮濕。
  
  用衣袖擦了擦額頭的汗,心裡本就有些煩躁,再加上走的是如此一跳坎坷崎嶇的道路,本就煩躁的心變得更加煩躁起來。
  
  揚起手中的馬鞭,又是啪的一聲,她道,「陌錦,我們快走吧,這路走的我真是心裡頭煩躁的很。」
  
  陌錦點點頭,揮下手中的馬鞭,緊隨其後。
  
  卻不知她們身後的不遠處,一個男子正以稍慢的速度跟在她們身後,不似她們那般快,卻也不至於跟丟她們。
  
  到達紫荊峰已近日暮時分,的確如雲楚昕所說,附近一帶除了山腳下有個破破爛爛的小客棧外,還真是沒什麼人家,更是別說有什麼人了。
  
  再加上天色越來越暗,這一帶更加顯得靜謐的異常,寧可馨不禁打了個冷戰,慶幸自己不是一個人來的。
  
  畢竟還是個女孩子,即使再如何的要強,武藝再好,有時候也還是會知道怕的。
  
  風過,絲絲涼意。
  
  不自覺的攏了攏自己的紗裙,「陌錦,去那客棧吃點東西咱們再上山吧。」
  
  陌錦一邊跟隨著向客棧走去,一邊問道,「小姐,天色都那麼暗了,不如明早再上山吧。」
  
  小小的客棧,空無一人,光線昏暗,櫃檯處只有一個白髮老嫗在撥打著算盤珠子,手撥動的很慢,珠子與珠子相碰的聲音格外清脆,卻也顯得十分的詭異。
  
  寧可馨和陌錦兩人,選了一張相對來說算是好些的桌子坐下,她道,「夕顏花只有在月亮出來的時候才會開花,所以一定要晚上就去。」頓了頓,有些不自在的看了看這間小小破舊的客棧,「況且,要我在這裡住一晚,我還真是沒那個膽兒。」
  
  陌錦掩唇輕笑,外人看小姐強悍隨性,誰又能想到小姐也會有如此女兒的一面,不過四周打量了下,這地方確實讓人看著挺滲人的。
  
  想叫些東西吃,可是卻實在是不知怎麼開口,兩人便也就乾瞪著眼坐在那兒,時不時的喝上幾口桌上本就有的茶水。
  
  許久,老嫗停下手中的動作,算盤珠子相碰的聲音也突然戛然而止,那老嫗豁著背,慢吞吞的向她們走來,聲音有些尖銳,「二位想要吃些什麼。」
  
  聞聲,寧可馨立馬拖著陌錦衝出了客棧,邊跑邊道,「陌錦,我們現在就上山吧,我寧願餓死也不想再待在那家客棧了。」淚流滿面。
  
  陌錦很是感激的看了眼自家小姐,那地方,簡直不是人待得。
  
  而客棧裡,白髮老嫗面上不禁尷尬,當初自己的兒子和兒媳上了這紫荊峰就再沒回來,不知生死,如今難得來個人又把自己當個鬼似的避之不及,這日子還如何過的下去?
  
  正想著,便見一個眉眼如畫的男子走了進來,那男子笑的輕和,隱隱還有些玩世不恭,只聽他道,「老人家,有沒有兩個年紀相仿的女子來過。」
  
  那老嫗呆愣的點點頭,繼而用那有些尖銳的聲音說,「她們二人剛走。」
  
  「可知她們去了哪裡?」他問。
  
  老嫗搖了搖頭,繼而說道,「不知,她們並沒說什麼。不過來這兒的人,幾乎都是去紫荊峰的,想必那兩位姑娘也是去那裡吧。」頓了頓,「老婦雖只是一介山野村婦沒什麼見識,但也看的出公子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人,那紫荊峰聽說鬧鬼,公子還是快些追上那兩位姑娘的好。」
  
  男子笑了笑,顯得毫不在意,「在下從不信什麼鬼怪之說,不過迷信罷了。」
  
  「公子錯了。」老嫗神情忽然有些悲傷,無奈的搖了搖頭,「半年前,老婦的兒子同兒媳本打算去那紫荊峰採些藥材回來,拿到城裡去賣,卻不想這一去就了無音訊,如今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若不是鬼怪作祟,又怎會如此。」
  
