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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衣冠勝雪]曠世妖師[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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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4 23:45:20
第一百二十章、杏林山莊,下

    聽到紫衣長老的話,眾人忍不住一個個群情激盪,摩拳擦掌,迫不及待起來。

    這是他們最期待的時間,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問題想問,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疑惑想要獲得解答,因此一時個個爭先,人人唯恐落後。

    “我……!”

    “我先來……”

    “憑什麼是你,我先舉手……​​”

    見狀,紫衣老者也有些無奈,他伸手隨便一指道:“大家不用急,都有機會。你,你先來吧……”

    “啊……”

    那名被點中詢問第一個問題的,居然是那名紅衣童子童浩歌,只見他先是僵住,而後又是狂喜,伸手指了指自己,不確信的問道:“我?”

    “不錯,就你吧,有什麼問題,隨便問……”

    “是,是……”

    紅衣童子童浩歌慌不擇的點了點頭,目光轉了轉,顯然在思考第一個問題問什麼好。

    他目光在所有人身上掠過一番,見所有人都羨慕的盯著他,心中一時得意,問題反而半天想不出來,眾人見他怔了半天,並不開口,終於忍耐不住,一個個催促道:“想好了沒有,快點……”

    “是啊,大家都還在等著呢……”

    “我,我……”紅衣童子臉孔漲得通紅,怔了半晌,目光忽然朝上首的紫衣長老身上望去,見到他和藹的神色,神色忽然一靜,終於想到了自己的問題。

    他有些緊張,又有些猶豫,但最後咬了咬牙,還是鼓起勇氣道:“長老,您說我杏林山莊四周,有神虎為祖師感動,日夜守護,是真的嗎?”

    “呃……”

    紫衣長老很明顯愕了一下。顯然沒有想到,他第一個想問的問題居然是這個。其他人頓時也發出一陣的噓聲,幾個人忍耐不住,更是“撲嗤”一聲笑出聲來。

    紅衣童子臉更紅,但他卻倔強的抬起頭,盯著紫衣老者,顯然這個問題對他極為重要。

    見狀。眾人反而驚訝住了,紫衣長老笑著搖了搖頭,不過看到他認真的神色,還是回道:“不錯,我杏林山莊的確有兩隻神虎,不過不是被祖師感化。而是被祖師當初自杏山深處馭服而來的,現在還在我杏林山莊後山,日夜守護著那裡,不許任何人靠近。”

    “啊,現在還在……”

    這一下不止紅衣童子,​​其他本無興趣的七人,也不由一個個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一人咕噥道:“祖師爺都仙逝好幾百年了吧,兩隻神虎從一開始便跟著他,現在還在,到底多大年紀了?”

    “呵呵……”

    雖然這名弟子說話聲音很輕,但紫衣長老何等人物,依然還是清晰的聽在耳中。

    他也不惱,微笑的看了那說話的弟子一眼,說道:“你猜的不錯。這兩隻神虎自八百多年前跟隨我杏林山莊第一代祖師起,至今已過近千年的歲月了,是我杏林山莊中壽命最長的存在。”

    “現在,它們不只是我杏林山莊的守護獸,更是我杏林山莊的祥瑞,象徵,而且實力都極高。差不多達到妖王后期,接近我們人類中的天人境。”“八百多年來,杏林山莊歷經數代青黃不接,就是有這兩隻聖獸存在。我們杏林山莊的威名才得以始終保持不墜,並慢慢發揚光大。”

    “所以,對侍它們,不能像對侍兩隻普通妖獸一樣,而是如同對侍自已長輩一般,自始至終保持足夠的敬意,和尊重。”

    “啊……是……”

    眾人驚訝,震驚,而後紛紛應是,顯然沒有想到,這兩隻神虎經過的歲月,居然這麼悠久,而且修為也如此之高。

    不過一想到它是被初代祖師所擒,而且歷經數百年歲月至今,早通人性,能修煉到如此境界,也就不奇怪了。

    想到杏林山莊中,居然有兩尊這樣神奇的存在,眾人都忍不住一陣嚮往。

    紫衣長老很明顯看穿了眾人心中的想法,也不阻止,微微笑了笑,道:“好了,這個話題就此止住,日後你們有機會,自然有機會見到它們兩位老人家。下面,第二個問題,你來問吧……”

    說完,目光一轉,伸手指向青衫少年。

    青衫少年陽塵微微笑了笑,絲毫沒有紅衣童子剛才的局促和緊張,只見他僅僅略微思考半晌,便即開口詢問道:“請問長老,我杏林山莊普通弟子,需要參加每三年一度的血妖前線作戰嗎?”

    “嗯?”

    聞言,紫衣長老略微驚訝了一下,他看了一眼青衫少年,而後緩緩開口道:“不用,普通弟子的職責就是好好修煉,打好基礎,學習到足夠的煉丹知識。只有等你成為真正的內門弟子之後,才需要前去血妖前線,接受歷練,並獲得一定數量的人類功勳。”

    “不過……”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頓,方才繼續說道:“我杏林山莊弟子,即使是內門弟子,前往血妖前線,作用也大多是輔助居多,很少有直接上戰場的。真正做主力,需要與妖獸短兵相接的,是另外五大宗門,尤其是其中以戰力為主的抱刀閣,紅葉鬼城,無上秋風閣這三大宗門。”

    “而這,完全是由於我杏林山莊弟子的特殊屬性決定的,我杏林山莊弟子,多以煉丹,輔助,治療為主,煉氣反而只是輔助,不同於其他五宗,因此,在每屆的血妖前線試練中,我杏林山莊弟子,隕落的數量向來是六宗最少,生命保障也是最安全的。”

    “當然,這樣做,有利,有弊。利處就是我杏林山莊的實力,能得以最大限度的保存。壞處,就是這樣一來,沒有經歷過真正血與火的淬煉,我杏林山莊弟子,或許在煉丹一道上,遠超其他五大宗門,但在真正的戰斗上,卻遜色另五大宗門不止一籌。”

    “嗯。”

    聽完紫衣長老的話後,青衫少年陷入沉默。過了半晌,他才微微一笑,向老者鞠了一躬道:“多謝長老,弟子受教了,我的問題問完了。”

    說完,再次坐下。

    紫衣長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而後。轉身指向另一人,道:“第三個問題,卓異行,你來吧……”

    ……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山洞中,眾人一個接著一個的詢問著自己心中的問題。不少疑惑一一得到解答。

