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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smine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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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九城君]九流閑人(連載中)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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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5-28 00:27:58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章 用得其所
    「就知道先生你會問這個。」陳章平從徐長青手中接過文件夾,取出了那張家系圖譜,指著上面的家族樹譜,說道:「我懷疑這棟房子裡面一定有什麼寶物,而且是什麼寶物只有這家人的直系親人才知道,否則這些人也不會不顧性命的全都搬到這個凶宅裡住。」

    「你找到那個所謂的寶物了?」徐長青饒有興趣的看了看陳章平,問道。

    「沒有!」陳章平搖了搖頭說道:「很可惜找了這麼久,一點線索也沒有。」說著,他又從文件夾後面的夾縫裡取出了一疊紙,交給徐長青說道:「這是最初建造這棟別墅那人的資料,他是英國一個頗有名氣的冒險家,在建造了這座房屋之前,曾經參予過北歐史詩英雄貝奧武夫的故事探索。據傳他找到了標記有故事中召喚巨龍的黃金號角所在的古代地圖,之後就離開了歐洲,跑到這裡來建造了這棟房子。房子建好後一個月便被人發現死在了書房裡,身上沒有任何傷,也沒有中毒,其死因一直到現在都是一個秘。」

    「用西洋的醫術當然找不到死因,他的命還算硬,竟然在入住後一個月才死。」徐長青冷冷一笑,從走過來的小女傭手裡接過盤子,放在桌子上,拿起報紙一邊看一邊說道:「六煞之地,能壞普通人體內五行之氣,可沖煞人魂,非道心穩固,修為高深者不能抵擋,一介普通的世俗之人,只需半個月便會中煞斃命,全身不會有任何傷痕,只是在眉心有一股紫黑之氣。只要六煞之地上死了人,那麼這塊六煞之地便會變成六煞凶地,入住者兩天之內便會出現幻覺,不出一周必死無疑。」

    「先生到底利害,一說就將所有的迷題全都解開了!」陳章平恭維了幾句,然後又從文件夾裡,取出了一張西式的建築平面圖,說道:「不知道先生可否……」

    「打消你的念頭吧!我現在自己的事情都還忙不過來,這些七七八八的玩意少來煩我。」徐長青翻開一版報紙,沒有接平面圖,轉頭瞪了陳章平一眼,冷笑道:「在想著那些莫須有的財寶之前,先想想你自己的性命吧!雖然屋子裡有我的銅鏡鎮住煞氣,但是那並不能擋住煞氣外溢,你這辦事處又離這凶宅這麼近,多多少少沾染上了一些煞氣,現在還沒事,等再過不久你只怕也會和那些死在宅子裡的人一樣,死於非命。」

    「不會吧!先生你可別嚇唬我。」陳章平自然知道徐長青的本事,見到他冷笑的表情,臉色立刻變得蒼白起來。

    徐長青將目光重新放在了報紙上,說道:「自己找一盆水,放點糯米,看看吧!免得死到臨頭還不知道。」

    陳章平聽後,立刻命人取過一盆水,然後放些糯米在裡面,對著水面仔細的照了照。只見在水面的倒影中,他看見自己的臉上有幾股紫黑之氣正在向眉心匯聚,而眉心處已經形成了一個指甲打消的氣團。他的心裡頓時涼了半截,惶恐的站到了徐長青面前,哈著腰,艱難的擠出一點笑容,說道:「先生,既然看得如此清楚,自然也應該知道破解之法。您總不會見死不救吧!」

    「你想我救你很容易。」徐長青朝之前那個小女傭招了招手,示意其過來,然後讓其附耳,將解救之法告訴給了小女傭聽,之後說道:「一定要記住,所有的人都要這樣做一個月,至於費用全都由你家少爺承擔,如果他不答應,你就別告訴他這個方子。知道嗎?」

    「嗯!」小女傭用力的點了點頭,然後憋著笑意,快速的從陳章平的身邊走開。

    「先生要教訓章平,章平哪敢不接受,您又何必這樣呢?」陳章平一臉難看的看著小女傭離開的背影,埋怨了徐長青幾句,然後又恢復常色,正經的問道:「這間凶宅既然如此利害,依先生之見,我們是否應該搬家呢?」

    徐長青見到陳章平知道自己中煞之後,能夠快速的回復過來,而且以公事為重,便讚許的點了點頭,說道:「不必了!正所謂富貴險中求,雖然這裡是一處六煞之地,但是煞氣同樣可破劫沖邪,而且也能引橫財,在天津你把商行生意在短短的時間內做得風升水起,與此地風水也有關係。你只需要在房子周圍挖一條溝渠,溝裡的水不能幹,然後在外圍種上一圈樟樹,自然能夠化解煞氣,只不過因為沒有那麼強的煞氣幫你引橫財,生意可能會有所回落。」

    陳章平笑了笑說道:「這個沒關係,正好可以最近天津的各個商會認為我們陳家做生意太獨了!讓出一部分生意來,正好平息一下他們的怨氣。」

    「你跟我過來!我有兩件事情要托你辦理!」徐長青將報紙折好,放到一旁,然後領著陳章平,走入了那件凶宅,到了客廳之後,運勁一拂,將客廳內所有的傢俱全都移開,然後施法將袖裡乾坤的中的所有黃金全部堆積在了客廳裡。

    陳章平此刻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已經堆積到房頂的金磚,心裡不知道是因為徐長青的法術,還是因為這麼多眼花繚亂的黃金,整個人全都處於呆滯狀態,就連呼吸聲也停了。見到陳章平這副模樣,徐長青歎了口氣,搖搖頭,運轉真元,拍了一下,陳章平的後腦勺,道:「醒!」

    陳章平不禁打了一個激靈,大喘了一口氣,用手輕撫胸口,逐漸平復下心中的激動,伸手過去取過一塊金磚,反覆看了看,又轉頭疑惑的看著徐長青,說道:「先生,這不會是你用法術變出來的吧?應該不會等一下就彭的一聲,消失不見吧?」

    徐長青又好氣又好笑,伸手在他腦門上扇了一下,瞪眼說道:「我是做這種事的人嗎?」

    「對!您當然不是那種人。」陳章平嘿嘿一笑,又看了看手中的金磚,發現上面有字,湊到光亮處看了看,頓時臉色一驚,差點將手中的金磚掉到地上,一臉難以置信的說道:「先生,你找到東王藏金了!」

    東王藏金在整個中華大地並不算是秘密,不少的民間挖寶人都曾經試圖尋找過這批黃金,就連滿清朝廷也曾多次派人尋找,但依舊無果。一些好事之人更是將東王藏金列為了大清第一大寶藏,引得不少中外探險人士對其趨之若鶩,這件事雖然已經平息,但是在一些洋人探險者那裡還依然是個熱門話題。

    徐長青坐在被拂到牆邊的沙發上,微微的點了點頭,說道:「這不是全部,只有不到一半,另外一大半已經被人先行取走挪做他用了。」

    「這還不是全部?」陳章平看著已經差不多堆滿整個客廳的黃金,驚聲道:「那全部的東王藏金有多少呀?」

    徐長青沒有回答,而是自言道:「你今天就派人把這批黃金分成五分,分別存入花旗、渣打、匯豐、東方匯理和大清交通銀行,要以金票存取,不要錢幣兌換。另外將存入交通銀行的所有黃金,成立一個義賑行會,用於賑濟各地災民,東方匯理銀行的黃金就成立一個醫學公所和十個免費書院,全部用來供那些平苦人家的子女讀書,至於這些行會、公所和私塾全都以神目大師的名義開設,其他三個銀行的存金就作為它們的後備金,直到用完為止。」

    陳章平愣了愣,說道:「先生要做善事,又何必花自己的錢?只要您跟父親商量,陳家又豈會不全力參予?」

    「我有說是我要做善事嗎?難道你沒有聽到我說這些全都是由神目大師開設的嗎?」徐長青不想告訴陳章平實情,拿著自己那個神目大師的虛名做擋箭牌,說道。

    「竟然拿這麼多黃金出來做善事,這個神目大師如果不是非常有錢的話,就是真正的慈悲心腸。」陳章平又看了看這小山似的黃金,不禁感歎了一聲,隨後又問道:「您還有一件事要我做什麼?」

    徐長青正色道:「前些天,盛老應該來找過你吧?」

    陳章平點了點頭,說道:「的確,來找過我,但是被我用借口給擋住了。」說著,頓了頓道:「先生是想來替盛老做說客?」

    徐長青搖搖頭,說道:「你們陳家商場上的事情我義莊一脈從來不過問,只是指一個大概方向,至於具體操作,是否要聽全都由你陳家人自己決定!」說著,將手一招,運用道力將靠在牆邊的一張椅子移動到了陳章平的身後,示意其坐下,然後問道:「交通銀行的事情你怎麼看?」

    「說實話,我對大清所開的兩家銀行和地方各省的官辦票號全都不感興趣,如果不是為了收買那些官員需要用到這些官辦票號,我會勸父親一分錢也不要存到票號裡面去。」陳章平坐了下去,一臉不屑的說道:「大清三大銀行,那個通商銀行還算好點,大清銀行根本就是爛到了骨子裡,不但沒有任何本金,而且還強行發行紙幣,弄得現在物價高漲,很多地方只能以物換物。至於交通銀行這幾年被袁世凱折騰得也好不到那裡去,不但裡面爛了,外面還欠了一屁股的爛債,存錢到了那裡面就跟把金子丟到海裡面一樣,這種情況就算是盛老出面,我也覺得把錢存到那裡面很不安全。」

    「嗯!論到經商你比我強,既然你這麼分析了,那麼我也就無話好說了。」徐長青微微點了點頭,並沒有強行要求陳章平辦事,一臉無所謂的站起來,準備離開屋子。

    徐長青平淡的態度反而讓陳章平感到了不適應,他早已準備好一番說辭,用來回絕徐長青提出的建議,然而現在全部都沒有用上,心裡感到了一陣鬱悶。於是他連忙將徐長青拉回到沙發上說道:「先生,別走!您還沒有告訴我,您是怎麼看盛老接受交通銀行這件事呢?」

    徐長青笑了笑,指了指黃金,說道:「我不是已經用行動告訴你,我的看法了嗎?而且我還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盛老天生的輔財之相,跟在他身邊的人只要不是運氣特別差,一般都能夠發財。我想你回絕盛老,入股交通銀行的事情一定沒有問過陳翁,否則他絕對不會讓你這麼做的。」

    陳章平臉色變了變,恭敬的朝徐長青行禮道:「多謝,先生指點,沒有讓章平犯下大錯!章平立刻聯繫上海的父親,讓他老人家購買交通銀行的股票。」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徐長青微微一笑,然後拍打了一下陳章平的肩膀,指了指那堆黃金,說道:「你還是先幫我把這堆黃金處理好吧!記住存之前,先把金磚上的刻印刮掉。」

    陳章平拍著胸脯道:「先生,您就放心吧!章平一定會辦好的。」

    這時,聽到洋樓的門口,有人敲門,徐長青上前打開門一看,是之前那個小女傭,她有點怯生生的看了看屋內,然後將手中的三張請柬交給徐長青,便提起裙下擺,邁著大步,飛似的快速逃離了這棟房子。

    「真是個可愛的小丫頭,對嗎?先生。」這時陳章平從徐長青身旁伸過頭,看著小女傭跑開的身影,笑著說道。

    徐長青皺了皺眉頭,冷冷的看著陳章平,說道:「你生活如何糜爛,我管不著你,但是如果你敢玩弄這些良家少女,那就別怪我沒有事先警告你了!」

    面對徐長青的冷眼,陳章平不禁打了個冷顫,連忙說不會、不會,然後便以找人搬運黃金為由,也逃開了。

    徐長青低頭看了看手中的三張請柬,一張是天津雨花軒的書寓,邀請他去見一面,很顯然這是下九流旁門的請柬,所以他隨手就用火靈勁將其燒成了灰燼,連考慮一下的興趣都沒有。另外一張是位於法租界寶土徒道上的董公館邀請他參加一個宴會,看樣子一定和憐心有關,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將其燒了,眼下煩心的事情太多了,他不想因為世俗的事情擾亂道心。

    最後一張請柬卻著實讓徐長青感到了一陣莫名其妙,這是安立甘教堂在下午有一場布道會,希望徐長青能夠參加。雖然事情有點荒唐,但是徐長青卻被勾起了興趣,最終決定,下午去一趟安立甘教堂,看看到底是誰跟他開這樣一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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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5-28 00:28:41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一章 樞機主教
    安立甘教堂位於英租界的中心地帶,在咪哆士道與馬場道之間,在建造時因為義和團運動停建過一段時間,建成以後就一直都是英法等租界西方教會教徒的聚集地。教堂建築是傳統的西方歌德式建築,磚木結構,尖頂門窗、鍾塔高聳,表面沒有過多的裝飾,顯得古樸肅穆。同絕大多數租界內的公共設施一樣,這裡雖然沒有明文規定,但也潛移默化的同樣不准華人進入,租界內所有的華人西方教會教徒都會在另外一處教堂聽布道和彌撒。

    很顯然徐長青的到來讓所有的洋人都感到了一絲意外,或者說是震驚,他們很難想像竟然有人敢這樣公然的破壞他們定下的規矩。由於是在英租界,徐長青沒有帶上那根假辮子,而且身上穿得也很隨便,一件襯衫外隨意的披上了一件馬甲,襯衫袖口捲起看起來像是報社的小開,在一群盛裝出席的人中顯得格外醒目。

    「你站住!」徐長青剛剛準備走進教堂,便被一個身穿呢子大衣、神態高傲的洋人攔了下來。徐長青在華人裡面算得上的是高個,即便比起大部分的洋人也都毫不遜色,但是在這個洋人面前卻顯然矮了一頭。這個洋人健壯的身體將衣服撐得鼓鼓囊囊的,整個教堂大門被他擋了半邊,身上掛著的金錶、戴滿手指的戒指以及這一身價值不菲的套裝,無一不在顯示他的身份在這裡是何等的高貴。只見這個洋人輕蔑的看著徐長青,冷冷的說道:「你是剛剛來租界的,難道不懂得租界裡面的規矩嗎?這地方是你能來的嗎?」

    對於這種洋人,徐長青連看他一眼的興趣都沒有,更加沒有興趣理會他的問話,轉身就要從他身邊走過去。

    「該死的黃皮豬,難道聽不懂英文嗎?」那名洋人顯然沒有料到有人會這樣藐視自己的權威,一生氣就要伸手朝徐長青的肩膀抓了過去。

    然而還沒等他抓到徐長青,身體卻突然不受控制起來,原本抓向徐長青的手,扭轉回去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個耳光。這記耳光力量之大使得整個教堂內的人全都聽到了,眾人看過去的時候,便看見那洋人頭髮略顯凌亂,鼻樑上的眼睛掉落在地上,半邊臉腫起了起來,一縷鮮血從耳朵裡流出來。正當眾人猜想發生了什麼事的時候,那洋人又狠狠的用另外一隻手抽了自己另外一邊的臉,力道比剛才那一記耳光還要大,一時間眾人全都愣住了。

    當那名洋人把自己抽得迷迷糊糊時,雙腿又像是灌了鉛一般,變得異常沉重,身子一點點的向下沉,使得雙膝不由自主的跪在了地上,然後無論他如何使勁,都始終無法將雙膝從地上移開。這一刻他變得驚慌起來,哪裡還有閒工夫理會徐長青,連忙含糊不清的向跟他一起來的同伴求救,可令人感到奇怪的是七八個人一起使勁,竟然不能將那洋人從地上抬起來,甚至雙膝連動都不能動一下,顯得非常詭異。

    雖然同為洋人,但顯然這位仁兄很不受他的同胞歡迎,不少人幸災樂禍的看著他出糗的樣子,不願意上前幫把手,更有人說這是上帝給他的報應,讓他真心懺悔。很顯然看這洋人受窘,比徐長青進入教堂更加有趣,已經沒有多少人將注意力放在徐長青身上了。在眾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那名洋人的身上時,徐長青默默的走到了教堂中一個相對偏僻的角落坐下,靜靜的等待著那個神秘邀請人的出現。

