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平]殘酷的公平(全書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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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酷的公平 作者：四平

　　如果所有的女孩子都由國家統一撫養，都抹平了各自出身的差異，並且在畢業之後還可以隨意挑選一個丈夫，你是否會覺得公平？

　　我們各自的差別都僅僅只是自身的差別的，每個人生下來都是一樣的，不存在誰的家世好，誰的家世不好，只要你努力，你就可以得到一個高的分數，就可以挑選自己想嫁的丈夫，你是否會覺得公平？

　　而且那個世界裡的男人多得數不勝數，任你挑選，你是否會覺得這樣的世界很美好？

　　黎小歌重生在了這樣一個奇異的未來世界裡，等待著她的會是什麼呢？

　　這看似公平的制度後面，是否藏著讓人意想不到的殘酷……

　　這是一個冷漠、渴望溫暖的人最終找到幸福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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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一場騙局

　　我死了，在我完成了組織交付給我的最後一次任務以後，在我以為自由已經觸手可及的時候。

　　死是什麼感覺？沒有人經歷過，我本來以為死就是無盡的虛空，就是不再有呼吸、不再有脈搏、也不再有思想。可是為什麼現在我還可以思考呢？為什麼現在我還會有記憶呢？我依然清楚的記得當我和方敏敏一起殺掉最後一個目標的時候，她忽然一腳踢掉了我的槍，然後調轉槍口指向我。

　　我瞪大了眼睛，質問道：“為什麼？”

　　方敏敏冷笑一聲，對我說到：“黎小歌，你就是我的下一個目標！別傻了，既然做了殺手，還幻想什麼自由？簡直是白日做夢！”

　　我大聲辯解道：“不，老板答應過我的，只要我接了1000個單子就給我自由！”

　　方敏敏露出了一個憐憫的表情，說道：“你太幼稚了，告訴你，這就是老板的最後決定！”

　　我含著淚搖搖頭，說道：“敏敏，為什麼是你？我們是朋友啊！”

　　“朋友？”方敏敏好像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笑了起來，然後說道：“黎小歌，老板真是白養你了！當了這麼多年的殺手，你難道還不明白嗎？殺手是不能有任何感情的！別說是對人，就是對一個動物，對一個死物也不能有感情！你今天就是敗在……”

　　她後面的話已經沒有辦法說出口了，因為她的喉嚨插上了我剛剛甩出手的刀。

　　她一手捂住自己的喉嚨另一只手胡亂地射擊，而我則在甩出刀的一剎那就一翻身躲到了牆後面，躲開了她無目的的射擊。

　　不久以後，槍聲停止了，可是躲在牆後的我再慢慢地等候了一會兒，在覺得方敏敏已經死透了之後，才小心翼翼地走到方敏敏的屍體旁邊。先是一腳踢飛她手上的槍，然後湊過去試探她的鼻息、脈搏、心跳。

　　她死了，這是我經過嚴謹的判斷以後得出的結論。心中默默地嘆了一口氣：方敏敏，你一直太小看我了。而且你的廢話也太多了，你應該什麼也不要和我說就直接出手的，那樣勝的幾率會比較高。作為一個殺手，除了不能有感情外，還要隨時保持小心和謹慎，不要做沒有用的事。

　　是的，我是一個殺手，我沒有任何感情，為了自己的性命，我可以毫不猶豫地殺掉從小和我一起長大的方敏敏。我只想要自由，其他的一切我都不在乎，都可以舍棄。

　　我飛快地撿起地上的兩把槍，然後准備撤離。我不傻，知道老板沒有那麼容易放我自由，我只是在心中默默期望老板可以放縱我的逃逸。就算之後老板派人追殺我，我也覺得自己有和那些殺手一搏的實力。

　　我已經計劃好了逃跑的路線，本來打算在完成任務與方敏敏分開撤離後再悄悄地失蹤，可是沒想到老板這麼快就動手了，一點兒時間也不給我。

　　“砰”的一聲，我被一顆子彈打中了後腦。

　　我知道我死定了，被狙擊手打中腦袋，就是神仙也救不了我。作為一個殺手，我並不懼怕死亡，可能是因為見過了太多死亡的原因吧，我清楚地知道，干這一行的，遲早會有這麼一天。

　　可是為什麼我的死相要這麼難看？方敏敏好歹還能留下完好無損的臉，可是我呢？估計整個臉已經是一團漿糊了吧，他們要想辨識我只能靠DNA了。

　　我真的太幼稚了，老板想要做的事，又有哪一件是做不到的呢？為了殺掉我，老板一定設下了好幾重保險，方敏敏是第一個，那個躲在暗處的狙擊手是第二個，如果我僥幸躲過了他的子彈，後面肯定還有第三個、第四個，說不定連我計劃的逃跑路線老板都已經了如指掌了。他是一個謹慎的人，做事喜歡瞻前顧後，只要是被他盯上的獵物就沒有能跑得掉的。

　　我明明知道他的一切，為什麼還要和他硬碰硬？為什麼還要相信他那虛無縹緲的“承諾”？他一定會在心中嘲笑我這個不自量力的大傻瓜。

　　可是即使傻，我也要去做，我想要得到自由！明明知道只有一線希望，明明知道等待我的結局很有可能就是死，可是，我還是要這麼做，我再也忍受不了那樣沒有自由的日子了！

　　雖然現在失敗了，死了，可是我努力過了，於是也就沒有遺憾了。

　　可是為什麼我死後還能有意識呢？為什麼我還有記憶？難道靈魂真的存在嗎？

　　忽然間，我聽到了耳邊有人在說話。

　　一個女人帶著哭腔說到：“老公，我們真要把女兒交給他們嗎？我想自己撫養女兒！” 我猛地睜開了眼睛，看到她旁邊的那個男人摟住她的肩膀安慰道：“唉，別想了，不可能的！再說了，他們給了我們這麼大一筆錢，以後想干什麼不可以？別再難過了。”

　　“可是……”那個女人說到一半忽然停住了話頭，因為她看到了已經睜開了雙眼的我。她驚喜地撲了上來，叫道：“寶寶、寶寶，你能睜眼啦！”然後轉過頭去對那個男人說：“老公，你快來看！我們的寶寶能睜眼啦！”

　　寶寶？是在叫我嗎？

　　她把我抱在了懷中，笑容就一直沒有停過，一邊輕輕地拍打我的屁股，一邊說道：“老公，你看我們的寶寶多乖，多可愛！”

　　我此時已經確定了我就是她口中的那個寶寶，難道我已經投胎了嗎？可是為什麼我還有前世的記憶？他們就是我的父母吧？聽他們剛剛的話，是要把我給賣掉嗎？

　　我緊緊地盯著抱住我的這個女人，這就是媽媽嗎？

　　她見我看著她，笑得更開心了，然後忽然眉頭一皺，眼睛裡淚花閃閃，懇求地對那個男人說道：“老公，真的一定要把寶寶給送走嗎？不送走不行嗎？”

　　那個男人嘆了口氣，說到：“別想了，那是不可能的。放下她吧，這樣等她走的時候你會少心痛一點兒。”

　　那個女人說道：“不，我只有那麼一點點和寶寶相處的時間了，我要抱著她！”說完以後，她把臉貼在我的臉上，一滴淚水就順著她的眼角流到了我的臉上，她輕聲地說道：“寶寶，媽媽好舍不得你。”

　　我的心裡忽然間變得柔軟了。作為一個孤兒，我從來不知道爸爸媽媽是誰，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不要我。從我記事起，我就一直待在老板的基地裡，每天進行著慘無人道的訓練。一個人的時候，我常常在心中設想爸爸媽媽不要我的理由。小的時候，常常想著想著就會痛哭一場，可是後來，我的眼淚越來越少，心也越來越硬。

　　原來，父母也有可能是被迫放棄我的嗎？想到這裡，我的心裡好受了一些。不管上一世是因為什麼原因離開父母的，至少在這一世裡，媽媽是舍不得我的。

　　媽媽，多陌生的字眼，原來這麼美麗，這麼溫柔，這麼溫暖。

　　即使再被賣到前世那樣的地方，我也不怕了，我會把媽媽珍藏在我的心底的。終於，覺得自己在世上不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了，終於覺得有一個牽絆了，這終於覺得自己有家了。雖然可能很快就會離開這個家，但是我卻好像覺得自己終於在這個世界上扎下了根，不再是以前那樣的浮萍了。

　　忽然，傳來了敲門聲，他們兩人都是一驚，那個男子很快就反應過來了，說道：“我去開門！”然後就跑到門邊去了。而媽媽則緊緊地抱住我，我甚至可以感覺到她在全身發抖。看來，要帶走我的人是一伙很不好惹的人。

　　那些人在遠處和那個男人說了很多話，然後那個男人接過一張卡片，很開心的笑了，那是賣我得到的錢嗎？可是奇怪的是，為什麼來的這群人全都穿著軍裝？可是我沒有看過這個樣子的軍裝，難道是他們組織裡的制服嗎？這是個什麼組織，這麼猖狂？

　　三個男人向媽媽和我這邊走來了，媽媽一邊閃著淚花一邊往後退，終於背部靠在了牆上，退無可退了。

　　那個為首的男人先是抬手向媽媽敬了一個禮，然後說道：“女士，請您配合軍政府的工作，把您的孩子交給我們。相信我，您的孩子會得到最好的照顧的！”

　　媽媽緊緊地抱住我，眼淚不挺地往下掉，還是不停地搖頭。

　　那個軍裝男人一皺眉，然後看了媽媽的丈夫一眼。那個男人被軍裝男人的眼神嚇到了，立即走到媽媽旁邊對媽媽說到：“你在干什麼呢？還不快把孩子給他們？難道你想和政府作對嗎？”

　　媽媽聽了他的話以後無奈而又憂傷地看著我，眼睛裡的淚水撲哧撲哧地往下掉，然後把臉貼在我的臉上，說道：“寶寶，我的寶寶……”

　　那個男人走到媽媽旁邊摟住媽媽，說道：“老婆，乖，啊！快把孩子給他們，他們很忙的，沒空在這裡和我們磨蹭。”

　　媽媽又抬起頭來盯著我看了很久，然後才依依不舍地把我交到那個軍裝男人手裡。

　　那個軍裝男人接過我之後，立馬就把我交給他身後的一個人，然後再抬手向媽媽行了一個禮，說道：“謝謝你們支持政府的工作。”然後就帶著我走了。

　　難道我竟然是被賣給政府了嗎？哪個政府敢光明正大的干買賣人口的勾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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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未來世界

　　出了那道門以後，我被映入眼簾的景像驚呆了，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好像科幻片裡面的未來世界啊！

　　最明顯的一個特征就是不止在地面能開車，這裡的“車”能在天上飛，或者叫做“飛行器”更為恰當一些？也許是為了更好地利用空間吧，這裡的汽車路線不僅橫向排列，而且往縱向排列，空中都是飛來飛去的“車”。不過不像我以前看到的科幻片裡面拍的那麼亂糟糟的，這裡的一切都井然有序。

　　而且這裡映入眼簾的都是鋼鐵的灰色，天空也是霧蒙蒙的，不見一點兒綠色，在呼吸間我覺得不太舒服，好像每吸一口氣都會吸進很多灰塵一樣。於是我難受的皺了皺眉，然後咳嗽了幾聲。