    火光明滅,閃爍不定,映照著八張年輕的臉。此刻,不管眾人的表情是孤高還是沉著,冷漠還是驕傲,都顯得那樣的有朝氣。

    紫衣長老看著他們,就如同看見昔年的自己。不管眾人所問的問題是多麼的刁鑽。多麼的偏門,他皆耐心的為他們一一解答,而另兩名煉藥師也含笑坐在一邊,不曾多話。

    整幅場景,其樂融融。

    然而,這樣的時光畢竟是短暫的。很快,一夜過去,東方天際開始發白。大雨終於停止。

    眾人都從昨夜躲雨的山洞中走了出來,遠處,一道彩虹遙掛山林飛瀑之間,猶如神橋,高懸天上,顯得是那樣的絢爛奪目。

    所有弟子皆不禁抬頭仰望,眼睛中皆爆著一種神彩。彷彿昨夜一夜的絮談,仍舊意​​猶未盡,八個人沒有一個覺得疲憊,依舊一個個顯得神彩熠熠。

    然而。出發的時間終於到了。其後的兩個多月時間,他們再未曾有一日稍歇,而這樣的時間,也永遠不再。

    然而,這樣一天,或許直到很多很多年以後,當他們都快要忘記修道初心,偶爾午夜夢迴,這一晚的酣暢,卻依舊深埋心底。

    ……

    兩個半月以後,唐古,水雪等人乘坐的馬車,終於駛進了杏林山莊所在的南杏郡。

    又過了十幾天。

    這一天。

    當唐古自修煉中醒來,赫然發現,他們已經來到了一座大山腳下。

    整座大山,完全被無窮無盡的杏樹所掩蓋,現在雖然不是杏花開放的季節,但是山脈深處,仍然有些山谷,因為四季如春,滿谷滿谷的杏花,開在一起,猶如一朵朵白雲。

    這種季節尚且如此,更不要說,每年三四月,此“杏山”漫山遍野,皆是杏樹,一齊開放的時候,那場景到底該有多壯觀,多唯美了。

    眾人皆是有些驚嘆,而馬車,就順著這些杏樹中央,鋪出來的一青石小徑,緩慢前行。

    小徑蜿蜒曲折,直入山脈深處,最終,馬車停在兩塊巨大的白色石碑前。

    兩塊石碑,一左一右,猶如”shuang feng”夾峙,中間空出來一條人行小道,車已不能行。

    眾人皆已下車,而前面馬車中,三位長老早已在地面上等著他們,見他們下來,笑著一指面前的兩塊石碑,道:“諾,看,杏林山莊到了!”

    “嗯?”

    眾人皆是一驚,而後抬頭朝面前的白色石碑上看去,只見左面刻的是“萬國杏園”四個大字;右面石碑上,刻的則是“杏林山莊”四個大字。

    其下,還有一幅小小的對聯。

    左面對聯爲,“杏下風清,敢矜散論醫民瘼。”右面則是:“亭中茗熱,休笑高談療國憂。”

    落款是——拔墘真人董奉。

    看見這六個字,如龍飛蛇走,直欲破天,眾人皆是心頭一震,而後只覺一股熱流,不由自主從胸中升起,身體皆站得筆直。

    想像前賢祖師站在這兩塊巨大石碑前,執筆揮毫,立下杏林山莊千年醫囑的那一幕,眾人一時不由情難自禁,一個個神思恍惚。

    見到他們的模樣,紫衣老者也不催促,微微一笑,直到他們都回​​過神來,這才帶他們開始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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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地火,碑林,登天梯

    一路杏花不絕,越往內越多,山下多是枯枝,山上卻是四季不謝。

    這些杏花,小巧而玲瓏,花瓣潤澤,鮮豔透明,就像是用一枚枚琥珀或玉石雕成,眾人行走其中,只感眼前一陣陣眼花瞭亂,目不暇接。

    鼻尖輕嗅,就是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至此已忘俗。

    見到他們的神情,老者邊走邊介紹:“我杏林山莊所種杏樹,早已難以計數,現在不是杏花開放季節,所以只有山上以及少數山腰山谷杏花會開放,你們看不全。”

    “等到明年三四月份,杏花開放季節,山上山下,如同一片花海,那才壯觀。數十萬株杏樹一齊開放,繁花成林,蔚然若雪,有如一片雪國,不僅是我南杏郡第一奇景,在整個空輪雪域,也是十大奇景之一。”

    “十大奇景?”

    所有人雙目大亮,嘖嘖讚歎,好奇十大奇景都有些什麼,不過紫衣老者只是笑笑,沒有多說。

    片刻後,眾人來到一處凹平谷地,這一塊的杏樹特別的多,不過特異的是,樹與樹之間都間隔得很開,而且杏樹地面之上,每隔三四丈就立著一塊巨型石碑。

    這些石碑顏色不同,大小不一,而且大多都十分古老了,一塊塊風雨消磨,殘損缺角,或上面並無文字,或上面即使有文字,也大多模​​糊不清。

    但此刻,這些石碑之下,卻盤膝坐著一名名閉目打坐的杏林山莊衣飾弟子,這些人身上,有的干淨整潔,有的卻灰暗發皺。甚至落滿了落花,灰塵,也不知道在這裡坐了多久。

    不過,不管是誰,皆是不言不動。即使有人經過,也大多是面色肅穆,腳步輕慢,彷彿生怕打擾了什麼。

    樹林中,不斷有人加入,也不斷有人離開。

    整片樹林。寂靜到有些異常。

    紫衣老者輕噓了一聲,帶著他們,快步走過,所有人都感覺到這片樹林氣氛有些奇特,也不敢多言,毫不停留。默默跟隨,很快就走出樹林。

    終於見到外面的陽光,石碑到此已經全部消失,一名弟子忍耐不住,好奇問道:“長老,剛才,那是什麼?”

    “我就知道你們會問。”

    紫衣老者似是早有預料。笑道:“那是六合碑林,是我杏林山莊五大聖地之一,裡面藏有無數種武道技法,你們若有緣,可以進來參悟學習,或有所得。”

    “武道技法?”

    眾人頓時就動心了,回首望去,那片碑林再也不顯得毫不起眼,而似是突然之間光芒萬丈。

    不少人心中已經暗自下了決心,只要等一旦成為杏林山莊正式弟子的儀式結束。立即過來參悟石碑,碰碰運氣。說不定,就能悟到一門高階功法,甚至,一篇奇術也說不一定呢?

