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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smine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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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九城君]九流閑人(連載中)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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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5-28 00:19:28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章 東王藏金

    由于韋昌輝的靈識只不過是被陣法給封住了,並沒有被煉化,徐長青無法將其收入袖里乾坤中,只能用彌勒袈裟暫時將其困住,縮小收入袈裟袖子里,等有機會再將其煉化。

    徐長青並沒有立刻撿起西方教廷的聖物十字架,而是轉身走到關正的身邊,查看了一下他的傷勢。雖然徐長青最開始的主要想法還是在利用他,但是對于這樣一個耿直正氣之人,徐長青也非常欣賞,並且很喜歡和這樣的人相處,畢竟減少了很多勾心斗角的麻煩。

    由于有符甲擋住了鬼丹碎裂後爆發出來的大部分鬼力,真正侵入其身體的鬼力並沒有太多,眼下雖然他已經昏迷了過去,但是他體內的浩然正氣訣正在一點點的將鬼力驅散逼出。雖然將其救醒,對于徐長青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但他並沒有打算出手。縱然他將佛家真元模仿得惟妙惟肖,比真的還真,可其根本依舊是道家的金丹真元,如果出手救治關正的話,必然會露出破綻。如今他對現在這個神目聖僧的身份,感到非常滿意,而且還有那直接化為功德金光的願力之謎沒有解開,在對這個身份失去興趣之前,他盡可能的不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此外更主要的一點就是他的心神二識都感覺到自己這個新的佛家身份,可能跟自己能夠平安渡過這個世俗界的天地大劫有關。

    徐長青走到符劍掉落的草叢中,撿起那把符劍,經過這一戰,符劍里面大部分的符咒道力全都損耗完了,特別是刻在靠近劍柄地方的十幾個五雷符道力全都釋放得干干淨淨。然而依靠關正現在還只是貫通八脈的功力修為來將符劍所有的道力全部補充,就算是用一年也很難完成。

    想到關正能夠以這樣的修為打得鬼帝級別的韋昌輝不得不用碎裂鬼丹這一招,固然是因為韋昌輝並沒有系統的學過鬼修之法,也沒有合手的魔器,但是也不得不說關正的確能夠超常的發揮出自己的實力。這一點在徐長青眼里非常有用,心中想著或許他能夠在五月初五那天發揮出超乎想象的作用,于是便難得好心一次,運轉金丹真元,注入符劍之中,補充符劍損耗的道力。符劍隨著徐長青金丹真元的輸入,散發出淡淡的白光,當全部補充恢復以後,光芒逐漸內斂,便回了那種平常不起眼的模樣。

    徐長青將符劍揮動了兩下,滿意的點了點頭,轉身走到關正身旁,將符劍放在了他的身體上。隨後徐長青走到十字架旁,手上布了一層真元,小心的將十字架拿起來。雖然剛才那一記破喉之劍,未能傷到他的混元金身,但是卻依舊讓他感到了疼痛。

    徐長青看著手中的十字架,如果不是十字架中所蘊含的龐大神靈真力,他很難相信這個只有手掌大小的十字架就是釘住西方教廷那位救世主的十字架。不過在手心的十字架除了讓他感覺到神靈真力以外,還有很濃厚的五行木靈之氣,只不過這股木靈之氣非常緊實,似乎被一股外力給強行擠壓在了一起。

    徐長青的九流大道慢慢的運轉著,試著從中抽取蘊含在十字架中的神靈真力,然而無論他如何用力,都無法成功。就同十字架中的木靈之氣一樣,這股神靈真力也牢牢的被外力鎖在了十字架的本體之中,使得十字架就像是舍利一般,只能是符合其信仰力量的人才能用來借力,以便戰斗時增加自身力量,但始終都無法直接從中抽取力量錘煉自身。

    既然十字架中的力量不能夠取出來為己所用,徐長青也沒有成為西方教廷信徒的打算,便失去了深入研究這枚聖物十字架的興趣,將其收入袖里乾坤後,便運勁托起關正,朝村子祠堂走去。

    將關正設在祠堂外面的驅邪法陣解開後,祠堂里的百姓走了出來,當見到關正躺在徐長青身邊一動不動,都嚇了一跳,不約而同的以為關正已經遇害,全都一臉悲涼。不過在之後,听到徐長青說完了事情經過,得知關正不過是暈了過去,便又轉悲為喜,七手八腳的把關正抬到祠堂中,放在鋪好的被褥上,像是伺候皇帝似的伺候著他。

    因為已經從徐長青口中得知,那只困擾了村人多年的山鬼已經被他消滅了,村子里的百姓紛紛向他磕頭感謝,表示願意奉其為上師,視其思想為終生信仰。當一個個村民百姓發下宏誓,要皈依徐長青的時候,那股直接化為功德金光的精純願力似乎變強了少許,這讓徐長青覺得是不是干脆也建立一個佛門旁支,廣招信徒,以增強願力。

    不過在經過了深思熟慮之後,徐長青還是將自己這個瘋狂的想法給斷絕了。他好不容易才找到方法從陳家的這個大因果里脫身出來,現在若是再建立一個佛門旁支,等同于從一個火坑又跳到另外一個火坑中,到時即便成就了功德金身,也因為信徒的原因,很難從天地這一大劫數中脫身出來。此外那些一心想要成就羅漢果位的佛門高人也絕對不會讓他這個下九流中人建立一個佛門旁支,到時若變成了一個邪教,那就如同白蓮教一般,因果永結,不得翻身。

    在經過徐長青的嚴厲拒絕之後,馬家鋪的百姓也逐漸打消了這個念頭。但是徐長青這種表現在這些老百姓眼中卻變成了一種不求名利、真心向佛的聖僧德行,使得他們更加對徐長青尊敬有加,紛紛暗自決定找人畫下徐長青的樣貌,將其畫像供于家中。徐長青也從老村長暗自用木炭在衣服上畫下自己的樣貌,猜到了這些百姓的想法,想想這並非是他授意,不會結下因果,所以也就沒有管他們。

    在安置好關正後,徐長青起身決定前往韋昌輝的老巢看看。他之所以這樣做,並不是認為韋昌輝有什麼上品法器,而是為了太平天國東王楊秀清府邸下的那個聖庫。

    當年東王楊秀清為了討好他的西洋主子,以建立聖庫的名義大肆的搜刮黃金,屯積在東王府的地下,準備等有機會便將這批黃金運送出去,交給西方教廷。之後楊秀清被十變魔君擊殺後,這批黃金就落在了十變魔君的手里,不過十變魔君對于這些世俗東西一點都不看重,沒有當它是回事,任由它待在地下。後來十變魔君被石達開擊成了重傷,韋昌輝趁機攻佔了東王府,並且控制了整個天京,這批黃金順理成章的落在了韋昌輝的手里。

    在韋昌輝造反遁逃之後,洪秀全用假人頭安撫石達開,被石達開識破,並與之翻臉,太平天國徹底分裂,最終滅亡。可是直到曾國藩拿下了整個天京後,從李秀成口中得知了這批黃金,四處尋找,但是除了在洪秀全的天王府下找到了一些黃金以外,哪里都沒有發現一絲這批東王藏金的痕跡,這也就成了曾國藩心中的一塊不小的心病。

    當年的義莊主人因為陳家的關系,和曾國藩也算有些交情,受他之托,前往天京尋找東王藏金。最後他通過地搜道法,找到了深達百米的藏金地窖,並且在地窖中還發現了一些尸骨和一條通道,看樣子是有人將黃金偷運出去,然後殺人滅口。在當時能夠做到有人力物力,將黃金神不知鬼不覺的偷運出天京的人,只有那個公認已經死了的韋昌輝,後來曾國藩調往京城任職,尋找黃金一事也就不了了之,而義莊主人也在自己的記事典籍中記下了這件事情。

    如今韋昌輝已經證實沒有死,以他那種公認的視財如命的性格,即便這些黃金已經是身外之物,他也一定會將這批黃金放在身邊。這批黃金雖然在徐長青眼里遠遠比不上一件上好的法器,但是能夠擁有這樣一批黃金卻能夠讓他做很多善事。縱然做善事並不能令他脫離劫數,但是卻可以為他積累功德,如果再用這些黃金做些辦學堂等弘揚文德之事,便有可能讓他在大劫到來之日,以德抵劫。

    隨著修為的加深,徐長青對于天地大劫也越來越感到恐懼。當大劫來臨之際,天地氣運將會混亂無序,所有大劫中人也都無氣運高低可言,並不是大道修為越高,氣運就越高,或許一個街頭的小混混也比那些通曉天道的高人氣運要旺盛。已經在一年多以前嘗過氣運衰竭之苦的徐長青非常清楚,如果自己運氣不好,在大劫之時氣運衰竭,那麼到時他就沒有安全可言,有可能隨便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頭子也能致他于死地。

    徐長青在山上的一年多也曾想過離開中華大地,躲到異域他鄉去,但是最終還是認為這沒有用,自己的氣脈始終與中華大地連接在一起,無論逃到哪里都無法躲過劫難。除非當大劫來臨之後,他能夠借助立功建德之事,抵消大劫來臨後的劫難,然後離開中華大地,不沾中華劫難的因果,而在異域他鄉,他則是個超脫劫數的人,到時只需小心行事,避免卷入異域劫難之中,那樣便可避開這一天地大劫。也正是因為這樣,這種沒有因果的無主之財,或許也就成了徐長青能否躲過天地大劫的關鍵。

    在星夜之下,徐長青在山林里足不點地、衣不沾塵的一路飛馳,朝著之前看到沖天鬼氣的地方飄了過去。當到達了那座並不太高聳的大山之時,徐長青很輕易的就從連綿起伏的數十個山頭,辨認出了韋昌輝是從哪個山頭出來的。韋昌輝不能自如的控制鬼氣,在他離開巢穴的時候,四溢的鬼氣一路將山上的植物生命全都吸食個干淨,開闢出了一條極為醒目的道路。

    沿著這條道路上去,盡頭是一個山洞,徐長青站在洞口,打開神目向洞內望了進去,里面似乎沒有什麼危險,不過因為有太多的岔道,一時間看不到洞穴更深處的情況。為了避免以外,他將渡世靈珠祭在頭頂,運轉真元,施法在周身設下了一層防護,隨後蹲下身子,在地上畫了一個道符,咬破中指滴下一滴血在道符上,最後取出一個桃木人插在道符前面。

    “混元天罡起,靈元化身結。急急如律令!凝!”徐長青後退兩步,手呈劍指,腳踏天罡,運轉真元,化為道力,將其注入道符之中。隨著道法施展出來,一股濃厚的土靈之氣將滴在道符上的血包裹起來,沖入桃木人中,跟著桃木人立刻飛了起來,懸在半空中,周圍的泥土立刻以它為中心,聚集了起來,不一會兒便形成了一個和徐長青長得一模一樣的泥人。

    在徐長青的驅使下,泥人在前引路,他在後面跟著,一路上如他所料的那樣,韋昌輝在里面布置了不少的陷阱機關,但全都被傀儡泥人給強行破開。雖然這些機關陷阱不可能傷害到徐長青的混元金身,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沒有事先安排的這個傀儡泥人的話,他會被這些東西弄得非常狼狽不堪。

    走錯了幾個被韋昌輝故意設下了陷阱的岔道後,在傀儡泥人徹底損壞之前,徐長青終于來到了洞穴的盡頭。這是一個非常大的石洞,石洞內並沒有如他想象的那樣堆滿了黃金,反而到處都是吸走了精氣的干尸,其中有商旅打扮的,有身穿義和團服飾的。看到這些讓徐長青不禁想到傳聞在附近出沒的義和團殘黨,從干尸上面堆積的灰塵可以估計這支義和團的殘余人馬早就已經變成了韋昌輝的口中美食了,而至今還流傳的殘黨應該就是韋昌輝假扮的。

    除了這些干尸以外,還有一些尸體也引起了徐長青的注意,其中一些穿著新娘服飾的干尸應該就是以前被他迎娶的鬼妻,看數量可以判斷他絕對不是只找馬家鋪一個地方的麻煩。然而令他感到奇怪的是這些鬼妻的表情似乎非常的平靜,一點驚惶失措的樣子都沒有,就像是睡著了一般。另外在這些鬼妻干尸旁邊則是一群和尚道士的干尸,他們應該就是那些死在韋昌輝手中的真人高僧,他們生前使用的法器散落在身體周圍,有些已經損壞,而有些依舊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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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5-28 00:19:53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一章 陰神戰鬼

紫金缽、七星金錢劍!”徐長青從幾個干尸身旁撿起一些失去了道力、但並未損壞的法器看了看,不禁笑了笑。這些仙佛法器雖然算不上極品,就連上品也算不上,可對于現在徐長青來說卻也有勝于無。他又將洞穴周圍仔細的找尋了一下,除了從干尸身上發現一些低等的施法用品以外,就連一根金簪子都沒有找到,而且更讓他感到奇怪的是韋昌輝劫掠的那些來往行商的貨物也沒有看見。據他所知,來往行商往往是連人帶貨一同劫走的,雖然絕大多數的貨物都容易腐爛,但是其中有幾個是販賣古董的,這些古董物件以韋昌輝的性格一定會好生保管,絕不會讓其損壞。

    找尋無果之後,徐長青想了想,覺得此地幽靜,很適合開壇煉制陰神戰鬼,于是將洞穴里面的干尸清理了一下,然後利用從干尸身上找到的施法用具,按照黃泉道中的記載在地上擺上了正逆九宮攝靈陣。隨後他又將韋昌輝從彌勒袈裟中取出來,放于陣心,跟著用一根紅塵絲綁住七星金錢劍懸掛于洞穴頂端,劍尖直接指著韋昌輝鬼體的百會天頂。最後,他隨手搬來一塊大石頭,擺在陣前當做香壇,取出蓮花燈等物品放在上面,以心火點燃,燒符紙,祭告天地,念淨口、淨神咒,準備開壇施法。

    “四方神靈,听吾號令,守正闢邪,速速歸位,神兵火急如律令,召靈!”徐長青一邊念誦著法咒,一邊運轉真元,手指從面前香壇上的蓮花燈上一過,從燈上取走一點三陽真火,隨著法咒念完,手指朝眼前陣圖九宮位的普通法燈上一彈。一點三陽真火立刻分散成九點,分別點燃了九盞法燈,隨後法燈旁邊用靈仙草編織的草人在徐長青劍指的引導下飛了起來,懸在法燈之上,被三陽真火點燃。當草人燃燒完了之後,釋放的道力引來四方靈氣,化為九尊手持法器的神明虛像,分別做為陣靈鎮住陣圖。

    之後徐長青咬破舌尖,吐出一口心血,在真元包裹之下,結為一滴,懸浮在右手劍指之上。隨著他默念法咒,一股股精純道力從手指尖引入鮮血之中,那滴鮮血翻滾著顏色逐漸變淡,最終變得沒有一點顏色。接著他又利用五行道法招來周圍的金靈之氣,聚集于充滿道力的心血之中,那滴心血又逐漸變成了金色。

    “大道無常,法靈煉身,急急如律令!”當將要頂替韋昌輝的靈識、成為陰神戰魂靈識的心血煉制好了以後,徐長青隨手將其彈出,射入韋昌輝的鬼體之內。

    在心血沖入鬼體之後,立刻化為了一團金色的霧氣,四處蔓延開來,一點點的與凝練的鬼氣融為一體。隨著融合的鬼氣越來越多,部分心血收縮凝結,在鬼體的心口逐漸結成了一團靈識,而韋昌輝被封印的靈識則一點點的被擠出了鬼體,從百會天頂沖出,剛好被上面的七星金錢劍給捕捉到。當心血所化的霧氣將鬼體徹底的佔據時,鬼體一改其陰森恐怖的外形,從內到外都閃著金靈之氣的淡金色光芒,顯得威風凜凜。