    雖然徐長青刻意的隱藏自己,但依舊有人將注意力放在了他的身上,在他找到位子坐下之後,便立刻離開了自己的座位,做到了他的身邊。徐長青淡然的看了坐在身邊的女人,算起來有一面之緣,她就是昨晚在沙龍裡面意圖騷擾徐長青的那個名叫珍妮佛的女人。

    「您好,徐先生!」此刻穿著相對端莊的珍妮佛並沒有理會徐長青淡漠的表情,自顧自的,用漢語自我介紹道:「我們昨天見過一面,不過似乎沒有給您留下什麼好印象,現在再次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珍妮佛,是利華洋行的董事兼天津辦事處的執行經理。」

    徐長青皺了皺眉頭,看了珍妮佛一眼,從馬甲口袋裡取出那封請柬,說道:「這請柬是你的?」

    「請柬?什麼請柬?」珍妮佛愣了一愣,顯然沒有明白徐長青的話,也不知道請柬的事情。

    「不是就好。」徐長青表情稍微緩和了一下,他可不希望滿懷興趣的過來看看那個發請柬的神秘人,最終卻只看到了一個西洋蕩婦。

    「我們利華洋行和陳家有著不少的生意往來,所以也知道一點先生的事情,昨日實在是我太過隨便了,還望徐先生莫怪!」說著話,珍妮佛便用中國的禮儀,向徐長青抱拳陪罪。

    看著眼中這個不倫不類的道歉方式,徐長青笑了笑,說道:「珍妮佛小姐,不必如此!我徐長青雖然不是那種大度的人,但是也不至於小肚雞腸,我很清楚昨天的事情完全是個誤會,所以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太好了,這我總算放下心來了,如果因為昨天的誤會而讓我們兩家商會產生不愉快,那就實在是得不償失了。」珍妮佛拍拍胸口,做出一副放心的樣子,然後看著依舊還跪在教堂門口的那名洋人,說道:「那個人叫傑瑞德,是怡和有限公司天津分公司的總經理,仗著怡和洋行財大氣粗,加上和英租界的關係緊密,不但欺壓你們華人商行,就連其他洋人商行也被他欺壓過,今天先生讓他在眾人面前出糗實在是大快人心。」

    徐長青既不否認,也不承認,沒有再理睬珍妮佛的搭訕,閉上眼睛,靜靜的等待著神秘人的到來。沒過多久,教堂裡忽然像是被人施了術一般變得寂靜無聲,隨後徐長青便感覺到自己的捆身術竟然被人給破了,心中一驚,睜開眼睛,轉頭向門口看了過去。只見一個身穿主教長袍的白髮老洋人站在了那名洋人面前,手輕輕的放在了他的頭上,而怡和商行的總經理傑瑞德收起了一臉的桀驁,變得像是一個聖徒般虔誠,抱拳在胸口,口中唸唸有詞,似乎在祈禱。

    當看到那名主教模樣的人後,徐長青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他並不是因為那人能夠破除自己的捆身術而感到驚訝,而是因為那人是他一個非常熟悉,但卻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面的老朋友。老洋人將已經解除法術的傑瑞德扶起來,然後讓他坐在旁邊的橫椅上,便在兩個小男孩的引導下,向教堂中間的講台走去。那兩個小男孩手中都舉著一根掛有香爐的長木桿,隨著他們兩人的走動,香爐在教堂兩邊的教眾頭頂上畫著圈圈,而所有的教眾全都從椅子上起身靜靜的跪在腳下準備的跪墊,手放在前面椅子的靠背上,虔誠的祈禱著,就連蕩婦珍妮佛也是一副虔誠的模樣。

    在整個教堂裡面所有人全都跪下祈禱,而始終坐著不動的徐長青就顯得格外突兀,那名老主教很快就發現了他,朝他笑了笑,像個小孩子一樣眨巴了一下眼睛,然後恢復莊嚴肅穆的樣子,走上講台,開始這一天的布道。

    對於老主教在講什麼徐長青一句都沒有聽進去,他心中始終在想,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現在是誰邀請他來的已經很清楚了,但是讓他不明白的是當初最後見到老洋人的時候,他還是一個普通的堂區神父,只不過花了十年時間就已經成了一任主教,而且還是身穿紅袍的樞機主教,著實令人費解。

    不知不覺中,一個時辰左右的布道已經講完了,然後由教堂唱詩班唱禮讚歌,當讚歌唱完之後,眾人紛紛起身,向講台上的主教行禮,便轉身離開。已經逐漸恢復過來的傑瑞德見到徐長青平靜的坐在教堂裡,哪裡還會不明白剛才那是他在搗鬼,但是卻又奈何不得他,只能狠狠的朝徐長青瞪了一眼,便轉身氣鼓鼓的離開了教堂。

    當教堂裡的人走的差不多的時候,徐長青站了起來,緩步走到了主教的面前,令人詫異的像是好朋友一樣擁抱住了老人的身體,微笑著說道:「好久不見了!馬修斯神父。」

    「好久不見了!長青。」而馬修斯主教也意想不到的用極為純正的漢語和徐長青打招呼,然後為最後幾個人祝福之後,便說道:「到後面去吧!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說完,便吩咐兩個講經師的見習生將地面打掃一下,便轉身領著徐長青進入到了教堂後面的居住處。路上遇見了幾個教堂原來的神父,他們朝馬修斯主教行禮過後,都不約而同的驚訝的看著徐長青,臉上的表情彷彿不明白樞機主教為什麼會讓一個華人進入教堂後面。他們不明白徐長青和馬修斯主教的關係既是朋友,也是師生,徐長青差點還成了馬修飾主教的教子,而徐長青幾乎所有的西學知識,包括語言、地理,歷史以及神學等等絕大部分都是馬修斯主教教授的。

    當年,西洋的槍炮打開中華大地的大門之後,隨著戰艦踏進入中華的除了鴉片、西學、洋商以外,還有傳教士。西方教廷聯合西方世俗界的軍隊,派遣大批的傳教士進入中華,希望能夠讓其成為教廷的東方大教區,馬修斯就是在那個大環境下被派到中華的傳教士之一。他另外一個隱藏的身份則是西方教會隱修士長老,負責在西方教廷的神職驅魔人之前找到遺失的教會聖物,然後帶回西方隱修會封存起來。

    馬修斯神父當時從一些知情人口中得知了徐長青的師門曾經受過曾國藩的委託搜查過整個天京,心想與其盲目的尋找,倒不如去陳家沖從徐長青師門的記事典籍中查找線索。或許是緣分,徐長青的師父和馬修斯神父在陳家沖的客棧意外認識,而且一見如故,對於馬修斯神父希望看記事典籍的要求,徐長青的師父沒有拒絕,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馬修斯神父才知道中華大地上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神秘世界存在。

    之後發生了關家三十八義士的慘事,整個修行界全都震動了,紛紛開始以自己的方式對付西方傳教士,大量傳教士被殺,使得西方教廷不得不放棄擴張計劃,將殘餘的傳教士全都集中在沿海的租界裡保護起來。在這種情況下,外出尋找教會聖物的馬修斯神父也受到了生命威脅,雖然他也是西方數一數二的神職驅魔人,但是對於那些千奇百怪的奇功法術,他也是沒有多少抵抗的能力,最終身負重傷的逃回了陳家沖,被徐長青的師父救了下來。

    後來,馬修斯神父一邊養傷,一般在陳家沖辦西學,教授陳家沖的小孩西洋學問,當時因為都謠傳傳教士吃人,所以來上西學的人很少,只有陳家以及寄居在陳家的小孩,而徐長青也是其中之一。此外當時學堂之中,真正將馬修斯神父所傳授的西學全部接收的只有四人,徐長青、陳靖國、陳凡和盛卿萍也就是憐心,而在這四人中學得最好的則是徐長青。他就像是一塊海綿一般吸收著馬修斯神父腦子裡所有的知識,馬修斯神父也發自內心對其喜愛,曾多次向徐長青的師父提出收徐長青為教子的要求,但都被徐長青的師父以只拜三清大道、不拜他物為由給拒絕了。

    在徐長青十五歲的那年,馬修斯神父接到了來自西方教廷的調令,調他前往英國某個教堂擔任堂區神父,至此他便離開了陳家沖,而跟他一同離開的還有陳靖國。從馬修斯神父離開的那天起,一晃就已經十多年了,現在人雖依舊,然心以滄桑,現在的徐長青已經很難從師生的重逢中感到激動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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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二次交易
    兩人來到了教堂後面的一間小屋裡,馬修斯主教將身上這件穿起來極為繁瑣的袍子卸了下來,活動了一下筋骨,長長舒了一口氣,似乎卸下來的不是一件袍子,而是一件壓得他喘不過氣來的小山。他示意徐長青隨意坐,然後從床頭的櫃子裡,取出一套非常精美的茶具,弄來了一些熱水,小心翼翼的取出一包茶葉,極為吝嗇的扔了幾片下去。泡好茶後,遞給徐長青,說道:「嘗嘗我自己種的茶。」

    徐長青接過茶杯聞了聞,有著淡淡的茶香,喝了一口,入口略顯苦澀,皺了皺眉頭,沒有再嘗第二口,放到了一邊,說道:「和山裡的土茶差不多!馬修斯神父,你就拿這樣的茶來敬多年不見的故交,這也太吝嗇了吧!」

    「不會呀!我問了好幾個人都說是極品好茶!」馬修斯主教一臉不解,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連忙吐出來,尷尬的笑了笑,說道:「好像發霉了!」

    徐長青見到馬修斯主教的樣子不禁笑了起來,不無感慨的說道:「馬修斯神父,你雖然換了一身皮,不過性格還是老樣子,沒有被你所說的那種教廷黑暗侵蝕,作為你的學生實在感到欣慰。」

    馬修斯主教也看著徐長青說道:「我已經老了,無論怎樣都不可能有什麼變化了!不過讓我感到驚訝的是你卻已經變了很多,你已經越來越像你的師父,或許你已經超越了他!當年那個一眼就被我看透心思的小伙子,現在在我眼裡已經變得模糊不清了,用你們的語言來說,這就要高深莫測吧!」

    徐長青笑了笑,沒有任何表示,跟著略顯疑惑的問道:「神父,你是怎麼知道我在萬盛商行的?我昨晚深夜才到,你今天就已經給我發請柬了,別告訴我是你用法術猜的?雖然你們西方教廷的法術有其獨到之處,但也不會這麼神奇。」

    「今天清晨卿萍去另外一間教堂做彌撒的時候,正好遇上了我。」馬修斯主教沒有隱瞞,坐在徐長青身邊,關懷道:「沒想到你們兩個的結局會是這樣,當年若非你師父……」

    「神父,既然已經過去的事情就沒有必要再談了,師父用秘法幫我還了緣定三生的夙願,我又能責怪他什麼呢?我知道當年是我負她太多,傷她太深,不過這都是我和她之間的事情,神父你就不要攙合進來了。」徐長青用平淡的語氣打斷了馬修斯主教的話,隨後轉移話題道:「神父,為何你這麼快就升任樞機主教了?據我所知,好像西方教廷一直都在刻意打壓你們隱修會,又豈會給你這麼重要的一個職位呢?」

    見徐長青不願繼續這個話題,馬修斯主教也沒有再堅持,順著徐長青的話題,說道:「其實他們這是在用樞機主教的位置來堵我的嘴,因為我發現了一個足以顛覆教廷權威的大秘密,而他們又沒有辦法讓我無聲無息的消失,只好給我一個樞機主教的名頭,然後把我派到南美洲去傳教,遠離教廷的中心。」

    「南美洲?」徐長青皺了皺眉頭,說道:「為什麼你不在這裡常住?」

    「我怕!」馬修斯主教苦澀的笑了笑,神色略顯疲憊的說道:「當年如果不是你師父的話,我可能已經埋骨在這裡了,如果我還年青,或許會再拚一拚,不過現在我已經太累了,所謂神的榮耀好像已經和我沒有太大關係了,我現在只想要好好的休息一下,找個舒服的地方安度晚年。」

    「難道你連你們教廷聖物十字架也不想要了?」徐長青心中忽然多出了一個想法,笑了笑,忽然從袖裡乾坤中取出那枚十字架,放在桌子上,說道:「我記得神父你當初可是為了這東西才來我中華之地的,現在不想要了嗎?」

    馬修斯主教見到這枚十字架眼睛瞪得大大的,彷彿見到鬼一般,或許比見到鬼更加驚訝,就連呼吸都幾乎停止了,手顫抖著伸過去,雙手恭敬的捧起十字架。只見在徐長青手中沒有半點反應的十字架,在馬修斯主教的手中卻綻放出一陣白光,蘊藏在十字架裡面猶如死水一般的神靈真力此刻竟然澎湃起來,滾滾欲出。

    「真的是聖物!真的是聖物!」馬修斯主教神色略顯激動,雙手緊握著十字架,跪在地上,將其舉過頭頂,口中極為虔誠的念著祈禱詞,一滴滴的老淚滴落在地面上。馬修斯主教一生有一半的時間都在為這枚十字架奔波,差點連命都搭上了,現在見到了這個讓他魂牽夢繞的十字架,又豈能不會激動異常。

    馬修斯主教祈禱完了以後,抬起頭再仔仔細細的看著手中的十字架,神色由激動逐漸平靜下來,取出手巾擦拭著臉上的淚水。這時,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表情呆滯了一下,猛地轉頭看向徐長青,遲疑了一下,問道:「長青,以我對你們義莊一脈的瞭解,你們這一脈傳人向來都不會有什麼好心腸,無償幫人的忙!想來你也繼承了你師門的傳統,你現在在我面前拿出這枚十字架該不會另有目的吧?」

    「看來神父在陳家沖的這十幾年沒有白住呀!已經很瞭解我們了。」徐長青笑了笑,隨後神色嚴肅的說道:「想必神父你也知道我們這一脈傳人有四十大限之期,眼看著我最後的大限越來越近了,天地靈物依然沒有半點蹤影,而那些洞天福地又已經都被仙佛正宗給佔據了,自然不會讓我尋找,所以我只能將希望放在外國異域。只要神父你能夠通過西方教會的力量幫我找到需要的天地靈物,這枚十字架就交還給你們。」

    「什麼?天地靈物?」馬修斯主教臉色驟然一變,心中剛剛因為十字架激盪而起的熱情立刻涼了下來。他可不是那種什麼都不懂的愣頭青,在陳家沖待的這十幾年,看了一些徐長青師門的記事典籍,自然知道天地靈物是什麼,如果聖物十字架不是有其特殊的宗教意義,或許就其價值而言遠遠不如天地靈物來得貴重。以義莊一脈歷代傳人那樣神通廣大的人都沒有辦法找到一點天地靈物,他有自知之明,即便是讓整個隱修會來尋找天地靈物也不會有所收穫的,除非跟教廷合作才能有一線希望。

    馬修斯主教依依不捨的看了手中的十字架一眼,歎了口氣,將其放在桌子上,神色平靜的說道:「看來我馬修斯注定與這十字架無緣而來,你還是拿回去吧!雖然沒有辦法得到他它,但是能夠在死前看到聖物,就已經讓我心滿意足了。」

    徐長青看了看馬修斯主教,將十字架握在手中,笑了笑說道:「沒關係,既然你們西方教廷不願意和我交換,自然有人願意,比如與你們對立的西洋惡魔!」

    「什麼?長青,你不能這樣做,這樣做會讓整個世界陷入災難!」馬修斯主教聽了一驚,立刻站起來,一把抓住徐長青的胳膊,急聲道。

    「錯!應該是讓整個歐洲陷入災難才是。」徐長青輕輕的掰開馬修斯主教的手,說道:「神父,你放心他們沒有那麼容易找到天地靈物,他們甚至連什麼是天地靈物都搞不清,這點你比他們有優勢得多,只要你能夠比他們更快找到天地靈物,那麼十字架依舊是你的。」