    紫衣老者看出他們的想法。笑笑沒有說話,六合碑林要是有這麼好參悟,杏林山莊早就已高階弟子成群了,哪會成為六大宗門中論氣道修為最為墊底的存在。

    不過,他也不會主動開口,去打擊他們的積極性,畢竟,願意來此參悟是好事,機緣那種東西,可真是誰也說不准的。

    曾經,就有一名不過氣道二境的普通煉丹侍童,在這六合碑林中悟出一篇名為'三花聚神劍'氣道修煉法門,那可是連一些內門弟子都要羨慕的一門高階煉氣劍術。

    眾人繼續朝前走去,轉過一道山坳,眼前豁然開朗,呈現在眾人面前的,是十二座插天巨峰,圍成環形,狀若蓮花舒展,他們現在正在第一座山峰之下。

    一道長不知幾許,只怕至少有數千階的巨大漢白玉石質階梯,出現在所有人面前。

    這石質階梯兩旁毫無遮攔,三面都是懸崖峭壁,就猶如直接懸在半空中,無依無憑,筆直垂下,沒入雲霄,直通山巔。

    紫衣老者一指道:“到了,這裡就是山谷最外圍的十二連母屏風,要進入真正的內谷,就要經過這九千九百九十九級石梯,也叫'登天梯'。 ”

    “啊?”

    所有人都是一驚,而後人人面露苦色,望著那插入雲霄的巨峰,一人猶自不死心道:“長老,就沒有什麼其他途徑,可通向內谷嗎?”

    紫衣老者微微一笑:“有。”

    正當那名弟子一喜,然而,紫衣老者接下來的話,又瞬間將他打入十八層地獄。

    “但,那不是給你們走的。”

    “啊,為什麼?”

    見所有人都面露不解之色,紫衣老者解釋道:“修煉之路,本就知易行難,就如這登天梯,望之生畏,而且越往上越艱難。然而,若人人畏難,又有何人可攀巔峰?”

    “我杏林山莊收弟子,首重心性,所以,你們若真心想要加入我杏林山莊,則必須通過這登天梯。若連這都過不去,日後還談何在丹道,武境等上,獲得更高的成就?”

    “這……”

    所有弟子麵面相覷,作聲不得。

    “當然……”

    說到這裡,紫衣老者一笑,也不多打擊他們的士氣,道:“這只是對於新入門弟子的要求,每個杏林山莊新入門弟子都要走這一趟。等你們拿到代表我杏林山莊身份弟子的銘牌,自然有另外的捷徑給你們走,不用每次都爬這登天梯的。”

    “啊,原來是這樣,嚇死我了。”

    “還好還好……”

    所有人都不由輕籲一口氣,如果日後每次上下山,都要經過這數千級石梯,是個人也受不了,即使他們都有氣道修為在身,那也是再苦不過的一件差事了。

    不過,如果只是要走這麼一次,那也就沒什麼大礙了,反而躲不過,人人都有這一遭的。

    “走吧……”

    “走!”

    白衣女子當先帶頭,紫衣青年,青衫少年不落人後,緊隨其後,紅衣童子,​​綠衫少女走在最中間,唐古,水雪,藍衣粗豪青年則沒跟他們爭,走在最後。

    一路提心吊膽,所幸這石梯並不搖晃,加之眾人不是凡人,還是很快到了高處,然而偶一回頭,眾人卻發現,那紫衣長老根本不在他們身後,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便連另外兩名長老的蹤影也不見。

    “這?”

    眾人面面相覷,還是青衫少年搶先苦笑道:“別想了,三位長老必定是經過另外的路已經到了我們前面了,只怕早已在山頂上等著我們。多想無益,上吧!”

    “也是。”

    足足過去大半個時辰,眾人終於汗流浹背,一一上得峰頂,果然,早已消失不見的三位杏林山莊長老正站在峰頂,笑咪咪地看著他們。

    紫衣老者拍手道:“不錯不錯,速度還蠻快,沒有讓我們久等。繼續跟上吧,馬上就到內谷了。”

    “是。”

    眾弟子皆答應一聲,然後跟著三名長老繼續朝下行去,一邊走,眾人也一邊打量著這內谷風景,畢竟,這可是真正的杏林山莊所在地了,以後,他們數年,甚至數十年,都要在這裡度過的地方。

    此時從峰頂朝下探望,所見自然不同,只見剛才在谷外所觀,以為這內谷很小,其實卻是被一葉障目了。

    現在看起來,這杏林山莊內谷大得驚人,足有數十里範圍,無數層巒疊嶂的建築,高低錯落地分佈在整個內谷中,被一道巨大地深藍色湖泊分成東西兩部份,排列得整整齊齊。

    東面建築居多,西面卻有一大片開闢出來的藥田,道道青紫光芒閃爍的靈藥,生長其間,被一道道透明的護罩掩蓋著,此時尚有不少藥童在其間工作。

    濃郁的天地靈氣,在藥田上空匯聚,形成薄薄的輕霧,繚繞於整個杏林山莊內谷上空,使得這裡的天地靈氣濃度遠超他處,有如一片仙境。

    而剛才他們所見的十二座插天巨峰,就猶如十二隻垂天玉筆,圍攏在杏林山莊內谷外圍,猶如一道道屏障,將其守護在中間。

    這哪裡是一處內谷,這分明就是一座隱於深山碧湖間的小型城市嘛,而論其繁華興旺,卻猶有過之。

    此情此景,自然讓第一次見到杏林山莊真正面目的唐古等人不由大喜,不論其他,光談這山谷上空的靈氣之濃郁,在如此環境之中修煉,自必事半功倍,那可是多少錢都求不來的洞天福地。

    “咦,那是……”

    忽然,一道巨大的火紅色山峰出現在所有人面前,火紅山峰濃煙滾滾,不時有一道道火苗噴出,映照得整個天空一片黯紅。

    山峰周圍,開闢出了大大小小數十處不同的洞穴,不時有人進進出出。

    這座山峰,就是杏林山莊內谷周圍的十二座山峰之一,不過剛才在外面眾人只能見到輪廓,並不清楚它的特異。

    紫衣老者介紹道:“這是十二神峰之一的地火峰,峰底山脈之下,有一處地火洞穴,能引地火來煉丹,我杏林山莊大部份煉丹室都開闢在那裡,一些火屬性功法的修煉也多在那裡進行。所以日後你們多有跟它打交道的時候。”

    “哦!”