    “引陣入體,敕!”見到陰神戰鬼已經初步凝結,徐長青隨後腳踏罡步,劍指引導真元在虛空畫了一張道符,道出赦令後,道符立刻沖入陰神戰鬼體內,印在了心血靈識之中。四周地面上擺放的陣圖法器此刻也瞬間變成了一堆粉末,其中的道力化為一股股靈氣沖入陰神戰鬼體內,融入心血靈識之中,九宮位置的神靈虛像也化為了九枚實體的鎮魂靈釘,刺入陰神戰鬼周身的九處陰穴上,鎖住他體內的金色鬼氣,不讓其順著陰穴向外泄漏。

    在一切施法完成之後,陰神戰鬼的靈識一分為二,一部分留在陰神戰鬼體內,控制其行動,另外一部分則還原成了一團虛像心血,飛到了徐長青的額頭里,融入到了心神之中。這時陰神戰鬼也隨著戰鬼靈識融入神識的那一刻,猶如靈寶一般化為一道光芒,進入了徐長青的上丹田,停在了陰神棍的上面,經受三昧真火的反復粹煉。

    眼下陰神戰鬼已經初步煉制完成,按照黃泉道的作法是要不斷的給陰神戰鬼吞噬生魂,以提升戰鬼的力量,當戰鬼表面結成陰甲之後,陰神戰鬼才算最終完成煉制。不過徐長青並不準備按照黃泉道的作法去煉制戰魂,畢竟吞噬生魂太多的話,一是有損功德,二是生魂的鬼力會驅散好不容易分布戰鬼全身的金靈之氣,令其又變得像以前那樣鬼氣森森的,顯然這樣不太符合他現在身份的需求。所以他決定用金靈之氣為主,其他五行靈氣為輔,代替生魂來提升陰神戰鬼的力量,雖然時間可能需要多一些,但是最終經過五行靈氣錘煉出來的戰鬼,縱然沒有真正陰神那樣的半神之力,也不會比頂級鬼王差。

    “呼!”徐長青慢慢的從五髒六腑抽出一絲五行靈氣,緩緩的輸入陰神戰鬼之中,通過三昧真火一點點的煉化,形成陰甲,隨後長舒一口濁氣,收回心神。

    這時吸收了韋昌輝靈識的七星金錢劍被一團黑色的鬼氣所籠罩,不停的抖動著,似乎想要掙脫紅塵絲的束縛。

    “六千歲,你都已經變成這副模樣了還不老實,難道你認為你還逃得了嗎?”徐長青冷笑著上前,摘下懸空掛著的七星金錢劍,附著在劍身的黑色鬼氣想要從他的手鑽進去,但立刻被手上的真元給震散。當鬼氣再次聚攏之時,徐長青手掐法印,快速在虛空畫了一張驅鬼符,隨後將符紙道力集中于指尖,在金錢劍身上一抹,鬼氣立刻被道符之力煉化消融。

    “天地法象,聚靈成形,凝!”在附著在金錢劍表面的鬼氣全部消散之後,徐長青施展陰魂顯靈之法,將韋昌輝的靈識從劍身上抽出來,懸空浮在金錢劍上。

    只見此刻韋昌輝的靈識變成了他原來的樣子,但只有手掌大小,身體周圍被一根根細小的、由法陣組成的靈絲捆綁住。或許他已經意識到了自己完全沒有逃走的機會,便不再掙扎,靜靜的盤膝坐在,一對陰森的三角眼冷冷的看著徐長青,說道︰“本王這輩子活得值了,雖死無憾,你這妖僧動手吧!”

    “貧僧有說過要你死嗎?”徐長青面無表情的看著他,眼楮眯了眯,說道︰“這麼急著求死可不像是你北王韋昌輝的性格,除非你有什麼比你的性命還要重大的事情不想讓我知道,所以才會急于求死。”

    “你這妖僧在胡思亂想些什麼,你和本王是同一類人,全都是自私自利、心狠手辣之輩,以你的性格又豈會讓本王活著。”韋昌輝神色閃過一絲驚惶,雖然他極好的掩飾了,但是徐長青卻通過靈識的波動有所察覺。

    “是嗎?原來六千歲竟然如此了解貧僧,看來貧僧應該稱六千歲為知己了!”徐長青冷冷一笑,將七星金錢劍抬到眼前,說道︰“既然六千歲能夠如此了解貧僧,貧僧又如何不會了解六千歲呢?”

    見到徐長青眼中的嘲諷,韋昌輝感到了不妙,閉上嘴巴沉默了片刻,說道︰“你之所以來本王的洞府,不就是為了那些東王藏金嗎?本王可以告訴你藏金的下落,不過……”

    “你沒有條件可以跟貧僧談。”徐長青打斷了韋昌輝的話,說道︰“剛開始貧僧的確是為了這筆東王藏金,不過現在貧僧倒是對你連死都要保守的那個秘密更感興趣了!”

    說完,不等韋昌輝再開口,便聚集一絲真元點在了靈識的身上,隨後靈識瞬間搜索成一個光點,粘在手指上混合這真元道力,在空中畫了一個符,跟著被徐長青的劍指引入金錢劍中,隨後劍指變化為法印,點在金錢劍上,念咒道︰“萬物歸元,乾坤借法,以靈為引,以劍為身,上清靈寶天尊急急如律令!靈劍指路!”

    隨著法咒念出,七星金錢劍的劍身立刻綻放出柔和的白色光芒,同時猶如施展了御劍之術似的,懸浮在徐長青的手掌上,像是指南針似的快速的轉動著,最終劍尖定在了一個方向。徐長青順著這個方向走到了洞穴邊緣的牆體旁,令他感到疑惑的是,這扇牆體並非人工搭砌而成,而是一扇天然完好的洞穴牆體,和周圍其他牆體完全吻合,沒有一點縫隙。

    “怎麼會這樣?上清感應靈劍引路大法,絕對不會出錯的。”徐長青皺了皺眉頭,將手放在牆體上面摸索著,說道︰“難道牆體上面有什麼機關不成?”

    然而,徐長青從上到下都摸索了一遍,除了在牆體最下面有幾排不規則的小洞以外,便再也沒有其他奇怪的地方了。他低頭看了看這些小洞,陷入了沉思之中,忽然露出了一絲恍然之色,笑了笑,朝著七星金錢劍說道︰“六千歲果然是六千歲,將巢穴布置得如此隱密,難怪當年隱藏得那麼深的東王府地窖聖庫,被你那麼輕易的便給找到了,看來論到藏東西,你才是行家。”

    徐長青直到看到了地下那幾排小孔,才記起了韋昌輝的本體是鬼體,可以隨時散開化為鬼氣,不需要那種正規的通道,而那些小孔就是他出入真正巢穴的門戶。找到韋昌輝真正洞府所在後,徐長青不再遲疑,手結法印,全力運轉真元,施展五行道法,沿著小孔前進的方向,一點點的將山壁打開一個大洞。在前進了將近四五十米後,山壁終于被打通了,映入他眼中的則是另外一個更大的洞穴。

    在這個洞穴里面,徐長青看到了正在尋找的東王藏金,一塊塊被鑄造成方塊狀的金磚整齊的堆放在洞穴的一角,他走上前拿起一塊金磚看了看,只見在底部鑄有天國聖庫的字樣。雖然找到了藏金,但是徐長青他並沒有表示多麼興奮,反而皺起了眉頭,似乎在想些什麼,自言自語道︰“雖然眼前的黃金藏量雖然遠超常人想象,但是比起傳說中的東王藏金少了一大半,剩下的那一大半又在哪里呢?”

    心中想著疑惑,徐長青又像四處看了看,只見在洞穴中的另一側,堆放則大量的古玩玉器,由于長期沒有人打理,上面堆積了一層灰塵,有的甚至長滿了苔蘚。在這邊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他看到了一個向下的天然洞井,井里堆滿了已經完全腐化的尸體,看情形應該是那些搬運黃金和古董的人,而就在洞穴的另一側則有一個被雜草藤蔓所隱藏的通道,順著通道向上看去,可以依稀感覺到有一絲涼風吹進來。

    “那一半的藏金到底再哪里呢?還有古玩里面也沒有字畫古籍存在的跡象,莫非在這里還有一個洞穴存在。”徐長青掃看了一下洞穴四周,皺眉想了想,眼楮放在了手掌中光芒已經黯淡許多的七星金錢劍。剛才那一次施法已經令到韋昌輝的靈識受損,若是再次施法的話,必然會讓韋昌輝的靈識就此魂飛魄散。雖然韋昌輝的靈識毀滅與否,在徐長青心里跟死一只螻蟻的重要性相差不大,不過他身為太平天國的北王還知道不少太平天國的秘事,就這樣讓他魂飛魄散,不少有關太平天國浮沉的疑題就再也沒有辦法解開了。

    在權衡了一下利弊之後,徐長青最終還是選擇了讓韋昌輝最後一絲靈識指引道路,畢竟比起太平天國那已經過去的秘密,這個讓韋昌輝就算死也要保存的秘密更加令他感到心動。當他將法術道力注入金錢劍中之後,金錢劍再次開始快速的旋轉起來,但是這一次沒有上一次順利,韋昌輝殘余的靈識似乎正在極力的抵抗道力的驅動,始終不願指引正確的方向。

    “都這樣了還想反抗,實在讓貧僧佩服!”

    徐長青見到金錢劍始終無法指出方向,于是又輸入一股道力,這時七星金錢劍再也承受不了兩者的爭斗,立刻碎裂開來,而與其同時消亡的還有韋昌輝的靈識。就當韋昌輝的靈識將要消亡的那一瞬間,他認為自己已經守住了秘密,靈識放松了下來,徐長青的道力乘虛而入,在最後一刻令碎裂的金錢劍指向了正確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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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西洋女魔
徐長青走到了金錢劍所指向的洞穴牆壁,仔細的查找了一番,終於在一個被亂石堆積的角落裡發現了韋昌輝用來出入的洞孔,這些小孔有兩個拳頭那麼大,並且方向不是橫向打通,而是向下延伸。看到這些向下延伸的洞孔,他不禁皺了皺眉頭,用五行道法向下開一條通道,要比橫向開一條通道難上不少,可能需要損耗一些真元。為此他並沒有立刻施法,而是盤膝坐下,運轉九流大道,恢復之前損耗的真元。

    經過一個時辰的調息,金丹真元已經恢復如初,而損耗的金液真元還在自動運轉周天,緩慢恢復。徐長青站了起來,雙手結成法印,取出渡世靈珠,將其祭與法印之上,隨後運轉九流大道,配合真元,將吸收入體的龐大天地五行之力注入法印,通過渡世靈珠將其數十倍的放大。

    只見徐長青站立的洞穴岩石像是變成了水一般,環繞著徐長青的身體,以一個極為規則的圓圈向下慢慢的沉入地面,並且形成了一條圓筒狀的通道。他下降的速度並不快,身體完全陷入地下花費了幾分鐘,在陷入地下之後,渡世靈珠形成的護罩將他整個人全都保護起來,讓其免受四周山體之力的擠壓。同時渡世靈珠的護罩還不斷的旋轉著,將腳下作用於岩石的五行之力,順著護罩向四周排開,用來鞏固通道,如此令到通道周圍的石壁,被五行之力弄得像是被打磨過了似的光滑透亮,而且也堅固無比。使其沒有坍塌的危險,

    順著洞孔延伸方向,向下一刻不停的一直鑽行了十多分鐘,在金丹真元快要被耗光之前,終於鑽通了地下洞穴。在從一個穹頂掉落下來的時候,徐長青早有準備,將渡世靈珠收回體內,然後運轉金丹真元,令彌勒袈裟猶如氣囊一般向外鼓起,隨後在半空中身形一轉,整個人彷彿展翅大鵬一般滑翔著落到了地面。

    這個洞穴雖然很高,但是是看上去卻顯得比前兩個洞穴都要小,裡面非常悶熱,但不潮濕,四周的石壁上掛著一些價值連城的夜明珠,將整個洞穴照亮,同時在夜明珠下面則零星掛著十幾幅字畫,看樣子是捲起通過洞孔塞進來的。雖然徐長青不太懂得古董,但是宋徽宗那大名鼎鼎的雲雀圖和顏真卿的字還是認得的,如果這十幾幅字畫的價值全都如同這兩幅字畫的話,那麼單單這十幾幅字畫加起來的總價值就足以和上面那堆金磚相媲美了。

    還沒等徐長青為這些文明瑰寶而感歎時,他很快就發現了另外一個令他感到更為震驚的事情,那就是這個地穴裡面還有其他人。地穴四週一目瞭然,周圍沒有其他出口,除了從頭頂上的小孔出入以外,便再也找不到其他出入這個地穴的方法了,然而就在地穴的一角此刻卻躺著一個渾身赤裸的女人。這個女人是怎麼進來的?韋昌輝為什麼沒有殺死這個女人?而韋昌輝致死都要保守的秘密就是這個女人嗎?種種疑問浮現在徐長青的腦海裡,令他的臉色越來越凝重起來。

    姑且撇開這名女子是如何進入地穴的,徐長青發現這名女子不是華夏中人,而是一名徹頭徹尾的洋人。一頭捲曲的棕色長髮將她的臉覆蓋起來,寬大的骨架將她的身體撐得比中華之地的常人都要大上許多,丰韻的身體令其體態如同山巒起伏一般,看上去遠遠比中華女子的矯俏更加吸引男人的目光。

    徐長青緩步走了過去,在離她十餘米的地方停下了腳步,運足目力,看了看腳下。只見在他腳尖前面幾寸的地面上被人為的刻上了一些同心圓,在每個圓圈之間還刻著一些奇怪的符號,而符號裡面還可以看到一些黃金的殘渣,看樣子以前這些同心圓和符號都極為奢侈的鑲嵌著黃金。

    「西洋魔法陣?」徐長青雖然不認識這些東西組合在一起有什麼意思,但是他卻從教他西洋學問的傳教士那裡見到過幾個類似的圖案,知道這就是那些西方教廷傳教士口中所說的魔鬼力量。

    對於這種魔法陣的力量,傳教士說得含糊其詞,可能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魔法陣的力量是什麼,不過徐長青猜測這些魔法陣應該和中華仙佛正宗的法術陣法相似,同樣是集中並釋放某種力量。然而令到徐長青停下腳步的,並不是因為看到了魔法陣,而是他感覺到了這個無人操控的魔法陣中蘊含了極為精純的五行之氣,只要打開天眼便可以清晰的看到幾乎已經凝結成實體的五行靈氣飄蕩在陣中。

    就當徐長青正準備繼續查看面前的魔法陣之時,忽然身後傳了了一陣火靈之氣的強烈波動,隨後一股炙熱且腥臭的勁風朝他襲來。徐長青沒有回頭,彌勒袈裟在太清元罡的驅使下,向外一鼓,擋住了來物的襲擊,隨後猶如旋風一般向後捲動,將那想要偷襲的未知物捲入其中,牢牢的勒住它的身體、跟著徐長青轉身撤步,扭動身體,使出全力,一拳狠狠的擊打在未知物的頭上。被捲在袈裟裡的未知物立刻像是一發炮彈似的飛了出去,身體旋轉著狠狠的撞在了一處沒有字畫的石壁上,將石壁撞出了一個凹洞,整個身體都陷入了凹洞之中。

    看著石壁上的凹洞,徐長青又看了看自己的拳頭,臉上閃過了一絲驚訝。他的混元金身全力打出一拳,絕對在萬斤之上,世俗生物絕對無法承受這樣重的拳頭,任何人或物體吃了這樣一拳,只會粉身碎骨。然而當他打在了那個未知物的頭上時,未知物並未如他所想的那樣頭顱碎裂、斃命當場,而是直接被打飛了出去,並且在撞擊了石壁後,身體也沒有被兩股力量夾碎,反而順著力量陷到了石壁裡面。