    馬修斯主教忽然表情古怪的看了看徐長青,笑了笑,說道:「長青,你一定是在唬我的對嗎?西方惡魔從來都不會到東方來,你又怎麼會跟他們做交易呢?」

    看著馬修斯主教自以為拆穿他謊言的笑臉,徐長青平靜的慢慢將在馬家鋪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聽得馬修斯主教臉色越來越凝重。聽到薩麥爾被徐長青消滅的時候,臉色放鬆了一點,但是聽到莉莉絲懷有魔嬰時,臉色又變得緊張起來,就這樣臉色連番變化,直到聽到徐長青跟莉莉絲做的那筆交易時,他的臉色才慢慢的陰沉下去。他心裡很清楚西方的惡魔勢力一點也不比教廷勢力差,而且在很多方面要比教廷勢力還要強些,如果比找東西的話,只怕他們很難比得過惡魔勢力。

    見到馬修斯主教緊鎖的眉頭,徐長青笑了笑,說道:「神父,你是我的老師,我自然會優待你一些。」說著,隨手從壁爐裡面取過一根木炭,然後在桌子上的信紙上畫了起來,將自己從九命真君靈識裡看到的那枚石頭和那個洋人士兵給畫了下來,遞給馬修斯主教道:「這個洋人是當年的八國聯軍之一,他當時從皇宮中搶走了這塊石頭,這塊石頭我懷疑是天地靈物,只要神父你能夠找到這塊石頭,我就將十字架還給你。」

    「那些邪惡的東西也知道這塊石頭的存在嗎?」馬修斯主教立刻接過信紙,找了點肥皂水讓其定型,然後仔細的看了看,又問道。

    徐長青搖了搖頭,說道:「你放心,他們不知道!我已經派人去歐洲找這塊石頭了,但他可能人小力微,起不到太大作用,而我有不想拿這件事麻煩陳家,所以就只好出此下策。不過神父你放心,無論是你,還是我派去的那人,只要有一方能夠找到這塊石頭,這個十字架都會歸你。如果連這樣那些惡魔都能夠比你們先找到天地靈物,那麼神父您就別怪我了。」

    「好!明天我就回歐洲,處理這件事情!」馬修斯主教知道徐長青已經夠照顧他了,本不應該再提什麼要求,但想了想,還是說道:「長青,如果那些邪惡的東西先一步找到天地靈物,他們派人來交易,你可不可以預先通知我一聲。」

    「看來天下烏鴉一般黑,你們這些神職者也不像自己說的那樣光明正大。」徐長青忍不住笑著嘲諷了一聲,跟著點了點頭,說道:「我可以告訴你,但是有一點你要知道,無論你們西方的修行界如何爭鬥,都不要再在我中華地界上鬧,否則即便我不出手,也會有人出手的。」

    馬修斯主教知道徐長青不是在開玩笑,他也領教過中華修行者的利害,自然不敢再犯同樣的錯誤,於是點了點頭,神色嚴肅的答應道:「這個你放心,我們會懂規矩的。」

    徐長青點點頭,在馬修斯主教唸唸不捨的目光中,將十字架收入袖裡乾坤中,然後神色自若的看了看一臉沮喪的馬修斯主教,扯開話題道:「神父,你的神術又有所精進了!竟然能夠那麼輕易的就破了我的捆身術,看樣子這些年來你提升的不單單只有頭銜。」

    馬修斯主教恢復了常態,苦苦一笑,說道:「英國是整個歐洲邪惡力量的聚集地,如果我不提升實力,早就已經死了。」跟著將脖子上的衣領扯開了一點,露出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痕,說道:「雖然那些邪惡力量就個體而言,比你們這些東方修行者都要相對弱一些,但是他們比你們要熟悉我們的戰鬥,對付起來反而棘手不少。」

    見到馬修斯主教這道傷痕,徐長青臉色稍微陰沉了一點,忽然問道:「墮天使薩麥爾和莉莉絲在你們西方有多強?」

    馬修斯主教遲疑了一下,如實說道:「和我一樣,都屬於神職裁決者的等級,」說著又頓了頓,提醒道:「你千萬不要以為這兩個墮天使就是最強的,他們之所以出名主要是因為他們經常以誘惑者的身份出現在教廷的典籍中,代表的是原罪的誘惑。如果單純以翅膀和身體的大小來認定那些惡魔的力量,往往會吃大虧,比起那些有著華麗或恐怖外形的惡魔來,還有一些真正有實力的惡魔沒有多大的名聲,也長得和普通人相似,但是力量卻強過他們,如果你碰上千萬不能掉以輕心。」

    「你放心,他們那些東西還不足以傷到我。」徐長青笑了笑,將馬修斯主教的話暗自記在心裡,臉上卻毫不在意。

    之後,徐長青和馬修斯主教又閒聊了一下,他在英國的生活以及陳靖國現在的狀況,知道天黑之後,徐長青才告別離開,同時定下了聯絡方法。在徐長青離開之後,馬修斯主教呆呆的坐在了房間裡,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站起來,將那兩張素描信紙夾在了聖經裡面,快速的收拾了一下行李,朝在門外侍奉的神職學徒吩咐道:「立刻備馬車,去英國軍港,我們今晚就啟程回英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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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天津城外
    「徐先生,您要的東西都已經買到了,」陳伯一見到徐長青從外面走進來,便立刻走了上來邀功道:「我可是跑斷了這條老腿,才在西門大街的香燭鋪子找到了這些東西,那裡老闆說了這些都是上品。」

    說著,便將徐長青領到了後面的花園裡,只見在花園中間的桌面上擺放了徐長青需要的所有東西,香燭、紅塵繩、硃砂、繡著先、後天八卦圖的黃布等等。徐長青隨手沾了點硃砂,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點點頭,說道:「雖然比不上那些三山符箓的硃砂,但是已經比普通市井賣的硃砂強很多了。」說著拍了拍陳伯的肩膀,笑著說道:「這回謝謝你了陳伯,改天有空幫你算算有沒有橫財可以發!」

    「那就先謝謝您了!」陳伯一臉欣喜的笑了笑,隨後吩咐府中的下人,將這些東西全都放到那間凶宅裡的客廳中。之前徐長青放在凶宅裡面的黃金連同房間裡的桌椅全都被陳章平派人搬走了,房間顯得空蕩蕩的,正好合適徐長青擺放香壇和法陣。

    徐長青將先天八卦圖用三十六枚泡了雄雞血棺材釘固定在了房頂上,與其相對於的地面則釘上七十二枚棺材釘,然後將後天八卦圖放在棺材釘上,用十五根紅塵繩繞過棺材釘將其壓在地面上。之後,他再將香燭以七星之數,佈置在後天八卦圖的正北坎位前面,接下來將十二面空白的黃布掛在了房間周圍的牆壁上,用硃砂分別畫了六甲六丁神的本命神符,符下寫有六甲六丁十二位護法神靈的神名。

    將香壇佈置好了以後,徐長青吩咐陳伯在自己沒有出來之前,絕對不能有人進來打擾,最好是讓一些萬盛商行的保鏢來守衛在房子周圍,以防出現什麼意外。為了以防萬一,他又在房屋的四個角埋上了四個鎮宅玄武的木雕,然後用紅塵繩連接起來,以金丹真元為其開光,設下玄武守靈大陣。以這個陣法的力量,即便是來了修行的同道中人,也能夠抵擋一會兒,給他結束煉屍留下時間。

    已經做好準備的徐長青在屋內脫下了一身的衣服,控制陰神戰鬼用硃砂在身體周圍畫了七十二張化屍符,之後將銅甲屍從袖裡乾坤中取出來。此時的銅甲屍已經差不多將釋彌勒的精氣神給煉化了,原來乾癟的屍身也變得鼓囊了起來,恢復到了本命屍氣被吸走前的模樣,濃厚的屍氣不斷從皮膚向外鼓,似乎想要掙脫棺材釘和紅塵繩的束縛。徐長青打開天眼看到在它的心口部分此刻更是結成了一顆屍丹,再過不久屍丹破裂便可結成本命屍靈,到時這具銅甲屍便又會有自我意識。

    「釋彌勒這肥豬身上的油水還真多,竟然把一具銅甲屍給撐成了這樣。」徐長青一臉滿意的圍著銅甲屍轉了兩圈,而且越看越高興,即便是別人避之不急的屍氣,聞在他的鼻子裡也成了天下奇香。他將銅甲屍提起放到了屋子的陣法中央,然後將束縛在銅甲屍身上的所有紅塵繩和棺材釘取下,然後退出天罡地煞混元大陣。當身體失去了克制物的制約,銅甲屍體內的龐大屍氣立刻不受控制的爆發出來,同時它的屍身本能的想要鑽到地下去。然而還沒等銅甲屍發揮全部力量,混元大陣便自動激發,分別從先天和後天八卦圖中引動天地煞氣,形成一股無形力量將銅甲屍困住,並且一點點的把四溢的屍氣給壓回了它體內,並且六煞之地的煞氣也被混元大陣引入陣中,在銅甲屍身體周圍形成了一股青色的光罩,將銅甲屍籠罩在其中。

    由於距離子時還有一個多時辰,徐長青便盤膝坐下,運轉周天,提聚真元,靜靜的等待著時辰的到來。忽然他的心神不由自主的微微一顫,感覺似乎可能會有什麼事情發生,於是掐指推算了一下。隨著推算的結果展現在他的腦海裡,他的眉頭不禁微微皺了起來。根據他的推斷,這件事發生在自己所處位置的東南邊應該是在天津城周圍,雖然不會影響到自己煉屍,但是卻會影響到對付整個逆天大計。

    「該不該去呢?」看在眼前的銅甲屍,徐長青不禁猶豫了一下,最終權衡利弊之後,還是決定去一趟,無論事情成敗如何,都在一個時辰內趕回來。徐長青簡單的穿上一條褲子,又從袖裡乾坤中取出彌勒袈裟披在身上,然後用三枚棺材釘以天地人三才位釘在銅甲屍的心口之上,隔絕屍丹與屍氣的聯繫。一切安排好了以後,他便從二樓的窗戶衝出,全力施展鬼魅神行,朝天羅斗數算出的事發方位飛馳而去。

    在月光之下,只看到一陣虛影在屋頂上掠過,被他當做凌空借力的小鳥甚至連被踩了一下的感覺都沒有。一隻罕見的海鷹向下飛撲抓住獵物飛騰而起的時候,虛影一晃,無聲無息的落在了鷹背之上,隨著海鷹一同向上飛騰而起,絲毫沒有讓腳下的海鷹感到此刻背上有一個人在站著。徐長青此刻真的猶如陸地神仙一般,靜靜的站在海鷹的背上,隨意披在身上彌勒袈裟猶如浮雲一般在風的吹動下起伏翻騰,並且點到的鷹背的腳尖發出一股股極其微弱的真元道力,控制著海鷹朝事發之地飛了過去。

    海鷹飛的速度很快,不過轉瞬之間,徐長青就來到了推算出來的事發之地。從外表開看,這裡非常平靜,但是仔細感覺卻能夠發覺在天津城外的這處山林空地,不時發出一些異常的元氣波動,感覺就像是有一些無形的人在打鬥一般。

    「好有趣的封界法陣,竟然能夠將法陣外圍偽裝得如此微妙,看來這一定是東瀛甲賀流的幻境封界。」徐長青站在鷹背上冷冷的向下看了過去,肉眼和天眼都看不出一個所以然,於是便將額頭上的神目打開,用神目觀察下面的封界法陣。

    比起以前來,此刻神目有了很大的變化,神目的瞳孔變得如同雷球似的,不時得有雷勁從周圍的眼白劃過注入瞳孔之內,而整個神目都散發出淡淡的白光。外表的變化倒還是其次,神目能力的變化才是徐長青所關心的,之前神目的兩項基本能力都有了長足的進步。在他的神目注視下,即便是地面揚起的一點小灰塵也能夠看得一清二楚,而且當他用神目觀察下面的封界法陣時,輕易的便把握住了整個法陣的運轉脈絡,令其感覺好像很久以前就已經非常熟悉這個法陣似的,或許照這樣發展下去,終有一日他也可以如看穿法陣一樣輕易的看穿對手法器靈寶的構成。

    在神目注視下,徐長青看到在下面的幻境封界中,有六個人正在全力施展各自的道術法器,抵擋周圍五個人的圍攻。從佔據上風的那五個人手中的魔器判斷,主攻的四人一定就是天雲嶺的四魔君,他們以一種看上去很普通的四象陣將對手困住。另外一個人雖然徐長青不認識但是從他施展的法術來看,此人一定精通東瀛密教、忍者和陰陽師三家,而且身份在東瀛應該極為尊貴,否則也不會握有百狐這樣在日本堪稱頂級的魔刀。

    被圍困的六人徐長青大半都認識,即便沒有見過面也可以從他們的裝束中猜到他們的身份,娼門門主胡月娘、巫門盜墓派龍頭大爺左弼任、正丐長老胡三、醫門高手懸壺老白三千以及巫門盤山婆,最後一個雖然徐長青未曾見過面、但卻對其無比熟悉,此人就是白蓮教聖母唐心。

    眼下這六名下九流旁門中的道法高手,絲毫沒有一點高手的形象,被四魔君打得只有招架之功而無還手之力,看上去似乎功力比起傳聞的要弱了一兩個等級。對於其他人的功力,徐長青並不瞭解,但是胡月娘、盤山婆和胡三這三個人功力如何他卻非常清楚。不說別的,就胡月娘身集密宗和道門兩家之長,光密宗六成就法就足以讓她立於不敗之地,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狼狽,而且盤山婆和胡三兩人的修為都與徐長青不相伯仲,更加不應該會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雖然眼下情況緊急,但是徐長青卻非常冷靜,沒有立刻下去施救,而是靜靜的找出對方的弱點所在。很快徐長青便發現六名下九流旁門功力被壓制的原因,很可能跟祭在魔黑頭頂上那頂碩大的蕩魂鍾有關,每當下九流旁門高手功力有所加強的時候,蕩魂鍾都會在魔黑魔功的推動下,用力的撞擊一聲,而那聲音似乎有壓制心神的作用,感覺上就像是一個隨身攜帶的太清兩儀鎖靈陣。

    找到了關鍵所在的徐長青沒有絲毫猶豫,腳尖輕輕一點鷹背,飛躍而起,縱身施力,以世俗武學千斤墜的功法,朝魔黑頭頂上的蕩魂鍾踩了過去。

    現在在陣中的胡月娘別提有多憋屈了,原本好好的一個驅虎吞狼的計劃,竟然被莫名其妙得攪得一團糟。好不容易將那些來自仙佛正宗以及下九流聯盟中的桀驁之輩引入京師,可沒想到在天津的總壇竟然會被人一鍋端,聯盟各支大量親信弟子被殺,可謂是損失慘重,自己等人如今也被困在了這裡,雖然不至於立刻斃命,但是情況卻不容樂觀。

    「胡門主,我們現在被困在這裡也不是一個辦法,要想個辦法突圍才是。」被胡月娘用美色誘惑加入聯盟的白三千施展醫門拿手的青木雷罡,與魔青的三屍傘硬碰了一記,被打得差點吐血,退到了胡月娘身邊,急聲說道。

    胡月娘心中忍不住冷言道:「這還用你說,如果能夠突圍,我早就突圍了!現在功力被壓制,不但拙火成就無法施展,就連幻身、光明兩大成就也沒有辦法運用,早知如此當時就該先走一步。」雖然胡月娘心中怨氣沖天,但是臉上卻絲毫沒有表露出來,依舊是一副自信滿滿的說道:「白兄請放心,這早就在我的預料之中,我自有安排,不會有事的。」

    一直和胡月娘在聯盟中爭奪權利的白蓮聖母唐心此刻依靠白蓮教鎮教之寶,用萬年玄陰玉石雕刻、鑲嵌了九顆涅槃舍利的淨世白蓮和由歷代白蓮聖母心血煉製的大荒印,與盤山婆一起,堪堪擋住了魔金的陰雷鍘斧。在回氣之時,她還忍不住朝胡月娘譏諷道:「安排?別笑死人了,如果有安排你早就已經施展出來了,還會這樣狼狽嗎?只怕你想要找機會用我們當擋箭牌,自己先溜走吧!」