    聞言,眾人這才不由恍然,這才明白為什麼如此一個世外仙境的地方,會有那等奇特的存在。

    看來,杏林山莊老祖選擇在此立宗,不是沒有道理的,不僅是因為杏林的緣故,這地火山脈也是一個重要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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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4 23:45:57
第一百二十二章、賭丹台,丹术斗技(上)

    又過去小半個時辰之後,唐古等人終於下得巨峰,在那三名杏林山莊長老的帶領下,來到一間依湖而建,十分廣闊的藍色大殿前。

    抬頭上望,“執事殿”三個燙金大字,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紫衣老者回頭向他們招手道:“到了,這裡就是執事殿,等下我幫你們錄完名之後,便會離開,到時自然會有人為你們安排居處。”

    “宗門內的一些規矩,路上我都已經給你們講得很明白了,無須再多說。你們要記住的便是,日後在宗內好好努力,學習修煉,我希望能看到你們都能成為精英弟子,甚至,內門弟子的那一天。”

    “是。”

    所有弟子都答應了一聲,對這個相伴了三個多月的紫衣長老,竟多了一股依依惜別之情。

    紫衣長老似是看出他們的不捨,微微一笑道:“好了,別多想,我們都在宗內,若有緣,自是還是會再相見的。好了,收拾心情,跟我進來吧……”

    說完,當先邁步,踏入面前的藍色大殿之中。

    眾人對視了一眼之後,點了點,還是由紫衣青年,白衣少女帶頭,一齊跟了上去。

    進入大殿,眾人才發現這間大殿外表看起來並不算大,裡面竟是異常的寬廣,一共分為了數個區域,每個區域都有一到幾名杏林山莊外宗執事在接待。

    紫衣長老徑直將他們帶到一號區域,一名身穿葛色長衣的外宗執事前。開口道:“宗然,這是我這一批的弟子。你幫他們錄下名吧,我有事就先回去了,他們就交給你了。”

    “是,長老。”

    這名名叫“宗然”的外宗執事,一見紫衣長老,立即恭敬的應道,不敢有絲毫怠慢。

    見狀,紫衣長老向八人一揮手。隨即帶著另外兩名外宗長老,一齊轉身離去了。

    直到他們的背影徹底消失在大殿之外,這名名叫“宗然”的外宗執事這才直起身來,打量了唐古等八人一眼之後,這才略顯冷漠的開口道:“好了,到了這裡,就算是你們正式加入我杏林山莊外宗了。到那邊填下表格。一會給我拿過來,我給你們錄名。”

    說完,一指旁邊的一個青木櫃檯,櫃檯上放著厚厚一沓宣紙,上面列出了姓名、貫籍、年齡,還有當先修為。以及丹師品級,等一系列簡單的問題。

    唐古等人應了一聲,也沒有計較他的冷漠態度,各自走到那邊的青木櫃檯前,一人拿了一張紙填了起來。

    不片刻後。八人便即拿著填好的紙張返回,交到那葛衣外宗執事手中。

    不知何時。葛衣執事手中,多了一本紅色古冊,一支淡銀玉筆,古冊與玉筆之上,皆有點點靈光在其上環繞飛舞,明顯不是一件凡物。

    他拿起八人交上來的紙張,從上往下看去。

    “嗯,第一名,風素霓,成績甲上,入門弟子,不錯。”

    說完,翻開紅色古冊,手中玉筆在其中空白之處輕輕一點,頓時,風素霓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便躍然紙上,錄入其中。

    而後,他自旁邊的櫃檯之上,取出一枚雕刻有'杏林山莊,外門'六字通紅小篆的赤銅色令牌,遞回到白衣少女手中,光芒一閃,令牌背面,已經多了'風素霓,入門'五個淡銀古字。

    杏林山莊弟子,按雜役、侍從、入門、精英、內門、丹榜,六階弟子身份的不同,代表各人身份的令牌也有所差異。

    入門弟子為銅色,精英弟子為銀色,內門弟子為金色,丹榜核心弟子則是為最高的紫金色。

    而侍從與雜役,在杏林山莊都是屬於不入流的。

    侍從弟子的身份令牌,是最低的黑鐵級,而雜役則更不如,只是用一塊普通的青木製成,除了能識別身份,毫無其他作用。

    不過,這樣分辯起來倒也簡單,所以沒有誰會因此有異議。

    葛衣執事“宗然”看了一眼白衣少女,一指旁邊的另一塊區域,道:“好了,你的錄名已經完成,接下來,拿著你的身份令牌,去那邊的外宗弟子入門區域,找廣執事,他會為你分發所有屬於入門弟子的一應物品的。”

    “是。”

    白衣少女淡淡的答應一句,隨即拿起令牌,也沒有看剩下的七人,轉身就朝另一邊走去了。

    而此時,葛衣執事“宗然”,已經拿起了第二頁紙張。

    “第二名,卓異行,成績甲中,嗯,入門弟子。”

    說完,再次提起玉筆,在古冊上點了一點,進行錄名。錄完名後,又自櫃檯上拿起另一枚赤銅令牌,扔到紫衣青年手中。

    “下一個——”

    “第三名,陽塵,成績甲下,煉丹侍從……”

    八人錄名的過程,波瀾不驚,除了風素霓和卓異行是入門弟子外,其餘五人,都只是煉丹侍從,而對前兩人,這名葛衣執事好歹會說句不錯,到了陽塵等五人,則全是一副冷面相對了。

    很快,青衫少年陽塵,紅衣童子童浩歌,綠衫少女玉慕晴等人,紛紛錄名完畢,拿到了自己的令牌,告辭離去,終於到了最後兩人,水雪,唐古。

    “第七名,水雪,成績,丙上,煉丹侍從……”

    毫無表情的錄名完畢,葛衣執事“宗然”伸手從櫃檯上拿出一枚二指長,寬不過兩寸的黑鐵令牌,扔到水雪手中後,就同樣一指旁邊的入門櫃檯,然後看向自己手上僅剩的最後一頁紙張。

    “嗯,咦……”

    看著這頁紙張上呈現的數據,葛衣執事露出一絲訝色:“雜役弟子?我杏林山莊有對外招收雜役弟子嗎?本次試練,青龍城範圍之內。不是僅有七個名額,怎麼突然又多了這麼一個莫名其妙的雜役弟子?”

    說完。他看向唐古,輕輕將這最後一頁紙張上的名字念了出來:“姓名:唐古。身份,雜役弟子。煉藥師品級:無。成績:丁下……”

    “丁下!”