    這一反常的現象,令到徐長青明白這個施加偷襲的未知物並非世俗之物。果然沒過多久,就在凹陷進去的石壁上傳來了一陣濃厚的火靈之氣的波動,石壁立刻像是受到了極高溫度的烈火焚燒似的化為了一灘熔岩,令地穴多出了一個熔岩洞。一隻體形粗壯,面相兇惡的大狗渾身冒著烈火,從洞裡緩緩的走了出來,狗的頭上有一個極為明顯的凹洞,一條腿似乎也由於剛才的撞擊斷掉了,走路一瘸一拐的。

    這條大狗狠狠的瞪著徐長青,用喉嚨發出了兩聲低沉的威脅聲,隨後便再次朝徐長青飛撲過來。面對如此怪異的大狗,徐長青只是略微驚訝了一下,隨後便不屑的說道:「這莫非就是西洋神話中的地獄犬?不過是一個火靈傀儡罷了,竟然也敢威脅我,找死。」

    說著,徐長青伸手快若閃電,一把就扣住了地獄犬的脖子,在地獄犬身體周圍就連岩石也能融化的火焰,不但傷不了他的混元金身,就連身上的彌勒袈裟也輕易的便將這股火靈之氣卸開。隨後他以金生水的法訣,施展五行戰決,以五行金氣推動水靈之氣,順著他的手,灌入了地獄犬的體內。瞬間地獄犬身上的烈火便消失了,其體內的火靈之氣全都被擠出了身體,消散於天地之間,地獄犬也隨著火靈之氣的消散變成了一尊石像。

    隨手將石像扔在牆上,令其化成了一堆碎石,徐長青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灰塵,像是做了一件為不足道的事情,隨後他像是自言自語一般,用英語說道:「既然已經看夠了戲,就該起來了,小姐!」

    「沒想到一個東方的僧人竟然會如此熟練的英語,實在令人感到驚訝萬分。」就在徐長青的話音剛剛落下,躺在魔法陣裡面的那個赤裸女人坐了起來,露出隱藏在頭髮後面那極具西洋韻味的美艷容貌,並且毫不在意自己外洩的春光,隨後用著帶點廣東腔調的漢話,嬌聲說道:「敢問大師法號?」

    徐長青沒有理睬她的提問,而是站在魔法陣邊緣繞著魔法陣走了兩圈,雙眼注視著這個洋女人,語氣略帶感歎道:「西洋法術果然有其獨到之處,竟然能夠用黃金聚集五行金氣,然後加上一縷陰魂鑄造活人。」

    「雖然聽不懂大師的話,但感覺好像在說我不是一個活人。」西洋女子站了起來,肆無忌憚的將身體各個部位裸露在徐長青面前,而那些能夠引起男人原始慾望的部位則被她刻意擺出的站姿完美的展現了出來,說道:「難道我這樣還不是一個活人嗎?」

    「完美的身體!我曾經看過一本西洋的神話書籍,上面說過西方最美的女神名叫維納斯,我想以你的身姿容貌絕對不會比她差!」徐長青雙眼始終都是如同清水一般冷淡,西洋女子裸露身體的同時他也毫無顧忌的肆意打量著,看得那名西洋女子似乎也覺得不好意思,最終抬手微微擋在了各處要害部位,一副欲拒還迎的樣子。而徐長青卻冷冷一笑,說道:「沒有必要在施展你的媚態,在我眼裡你跟一塊石頭沒什麼兩樣。你說你是個普通活人,姑且不說你是如何進入這個地穴的,單單你身上那麼濃厚的五行金氣,若是常人的話早就已經斃命了,又豈能和我在這裡說談。」

    「如果我不是活人,我又是誰呢?」西洋女子依然是一副嬌柔媚態,似乎沒有將徐長青的話放在心上。

    「你是誰並不難猜!」徐長青輕蔑的笑了笑,隨後微微閉上眼睛沉思了片刻,忽然睜開眼睛,盯著西洋女子的臉,說道:「我想當年韋昌輝請神並不是請的一個墮天使薩麥爾,而是兩個墮天使。在西方教廷的偽典裡面那個已經被我煉化的墮天使薩麥爾是另一個墮天使的丈夫,不,不應該叫墮天使,應該是第一個西方人公認獨立存在的女人,那個所謂天地第一個人亞當的前妻莉莉絲。」說著只見那西洋女子臉色微微一變,繼續道:「我想既然薩麥爾已經被韋昌輝召喚出來了,想來莉莉絲也應該……」

    「你這東方和尚倒是有趣,竟然如此瞭解我們西方之事。」莉莉絲沒有反駁,雙手抱胸,冷笑道:「看來你們東方的教會也圖謀不小啊!」

    徐長青沒有反駁解釋,任由莉莉絲胡思亂想,繼續說道:「以韋昌輝一個人的身體絕對無法承受兩個墮天使的降臨,唯一的辦法就是分出來一個,所以他用你們傳授的西方法術,給你造了一個黃金身體。不過這個法術似乎並不完全,按照我們中華玄學的說法是孤陰不生,孤陽不長,你五行靈氣只佔其一,自然毫無生氣可言,所以韋昌輝才會每過一段時間就找些女子回來將其生氣注入你體內,讓你能夠繼續存在在這個世俗界。」

    「啪啪!」莉莉絲用力拍了拍手,說道:「全都正確,你猜得全都正確!我很好奇你的身份,能夠毫髮無傷的將薩麥爾和地獄犬給殺了,而且只是從蛛絲馬跡中便看透事物本質,想必你在東方也不是什麼無名之輩吧!」

    「恰恰相反,我就是一個無名之輩。」徐長青淡然笑了笑,說道:「我們東方的思想和你們西方的思想不同,你們西方的思想喜歡張揚,一點點小名氣就能夠無限誇大。而我們東方的思想講究的是內斂含蓄,深藏不露,方顯才能。」

    莉莉絲顯然沒有了和徐長青閒談東西方思想差距的心情,說道:「你既然都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那麼你想要幹什麼?除掉我這個惡魔嗎?」

    「惡魔?那只是西方人對你的看法,在東方你什麼也不是。」徐長青神色淡然,看了莉莉絲良久,說道:「在外面的那些被你吸走了生命的女子按道理應該算是你造下的孽,不過你只能算是間接的,所以你在東方並無大惡,消滅你完全多餘。而且即便我不對付你,以你現在的情況就算有這個西洋法陣的保護也支撐不了多久,最終你還是只能消散於天地之間。」

    「那你還待在這裡幹什麼?離開就好了,讓我自生自滅。」莉莉絲冷言說道。

    「別喪氣,我話還沒說完。」徐長青笑了笑擺擺手說道:「雖然你們西方法術有其獨到之處,但是比起我們中華玄玄學就差了不是那麼一星半點了。西方法術無法幫你調節五行,但是我們東方法術卻能夠做到。」

    「真的?」莉莉絲臉上閃過一陣驚喜,隨後又變得疑惑起來:「你為什麼要幫我,你有什麼條件?」

    「當然有條件!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徐長青笑了笑,指著莉莉絲的腹部說道:「我不要別的,就要你肚子裡面的魔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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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是神是人
    聽到徐長青的話,莉莉絲臉色立刻變得極其難看,捂著肚子後退了兩步,眼中多出了一絲驚恐之色。

    「見到了你後,我以為韋昌輝是被你的美貌所迷,方才誓死不願透漏你的所在。」徐長青沒有理會莉莉絲的驚恐之情,自顧自的說道:「不過我剛才又仔細一想,韋昌輝已經是鬼體,女人對他而言沒有半點意義,而且以他那種自私的個性決然不會為了他人犧牲自己。既然那不是韋昌輝的本意,那就一定是受到了那個墮天使薩麥爾的影響,而做出的反應。不過能夠讓一個以邪惡著稱的墮天使將保護你的思想,潛移默化的影響得這麼深,單單靠你的魅力是不能做到的,唯一能夠讓墮天使如此緊張的,只有西方教廷典籍中那個傳說能夠滅世的敵聖子。」

    「我真懷疑,你是不是教廷派來東方的驅魔人?」莉莉絲深吸口氣,將心情平復下來,說道:「你對我們的事情瞭解得這樣清楚,遠遠超過了常人的瞭解範圍,即便是在西方也不可能有人知道得這麼多!」

    「你不必瞎猜,我不是你們西方教廷的走狗。」徐長青說著頓了頓,說道:「或許教授我西方學的人是你口中的驅魔人,但是我對西方教廷的好感絕對不會比你多。」跟著不再廢話,表情嚴肅的說道:「你快點決定吧!是要你肚子裡的魔嬰、還是要你自己留在這個物慾橫流的花花世界裡?」

    莉莉絲臉上猶豫了一下,盯著徐長青的表情,問道:「雖然沒有和你交手,但是從你剛才對付地獄犬的手法,想要制服我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你為什麼不直接擒下我,然後拿走魔嬰呢?」

    「老實告訴你,我最開始的時候是有這個想法。」徐長青沒有半點遮掩自己的心思,說道:「但是我沒有把握在一招之內將你拿下,若是讓你的陰魂帶著魔嬰逃回了你們西方的地獄,我可沒有能力通過那個十字架再次把你召回來。」說著加重語氣說道:「你其實也應該知道,如果魔嬰出世,第一個要死的就是你,你將會成為魔嬰第一個犧牲品,你這樣做值得嗎?」

    徐長青勸說的時候,慢慢的施加了一點閣皂山道法中的迷魂之術,想要令到莉莉絲想法慢慢的受到他的語氣影響,逐漸對魔嬰產生反感,再加上她原本就有點不願意當魔嬰的母體,從而使得她做出了放棄魔嬰的決定。

    「好,只要你能夠讓我繼續留在這個世界上,我就將魔嬰給你。」似乎並沒有讓徐長青畫多大力氣,莉莉絲便已經下定決心,點了點頭,隨後又問道:「我再問最後一個問題,你為什麼會這麼想要魔嬰?」

    「問得好,原本你不問我也會回答你的。」徐長青淡然一笑,將陰神戰鬼放出來,懸浮在他身側,說道:「如果是一天以前,你的魔嬰對我絲毫用處都沒有,我也沒有必要跟你廢話,直接把你滅了打回原形就可以了。不過今日煉製了這尊陰神戰鬼,我有想要讓它能夠迅速變得有用起來,你肚子裡那個沒有因果的魔嬰就是幫助它增加力量的最好補品。」

    徐長青已經盡量用莉莉絲能夠聽懂的話,解釋了一遍,而她則聽得似懂非懂,不過當看到徐長青的陰神戰鬼後,立刻認出了戰鬼本體的韋昌輝,隨後看到戰鬼身上發出的淡淡光芒,又露出一臉驚訝,不禁驚聲叫道:「啊!他怎麼變成了……」

    看到莉莉絲欲言又止的樣子,徐長青臉色變得凝重起來,感覺她隱瞞了一些有趣的東西,於是沉聲問道:「你露出這樣的表情,莫非你以前見過這種陰神戰鬼?」

    莉莉絲似乎想要找借口唐塞過去,不過當看到徐長青越來越緊皺的雙眉,她最終還是選擇說出來,道:「你的這個什麼陰神戰鬼,在西方的叫法是天使,而且是中位的力天使。」

    「天使?」這個答案的確讓徐長青感到了莫名的驚訝,他愣了好一會兒,才又問道:「天使是鬼,那麼你們西方的神又是什麼?」

    「你這麼聰明不會想不到吧!既然天使是鬼,那神自然也就是人咯!」莉莉絲對西方教廷所謂的萬能之主,嗤之以鼻,發出極為不屑的冷笑。

    「神就是人,說得好!沒有人哪裡來的神!」徐長青自言自語的說了兩句後,看向莉莉絲道:「你今天的一番話,倒是解開了我以前的一個疑惑,做為答謝,我會在為你調整五行之後,給你一點好處。」

    說完不再多言,取出渡世靈珠注入道力,用力甩出砸在了腳下的魔法陣上,而魔法陣上所蘊含的五行之氣和渡世靈珠的太清元罡撞擊在一起。其力量立刻便被渡世靈珠的太極卸力給卸到了徐長青的身上,經由徐長青直接將這股精純的五行之氣,當做補品灌入陰神戰鬼體內,令其外形顯得不那麼虛。正在陣中心的莉莉絲眼睜睜的看著徐長青將魔法陣給破壞,臉上沒有半點表情,只不過在魔法陣的力量消失的時候,她身體的膚色顯得多了一層金色的光芒,神色也開始有點變得難受。

    徐長青將渡世靈珠收回體內,緩步走到了莉莉絲的身邊,陰神戰鬼則隨身而行,漂浮在他的身邊。到了莉莉絲的身邊,他並沒有立刻用五行道法來替其調整五行,反而伸手在其身體各個部位拿捏起來,嘴上則讚歎道:「鬼斧神工,的確實鬼斧神工!沒想到傳言西方的煉金術能夠改變物體本質這件事情是真的,這副用黃金製作的身體柔軟得跟人一樣,唯一的區別就是沒有經脈,雖然我中華法術也能做出傀儡人,但是決然做不出這麼真實的樣子。」

    就在徐長青肆無忌憚的在莉莉絲身上摸索的時候,莉莉絲整個人完全愣住了,當聽到徐長青不帶半點情慾的話後,臉上有點羞惱之色,冷冷的說道:「這就是你們東方人的禮儀嗎?用手隨意的在一個女士的身上摸索,就連私密處也不放過。」

    「禮儀那是對人而言,你是人嗎?」徐長青輕蔑的反駁道。

    莉莉絲沒有再多說,乾脆閉上眼睛,眼不見為淨,然而徐長青似乎並不想這麼放過她,反而以邪道手法挑逗她的敏感處,令其春潮迭起,最後忍無可忍的打開了徐長青的手,怒道:「夠了!你難道就不知道如何給別人留點尊嚴嗎?」

    莉莉絲的怒火對於徐長青來說不過是一縷微風,對他沒有絲毫影響,表情淡漠的看著莉莉絲,說道:「用法術造出的身體就連人身上該有的感覺都有,實在神妙!雖然不願承認,但是就這點而言,我中華法術自歎不如。」

    莉莉絲深吸口氣,強壓下心中怒氣,說道:「你該摸的都摸了,不該摸的也摸了,你現在應該完成你的事先承諾了吧!」

    「放心,雖然我不是那種一言九鼎之人,但是對於承諾我還是會遵守的。」徐長青淡然一笑,後退了兩步,說道:「等會兒我施法的時候,你什麼都不要做,站著就可以了。」

    說完,從袖裡乾坤中取出五枚木符,然後咬破舌尖,噴出一口金色心血,將其聚攏與手,飛快的在木符上面書寫了五行道符,隨後運轉真元,注入道符,將其按照五行相生陣的方位懸空祭在莉莉絲的周圍。這時在徐長青身旁的陰神戰鬼也在心神的驅動下,飛到了莉莉絲的頭頂,身體調轉,與其天門相連。

    「天地乾坤,五行運轉,生生不息,急急如律令!引符!」徐長青腳踏罡步,劍指用殘留在手上的金色心血,在半空中畫了一道歸元符,急聲道。

    只見這時五行道符全都在一瞬間化為灰燼,其中的五行道力和歸元符的道力一同衝入了莉莉絲的體內,在其心口刻上了一個五行歸元陣,隨後以五行相生之法運轉陣圖,吸收周圍的天地五行之力入體。當天地五行之力入體之後,莉莉絲的臉上立刻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原本體內已經穩固的五行之力徹底被打破,混亂的五行之力衝擊著她的身體,想要破壞掉構建身體的西方煉金術。就在莉莉絲以為徐長青是別有用心的時候,懸浮在其頭頂上的陰神戰鬼立刻下沉,與她頭上天頂貼在一起,混亂的五行之氣立刻找到了一處宣洩口,衝入了戰鬼的身體。

    由於西方魔法的原因,莉莉絲的身體就像是一個轉化器一樣,五行之氣進入其體內便立刻會轉變為經過煉化的五行靈氣。之前徐長青在查看莉莉絲的身體之時,就察覺到了這一點,於是他便有了利用莉莉絲煉化陰神戰鬼的想法,至於那個原本準備給陰神戰鬼增加威力的魔嬰則可以留作他用。