    「賤人,你在胡說些什麼?這個時候你還在這裡擾亂軍心,」心思被拆穿,胡月娘狠狠的瞪了一眼唐心,惱羞成怒,和左弼任一同全力抵擋魔黑的攻擊,並且還要不時的提防腳下那名日本修行者的偷襲,怒聲叱道:「當日燕風說你們的白蓮右聖釋彌勒投靠清廷,今日看來不單單只有他一人甘願當滿清的鷹犬!」

    在六人中稍微有點正氣的盤山婆和胡三見到這兩個冤家對頭,這個時候了還不忘互相攻擊,心中不禁想道:難怪那些仙佛正宗不願意與我們為伍,說我們是一團散沙,今日看來果然有幾分道理,大敵當前還自相殘殺。

    「唉!」盤山婆和胡三都不約而同的歎了口氣,苦笑了一下,繼續全力對敵,只求殺開一條出路。

    見到胡月娘和白蓮聖母竟然開始起了爭執,四魔君之首的魔黑感到了自己勝卷在握,臉上露出了興奮的笑容。他心想原本因為昨日莫名其妙被偷襲,感到鬱悶,準備挑了下九流旁門在天津的一個堂口來洩憤,沒想到竟然會抓到了幾條大魚,只要把他們擒殺在此,那麼下九流旁門的勢力便會損失大半,到時玄罡天魔逆天成功論功行賞,用龍脈煉製的魔器至少有他們兄弟一份。

    下定決心使出殺手鑭的魔黑全力將胡月娘和左弼任打退回去,露出一段間隔,取下戴在手上的頭骨手鏈,正準備施法。然而,忽然頭頂上祭起的蕩魂鍾傳來一股不下十萬斤的巨大力量,瞬間將他連同蕩魂鍾壓到了地下,把地面砸成了一個大坑,蕩魂鍾也不由得發出了一聲聽起來非常痛苦的鐘聲,向四周傳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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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八臂魔神
    第九十四章 八臂魔神    一切發生得太突然了,突然到蕩魂鍾連同魔黑一同被 周圍的人還沒有明白過來是怎麼一回事。然而隨後蕩魂鍾自動發出的鐘聲,彷彿是對攻擊者的自衛,無差別的攻擊周圍所有的人。胡月娘等人還好,已經差不多習慣了這種程度的功力削弱,但是其他三名魔君和日本陰陽頭籐岡左助一時間沒有適應過來,被他們各自的對手抓住機會,反擊逼退,而周圍那些佈置封界大陣的伊賀忍者、陰陽師和高野僧則被鐘聲蕩得心神失守,陣法出現了破綻。盤山婆、左弼任和白三千等擅長群攻的修行高手,立刻抓住這一破綻,紛紛使出各自絕招攻擊周圍那些忍者、陰陽師和高野僧。 

  盤山婆運轉獨門法訣,將體內萬千毒蠱逼了出來,只見從她的嘴裡噴出一股由毒蠱組成的黑風,她那肥胖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最終乾癟成了一副骷髏的樣子。毒蠱飛出之後立刻衝向那些忍者和陰陽師,以各種方式撕咬開對方的皮膚鑽入他們的體內,瞬間醞化出更多的毒蠱,繼續攻擊其他人。 

   

  盜墓門龍頭大爺左弼任也端是利害,早年因為無意中在盜墓時,叫了一聲,驚動了守墓殭屍,害死了自己的妻子,為了懲罰自己於是把自己的舌頭給割了,之後更是以殭屍為食,自創了一門天屍功。雖為活 人,但與殭屍無異,身體如同銅甲屍一般刀槍不入,而且屍毒屍氣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堪比世間劇毒,就連徐長青的師門也將其列為不要招惹地人之一。他見盤山婆使出了絕招。於是也不再留手,將體內屍氣混合屍毒全力由鼻孔逼出,化作兩條巨蟒,朝那些高野僧衝了過去,所有沾到屍氣的人身體瞬間漲大,然後爆裂開來。充滿屍毒地血液四溢濺射,不過一眨眼便令到那些高野僧死了一大半。 

  白三千此刻也不敢懈怠,從自己背上取下大葫蘆,拔開葫蘆塞子,運轉自己的獨門真氣,用力一拍葫蘆屁股,便只見葫蘆裡立刻衝出了一股殷紅色的桃花瘴,很快便將他面前的敵人給籠罩在其中。隨後只聽見桃花瘴裡傳來了一聲聲淒厲的慘叫聲,當瘴氣飄開的時候,便看到一具具被吸乾了精氣神地乾屍躺在了地上。而桃花瘴氣裡面則若隱若現的浮出了一些男女交歡場景,彷彿這些乾屍的魂魄都被桃花瘴裡面的女妖給勾走了似的。 

  正當盤山婆等三人施展各自的本命法寶殺敵的同時。其餘的人全都將視線放在了蕩魂鐘的鍾頂上站立的那人。那人看上去非常怪異,簡單地穿著一條寬鬆的長褲,身上披著一件袈裟,光著頭,雖然在黑夜裡,但眾人還是能夠看清在他皮膚表面畫滿了符咒。顯得格外地醒目。 

  「彌勒袈裟!你是徐長青!」自家的法器自然能夠認識清楚,白蓮聖母唐心一眼就認出穿在了那人身上的袈裟,臉上一驚,忍不住叫了出來。  

  這時徐長青所踩的蕩魂鍾忽然發出一股強大的魔氣,將徐長青震得不由自主的飛身而起,同時一旁地三名魔君忽然騰空而起,手持各自法寶朝半空中的徐長青衝了過來。而此刻,那頂蕩魂鍾也翻轉了過來,鐘的掛頭被披頭散髮、狼狽不堪的魔黑給緊緊扣住,同時運轉魔功全力驅動盪魂鐘的錘擺撞擊鍾體。發出一股精純的魔勁直奔徐長青,瞬間將徐長青給困於蕩魂鐘的法力之中。令其心神二識暫時失去了作用。 

  眼見徐長青受到攻擊,和徐長青有些交情的胡三立刻縱身而出,施展武修絕學兩儀推山掌,朝襲向徐長青的三魔打了過去,可惜半路上便被籐岡左助給攔住了。這時,籐岡將手中的魔刀朝胡三地脖子劈過去,力道十足,還未及身便被刀上魔氣割得生生疼痛。胡三雖然心焦徐長青的安危,但是面對如此攻擊,也不得不退讓一步,同時身若游龍,施展出他本命功法五雷掌,毫不示弱地朝魔刀拍了過去,與其纏鬥起來。本應該上前幫手的胡月娘走了幾步,但不知為何又退了回去,而白蓮聖母巴不得徐長青死,根本就沒有援手的打算。 

   

  此刻身在半空中的徐長青心神二識被蕩魂鐘的法力所困,身體根本無法施展道法躲避,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魔金的鍘斧、魔青的三屍傘和魔紅的騰蛇鞭,毫無阻礙的打在了身上。當魔家三人以為自己一擊得手,而其他人都認為徐長青會喪命在四魔君手中的時候,徐長青身上爆發出一股微弱的金光將大半魔器的力量給擋在了外面,剩餘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打破徐長青的混元金身。 

  徐長青畫著符咒的臉上此刻露出了一絲冷笑,快速的運轉五行戰 決,使出大慈大悲千手觀音掌,瞬間穿過三人的法器,將沒有煉化的天地五行之氣打入三人體內。三人被打得不約而同的噴出一口本命精血,連忙施展手中法器,護住全身飛退而走,落到了魔黑的身旁,運轉魔功逼出衝入體內的暴亂五行之氣。 

  見魔家三人已經退到了魔黑的身邊,徐長青心知沒有辦法再將其擒下,於是轉移目標,運轉五行道術,雙腳落地踩在地面的那一刻,五行道術的木靈之氣瞬間將周圍的草化作了一片利刃,衝向正在和胡三纏鬥的籐岡左助。毫無防備的籐岡左助立刻被這些利刃刺了個正著,雖然沒有給他帶來致命傷,但是卻令到他的動作遲緩了一下,被胡三抓住破 綻,一掌從他的刀網中穿過,重重的打在了籐岡左助的胸口。 

  不過當五雷掌集中籐岡左助後,他立刻化作了一團黑煙,隨後身體便化作了一根木頭,而他本人則出現來了離胡三數十步遠的地方。雖然籐岡左助想利用傀儡替身之法試圖躲過胡三這一記五雷掌。但是依舊有大半掌力打在了他地胸口,只見他胸口出現了一個焦黑的掌印。雷勁不斷地沿著胸口的經脈向四周擴散,而籐岡左助的臉色變得極為蒼白,頭髮開始掉落,皺紋增多了不少,顯得瞬間老了很多。原本緊握在他手中的魔刀百狐落在了胡三的身旁,顯然傀儡替身之法。令他無法將魔刀也帶走。 

  籐岡左助雖然心疼魔刀丟失,但是他很清楚要是再不 

   

   ,等盤山婆等人收拾了他地那些手下之後,就再也走 是他不顧那些向他求救的忍者和陰陽師們,雙手結印,縱身飛起,身後的斗篷迅速張開,一道道結合密教真言的道符在注入真元後,驅動這斗篷上下擺動化作翅膀一般,帶著他迅速的飛離了此地。如果徐長青的心神二識已經恢復過來。一定會運轉鬼魅神行,追上這個日本修行界的高手將其斬殺。畢竟在中華之地能夠硬接下胡三一記五雷掌的人也不是很多。  

  在清楚自己現在的狀態追擊籐岡左助無望後,徐長青將注意力轉而放在了四魔君身上,此刻盤山婆他們已經收拾了周圍的那些日本人,將四魔君圍攏在中間。這時,徐長青笑著說道:「各位是準備束手就擒 呢?還是拚死到底呢?」 

   

                               

  「哈哈!外道第一人果然是外道第一人,難怪玄罡天魔那麼顧忌 你。」面對徐長青等人。四魔君沒有絲毫慌亂,身為大哥地魔黑站了出來,運轉法訣,將蕩魂鍾縮小到手掌大小,托在手心上,冷笑著說 道:「徐長青,你真的就認為你現在吃定我們了嗎?姑且不說你們這些下九流旁門各自心懷鬼胎,即便你們能夠聯合一心,又能拿我們怎麼 樣?難道你認為你們這幾個比當年那些仙佛正宗地高手都強嗎?」 

  說著,四魔君忽然同時散開魔體。化作一團魔氣,魔黑手中的骷髏手鏈迅速變大並且快速的轉動。將魔氣吸收集中起來,交融在一起。見此刻四魔君毫無抵抗之力,一旁的胡月娘和唐心都認為有機可乘,分別施展自己拿手的法訣衝殺上去。 

  胡月娘將一根一米多長的金剛杵祭於身前,同時運轉密宗拙火成 就,一連打出了三十多個密宗法印,將法印地佛力注入金剛杵內,化作一尊忿怒金剛,朝魔氣衝了過去。白蓮聖母唐心也不甘示弱,運轉真元注入大荒印中,手指快速的在大荒印上用真元畫了一張符紙,當符紙融入大荒印後,從大荒印中衝出了一隻以太清道力化作的洪荒巨龜,飛騰而起,見風便長,很快就覆蓋了整團魔氣的上空,並且壓了下去。 

  周圍其他人雖然沒有胡月娘等人手腳快,但是也全都取出隨身法 器,以真元祭出,朝魔氣砸了過去。當眾人都在想要將四魔君混合在一起的魔氣打散的時候,徐長青反而一把拉住了和他有些交情的胡三與盤山婆,飛速向後退開, 

  就當盤山婆和胡三準備問明究竟的時候,那團魔氣瞬間凝結,化作了一個身高十丈四頭八臂的魔神。魔神將手向上一揮,手臂中立刻衝出一把鍘斧,將向下力壓的巨龜劈成兩半,隨後捆綁結實絞成了碎片,最終化作了一團清氣。金剛杵化作地忿怒金剛則被三屍傘擋住,隨後三屍傘向外一收,將金剛杵壓碎成數節,而其他的法器也被騰蛇鞭給捲起甩了回去。見眾人地攻擊被破解,魔神大有得勢不饒人的想法,將手中的法器全部祭出攻向眾人,同時蕩魂鍾也被其祭於頭頂,按照一定頻率敲響起來。 

   

  「難怪當年四魔君能夠在那麼多仙佛正宗的高手圍攻下逃脫,竟然能夠合四人之力,成就魔神之身。」心神受到限制的盤山婆臉色驟變,朝徐長青看了看說道:「長青小子,看來這回我們要逃了。」 

  「雖然無法與真的魔神相提並論,但已經非我們所能敵。」雖然對手變得強大無比,但是徐長青卻顯得極為冷靜,說道:「盤山婆你和胡三前輩先走,入京後在安定樓等我,我五月初五之前會過去的。」 

  盤山婆知道徐長青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點了點頭,胡三則將自己撿到的百狐魔刀,交給徐長青說道:「我不習慣用兵器,這把東洋倭人的刀就給你吧!」 

  徐長青沒有客氣一把接過魔刀百狐,示意他們離開,然後便提著刀飛速朝魔神衝了過去。此刻眾人都被魔神的法器給打得狼狽不堪,胡月娘和唐心都有靈寶法器可以抵擋攻擊,而白三千和左弼任就顯得捉襟見肘了。左弼任只能靠天屍功的強橫肉體來抵擋騰蛇鞭的抽打,白三千則拚命催動真元,將本命法寶桃花葫蘆擋在身前,用來抵擋鍘斧的衝撞。可是即便這樣從桃花葫蘆直接傳過來的力量依舊讓白三千身受重傷,每撞一下傷勢便加重一份,最終沒能擋住鍘斧的攻擊,桃花葫蘆脫手而 出,整個兒飛跌出去,還在半空中的時候,便被鍘斧鍘成了兩截。 

  就在鍘斧往回收,準備用連接的魔氣鎖鏈捲起桃花葫蘆,將其收掉的時候,徐長青憑空出現在半空中,手持魔刀力劈而下,一刀砍在了鍘斧鏈條上,將其中一根魔氣鎖鏈砍斷,並且隨手抓住桃花葫蘆收入袖裡乾坤中。眼見到手的法器被人奪走魔神自然不甘心,操縱著鍘斧朝徐長青的後腦砸了過去,而徐長青則運轉五行戰決的金靈訣,迎擊一拳,打在了斧刃上,並且借勢衝向了左弼任,替他將騰蛇鞭接下。 

  「左龍頭,你先走!」徐長青將騰蛇鞭擋開,見到綁在左弼任身上的紅塵繩,說道:「把你身上的紅塵繩全部給我。」 

   

  左弼任也沒有多想,將紅塵繩全部交給徐長青,飛身後撤脫離戰 圈,徐長青也沒有多做糾纏,擋了兩記騰蛇鞭後,便在鍘斧趕過來之 前,飛馳而退,撤出了魔神法器的攻擊範圍。眼見徐長青撤出戰團,胡月娘和唐心也想擺脫糾纏,而四魔君所化的魔神已然猜到了她們二人的想法,將手中的法器全部打向了兩人,絲毫不給她們逃離的機會。 

  徐長青脫身之後,並沒有離開,反而拿著左弼任給他的紅塵繩,快速的在地面上佈了一個巨大的上清神霄五雷符,另外將另一頭的紅塵繩綁在百狐魔刀上,用力的朝魔神拋擲過去,同時腳踏罡步,以微弱的心神之力控制真元,從指尖化作一股道力注入地上的神符之中,口中念誦法咒道:「先天無極,萬物借法,以魔引雷,剛正避邪,上清靈寶天尊急急如律令,法咒神威!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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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進退之道
    第九十五章 進退之道    於受到蕩魂鐘的影響,原本以徐長青心神根本無法憑 道力,施展上清神霄五雷大法。然而他卻非常巧妙的只用一點點道力引動百狐魔刀中的魔氣,將整個上清神霄五雷符給激發。隨著徐長青的法咒聲落下,地上組成上清神霄五雷符的紅塵繩瞬間化為灰燼,一股精純的道力沿著繩子衝入百狐魔刀中,令百狐魔刀中的魔氣迅速爆發出來,化作一隻七尾靈狐,輕易的破開了魔神的魔體,刺入魔神體內。 