    說到這裡,他“嗤”然出聲:“長老這到底是怎麼想的,招這樣一個對於煉丹一竅不通的廢物回來做什麼,純粹浪費糧食嗎?真不知道是通過什麼後門進來的,真是浪費我的時間!”

    說到這裡,他不耐煩的伸手從旁邊的櫃檯角落中拿出一枚兩指長的淡青色木牌。伸手在上面隨便勾劃了'唐古'兩個字,再在下面打上大大的兩字'雜役',隨即便隨手扔給了還站在面前的唐古,神情是那麼地不屑一顧。

    見狀,唐古神情微冷,不過也沒有多說什麼,拿起木牌。轉身便和水雪一起離去了。

    兩人來到另一邊一處明顯更大一些的櫃檯,找到那葛衣執事​​“宗然”口中的“廣執事”,伸手遞上自己的令牌,請求領取自己的入門物品。

    那“廣執事”是一位藍衣中年人,他接過兩人的令牌,看了一眼。皺眉道:“煉丹侍從,雜役弟子?”

    不過,他還是一揮手,旁邊一名身穿灰衣的年輕弟子立即跑過來,他將兩枚令牌扔給那名年輕灰衣弟子。道:“照令發放。”

    “是。”

    那名灰衣年輕弟子立即應是,而後就將唐古與水雪帶到一邊。先是在一處紅色暗格中一拍,立即一套散發著淡淡香氣的煉丹侍從服飾,一本青色薄冊,一枚黃銅鑰匙一齊跳出。

    他將其恭恭敬敬的捧到水雪面前:“師姐,這是您的入門物品:初級侍從丹袍,宗門戒律,以及住所鑰匙,請您收好。如果還有什麼其他需求,也可以隨時向小的提。”

    “不用了,謝謝你了。”

    水雪接過,向他微微一笑,隨即便退到一邊,將物品捧在懷中,靜靜等侯起來。

    那名灰衣年輕弟子被水雪這一笑,差點勾去了三魂五魄,在原地呆怔了良久,這才反應過來,急忙走到唐古身邊,歉意一笑道:“對不起這位師兄,讓您久等了……咦?”

    說到這裡,才發現自己手中居然是一塊木質令牌,頓時不由睜大了眼睛,向唐古上看下看,難以掩飾自己的驚訝:“居然也是和我一樣的雜役弟子?你,真是新來的?”

    唐古有些無奈,又有些好笑,摸了摸鼻子,還是點頭道:“如果你沒有看錯,應該是的。”

    “真奇怪,山莊的雜役弟子一向只從一些宗門後人,或對山莊立過一些貢獻的附屬勢力弟子中挑選,大部份為沒有太大的修煉天賦,或煉丹天賦,怎麼會從外面挑選回來一個雜役弟子?”

    灰衣年輕弟子嘟噥道,不過倒是熱情了許多,顯然平時總是接待一些高高在上的侍從弟子,或者入門弟子,從來不曾遇到過和他一樣平等的雜役弟子,頓時高興萬分。

    他在一旁的另一個暗格中,取出一套灰色雜役弟子服,一本青色戒律薄冊,以及一把黑鐵鑰匙,一齊塞到唐古手中,邊塞還邊笑道:“師弟,你叫唐古是吧,雜役殿中我楊武還說得上幾分話,有什麼事儘管來找我,以後我們就是同門了。”

    唐古接過,對於他突然的熱情,有些奇怪,也有些無奈,但還是點頭答道:“好,多謝楊師兄,以後有事小的一定會麻煩您老的。”

    “嘿嘿,應該的,應該的,提攜後進嘛,樂意之至。”

    楊武對唐古如此上道顯然十分滿意,點頭答道,看了兩人手上的物品一眼,似乎想到什麼,一拍腦袋道:“對了,你們剛來,肯定還不知道自己的住處在哪裡吧,等我一下,我把工作交接一下,帶你們去。”

    唐古正待說不,楊武已經跑了出去,不多時另一名同樣身穿一襲灰色雜役弟子服的年輕弟子走了過來,而楊武則向唐古和水雪一揮手:“走吧,別跟丟了!”

    說完,已經轉身大踏步朝著執事殿外面走去,唐古和水雪對視一眼,無奈一笑,也只有接受他的好意,各自抱著自己的東西,隨後跟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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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賭丹台,丹术斗技(中)

    出了執事殿後,楊武向兩人一招手,而後拐入一條僻靜小道,道旁點點不知名五顏六色鮮花開放,不遠處,就是剛才兩人在山峰上看到的深藍色湖泊。

    唐古、水雪隨後跟上,走了半天,依舊沒有到達目的地,倒是行人漸少,越走越遠離谷中心。

    見狀,唐古與水雪對視了一眼,不由暗自慶幸,還好,剛才答應了對方帶路,不然依靠自己兩人,還真難找得到這樣的地方。

    就是不知道,已經提前離開的風素霓,卓異行等人,是不是也如自己等人一樣有人帶路,不然,還真有得他們找的。

    前方,經過幾名雜役弟子,一個個行色匆匆,見到楊武,叫了聲“楊師兄”,便又欲匆匆離去。

    楊武見狀,十分奇怪,拉住最後一人叫道:“安師弟,你們今天不是休息嗎,怎麼還要去哪裡?”

    那名被楊武拉住的“安師弟”,一臉無奈,眼見前面幾人已經走得快看不見影子了,不得不無奈解釋道:“楊師兄不知道嗎,今天賭丹台有丹術對決,據說還是我外宗裡面的兩名精英弟子呢,說不定能見到精妙級的煉丹術對碰,去得晚了可就看不見了。”

    說完,掙脫楊武的糾纏,快步朝前面幾人離開的方向追去。

    “賭丹台,丹術對決?”

    楊武一臉訝然,眼睛大亮,顯然,對於他們這樣的雜役弟子來說,平常連接觸煉丹術的機會都少。更不要說是精妙級的煉丹術了,難怪對他們吸引力如此之大。

    他看了一眼唐古和水雪。有些猶豫。

    唐古和水雪看出他的想法,唐古開口道:“楊師兄,如果你有急事,可以不用管我們,儘管去辦你自己的事情,只要為我們指點一下方向即可。”

    “這……怎麼行?”