  聞言,男子付之一笑,從袖中拿出一定金錠子放置桌上,道,「老人家,莫要擔心,此次上山,我會順便幫你打探一下你兒子兒媳的下落。」
  
  說罷男子便向門外走去,昏暗的光線,照著老嫗那張帶著悲傷的面龐,不禁讓人看著有些傷感。
  
  老嫗一言不發的看著桌上放著的金錠子,無奈的輕歎一口氣,那位公子貴氣逼人,想是真的到了那山中,那些個鬼怪也是不敢造肆的吧。
  
  ※※※
  
  而此時的紫荊峰,在月光的映照下顯得分外的美麗。
  
  紫荊峰不似其他山峰那樣道路崎嶇,樹林茂密,反而道路平坦,相對那些高大的樹木,這裡更多的是只有人腳踝左右高的花草。
  
  而那些花草在溫柔的月光的照射下,顏色竟變得有些冷艷起來,確實是美的不像人間可以有的地方。
  
  寧可馨不禁嘖嘖讚歎,想不到世間竟還有如此好看的地方。
  
  山頂更是一片開闊,大片大片的草坪看著更是讓人覺得親和,晚風吹過,陣陣奇特的芳香擦鼻而過。
  
  「小姐,那邊似乎有清泉流淌的聲音。」陌錦伸手指向一處幽深的地方。
  
  她順著她指的方向看了看,因為天色的關係,看見的只是黑漆漆的一片,仿若一個無形的黑洞一般,但她卻也毫無顧忌的便向那裡走去,因為夕顏花是生在泉水邊的。
  
  思及此便更是開心的一蹦一跳的向那走去,完全忘記了這是在山裡,不可能處處都是平坦的道路。
  
  直到走進那處叢林,她才重新意識到自己是在山裡,因著天色漆黑的關係,她完全看不清路,再加上這裡全是枝葉茂密的樹叢,月光根本照不進來,而那些樹木,可謂是高的矮的,什麼形狀的都有。
  
  嘶啦一聲,衣物被劃破的聲音,伴隨著昆蟲的鳴叫聲,反而顯得不怎麼突兀。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左邊的胳膊被樹枝勾破的地方,隱約還有溫熱的液體流出,隨便扯下裙擺一處,將傷口包紮好,輕歎一聲。
  
  因著盛夏的關係本就穿的少,如今這山中的夜晚又如此的涼,現在倒好了,衣袖被劃破了,胳膊也被劃破了,晚風吹過,更是讓她不禁渾身打個激靈。
  
  雖說練武之人本就拒寒,但由於自己出生便體弱的關係,即使練了武,卻仍是對寒意沒有一絲的抵抗能力。
  
  四處張望了下,還真是黑的透徹,伸手不見五指的,就連陌錦在哪裡都無法知道,她輕輕喚了聲,「陌錦。」
  
  無人應答。
  
  她放大聲音,「陌錦!!!」仍是無人應答,心中不禁有些著急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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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5-18 00:15:58
一九 ...

  走在腳下的路有些濕軟,忽然覺得一股子徹骨的寒意從腳下滋生,不覺便放快了步子,便又繼續摸索著向前走去。
  
  明明剛剛聽到泉水流淌的聲音,按理來說應該不遠,可是怎麼卻還沒到。
  
  左腳再次向前邁開一步,卻是個空的,驚呼一聲,整個人便如失了重心的球一般向下墜了去。
  
  想要施展輕功,卻難以集中注意力,她只知道,從高空墜落的感覺果然不是人可以經歷的,現在倒好,不但摔得渾身疼,連腳也扭了,若是這事兒傳到了出雲宮,她可真是沒臉混了。
  
  堂堂一個二宮主,竟然搞的如此狼狽不堪,虧她還有這如此一身的武藝,實在是欲哭無淚。
  
  而這洞,雖然說高不高說低不低,於她來說要想上去簡直是輕而易舉,但那前提卻是她的腳沒被扭到,向上望了望,只能看見湛藍的星空,心中不禁淚流滿面。
  
  忽然想到井底之蛙的故事,現在,自己估計就跟那只青蛙無甚區別吧,不過真是奇怪,剛剛那片叢林照不到絲毫月光,如今這裡,倒被照得透亮。
  
  渾身酸酸疼疼,腳踝處更是疼,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好不容易扶著牆壁站了起來,卻感覺這洞裡的牆壁不似其他牆壁那般堅硬,反而軟軟的。
  
  杏目閃過一絲其他的光芒,好奇心蹭的冒了上來,輕輕推了推,那塊牆壁還真的就給她推了進去,而另一邊卡的一聲,適時的一道類似門一樣的牆壁向左移動了一下,露出一個漆黑的小道。
  