  魔神魔體受損立刻發出一聲慘叫,而還沒等他叫完,魔刀中上清神霄五雷符的道力在魔氣的激發下引動了一道水桶粗細的上清神雷直劈魔神。強大的天地雷勁劈在了蕩魂鍾上,順著蕩魂鍾急灌而下,四溢的衝擊著魔神本體,劈得魔體無法再凝結一起,開始潰散。神雷不但令四魔君組成的魔神本身受損,就連作為引雷體的百狐魔刀以及旁邊還沒有來得及逃走的胡月娘和唐心兩人也未能倖免。 

   

  百狐魔刀魔氣幻化的七尾靈狐瞬間衝擊得散了形,刀身立刻出現裂痕,刀中魔氣被雷勁煉化,而胡月娘和白蓮聖母雖然在外圍,但是依舊被神雷餘波波及,身體各處被雷勁劈傷,頭髮被弄得焦黃捲曲,難看至極。看到彼此的慘象,她們都想要嘲笑對方,但是忽然又同時想到自己也差不多是這樣,臉色便陰沉了下來,想要朝徐長青破口大罵。可張開口又罵不出來,只好狠狠的瞪了徐長青一眼。趁著四魔君沒有緩過氣 來,飛快地退走。 

  當上清神雷劈中蕩魂鐘的時候,蕩魂鍾對心神二識地限制便已經失去了效果,徐長青立刻將渡世靈珠祭於頭頂,佈置了一個隔離的太極元罡護罩。雖然看著胡月娘兩人逃離此地,但徐長青卻沒有走。他反而靜靜的看著魔神崩潰後還原的一團巨大的魔氣,想要等待看是否有機可乘。  

  剛才那一記上清神雷似乎傷得四魔君很重,魔氣始終翻騰著,無法凝結成形,也無法分開還原成四魔君的魔體。此刻這團魔氣像是一個不設防地城鎮一般,吸引著對它有興趣的人動手。徐長青面無表情的看著那團魔氣,過了好一會兒,忽然反常的轉身施展鬼魅神行,迅速的消失在魔氣前面,化作一道虛影。朝英租界方向疾馳過去。 

  就在徐長青剛剛離開,那團魔氣立刻一分為四。眨眼之間便凝聚成形,還原成四魔君的魔體。雖然四魔君看上去顯得非常狼狽,渾身焦 黑,衣衫碎如布條,但是這只是皮外傷,雷勁顯然沒有令到他們受到內傷。體內的魔氣也並未減弱多少,各自的法器也完好無損,只有魔黑的骷髏手鏈上的一個骷髏出現了一道裂痕。 

  「好機警地人,竟然絲毫不受引誘,果斷退卻。」魔黑看著徐長青消失的方向,臉色陰沉,說道:「難怪玄罡天魔將九流閒人一脈看做是頭號大敵,果然有其道理。」 

  「什麼頭號大敵?」魔金顯然還在為剛才地事情惱火,用鍘斧將旁邊不遠處的石頭劈成兩半洩憤道:「只不過是個喜歡背後偷襲的小人罷了!下次我要是再見到他……」 

   

  「下次你要是一個人見到他,就立刻逃走。不要和他對敵。」魔黑瞪了自己的二弟一眼,冷冷的也朝其他人警告道:「你們也一樣。絕對不能單獨與其對敵,你們不是他的對手。」 

  除了魔青以外,其餘兩人都有點對魔黑地話不服,但是迫於魔黑常年的積威,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答應了一聲,至於心中怎麼想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魔黑自然瞭解自己這兩個弟弟的想法,知道多說也沒有用處,只能將他們帶在身邊,以防出事。 

  這時魔青撿起地上的百狐魔刀看了看,雖然已經過去了,但還是忍不住對剛才的危機倒吸了一口涼氣,說道:「幸虧老大你用血骷髏將那股上清雷勁,引到了這把魔刀裡面,否則我們四人若是被這股雷勁打了一個結實,即便不死也要脫層皮。」 

  「唉!」魔黑看了看還原成手鏈的血骷髏,看著其中一個骷髏額頭上的裂痕,說道:「即便是血骷髏的力量,都無法完全將雷勁卸開,現在血骷髏受損,在將其修復之前,我們的本命魔元即便是恢復過來,也無法凝結成魔神。」 

  「不能結成魔神也沒關係,只要我們兄弟幾人小心一點,難道還怕他人不成!」魔青鼓動了一下兄弟幾人地勢氣,然後將百狐魔刀拿到魔黑面前,問道:「這把刀怎麼辦?」 

  魔黑看了看,冷笑道:「這把刀已經廢了,即便修復好了也不可能再成為魔器,不過這把刀對於籐岡那傢伙來說意義非凡,我們今天損失的東西找他去要,正好我們可以用他們東瀛地一些高野僧和陰陽師來修復血骷髏。」 

   

  「如此正好!」魔青點了點頭,將斷成兩截的百狐魔刀小心收好。

  魔紅忽然想到了什麼,建議道:「老大,九流閒人那小子跟陳家關係密切,陳家在天津有一處產業,那小子肯定會逃到那裡去,你看我們是不是……」 

  魔紅的提議非常吸引人,屬於四魔君智囊的兩人魔黑和魔青想了 想,又互看了一樣,都不約而同的搖了搖頭。 

  「為什麼?」顯然魔紅的提議很符合魔金的口味,他急忙問道。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魔青細心的解釋道:「眼下徐長青對我們的底細和實力已經瞭如指掌,而我們對他卻一無所知,而且從他出手的力量來看似乎他還留有餘地,不說別的光憑他那一身就連我們的法器都無法將其傷害地肉體,就足以在和我們周旋時。立於不敗之 地。」 

  「而且陳家的產業都在英租界。」魔黑補充道:「如果在那裡動 手,事情鬧僵起來。只怕會引起九國租界地注意,到時玄罡天魔必定會怪罪我們,而遮天手、子母鬼姥那些人也一定會拿著這件事大做文章,借此吞到原本因為屬於我們的那份魔器。」 

  「他們敢!」魔紅雙眼圓睜,怒 

   

   。 

  這時,只聽見從天津城方向傳了一些聲響。看來是城內有人見到或者聽到了這裡的動靜和聲響,跑過來查看。魔黑感到此地不宜久留,朝自家兄弟,說道:「先回日租界,敲那個籐岡一筆,明日就離開天津回北平,我們四人孤身在京師外面,太危險了。」 

   

  說完,便化作一陣陰風,將白三千的屍體捲起。衝入了旁邊的樹林裡,其他三名魔君也不在遲疑緊隨其後。 

  在四魔君走後沒有多久。天津巡捕房的人和天津本地報紙地記者便趕到了事發之地。當他們看到地上憑空多出的一個個大坑洞、被法術殃及而枯萎的植物以及周圍遍地死狀慘烈的屍體,都不禁倒吸了一口涼 氣,一些剛剛加入巡捕房的年青人嚇得腿都軟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日本人,這些全都是日本人!」這時一個記者指著地上被桃花瘴吸乾了精氣的陰陽師,說道。 

                               

  周圍立刻像是往滾油裡倒涼水一般炸開了。他們粗略的算了一下,不算那些散落的屍體碎片,光乾屍便有將近三十具。死了三十個以上的日本人這在巡捕房的眼裡,可不是什麼小事,他們很清楚這很可能會引起重大地國際糾紛,該如何處理絕對不是他們這樣的小人物能夠決定 地。  

  於是在這些巡捕中的人立刻命人去直隸總督衙門報告此事,由直隸總督來決定該如何處理。這時一個膽子大的年青記者伸手想要去撿一個中了屍毒的陰陽師掉落在地上的錢包,想要看看裡面有些什麼線索。然而當他剛剛撿起錢包,便感覺到手立刻變得麻木起來,隨後麻木感覺逐漸向上延伸。他害怕得大叫了起來,眾人的目光全都吸引了過去。在眾人地注視下。那名記者以肉眼能見的速度迅速的膨脹,當膨脹到極點時又猛地縮了回去,最終化成了一灘血肉模糊的肉泥。 

   

  「有毒,這些屍體上有毒。」眾人驚叫著向後飛退。 

  一時間各種猜想迅速的在眾人的心中蔓延開來,在所有的猜想中 間,眾人覺得最合理的就是,日本人正在研究一種秘密的劇毒武器,準備用來對付大清,而武器在運送的途中出現地意外爆炸了,武器裡面的劇毒洩漏,最終殺死了所有在附近地人。那些巡捕對於這個猜想還有點懷疑,而那些報社的記者卻已經想當然的認為這就是事情的真相,於是紛紛拍照,然後快速的趕回報社截稿,讓報紙在其他同行之前發行出 去。  

  第二天,當各個天津本地報紙發行出來之後,整個天津乃至周邊都轟動了,天津的民眾紛紛趕往事發地看看是否真有其事,然而現場已經被日本人封鎖了起來,並且用黃布圍住,絲毫看不到裡面。這種作法顯然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加上日本租界對於這件事情的態度是保持沉默,更加加深了民眾的懷疑,最終不但清政府,就連其他的國家也紛紛給日本的駐華總領事去電,咨詢,更應該說是質問此事。一時間弄得日本駐外領事和日本政府狼狽不堪,紛紛編造故事,將這件事情唐塞過去。而這些死去的陰陽師等人的首領籐岡左助,則已經隨著四魔君一同上路,去往京師,躲開了各種麻煩。 

  在外界因為這件事而鬧得沸沸揚揚的時候,徐長青則正在閉關煉 屍,兩耳不聞窗外事,與世俗隔絕了起來。徐長青在和四魔君的對峙中退走後,便沒有停留的朝萬盛商行急奔而去。雖然他很想一舉將四魔君拿下,但是他微微張開的神目也清楚的看到了四魔君的本命魔元並沒有受損,而且連他們各自的魔器也完好無損的隱藏在那團魔雲之中,在這種情況下不容他逞強,只能退走。 

  回到萬盛商行後,眼前的情景卻讓徐長青大吃一驚,整個商行周圍都圍滿了人,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伸長腦袋往商行後面的別墅花園,應該說是往那棟有名的凶宅看,而陳家派駐在這裡的保鏢護院與巡捕房的巡警將人擋在了外面。徐長青這身打扮太過驚世駭俗了,因此沒有走正門,直接從空中躍過,猶如羽毛一般無聲無息的飛落在別墅花園裡。 

  這時花園裡也圍滿了人其中大部分都是陳家的傭人和一些在商行工作還未離開的職員,另外還有幾個英國租界的官員也在其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眼前的凶宅給吸引住了。只見那間凶宅此刻彷彿遭遇了地震一般不斷的震動著,而且從房屋裡不時的衝出一股淡綠色的屍氣,撞擊著外圍的玄武守靈大陣,產生了如同水波一般的漣漪擴散開來,煞是驚人。在門口前面,躺著兩具屍體,全都渾身潰爛,流著綠色的濃水,看樣子是陳章平安排在房屋周圍的護衛偷偷進去,發現了銅甲屍,並且觸動了陣法使得屍氣外溢,逃出來時中了屍氣,而另外一個人試圖想要救他也中了屍氣。 

   

  「等等!前面危險不要靠近。」一名沒有見過徐長青的商行職員,見到一身怪異打扮的徐長青朝前面的屍體走過去,連忙好心的提醒道。

  「先生,您……」陳章平聞聲看了過來,見到徐長青,露出幸喜之色,連忙上前想要告訴徐長青發生了什麼事,但是立刻被徐長青抬手打斷了。 

  徐長青走到了那具屍體旁,蹲下身,取出一個碧玉葫蘆,運轉真元在葫蘆尾端畫了一個太極魚,隨後引動太極魚向後一收,只見兩具屍體的鼻孔裡鑽出兩股淡綠色的屍氣,同時流在地上的濃水也像是被蒸發了似的化作一縷綠氣,徐徐的鑽入葫蘆裡。當最後一縷屍氣被收入葫蘆中後,徐長青沾上一點硃砂抹在葫蘆嘴上,用刻有太極魚的塞子塞住葫蘆嘴,然後將其收入袖裡乾坤中。 

  「立刻叫人把兩具屍體給燒了,不要存放過夜。」徐長青起身朝陳章平吩咐了一聲,隨後又教訓道:「以後聘請人要再三考量,不要引狼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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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長青煉屍
長青此刻有點擔心屋內的銅甲屍,沒有理會周圍眾人 光,準備走入屋子內,但是立刻有一個洋人攔住了他,看身上的穿著應該是巡警總監之類的高官。陳章平見到徐長青被攔住露出一絲不悅的神色,連忙上前,打圓場,並介紹道:「先生,這位是英租界巡捕房的羅  臣爵士,他只是非常關心租界區的安危,沒有其他意思。」跟著他又向那洋人介紹了一下徐長青,並且著重強調「徐長青是對陳家很重要的人」,以此提醒洋人不要過分了。 

  羅  臣能夠做到現在這個位置,自然不是一個什麼都不動的傻瓜。雖然不知道陳家真正實力有多強,但是據他瞭解陳家的長子跟英國不少的議員是朋友,而且暗中支持的上眾兩院議員也不少,得罪了陳家後果會是什麼他心中非常清楚。見到在天津、上海兩地租界呼風喚雨的陳章平如此尊敬眼前這個打扮古怪的人物,他自然明白眼前這人是他得罪不起的,於是立刻改變態度,露出一副聽似不卑不亢,但卻又顯得謙恭的語氣,詢問徐長青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屋子裡住著一個惡魔,剛才這兩人被惡魔附身了,我是陳家請來降伏惡魔的驅魔人。」徐長青簡單明瞭的用英語將事情輕描淡寫的掩蓋了過去,隨後不在理睬洋人的態度,轉頭朝陳章平吩咐道:「我進去以後,沒出來之前。不要讓任何人進去,記住了!」 

  「是的。章平知道。」陳章平連忙點點頭。 

  徐長青不在遲疑,暗掐法印將玄武守靈大陣地護罩打開一個口子,走了進去,在眾人的目光推門走入了屋內。當徐長青關上房門後,便已經和外面地世俗界隔絕開來,自成一方世界。在屋內。此刻無法被陣圖容納的屍氣瀰漫了整個房間,徐長青將碧玉葫蘆拿出來,施展法門,吸收這些四溢瀰漫的屍氣,並且快速的通過走廊,來到客廳。只見在客廳內,銅甲屍的依舊完好的坐在陣圖之中,周圍地六甲六丁神符長幡也沒有事,只不過徐長青出門前刺在屍身心口隔絕屍丹和屍氣的三枚棺材釘已經被抽出來,掉落在了地上。 

  徐長青立刻上前查看銅甲屍的情況。發現銅甲屍的屍丹在失去了棺材釘的限制以後,自動的借用陣圖。引動六煞之地的煞氣煉製自身,短短的時間已經將自身練得趨向成熟。如果徐長青再晚回來一步,那麼屍丹便有可能破裂開來,化為本命屍靈,到時再想要捉住這具銅甲屍就很麻煩了。 

  徐長青快步走到銅甲屍對面,盤膝坐下。手結上清驅邪印,運轉真元快速的畫了十幾張驅邪符,並且以金丹道力推動,將符咒道力打在了銅甲屍的心口,印在了屍丹上面,將屍丹周圍地屍氣全部驅走。隨後他又將彌勒袈裟脫去收入袖裡乾坤中,全身赤裸,將打鬥時不小心擦去的道符又重新補上。在算到時辰已經差不多了地時候,便取出一柄桃木 劍,腳踏罡步。運轉真元,以三味真火將銅甲屍背後的七星燭台給點 著。然後運用上清周天地煞星斗罡步圍繞著銅甲屍轉圈。每走完一輪周天罡步,畫在徐長青身上的一張煉屍符便化為精純道力,在桃木劍的指引下衝入銅甲屍體內,銅甲屍身上的一處陰穴則變成了一個空洞,同時一股地煞之氣從紮在地下的一根棺材釘鑽出,衝入陰穴之內。 