    當一股股天地五行之氣由五行歸元陣湧入莉莉絲體內的時候,陰神戰鬼則大量的吸收著煉化後的五行之氣。由於莉莉絲的身體是黃金轉變而成,所以吸收煉化五行之氣也是以金靈之氣為主,正好符合徐長青以金氣為主煉製戰鬼的想法。

    隨著戰鬼不斷從莉莉絲身上吸收五行之氣,它身上的盔甲也逐漸由虛轉實,身體也變得金光燦燦,而且一根由精純的金靈之氣組成的金剛伏魔杵也出現在他手中,雙手合十被其夾在了手臂上,越來越有護法金剛的樣子。在戰鬼大量吸收五行之氣的同時,徐長青也慢慢的通過五行歸元陣調節莉莉絲體內五行之氣的比例,逐漸讓它們保持相對的平衡,然後將其歸納到五行歸元陣的運轉模式裡面,最終形成了一個五行內循環。

    在莉莉絲體內的五行之氣徹底平衡、陰神戰鬼的五行之力也已經吸收到了極限之後,徐長青並沒有停止讓陰神戰鬼吸收五行之力。所有湧入戰鬼體內的五行之力又通過徐長青的神識和其靈識的連接,湧入徐長青體內,經引導注入五臟六腑之中,進一步粹煉自身的五臟六腑。由於這些五行之氣全都是經過煉化後適合人體吸收的五行靈氣,這就使得徐長青對五臟六腑的粹煉加快了幾倍不止,而且還有大量未來得及吸收的精純五行靈氣溢出。這時定天混元珠便開始自動吸收這些溢出的五行靈氣,袖裡乾坤大法在九流大道的推動下,自行運轉,配合這五行靈氣一點點的將袖裡乾坤世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放大擴張。

    過了大約兩個時辰之後,陰神戰鬼已經完全凝練成了實體,金甲覆體,身若金剛,沒有絲毫鬼氣,足以偽裝成佛門的護法金剛。在東西方法術的作用下,莉莉絲也完成了最終的演化蛻變,身體的五行之氣達到平衡之後,她就氣息而言,已經和一個人類相差不大,而且五行歸元陣始終在她體內運轉著增強了她操控天地五行之力的作用。在整個過程中,徐長青得到的利益最大,姑且不說已經完成粹煉的陰神戰鬼,光袖裡乾坤世界擴大了十倍不止就已經足以讓他覺得不虛此行了,若非袖裡乾坤世界已經到達了他現在修為的極限,或許他還會這樣一直擴張下去。唯一令他感到遺憾的就是,定天混元珠即便在灌入了這麼多的五行靈氣後,依舊和以前那樣死氣沉沉的,沒有半點變化。

    徐長青停止控制五行歸元陣,讓其自動運轉,逐漸將其控制權讓給了莉莉絲,同時讓陰神戰鬼停止從莉莉絲體內吸收五行之氣,並將戰鬼收入上丹田,繼續利用三昧真火煉化戰鬼體內的靈氣雜質,進一步凝固其陰神戰鬼之體。或許是因為陰神戰鬼吸收了大量的金靈之氣,即便是隱沒於上丹田了,金靈之氣依舊穿透了上丹田識海,從頭頂各處穴位散發出來,令其頭頂浮現出一層淡淡的肉眼可見的金光,看上去特別的神聖,就像是一尊真正的活佛一般。而與之相對的,莉莉絲因為五行之氣達到了平衡,加上五行歸元陣的作用,令她的氣質發生了根本的改變,由最開始的妖艷逐漸變成了現在的聖潔,而且肌膚變得潔白似雪、吹彈可破,很難將其和西方教廷神話中那個淫蕩邪惡的女魔相提並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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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5-28 00:21:04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四章 地下交易
    莉莉絲逐漸習慣了五行歸元陣的運行方式,當她正準備試試這個新身體和靈識的契合程度時,站在她對面一直閉目修行的徐長青忽然睜開眼睛,出手如同奔雷一般,點在了她的腦門上。一股精純的金丹真元從手指衝入她的身體,令五行歸元陣停止運轉,同時五行歸元陣也傳出一股力量,將莉莉絲的靈識給鎖住,讓她動彈不得。

    「你、你想要幹什麼?」感覺到自己不但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連靈魂的控制也失去了,莉莉絲的臉色立刻變得煞白,驚懼的瞪著徐長青,說道。

    「不要緊張!我只是要收回我的報酬!」徐長青臉上露出足以被稱為慈悲的笑容,但眼睛裡面的視線卻永遠是冷漠,說道:「不過我怕收報酬的時候,你會亂動,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所以才會出此下策!」

    「你既然能夠遵守承諾,我自然也能夠。」莉莉絲瞪著徐長青,臉上陰沉的說道:「而且你這樣在我身體裡面做手腳,不覺得太過分了嗎?」

    「這只是以防萬一,只要你不亂了,又何必擔心我做的手腳呢?」徐長青將笑容收斂了起來,左手呈刀,運站五行戰決,朝著下腹肚子狠狠的插了進去。

    由於此刻莉莉絲的身體是由五行之氣組成,對於五行戰決她並不排斥,輕易的便讓一隻外來的人手沒入了肚子裡面。只不過此刻失去身體控制的她依舊能夠非常清晰的感覺到一隻手在她的肚子裡面來回摸索著,無論身體是否存在疼痛感覺,這始終都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沒多久,徐長青就找到了要找的東西,一把將其抓住,用真元包裹起來,然後快速的拖出莉莉絲體外。雖然魔嬰只是寄居在莉莉絲體內,而且莉莉絲的身體又是五行之氣組成,應該不會有常人的痛感。然而魔嬰的本體和莉莉絲的靈識相連,當徐長青將其拖出莉莉絲體外的時候,一股從未感受過的強烈疼痛直接在她的靈識之中產生,使得她忍不住痛聲叫了出來。隨後當徐長青解開對她的禁制之後,她整個人便像是虛脫了似的倒在了地上,一時間無法再坐起來。

    魔嬰被強行抽離,對她造成的傷害,顯然超出了莉莉絲的想像,她感覺自己的墮天使之力,也就是徐長青眼中的鬼氣喪失了將近一半,若不是有五行歸元陣護住她的靈識,或許她已經在魔嬰離體的那一刻,失去了繼續掌握這具身體的力量,重新回到她來的地方,變回一個孤魂野鬼。

    莉莉絲的現狀顯然不是徐長青要關心的事情,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手中這只有核桃大小的魔嬰上。雖然這個魔嬰只有這麼一點大,但是他身上的鬼氣卻濃厚得不比陰神戰鬼差多少,最少也是個鬼王級別,可以想像當他成形之後,必然擁有鬼帝級別的力量,長大之後,突破人鬼界線成就陰神之體也未嘗不可能。

    鬼修在所有的修行之法裡最為弱小,以人體鬼修還算好些,要是以鬼體修煉,即便修成了鬼丹成為鬼帝,也無法與完成煉精化氣境界的修行者相比。不過如果能夠修成陰神的話,那麼情況將會瞬間改觀,即便是完成金丹大道的修行者也無法與之相比,除非是練就元神,或者是有克制鬼修的法器方能穩勝陰神。

    這個魔嬰顯然已經有了一絲靈識,他在離開了莉莉絲的母體後,便立刻用鬼氣將自己團團圍住,牢牢的保護好脆弱的嬰體,並且不斷的掙扎,希望能夠從徐長青的手裡掙脫出來。

    「不錯,非常不錯!竟然已經形成靈識了,看來你的用處不單單是成為銅甲屍的午餐。」徐長青面帶欣喜,解開手中真元,隨後一股三昧真火從手心衝出來,將魔嬰裹住,瞬間衝開了魔嬰外圍的鬼氣,直接煉製其本體。魔嬰似乎不甘心就這樣被徐長青煉化了靈識,拚命的想要掙扎,並且發出了一種直接攻擊人心神的鬼嘯。然而這些作法對於道心穩固的徐長青來說都沒有絲毫作用,逐漸增強的三昧真火,在他的控制下,一點點的將魔嬰靈識中已經擁有思想的部分抹除掉,同時非常小心的不破壞魔嬰本身的鬼氣和靈識其他部分。

    當魔嬰最後一絲思想靈識被三味真火煉化之時,魔嬰發出了一記足以媲美陰神棍攻擊效果的鬼嘯,令到徐長青的道心也忍不住為之一顫,而坐在一旁的莉莉絲則吐出了一口幾乎成形的五行精氣,整個人變得更加虛弱了。

    「天清地靈,鬼神自滅,妖魅顯形,奉三山九侯先生律令,攝!」徐長青右手聚集真元,快速的在空中畫了一張上清驅靈符,口頌法咒,驅使靈符道力衝入魔嬰體內。這股精純道力將已經成了一片空白的靈識從魔嬰體內攝取出來,隨後魔嬰本體也被打成鬼氣原形,鬼氣則把靈識包裹,在真元的壓制下變成了一枚黑色的小珠子。這枚小珠子看上去比要比墮天使所化的那枚黑色珠子小很多,但是其光澤要遠遠超出墮天使所花的黑珠子。

    徐長青沒有打算現在就將銅甲屍煉製成身外化身,一是場地不行,二是時辰不對。他將魔嬰所化的鬼氣珠收入袖裡乾坤中,轉頭淡漠的看著坐在地上的莉莉絲,說道:「五行歸元陣會自動的修復你的靈識和身體,過不了多久你就能夠活動自如了!另外,你恢復之後,最好立刻離開我華夏之地,不要在這裡逗留,我在你體內安設的禁制也會在你離開後,便自動解除。」

    說完他轉身便準備離開,這時莉莉絲則冷冷的瞪著徐長青,說道:「等等,現在那個教廷聖物十字架是在你身上?」

    徐長青沒有打算否認,微微的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怎麼你還想要回去?」

    「難道你不覺得那東西是一個禍害嗎?」莉莉絲輕蔑的笑了笑,說道:「以你們東方的法術是絕對無法使用十字架裡面所蘊含的力量的,這東西對於你來說反而是個擺設,而且如果你身懷十字架的消息傳出去了,你認為西方教廷會無動於衷嗎?倒是……」

    「到時只怕會有無數教廷麾下的神職驅魔人來我中華之地奪回十字架!你想要說的就是這個嗎?」徐長青接過莉莉絲的話,然後轉過身走到她面前蹲下,冷冷的說道:「他們來了正好,殺他們取生魂,我不會結下因果,也不會有損功德,多來一些人對我來說反而有益無害。而且你根本就不知道我的身份,即便那些教廷的人來到了這裡,他們也無法找到我。」說著,伸手過去一把掐住她的下巴,將其整個身體拉到眼前,說道:「現在你認為我還會怕你們西方的修士嗎?不過你這樣緊張這枚十字架,倒是讓我有了一點疑問,這枚教廷的聖物對於你們西方惡魔一族來到底有什麼用處呢?」

    莉莉絲臉上不再有任何表情,緊閉上嘴巴,只是冷冷的看著徐長青。

    「不說話嗎?那我就猜猜看了。」徐長青輕輕一笑,說道:「莫非這枚十字架不單單能夠召喚天使,也能夠運用特殊的方法召喚出墮天使或者惡魔,你和那個薩麥爾被韋昌輝用不完全的神打術召喚出來,並不是一件偶然發生的事情。」

    雖然莉莉絲的表情依舊沒有變化,但是徐長青已經透過五行歸元陣,瞭解到了她的靈識正在顫抖。

    徐長青微微一笑,從袖裡乾坤中取出那枚十字架,放在莉莉絲的面前,擺動了一下,說道:「正如你所說的,這枚十字架對我一點用處也沒有,但是就這樣給你,我又覺得實在不甘心,不如你拿一樣我感興趣的東西來交還。」

    莉莉絲的眼睛一亮,急聲問道:「你想要什麼東西?」

    「天地靈物!你只要找到了一件天地靈物,我就用這枚十字架跟你交換。」徐長青剛才才想起既然西方教廷在西方掌握了這麼多年的世俗權利,那麼與之相對的惡魔一族自然也有自己在西方世俗界的勢力,於是便立刻生起了讓這些西洋的妖物替自己尋找天地靈物的主意。

    「天地靈物?」莉莉絲顯然沒有弄明白這是什麼東西,一臉的疑惑。

    「什麼是天地靈物你自己去弄明白?」徐長青沒有當老師的習慣,站起身來,說道:「至於我們的交易期限給你五年的時間!如果五年之內,你沒有找到天地靈物,我就會轉而和西方教廷合作,以他們在西方世俗界的力量,相信要找一件天地靈物並不是那麼難的事情。」

    徐長青故意裝作一副輕描淡寫的樣子,然後將十字架收回袖裡乾坤中,莉莉絲則沉思了片刻,便用力點頭道:「好,就五年的時間!希望你能夠遵守諾言,五年之內不和西方教廷接觸。」說著,又朝已經轉身準備離開的徐長青,問道:「如果我找到了你那個什麼天地靈物,要怎麼通知你?」

    「你去上海吧!」說著話,徐長青將洞穴內的字畫全部掃入袖裡乾坤中,然後足尖點地,縱身飛躍而起,衝入了來時的通道,同時從通道內傳出了他的聲音道:「當你踏足我華夏之地後,我會知道的,到時我會去找你。」

    聽到徐長青的話,莉莉絲眼睛看著他離開的洞口,眼中充滿的怨恨和無奈。過了一會兒手臂有力氣活動後,她用力一錘地面,將地面砸成了一個大坑,把心中的怨氣全部發洩出來。但是發洩完怨氣之後,她又一臉無奈的在地上刻畫了一個魔法陣,然後將手懸在魔法陣上面,念誦了一些複雜難懂的咒語,手心衝出一股黑色的鬼氣融入魔法陣中,魔法陣則閃爍出一陣亮光後消失不見。

    在魔法陣消失的時候,在上層洞穴的徐長青可以清晰的感覺到下面有著一股莫名的力量爆發又瞬間消失,感覺於道家的律令秘法類似,心知西方邪修已經開始行動了,自己獲得天地靈物的途徑又增加了一個。

    心情非常愉快的徐長青將自己的袈裟袖子往那堆黃金上一卷,袖子裡產生一股強大的吸力,便輕易的將數千塊金磚依次捲入了已經增大十幾倍的袖裡乾坤世界之中。由於他的袖裡乾坤大法精進不少,一些袖裡乾坤大法中的運用手法也可以施展出來,使得他的動作看起來隨意自如,頗有一派古道法修行者的氣派。

    在洞穴內,其他的古董玉器也被他一一收入袖裡乾坤,雖然在這亂世之中黃金遠遠比古董顯得珍貴,但是這些古董有時候卻比黃金,更加容易結交朋友。特別是在徐長青已經決定正式入世渡劫之後,避免自己綁死在陳家這一條船上,多結交那些具有影響力的世俗權貴,也是一條安身立命之法。

    在將這個洞穴內的東西全部拿走後,徐長青順著原路回到了與其相鄰的另外一個洞穴,之所以不直接從這個洞穴出去,主要是擔心韋昌輝又在這個洞穴通道裡安設什麼陷阱,花費手腳將其破壞,太過浪費時間,反倒不如按照原路退出。回到了那個全部都是屍體的洞穴,徐長青忽然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腳步,站住洞穴中間看了看周圍的屍體,歎了口氣,雙手合十,手結蓮花印,以九流大道模仿白蓮佛元,口中念誦佛家的往生咒,施展佛家大法。

    徐長青整個人立刻化為了一朵白蓮,並且一股股蘊含著精純道力的偽佛元,從白蓮中飛出化成一朵朵小白蓮,飛入屍體之中,隨後屍體便在一聲聲低沉的往生咒中,化作了點點白光,消散於空氣中。而那些生魂未失的屍體則顯現出他們生前的樣子,臉上帶著極度的幸喜,朝徐長青行了個禮之後,便也消失在空氣之中。