　　“加速登車！”那個頭兒命令到。

　　“是！”抱住我的那個男人飛快地跑進了車裡。隨後另外兩個人也火速地登上了所謂的“車”。車門一關之後，我就感到舒服多了，好像車裡面的空氣比外面要好很多。

　　那個為首的男人指揮道：“趕快把她放進營養箱裡，然後編上號。”

　　抱住我的那個男人立馬回答到：“是！”然後把我放到一個透明的玻璃盒子裡面去了，接著向那個頭說道：“報告長官，她的編號是N14-1069-2568-09-26-1。”

　　那個玻璃盒子不知道是怎麼做出來的，我在裡面覺得非常的舒服，不會有氣悶的感覺，也不會感覺到空氣很污濁，於是我大口大口地吸氣。而且這裡一點兒也不隔音，我甚至可以清清楚楚地聽見他們說話。

　　那個長官來看了一下裝在玻璃盒子裡面大口呼吸地我，然後皺眉說道：“北14區的空氣現在越來越不好了，幫我連線，我要在全隊通報。”

　　旁邊一個士兵回答道：“是！”然後打開了一個儀器。

　　那個長官對著儀器說道：“夏娃部隊請注意！劉正康上尉通報，北14區空氣質量下降，會對新生下來的女嬰造成不良影響，建議下次到北14區出任務的小隊直接帶營養箱進入女嬰的家中，最大程度保證女嬰的健康，通報完畢！”然後他對著那個儀器抬手敬了一個軍禮。

　　他的面前出現了一串人物的立體虛影，全部都朝他回敬了一個軍禮，然後就都消失了。時間太快了我沒有數清到底有多少個，不過初步估計是十幾個，約等於15。

　　在那之後車上就沒有人說話了，一時間靜得可怕，我覺得很無聊也很郁悶，因為我本想從他們的談話中多了解一些這個世界的信息的，他們都這麼悶著我怎麼能知道啊？

　　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獲，我知道我被賣給了政府，來接我的部隊可能叫做“夏娃部隊”。而且從他們所用的儀器上看，這裡的科技比地球上要高多了，這裡可能是外星或者是未來世界。

　　這裡的人外表和地球人好像差不多，而且他們說的話也是地道的中文，我覺得這裡是未來世界的可能性比較大。

　　終於車停住了，前面的駕駛員說道：“報告長官，我們已經到達基地！”

　　那個長官回答了一句：“明白！張維鈞中士帶上營養箱和我一起進入基地，其他人在車上等候！”

　　“是！”一片整齊的回答聲。

　　然後一路把我從家裡抱出來的那個小伙子抱起我身處的玻璃箱，和那個長官一起下車了。

　　我們面對一個龐大的建築，而且那個建築也很高大，並且在他高大的牆頂上還罩了一個透明的玻璃罩，看起來像是也被完全封閉起來的地方。走進了之後，我發現那個建築的正門門口上寫了三個“字”，但是那是我不認識的字，不知道寫了什麼。

　　劉正康長官和張維鈞在正門的兩米之外站定，然後劉正康一邊抬手敬軍禮一邊開口說道：“夏娃部隊第3分隊隊長劉正康上尉帶N14-1069-2568-09-26-1到伊甸園基地報道！”

　　這時大門打開了一個小縫，兩個穿著白顏色制服的男子從那個打開的小縫裡面出來了，然後用一個儀器測試了一下劉正康和張維鈞的瞳孔，然後向大門處敬了一個禮，說道：“夏娃部隊上尉劉正康、中士張維鈞身份確認！”

　　之後那扇大門緩緩打開了，他們四個邁著整齊的步伐把我帶進了那個密封的建築物中。接著我就被張維鈞轉手給了一個穿著白色制服的男人，劉正康和張維鈞離開了。

　　那個穿白制服的男人抱著裝了我的玻璃盒，開心地走到了一個老人的面前，說道：“長官，太好了！這已經是今年的第3987個女嬰了，現在只是10月份而已，女嬰的數量就已經達到了去年的標准，今年的女嬰數量一定能創下歷史新高的！”

　　那個被稱為“長官”的老頭走到我面前憂慮地看著我，然後嘆息道：“雖然如此，可是女嬰的數量還是太少啦！我們整個星球有十幾萬男人，可是每年出生的女嬰只有幾千，再這樣下去，唉……”

　　那個抱著我的年輕男子笑著說道：“長官，不用擔心，女嬰不是越來越多了嗎？會好起來的！”

　　那個老頭子皺著眉頭看了看那個年輕人，問道：“昭德，你就不擔心自己以後娶不上老婆？”

　　那個抱著我的年輕人激動得紅了臉頰，然後說道：“報告長官，我一直很努力地為政府做貢獻，得到了很高的積分，預計兩年以後我就可以進入候選人庫了！”

　　那個老頭子搖了搖頭，說道：“昭德啊，你還是太天真了，候選庫裡面的人太多太多了，你怎麼能肯定自己會被那些女孩子們選上呢？”

　　那個年輕人愣了一下，然後露出一個很疑惑的表情，回答道：“報告長官，我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我只知道只要我進了候選人庫，就有結婚的希望！”

　　那個長官嘆了一口氣，說道：“好了，你把N14-1069-2568-09-26-1放到第三大區第10小區去吧，編號87。”

　　“是！”那個男子抱著我走了。

　　我心裡震驚莫名：原來這個世界的男女比例這麼失調啊！怪不得這裡的政府要把所有的女孩子都集中到一起，要控制好稀缺資源嘛！想不到我再世為人，還成了珍稀品種。

　　那個抱著我的年輕男子在一個標著阿拉伯數字3的地方停下了，距離那個門兩米左右，然後面朝那個門大聲報告到：“總區部隊柳昭德少尉帶N14-1069-2568-09-26-1到第三區報道，依照總指揮王將軍的指示，N14-1069-2568-09-26-1分入第三區第十小區，編號87。”

　　一個中年婦女走了出來接過我，然後把我抱進了一個更加密封的空間。

　　進入了那個所謂的第三區以後，我所見的全部都是女人，而且多是中年或者老年的婦女，沒有一個年輕的女子，也沒有再見過一個男人，與外面全是男人的世界截然相反。她們接到我以後先是把我從營養箱裡面抱出來，然後把我身上的衣服扒光，對我進行徹底的清洗。

　　雖然我身體是一個嬰兒，可是心裡年齡可不小了，而且我非常不習慣這麼被人完全控制的感覺，於是我拼命地掙扎了起來。可惜我年小力弱，再怎麼掙扎也是徒勞的，她們該干什麼還干什麼，幾下就把我給洗干淨了。

　　然後她們把我放在一個平台上，瞬間有一種藍色的光照耀了我的全身，然後那個平台還轉了一個圈才停下來，一個大媽就把我從那個台子上抱了下來，換上一套純白的嬰兒服。

　　難道她們剛才是在給我殺菌嗎？我怎麼有一種進入監獄的感覺？首先，進入的是一個密閉的空間，不能和外界自由地接觸。其次，進入了以後要換下自己以前的衣服，把所有屬於自己的東西都交給她們保管，自己只能光溜溜地進去。再次，進入以後要洗澡，殺菌，怕我把病菌之類的東西帶進去。

　　這不是監獄是什麼？雖然它的名字不叫做監獄，好像叫做什麼“伊甸園”基地，可是它給我的感覺就和監獄一模一樣！

　　我一定要逃離這裡！可是以我現在的情況要想自由行走都要等好幾年了，更何況是逃跑了？而且這個地方女孩子這麼稀少，就是逃出了這裡也不見得能得到自由，還有可能會遇到不可預料的麻煩。

　　唉，我還是先摸清楚這裡的情況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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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異常表現

　　我洗干淨換好衣服以後就被她們帶到了一個全是嬰兒的房間裡面，通過前面對這個世界的了解，我知道這個屋子裡的應該全部都是女嬰。我被放在了其中標著阿拉伯數字“87”的玻璃箱裡面，脖子上還被戴上了一個金屬項圈，我看不見它長什麼樣子，但估計上面也寫著“87”或者是其他一些能表明我身份的東西。

　　其實，戴著這個金屬項圈應該只是為了方便工作人員識別我，這個基地肯定還有其他的方法辨識我們這群嬰兒。因為劉正康上尉帶我進這個基地的時候是先被別人測過虹膜的，或者是瞳孔，再或者是別的更先進的什麼識別方法，反正是被那種用在眼睛上區別每一個人儀器測過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在什麼地方被她們測量數據的，但是我知道一定有，以後如果要逃的話不僅要毀掉脖子上的金屬項圈，還得銷毀掉我的數據，不容易啊！

　　躺在被她們稱為“營養箱”的玻璃箱裡面，我使勁地活動自己的手腳，想盡早恢復自己的行動能力，不能控制自己身體的感覺實在是太不好了。

　　漸漸的，我的手腳都有力了，我很努力很努力地——翻了一個身，這是歷史性的進步啊！我終於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做動作了！

　　一個員工忽然見到了趴在營養箱裡正在掙扎的我，非常驚奇，叫道：“天啊！87號怎麼是趴在營養箱裡？這樣很容易窒息的！是誰干的？究竟是誰？”

　　另外幾個照看我們的大媽也跑了出來，立馬把我翻過來，然後急急忙忙地把這件事報告給了領導。

　　一個威嚴的女性出來以後黑著臉說到：“我們一定要徹查這件事！在我們第10小區居然有人犯了這種不可饒恕的錯誤！現在如果說出來的話我只會處分你，你還能留在這裡工作，等我查出來你是誰的話，你就別想再留在基地裡了！”

　　說完以後，她用“死亡射線”掃射那些穿著工作服的大媽。那些工作人員紛紛低下了頭。

　　大概幾分鐘過去了，那個領導冷笑了幾聲，說到：“好，很好！沒有人願意承認！你們都帶著僥幸的心理是嗎？別妄想了！難道你們以為這個基地裡還有什麼秘密可以藏得住嗎？你們可要想好了，一旦查出來可要開除的！”

　　可是依然還是沒有人主動承認。她們也沒有辦法承認啊！因為這件事明明是我自己做的。

　　於是那個領導說到：“你們全部在這裡等著，我去向劉少校彙報！”

　　不久以後，那個剛才的“領導”跟在另外一個中年女人的屁股後面出來了，那個女人應該就是所謂的“劉少校”了吧，她掃視了底下的所有員工一眼，然後說到：“最後一次機會，有沒有人承認？”

　　結果當然還是一片寂靜，於是那個劉少校就走到一個儀器前，打開了它，頓時前面的空地上出現了投影。這種投影不像我前世看的背投電視或者是電影一樣是平面的，而是立體的，裡面有人物的立體虛影，就好像我在接我的車裡看到的那樣。

　　畫面漸漸的聚焦在我那裡，出現了我不斷地動、不斷地動，最後終於自己成功翻身的片斷，然後那個劉少校驚訝極了，說道：“居然是87號自己翻的身！”

　　然後她轉頭問旁邊的人道：“87號現在多大了？”

　　旁邊的一個工作人員飛快地查了數據，然後說道：“31天。”

　　劉少校吃了一驚，說到：“馬上調取歷年的數據，給我報一個小孩子翻身的平均年齡和以前最早翻身的孩子的數據。”