  輕輕走至門旁,看了看地上的東西,好看的杏目登時閃過一絲驚嚇,趕忙回到自己剛剛跌落的地方,吞了吞口水,只見地上有兩三具白骨。
  
  清冷的月光照上那幾具白骨,平添了幾分陰森。
  
  老實說,這反而更讓她想進去一探究竟了,但是,若說是現在的她,她猶豫了,不過是幾具白骨罷了,卻也將自己嚇成這樣,可笑,可笑。
  
  原來自己也會有如此軟弱的時候呢,像現在這般沒用還是自己五歲的時候,失笑。
  
  重新坐下,忽然有想哭的衝動,雙手環住自己的膝蓋,深深的埋下頭,山風刺骨,更是讓她瘦小的身軀有些瑟瑟發抖。
  
  又想到了自己五歲那年的那個夜晚,一如現在這般無助,那時候是義父救了她,給了她一個嶄新的人生。
  
  而如今呢?
  
  她什麼都不想再去想,她只希望陌錦能快些找到自己,胳膊上的傷口隱隱有些辣辣的疼。
  
  伴隨著一陣風,只覺有一個人站在了自己的面前,慢慢將自己深埋的頭抬起,在看見來人時,她怔住了。
  
  如玉雕琢而成的面容,在月光的映照下更加顯得如玉溫潤,暖白色的錦衫與月光互相輝映,嘴角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溫和,隱隱有著些玩世不恭,眼淚竟然就那樣不受控制的滑落了下來,心中竟因找到她的不是陌錦而是宇文逸軒感到有一絲的欣喜。
  
  宇文逸軒含笑的看著自己眼前的這個丫頭,雙眸滿是他自己都未察覺的心疼。
  
  他只知道,當他看到她那樣環膝而坐的時候,心像是被什麼抽空了一樣的難受。都說這是世上最寂寞的姿勢,而就是這樣的一個姿勢卻出現在了那個向來一臉邪邪笑容的丫頭身上,不禁令他有些恍惚。
  
  蹲□子,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撫上她的臉頰,為她拭去淚水,看著她緊咬著唇瓣,就是不吭聲的樣子,著實是又好氣又好笑。
  
  一把將她攬入懷中,似是什麼珍貴的寶物一樣,在她耳邊輕聲耳語,「傻丫頭,想哭就哭出來,憋著多難受。」
  
  靠在他的懷裡,淡淡的薄荷香頓時撲鼻而來,她喜歡這種味道,讓她感覺很安心,但是,她卻不想讓他看見自己如此狼狽軟弱的一面,使出渾身的勁將他推開,「你走!我不要見到你!」我不要你看到我現在的這副樣子。
  
  胡亂抹了抹自己的臉,卻仍止不住淚水,緊緊的攥住自己的紗裙,手心已微微有了汗水,她恨這樣的自己。
  
  聰明如他,又怎會不知她的心思?
  
  輕歎一聲,「既然如此,那為夫就走了。」作勢轉身準備離開,卻在準備提氣的時候停住了,嘴角劃過一抹十分好看的弧度,因為他聽到了她用很輕的聲音說,別走。
  
  重新走至她的跟前,點了點她的鼻樑,不顧她的詫異一把將她打橫抱起。
  
  他究竟該說這丫頭是聰明還是笨,該聰明的時候比誰都聰明,該笨起來的時候卻又比誰都笨,心中失笑,難道她不知道她那輕的再輕的聲音,於一個練武的人來說,根本不算什麼麼。
  
  看著他臉上討打的笑,心中就氣悶,卻也不得不說氣悶的同時,是有些開心的,自己真是越來越奇怪了,但這種感覺卻不討厭,她向來是個隨性大方的姑娘,既然不討厭,那又何必扼殺它呢。
  
  將頭輕輕的靠在他的胸前,聞著那淡淡的薄荷香,身子也暖了不少,嘴角若有似無的有了抹淺淺的笑意,伸手指了指那漆黑的道路,「宇文逸軒,我們去那裡面看看吧。」聲音裡還有絲哽咽。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透過月光,他眉頭輕輕蹙起,剛剛她一個人在這種地方難免會有些怕吧,忽然又想起之前山下白髮老嫗的話語,或許這裡面能查到她兒子兒媳的消息也說不定。
  