    整個超度儀式並沒有持續多久,但是卻已經消耗光了徐長青恢復過來的大部分金丹真元,當他解除手印的那一刻,便感覺到一股天地間功德之力,進入了他的身體,緩緩的與混元金身融為一體,令他更加有一派高僧的莊嚴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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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仙佛同流
    「大師德行果然高尚,能夠為這些無助孤魂虛耗真元,送他們一程,關正實在佩服。」就在徐長青週身的白蓮佛元消失的那一刻,一身髒亂的關正站在出口處,手上舉著火把,神色尊敬的看著徐長青。從看他的樣子來看,進來時也遭遇到了那些陷阱,而且來到洞穴後正好看見了徐長青送魂往生的這一幕。

    「關兄,你怎麼來了?」徐長青早已通過自己設在洞穴通道的禁制,知道關正正朝這邊過來,所以故意不惜耗費真元演了這場戲,現在則露出一臉關切的樣子,說道:「關兄的身體恢復了嗎?為何不再馬家鋪再多休息一會兒?」

    「我醒來後,知道大師只身前往魔窟,心中有所擔心,所以便趕了過來,不過似乎來晚了一點!」關正尷尬的笑了笑,跟著一臉肅然的朝徐長青行禮,道:「這次還要謝謝大師的救命之恩,否則我只怕已經死在了韋昌輝的手裡了!請受關某一拜。」

    說著,關正便要向下跪拜,而徐長青又豈會讓他拜謝,一個健步上前,托住他的身子,笑著說道:「關兄,不必多禮,我們皆是為了這個清平世界,除魔衛道,理應相互扶持,這等虛禮就免了吧!」

    「大師,高風亮節,關某深感佩服!」關正愈發的覺得眼前之人定然是一個德行高尚的世外高人,不由得充滿敬意的感歎道。

    徐長青則一臉愧受的樣子,雙手合十,說道:「關兄,過獎了!貧僧遠沒有關兄所說的那樣好。」

    一番寒暄過後,徐長青將洞穴內的事情簡略的說了一下,隱去了跟莉莉絲的交易和魔窟內的那些財寶等事,只是告訴他魔窟內的妖邪已經全部伏誅,邊說邊往外走。關正心中早已認定了徐長青的高僧身份,對此深信不疑,也沒有要進入查看的意思,便隨著徐長青一同離開了洞穴。

    在離開洞穴的路上,關正忽然拿出他的那把符劍,好奇的問道:「大師可知道是何人為關某恢復符劍道力的?關某定要當面感謝。」

    「這個感謝就不必了,不過是舉手之勞!」徐長青淡然的笑了笑,說道:「貧僧雖然修行三清道法的日子並不長,金丹真元遠遠無法和那些道家高人相比,但是用來恢復符劍道力還是足夠的。」

    「原來大師是修持仙佛同宗的……的高人,關正失敬了!」聽聞後,關正愣了一愣,表情略微有點古怪的說道。

    徐長青早就猜到了關正會有這樣一副表情,仰頭哈哈一笑,說道:「呵呵!什麼高人?只要關兄不嫌棄與貧僧這妖人同行,貧僧就心滿意足了。」

    在修行界,曾經於明朝盛行了一段時間的三教合流思想,之後因為儒家關注的是治國平天下,逐漸退出了修行界。但是其中一些由儒家修行者整理搜集的三教合流法術,依舊流傳了下來,到如今也就只剩下了關家等千年世家收藏了一些三教合流法術,其中浩然正氣訣就是屬於三教大法。隨著儒家的退出,三教合流逐漸變成了仙佛同流,但是在明朝中葉隨著白蓮教的盛行於世,仙佛同流便被世俗界的百姓認為是邪教邪法,最終逐漸影響到了修行界。雖然在後來也出現了如道家龍門派伍沖虛等仙佛同流高人,創出了相當獨特的仙佛同流大法,但是卻依舊無法挽回仙佛同流消亡的頹勢。

    之後隨著清兵入關,修行界也受到了影響,不少仙佛正宗關閉山門,拒戰火於宗派之外,而仙佛同流也因此逐漸消亡,最終只有算得上是仙佛同流正宗的白蓮教這一脈傳了下來。再後來同治年間,仙佛同流又死灰復燃盛行一段時間,但是最終還是沒能逃過滅亡的命運。如今一提起仙佛同流,除了九流閒人這些散修以外,所有修行界的人最先想道的就是邪教白蓮教,然後就是道家金丹北宗龍門派。

    徐長青一身僧人打扮自然不會是龍門派的道士,所以關正才錯認他為白蓮教的人,臉上的表情才會那麼彆扭。

    「妖人?大師如此德行怎麼會是妖人呢?」關正想到之前徐長青的種種行為,表情立刻變得懊惱無比,為自己會誤會這樣一位高僧而感到羞愧,連忙行禮陪罪道:「關正剛才誤會了大師,還望大師恕罪。」

    「那是人之常情,關兄不必介意。」徐長青沒有做過多的解釋,笑著拍拍關正的肩膀,表示自己沒有放在心上。

    這時兩人已經走出了洞穴通道,只見外面此刻已經是清晨時分了,一縷並不刺眼的陽光從山的背後射了過來,令清冷的山裡變得有了一絲暖意。此刻正是練功的好時辰,徐長青和關正都不約而同的盤膝坐下,各自運轉大法,吸收清晨這一絲純陽之氣。當那一縷陽光慢慢的推移,照射到兩人身上的時候,關正的頭頂湧出一股紫氣,形狀猶如靈芝,氣體不斷翻騰,一點點的吸收光中的純陽之氣,然後化作兩縷細小的氣柱,又從關正的鼻子吸入體內,按照浩然正氣訣的法門運轉周天。

    反觀徐長青週身卻變得漆黑一片,四周的純陽之氣被其大肆吞噬,天地間那一股稀薄的靈氣也被其吸收到了體內,而後天地靈氣和純陽之氣分別隨著金丹真元和金液真元運轉大小周天。若是有修行者打開天眼看的話,便會看到徐長青此刻全身的經脈浮現在體表,大周天經脈呈現淡淡的白色,而小周天經脈則呈現火紅色。此外上中下三個丹田全都被一股白色的火焰所包圍,在任督二脈運轉的純陽之氣不斷的被送入了這三股火焰之中,而下丹田的火焰也慢慢的變成了龍虎狀,圍繞著金液真元不停的轉動。

    吸收純陽之氣的時間並不長,只有十幾分鐘兩人在純陽之氣變成燥亂的烈陽之氣之前,分別從修行法門中退出。雖然時間不長,但是對於關正來說卻令他損耗的功力恢復了一半,而徐長青則利用純陽之氣增強文武丹火,天地靈氣恢復損耗的真元,也恢復了六成的修為。

    「關兄,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徐長青看著關正收功站了起來,問道。

    關正想了想,說道:「我想去保定坐火車,前往天津。我關家在天津還有一支外堂在那裡,我準備先在那裡落腳,然後看看能夠聯繫其他同道,一同去北平誅邪。」

    「實在湊巧,貧僧也是要去保定乘車到天津,我們正好順路!」徐長青微微一笑,提議道:「我們不如一同前往天津,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關正欣喜的說道:「實在太好了,正和我意!」

    「既然如此,我們就先回馬家鋪,跟老村長打個招呼,然後一同上路。」關正的反應完全在徐長青的預料之內,他點了點頭,然後說道。

    關正連忙拉住了徐長青的袈裟,臉頰微微泛紅,吞吞吐吐的說道:「不用去了,我來之前已經跟老村長打過招呼了,我們還是直接上路吧!」

    見到關正異樣的表情,又看了看關正身後已經收集整齊的百寶箱,徐長青微微皺了皺眉頭,不解的問道:「關兄是否在貧僧離開後又發生了什麼事情?若是沒事的話,貧僧不回去打聲招呼,讓他們擔憂,實在於理不和。」

    「唉!實不相瞞,大師走了之後,於情小姐就一直都在照顧我,」關正臉色通紅的說著,見到徐長青一臉不解的樣子,便解釋道:「於情小姐就是老村長的孫女。後來我醒來以後,老村長就突然要把於情小姐許配給我,說什麼為了報答當年我伯祖父的救命之恩。」

    「哈哈!這是好事呀!」徐長青笑了笑,說道:「既然是老村長的一番好意,而且為了瞭解老村長的多年心願,你答應便是。」

    「大師,知道我因此事尷尬,何必取笑於我?」關正臉色羞紅,埋怨的看了徐長青一眼,繼續說道:「姑且不論我伯祖父是否對老村長有救命之恩,就算有那也是伯祖父的那一脈來受這恩澤呀,怎麼也輪不到我身上!再說這次前往北平,說得難聽一點那是九死一生,能不能活著回來還是個難題,又怎麼能隨便答應人家,毀了人家一生呢?所以我趁著老村長離開的一小會兒,把家族的通行銅牌和家族地址告訴給了於情小姐,讓她交給老村長,直接去家裡找伯祖父那一脈的人。」

    「你到也是想得周全,」徐長青微微點了點頭,忽然又玩味的說道:「那位於情小姐只怕也沒有讓你順順當當的離開吧!貧僧猜想,關兄應該用了什麼手段?」

    「就知道蠻不過大師,離開的時候,怕於情小姐叫人,就用了定身法,定住她半個時辰,現在算起來也應該解開了。」關正尷尬的笑了笑,說道:「現在大師知道我為什麼不願回馬家鋪了吧?我現在回去不等於自投羅網嗎?」

    徐長青笑著搖了搖頭,施展鬼魅神行身法,縱身而起,腳踏樹枝,在山林之上飛騰而過,並說道:「世俗姻緣,沾不得,惹不得,但是陷入進去了又脫身不得,你好自為之吧。」說著提氣站在樹頂之上,朝關正招了招手,說道:「走吧!保定可不是天天有火車去天津!此去路途不算近,正好也讓貧僧看看關家的輕身道法是如何神妙?」

    「等等我,大師!」見到徐長青猶如陸地神仙一般踏著薄霧中的樹頂,飛騰而去,關正連忙從百寶箱中,取出兩副綁腿,綁在腳上,隨後運轉浩然正氣訣,手結法印,道:「雲從龍,風從虎,四方法靈助吾身形,急急如律令!」

    隨著關家的神行道法施展出來,綁腿的道力立刻將關正籠罩起來,令其身體產生虛化,隨後猶如風一般衝入樹林裡面,在地上以不弱於徐長青的飛騰速度,急起直追,周圍的樹枝雜草則非常奇妙的直接從他的身體穿過,沒有給他帶來任何一絲阻礙。

    「關家的千年道法果然神妙!我倒是有點小瞧了他們。」徐長青看到關正施展出來的神行道法,臉上閃過一絲驚訝,隨後全力施展鬼魅神行,身體猶如疾風一般,從樹頂掠過,同樹下的關正朝保定方向飛馳了過去。

    此時一心想著前往北平斬妖除魔的關正卻不知道自己留下來的通行銅牌和家族地址,將會給自己帶來多大的麻煩。在馬家鋪的宗祠廟裡,已經卸下了一身新娘裝的老村長孫女於情像是受了什麼委屈似的,微微的低著頭,沒有說話,眼淚珠子不斷的往下掉。雖然臉上的胭脂已經擦去,但是依然不損其嬌美容貌,而且還多了一分素顏的清麗。

    在於情的身旁,她奶奶輕輕的拍打著她的後背,安慰了幾聲,然後衝著老村長怨聲道:「當年正氣學了你從關恩公手中要來的道法,你沒有說話。他後來丟下剛剛生產的媳婦和才出生的女兒,跑去請山鬼對付山賊,你也沒說話。昨日情兒被村裡的那些人綁著要獻給山鬼,你還是沒說話。他們那群忘恩負義的犢子,剛才造謠說情兒已經是個不祥之人,克父克母克村人,那個關家天師知道這一點才走的,你依然不說話。現在人都走了,你倒是開口罵起自己的孫女來了,你這個村正當得可真是威風,我連翠屏當年怎麼就看中了你這個窩囊廢,跟了你一輩子!」

    「我……」老村長被老伴罵得啞口無言,只能蹲在祠堂門口,用力抽著手中的旱煙。

    於情這時候反而勸解老兩口,幽幽的說道:「爺爺,奶奶,你們別說這都是情兒命苦,怨不得別人。」

    「嘿!」老村長見到孫女一臉淒容,像是做出了什麼決定似的,用力將手中的旱煙桿子折斷,猛地站了起來,說道:「也罷!既然我老於家沒有辦法再在這馬家鋪生活下去,咱們就走,我就不信離開了馬家鋪,我們就會死。」說著從懷裡掏出關正留下的銅牌和關家地址,看了看說道:「關家那個小子既然留下了關家的通行銅牌和地址,就是承認了這麼親事,我們就南下去關家。老漢我就不信,偌大個關家容不下我們祖孫三人。」

    就在老村長說這番話的時候,已經在十幾里之外的關正忽然打了個冷顫,頓了頓身子,檢查沒有發現什麼問題後,便又繼續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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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火車站台
    保定的這個火車站史建於光緒末年,後來鐵軌在義和團運動中被撬走熔煉成了兵器,直到數年前才因為袁世凱提出的北兵南下構想,而修復起來。只不過後來袁世凱被罷免了職務,軟禁在京師,這條鐵路也就修復到了保定,而沒有繼續向下修到石家莊。由於從石家莊到保定這段道路上,大部分的行商都知道土匪山賊眾多,不願意走這邊,所以也使得火車站變得蕭條不少。

    同其他的北方大城鎮一樣,保定也開始逐漸變得西化起來,走在保定的大街上,到處都有穿著西裝、打領帶的西派新人,其中還有不少早已拋卻深閨夢藏思想的進步女青年。雖然保定的火車站比起以前蕭條了不少,但畢竟這裡還是整個保定人氣最旺的地方,特別是今天有一班開往天津的火車要始發,這個更是人滿為患,縱然算不上人山人海,但也可以被稱為人頭攢動。

    靠近火車站站台的地方,一大片人的視線都在看著鐵路兩邊,猜測著火車什麼時候到,而就在站台外圍的邊上,人們卻空出了一片空地,在這個人擠人的地方顯得格外突兀。在空地中間,四個男女學生似乎正在排演他們的愛國話劇,周圍的人正好等車等得無聊,看這四人表演也可以緩解精神困乏。這四名學生也算是了得,將李鴻章簽署賣國條約這樣一件嚴肅的事情,演成了喜鬧劇,其中對於滿清朝廷官員的譏諷活靈活現展現了出來,引得周圍的百姓不斷拍手叫好。

    然而就在觀看人群的最裡面,則有兩個人顯得非常突出。一個身材壯碩、臉龐威武的年青人打扮得像是一個遊方道人模樣,身上臉上都是灰塵,一臉不感興趣的看著話劇,彷彿這些事情都與他無關似的。而在他旁邊則站了一個身穿素黃袈裟,打著赤腳、相貌清雅的和尚,與年青人相反的是,和尚渾身乾乾淨淨,就算是赤腳站在佈滿泥的土地面上,腳部也極為乾淨,感覺像是不沾塵土一般。比起那個年青人,和尚從頭到尾都在看著這出話劇,但是他卻一點都沒有笑,始終都是面無表情,只有從眼中的視線可以微微察覺到濃濃的輕蔑和不屑之情。

    對於這兩個氣質行為和周圍環境截然相反的看客,四名學生早就已經注意到了,特別是和尚眼中那輕蔑不屑之情,更是讓其中一個女學生輕易的便察覺到了,並且告訴給了其他的同伴聽。由於正在演出,不能夠中途停下來,四人都只是將注意力稍微放在了這一道一僧的身上,等表演結束了再去質問他們為何會有如此表情。

    「車來了!」在一聲汽笛響起之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緩緩開入站台的火車上,四名學生也毫不例外的在這一刻將注意力放在了火車上面。等他們回過頭來的時候,卻發現剛才那一道一僧已經不見了蹤影,雖然想要再尋找,但密密麻麻向站台推擠的人群,堵住了所有人的視線。