　　那個工作人員開始查詢數據了，而我的心中一凜：我是不是表現得太顯眼了？這樣不好，很不好！作為一個殺手，首先要學會的技能就是讓自己可以融入茫茫的人海，把自己弄得一點兒特色也沒有，不然很容易被人發現或者是被人記住的，高調從來都不是我的風格。看來以後要注意了，希望這次的事情不要鬧得很大。

　　數據很快就出來了，那個員工彙報到：“平均數據為89天，以前的最高紀錄為76天。”

　　劉少校不可置信地說道：“87號居然只有31天就可以翻身了！馬上給我查87號的原始數據！還有她父母的所有資料！”

　　“87號的原始編號為N14-1069-2568-09-26-1，母親為W32-4968-2543-10-01-1，現年25歲，生長於伊甸園基地第8大區第2小區，7年前也就是2561年離開，所有數據均無異常。父親為N14-1069-2528-12-06-002547，現年40歲，為N14區1069小區駐軍後勤部工作人員，所有數據均無異常。”工作人員彙報到。

　　“把詳細數據調出來給我看看！”劉少校皺眉說道，然後研究起了一整個屏幕密密麻麻的數據。上面寫的極為精細，我的媽媽什麼時候翻身、笑、轉頭、坐起來、爬行、開口說話、走路、跑，還有媽媽在基地裡各次測試的成績。那個所謂的“爸爸”的數據也很全，但是小時候的數據沒有媽媽這麼全，小的時候只有一個出生年月日，然後就是什麼時候上小學、什麼時候上中學等等，有點兒類似我們前世填寫的簡略的“簡歷”，沒有媽媽的數據這麼詳盡。但是他工作以後的數據就詳細了起來，好像能詳細查到他每一天的工作情況！相反的是媽媽結婚以後數據就少了起來。

　　我驚訝極了，原來這裡實行的是全民監控，所有的數據國家都有記錄，不論你干什麼國家都會知道的，真是太可怕了！我咽了咽口水，不知道這樣龐大的國家機器可不可能有漏洞給我鑽？

　　一定會有的，我堅信，所有的制度都有漏洞！只要我努力，就一定可以游離於這個制度之外，過上自由的生活，不用一生都活在這樣的控制之中！

　　可是現下我遇到了人生中的第一個危機，我做得太出格了，好像遠遠脫離了一個小孩子的“正常線”，我該怎麼辦？

　　那個劉少校研究了很長一段時間我父母的數據，然後說道：“北14區1069小區今年出生了幾個女嬰？”

　　回答到：“3個，分別是N14-1069-2568-03-21-1，N14-1069-2568-07-13-1，N14-1069-2568-09-26-1。除了N14-1069-2568-09-26-1異常之外，其余兩個均無異常現像發生。”

　　劉少校又說道：“擴大取樣範圍，橫向取樣擴大到整個北14區，縱向取樣擴大到10年。”

　　“北14區十年來女嬰出生共2581人，歷年數據分別為228、227、235、243、256、267、268、279、282、296，除N14-1069-2568-09-26-1外，均無發現明顯異常，詳細數據在這裡，請長官過目。”工作人員很有效率地查出了劉少校所需要的數據。

　　完了，我一不小心就闖了大禍了，我怎麼知道翻個身也能弄得這麼驚天動地呢？我已經不做嬰兒很久了，我怎麼知道什麼樣的嬰兒才算是“正常”的嬰兒啊？真是頭痛！以後一定不能這樣！要好好的觀察別的嬰兒，她們怎麼樣我就怎麼樣，她們干什麼我就干什麼！

　　劉少校看了那些數據很久，然後說道：“太驚人了，87號簡直是一個奇跡！我要把這件事向長官彙報！”

　　完了，影響擴大了。

　　可是讓我沒有料到的是我不僅受到了第3區領導張大校的重視，還被帶到了伊甸園總長官王將軍的面前，我再次看見了第一天到這裡時所見的那個老爺爺。

　　老爺爺用他那依然憂慮的眼神看著我，然後詳細向劉少校詢問了我的具體情況和劉少校的調查分析情況，然後說道：“看來，N14-1069-2568-09-26-1的異常和遺傳因素無關，也和她所處的環境無關，因該是突發的變異，立即對她進行全面的身體檢查！”

　　於是我很無奈地被工作人員帶到了不同的儀器旁邊，做了一遍又一遍的檢查，甚至還用一種針狀的儀器刺破了我的手指，去詳細研究我的血樣。在我做檢查的時候，他們一群人就好像看大熊貓一樣的看著我，弄得我很無奈。我在心裡又害怕又不耐煩：天啊，趕快讓這樣的檢查過去吧！我快被煩死了！

　　結論很快就出來了，一個工作人員向王將軍彙報到：“報告長官，N14-1069-2568-09-26-1身體數據一切正常，無任何異常現像。”

　　聽到這個結論以後我長長的松了一口氣，終於解脫了。

　　可是顯然我高興得太早了，王將軍皺起了眉頭，說到：“怎麼回事？為什麼數據會正常？N14-1069-2568-09-26-1的表現明明很不正常！剛才做了那麼多測試，她並沒有哭鬧！而且被儀器刺破了手指居然也沒有哭！”

　　我愕然，哭？那一點點疼痛有什麼好哭的？我已經完全忘記哭泣是什麼樣的感覺了，叫我怎麼能哭得出來？可是作為一個小孩子，好像的確是得哭的。怎麼辦？我是哭還是不哭？

　　還沒等我糾結完哭還是不哭的問題，張大校也說話了：“沒錯，普通的１個月左右的嬰兒都不會關心外界的環境變化，要到4-5個月才會對外界的情況有反映，才會察覺到光亮，才會轉頭，才會把注意力集中到她面前的某人身上，可是剛才我觀察了一下N14-1069-2568-09-26-1，她對外界的情況是有反映的，注意力好像也很集中。”

　　王將軍聽了以後連連點頭，說到：“沒錯，把N14-1069-2568-09-26-1列為重點觀察對像，詳細記錄她的每一個數據，3個月以後再看她的發展情況，看她是否有繼續重點觀察的價值。”

　　我覺得自己悲催了，以前那麼多魔鬼訓練都挺過來了，現在居然倒在這樣一道莫名其妙的關卡上，這可以稱為“陰溝裡翻船”嗎？唉，托兒所裡也不好混啊！

　　不幸中的萬幸是他們並沒有把我隔離觀察，如果是那樣的話我肯定就萬劫不復了，因為我根本就不知道正常的嬰兒多大的時候要干什麼事，所以肯定會有很多的驚人之舉，可是他們把我放在原來的地方，有那麼多活生生的樣本給我看，我難道還不會演嗎？

　　於是，別人干什麼我也干什麼，別人哭我也哭，別人睡我也睡，別人吃我也吃，別人尿床我也尿床，還小心地控制自己的食量和自己尿床的次數，把自己的所有數據都控制在“正常”的範圍內，不讓自己有一點點出格的地方。並且我不敢再次翻身了，試圖讓他們相信那次我的翻身之是一個意外。

　　直到兩個月後有不少孩子開始自己翻身了，我才繼續翻的身，盡量地把自己弄得“默默無聞”，沒有一點兒特色。

　　3個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劉少校、張大校和王將軍又詳細地檢查了我一次，這次我學乖了，該哭就哭，該鬧就鬧。

　　他們經過一番討論以後做出了一致的決定：解除對我的重點觀察。

　　可是我並沒有因此而放松自己，我的心中還是時刻提高著警惕，時時刻刻都觀察著周圍的人在干什麼，不敢表現出一點兒不同的地方來。

　　在我的身體年齡有5個月的時候，大家會笑了，在工作人員逗弄她們的時候其他人都會像白痴一樣地笑個不停，我也盡量笑得像白痴，6個月的時候，大家開始能自己坐起來了，於是我也跟著坐起來；在9個月的時候，大家開始爬行了，我也跟著爬，1歲的時候大家都站起來走路，開始說話了，於是我也……

　　總之，這次的翻身事件把我弄怕了，我決定在我以後的人生中都要時時保持警惕，不讓自己成為“怪物”。我並不以為他們解除了對我的“重點檢控”我就可以放松了，沒有了“重點檢控”，不是還有“常規檢控”嗎？只要我表現出一點點不一樣，對我的檢控肯定又會升級的，我不能冒這個險。

　　這個世界的“常規檢控”就已經很嚴密了，我在這種狀況下想逃離都很難，更別提是在“重點監控”下了！

　　所以，我的目標是：低調再低調，堅決杜絕再一次“翻身門”的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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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放養生活

　　3歲以前，我們都是統一在一個大屋子裡一起生活的，我留神數了一下，我們這個第10小區一共有100人，我推測可能每個小區都是這樣的規模。可是等我們3歲以後，就被分進了一個一個的四人宿舍，我因為是87號，所以和85、86、88號分在了一個房間裡。

　　之前就已經學過一些生活技能了，比如自己刷牙、吃飯、穿衣服、疊被子之類的，可是因為是非強迫的學習，所以很多小朋友都不願意學，繼續讓照顧自己的阿姨幫自己，可我不管怎麼說內裡也裝著一個成年人的靈魂了，再繼續裝小孩子讓人喂飯、穿衣服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所以我就乖乖地聽話學了，達到了生活自理的標准。

　　分宿舍的那天，劉少校專門把我們聚集一堂，然後宣布了第一條規定：從今以後，我們要生活自理，自己穿衣服、自己吃飯、自己疊被子。

　　但是因為從來就沒有什麼懲罰性的措施，所以大家都沒有把劉少校的話當一回事，除了幾個少數聽話的女孩子照做了以外，其他的人繼續作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我本來也想從眾的，可是糾結了很久，覺得生活如果不自理的話太痛苦了，於是只得放棄那個想法，當起了少數乖乖聽話的孩子，心裡卻在不停地憂慮：要是我繼續惹人注意了怎麼辦？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我慢慢地放下心來，並沒有人管我們聽話還是沒有聽話，遵守規則並沒有受到獎勵，不遵守規則也沒有受到懲罰。

　　我心中感到很詫異，為什麼她們會這樣對我們呢？這個國家是一個如此制度化如此講規矩的國家，為什麼對我們這麼放縱呢？我本來已經做好從小就受軍事訓練的准備了，可是結果為什麼會這樣？難道這個世界裡女人已經稀奇到只有寵的份了嗎？為什麼我總是感覺到有一種奇怪的違和感？

　　可是很長時間過去了，還是什麼也沒有發生。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孩子們漸漸的長大了，生活也漸漸的能自理了。4歲的時候，會自己吃飯、穿衣的人已經差不多占到了1/3，可是會自己疊被子的人還是很少。但是到了5歲的時候，已經有2/3的人會自己吃飯穿衣了，只是大家還懶惰得不想疊被子。

　　我本來是會規規矩矩地疊被子的，可是觀察了一下宿舍的同學，發現只有我一個人每天都乖乖地疊被子，於是心中一凜：我不能這麼出格！這麼特別！我要從眾！要低調！於是後來的日子裡我也跟著她們不疊被子了。

　　但是還是有1/3的孩子們什麼也不干，到了5歲的時候還一直要別人喂飯，要人幫忙穿衣，但是也沒有人管。

　　只是5歲的時候，又有一些不同，我們開始學習了。

　　這裡的語言雖然和我前世的一樣，我能聽懂她們說的話，可是這裡的文字我並不全認識，就好像前世我看日文的感覺一樣，能看懂幾個詞，意思也和中文的一樣，可是很大的篇幅是我不認識的符號，根本看不明白是什麼意思。我早就發現這一點了，在終於等到了這個學習的機會後，我就如飢似渴地學習了起來。