  忽然感覺一個冰涼的手指輕輕撫上自己的眉頭,低頭看了看懷中的人,只聽她輕聲笑著說,「小白臉蹙眉就不好看了,若是你不想去,我們便不去了吧。」
  
  含笑看著她,這丫頭竟會有如此溫柔的一面,「沒。只是想到了些事,我們進去罷。」
  
  門內的道路有些狹窄,因著像是什麼地道的緣故,月光肯定是照不進來的,加上此時又是深夜,更是伸手不見五指,寧可馨有些擔憂,忽然想起了什麼,便想都沒想的就從懷中拿出了一顆通透的七彩夜明珠,心中不禁懊惱,為何剛剛在樹叢中的時候沒想起自己身上帶著夜明珠。
  
  只見狹窄的道路頓時透亮無比,宇文逸軒有些愣住,呆呆的看著她手中的那顆珠子,他深刻的記得,上次在傲雪山莊雲千棗所說的話。
  
  而他自己也深知這七彩夜明珠是多麼的珍貴,而珍貴之處便在於,普通的夜明珠在黑暗的地方散發出的是幽幽墨綠色的光,而這七彩夜明珠則不然,它所散發出的光不但七彩而且還有如燈照一般,清晰明亮。
  
  這樣珍貴的寶物除了出雲宮的三顆外,便再無地方有了,如今,她的手中竟然有一顆,她究竟是什麼身份。
  
  「怎麼了?」看了看手中的珠子,她並沒想那麼多,想的只是可以讓他可以走的方便些。
  
  搖了搖頭,便繼續抱著她向裡走去。
  
  撇了撇嘴,她問出了一個從見到他就一直疑惑的問題,「你怎麼會來紫荊峰的?」
  
  「是寧兄告訴我的。」笑了笑,「那晚我辦完事回到一醉樓,便在樓下碰到了寧兄,他跟我說你要帶著陌錦來這紫荊峰,怕你出事,便讓我悄悄跟著。」
  
  點了點頭,三哥還是挺有良心的,好看的杏目彎了彎,長長的睫毛也在夜明珠的映照下在眼瞼處投下一片扇形的影子。
  
  「可是你怎麼知道我在洞裡的?」
  
  「其實我是在你之後上山的,後來隱約聽到你喊陌錦,便循著聲音走到了那處叢林,卻又聽見咚的一聲響,便估計你是掉到什麼洞裡去了。」
  
  她笑道,「相公真聰明。」
  
  他回之一笑,故作沉思,只聽她問,「怎麼了?」
  
  輕佻眉梢,「恩……我家馨兒改性子了。」繼而哈哈一笑。
  
  鄙夷的看他一眼,別過臉,這小子真是給臉不要臉,「對你好都不要,嘁,下次你請我對你好我都不對你好!」
  
  他失笑搖頭,「我只是希望馨兒做馨兒自己便好,不需要去改變什麼。」
  
  聞言,心中不禁有些溫暖,感覺心底最柔軟的一處地方像被羽毛輕觸了一般,其實仔細看看,這小白臉也挺待見的,撇去初見時的成見,他的確是個值得自己托付終身的男人。
  
  她沒在說話,只是任由他這樣抱著自己向前走,真希望這條路可以就這麼一直走下去,他抱著自己,而自己為他照明前方未知的路。
  
  而宇文逸軒,就這樣靜靜的抱著她走著,心中卻有些掙扎,風流如他,成親之前遊戲女人之間對他來說不過是家常便飯,但他卻從未真正瞭解過愛一個人是個什麼樣的滋味.
  
  而如今,與她成親還不足一年,心卻時常隨著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而牽動,這,並不是他想要的,他知道,或許自己對她的感情已經開始慢慢從喜歡轉變成了愛,但是他不希望自己愛上她,真的不希望,傷了自己倒沒什麼,負了她,卻是自己不願看到的。
  
  也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突然有了些亮光,似是燭火,有些昏黃。
  
  寧可馨將手中的七彩夜明珠重新收了起來,頓時光線暗了不少,一時還真是有些不太適應。
  
  「放我下來吧,這段路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看著他仍沒放下自己的意思,心中不覺有絲甜蜜,卻仍怕他累著,人真是奇怪,喜歡一個人竟然可以如此的簡單,可以是日積月累的,也可以是一瞬間的,心中失笑,還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喜歡上哪一個男人呢。
  
  看她再三的要求,終是拗不過她,慢慢將她放下,如果可以,他真想就這麼抱著她一輩子,但是他深知,那不過是奢望罷了。
  
  輕輕的扶著她,腳下的步子也放慢了些,柔聲問,「腳疼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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