    「該死,這樣都讓人給丟了!都是你們也不注意一下。」那個注意到和尚不屑目光的女學生不悅的埋怨了一下身旁的同學們,然後眼睛四處搜索,並惱怒的說道:「竟然用那種不屑的眼神來看我們的話劇,如果不找他問清楚,本小姐絕對嚥不下這口氣。」

    站在他身邊的一個男學生討好的說道:「乾脆你站在行李上,居高臨下一定能夠看到他們。」

    「也對!」那女學生點點頭,連忙將幾個人的行李箱壘到了一起,然後在同伴的攙扶下,站在上面,伸長了脖子向周圍環視了一周,很快便找到了她的目標。然而映入她眼睛的一幕卻令她瞬間目瞪口呆,只見那一道一僧猶如閒庭信步一般在人海中穿梭自如。在他們向前移動的時候,身體周圍等待上車的人們會莫名其妙的自動讓開一條路,並跟他們隔開一段距離,而當他們走開以後又重新的擠在了一起,這時前面的人又會如剛才一樣自動的讓開一條道路。這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在他們周圍有一堵看不見的牆壁似的,將他們與世俗隔開,顯得非常的詭異。

    兩人走的並不快,但是卻比那些全力向前擠的火車乘客卻要更加快的到達他們要上的車廂,當他們上車之時,那個和尚彷彿感覺到了女學生的目光,朝這邊看了看,並笑著搖了搖頭,彷彿在嘲笑女學生的幼稚心態。

    「怎麼樣?素娟,找到了沒有?」在下面的另外一個女學生見到同伴目瞪口呆的樣子,焦急的問道。

    「找到了!」同伴的聲音令女學生清醒過來,從行禮上跳下來,皺著眉頭說道:「不過他們上的是四號車廂。」

    「啊?四號車廂!」其他人不約而同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其中一名男學生更是嫉妒的說道:「他們是不是出家人呀,竟然能夠上四號車廂?」

    清廷的鐵路局為了方便來往南北的洋人和富商,專門為他們在每輛列車上都開設了幾節車廂,將其和窮人、普通百姓分隔開來,四號車廂就成了這幾節車廂的統稱。這幾節車廂的車票非常貴,幾乎是一般老百姓一年的家用,不但普通人根本買不起,就連一般的洋人也買不起這種車票,能夠乘坐這幾節車廂的人都是非富則貴的豪商和權貴,要不就是洋人商行的總經理等頗有錢財的洋人。

    對於這樣兩個出家人竟然能夠上四號車廂,眾人表現的驚訝表情也是在情理之中。那個為首的女學生似乎有點不甘心就這樣放過那個和尚,特別是最後那個和尚衝她輕蔑的搖頭,這在心高氣傲的女學生心中更認為是種挑釁,不能就此放過,於是一咬牙,說道:「走,我們也上四號車廂。」

    「什麼?」其餘三人全都一驚,身旁的女同伴立刻拉著她的手說道:「素娟,你別發瘋了,我們可沒有那麼多錢坐這樣的豪華車廂。」

    「怕什麼?不要你們出一分錢,我身上還有一張徽州商會寶祥錢莊的莊票,足夠我們四個坐四號車廂了,」為首的女學生瞪了同伴一眼,說道:「那些滿清的腐敗官員能坐,腐敗的商人能坐,異族洋人也能坐,就連那兩個出家人都能夠坐,我們這些思想開明的進步學生為什麼不能坐?」

    說著,便一把提起手中的行禮,氣沖沖的朝四號車廂走了過去,她的同伴們則相互看了看,最終還是提著行李追了上去。

    等上四號車廂的那一僧一道正是徐長青和關正兩人,由於兩人都專注於比試腳上的功夫,他們不知不覺中跑錯了方向,迷了路,到了高陽才弄清楚了自己的位置,最終花了整整一天一夜的時間才來到了保定。兩人都是修行中人,一天一夜不睡不眠不會有任何影響,全都保持著煥發的精神,只不過比起精神來,兩人外形卻有著天差地別。徐長青的避塵之法已經運用得爐火純青,即便不刻意用神,九流大道都能自行施展避塵之法,就算是在滿是塵土爛泥的山裡行走,依舊半點塵埃不沾身,一身潔淨如新。而關正則一路在地上直追,雖然有神行之法的保護,但是總免不了灰頭土臉,這一身的塵土令他就像是從地下爬出來似的。

    正是由於這一身風塵的樣子,使得關正坐在這個裝飾極為豪華的車廂裡感到非常的不自在,而且周圍那些衣著華貴的有錢人和西裝筆挺的洋人看過來的目光更是讓他如坐針氈。他神色有點拘謹的向坐在對面的徐長青,問道:「大師,我們是不是上錯車廂了?坐這樣車廂的車票好像非常貴。」

    「關兄對付那些妖魔鬼怪沒有緊張,面對這些俗人俗事竟然緊張起來了,看來關兄的道心還要多加修煉呀!」徐長青笑了笑,說道:「車票的事情你不用在意,並沒有你想像的那樣貴,這條火車線路是貧僧認識的一個人包下的,上這節車廂和普通車廂的票價一樣。」

    在來保定之前,徐長青就已經從其他途徑知道了陳家四子陳章平在一年前,就已經從掌控這條鐵路的北洋新軍手中包下了這條火車線路,並且在保定附近還建了一個俱樂部,專供天津租界的洋人和富商娛樂之用。這也是徐長青沒有走滄州而行保定的最主要原因,雖然眼下玄罡天魔氣運旺盛,四處派人截殺北上的下九流旁門中人,但是即便他再猖狂,也不敢貿然插手北洋新軍的產業和租界洋人的事物,相對於其他地方,這列列車就顯得要安穩得多。

    到了火車站的售票點,徐長青立刻就亮出了陳家的客卿玉牌,主持保定火車站的主管也是陳家的老人,見到徐長青,立刻認出他來。陳家老人也很清楚他的身份在陳家是何等的高,就連主持天津周邊事物的陳家四少爺見了他也要畢恭畢敬。於是立刻安排他和關正坐最高等的四號車廂,並且派專人上車伺候,務求讓其心滿意足。

    「這我就放心了!」聽到徐長青的話,關正長舒了口氣,小聲的說道:「不怕你笑話,這是我第一次坐火車,還真有點稀罕。」

    「彼此彼此,貧僧也是第一次坐火車。」徐長青笑了笑,然後招了招手,叫來服務生,指著關正說道:「麻煩帶這位先生去梳洗間,梳洗一下。另外給我把那這些天所有新出的報紙全都取過來。」

    「是!」聽過火車站長吩咐的侍應生非常恭敬的行禮後,領著關正朝車廂中間的梳洗間走去。沒過多久又拿來了一大疊整理好的報紙,放在徐長青面前的桌子上,然後問道:「大師,想要喝些什麼嗎?」

    「來杯清茶吧!」徐長青臉上的表情恢復了平常的冷淡,吩咐了一聲,便抽出一張天津日報看了起來。

    眼前的報紙雖多,而且還有洋人的報紙,但內容大致上都是一樣,差不多都是新皇登基,攝政王執政,清廷頒布的一系列措施。唯一引起徐長青注意的報紙由四份,其中只有一份是本土報紙。在四份報紙中,日本和法國的報紙在不太醒目的地方,有一項聲明表示不會介入中國內政,並且拒絕孫先生的入境請求。另外一份報紙是紐約時報,在第二版的位置以極其醒目的標題,打出了《中國是在前進?還是在倒退?》等字樣,其中就主要提到了袁世凱被革職返鄉、軟禁起來,以及清廷要求日本政府協助他們管制留學日本的學子這兩件事情。

    至於中國的這份本土報紙則是上海時報一名匿名撰稿人發表的社論,講述了一下現如今清廷的一些形勢、問題以及應對問題的方法。有趣的是文章中,認為袁世凱被罷免職務是一件好事,清廷應該趁此機會掌握北洋新軍,然後南下平定南方革命黨的亂事。從文章中可以輕易的看出撰稿人的思想,是絕對的保皇派,崇尚君主立憲制,極度的反對孫黃二人所主持的革命黨,認為革命黨才是一切動亂的源頭,認為清廷應該以雷霆之勢,將革命黨連根拔起。

    這篇文章所表露的思想,讓徐長青想起了一個不願意想起的人,當看在文章末尾的撰稿人名字是素山人後,臉上不禁浮現出一絲冷笑。當年維新變法之時,陳德尚便為其出資出力,當時幾名變法事物的主持者全都在陳家沖居住過一段時間,也曾和徐長青有過一番促膝長談。對於六人的學識,徐長青的確十分佩服,對於他們的思想和行事手法,卻認為全都不可取,而對於他們的品性,徐長青則始終只佩服那一兩人。

    素山人也是當時在陳家沖的幾人之一,更是變法之時叫得最凶,出事之後逃得最快的一人,如今此人還在因為當年之事,正在海外遊蕩,不敢踏入中土一步。素山人則是他曾經用過的一個筆名,很少有人知道,但是做為當年當事人之一的醇親王載灃卻對其筆名和文章都知至甚詳,如此一來,此人在這個時候發表一篇這樣的文章就值得玩味了,頗為有點討好之意。

    就在徐長青腦海裡浮現出一條人面犬在朝主人搖尾巴的有趣畫面時,身後的車廂連接處,突然傳來了一陣爭吵聲,轉頭一看,只見在車站上表演愛國話劇的學生正在和這節車廂的洋人總管,爭吵著什麼。不過那名洋人總管說的是法語,而學生說的是英語,感覺有點驢唇不對馬嘴,雙方都不明白對方的意思,雖然車廂內有中國侍應,但礙於車廂內的規矩都不敢開口,事情就這樣僵持了下來,周圍的有錢商人和洋人則像是看戲一樣看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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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以命應劫
    「有什麼事情嗎?」見到這種情形徐長青皺了皺眉頭,起身走到了爭吵的地方,用著極為純正的法語問道。

    從一個和尚口中蹦出一串法語,這種場景在座的洋人和天津富商們可是前所未見,全都愣住了,而那幾名爭吵的學生也目瞪口呆的傻傻的看著徐長青,彷彿他臉上長滿了花似的。這節車廂的洋人總管是陳靖國從法國派回來協助陳德尚處理外務的人員之一,自然算是親信班底,知道一點陳家客卿的事情。對於徐長青會說法語一事,雖然也感到略微的驚訝,但比其他人卻也顯得冷靜不少,很快就恢復了過來,向徐長青行禮後,說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徐長青所在的這節車廂並不是普通的四號車廂,而是專門提供保定俱樂部會員使用的車廂,車廂內的設施和服務都比其他車廂要高上一個等級,並且不是有錢就能進來的,還要身份。這幾名學生買的都是普通的四號車廂票,而且不是俱樂部的會員,也不是什麼權貴,自然就被攔在了外面,不准進來。想來那幾個學生也錯誤的認為只要是四號車廂,就都能夠進來,看到洋人攔住了他們,便認為這是對他們的岐視,從他們剛才用英語的爭吵聲中可以聽出,他們已經將這節車廂和那些掛著華人與狗不得入內的公園畫上了等號。

    「讓他們進來吧!所有費用由我來承擔。」徐長青笑著搖了搖頭,對於這些熱血青年,他雖然佩服,但也覺得他們非常幼稚,認為救國只憑一腔熱血便可完成,完全不顧國內情況、民生和國際的形勢。

    聽到徐長青已經發下話來,洋人總管不敢怠慢,讓開身子請了那幾名學生進來,吩咐侍應生帶幾人去車廂後方空出的座位,然後便到其他座位上去一一做解釋。

    徐長青回到了座位上,這時關正已經梳洗乾淨,還將那身有(電腦小說網www.16k。Cn)點破損的長褂換了下來,換上了一套專門為這節車廂乘客所準備的西洋風衣套裝,使得原本就魁梧的關正,更加顯得高大魁梧。

    「大師,竟然懂得洋文,實在出乎常人想像。」關正聽到徐長青對那名洋人總管用法語說話,雖然不懂但卻也知道那定是洋文的一種,而且桌子上堆滿的報紙裡也有不少的洋文報紙,不禁感歎道。

    「這些只是俗事外道,關兄如果要學也不會很難。」徐長青淡然一笑,端起侍應生送來的茶喝了一口,拿起剛才未看完的報紙繼續看下去。

    「我跟在大師身邊越久,越是不瞭解大師了。」關正注視了徐長青一會兒,才緩緩說道:「最開始我覺得大師是一位精通世俗武學的修行者,之後又覺得大師是一位精通仙佛法門的世外高人,可現在我卻又覺得大師是個學貫中西的飽學之士,實在已經把關某給搞糊塗了!」

    「一切只因你的心糊塗,所以人才糊塗。」徐長青放下報紙看著關正,笑著道:「貧僧是什麼樣的人很重要嗎?貧僧或許這一刻是僧,下一刻是道、再下一刻又是俗,這些身份難道會影響貧僧和關兄之間的關係嗎?就像關兄的關家身份是一個皮肉外相,貧僧這個神目大師的稱號又何嘗不是一個皮肉外相呢?關兄執著了。」

    「對!關某的確是太過執著於外相了,反而忘卻了本質,我結交大師是因為大師的德行,而非其他。」關正憨直的笑了笑,撓了撓頭,而後指著桌子上的報紙,轉移話題道:「大師是化外之人,又是修行者,竟然也如此關心這些世俗紛爭。」

    徐長青沒有立刻回答關正的疑惑,而是將報紙疊好,吩咐侍應生拿下去,然後悠閒的喝了一口茶,說道:「關兄是否聽關家的長輩們提到過這一次的天地大劫?」

    關正愣了愣,老實的說道:「略有耳聞,不過家中長輩認為即便有劫數,也應不到我們這些修行者身上,那只是世俗之劫。」

    「如果天地大劫不會波及修行界,那為什麼那些仙佛正宗都開啟了封山靈寶隱遁山林呢?」聽到關正的話,徐長青微微一愣,略微沉思了片刻,隨後冷冷一笑,問道:「貧僧猜想關家只怕也有一部分隱遁了吧!」

    「好像是有一些人不見了。」關正聽後,皺了皺眉頭,低頭想了想,忽然似乎想起了什麼,沉聲說道:「我關家三十八脈家系中上八脈的人這些年全都不見了蹤影,聽家中長老說是到國外發展去了,莫非他們……」

    徐長青長歎了口氣,打斷了關正的思考,說道:「天地大劫,無論是世俗界,還是修行界全都在劫數之中!那些仙佛正宗門中都有封山至寶,而且門派氣運悠長,足以抵擋劫數,只要門中之人不輕易外出沾染因果便不會有事,而我們這些旁門外道只要沒有成就金丹大道者,全都無法逃過這天地大劫。」說著,頓了頓,肅然的看著關正道:「你們這些千年世家也非仙佛正宗,自然也在劫數之中。林家早已察覺,早早的脫離中土逃亡外域,以求躲過劫難,然而他們卻不知道只要他們的根還在這片中華大地之上,便永遠無法逃過劫難。你關家察覺得晚,直到快要家破人亡的時候,才察覺到自己已經陷入劫數之中,想要躲已經來不及了。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你們關家家主和長老們想的辦法就是以命應劫,保存一部分人,然後讓其他大部分的人替整個關家應劫,以求關家的香火能夠延續下去。」

    「不會的!長老們怎麼會……」關正神色一變,剛剛想要反駁,跟著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整個人都呆住了,然後從百寶箱裡取出他母親在他臨走時執意要他帶上的八卦朱雀鏡,撫摸著鏡子表面說道:「難道娘也知道這件事,所以才把一直不讓我碰的朱雀鏡給我,她知道家裡要我們應劫的事?」