　　劉少校在我們5歲的時候給我們宣布了第二條規矩：從今以後，我們要開始學習，要按時上課、按時下課、按時完成作業。

　　宿舍裡的其他3個人經常逃課。小孩子嘛，注意力總是不能集中很久的，要乖乖地在教室裡面坐一上午的確是很煩人的事情，剛開始的幾天去上課的人還挺多，可是越來越多的人早退、逃課，也沒有人來處罰，於是教室裡面的孩子越來越少了。我卻不願意放棄這個大好的學習機會去“從眾”，從這裡學習到的知識雖然很淺顯，但是卻可以讓我慢慢地了解這個世界，是我現在最缺乏的東西，於是我每天都按時上課、按時下課，從不逃課。

　　可是我又不想表現得太優秀、太特別，所以只好在作業上下功夫。開始我因為那些作業很簡單，所以就沒有怎麼注意，可是有一次老師高興地表揚了我，說我學了這麼久以來作業都是全對的！是一個非常好學的好小孩！讓大家要向我學習！我大驚，以後可不能再這樣了，我便慢慢地有計劃地逐步提高自己的犯錯率。

　　這常常讓我感覺到很痛苦，因為那些題簡直是太簡單了，我不知道要怎麼去做錯！可是偏偏大部分的同學們都會做錯，還錯得千奇百怪，令我看到那些答案以後目瞪口呆，非常有撞牆的衝動！天啊，她們是白痴嗎？這種常識性的問題只要上課的時候隨便聽一聽就不會錯了，為什麼她們還能想出這麼有創意的答案呢？更無奈地是我還不得不常常向她們取經，學習她們的錯誤經驗，不斷地在自己的作業上翻新花樣地出錯，以免自己太過於高調被老師重視起來。

　　我終於發現了——原來做對一個題是一件多麼簡單的事情，可是要想出五花八門的錯誤答案卻是那麼的困難，沒有一點天分是編不出那些答案來的！誰說作對題目的孩子聰明？我終於明白了做錯題目也是很費腦子的，也是一項技術活！

　　我們宿舍的其他3個同學也經常逃課，有的時候是因為想留在宿舍裡睡覺不想去上課，有的時候是因為作業沒有交不想去上課，等等，她們總是有各式各樣的理由。剛開始的幾天她們還緊張兮兮地向我借作業來抄，但是後來發現不交作業也沒有什麼不利的後果，於是就連抄也懶得抄了，根本就不再交作業。但是既然工作人員和劉少校都不管她們，那麼我就更懶得說她們了，她們愛上不上，和我沒有什麼關系。其實她們這樣懶惰還是給我帶來了很大的壓力的，我老覺得自己做的太出格了，心裡總是懸著的。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們就這樣混著，在6歲以前，我們過的是被放養的生活，不論你想干什麼都可以。規定是有的，但是也只是一句話而已，不遵守也沒有什麼，完全得不到任何的處罰。

　　可是當我們6歲的時候，事情有了很大的變化，我們面臨著第一次考驗。

　　那天，劉少校把我們全都叫到一起，說道：“孩子們，我們今天要選出一部分人到另外一個地方去，那個地方非常好，你可以干一切你想干的事情，而且還不用遵守規定。好了，現在趙中尉念名單，念到名字的孩子就出列。”孩子們都露出了渴望地眼神，都希望自己能被選中去那個好地方。

　　接著，念了一串孩子的名單，一共有25人，我留心觀察了一下，都是一些平日裡比較懶，比較不遵守規定的孩子，我們宿舍的85號也被列入其中了。原來懶惰就是這個世界欣賞的標准嗎？這個世界想把女人培養成不會遵守規定、沒有自理能力、好吃懶做、好逸惡勞的人，這樣就可以完全依附於男人，乖乖地當一個工具了嗎？還好我沒被選上。

　　可是當名單念完以後只有22個孩子出列了，她們都是笑著站出去的，還一邊嘰嘰喳喳的討論著，暢想未來的美好生活。我在心中為她們嘆了一口氣：可憐的孩子們，從小就沒有受到好的教育，她們以後的人生該多可悲啊？

　　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願意的，不是還有3個孩子站在隊伍那裡沒有動，沒有聽話地出列嗎？一個孩子說道：“我和64號是好朋友，我要和她一起去！她不去我也不去！”

　　劉少校臉色一變，說道：“你們還站著干什麼？還不把這些孩子拉出來？”

　　我一驚，為什麼劉少校忽然這麼強硬了起來？

　　那些工作人員一點兒也不憐香惜玉，聽到命令以後拉住那些孩子就往外拖。那3個孩子哇哇大哭起來，可是這些工作人員好像忽然變了一個人一樣，不再輕聲細語地安慰她們，幫她們擦干眼淚，而是完全無視她們的眼淚，堅決果斷地把她們拖到她們應該待的地方放好。

　　她們的這一系列動作嚇到了剛才自己出列的孩子們，她們被驚得大哭了起來，然後起了連鎖反應，哭的人越來越多，就連我們這邊沒有被選中的人也有哭的。

　　我心中升起了一種不詳的預感：這些孩子將要被帶去的地方應該不是好地方。

　　劉少校一皺眉，然後向趙中尉使了一個眼色，然後趙中尉就帶領那些工作人員把孩子拖的拖，抱的抱，全弄走了，余下我們這群沒選上的孩子在這裡哭。

　　劉校尉說道：“我以前曾經宣布過兩條規則，可是你們遵守了嗎？都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所以就只好把那些不聽話的孩子送到不用再遵守規則的地方了。你們以後如果不遵守規則的話，也要到那裡去！我現在宣布第3條規矩：我不讓你們哭的時候，誰也不許哭！”

　　大家都安靜了下來，不敢再哭泣，生怕自己也被她們送到那個未知的可怕的地方去。

　　劉少尉看到我們的表現以後滿意地笑了，然後開始向我們訓話，我才終於明白，原來考驗一直都存在，不是沒有獎勵和懲罰，而是等到今天再來秋後算賬！

　　這是一種何等不公平的考驗？事先並沒有告訴我們具體的規則，也沒有告訴我們違反規則的後果，今天忽然就開始了懲罰，這算怎麼回事？

　　文明的標志不應該是“法無明文規定不為罪，法無明文規定不處罰”嗎？她們以前都沒有警告過我們，也沒有在我們犯小錯的時候勸戒我們，眼睜睜看著我們一步步走向深淵以後再來懲罰我們。沒有錯，一切都要講規則，即便是殺手也要講規則，我最恨她們這樣的人！明明就是挖好了陷阱給我們跳，然後用這些無辜者來殺雞儆猴，讓我們以後更加聽話而已！

　　公平何在？正義何在？那些被帶走的孩子付出的代價未免太大了吧？

　　還有一點令我十分驚異，我們宿舍的其他3個孩子干的事情都是一模一樣的，為什麼只被送走了一個？另外兩個也違反了規則了啊，為什麼可以不用受到懲罰？

　　這個世界的標准和規則到底是什麼？我迷茫了。

　　劉少校仿佛看懂了了我們眼裡的迷惑，說道：“我下面會把評分標准講一遍，你們好好好聽，以後還會不斷的有人被送到那裡去，我們按積分排列，把分數低的人送走，你們要是想繼續待在這裡的話就好好提高自己的分數，明白嗎？”

　　我們都集中注意力聽著，生怕錯過劉少校的一字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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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叢林規則

　　從劉少校的口裡面我們知道了這裡實行的是淘汰制，分數低的人就要被淘汰，被送到那個未知的地方去，而分數高的人才可以繼續留在這裡，然後等18歲的時候就有權利挑一個好丈夫嫁掉，挑男人的順序按積分排列，分數高的人能先挑。

　　雖然我覺得等18歲的時候有權利挑一個男人也不是什麼值得我奮鬥的事情，但是我還是不得不凝神聽劉少校的介紹，因為我不敢到那個未知的地方去，不敢用我的一輩子去賭。

　　我們的評分標准分成五項：容貌、身材、紀律、學習、交際。

　　容貌多半是天生的，由劉少校她們把我們的容貌分成了上、中、下三等。那25個最先淘汰的孩子大多是被分在“下”的，只有幾個是分在“中”的，而分在“上”的一個也沒有。我們宿舍的85號和我都是“中”，86號、88號是“上”，所以她們三個雖然都干了同樣的事，但是86號、88號的分數卻要遠遠高於85號，於是可憐的85號就被帶走了。

　　聽到這裡以後，很多容貌被評定為“上”的孩子沾沾自喜，而那些評定成“中”“下”的孩子則泫然欲泣。

　　劉少校掃了我們一眼，繼續說道：“你們不要覺得不公平！國家統一撫養你們，就是說抹平了你們出身上的差異，這樣就不用擔心以後因為家庭經濟條件或者別的原因找不到一個門當戶對的好男人。你們的起點都是一樣的，只要努力就人人都有機會找到好男人！不要抱怨別人的容貌比你好，這樣的事實你們只有去接受，因為現實就是現實！即便我們的國家已經很發達了，制度都已經很完善了，可是還是不能做到絕對的公平。與其花時間去抱怨還不如加油去提高自己別的項目的成績，不然就等著被送走把！還有，現在被評為容貌‘上’的人也不要得意，不要放松警惕，以為自己這一項分高就不會被送走。告訴你們，我們只承認總分，不管你長得多漂亮，總分墊底的話一樣送走！你們現在容貌被評定為‘上’，可是下次再評的時候就不一定了。如果你不好好愛護自己的皮膚，不愛護自己的臉，不好好保持自己的身材，下次就很有可能被降格！”

　　一片靜默，沒有人敢說話。本來大家都是驕傲的小公主，一個二個都很懶惰、很得寵，可是忽然之間就變了，變成了無比聽話的乖孩子，不敢有一絲行差踏錯。看來劉少校的那一招殺雞儆猴還是很有效的，一下子就把我們全部人都治的服服帖帖的了。

　　劉少校說道：“你們今天回去以後可以休息一天，自己好好的想想今後要怎麼做！待會兒會把成績單發給你們，你們好好看看自己有什麼不足，解散吧。”

　　沒有人發出聲音，大家不再像以前那樣聽到“解散”這兩個字就欣喜得一哄而散，而是規規矩矩地目送劉少校走，然後等著拿自己的成績單，整個過程沒有一絲騷亂，全部都井然有序。因為我們都知道了：我們以後的命運都會因為那張小小的紙而變得很不同。

　　等成績單到手以後，我看了一下我的成績單：容貌（中）、身材（上）、紀律（上轉中）、學習（上轉中）、交際（上），總分：80分。

　　評價：交際方面較為突出，從不與其他人爭吵和打架，經常和其他人探討作業，與人交往交際沒有什麼矛盾和糾紛，能力較強，評為上等。

　　紀律一開始較為突出，能很好地按照規定執行，但是從5歲以後開始不疊被子。因為受到同伴影響而改變自己的決定，毅力較差，此項成績轉為中等。建議：以後要堅定不移地遵從命令，不要受到別人的影響。

　　學習方面一直很努力，剛開始的時候成績很好，但是後來雖然學得也很認真，可是成績卻下降，估計是智商不夠，不足以理解後面所學的復雜知識，此項成績轉為中等。建議：以後多吃一些增加智商的食物（具體見附件1），並且多看一些益智的書，開發智力（具體見附件2）。