    楊武搓搓手,一臉為難,顯然先前在兩人面前表現得那樣熱心。實在拉不下臉中途跑路,但對於精妙級煉丹術,又按捺不住動心。

    猶豫了半晌,他猛然眼睛一亮,叫道:“不如這樣,唐兄弟,你們的住所反正離此不遠。我先把你們帶過去,你們把行李放一放,然後跟我一起去看看這賭丹台的丹術碰撞,如何?我告訴你們,這可是平常十分難得一見的精彩場面哦~”

    “嗯?”

    唐古與水雪聞言,對視了一眼。水雪聞言,不禁有些心動,顯然,對這煉丹術碰撞也有一定的興趣。

    唐古見狀,再看看楊武一臉熱心的模樣。不忍拒絕,當即點頭道:“好。如此就勞煩楊師兄了。”

    楊武聞言大喜,當即連連搖手道:“不勞煩,不勞煩,那我們加快速度,早一點趕到住所放行李。”

    “嗯。”

    當即,三人加快腳步,不片刻時分後,在楊武的帶領下,三人來到湖邊一排歪歪斜斜的小木房前。

    小木房粗糙簡陋,面朝湖水,背對一座低矮土丘,四周並無其他建築,顯得十分孤零零。

    木房旁邊一些樹枝上,尚晾曬著一些散發汗味、臭味的灰色衣衫,明顯都是之前居住在這裡的雜役弟子所有。

    楊武神情有些訕訕,似是生怕唐古與水雪瞧不上這裡,急忙解釋道:“宗內弟子居所各不一樣,入門弟子有入門弟子的居住區,精英弟子有精英弟子的居住區,甚至,內門弟子還能各自擁有一幢自己的小樓。”

    “而這裡,就是我們雜役弟子的生活區,雜役弟子生活最清苦,分配的住所環境也最差。”

    “不過,水姑娘你放心,這裡只是我和唐兄弟這等人的居住區,你是煉丹侍從,你的居住區在另一邊,雖然比不上入門弟子,但至少也擁有一幢自己的獨立石樓,除了沒有入門弟子的單獨煉丹室,可比我們這裡強多了。”

    “哦?”

    聞言,唐古神情微松,他自己對於居住環境並無要求,以前一直在一間茅屋中也住了那麼多年,並不挑剔。

    倒是水雪,身為水家家主的掌上明珠,又是一個女兒家,讓她生活在這等龍蛇混雜,汗臭味雜陳的地方,卻是委屈了,聽聞她有另外的居所,倒是松了一口氣。

    楊武接過唐古手上的鑰匙,看了一眼上面的數字,而後熟練地推開其中靠後的一間:“就是這間了,一百二十一號,唐兄弟,水姑娘,你們先把你們手中的東西放放,我們去看完丹術對決,再回來領水姑娘去你自己居住的地方。”

    “也好。”

    水雪答應一聲,而後與唐古一起進屋,把手中的青色丹袍,宗門戒律薄冊,等一應行李放下,唐古也隨手把剛領到的灰色雜役弟子袍,戒律薄冊放在靠窗的桌上,而後關上門,跟隨楊武,再次轉頭朝來時的路走來。

    “咦,那是什麼地方?”

    走到一半,唐古與水雪看到另一邊,一處十分寬闊平整的大道上,四、五名灰衣雜役弟子,拉著滿滿四五輛奇怪的大車,自一間十分寬闊的大院中走出。

    而後,他們掉轉頭,向另一條奇怪的僻道前行,沿途走動間,由幾塊木板,鐵絲,拼湊而成的簡陋板車中,掉下不少灰屑,裡面還有一顆顆似乎丹藥的圓形異物,每一抖動間,便是五顏六色的煙霧蒸騰。

    所經之處,地面如鋪上了一層彩色的灰,四周草木凋絕,生靈俱無,看不到一隻小動物的跡像,似乎,那條路,是通往死亡的絕境,沒有任何生物願意靠近。

    就連那幾名拉車的杏林山莊雜役弟子,也是一臉苦色,個個垂頭喪氣,無精打采。

    楊武順聲望過去一眼,隨即臉色一變,也露出和那幾名雜役弟子一樣的苦色,似是不堪回首,過了半晌,這才低聲道:“那是藥王院,那幾人,是拉藥王院煉廢的丹渣和廢丹到九絕谷的雜役弟子。”

    “唐兄弟,我和你一見如故,作為過來人,在這裡千萬提醒你一句,雜役殿什麼任務都可以接,但這個任務,如果沒有必要,千萬別接!”

    “為何?”

    唐古有些奇怪,忍不住問道。

    楊武嘆氣道:“難道你們不知道,九絕谷是什麼地方,那裡又有另一個名字,叫萬絕丹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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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賭丹台,丹术斗技(下)

    “万絕丹坑?”

    唐古和水雪對視了一眼,有些奇怪,追問了一句。

    他們並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不過,雖然沒有聽過此名字,但並不妨礙兩人從此四字中,感受到一股慘烈、可怕的氣息,扑面而來。

    楊武見狀,一撫額,笑道:“對了,忘了你們都是新來的,所以不知。万絕丹坑這四個字,在我杏林山庄內部,那可是赫赫有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除非必要,沒有人願意靠近。”

    “嗯?”

    唐古和水雪有些疑惑,望向楊武,等待他的解釋。

    楊武一擺手道:“邊走邊說。”

    “好。”

    唐古和水雪答應了一聲,三人收回目光,繼續向著來時的道路前行。

    一邊走,楊武一邊向唐古二人解說:“我杏林山庄,有五聖境,也有五絕境。”

    “而這万絕丹坑,便是五絕境之一,它的由來,跟我杏林山庄的創立,還不無關系。”

    “煉丹煉丹,每次煉丹,誰也不敢保證一定百分百的成功率,火侯稍有差錯,材料放入的份量,次序,稍有一點不精准,甚至,開爐的時間早上一分,晚上一分,都會導致煉丹失敗。”

    “而一旦失敗,煉丹之時投入在丹爐,藥鼎中的許多草藥,獸血獸角等一應材料,便會全部報廢,再不能用。”

    “視煉丹進行到的程度而言,放入丹爐中的這些材料。便會形成許多丹渣、廢丹,甚至,是一些扭曲了藥性的毒丹。”

    “這些丹渣、廢丹,甚至是扭曲了藥性的毒丹,吃了不但無益,反而有害,不少都是大毒之物,毫無作用。它們既不能售賣,也沒有回爐再煉的價值,所以只有忍痛拋棄。”