  當徐長青走完了七十二圈地煞罡步之後,身上地道符已經全部化作了道力鑽入了銅甲屍的體內,與之相對應的銅甲屍身上則多出了七十二處陰穴,而徐長青的本命氣脈此刻與這些陰穴形成了一個無形的通道。

   

  七十二圈地煞罡步後,體內的大周天金丹真元消耗得差不多了,徐長青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疲態,在稍微歇息後,他開始調動金液真元,又圍著銅甲屍施展上清周天天罡星斗罡步。這次每走一圈,徐長青手中的桃木劍便聚集真元畫了一張混元周天神符,以金液道力推動打在了天花板上先天八卦圖上,而釘住先天八卦圖的棺材釘便有有一枚融入先天八卦圖中,先天八卦圖也增長一分。直到走完了三十六圈之後,整個先天八卦圖便將整間客廳的天花板全部佔滿了,同時化為虛無,形成天罡三十六星斗圖,彷彿令到客廳裡地天花板乃至上面的樓層和屋頂都消失了似地,直接溝通周天繁星。 

  當將上清周天星斗罡步全部走完之後,即便徐長青這樣修為的人也感到了疲憊,額頭上出現了斗大的汗珠,呼吸也有點急促了起來,盤膝坐在銅甲屍的正對面。他在呼吸稍事平穩後,雙手結成上清召令印,默默運轉真元,虛空畫符,唱喏一篇上清召令四方神靈祭文,道:「上清靈寶天尊,令吾印天書,召令六甲六丁之神……」 

  隨著徐長青將整篇祭文全部誦讀出來,一個極為複雜的上清六甲六丁天書符也同時畫好,懸浮在他面前,並且在他真元的推動下,瞬間化作一股比上清神霄五雷大法還要龐大的道力,向上衝入了天罡三十六星斗圖中。緊接著從星斗圖中衝出三十六股星光照射在屋子周圍的六甲六丁旗旛上,旗旛瞬間化為點點金光,逐漸聚集成形,變成了一十二尊一丈多高、手持各種兵器的金甲神將。 

  「神將歸位!」徐長青集中心神控制法印,同時沉聲道。 

  一十二尊金甲神將立刻按照六甲為主,六丁為輔的方式分別將徐長青和銅甲屍圍住,形成了一個隔絕保護,避免了煉屍之時五類魔出來作怪。  

  徐長青佈置好了六甲六丁神壇後,立刻變換法印。集中所有殘餘真元,全力施法。道:「南斗主生,北斗主死,萬法歸元,急急如律令!起!」 

   

  一股精純道力直衝而上,迅速引動兩道光芒,分別射入徐長青和銅甲屍的體內。同時在銅甲屍身後地七星燭台化為七點金光,衝入銅甲屍體內。此刻銅甲屍體內的北斗死氣、地煞之氣和本命屍氣一同 

   

   沿著七十二陰穴通道,從徐長青地七十二地煞穴位沖 同時經過徐長青體內的南斗周天星陣轉化為生氣,又傳了回去,就這樣一來一回,正式開始煉屍。 

  由於從銅甲屍體內傳過來的種種氣息全都隱藏著各種影響心神的陰魔,雖然中間有六甲六丁神將把關,但總是難免漏過一兩隻。所以徐長青此刻只能固守道心,進入空寂冷漠的道心境界。並且借此難得機會重新整理自己所學,完善九流大道。當徐長青將心神二識沉入道心境界之後,體內的九流大道便自行運轉分別吸收淡薄地天地靈氣恢復功力、引動天地願力加強金身,運轉五行靈氣粹煉臟腑。 

   

  就當九流大道中的各種法訣分別以自己的方式幫助徐長青修煉的同時,他體內那些沒有任何動靜的靈寶開始活動起來,而從銅甲屍身上吸收過來的各種負面元氣開始產生了相應的變化。一直都在自我修復、煉化戰魂的黃泉幡從心識中浮出來。幡中天鬼引動未經煉化的北斗死氣入旗旛,修補旗旛的破損,陰神棍也旋轉起來,吸收那一股地煞之氣入棍身,逐漸煉化棍中地佛魔二力,而大道圖則從天靈飛出融入頭頂的天罡三十六星斗圖,慢慢地吸收借來的星斗之力,煉化自身。 

  就這樣徐長青在煉屍的同時,體內的靈寶也在慢慢的修復自身。隨著時間的推移,銅甲屍身上地屍氣和生氣達到了一種平衡。臉上因為屍氣而形成的浮腫也消退了下去,露出他的本來面目。一個長相非常粗曠威武的武人,四方臉,粗眉、深瞳、大鼻、厚唇,看上去顯得非常的威嚴。就當銅甲屍身體的生死二氣徹底的達成了一個平衡之時,他體內的屍丹一分為二化為陰陽魚,自行運轉,其屍身也逐漸虛化,隨著徐長青七十二處地煞陰穴的牽引,逐漸融入了徐長青的體內。 

  此刻原本自行煉化地三件靈寶似乎感覺到了徐長青的變化,停止運轉,重新回到了徐長青地心神二識之中。在徐長青體外,原本一分為二的南斗北斗之氣此刻也融為一體,在徐長青頭上化為太極圖,同時召令請來的六甲六丁神將則融入太極圖中,形成一道光束照射在徐長青身 上,幫其將銅甲屍和自身鞏固。此刻銅甲屍的陰陽屍丹融入了道字心 識,令其化為太極大道心識,使銅甲屍徹底的和徐長青融為一體。 

  徐長青所用的這種煉屍法,乃是道家正宗的古煉屍法,相傳乃是黃巾賊張角所創,傳承給了天師道盧遁,隨著天師道被滅這種煉屍法也就絕了跡。之後在北宋時經過黃裳整理,重新問世,但是由於法術看起來極為邪惡便未被列入道藏之內,但是卻收錄到了黃裳自己編撰的一本集中了各種煉屍之法的副冊之中。直到明朝中期道家興旺,便有一個道家旁門弟子無意中發現了這本副冊,從而開創了煉屍趕屍一脈。經過這麼多年的變遷動亂,那本煉屍副本早已流失,最終留下來的煉屍之法只有類似鍾家的煉屍寄靈之法,而這種煉屍分身之法則是第一代九流閒人當盜墓賊的時候找到的,在現在可以說是獨一無二。 

  當銅甲屍徹底的和徐長青融為一體後,頭頂上的南斗北斗之氣也同時消散開來,星斗圖也喪失了神效,逐漸還原承先天八卦圖,掉落在地上,而地上的後天八卦圖則逐漸變得陳舊彷彿經歷了千年變化似的,最終不過是一個呼吸帶動的微風便將它和紅塵繩、棺材釘一同吹成了灰 燼。此刻可以這樣說,銅甲屍已經成了徐長青,而徐長青依舊還是徐長青。  

                               

   

  煉化銅甲屍成為分身後,原本一些屬於銅甲屍的本能力量如天生的土遁之法、對生氣的敏感嗅覺等等,也成為了徐長青的一部分。徐長青此刻從道心境界中脫離出來,開始自動的運轉真元觀察身體的變化,同時也調動屍丹運轉屍氣,以九流大道的周天運行之法讓銅甲屍也修煉起來。  

  「咦!怎麼會這樣?」徐長青運轉屍氣檢查銅甲屍的時候,雖然因為銅甲屍已經煉化成功而感到高興,但是很快他就發現不對勁的地方,皺了皺眉頭自言自語道:「怎麼會這麼弱?我已經用北斗死氣和此地的地煞之氣煉化屍身了,照道理應該已經恢復了頂級銅甲屍的力量,為什麼現在屍身力量會如此之弱,比我的混元金身還要弱上一分。」 

  徐長青心裡極為納悶,但他又怎麼知道,原本應該給銅甲屍的補品已經補到了自己那兩件頂級魔器的肚子裡去了,銅甲屍能夠如此快的煉化也是這個原因。此刻他感覺體內的金丹真元雖然在天地靈氣的幫助下恢復了過來,但好不容易快要恢復過來的金液真元又只剩下不到以前的三分之一,所幸運轉金液周天的速度卻比以前快了很多。 

  混元金身雖然依舊沒有什麼大的變化,但是徐長青卻感覺到一股非常淡薄的願力正在隨著九流大道的運轉自動的融入混元金身,化為功德金光,就如同當日在馬家鋪感受到的那樣。他猜想定然是陳章平已經用那些黃金啟動了自己的那個義賑計劃,而且這一絲淡薄的願力只怕就是那些收益百姓對神目大師這個假身份的感激信仰之力,雖然此刻這種淡薄的願力非常稀少,但是他相信隨著計劃的展開,這種願力會越來越 多,最終幫自己成就可以逃脫災劫的混元功德金身。 

  另外在煉屍的時候,徐長青在此整理了自己這段時間學到了一些佛道鬼魔等修煉之法,將黃泉道以及白蓮教彌勒宗的功法在此進行提煉,逐漸融入九流大道之中,如上清九轉金丹大法一般成為了九流大道的一部分。特別是如何將道家真元以更快的速度轉化為白蓮渡世佛元,他專門根據釋彌勒融合太清元罡和白蓮渡世訣的心得,創出了一套適合自身情況的法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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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意外所得
長青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身體,然後將銅甲屍分身 只見他的面貌和身體逐漸改變,身材變得比之前相對矮一點,但健壯了許多,臉上的容貌逐漸變成了銅甲屍的容貌,除去身上的皮膚略顯蒼 白,其他的與常人無異。另外銅甲屍的屍氣已經轉化為類似真元一樣的東西,收縮在屍身裡面,加上身上已經有了生氣,如果不施展屍氣根本看不出來這是一具殭屍。 

  徐長青控制著屍身就在客廳裡面打了一套五行拳,撇開銅甲屍天生神力以及堪比混元金身的銅皮鐵骨不說,在打拳的同時他也試著如同調動真元一般調動屍氣,行內家拳心法,以測試屍身是否如同本體一樣好用。一趟拳打下來,效果令他非常滿意,他覺得屍氣的運用雖然不能完全如同真元一般靈活,但施展出來的威力並不比真元的力量弱。之後,他又用屍身施展了幾個法術,以及試驗看看能否使用他的五行道術,最終結果有得也有失。所有的道法佛法銅甲屍全都無法施展出來,反而黃泉道以及九命真君的鬼修秘法中記載的一些鬼修法術卻能夠運用自如,另外五行道法以及五行戰決,只有土靈之氣可以運用,其它的都沒有辦法施展。 

   

  對於這一點都在徐長青的預料之中,他並沒有感到太大失望,煉化後銅甲屍分身的力量已經讓他非常滿意了,雖然比起本體來還有一定的差距。但是單純以殺傷力而論,顯然不會比本體地混元金身差。 

  此刻徐長青決定趁熱打鐵。再進一步提升銅甲屍的力量,於是從袖裡乾坤中取出那枚墮天使凝結後地鬼氣珠,一口將其吞下,然後盤膝坐下默默的運轉屍氣,以周天運行法,慢慢的煉化鬼氣珠中堪比鬼帝級別的濃厚鬼氣。 

  以屍氣煉化鬼氣不同於魔器吸收鬼氣。魔器吸收鬼氣並不需要將鬼氣完全煉化,而以屍氣煉化鬼氣卻只能慢慢將其轉化,逐漸融入自身屍氣之中。徐長青花了將近一天的時間,才將那枚鬼氣珠煉化了一半,即便這樣他也感到體內的屍氣達到了一個極限,似乎有種要破體而出地感覺。他停止繼續煉化屍氣,然後運用煉屍副冊中記載的煉屍法門,引動地煞之氣結合屍氣再次錘煉屍身。當屍氣出現枯竭的時候,便停止煉屍法門,然後再施展周天運行法。煉化鬼氣為屍氣。就這樣週而復始又修煉的半天左右,最後一縷鬼氣珠內的鬼氣被煉化後。墮天使薩麥爾徹底的消失於天地之間。 

  徐長青感到此刻屍身之內屍氣澎湃,而且對屍身的錘煉也出現了成效,單純的屍身力量變得絲毫不比混元金身差多少,雖然肉體防禦之力還無法於混元金身相比,但此刻銅甲屍的狀態至少已經回復到了白戰當時的水平。此外他對屍身粹煉地同時也進一步的完成了對屍身地掌握,他發現原本用於煉屍的七十二條地煞陰脈中最主要的九條陰脈因為白戰的煉屍不得法斷裂開來。這也就是這具銅甲屍永遠無法成為旱魃的原 因。  

  想要連接這九條陰脈除非找到另外一具銅甲屍以脈接脈,然而銅甲屍本身就可遇不可求,徐長青自認為能夠得到這一具已經算是運氣了,即便狂妄如他也絕無奢望能有運氣再得一具銅甲屍。與其去尋找那莫須有的銅甲屍,倒不如將其餘地六十三條地煞陰脈練好,雖然不能練成旱  ,但是只要能夠將銅甲屍練到甲屍頂點,即便是遇到了修成金丹大道的人也有一拼之力。現在他只能通過九流大道的周天之法煉化時期,但是這畢竟不是屍修之法,在提升銅甲屍力量方面並沒有太大幫助。想要提升銅甲屍力量只有尋找一套合適的屍修之法再行進一步的修煉。 

  就當徐長青起身準備將轉換回本體混元金身時,忽然感覺到體內的黃泉幡似乎有所動靜。於是他立刻以心神控制黃泉幡脫體而出,旗旛在空中轉了兩圈,最終飛落在手中。只見此刻黃泉幡已經跟最開始成形之時,截然不同,幡身不再顯得那樣張揚,除了用靈骨練成的旗桿顯得詭異以外,整個旗旛並沒有太大突出的地方。另外在旗旛頂端,千魂絲從閻王梭化成的旗尖中延伸出來,形成一縷長長的飄絲,看上去很不起 眼,用來偷襲最合適不過了。 

   

  徐長青按照黃泉道中地法訣驅動幡中天鬼,引動黃泉幡中的黃泉禁法,瞬間別墅客廳消失不見,出現在徐長青眼前地是一副陰森的幽冥黃泉煉獄景象。只見熔岩在地面流淌著,雖然沒有靠近但是卻依舊感覺到了炙熱,另外一側的酸海中的水滴飛濺而起沾在身上,竟然冒出了青 煙,原本沒有痛感的屍身竟然也感覺到了一陣劇痛。這時天鬼化作一枚靈珠祭於頭頂,屍身上剛剛的感覺瞬間消失,而黃泉中的所有物體都無法對他造成傷害,他就像是一個旁觀者一般看著黃泉中的事物。 

  可以想像當敵人被困在這黃泉幡中會是何種景象,而且徐長青可以通過天鬼或者控制天鬼自由出入黃泉幡,天時地利人和全都站在了自己這邊。如此一來,自己只要不是遇到了那種已經完成金丹大道的高人,即便是遇到了再多的敵人也能有一拼之力。那晚如果能夠有黃泉幡在 手,或許解開魔神之體的四魔君就有可能把命都丟在他的手裡,他也不會最終選擇逃走了。 

  徐長青心情激動的看著眼前黃泉幡幻化的幽冥黃泉煉獄界,心中想著回到混元金身狀態,來施展黃泉幡的真正用來攻擊的能力黃泉煉獄十圖。然而當徐長青將身體還原到混元金身之時,幽冥黃泉煉獄界瞬間消失。黃泉幡變回到旗旛的模樣,自動地回到了中丹田識海之中。不再聽從徐長青的驅使。 

  面對這種詭異地情況,徐長青愣住了,顯然他沒有弄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於是再次用心驅動黃泉幡,但依舊無法讓其有任何反應,反而大道圖卻有了一絲反應。隨後從百會天頂飛出,在他的頭頂張開。這一刻徐長青看到了大道圖的變化,原本只有一個道字的蒼白陣圖,道字變成了白 

   