　　總結：你的成績在這次測試中排名靠前，希望再接再厲。

　　看了後面那兩個附件我默了，我居然被人鄙視了一把智商，天哪，我這一年來辛辛苦苦地想那些千奇百怪的錯誤答案我容易嗎？我費盡了腦水，操碎了心，結果卻是被人鄙視了一把智商，被貼上了“低智商”的標簽。我辛辛苦苦這一年來最後圖的就是這個嗎？

　　還有，我本來是一個嚴謹而規律的人，長期的殺手生涯已經讓我養成了“遵守紀律”的習慣，結果因為不想太突出、想要從眾才不得不放棄了自己多年的習慣，也和那群小孩子一樣不疊被子，就被評了一個“毅力不夠”，我冤不冤？

　　至於交際能力，這個就更加地讓我疑惑了，我的交際能力明明就很差，這麼幾年來都沒有交到過什麼朋友，別的小朋友都是雙雙對對或者是三五成群的，就我一個人形單影只的，居然還在交際那一項裡拿了一個上等！還有天理嗎？我只是不想和那些小孩子一般見識而已才不和她們吵架打架的，並沒有任何和她們做朋友的心思。看來這個世界的人際關系很冷漠，只要不要和別人產生矛盾就可以評到上了。

　　縱觀我的各科成績，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嗎？

　　幸好我沒有完全的從眾，要是那樣的話就糟了，我就會和宿舍裡的85號一樣被送到那個未知的地方去了，現在只要一想起那一幕來都還是會後怕。劉少校並沒有具體說她們被帶到了什麼地方，但是我們都知道那一定是一個很可怕的地方，而且那些孩子被哭著拖走或者是抱走的畫面深深地印在了我們每個人的腦海裡。我倒是還好，心裡承受的能力比較強，可是其他孩子呢？估計今晚將會是很多人的不眠之夜了。

　　看來以後要好好干了，雖然還有幾個人容貌是被評為“下”的，可是並不知道她們下次要淘汰多少個人，如果還是25個那麼多的話就會輪到我這種容貌只是“中”的人了。我一定要在其他項目上多拿一點兒分，要不然不足以彌補我容貌這一項失去的分數。

　　回到宿舍裡，我們三個都沒有說話，沒過多久88號“哇”地一聲哭了出來，86號也紅了眼眶，可是86號看了我一眼，發現我什麼事也沒有，於是便強迫自己忍住淚水，倔強地別過頭去了，沒有像88號那樣放聲大哭。

　　時間慢慢地過去，我和86號誰也沒有開口勸慰88號，她自己慢慢地哭聲就變小了，後來改稱了抽噎，再後來就完全止住了淚水，只是臉上還掛著淚水，眼睛也紅通通的。

　　等88號哭完了以後，86號也平復了自己的情緒，86號問我道：“87號，你得了幾分？”

　　我一愣，然後答道：“80分。”

　　“80分！”我聽到了她們兩個人的和聲。86號張大了她的眼睛，說道：“我們都只有60分而已，你的80分是怎麼來的？好高啊！”

　　我並沒有回答，因為我不知道怎麼回答。

　　88號見我沒有回答86號的話就湊了過來，用淚眼汪汪地小臉看著我，怯怯地說道：“我能看一下你的成績單嗎？”

　　我大方地把我的成績單遞了過去，兩個小孩子一起埋頭研究，還不時發出一些驚嘆，說道：“好厲害啊！”

　　我在心裡極為鄙視：切，你們兩個去上過幾天課啊？成績單上面的字能認識一半嗎？能明白成績單上那些話的意思是什麼嗎？什麼都不懂就在那裡誇人？果然是小孩子。

　　兩人看完我的成績單以後不時地低聲商量著什麼，然後又偷偷地瞥我一眼，最後兩人戰戰兢兢地走到我面前。

　　86號一咬牙，一跺腳，就勇敢地對我說了：“87號，你以後能教我們疊被子還有學習嗎？你也知道我們以前，以前……”

　　“好啊。”我爽快地答應了，畢竟交際也是一項評分的內容嘛，一切有利於提高積分的事情我都樂於去做，再說了這也不是什麼麻煩的事。還有，我的目標並不是第一名，只是不要被淘汰而已，所以沒有把她們當成我的競爭對手。如果我把你們當對手的話，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好說話了！

　　兩個小孩都興奮極了，互相笑著望了望對方，然後86號大大咧咧地拍了我的肩膀一下，笑著說道：“87號，你真是一個好人！”

　　好人？我心裡嗤笑了一聲，兩輩子以來頭一回有人說我是好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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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全新景像
　　
　　不管前面的一天多麼難熬，第二天還是如期的到來了，我伴隨著自己設定的鬧鈴聲醒來了。我倒是睡得很好，不知道其他的孩子是不是度過了一個人生中最黑暗、最惶恐的夜晚。
　　
　　在我自己穿衣服的時候，忽然看見86號和88號也坐了起來，然後慌手慌腳地自己穿衣服。等我已經打理好自己並且疊好被子的時候，她們才剛剛穿好自己的衣服，然後眼巴巴地看著我。
　　
　　我走到86號的床前，對她們兩個說道：“你們看好了，我再教你們疊一次被子，以後要自己記住！”然後我盡量慢地疊好了86號的被子，然後問她們：“看明白了嗎？”她們互相看了一眼，然後朝我點點頭。
　　
　　於是我果斷地把剛剛疊好的被子弄亂，然後對她們說道：“明白就好，自己疊吧。”然後我就洗臉去了，不再理她們。
　　
　　洗完臉回來以後發現她們兩個還在和被子艱難地作鬥爭，於是我再次走到她們面前說道：“你們怎麼了？還是不會疊嗎？”她們兩紅了臉，然後互相看了看，後來86號鼓起勇氣來對我說道：“87號，對不起，我們還是沒有記住，你能再教我們一次嗎？”
　　
　　我點點頭，然後又教了一遍，教完之後，我再次弄散了我疊好的被子。
　　
　　88號急忙說道：“不要！”可是她的話沒有我的手快，我在她的話音未落之前就已經把被子弄散了。
　　
　　88號帶著委屈的眼神看著我，說到：“87號，你的被子疊得好好啊！你要是不要弄散就好了！你今天都已經疊了三個了……”
　　
　　我氣結，冷冷地盯著她，說道：“我可以教你疊一次兩次被子，但是不可能每天都幫你疊被子！”說完之後我還是不解氣，胸口起伏了幾下，說到：“我們都是一起學習的，為什麼我學會了你還沒有學會？我教你是我自願的，不是被強制的，有誰規定我一定要教你了嗎？怎麼這麼不知足！”
　　
　　88號被我嚇壞了，眼眶紅紅的，嘴巴也扁了起來，好像隨時要開哭的樣子。86號對我說道：“87號，你不要生氣，我們不是想讓你每天幫我們疊被子，只是覺得你疊得比較快而已，要是你幫我們疊的話我們今天就不用遲到了，現在時間已經很晚了，上課快要來不及了……”
　　
　　我盯住她，說道：“你們可以不感謝我，但是不要覺得我欠了你們！我為什麼要幫你們疊被子！你們不會疊被子是你們自己的事！早知道今天會出現這樣的情況，那為什麼不昨天就開始學怎麼疊被子？你們不想遲到？難道是我讓你們遲到的嗎？你們完全可以不遲到！”
　　
　　86號氣憤極了，對我吼道：“明明你可以幫我們的，為什麼不幫！現在你不幫我們我們就只能遲到或者是不疊被子去上課了，會被扣分的！你為什麼這麼自私？”
　　
　　我冷笑一聲，說到：“我沒有義務幫你們！”說完就走了，懶得再去教她們。
　　
　　我的心情很郁悶，因為我又想到了以前的很多事情。小的時候我和方敏敏她們一干女孩子一起訓練，那個時候我和方敏敏是住一個宿舍的。方敏敏長得十分柔弱，而我又十分的逞強，於是常常在見她很辛苦的時候主動地幫她。剛開始她還會很感激我，可是後來卻把這當成了自然而然的事，甚至有時候我不幫她她還會抱怨我！我簡直被她的態度氣死了，難道是我欠她的嗎？為什麼要被她指使來指使去的？難道我是她的丫環嗎？
　　
　　於是我就不幫她，無論她怎麼和我說我都不幫她，結果得了一個“冷血”的外號，時刻聽見她和別人抱怨我如何如何地不好。對於別人“冷血”“自私”的評價我就是聽聽而已，也不去和她們理論，雖然聽到這樣的話心裡會覺得不太好受，可是總比當冤大頭好吧。
　　
　　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決定了，不再無緣無故地對誰好，不再讓誰覺得我對她好是理所應當的，我再也不做冤大頭！
　　
　　86號和88號她們心裡可能會怨恨我，明明就是一個舉手之勞，我幫了她們她們今天就可以兩全齊美了：又疊了被子又沒有遲到，而我這樣的表現簡直是太自私了。
　　
　　哼！我有什麼義務幫她們？要是是我今天幫了她們，她們以後會不會變本加厲？要我付出更多？憑什麼我的付出她們就覺得是理所應當的，而我不付出就是小氣，就是自私！
　　
　　我忽然想到了那個一毛不拔的典故：墨子的學生禽滑釐問楊朱：“要是拔你的一根毫毛就可以救天下，你願意嗎？”楊朱說他不願意，禽滑釐鄙視他小氣，楊朱卻說：“毫毛雖小，可是拔了我的毫毛我的身體就會受損。天下不是我拔一根毫毛就能救得了的，拔了我的毫毛也只不過是使被人得了益而已，為什麼我要拔自己毫毛？再說了，你今天說拔我的一根毫毛就天下，我拔了，明天又說要砍我的手腳救天下，後天又說要犧牲我的性命去救天下，我要不要讓你砍，要不要被你殺？而且你們說的天下是什麼？真的是黎明百姓嗎？不！只是那些享樂的君主而已，我為什麼要犧牲自己的利益去讓那些君主得益？我不願意拔掉自己的一根毫毛！”
　　
　　楊朱一直被人批判為“個人主義”“自私自利”，可是我沒有覺得他有什麼不對。為什麼總有人要抬著道德這杆大旗逼人做這做那？不做就是“自私”？
　　
　　什麼事如果你不願意，在第一次的時候就要明確地提出自己的反對觀點，不然就會形成慣例，以後更加難以改變了！這兩個小朋友今天雖然會恨我，可是以後卻再也不會覺得我幫她們是理所應當的了。以後我不幫她們是正常的，幫了她們的話她們就會謝我了。孩子一定要從小教起。
　　
　　到了教室裡面，發現來的學生非常的多，以前教室裡只有小貓兩三只，可是今天黑壓壓的一大片。在我的位子上坐定後不久，86號和88號就急匆匆地一起跑來了，氣喘吁吁地在自己的位子上坐定，還不忘記給我一記大大的白眼。
　　
　　我完全無視她們，心裡卻有一些不高興：我難得發一發善心教她們疊被子，卻受到這樣仇人般的待遇，難道真的沒有天理了嗎？她們這些有公主病的人就是欠操！
　　
　　上課的時候大家不敢說話，也不敢像以前那樣明目張膽的睡覺，大家都盡自己最大的努力集中精力聽課。當然我除外，這些東西我都已經懂了，老師為了照顧那些從來沒有來過的孩子放慢了進度，我於是分神觀察那些孩子們。
　　
　　有的孩子明明已經瞌睡得不行了，頭一點一點的，一會兒就磕在桌面上磕醒了，然後凝神聽一會兒，接著繼續開始“點頭”。有的孩子一邊聽著一邊哈欠連天，明顯地不在狀態，胡亂地亂按自己桌上的按鈕，調取根本不是這一科目的課本看。還有的孩子炯炯有神地看著老師，跟得很緊，和老師很合拍86號和88號都是這樣的人，看來她們兩個都很聰明。還有一些孩子露出極為驚訝地表情，差點讓我噴了。還記得有一次我一時興起偷偷溜到一個大學裡聽大學寫作課，旁邊做了一個韓國人，一邊聽課一邊翻《漢韓詞典》，當那個老師念出了：“兩個黃鸝鳴翠柳，一行白鷺上青天。”的時候，那個韓國同學露出的就是這種類似的混雜了驚訝、不解、痛苦和無奈的眼神，看起來極其有喜感。
　　
　　下午的時候我待在宿舍裡做作業，既然已經決定了以後要提高自己的學習水平，那麼就沒有必要再在做作業的時候和被的小朋友討論了，也不用絞盡腦汁去想那些千奇百怪的錯誤答案了，我只要輕輕松松地把正確答案寫上去就好了。
　　
　　在我做作業的時候86號和88號在一起練習疊被子，一邊討論一邊實踐，完全視我於無物。我也不搭理她們，做自己的作業，做完作業以後就看看其他資料，研究一下這個時代裡我能接觸到的所有東西，把她們當成透明的。
　　
　　我研究了很久，從下午一直研究到日落，然後一個人到食堂吃飯去了，臨走時看了一下她們兩個，她們兩個已經勉強疊好了被子，正在抓耳撓腮地做作業呢。
　　
　　吃完飯以後我回去繼續我的研究，很久以後，忽然被一個弱弱的聲音打擾了，抬頭一看，88號站在我旁邊。我問道：“你有什麼事？”88號淚眼朦朧地說道：“87號，今天早上是我不對，我不該，不該……”說到這裡她怯怯地看了一眼遠處的86號，然後說道：“今天我們的作業不會做，你可不可以借我們看一下你的作業……”
　　
　　我二話沒說翻出了我的作業記錄本遞給了她，看見她欣喜若狂的眼神後加上了一句：“要是做錯了可別怪我！”她笑著搖搖頭，說到：“不會！不會！”
　　
　　我繼續低頭不理會她，她在我旁邊站了一會兒，然後就走到86號那邊去了。
　　
　　後面整個晚上她們都沒有來麻煩我，到我收拾東西准備睡覺的時候，86號過來還我作業記錄本來了。她對我說到：“謝謝。”
　　
　　我很冷淡地答了一句：“不用謝。”然後就收起了我的東西。
　　
　　她猶豫了半響，然後問我道：“87號，你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為什麼你有的時候很好，有的時候又……”
　　
　　“自私是嗎？”我補上了她的話，然後自嘲地笑了笑，說到：“你好好想想我幫了你多少事，你又幫過我多少？結果你卻還要反過來覺得我自私！這是什麼道理？你不明白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好，那我告訴你：我可不是什麼濫好人，我這個人喜怒不定，想幫你的時候就幫，不想幫你的時候就不幫，你最好別對我抱什麼希望！”
　　
　　然後我睡下了，把頭轉向牆那一面，不看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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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感情升溫