    “杏林山庄創立千百年以來。門下弟子無數。每一年都不知道要煉制多少爐的丹藥,而這其中,真正煉制成功的丹藥,其實十不足一。”

    “反而是這些煉廢的丹渣、廢丹、毒丹。數不勝數。難以計數。”

    “每隔一段時間。藥王院便要清理一次,讓一些雜役殿弟子,將這些煉廢的丹渣。廢丹,用板車裝起來,扔入到杏林山庄后山百多里處的一處無名的山谷中。”

    “開始時,誰也沒想到這些丹渣、廢丹,會造成多少危害。”

    “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山谷中的丹渣,廢丹越積越多,一些草木,漸漸凋絕。”

    “一些野獸,因為誤服了山谷中的丹渣、廢丹,要麼突生變異,變得異常狂燥,可怕,有些變得力大無窮,有些甚至能口吐毒煙。”

    “而更多的,卻是因為這些丹渣,廢丹,而變得四肢痙攣,口吐白沫,最終堅持不了多少時間,便會死去。”

    “原本,一處山明水秀,鳥語花香的幽谷,最終,成為一片死寂之地,山谷上空一些地方,甚至慢慢籠罩起一層厚厚的五彩毒瘴。”

    “若有人誤闖其中,吸上一口,立即便會變得頭痛欲裂,四肢無力,甚至臉色當即變成五彩繽紛,過不了多久便會死亡。”

    “所以,后來,那里便變成杏林山庄的一處禁地,除了雜役殿弟子,因背著任務,不得不去,其余人根本沒有人願意靠近。”

    “這便是‘九絕谷’,亦即‘万絕丹坑’兩個名字的由來。”

    說完,楊武看向唐古,水雪,嚴肅道:“現在,你們明白,為什麼我跟你們說,雜役殿什麼任務都可以接,唯獨這個任務,如非必要,千万別接。而剛才那几名雜役弟子,都那樣的表情嗎?”

    “不明白。”

    唐古搖了搖頭,雖然明白了万絕丹坑這個名字的由來,但是他還是不知道,這跟那些送丹渣去万絕丹坑扔棄的雜役弟子有什麼關系。

    難不成,送個丹渣,還要深入谷中心去,有生命危險不成?如果真這樣,杏林山庄應該不會有這樣的任務布設才是。

    畢竟,雜役弟子雖然身份低微,但終究也是杏林山庄的下屬弟子,總不可能平白讓他們丟掉性命。

    楊武笑著搖頭解釋道:“唉,不跟你們說清楚,只怕你們還是不明白。雖然運送丹渣,前往九絕谷拋擲,並不會有性命危險,只需在外圍傾倒下去即可。

    但饒是如此,九絕谷四周,因為底下那些有毒丹渣的原因,四周仍然存在少量的有毒煙霧。

    歷來不少雜役弟子,僅僅因為偶爾前往九絕谷運送一次丹渣,回來之后,便變得上吐下瀉,精力萎靡,甚至皮膚發綠,身体變得極度不適,不折騰上七八天時間,根本恢復不了。

    所以,這個任務,在雜役殿,是屬于禁忌一級的任務,雖然任務獎勵頗為豐厚,但仍然沒有弟子願意接取,人人聞之而色變。

    后來,雜役殿主無奈,便只有將其强制發放,進行攤派接取了。畢竟,藥王院下發下來的任務,無人敢于違抗,只有如此,平時便看誰倒霉了。”

    “原來如此。”

    唐古與水雪不由恍然,水雪還由擔憂的看了一眼唐古。

    她自己是煉丹侍從,不用承擔雜役殿的任務,但唐古卻是新加入雜役殿的弟子,毫無靠山,只怕這種任務,一定是先分配到他們這些人的身上。

    似是看出水雪的擔憂,楊武一攬唐古的肩膀,拍拍胸口大笑道:“水雪姑娘放心,唐兄弟雖然是新來的,但跟我一見如故,雜役殿內,也分勢力,而我在殿主身邊還說得上几句話,定然替唐兄弟免掉這苦差事。”

    水雪聞言,心中大喜,當即盈盈一笑道:“那就多謝楊大哥了。”

    “不謝,不謝~”

    楊武十分得意,裝作不在意的樣子說道,不過眼睛中的喜色,卻怎麼也掩飾不住。

    顯然,能在一位像水雪這種級數美女面前,顯露出自己的能力,並得到肯定,對他而言,自然是十分難得的一件事情。

    談話之間,路旁行人漸多,不多時,眼睛驀然一亮,呈現出一片十分開闊的漢白玉廣場。

    廣場足有近百丈方圓,中心處,是一處的巨大露天丹台。

    丹台呈青紅二色,矗立在廣場中央,形如圓形,足有七、八丈之高,方圓也有四五丈之巨。

    此刻,那里人聲鼎沸,不少身穿杏林山庄獨特丹袍的外院弟子,圍攏在一起,大聲叫喊著,十分熱烈。

    聽聲音,他們應該是在呼喊著兩個人的名字,應該就是今日在此參加賭丹台競技的那兩名精英弟子姓名。

    兩方人相差不大,互不相讓,因此一時勢均力敵,各自為自己的支持者鼓納歡呼,互相吵得不可開交,臉紅脖子粗,廣場上竟呈僵持之勢。

    見狀,楊武大喜叫道:“到了,到了,比試已經開始了,再晚一步就來不及了,我們快進去,看得清楚些。”

    說完,就拉著唐古水雪,東邊繞一下,西邊繞一下,還真別說,几下之后,真被他帶著兩人闖入了人群中心,到了高台之下。

    這時,唐古兩人才看清,青紅二色的丹台之上,此刻正有兩名氣質卓然的年輕弟子,一左一右,分立兩邊。

    兩人中間,一座用紅銅鑄成的巨大丹鼎,赫然矗立,看其規模,只怕不下普通丹鼎的數倍大小。

    丹鼎之上,銘印兩頭巨大異獸,形如虎頭,又如獅首,旁邊還有著無數的古朴符文,看著十分震憾人心。

    “這是?”