    關正喃喃的說著,眼神變得迷亂起來,坐在對面的徐長青眼見他心魔入體,連忙伸手運轉真元,施展道家清心伏魔咒,聚集法咒道力與手掌,結成一團霧狀的太極魚,輕輕將其拍入關正的額頭,聚集真元結成太清道音,輕喝道:「醒來!」

    陷入自身迷亂的關正感到前額一股清涼之氣,灌入身體,一瞬間便將躁動的心神穩住,並且將體內一股莫名的燥熱給驅散開來,使其立刻清醒過來。

    「多謝大師出手相救,否則關某定然被心魔所迷。」關正清醒過來後,便立刻明白發生了什麼事,長舒了一口氣,感到心神經歷這次心魔入體,變得堅固不少,連忙向徐長青抱拳道謝。

    「舉手之勞罷了,關兄不必多禮。」徐長青雙手合十,淡淡的笑了笑,隨後說道:「依照貧僧的猜想,關兄的母親應該並不知道關家上層的事情,但可能隱隱猜到了一些,所以才會將這面寶鏡交給關兄防身。」

    關正看了看鏡子,過了良久,才緩緩說道:「這次北平之行過後,如果我還活著,一定要回家一趟,向長老們問個明白,否則就算是死,我也死得不甘心。」

    「關兄,不用擔心!觀你面相並非短壽之人,這次北平之行必然無事。」徐長青見關正心結已開,知道他的修為這段時間又能夠提升不少,總算沒有白費他一番說辭,在這次對付玄罡天魔逆天之事上必然能夠成為自己的助臂。

    聽到徐長青的話,關正只是淡然的笑了笑,兩人都默契的沒有再說大劫之事,閒聊了一下彼此的道法心得,在幾聲汽笛響起後,車廂清微的晃動了幾下,火車慢慢的開動了起來。

    由於這節車廂構造特殊,是陳家從西洋請專人來設計車廂防震、隔音的機關,從而使得這節車廂的震動遠遠要比其他車廂小。除了開車的時候,震動了那麼幾下,之後便猶如在家中房間一樣幾乎感覺不到任何的震動,如果再把窗戶關上的話,就連火車運動的噪音也感受不到了。

    就當徐長青和關正準備閉目休息一會兒的時候,那四名年輕學生中為首的那名女學生沒有理睬同伴的阻攔,逕直走到了關正身旁的座位坐下,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瞪著徐長青,小嘴巴撅得老高,看樣子就像是徐長青欠了她一座金山似的。

    看到這女孩那將內心想法完全表現出來的臉,徐長青很清楚她來是為了什麼,冷冷一笑,繼續用那種讓人恨得牙癢癢的眼神看著她,說道:「你不用來道謝,貧僧向來施恩忘報,如果硬是要報答的話,就幫貧僧把這位道友換下來的道袍洗乾淨吧!」

    「不!不用了,道袍還是我自己來洗吧!」就算關正個性憨直,但也可以輕易的察覺到現在這裡的氣氛有點不對頭,要是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他乾脆一拳打昏了事,但是對於一個嬌滴滴的小丫頭他卻下不去手。於是他連忙起身,向外挪著,說道:「麻煩讓讓,我去找點喝的。」

    女學生皺了皺眉頭,將身子向後靠了靠,讓關正過去,然後繼續瞪著徐長青,大有想要將其看穿的恆心。

    「剛才貧僧為你解圍,並且承擔你和你的同學在這節車廂內的所有用度,算起來也算是你的恩人。」徐長青神色平靜,眼睛輕蔑的看著女學生,說道:「雖然貧僧做好事不求回報,但是像你這樣剛剛受了貧僧的恩惠,轉頭就跑過來瞪著貧僧的人,貧僧還是第一次見到,莫非你們這些京城和直隸的大家閨秀們都是這樣的沒有禮數和道德觀念嗎?」

    聽到徐長青充滿輕蔑語氣的言詞,女學生的臉變得極其難看,當聽到最後一句時,臉色愣了愣,皺著眉頭懷疑道:「和尚,你認識我?」

    「不認識。」徐長青冷冷的說道:「也不想認識。」

    「既然不認識,那你為什麼知道我是直隸天津的大家閨秀?」顯然女學生並不相信徐長青的話,質問道。

    徐長青此刻心情不錯,絲毫沒有在意女學生的語氣,說道:「只是為了問貧僧為什麼要對你們排演的話劇冷笑,就不惜花上四戶人家生活一年所需的金錢來買四張四號車廂的車票,這除了那些不曉世事、待在深閨裡面的愚蠢丫頭們以外,實在很難讓貧僧想到還有什麼人會做這些事情。」

    「不錯,我們是些愚蠢丫頭!」徐長青的冷嘲熱諷,反而讓那名女學生冷靜了下來,話中帶刺的說道:「既然大師是世外高人,可否指點我們所排演的戲哪裡不好呢?」

    「就話劇本身並沒有什麼不好的地方,雖然貧僧待的村鎮是個小地方,但是也看過不少的話劇,就連西洋人演的話劇也看過很多,在貧僧看來你的的話劇排演得非常成功。」徐長青抬手制止女學生打斷自己的話,表情嚴肅,繼續說道:「貧僧之所以嘲笑你們,不是嘲笑別的,而是嘲笑你們罵錯了人。世人都說李鴻章是賣國賊,是我中華百姓的罪人,但是貧僧有一點不清楚,難道當時諾大個中華大地是李鴻章一個人的嗎?所有的賣國和約都是他想要簽署的嗎?以他的才智難道看不出簽署這些和約的後果嗎?」

    徐長青的三個問題,問得女學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眉頭緊緊的鎖起來,腦子裡都在思考著這些問題的答案。

    「李鴻章的為人的確急功近利,而且有點頑固死板,但是無可否認的是,當時如果說誰最想我中華富強,李鴻章當仁不讓的應該排在最前面。你們這些熱血青年全都看到了是李鴻章簽署的那些和約,你們又有沒有看到那些在他背後掐住他脖子的手呢?」徐長青表情變得極其冰冷,充滿嘲諷的說道:「貧僧還想問一下,當李鴻章努力以自己的方式想要讓中華富強起來的時候,你們這些大家族的祖輩們當時正在幹什麼?如果貧僧猜得沒錯的話,應該都是在提籠遛鳥,鬥雞走狗吧!」

    顯然女學生也很清楚自己那幾位祖輩們的性格愛好,一時間無法反駁,高傲的頭緩緩低下,臉色漲紅。過了沒多久終於坐不住了,站起身來,流著眼淚,跑出了車廂,而她的同學們全都起身追了出去,其中一個對其頗有好感的男學生更是在經過徐長青座位的時候,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讓人感到有點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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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5-28 00:22:40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八章 清廷老臣
    「無知學子!」看著這些學生離開的背影,徐長青長歎了口氣,轉身喝了一口茶,又冷笑著搖了搖頭。

    「長青,你的話好像有點重了,怎麼說他們也是北洋學堂的優秀學子,被你這麼一說,可能一根好苗子就這樣毀了!」就在這時在徐長青的背後,傳來幾聲腳步聲,一個蒼老而又低沉的聲音說道。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徐長青臉上微微愣了一愣,一臉訝異的轉過頭,朝身後之人看了過去。只見這身後之人穿著一件錦綢做的長衣褂子,頭上帶著一頂寬邊皮氈帽,帽子中間鑲嵌著一顆雞蛋大小的紅寶石,滿面白鬚的臉上帶著一副西洋墨鏡,手裡把玩著一串奇特的佛珠。之所以說這串佛珠奇特,是因為它是用一根似鐵似筋的粗線,將九枚荔枝大小的紫龍鬚佛珠串在了一起,轉動的時候,佛珠自然散發出一股檀香,令人醒腦提神。

    徐長青並沒有立刻從老人樣貌認出他的身份,反而是見到他手中的佛珠後,想到了此人是誰,神色略微一驚,隨後立刻恢復平靜,只是臉色陰沉了不少,站起身來,有禮卻並不熱情的朝老人抱拳拱手,道:「長青,見過盛老!」

    「呵呵!坐坐,別那樣拘束,我們還是和以前一樣吧!」老人見到徐長青對他行這種表面有禮可骨子裡卻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禮節,眼中閃過一絲尷尬,但又立刻恢復常色,笑著說道。

    「盛老,乃是朝中大員,我不過是一介草民,豈敢和盛老平起平坐,在下已經趕了一天的路有些勞累了,失陪!」徐長青說著便讓身移步,朝正在向這邊看過來的關正打了聲招呼,準備一起回臥廂。

    老人見到徐長青在刻意躲著他,知道他是所為何事,急忙伸手一把抓住徐長青的胳臂,說道:「難道長青到現在還不願意原諒老夫嗎?」

    「豈敢!」徐長青運勁將袈裟一抖,震開老人的手,然後冷冷的說道:「蒼天有眼,誰做了什麼天知道。當年如果你肯為壯飛先生在榮祿和慈禧面前求情,他和其他幾位義士何至於被斬菜市口!」

    「長青,你認為當時老夫開口有用嗎?」聽到徐長青的話,老人臉上也多出了一抹惋惜之情,說道:「當年你不也早已算到了變法會失敗嗎?就連復生老弟的死期你都算出來了,還不是一樣無法阻止。」

    「的確,我算得很清楚!但是我至少出手阻止過,」徐長青沒有了平常的冷漠,表情神色中多了一絲火氣,說道:「敢問盛老你當時做了些什麼?你當時雖然位不高,但權卻極重,掌管整個滿清國庫命脈,你只要一開口,慈禧能不答應嗎?可別告訴我,您沒膽子在慈禧面前開口,當年你可是憑著一紙密令,弄得長江流域十幾個督撫不聽朝廷號令。連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都做得出來,不痛不癢的求個情卻不敢,這說出來誰聽了都不信。」

    「的確,要老夫開口求情不是什麼難事?但你想過沒有,當年復生他們做的事情已經不單單只是變法了,而是想要把老太太給拉下台,這種事情誰求情誰死。」老人神色肅然的說道:「而且你怎麼知道老夫沒有準備求情,當年老夫接到消息之後,就馬不停蹄的趕往京城,可剛剛到天津就被袁慰庭那小子給攔住了,之後就聽到了復生被斬的消息。算起來復生也是老夫的半個學生,你以為老夫不痛心嗎?」

    徐長青又何嘗不知道老人的難處,其實在很早以前他就已經原諒了老人。但是他真正埋怨的是自己,埋怨自己明明算到了結果卻依舊對此無能為力,而老人的出現正好將他不願揭開的傷疤給裸露了出來,現在他表現的更多是對自己無能的惱羞成怒。

    「大師,這位是你的熟人嗎?」這時關正已經走了過來,感覺到氣氛不對,問道。

    徐長青深吸口氣,將心中的鬱悶之氣排解後,臉色恢復正常,說道:「關兄,等會兒我會讓侍應生安排你去另外一個臥廂,今天我有些事情要和這位老先生單獨談談。」

    「沒關係,我會照顧自己的。」關正點了點頭,笑著說道。

    徐長青轉身朝走過來的侍應生吩咐了一聲,向關正到了一聲歉,便領著那位老人朝後面的臥廂走去。由於剛才兩人的爭吵聲著實有點大,周圍的人都聽到了,並看了過來。雖然兩人說話的時候,使用的都是一種南方方言,但除卻那些洋人以外,大多數車廂內的富商都依稀聽得懂一點,而且一些南方出生的富商更是從兩人對話中的蛛絲馬跡,猜測到了老人的身份。

    在兩人離開之後,這些富商們便聚集到了一起,小聲的說著剛才的事情,當其他的人也都知道老人的身份後,全都感到了莫名的驚訝。從而更加對能夠跟老人如此說話的徐長青感到了好奇,紛紛猜測此人身份,更有人認為他是當年躲過了殺劫的維新義士之一,聽得車廂內的關正直咋舌,深感自己結交了一個了不得的朋友。

    在徐長青的車廂內,他和老人相對而坐,房門已經關了,門上和牆壁有著很好的隔音設施,即便是在門外也很難聽到裡面的動靜。

    「唉!」看著為國事操勞的老人,徐長青冰冷的臉色終於有所鬆動,長歎了一口氣,說道:「盛老,我們有十二年沒見了吧?沒想到一見面就吵了一架,而且還是為了已經過去這麼多年的事情,實在可笑!」

    「誰說不是呢?」老人聽出徐長青已經放開了心結,不再對他反感,心中不禁感到一陣欣喜,笑了笑說道:「沒想到你竟然會裝成了和尚,如果不是你對李鴻章的那番言論,我也不可能認出你來,你改變了很多。」

    「盛老又何嘗不是改變了很多呢?」徐長青摸了摸自己已經長出了少許頭髮的腦袋,淡然一笑,說道:「若不是盛老手中還拿著這九枚玄靈珠,只怕我也不可能認出盛老您來。」說著又頓了頓,像是想到了一些以前的事情,表情略微帶了一絲從未有過的溫柔,問道:「憐心現在過得怎麼樣?她還好嗎?」

    「這丫頭十年前就嫁人了!現在生有一子一女,丈夫也非常疼愛她。」老人微微歎了口氣,說道:「當年如果不是你傷她傷得太深了,她也不會那麼快嫁人,或許你們也有可能……」

    「沒有什麼或許!如果讓我重新選擇的話,我依舊還是會選擇現在走的這條道路。」徐長青臉色恢復正常,但眼神還略帶傷感,說道:「如此結果最好,當年年少輕狂,做出了一些永遠不能夠完成的承諾,一次又一次的欺騙她,把她傷得體無完膚,最後更是在那樣的場合將她拋棄。現在聽到她有一個美滿家庭,實在讓我感到非常欣慰。」

    「大道無情,但又有幾個凡人能夠真正斷情了!」老人喃喃自語了幾句,而後神情玩味的笑了笑,說道:「你知道她嫁給的是誰嗎?」

    「是誰?」雖然徐長青已經不再想要提及這段往事,但還是忍不住問道。

    老人笑了笑,說道:「就是剛才你罵出去的那個女學生的哥哥,寰通商行的少東家董震宇。」

    「是他!」徐長青愣了愣,略微帶了一絲不屑的語氣,說道:「難怪一個學生就能毫不在意的掏出那麼多錢來坐火車,家族底子實在豐厚。」

    「他們家最近和麥加利銀行合作開發南洋的橡膠林產業,狠狠的賺了一大筆,」老人摘下墨鏡,露出他那對狐狸一般的眼睛,說道:「雖然其產業遠遠比不上陳家,但是比起北方大多數豪商來都要遠遠超出一大節,而且我這個侄女婿還是專門從英國留學回來的,精通洋務,就算是洋人也在他手上吃過虧,寰通商行在他手中只怕會更加壯大,終有一日會和陳家平起平坐。」

    「盛老,你說這麼多到底是為了什麼目的就請直言吧!」徐長青臉色平淡,就連眼神也變得冷漠起來,說道:「我們之間雖然變得陌生起來,但是還不至於陌生到要用這種旁敲側擊的手法來談事情,而且這一套你早就已經教會我了,我也已經運用得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不會對我有效的。」

    「既然你都這樣說了,老夫就直言不諱啦!」老人尷尬的笑了一下,而後臉色凝重,說道:「你應該聽說我已經升任郵專部右侍郎一職了吧?」

    「有所耳聞,」徐長青微微的點了點頭,說道:「在徐世昌手下做事可不是那麼輕鬆的。」

    「那小子雖然能力出眾,但只是在大局上,那些細小的事情還是要我來處理。雖然讓一個後輩騎在頭上,有點不舒服,但是與他合作得還算不錯,畢竟我們都是文門中人。」老人表情顯得毫不在意,把玩了兩下佛珠後,繼續說道:「這次袁慰庭下台,載灃讓我頂替他掌控的交通銀行,說是陞官握權,實際上是給那個袁大腦袋擦屁股,現在銀行裡面一肚子的爛帳,各地的商戶一看到沒有了北洋新軍坐鎮,都認為交通銀行不行了,紛紛要求提取存款。如果再這樣下去,必然會引起擠兌,到那時可能老夫就要成為第二個胡雪巖了。」