　　我們三個就這麼不鹹不淡地一直住在一起了，有的時候她們會來讓我教她們做一些題，我空閑的時候就會答應她們，細細地給她們講解，要是我自己的事情就會和她們明說，根本不在意自己的拒絕是不是會讓她們心裡不高興，我一直以我自己為中心，現辦自己的事情要緊，而她們對我而言只是無關緊要的人，我從不在意她們的心情。

　　宿舍裡85號那張床一直空著，並沒有新的人住進來，劉少校也沒有給我們大家重新調過宿舍，所有的空床還是保持著原狀。

　　我本來也沒有怎麼在意那張空床，以為是她們太忙沒有時間給我們調宿舍，可是88號很多時候都會看著85號的床發呆，有的時候還會嗚嗚地哭起來，我覺得她可能是心理壓力太大了，過一段時間淡忘了85號就好了，可是讓我沒想到的是幾年過去了，那個角落一點兒也沒有變。85號之前用過的東西還是好好的擺在那裡，工作人員每次幫我們打掃房間的時候從來不會忘記收拾85號的床和她走之前留下來的東西。

　　幾年過去了，我們進行過好幾次淘汰測試，每一次有幾個人被淘汰，當劉少校宣布完成績以後，那些被淘汰的孩子就會直接被拉走，而她的床鋪就會自然而然地空出來，她的東西也會遺留在原來的地方，時時刻刻保持著她剛剛走的樣子。

　　我於是明白了這是劉少校她們給我們這些孩子施加的壓力，讓我們時時刻刻看著那張些床，想起那些被淘汰的孩子，然後更加地聽話，更加賣命地學習。我還好，心裡畢竟住了一個成年人的靈魂，不會被這樣的壓力壓垮，可是86號和88號就不同了，她們完完全全是孩子啊！86號還好一些，她性格比較開朗，人也比較堅強，不像88號那樣容易受影響，常常對著那張空床哭。

　　每當88號哭的時候，86號都會坐在她的身邊安慰她。而我卻從來沒有去安慰過她，有的時候只是抬頭看她們兩個一眼，然後再低頭做其他的事情，有的時候干脆看都不看她們，我不想浪費自己的時間去安慰88號，這種事情只能靠她自己想通。

　　有一次，只有我和86號兩個人在宿舍裡，86號走過來問我到：“87號，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們？”

　　我頓了一下，回答了一聲：“我沒有不喜歡你們。”然後繼續做自己的事情，整個過程中我都沒有抬頭看她。其實我撒謊了，我只是在大多數時候不討厭她們，但是當我覺得她們很煩的時候還是有一點點討厭她們的，但是沒有必要和她們說，那樣會讓我陷入更大地麻煩中的。

　　她氣憤極了，顯然對我敷衍的態度極不滿意，一把搶過我手中的閱讀器，向我嚷嚷到：“那為什麼88號傷心的時候你不去安慰她？哪有像你這樣的，一點兒也不關心別人。”

　　我皺眉，說道：“我安慰她會有用嗎？誰沒有難過的時候？撐過去不就好了？自己要是想不通的話別人再怎麼安慰又有什麼用？再說了，她又時間去傷心哭泣，我可沒有時間去安慰她，我的事情多著呢！”

　　說著我就去搶86號手裡拿著的閱讀器，雖然已經抓到了我的閱讀器，可是86號死死地抓著閱讀器的另一邊不放手，吼道：“你有什麼可忙的？你的學習成績已經是第一了！要不是容貌是天生的，你肯定門門都是上，即使你容貌是中，可是你的總分每次都是第一，你還有什麼可忙的？”

　　我冷冷地看著她，心中湧起一股怒火，語氣不善地向她說道：“我想要做什麼你憑什麼管我！再說了，你沒有腦子嗎？我們學的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東西？每天就在研究怎麼做菜，研究怎麼穿衣服，怎麼塑身，怎麼化妝。你難道沒有發現我們學的這些東西以後除了可以討好男人之外完全沒有用嗎？你想過什麼樣的生活我管不了，也不想管，可是我絕對不會一輩子只為了依附另外一個人而活！”

　　她聽完了我的話以後驚訝地張大了眼睛，不可置信般地看著我，我乘機奪回了我的閱讀器，不再看她。哎，她現在還太小了，還沒有怎麼想過未來吧，也是，現在這裡的幾十個孩子心裡最重要的事就是要學好東西不要被趕走，其他的一概不管，也正是這樣的教育方式，才能教育出來又乖巧、又善解人意、又美貌的工藝品般的妻子們吧。

　　從那天我和86號有了那次談話以後，她們兩個好久都沒有來惹我，我一個人也樂得清閑。有的時候回想起來我會覺得很奇怪，怎麼自己就在那天那麼衝動，把心裡的話說給86號了呢？其實我根本就沒有必要和他解釋的啊！難道真的是因為在這個世界裡寂寞太久了所以想找一個人說說嗎？其實我可以自己找一個樹洞的，不必要和真人說，後悔中。

　　有一天，86號和88號忽然走到了我的旁邊，86號很激動很熱血地對我說：“87號，我認真地想了一下你那天說的話，我覺得你說得很對！我們現在學的東西都沒有用！我和88號都想要學一些有用的東西！你教我們吧！”

　　我皺著眉看著她們，然後發現熱血地只有86號一個人，88號眼睛裡都是迷茫，她先是看著86號慷慨激昂地說話，然後再在86號提到她的時候用力地點頭，這小姑娘應該是被86號硬拉來的吧？

　　我本想拒絕她們，可是轉念一想，孤獨的感覺是痛苦的，寂寞的生活是難熬的，沒有人理解自己的心情是郁悶的，我還不如花點時間給她們一點兒指導，至於學到多少就看她們自己了。我希望這個世界上能有人理解我，這樣會讓我感覺自己不是一個異類，一個怪胎，一個總是特立獨行的人，那種被孤立的感覺真的很不好。

　　於是我點點頭，86號激動地跳了起來，88號還是露出迷茫地眼神，但是看見86號這麼開心她還是笑得很開心。看著面前這兩個天真的小姑娘，我的嘴角也不禁微微翹了起來。

　　後面的日子裡我給她們列了一個書單，都是一些基礎的書——一些比較正常的基礎書，有點兒類似我前世裡接觸到的小學課本，講我們住的地方叫什麼，一年有幾個季節，怎麼去商店買東西，1+1=2之類的書，而不是我們現在學習的那些東西。

　　86號讀得倒是津津有味，時常拿著自己的閱讀器來問我問題，和我探討，可是88號就不那麼認真了。86號有的時候嫌她進度太慢，說過她幾次，讓她快點兒看，可是每當這個時候88號就嘴巴一扁做要哭狀，86號就拿她沒轍了。有時候86號會和我抱怨88號不看書，可是我就那麼一聽，從來沒有因為這件事去說過88號，逼她念書，只是在86號說她看完了我列的那些書單以後又給她列了一些書單。

　　就這樣，86號也漸漸放棄了讓88號和她一起念書的想法，和88號恢復了以前的生活。只是又有一點兒不一樣：現在我86號在去哪兒活動之前都會問一下我要不要一起去，雖然我多數情況下都是拒絕，可是她也從不惱火。86號知道我喜歡待在屋子，還特別懶，不喜歡走動，所以就常常到食堂裡給我帶一些好吃又不會發胖的小零食，對我很關心。而且每當我答應和她們一起活動的時候，86號都會特別地高興，讓我的心也隨之漸漸地溫暖了起來。

　　一天，我正在跑步機上慢跑，這是我每天咬牙堅持的事情，為了自己的體質不變差，每天都慢跑5公裡。前世裡出生入死的經驗讓我知道了身手敏捷是多麼的重要，所以我一直都不忘記鍛煉自己的身體。因為和別人合住，而且又不確定外面什麼地方有攝像頭，所以我都是在宿舍裡沒人的時候抽空練一下我的拳腳，可是那些時間遠遠不夠，為了增加體質，我就選擇了每天慢跑。