   圖其他地方卻變成了黑色,而且彷彿黑夜一般在陣圖 些繁星。 

  對於大道圖的變化,徐長青在陣圖飛出的那一瞬間就從陣圖地大道真靈中瞭解到了,這些繁星是吸收星斗之力所形成的,暫時還不知道有什麼作用,估計可能令大道圖在特定的時間內吸收轉化星斗之力。可這個能力對於徐長青來說,就是一個雞肋。吸收星斗之力在他看來唯一的作用就是回復功力,然而這一點九流大道吸收天地靈氣就已經足夠了。吸收再多的星斗之力也沒有用處。只有當找到了天地靈物,借用天地靈物結成金丹的時候,或許這星斗之力可以派上一點用場。 

   

  徐長青將大道圖收入體內,坐在了地上,心中思考著黃泉幡的事 情,眉頭越皺越緊。忽然他想道了什麼,立刻將銅甲屍分身引出來,然後控制銅甲屍集中心神驅動黃泉幡。這一次,黃泉幡絲毫沒有反抗,非常順利的落在了徐長青的手裡,然而當徐長青又還原到混元金身的時 候,黃泉幡又躲到了中丹田識海之中,不肯出來。之後徐長青又反覆地試驗了幾次,終於發現問題出在了自己的混元金身上。 

  之前混元金身吸收了地藏王菩薩地神靈真力,便和黃泉幡的鬼邪之氣產生了衝突。之後混元金身又摻入了功德金光。逐漸向混元功德金身轉變。這樣一來,使得混元金身更加跟黃泉幡本身的鬼邪之氣相沖 突。即便黃泉幡已經完全修復了破損之處,也依舊無法以混元金身控制黃泉幡。不過當徐長青煉化了銅甲屍之後,雖然屍身不同於鬼體,但是屍氣依舊符合黃泉幡中邪鬼死氣的要求,從而使得徐長青在銅甲屍狀態時可以驅使黃泉幡。 

  雖然屍身狀態能夠驅使黃泉幡,但是以徐長青現在掌握的屍氣運用和屍身的修為,還是遠遠無法驅動黃泉幡施展出地黃泉煉獄十圖,只能通過黃泉幡施展一些小的鬼修禁法。由此看來想要將黃泉幡的威力全部施展出來,唯一的辦法就是將屍氣運用得跟真元一般,並且將銅甲屍練成最頂級的甲屍。 

  現在要將屍氣運用熟練,也並非一朝一夕能夠完成的,眼下黃泉幡已經能夠使用黃泉禁法,這樣徐長青對敵之時就已經立於不敗之地。與其關在屋子裡,閉門造車,倒不如憑借不斷的戰鬥,一點點的積累運用屍氣的經驗。已經做出決定的徐長青還原到混元金身地狀態,他還不準備將自己這個銅甲屍分身的秘密暴露出來,因為他很清楚隱藏地力量遠遠比暴露在外的力量在對敵時要有用得多。 

  在換上衣物之後,他又試著驅動陰神棍,眼下黃泉幡和大道圖都已經可以使用了,要是陰神棍也能夠使用,那麼他入京除魔的勝算又能增加一分。然而他不知道此刻陰神棍的棍身之中已經融入了大量的地煞之氣,在完全將地煞之氣煉化之前,陰神棍並不能脫離上丹田識海,所以雖然他能夠驅動陰神棍,但是卻依舊無法使用。 

  在身上一切都收拾妥當之後,徐長青緩步走到了門口,開門走了出去。或許是他因為煉化了銅甲屍分身,加上大道圖和黃泉幡都能夠使 用,而感到高興異常,變得有點粗心大意。他離開客廳時,絲毫沒有察覺到經過這些天的折騰整個別墅的煞氣減弱了很多,幾乎消失了一大 半,凶宅煞氣想要再回復之前的狀態,除非再死十幾口血緣相通的人在裡面。同時在他走之前,也沒有看到由於之前屍氣引起的震動,令客廳一扇牆壁的裝飾木板出現了裂痕,而依稀可以從裂痕的間隙看到一個銀色的夾萬。 

   

  「先生,您總算出來了。」這幾天陳章平一直小心的派人守護在房屋周圍,以免再出意外,所以徐長青出來之後,第一時間便有人趕到前面的商行通知他。 

  看到走過來的陳章平,徐長青抬手示意他不要靠近過來,隨後運轉真元,以還沒有用完的硃砂在別墅門口,畫了一張道符,隨後腳踏罡 步,劍指一點,將一股精純真元道力打在了道符上,並沉聲道:「玄武歸位,敕!」 

                               

  隨著徐長青的一聲敕令,守護在凶宅四角的玄武木雕化作四點黑色的光芒衝入道符之中,跟著隱沒在了房屋的地基裡面。一切做完之後,徐長青轉身朝陳章平吩咐道:「我現在已經鎖住了房屋下面六煞地氣,你按照我之前的吩咐,派人將整理一下房屋周邊,以後房屋不會再出事了。」 

  「好的,章平這就派人來修整。」陳章平點點頭,然後從內衣口袋裡,取出一疊電報紙,交給徐長青,道:「先生,這是這幾天北平那邊有人發給你的電報,看樣子似乎非常緊急。」 

  徐長青接過看了看,只見這些電報分別是不同人發的,關正的電報最簡單只有痛快兩個字,而另外三份電報的內容都大同小異,分別是燕風、胡月娘和正霄道長,催促他快點入京。其中還有一份電報並未署 名,只有簡單的幾個字卻讓徐長青雙面緊皺,上面寫著有內奸三個字。若是其他人看到了這份沒頭沒腦的電報不會太過理會,但是徐長青似乎知道這份電報是誰發的,不禁陷入了沉思,周圍的氣氛似乎凝固了起 來,就連身邊的陳章平也不敢打攪他,站在那裡走也不是,不走也不 是。  

   

  「我進去幾天呢?」徐長青忽然問道。 

  陳章平沒有半點思考,脫口而出,道:「三天半了!先生進去三天半了!」 

  「三天半!也就是說後天就是五月初五!」徐長青想了想,立刻報了兩個衣服的尺碼,吩咐道:「按照這個尺碼立刻給我分別準備十套衣服,分別都是五套洋裝、五套長褂!另外派人立刻準備一輛馬車!這些我一個時辰後就要。」 

  說完徐長青也不解釋,便吩咐陳伯帶他到前面的房間裡,梳洗一 番,而陳章平已經習慣了徐長青的這種性格,沒有多問,立刻吩咐下人去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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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董家公館   
先生,馬車已經準備好了!」那個小女傭輕輕的敲打 然後走了進來,將手中的衣物分別疊好放在房間裡的床上,極為崇敬的看著閉目坐籐椅上的徐長青,問道:「先生,還有什麼吩咐嗎?」 

  徐長青緩緩張開眼睛,向小女傭看了過去,只見他的眼睛此刻散發出淡淡的白光,而且沒有瞳孔全都是眼白。那個小女傭被眼前的情景嚇了一跳,不過因為前幾天便已經知道徐長青是個有大法力的高人,眼前的情景讓她認為一定又是在施法什麼的,所以驚訝之後,也非常懂事的摀住嘴沒有叫出聲來。 

   

  徐長青的眼睛逐漸恢復正常,光芒也內斂起來,回復到普通人的模樣,見到小女傭見到異象能夠克制住自己的驚慌沒有叫出聲來,對其定力感到欣賞,微微的點了點頭,說道:「章平那小子,還有沒有欺負你呀?」 

  「那日謝謝先生指點,四少爺沒有那麼放肆了。」小女傭臉色微微一紅,微微低著頭,略帶羞澀的說道。 

  「你把頭抬起來,讓我仔細看看。」徐長青忽然吩咐一聲,小女傭聞聲抬起頭,不解的看著他,而他則仔細的看了看小女傭的面相,微微一笑說道:「看來你祖上為後輩積了不少德行啊!你的命格中休開生三門由福祿壽三星佔據,而直符又直落中宮,看來你是一個厚福之人,而且你面相有著佐夫之相,看來誰娶了你。是他的福氣。」 

  小女傭開始聽到徐長青地話立刻露出了喜色,但是聽到後面不禁害羞了起來。心中以為徐長青在調侃她,不禁又紅著臉,低下頭。 

  「你下去吧!順便把你叫少爺上來。」徐長青沒有再多說什麼,吩咐道。 

  小女傭躬身退下,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停了下來。轉過身去,看著徐長青露出一副欲言又止地樣子,似乎有什麼話想要說。徐長青見後,略帶疑惑的問道:「還有什麼事嗎?」 

   

  「本來這不是我一個下人應該說的。」小女傭神色略顯為難,遲疑再三說道:「先生,在凶宅裡的這幾天,董家的少東家來過了很多次,每次都說有急事要見您,可是都被少爺給擋住了。後來少爺說您有急事要處理,不要用這些事情來煩您。讓大伙瞞著您。不過我看那個薰家少東家像是非常著急,這些天整個人都顯得老了很多。看樣子他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見您,所以我才……」 

  「不要說了!」聽到小女傭地話,徐長青臉色不禁陰沉了下來,沉聲問道:「那個董家的少東家來找過我幾次?」 

  「大概每天都有七八次吧!」小女傭看見徐長青的臉色變得難看,心知自己可能闖禍了,連忙跪下為陳章平求情道:「先生。您千萬不要怪少爺,少爺也是為了您好才會故意隱瞞的,少爺其實為人很好,對我麼這些下人也很好,您千萬……」 

  「你先起來。」徐長青沒有說什麼,臉色恢復冷清,伸手虛托,將地上湧起一股柔力,將小女傭托起,說道:「你下去把章平叫上來。」

  「是!」小女傭坎坷不安的看了看徐長青。邁著小步子,快速的跑向樓下。 

  沒過多久陳章平便來到了門外。顯然已經從小女傭口中知道了事情已經敗露,於是深吸口氣,走了進來,見到徐長青後,便立刻自我辯解道:「先生,其實這件事……」 

   

  「你不必說了!」徐長青抬手打斷陳章平的話,淡然的說道:「我明白你的用心是為了我好,不想我被這些麻煩纏身,不過我希望這是你陳家第一次插手我的私事,也是最後一次,你聽明白了沒有?」 

  「是,章平知道了!」雖然徐長青說得輕描淡寫,但是陳章平卻從他地眼睛中感到了猶如絞刀一般的視線,頓時身體不由自主地冒出了冷汗,頭也低得很下應道。 

  徐長青收回了視線,歎了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我義莊一脈與你陳家結緣一百多年,相處下來雖然也曾有過矛盾和衝突,但是彼此都堅守一條,絕不插手對方的私事,即便是插手也只是給點建議,你需緊記不要躍過了這條底線。」說著,他又拍了拍陳章平的肩膀,說道: 「另外,我提醒你一下,你的那個小女傭乃是福緣深厚之人,而且其面相表示她可輔佐其夫成就事業,至於該如何做你自己斟酌一下?」 

  陳章平愣了一愣,過了好一會兒才微微點頭道:「章平會考慮清楚的。」 

  徐長青微微點了點頭,之後一邊換衣服一邊詢問義賑行會地事情,聽到陳章平表示已經開始運作之後,便讓他有可能的話就盡量將事情做大一點,並且都必須強調這是神目大師的義舉。之後徐長青又再次提醒他,自己如果這次入京沒有回來,或者是沒有派人傳口信回來的話,陳家應該怎麼做,陳章平也感到了一絲事情的嚴重性,將徐長青的每一句話都仔細的記了下來。 

  徐長青穿上自己最習慣的淡青色長衫,然後將其餘的衣服連同陳章平準備的幾條假辮子也一同收入到了袖裡乾坤中,下樓走出門外後,若有所思地朝商行對面的一間小洋樓看了看,便徑直走上準備好地歐式馬車,吩咐一聲道:「法租界寶土徒道的董公館。」 

  馬車伕應了一聲,手中馬鞭一揚,馬車徐徐的駕離了萬盛商行。就當徐長青乘坐的馬車離開商行的時候,剛才徐長青看過去的那棟小洋 樓,飛快的走出了幾個身穿洋裝的清人,伸手矯健的登上了洋樓前面的一輛馬車,快速的朝徐長青離開的方向跟了過去。 

  對於會有人跟蹤一事,徐長青早就已經猜到了。並且通過銅甲屍地天賦異能探察生氣之法,感知到了方圓五里所有活人的動靜。眼下跟在後面地馬車只不過是個引人注意的擺設。真正的跟蹤者在地下,兩名至少是上忍級別的忍者運用地遁之術,悄悄的跟在後面。徐長青現在還沒有打算對付他們,只是一邊運用探察生氣的異能反監視他們,一邊熟悉這種異能地使用,把握每一點時間熟悉銅甲屍的種種力量。畢竟他也是九流閒人一脈第一個煉製成銅甲屍分身的人,沒有什麼前人經驗可以借鑒。  

  「先生,董公館已經到了。」沒過多久,馬車便緩緩的停了下來,車伕將頭伸到車窗, 

   

   。 

  徐長青點點頭,從袖裡乾坤中取出了一些零錢,交給車伕,讓他自己買一些食物,並說今天要趕遠路進京。路上不會停留。吩咐完了 後,他走下了馬車。看了看眼前有著明顯中西特色的花園別墅。別墅的主樓是一棟三層高的建築,另外左側還有兩座副樓是純西洋建築,右側是一間私人的小教堂,建築周圍被綠樹草地環繞,最外層則是一排豎直尖刺組成的圍欄,將裡面和外面隔絕開來。 

   

  「你是幹什麼的?這裡是私人住宅。未經允許不得擅自窺探!」就在徐長青打量眼前地別墅時,董家的護院便走了上來,攔在了徐長青面前,警告道。 

  對於這些下人,徐長青沒有打算過多地糾纏,右手隱結定身印,運轉真元,暗自施展法術,然後徑直向裡面走了進去。那名護院見徐長青不聽勸告,立刻臉色一變。準備伸手想要去抓徐長青,然而此刻他卻感覺到身體似乎不受控制。彷彿有一根無形的繩索將他緊緊的捆綁住一 樣。就當這名護院被徐長青用法術定住之後,,他身後的同伴卻沒有察覺出了問題,直到徐長青走到了董公館的大門口,推門而入的時候,守在門口和周圍地護院下人們這才全都感覺到了不對勁,紛紛上前想要阻攔。可是這十幾個人剛剛走了兩步,身體就全都不約而同的僵住了,就像是石雕一般始終保持著一個姿勢,而他們臉上的表情全都露出了驚駭之色。 

  在經過門口的守衛後,徐長青穿過一小段樹林,走到了董家花園的羊腸小道上,這是在董家做事的不少下人女僕全都有些驚訝的看著眼前這個從未見過的陌生人,心中猜想前面的守衛為什麼會讓他進來。雖然眾人都有疑惑,但是卻沒有人有膽子上前問話,最終一個正在指揮下人打掃庭院的女管家模樣地人走了上來。女管家走到徐長青面前,朝他行了個禮,剛剛準備詢問徐長青的身份,徐長青卻先行開口問道:「請問薰震宇先生現在在家嗎?」 

  女管家愣了一愣,雖然心中反抗,但是嘴上卻不由自主地說道: 「少爺正在軟玉樓和老爺一起照看小少爺。」 

  說完,還像是深怕徐長青不知道地方似的,伸手朝左側那棟看上去很簡單的小洋樓指了過去。 

                               

   

  徐長青見後,朝女管家微微點了點頭,道聲謝後,緩步朝那座洋樓走了過去。 

  這時,旁邊圍觀的一些傭人立刻朝女管家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詢問徐長青的身份,而那名女管家愣了半天,才恍恍惚惚的說道:「我根本就不知道他的身份?我還沒開口,他就問我少爺現在在家沒有?我就不由自主的回答他了。」 

  「什麼?」一名似乎和女管家關係很好的中年女僕,急聲說道: 「蓮姐,你連對方身份都不知道,為什麼要回答他的問話呀?」 

  女管家臉色也變得蒼白起來,說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問我話,我就不由自主的說出來了。」 