    「您老說這麼多,無非就是想要通過我讓陳家往交通銀行注資,給那些以陳家馬首是瞻的商戶一個信號,你們不會有事,幫助你們渡過難關。」對老人心思瞭如指掌的徐長青與老人對視著,淡然的說道:「不過盛老你也知道,清廷的銀行管理是如何的混亂,從頭到尾那些銀行的總理、協理以及幫辦們都是藉著職權往自己口袋裡撈錢,誰把錢投進去都是一個肉包子大狗的局面。你認為陳家光憑我一句話就什麼都不想投重資到這樣一個爛泥沼裡面去嗎?如果您老這樣想,就太看輕陳家了,他們能夠屹立這麼多年可不是單單只靠我們九流閒人一脈才能成事的。」

    「老夫當然不會看輕陳家,你說的那點老夫早就想過了,所以這次交通銀行會來一次大清洗,所有不合格的人全部清除出去,由李經楚、周克昌、梁士詒三人分別擔任總理、協理和幫辦三職,我親自擔任監管。」老人自信滿滿的說道:「這次我去保定就是聽說陳家老四陳章平在保定的萬國俱樂部,所以想要過來跟他商談此事,不過撲了個空。雖然如此,但能夠遇見你,倒也算是不許此行,至少要比找到陳章平好得多。」

    「盛老,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擅長順著桿子往上爬!」徐長青輕笑了兩聲,而後歎了口氣,想了想,說道:「如果真的能夠如盛老所說的那樣改革一番,或許交通銀行還有救,不過盛老你也應該知道規矩,讓我們九流閒人幫忙做事必須要有相應的報酬,否則……」

    「這個你不說老夫也清楚,畢竟不是第一天跟你們這一脈人打交道了,自然知道你們的規矩。」老人說著話,從懷裡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包用絲絹包裹的薄冊,說道:「你們九流閒人一脈不是早就對我盛家的十三采氣大法感興趣嗎?想來這個做為報酬應該足夠了吧!」

    「盛老,清廷真的能夠值得你這樣付出嗎?連家傳的大法都拿了出來。」徐長青沒有伸手去取,微微皺了皺眉,說道。

    「人各有志,而且我這樣做也並不是為了清廷。」老人神色嚴肅的說道:「現在洋人的銀行在中國橫行霸道,大肆斂財,民間雖然有心組建銀行抵制洋人的搜刮,但是畢竟沒有一個領頭的,交通銀行雖然是官辦銀行,但走的是官商合營之路。現在全天下商戶的眼睛都在看著這第一家官商銀行是否能夠存活下去,若是垮了的話,商戶的信心也會垮了,想必你也清楚對我們中華商業是何等大的打擊。」

    「盛老,你的人還是沒變,還是那麼急公好義。」徐長青頗為欣慰點點頭,然後將面前的大法秘笈推了回去,說道:「如果盛老是在一年多以前拿出這本秘笈,長青會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不過現在長青已經悟出了自己的道法,對於天地靈氣和五行靈氣的感應,比起盛老的家傳大法有過之而無不及,這東西對我沒有任何用處,按照九流閒人的規矩我不可能為了這件東西來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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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5-28 00:23:06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九章 群魔四起
    見到徐長青將秘笈推了回來,老人臉色不禁凝固了一下,這使得他在想徐長青是否還在為當年的事情怪他,不過很快他又覺得以徐長青的性格用不著這樣做。於是他面帶難色,皺了皺眉頭,看著手中把玩了多年算得上是一件靈寶的玄靈珠,最終還是唸唸不捨的將其放在桌子上,推到徐長青面前,說道:「這玄靈珠的來歷你也知道,每顆珠子裡面都有禪宗道正大師用棒喝佛力撰寫的一篇多心經,雖然算不上什麼了不起的法器靈寶,但是若時常把玩的話,卻能夠穩固道心,增加心神二識的悟性。」

    看著推倒自己面前的玄靈珠,徐長青笑著搖了搖頭,又將東西推了回去,說道:「難道盛老眼中我徐長青就是這樣一個貪財好利的人嗎?」

    「你還是直接告訴老夫,你想要什麼東西吧?只要是老夫能力之內的一定幫你辦到。」見到徐長青又將東西推了回來,老人臉色有點掛不住了,略顯急躁的問道。

    「盛老,應該也知曉玄罡天魔要為滿清逆天改運之事吧?」徐長青想了想直言問道。

    「當然知道。」老人臉上多出了一絲憂色,說道:「這件事在民間雖然沒有半點風聲,在修行界卻早已鬧得沸沸揚揚,下九流旁門中人陸續有人入京,而且不少的名門正宗的外堂弟子也都覺得這種伏魔之事本應由他們來做,紛紛入京。眼下京城可謂是龍蛇混雜,我離開之前,玄罡天魔還以國喪期間不得唱戲的法令,讓人抓了一大批伶門的弟子,我若非還有這身官皮保護或許已經被軟禁在京城了。正所謂大道之下,皆為螻蟻,總之如果修行界在京城內大打出手,最終受害的還是京城的百姓。」

    徐長青看出老人似乎對修行界在世俗城市裡爭鬥頗感不滿,他也沒有打算反駁老人的想法,而是直言道:「既然盛老都知道,那就好辦了,我希望盛老能夠出手相助,在五月初五來臨之前,為那些入京的修行界中人找一個不被人察覺的隱藏之地。」

    「嘿嘿!」老人苦笑了一下,說道:「長青,你是在把老夫我放在火上烤呀!你可知道現在京城內是一個什麼樣的情況嗎?每晚正邪廝殺就沒有停過,我是好不容易有了交通銀行這樣一個差事,逃出了京城,現在就連徐世昌都在找機會離開京城避鋒頭,你這個時候讓老夫回去不是要老夫的命嗎?」

    徐長青自信的笑了笑說道:「不會的,過不了多久,陰魁、白戰、天陰鬼聖和陰風老怪已死,雷霆魔常滿重傷的消息就會傳到京師,到那個時候,玄罡天魔必定會知道我已經北上了,他的注意力會放在我的身上。」

    「什麼陰魁他們死了?」老人聽後為之一愣,神色略微激動的問道:「他們是怎麼死的?」

    徐長青沒有隱瞞,將平鄉鎮發生的事情一點點的告訴給了一臉驚訝的老人聽,只是對自己的實力故意隱瞞了一點,將陰魁等人的死大多歸功與燕風的強大和自己的計謀得逞。

    老人看著徐長青,感慨的說道:「長青,你的確是變了很多!如果是以前,像這種天災人禍你唯恐避之不急,即便參予也只是在幕後策劃。然而如今你卻跑到前台與人正面交鋒,你變得太多了,實在是出乎了老夫的預料。」

    「人總是會改變的。」徐長青略微苦澀一笑,似乎又想起了什麼往事,沉默了片刻,而後繼續說道:「盛老和徐世昌雖然都是文門的人,但是相對於下九流旁門,你們和朝廷的關係更為密切。而且你們的本命功法大都是養生之法,算不得修行界中人,對他的威脅甚小,他不會過多關注你們的。」說著,他從懷裡取出在武漢時趙半錢送給他的那把鑰匙,放在桌子上,說道:「你回到北平之後,只需要將此物交給徐世昌,他自然會暗中助你。」

    「這個是……」老人略微疑惑了一下,問道。

    徐長青解釋道:「當年徐世昌落魄之時,得知天命(手機小說網wap.16k。Cn)的掌門趙老爺子救助,後來他發跡了,便派人送這把鑰匙給趙老爺子,言如果有事,持此鑰匙去他那裡,他必然鼎立襄助。」

    「沒想到你連隱居多年的趙半錢都扯進來了,看來這次北平之戰你是勢在必行啊!」老人長歎了一口氣,將鑰匙收入囊中,表示自己接受了徐長青的條件,而後神色肅然的說道:「長青,你的性格我很清楚,已經決定的事情是不會再改變了,當年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老夫自問沒有辦法改變你的決定,只能說一聲萬事小心,玄罡天魔的得力助手,不單單只有陰魁。」

    「盛老,似乎知道一些事情,還請明言。」聽到老人的話,徐長青眉頭微微一皺,請教道。

    「唉!也罷!我就將我所知道的告訴你吧!」老人歎了口氣,表情異常嚴肅的說道:「眼下玄罡天魔除了他手下的那一干人以外,四處邀請隱居的大魔頭助陣,其中天雲嶺的四魔君、清遠山的子母鬼姥、密宗黑教的三世活佛等等,無一不是魔道巨擎,個個都不比陰魁和常滿差多少。其中還有兩個魔頭即便是玄罡天魔見了也要以禮相待,一個就是當年正丐的叛徒遮天手常陰,他棄道從魔,修為比起以前要強上了數倍,就連他兄弟常滿也非他敵手,而且煉製了一件魔器名叫邪骨七殺刀,威力煞是驚人。這次提前趕到京師的丐門四傑和白蓮教五護旗都死在了他的手裡,伶門長老麒麟子被其魔器所傷,雖然活了下來,但是一身修為卻廢了。」

    「竟然有這等事情?」徐長青臉色稍微凝重了一點,將心神沉入體內,試著驅動萬鬼幡和陰神棍等魔器卻依然沒有半點動靜。他的心情不禁有些鬱悶,心道如果這兩樣魔器能夠恢復過來,再加上神目的雷勁,以他現在的修為和道法,即便是魔頭再多,也絲毫不懼。

    老人似乎也感覺到了徐長青此刻的心情,稍微頓了頓,過了一會兒才繼續道:「另外還有一個魔頭,你一定要小心,他就是當年十變魔君的大弟子,之後隨十變魔君一起失蹤的邪陽子。」

    「什麼是他?」徐長青對這個消息感到極為驚訝,急聲問道:「莫非這次連失蹤多年的十變魔君也被玄罡天魔請出來了?」

    「沒有,根據我得到的消息邪陽子當年就已經和十變魔君走散了,後來一直隱居在中緬邊境,」老人沉聲說道:「前一兩年,廣西石家直系門人妄圖借星斗之力,修煉二品神打,一夜之間全部斃命,據說就是出自他和石家旁系家主的手筆。此人雖然未曾習得十變魔君的上古變化之術,但是其餘的本領倒是已經學了十成十,一身邪陽魔勁威力驚人,而且在中緬邊境這段時間還學了一身精湛的南洋降頭邪法,其實力比起玄罡天魔絲毫不差。」說著頓了頓,繼續道:「你或許還不知道*的掌教九冠真人不想聽娼門天狐胡月娘的號令,自己帶領*的人單干,七天前被邪陽子堵在了南京市郊,包括九冠真人在內,還有*四名長老與三名內堂堂主全都死在了他的手裡,*從修行界除名已經是必然的事情了。」

    這個消息著實讓徐長青感到了震驚,他站了起來,在房間裡走了兩個來回,皺眉問道:「盛老知道他們是怎麼死的嗎?」

    老人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發現他們的屍體的當地人見屍體非常詭異,怕這些屍體變成殭屍,把他們全都燒了,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們的屍體全都跟枯柴一樣一點就著。」

    「枯柴一樣嗎?看樣子他們不單單只有精氣神被吸乾,就連血肉也被吸走了,天下間有不少的魔功都能夠做到這樣。」徐長青又坐回到了臥床上,喃喃說道:「*的九冠真人雖然名頭響亮,但是在修行界也算不上什麼出類拔萃的高手,想要將其擊斃並非什麼難事。但是在這麼多人的情況下,卻一個都沒有走脫,看來邪陽子事先也有過非常周密的安排。」說著話,他忽然停了下來,轉頭看了老人良久,說道:「剛才盛老說他學了一套南洋的降頭邪法對嗎?」

    「不錯!」老人不明白徐長青為何多此一問,點了點頭。

    「南洋的降頭邪法其根源出自苗疆九黎部的上古巫術和蠱術,而後再結合當地的本土法術,而創造的一套邪法。」徐長青一邊說話,一邊朝老人擺擺手,示意他不要說話,然後隨手從床頭隔板裡,取出一套茶具,為老人泡上一杯茶,放在了老人面前,手中提聚真元,飛快的畫了一道上清引邪符,將其道力注入茶水之中,示意老人飲下,繼續說道:「要論到精通巫術和蠱術,中華之地當屬斬妖世家林家和白苗的宋家,如果有這兩家在就好了,即便邪陽子再怎麼擅長降頭邪法也決然無法和這兩家的人相比。」

    在徐長青說話的時候,老人雖然不知道他想要幹什麼,將信將疑的把茶水喝下,當茶水入腹之後,立刻有一股熱流傳遍全身,隨後,便感覺到背部命門穴上一陣涼意。這陣涼意像是活物一般想要逃過熱流的包圍,四處亂竄,最終一點點的被熱流逼到了喉嚨上。老人只覺得嗓子眼一陣搔癢,更著感到有異物順著鼻孔爬了出來,還沒等他看清是什麼東西,就見到從鼻子裡冒出一點銀光,朝火車車窗衝了過去,想要從車窗露出的透氣孔逃走。

    然而徐長青早就已經等在了那裡,當銀光衝出之時,徐長青的手便攔在了銀光的前面,而銀光似乎頗有靈性,見到有阻攔,便準備換一個方向逃走。可是徐長青的手指已經快速的在空中畫了一個太極圖,並且用其將銀光籠罩在其中,劍指引動太極圖向後一收,沉聲道:「攝!」

    只見銀光立刻被困在太極圖中,無論它如何掙扎都無法逃脫太極圖的空間,並且隨著太極圖的縮小,逐漸被圖中道力死死的束縛住,而落入了徐長青的手掌之中。老人定睛一看,不禁氣得鬚髮皆張,只見在徐長青的手心中,一隻表面放著銀光的小蟲子正在不斷的掙扎著,試圖脫離徐長青的束縛。

    眼下不要徐長青明說,老人也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氣得用力一拍桌子,喝道:「好個玄罡天魔!把主意打到老夫身上了,竟然讓邪陽子在老夫身上動手腳。」

    徐長青用道符將蟲子小心的包好,取出一個桃木人,讓老人滴出一滴血,用銀針沾血在桃木人表面畫上一張通靈真身傀儡符,然後將用道符裹住的蟲子放在了桃木人上,運轉真元,劍指畫符,念誦法咒道:「左手三魂、右手七魄,真身化身,法象歸元,急急如律令!凝!」

    在徐長青施展出來的傀儡法咒下,桃木人立刻被一團迷霧所籠罩,並且隨著迷霧慢慢滲透其中,桃木人的頭部立刻變成了老人的模樣。這時包裹這蟲子的道符也一點點的沉入桃木人體內,而那只蟲子則被傀儡人偶所迷惑,不再掙扎,安靜了下來。

    「原本我見盛老眉間青煞籠罩,以為是盛老修煉采青木靈氣有成,才會出現的外相。」徐長青將桃木人遞給老人,繼續道:「不過聽盛老提及,邪陽子會降頭術倒是讓我想起了中降之後,人的前額也會有青煞之氣,所以才會大膽一試。不幸被我料中,玄罡天魔畢竟放心不下您和徐世昌,你們兩人掌握了滿清的金庫命脈,如果他逆天改運成功必定要從你們手中收回所有權利,交給他所信任的滿人掌握,而不動聲色收回你們手中權利的最好方法,莫過於用降頭術控制你們兩人自動離職。」

    「他們欺人太甚!」老人咬牙切齒道。

    「其實這樣反而更好,他們既然給你們下了邪法,自然也就對你們放心不少,盛老暗中幫助我們的同道中人一事,自然也就少了一些障礙。」徐長青笑了笑,說道:「這些天就麻煩盛老每日都將傀儡人帶在身邊,以迷惑玄罡天魔的視線。」

    「好,事情就這樣定下來吧!」老人將傀儡人收入懷中,然後提醒徐長青道:「交通銀行一事就麻煩長青你多上心了!」

    「盛老請放心,長青絕對不會有負所托!」徐長青點點頭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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