　　86號和88號也知道我的這個習慣，有一次她們也和我一起慢跑，可是跑著跑著就不行了，然後去用別的方法塑身去了。這樣也好，跑步其實是會讓腿部長肌肉的，為了不讓自己變成肌肉女，每次跑步完了之後我都會做動作放松自己的身體，不讓自己長出肌肉來，不然身材那一關可過不了。

　　可是不知道怎麼了，86號和88號那天臉色不善地向我走過來，然後86“啪”一聲干脆利落地關掉了我的跑步機，我一愣神，然後叉著腰問她：“大小姐，又怎麼了？”

　　86號寒著臉對我說：“以後不許再跑步了！跑步會讓腿變粗的！”

　　我驚訝地看著她，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她這是關心我嗎？

　　可是86號誤解了我的驚訝，以為我是不相信她的話，於是急切地對我說道：“是真的！我今天剛剛在一本書上看到的，不信我拿給你看！”然後她掏出了懷裡的閱讀器，翻找那本書。

　　我笑著說道：“不用找了，我知道運動過量會使身材走樣，可是我不會的，我一直很小心，要不然也不會跑了這麼多年都沒事了，嗯？”

　　86號疑惑地看著我，說道：“真的？”

　　我點點頭，說道：“當然了，不然這麼多年來我的身材怎麼可能還一直是上？”

　　86號撅了撅嘴，說道：“干嘛這麼麻煩啊？跑步以後還要防止長肌肉，干嘛不換一項運動啊！”

　　我搖搖頭，說道：“跑步特別是長跑是最鍛煉耐力的運動……”想了想好像沒有必要和她們說那麼多，於是說道：“沒什麼，我覺得這樣讓我的身體變得更好，我是不會停止跑步的！”

　　86號撇撇嘴說道：“好啦，就知道說不過你，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88號，我們走！”然後就氣呼呼地走了。

　　望著她的背影，我止不住地微笑了起來，86號真的是一個很可愛的人呢。

　　初見她的時候覺得她很煩，很不可理喻，有一點點討厭她，可是和她相處了幾年以後才發現她和方敏敏是完全不同的類型，我對她只付出一點點，她會回報我很多很多，而且自從她把我當朋友了以後，更是常常主動的關心我，有時候甚至都讓我這樣冷漠地人都覺得不好意思了起來。

　　原來，她只是因為自己很熱心，所以才希望別人也很熱心，她只是因為自己會為朋友付出很多，所以才對以前的我看不習慣，覺得我也應該為朋友付出。

　　就這樣，隨著了解的加深，隨著相處時間地增加，她為我付出得也來越多，我也慢慢地開始真心實意地為她付出了。

　　這就是友情嗎？被人關心的感覺還真好呢，我的心裡覺得滿滿地，暖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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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一場風波

　　時間就這麼一天天地過去了，我和86號的交情慢慢地變深了，不過我並沒有把時常跟在她後面的88號也算作是我的朋友，和她只是點頭之交而已。

　　有的時候，86號就會趁88號不在的時候在我跟前抱怨我對88號太不熱情了，應該對她好一點兒的，我冷漠地說道：“為什麼？你是我的朋友，她又不是。”

　　86號氣呼呼地搶走我正在看的閱讀器，說道：“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呢？你們兩個都是我的好朋友！”　

　　我看著怒氣衝衝地她，覺得好可愛，於是衝過去捏住她的臉蛋，然後笑著說道：“我承認我們都是你的好朋友！”和她相處了幾年，我覺得自己那層堅硬冰冷地外殼有漸漸融化的跡像，人變得越來越開朗了，笑容也多了起來，可是，這些都是因為她一個人而已，和整天跟著她的88號半點關系都沒有。

　　我放開不斷掙扎的她，繼續說道：“我不會傷害她或者和她發生衝突，會和她保持好場面上的關系，不會讓你難做人，可是要讓我對她熱情，向她掏心掏肺的，抱歉我做不到。我以前聽過一些話，很有道理：‘友誼的不可傳遞性，決定了它是一部孤本的書。我們可以和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友誼，但我們不會和同一個人有不同的友誼。……友誼是一種易變的東西，假如它不是變得更好，就是不可抑制地變壞了，甚至極快地消亡。有時，在很長一段歲月裡，友誼似乎是一成不變的，保持很穩定的狀態。這是友誼正在承受時間的考驗。……友誼說起來是極寬廣極忠厚的襟懷，其實又是很自私的。它的不可轉讓性就是明證。它只是一個個體對另一個個體單槍匹馬的承諾，時間都有嚴格的限制，饋贈不得的。’”

　　86號愣愣地看著我，細細地回味那段話，然後點了點頭說：“她說得好對啊！有的時候我就是想不通為什麼49號會那麼討厭我，現在我明白了。”

　　我疑惑地問道：“49號？她那個人脾氣很怪，心又小，不是什麼善類，你是怎麼惹到她的？”

　　86號驚訝地說道：“你知道49啊？我還以為你不知道誰是49號呢，可是為什麼我從來沒有見你和她說過話啊！”

　　我說道：“我的確沒有和她說過話，不過我觀察過她，知道她是什麼性格的人！”作為一個殺手，要對自己身邊的環境和人有著清醒地認識，雖然我沒有和幾個小朋友打過交道，但是她們每一個人我都認真地觀察過、了解過。

　　86號於是向我抱怨道：“我和52號是好朋友啊，她和49號是一個宿舍的，感情也相當地好，於是我就想和49也成為好朋友，可是49號很不待見我，總是瞪我，還衝我大喊大叫的，不管我對她怎麼好都沒有用！”

　　我嘆了口氣，說道：“86號，不要想著和所有人都能成為朋友，這個世界上總會有那麼幾個人不喜歡你的。49號既然不領情，那你就不要對她那麼好了。知道嗎？別難過了，嗯？”

　　86號笑嘻嘻地說道：“我才不難過呢，她沒有交到我這麼好的朋友是她的損失！對了，那段話好有道理啊，你在哪本書上看到的？我也想看看！”

　　我頓時噎住，這段話可是我前世在畢淑敏的書上看到的，好像叫《友情如鞭》，這一世還不知道有沒有呢，怎麼說？於是我只好敷衍道：“我忘記了。”看著86號好像還要開口繼續這個話題的樣子，我果斷地出手，搶回了我的閱讀器，然後轉移話題道：“86號，你怎麼老搶我閱讀器？搶壞了怎麼辦？”

　　86號說道：“好啊，那我就換一招！”剛說完就笑笑地撲過來，然後把我按倒在床上撓我癢癢，我笑得眼淚都出來，連連向她求饒。

　　在11歲測試的前一天，我正坐在床上看書，88號忽然慌慌張張地衝進了宿舍，衝到了我的旁邊，說道：“87號！你快去看看！86號和49號在食堂打起來啦！”我抬頭一看，發現88號滿臉地淚痕，於是知道事情大條了，就連忙吩咐她道：“你快去通知劉少校，我到食堂去拉開她們！”

　　我以自己最快地速度跑到了食堂，然後看到了滾在地上扭成一團的86號和49號，於是走過去三下兩下就分開了她們。可是49號不服氣，還在往86號那邊掙扎，想要掙開我過去接著打86號。我於是大喊一聲：“你們還在邊上看著干什麼？還不快過來拉住49號？今年的交際分都不想要了嗎？”那些孩子本來定定地站在那裡看戲，可是一聽到“交際分”就有一些蠢蠢欲動了，可還是沒有人上前。其實不上前是正確的選擇，明哲保身嘛，如果打架的那個不是86號我也不會出來拉架的，可是這些小孩子沒有我想得通透，嚇一嚇就會乖乖地聽話地，大家已經習慣性地服從了，我於是加一把火，說道：“劉少校快過來了，你們想她看見你們這個樣子嗎？你們想被送走嗎？”

　　有三個女孩子過來了，拉住掙扎不已地49號，我則把86號扶到旁邊，問道：“你沒事吧？”86號疲憊地看著我，然後說道：“沒事，你不用擔心。”

　　但是我還是不放心，把她的袖子和褲腿都拉起來看了看，發現的確沒有什麼事，才放下心來。

　　我疑惑地問86號掉：“你怎麼會和49號打起來了？”

　　86號嘟著嘴說道：“我和88號52號還有49號一起邊說著話邊走進了食堂，可是52號不知道怎麼的踩到一個東西滑了一下，然後就摔倒了。正巧她摔倒的時候手碰到了餐桌，刀子叉子什麼的就掉到了她的臉上，她的臉被劃了幾個小傷口，然後49號就發瘋了似的要打我，我也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49號在那邊咆哮道：“你撒謊！明明是你推的！”

　　我冷冷地盯著她，說道：“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你憑什麼說是86號推的？”

　　她一邊掙扎著一邊對我吼道：“你們是一個宿舍的，你當然向著她了！”

　　這個時候劉少校來了，看到一片狼藉的食堂以後皺眉說道：“怎麼回事？”然後我們就向她彙報了，結果當然是出現了兩個版本。49號拉著臉受了傷的52號走到劉少校面前，說到：“長官，你不要相信她們！你看，52號傷成這樣了，你要處罰她們！”

　　劉少校捏起52號的下巴看了看她臉上的傷，說道：“小傷而以，可以治好的，一點兒痕跡都不會留。”說完以後放下了52號的下巴，我們正開始高興呢，可是劉少校又嘆了口氣說道：“不過你很不幸，明天的測試你的容貌肯定是下了，在其他科目上多努力吧。”

　　我們都大吃了一驚，49號焦急地說道：“少校，不是可以治好嗎？為什麼不能等她治好了以後再給她測試？這樣不公平！”

　　劉少校掃了我們一眼，說道：“紀律就是紀律！測試早就已經定好了是明天，為什麼你們今天還要這麼不小心？這是你們自己的問題，不要說什麼公平不公平的！要服從紀律！”

　　49號還是不服氣，繼續說道：“可是52號不是自己滑倒的，明明是86號推了52號的！”

　　86號馬上反駁道：“我才沒有呢！你胡說！”

　　劉少校怒了，大聲說道：“閉嘴！你們吵什麼？都跟我過來！”

　　然後劉少校走到了餐廳的一個角落裡，打開了一個儀器，剛才的一幕就重演了出來，我們都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是52號自己跌倒的，86號想伸手去扶她，可是動作沒有那麼快，根本都沒有碰到52號52號就跌下去了。大家看完以後劉少校又放了一遍，這一邊在52號倒地的時候劉少校放慢了播放的速度，大家看得更加清楚了。

　　很多孩子都露出了驚奇的申請，可是我在很小的時候就已經看過了，所以沒有怎麼覺得驚訝，只是感覺到人物的虛影更加地清楚逼真了，是這10多年來科技又進步了的緣故嗎？

　　放完以後，劉少校說道：“大家都看清楚了吧？”

　　“是！”我們都整齊地回答道。

　　劉少校滿意地點點頭，然後說道：“你們都記好了，別在我面前耍什麼小聰明！不僅是食堂，各個地方都裝上了這種儀器，你們的一舉一動我們都清清楚楚，別想蒙騙我們！”

　　第二天測試完了以後，劉少校把我們聚集起來宣布結果，52號由於容貌是下，學習是下，紀律是中，所以即使她的身材和交際都是上，也沒有辦法挽救自己，被列入了淘汰者的名單中，被人拖走了。