  「這裡發生了什麼事?大家都聚在一起幹什麼?」這時一個身穿短褂、鶴髮童顏的老人走了過來,見到徐長青的背影,臉色愣了一愣,隨後變得陰沉了許多,吩咐那名女管家道:「你立刻帶人到前門看看,無論看到什麼都不要大驚小怪的,守在門口就行了。」 

  「是,張老!」這名老人的身份在董家似乎頗為尊崇,女管家沒有半點猶豫便遵照他的指示,領著幾個人朝前門走去,而老人則快步向徐長青追了上去。 

   

  「姓徐的小子!你還嫌傷得小姐不夠嗎?」老人快要追到徐長青的時候,在他身後四五米的地方厲聲叫道。 

  徐長青聽到聲音,停下了腳步,轉頭看了過去,見到老人微微一 愣,朝老人行禮道:「張老前輩,好久不見了。」 

  眼前這名老人也算是徐長青的舊識,他名叫張鐵崢,曾經是一名陝北一帶的馬賊,武功修為在世俗武學中也算排得上字號,後來因為被同伴出賣,失手被擒。在將要問斬之日,得盛家上代家主施救,得以脫 身,之後餘生為報答盛家的救命之恩,便隱姓埋名當起了盛家的護衛,一直到今天,而盛家也從來沒有將他當做僕人,以至誠待之。當年盛卿萍被盛老安排在陳家沖寄居的時候,張鐵崢也一直在陳家沖照顧她。之後徐長青和盛卿萍之間的事情他也一清二楚,在徐長青逃婚當晚更是孤身闖入了桃花山興師問罪,被徐長青的師父以桃花山陣將其困住,使得他在桃花山陣裡罵了三天三夜,只剩下半條命時,才在盛卿萍的勸說 下,離開了桃花山。對於老人的毅力和忠心,不單單徐長青的師父佩 服,就連徐長青也深感敬佩,所以即便老人對他惡言相向,徐長青也是以禮相待。 

  「我不是你的什麼前輩,這裡不歡迎你這樣的混蛋,你立刻給我離開!」張鐵崢雖然知道自己的武功絕對無法對徐長青造成任何傷害,但是依舊縱身,擋在了徐長青的面前,怒聲道。 

  徐長青臉色始終都是一種淡然之色,沒有半點生氣的樣子,說道:「張老前輩,好像並非董家主人,我是受董震宇先生的邀請才過來 的。」說著,頓了頓,又道:「雖然我當年的確算得上是罪大惡極,但是除了憐心以外,其他人還沒有資格怪罪我。」 

  「管你什麼資格不資格,我絕對不會允許你再靠近小姐和小姐的家人。」張鐵崢沒有理會徐長青,沉腰坐馬,雙臂一展,擺出了大力金剛掌的起手勢,想要憑借武力阻攔徐長青的道路。 

  徐長青看著張鐵崢這樣不依不饒的樣子,不禁歎了口氣,搖搖頭,忽然施展鬼魅神行,瞬間從張鐵崢面前消失,又幾乎同時出現在張鐵崢身後十幾丈外,繼續緩步朝那棟洋樓走去。當張鐵崢發現徐長青已經繞過自己的時候,想要抬腿急追,然而此刻忽然從地上衝出來數十條粗細不一的籐蔓,緊緊的裹住了他的腳,令他動彈不得。他一邊哇哇大叫,一邊彎腰用力想要解開籐蔓,可是每當他掰斷一根,地下另外又會鑽出一根綁住他的腳,急得他不禁大聲叫嚷起來,引得眾人圍了上來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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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青蛇絕蠱   
長青絲毫沒有在意後面的喧鬧,施展鬼魅神行,向前 以外人看來瞬間消失又出現在十丈外的詭異方式,來到了那棟小洋樓的正門前。隨後邁步走入樓內,徐長青不需要人指點,便已經用銅甲屍分身的異能嗅到了樓內生氣的聚集處,逕直朝二樓的一個房間走去。在來到房間門外,這時房門微微打開一條縫隙,從縫隙向裡看去,依稀可以看見房間內的大概情況。 

  只見,在房間裡的床上躺著一個小男孩,臉色鐵青,雙眼緊閉,身體僵硬,看上去死了一般,在小男孩兩邊一個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小女孩和那個在保定見到的女學生分別拉住他的手,關切的看著他。在床頭還坐著一個老太太,一臉淒容的看著那個小男孩,眼淚不住的從眼眶中湧出來,順著臉上寫滿歲月的皺紋滑落在床頭的毯子上。在床尾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拄著枴杖大聲的叱責著面前的兩個洋醫生,而那兩個醫生則用各自的語言表達著對眼前奇怪病症的不理解和束手無策,並對此感到抱歉,不過顯然老人似乎聽不懂兩人的話,有點雞同鴨講。 

   

  「爸,您別說了!兩位醫生已經盡力了。」這是被門遮擋的部分傳出了一聲聽起來相當渾厚的聲音,隨後這個聲音又分別以德語和法語對兩名醫生表示感謝,跟著吩咐屋裡的傭人送兩人離開。 

  當傭人走過來打開門的時候,見到徐長青這個陌生人站在門口不禁愣了一愣。隨口問道:「你是誰?怎麼會在這裡?」 

  在門打開後,徐長青看到了那個聲音地主人。一個非常西洋化的中年男子,辮子早已剪去,頭髮整齊地梳理著,面容五官極為方正,看上去頗有威嚴。由於常年和各種人打交道,世故和精明已經佔據了他的眼睛。而充滿理智的冷靜則是他臉上唯一的表情,各種事情壓在他的身 上,令他過早的衰老,兩鬢開始出現了斑白地髮色。雖然只比徐長青大幾歲,但是兩相對比之下,徐長青就像是個二十出頭的青年人,而他卻已經像是一個過了不惑之年的半老之人。 

  中年男人的身邊一張古色古香的西洋長軟椅上,那個曾經在徐長青的心上留下一抹痕跡的人兒低著頭,身體的抽動證明她在傷心的哭泣 著,從她的身影可以感覺到一種發自母愛地哀傷。在她的身旁。另外一個依稀跟她長得很相似地老婦人摟住她,輕輕的撫摸著她的背脊。安慰著她,似乎想要將她身上的痛苦轉移到自己身上一般。在這間房間 裡,徐長青感受到了一種從未感受過的情感,那就是親情,那種濃濃的親情令他不禁生出了很多想法,心神似乎飄到了那未知地地方。一時間整個人都愣在了門口,對於女傭的問話絲毫沒有反應。 

  「啊!是你!」在屋內的人聽到女傭的問話,紛紛扭頭看了過來,當看清徐長青的面容後,那名床頭的董家大小姐和安慰盛卿萍的老婦人都不約而同的驚聲叫出。 

  就當眾人疑惑這兩人的反應時,一直低頭傷心的盛卿萍也抬起了 頭,朝門口看了過來,當見到徐長青後,臉色驟然變得蒼白無色,眼中充滿了複雜地情緒。猛地站了起來,指著徐長青怒聲道:「你為什麼會在這裡?誰讓你進來的?立刻給我滾出去!」 

   

  徐長青和盛卿萍之間地事情在這個家裡的長輩中。似乎並不是什麼稀奇事,聽到一向溫良賢淑的盛卿萍如此失態,都猜到了眼前之人是 誰。然而在知曉之後,各人眼睛中露出的視線,並不相同,董父和董震宇眼中都充滿了一種期望,而董母和盛卿萍的母親則露出了發自內心的厭惡。 

  盛卿萍的怒吼聲,將徐長青從沉思中驚醒過來,他臉色平靜的看了看周圍眾人的表情,然後將目光放在了盛卿萍身上,歎了口氣說道: 「憐心,都過去這麼多年了!難道我們之間真的有化解不開的仇恨 嗎?」 

  「不錯!我們之間的仇恨不能解開。」盛卿萍毫不猶豫的說道: 「現在你立刻走,我不想看到你。」 

  這時,盛母站到了盛卿萍的身邊,面帶怒氣的說道:「請你立刻離開,這裡不歡迎你。」 

  薰母也走到了盛卿萍的身邊,摟住盛卿萍因為激動而顫抖的身體,怒視著徐長青說道:「請你離開,否則我就要叫巡捕房的人了。」 

  徐長青看著這些因為怒火而失去理智的女人們,不禁苦苦一笑,然後直視表情複雜的董震宇,問道:「你這麼急著找我過來,不會是為了想要看我挨罵吧?」 

   

  「什麼?震宇,是你找這個人來的。」這時盛卿萍等女人全都將忿怒的視線轉向了董震宇,異口同聲道。 

  薰震宇微微的點了點頭,滿含歉意的看著妻子和兩位母親,說道:「是的,是我請他來的!」 

  「你……」董母剛想要責問自己的兒子為什麼這樣做,而董父卻打斷了她的話,略帶歉意的看了看兒媳婦,沉聲說道:「是我讓震宇這樣做的。」 

  「為什麼?爸!」盛卿萍臉色驟變,傷心的看著董父,問道:「您明明知道他和媳婦的仇怨,您這樣做把媳婦我置於何地?」 

  「對不起了!卿萍,我也是不得已啊!」董父實在不敢看兒媳傷心的目光,扭過頭看著床上雖生尤死的小男孩,說道:「麟策,如今變成這樣,各國醫生找了不少,就連那些所謂的江湖高人也請來了不少,可一直都沒有反應,你要我怎麼辦?」 

  薰父的回答顯然讓盛卿萍和兩位老母無話可說,她們的目光全都放在了床上的小男孩身上,最終忍不住抱在一起痛哭了起來。 

  薰震宇這時吩咐傭人將醫生帶下去。然後走到徐長青面前,表情複雜地看著他。說道:「我身為卿萍的丈夫,原本以你對卿萍地傷害,我不但應該請你來,而且還要找上你狠狠的揍你兩拳。不過……」說著看了看床上的兒子,說道:「為了孩子,我只能這麼做。我聽說過你很多事情。知道你是個有著大能力的人,麟策已經這樣昏迷半個月 

   

   過的醫生、找過的江湖高人都不少,但是沒有一個人 好,所以……」 

  「不要說了!我知道你地意思。」徐長青抬手打斷了董震宇的話,緩步走進了房間裡,朝床上的小男孩走過去。 

   

  這時,盛卿萍猛地衝到了徐長青的面前,神色複雜的看著他,用力搖著頭。說道:「不行,我是不會讓你碰我的孩子的!」 

  「卿萍!」董震宇連忙上前抱住盛卿萍。將其拉到一邊,柔聲勸說道:「不要任性了,為了孩子,一切為了孩子。」 

  薰震宇的話顯然起到了作用,盛卿萍的情緒逐漸平復了下來,退到了一旁。當徐長青走到床邊的時候。那個年長地小女孩雖然不明白自己母親為什麼不喜歡眼前這個陌生人,但是她還是本能的伸出手臂,鼓著嘴,擋在了徐長青面前不讓他碰床上地弟弟。 

  在床另一邊的董家小姐見到後,立刻上前一把抱住小女孩,說道:「觀青,不要搗亂,這位先生是醫生,給弟弟看病的。」 

  聽到小女孩的名字,徐長青愣了一愣。而後略帶疑惑的看了看身後的盛卿萍,而盛卿萍則將頭轉到了一邊。不讓徐長青看到她地表情。他又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小女孩,沒有再多想什麼,俯身下去查看小男孩的病情。 

  或許因為已經病了半個月,小男孩顯得格外的瘦削,臉色非常難 看,身體散發著一股反常的寒氣,手臂上甚至能夠清晰的看到血管。徐長青伸手摸了摸小男孩的額頭,脖子和心口等部位,隨後臉色變得有些陰沉,忽然將蓋在他身上的毯子掀開,解開他的衣服,將他的身體轉過來,運轉真元,手結茅山顯靈法印,貼在小男孩地脊椎上,慢慢的向下移動,並且口中念道:「天地玄宗,金光速現,急急如律令!」 

   

                               

  「啊!」在眾人眼中,只見隨著徐長青地法印發出一陣金光,在他抹過的地方,皮膚下似乎隱隱有一條青蛇在蠕動著,一圈圈的將小男孩的脊椎骨,死死的捆住。 

  「這、這是怎麼回事?」在眾人全都驚呆的時候,董父最先清醒過來,快步走到了孫子旁邊,急聲問道。 

  徐長青沒有理會董父的問話,轉頭看了看董震宇,臉色略帶陰沉的說道:「這裡有沒有空房間,我有些話想要單獨跟你說。」 

  被眼前情景驚呆住的董震宇聞聲回過神來,愣了一愣,點點頭,說道:「有房間。」說著便向外引道:「請這邊來。」 

  或許是因為徐長青發現了他人沒能發現的症狀,眾人不禁將希望放到了他的身上,對他的語氣和態度也略微的轉變了一點。 

   

  就當徐長青走出房間,跟董震宇去另外一個空房間時,董父、盛卿萍和兩位老母也都想要跟過去,但立刻被徐長青擋住了,他表情肅然的說道:「各位還是留在這裡的好,我想單獨和董兄談談。」 

  說完,便不在理會眾人的疑惑目光,快步走進了另一側的空房間 內。  

  將門關上以後,徐長青面無表情的看了看站在房間裡的董震宇,走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緩緩說道:「剛才那東西你也已經看見了,心裡有什麼想法嗎?」 

  對於徐長青這句莫名其妙的問話,董震宇顯得有些不知所措,微微的愣了一愣,反問道:「什麼?什麼想法?」 

  徐長青歎了口氣,說道:「這東西名叫青蛇蠱,也叫情蛇蠱,通常是蠱苗女子對曾經和她們有過海誓山盟的男子所下的巫蠱,這是苗疆女子為了保護自己忠貞愛情的一種方式。如果男子沒有變心,並且完成了他對女子的承諾,那麼青蛇蠱將會自行破解,蠱中精氣也能夠令男子從此百病不侵,延年益壽,但是如果男子變心,那麼這個蠱將是一道催命符。你兒子這麼小自然不會是什麼苗女的情郎,以血脈相連來看,問題一定出在你的身上,現在你明白我為什麼要跟你單獨談話了吧?」 

  聽到徐長青的話,董震宇似乎想起了什麼,臉色變得異常蒼白,踉蹌著後退了幾步,靠在了旁邊的書桌旁,口中喃喃說道:「是她,一定是她!她折磨我就行了為什麼要折磨我的孩子?」 

  徐長青冷冷的說道:「你最好把事情的原委都跟我說一邊,否則我很難救下你的孩子,畢竟這蠱在苗疆之地又稱為絕命蠱,很難解開。」

  涉及到自己兒子的性命,董震宇沒有半點隱瞞,將事情的原委一一道出。原來在他認識盛卿萍之前,曾經因為家中的生意在雲南住了一段時間,當時由於年少,與一個苗族的女子發生了關係,並私定終生,後來因為苗女家中反對,最終不歡而散。沒過多久,他回到了天津,在路上正好結識了因傷心而回到天津的盛卿萍,更深深的愛上了她,並且不遺餘力的追求她,最終將那個苗女完全忘得一乾二淨。 

  薰震宇說完事情的經過,但一想到自己兒子和家人所受的痛苦,源自自己,就忍不住狠狠的抽打了自己兩個耳光,重重的捶打著桌面,無奈的痛聲道:「都過去了這麼多年,為什麼她現在要來折磨我?為什麼不直接衝著我來?」 

  說完,便軟軟的坐在了地上,雙手捧臉,全然不顧形象的失聲痛哭了起來。這些天,他為了照顧家人的情感,不得不裝作一副冷靜理智的模樣,這一刻他終於忍不住了,將心中對兒子的擔憂,以及連日來替家人承受的壓力全都發洩了出來。 

  徐長青沒有說什麼,冷冷的看著董震宇良久,等他的情緒穩定下來之後,才緩緩的說道:「你沒有必要責備那個給你種蠱的苗女,她其實根本就不恨你,否則你早就已經蠱毒發作了,她也完全沒有必要等上十幾年,等你將蠱毒傳給你小孩,再等你小孩長大以後,才引動蠱毒。」說著,頓了一頓,道:「另外,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個苗女已經在半個月前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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