　　52號被拖走的時候很傷心，哭得可大聲了。49號看著被人拖走的她眼淚也在眼眶裡轉，然後惡狠狠地轉過頭來盯著86號。

　　86號當晚情緒很不好，沮喪地坐在自己的床上問我們：“是不是我的錯？如果我當時拉住52號，她的臉就不會毀了，如果她的臉不毀今天也不會別淘汰了！”

　　我嘆了口氣，走到她的床邊去給了她的頭一拳，說道：“你這個笨蛋！這和你有什麼關系啊！為什麼要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攬？49號當時也在52號旁邊，她為什麼沒有拉住52號？這是一個意外，大家都沒有辦法制止的好不好？還有，52號仗著自己漂亮從來都不好好學習，不然怎麼會學習老考下？如果她以前好好學習這次即使臉受傷了也不會被淘汰！是她嘗到了自己種的苦果，跟你一點兒關系也沒有，明白嗎？”

　　86號聽了我的話以後閉上眼長長地吐了一口氣，然後說道：“聽了你的話以後我就沒那麼自責了。”然後她又疑惑地問我：“為什麼49號要這麼恨我？明明不是我的錯啊！”

　　我笑道：“她不是一直都看你不順眼嗎？估計是遷怒吧，她明白這件事她沒有辦法改變、沒有辦法抗爭，就把這件事記在了你的頭上，這樣她心裡可能會好受一些吧。以後要小心她，我怕她報復你！”

　　“什麼？”86號睜圓了眼睛問我。88號也湊過來說到：“不會那麼嚴重吧，87號你說得好可怕的樣子。”

　　86號轉過去拉住88號的手拍了拍，說道：“不會的啦，你不要怕，87號是開玩笑的!”

　　我對她們兩個這樣的想法很無語，看來多說她們也是不會聽的，還是我多幫86號注意一些吧，我不會忘記49號當時那個怨毒的眼神，即使是我看錯了，防人之心也不可無，無論怎麼樣，我以後都要對49號提高警惕。

　　88號說道：“真不明白劉少校為什麼這麼無情！52號臉上的傷明明1個月就可以治好的，為什麼不等一個月以後再給她測試呢？那樣的話她的容貌就是優了，就不用被淘汰了啊！”

　　86號也哀傷地點點頭，說到：“是啊，這樣的紀律真無情！”

　　我說道：“這些都是我們無法改變的，我們只能接受，這就叫做‘鐵的紀律’！就像鐵條一樣硬梆梆直來直去，完全不會通融，完全不能轉彎！我們以後還是自己小心一點兒吧，不然倒霉的還是自己！”

　　她們兩個都乖乖地點了點頭。

　　我心中卻不禁開始冷笑：經過了這麼一件事，那些容貌“上”的孩子也不敢不好好學習了吧？紀律其實都只是當權者的游戲，能不能通融要看犯錯的人是誰，劉少校估計是想借這次機會給那些仗著自己容貌好就不好好學習的孩子一個下馬威吧，可憐的52號就成了“鐵的紀律”的犧牲品，活生生地給我們上了一課。像我們這種無權無勢的人就要好好地遵守紀律，不然就會成為她那樣的犧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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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晴天霹靂

　　之後的幾天裡我總是和86號形影不離的，特別是在食堂或者是教室這種一定會遇到49號的公共場所我更是一定會出現在86號身邊，我擔心49號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可是49號只是剛開始的時候看86號不順眼了幾天，在她有一些小動作的時候被我悄悄地化解了，其他人都很難發現我和49號之間的明爭暗鬥，最多只是覺得我們兩個氣場不合。後來49號就對86號沒有什麼報復或者抱怨的舉動了，最多只是會無視86號而已。可是我心裡總是覺得很不對勁，於是繼續跟著86號。

　　86號並不知道我跟著她的動機，也不知道我和49號之間私下裡的鬥智鬥勇，只是以為我終於變開朗了，願意和她們一起玩了，所以倒是很高興。不過經過這一年以來，我和88號之間相處的時間倒是增加了，我也發現了她人還不錯，於是對她也沒有那麼冷冰冰了，可是我們兩個都不是86號那種“主動型”的人，所以友情也沒什麼進展，還是點頭之交，不過是互有好感的點頭之交。

　　漸漸地，我們迎來了12歲的測試。我在測試前的這幾天裡面加倍的小心，擔心49號做出什麼事情來。

　　在測試的前一天，還是在食堂裡，49號忽然走到了我們旁邊，說道：“86號，我想和你聊聊。”

　　我一驚，她這一年裡都沒怎麼和我們說過話，今天這是怎麼了？一定有古怪！於是我還沒等86號開口，就說道：“不行！有什麼話明天再聊吧。”

　　49號嘲諷地笑了，然後說道：“怎麼，86號你整天都躲在87號後面還不夠，現在連話也不自己說了嗎？”

　　我一皺眉，說道：“你什麼意思？想挑撥我們之間的感情嗎？”

　　49號仰天一笑：“哈哈哈，我哪有工夫挑撥你們啊！”然後冷冷地看著我，說到：“我只不過是說事實而已！你以為你是老母雞嗎？整天這麼護著自己的仔？”

　　“你！”我還想和她說些什麼，86號一把拉住我，向我搖了搖頭，然後對49號說道：“49號你不用在這裡說這些了，我不怕你！52號的事明明不是我的錯，你為什麼要針對我？”

　　當86號提到52號的時候，我看見49號的眼神忽然變得凌厲了，然後她調整了自己的表情，說道：“我知道，我這一年來也很累，所以今天想和你單獨談談，談完之後我們以前的恩怨就一筆勾銷，好嗎？”

　　86號想了想，說道：“好，我和你談！”

　　我拉住86號，說道：“有什麼事一定要單獨談？明天就要測試了，以後再談不行嗎？”

　　49號哼了一聲，說到：“86號，我這是給你的第一次機會，也是最後一次！以後你想談本小姐也不會跟你談的！愛談不談！”然後轉身就走了。

　　“等等！”86號焦急地叫住她，說道：“我跟你談！”

　　然後她轉過來看著我，說到：“87號，我知道你關心我，可是這個事情必須要解決，我不想你每天都這麼辛苦！”

　　我驚訝地看著她，原來她都知道！她微笑著拉開了我的手，然後走上前去。

　　我不放心她於是跟了過去。

　　49號看了看我一眼，然後對86號說到：“叫無關的人離遠一點兒！”86號轉過身來皺著眉向我搖搖頭。我卻沒有停住了腳步，只是笑了笑，然後走上前去奪下了49號一直捏在手裡把玩的刀叉，說到：“既然是談話，那麼這個叉子也就不用帶了！”我奪刀叉的時候非常用力，把49號抓得皺起了眉頭。並且我還用眼神向她示威，警告她不要在今天惹出什麼事。

　　接著我往後退了幾步。在這個地方已經聽不見她們說些什麼話了，可是還能看見她們兩個的動作。

　　自從我退開了以後她們兩個就一直在說話，說了很久，我皺眉，心裡還是覺得不太對勁，於是向遠處的88號招了招手，等她走近以後對她說道：“你去請劉少校過來，就說這裡出事了。”88號愣愣地看著我，說到：“可是沒有出什麼事啊！”我嘆了口氣，說到：“沒事的，你就這麼說吧，後果我來承擔，到時候她們沒事我也會弄點事情出來的。”我已經在心裡做好了決定，等劉少校過來以後如果沒有事發生就隨便在自己身上劃拉一刀，反正不會影響容貌評分和紀律評分就是了。

　　88號還是愣愣地站在那裡看著我，沒有動作。我急了，說道：“快去啊！，還站著干什麼？”88號就急急忙忙地跑開了。

　　結果證明我的預感還是准確地，49號還是動手了，她忽然拿出一把小刀來向86號的臉劃過去，86號驚慌地一躲，可是49號還是不要命地往前撲，我一邊往她們那裡跑一邊把剛剛“繳獲”的刀叉扔了出去，正正地插在49號的手上，她慘叫了一聲倒在了地上。

　　我沒有管她，跑過去看86號，她的臉還是受傷了！我這個白痴！我為什麼要離得那麼遠！我經過了這麼多年的懶惰生活身手已經比不上以前了，為什麼我要對自己的反應速度這麼自信！我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中。

　　我紅了眼眶，看著86號受傷的臉，問她道：“你疼嗎？”

　　她搖搖頭，說到：“一點兒都不疼，你不要擔心。”然後想向我擠出一個笑容，可是一笑就扯到了臉上的傷口，疼地她“嘶”地吸了一口氣。

　　我說道：“別笑了，注意傷口，沒有問題的，嗯！”

　　還沒等她回話劉少校就過來了，劉少校皺眉看著我們3個，不耐煩地說道：“又怎麼了？嗯？”

　　我站起來說道：“報告長官！49號蓄意傷害86號，我們是為了自衛才傷了她的，您可以查看錄像。”

　　劉少校轉頭看向其他人，問道：“她說的是真的嗎？”其他人都點了點頭，49號知道有錄像可以看，於是也點了點頭。

　　劉少校說道：“既然你們都意見一致，我也就不開錄像了。49號以後你別這麼做了，會被扣交際分的。”說完就轉身欲走。

　　我焦急地問道：“長官！86號的臉怎麼辦？”

　　劉少校看了一眼86號的臉，搖了搖頭說道：“沒有辦法了，她這個樣子明天只能評一個下了。”

　　我說道：“可是她是被人蓄意傷害的！”

　　劉少校皺眉，嚴肅地訓斥了我，說到：“86號！你還不明白嗎？紀律就是紀律！”

　　我不服氣地繼續說道：“那49號呢？她這麼做就沒有責任嗎？”

　　劉少校說道：“當然有責任，她會被扣交際分。還有，87號你要記住，我們的評分標准裡面沒有‘善良’，也沒有‘正義’。你只要記住服從紀律就行了!”然後劉少校走了，只留給我一個背影。

　　49號掙扎著站了起來，然後笑著說道：“86號，你就等著被送走吧！現在大家的學習都很努力，其他各項分也很高，要是不小心拿到一個‘下’就會被送走的，哈哈哈。我已經好好地研究過評分標准了，我的交際分之會降一點點兒，說不定還會繼續是‘優’，最差也是到‘中’，哈哈哈！”手上的傷口一定讓她很疼痛，因為她的臉整個都扭曲了。

　　我很憤怒，在她的笑聲和洋洋得意的宣言中攥緊了拳頭，然後猛地看見了49號掉落在地板上的那把刀，於是飛速地撿起那把刀給了49號深深的一刀。

　　“啊！”49號慘叫了起來。這刀可比她劃86號那一刀重多了，她那一刀之把86號的臉上劃了一個血痕，可是我這一刀卻讓她的臉皮開肉綻！雖然我的動作變慢了，可是精確度和准度還是一點兒也沒有變差。

　　既然沒有辦法在制度內討回公道伸張正義，那麼我只有自力更生了。

　　我冷冷地對49號說道：“49號，既然你可以利用規則的漏洞來害人，就要做好被人也利用同樣的漏洞來害你的准備！”

　　我從來都不是什麼善類，也從來都不是手軟的人，我的人生信條是：以眼還眼，以牙還牙！既然你惹了我在乎的人，那麼就要做好承受我報復的怒火的准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