    唐古和水雪一陣驚訝,不禁問道,楊武眼睛中露出火熱之色,一臉驕傲,興高彩烈的向兩人解釋道:“那便是我杏林山庄最特殊的建筑之一,賭丹台,獅虎鼎了。”

    “我杏林山庄弟子,不重煉氣,所以嚴禁私斗,若有仇怨,可上此賭丹台,以丹术分勝負。”

    “賭丹台,顧名思議,便是讓眾外門弟子,內門弟子,甚至一些長老,一較高低的所在。”

    “那中間的巨大丹鼎,名叫‘獅虎鼎’,是用足足六噸玄銅異鐵打造而成,品階達到凡級六品,最多能同時融納十名以上弟子煉丹。而丹术的勝負對訣,一會儿你們就明白了。”

    說到這里,他神秘一笑,似是十分期待。

    聞言,唐古和水雪也不禁來了興趣,水雪是本來就對這丹术較技十分好奇,而唐古這個本來對煉丹术沒什麼興趣的人,看著兩人中間,只有這區區一座丹鼎,也不由好奇起兩人將怎麼分出勝負來。

    難不成,是兩人分開煉丹,各自煉制完成后,由別人來品評勝負嗎?如果只是那樣,貌似應該吸引不了周圍這麼多人的熱切才是。

    搖了搖頭,既然想不明白,他也不多想,干脆抬起眼睛,繼續朝台上望去。

    賭台丹上,一名麻衣老者站在丹鼎之前,望著兩名年輕弟子,雙目微睜,開口問道:“原烈陽,趙坤,你們真的決定,各以一柄凡級九品兵器,玄真刀,輕霧環,來決定此場賭注的勝負嗎?”

    “確定。”

    兩名年輕弟子毫不猶豫,快速答道,而且回答的過程中,根本沒有看向中間的麻衣長老,而是依舊緊緊盯著對方,眼睛充血。

    顯然,不知因為什麼原因,兩人之間起了極大的衝突,有了仇怨,又不能私相仇斗,所以只能來此賭台丹上一較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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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摘星三絕

    “好,既然如此,那我便也不再多說。。。”

    麻衣老者顯然對這種情況也是見怪不怪了,面色顯得十分平靜,直接開口說道:“那你們便上前來抽取,今日需要煉制的丹藥丹方吧。各依手段,但憑天命……”

    說完,他手一甩,身前丹鼎上空,便浮現出一個奇怪的白色簽筒,在半空中不斷旋轉。

    白色簽筒中,靜靜地插著十數支朱頭白底的數寸木簽。

    “哼!”

    一聲冷哼,兩名青年同時向前踏出一步,伸出一只手去,抓向半空中的木簽簽筒。

    兩人的手掌在半空中不斷交錯,竟成一片的殘影,發出“砰,砰,砰……”的聲音,短短片刻間,竟交手不下數十次。

    忽然,“啪”的一聲,左面那名青衣青年悶哼一聲,退后一步,臉色微顯蒼白,明顯吃了一點小虧。論修為,他不是右面那名紅衣青年的對手。

    對面,紅衣青年掌指間,不知何時,已多了一枚淡白木簽,他看著對面的青衣青年,臉現不屑,冷笑道:“原烈陽,就憑你,也敢跟我斗,還差得遠,現在放棄,還得來及。”

    青衣青年面色難看,但卻一語不發,站在原地,靜默地等待結果。

    紅衣青年見狀,冷哼一聲,也不多說,手一甩,長簽便化作一道淡白微光,朝麻衣老者飛去,並開口道:“請長老檢驗。”

    麻衣老者接過竹簽,看了一眼。臉上現出一種奇怪的表情,看了兩人一眼,淡笑道:“你們要不考慮換上一種?“

    “嗯?”

    紅衣青年和青衣青年同時一陣意外,紅衣青年目光一轉,眼睛晃動了一下,忽然哈哈一笑,大聲道:“既已選定,何必再換,就怕某個膽小鬼,不敢跟我比試而已。不換!”

    麻衣老者看向青衣青年:“原烈陽。你呢?”

    原烈陽臉上神色變幻了几下。然而看了一眼對面,一臉囂張,譏諷地看著自己的紅衣青年趙坤,終于一咬牙道:“不換!”

    麻衣老者見狀。也不再多勸。道:“好。既然如此,那便開始吧。十六號丹方,普通難度。化心分識丹!”

    “嘩!”

    麻衣老者此話一出,台下頓時一片嘩然,所有人都露出一幅不敢置信的神情。

    而台上的青衣少年和紅衣少年,也同時變了臉色,面色變得極為難看。

    化心分識丹,三品丹方,雖然只是普通難度,但三品和二品之間,隔了一道巨大的鴻溝。

    杏林山庄弟子,依煉藥師等級來划分階次,除雜役弟子無煉丹境界需求,其他弟子,皆有最低限度。

    煉丹侍從,最低要求一品中等煉藥師,好一些的,甚至要求一品高等,乃至一品極等煉藥師。

    入門弟子,要求二品低等,乃至二品中等煉藥師;精英弟子,則是二品高等,到二品極等不等。

    三品丹方,那是屬于內門弟子才能掌握的范疇,而且,還並不是每一位內門弟子,一入內門,就一定能馬上掌握。

    如果三品丹方那麼好煉制,兩人也不用至今還待在外門,早就申請考核,通過成為內門弟子了。

    難怪,之前麻衣長老看到木簽時,看他們的神情如此奇怪,還詢問他們是不是要更換丹方。

    剛才,自信滿滿的當眾拒絕,現在,想后悔也來不及了。

    紅衣青年和青衣青年,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可是,卻又無可奈何,只得强撐。

    紅衣青年念頭急轉,看了對面的青衣青年一眼:“三品丹方,自然極難,但是,若是使用那件‘東西’,自己未必沒有一分機會。”

    “而且,這次是丹术比試,並非一定要煉制出三品丹藥,如果最終不成,以自己的煉丹术水平,也一定能穩贏對方,勝利還是屬于我的。”

    想到這里,他驀然一笑,踏前一步,哈哈大聲道:“三品丹方又如何,我趙坤無懼,好,煉了!”

    說完,他當先伸出一只手去,走到丹鼎之前,掌心前伸,托在丹鼎之下,隨時准備開始。

    另外一面,青衣青年原烈陽無奈,雖然心中滿是忐忑,也只有走到另一面停下,同樣伸出一只手去,托住另一面的丹鼎。

    麻衣老者開口道:“煉丹開始!”

    說完,手向下猛地一揮,兩道疾風飛出,分別落于兩名青年身旁,兩副一模一樣的木架子出現,木架子上,是疊放得整整齊齊的三份藥草。

    三份藥草,代表一人有三次機會,誰最先煉制完成,誰煉丹過程中犯的錯誤最少,完成的丹藥質量最高,誰便獲勝。

    當然,若是都失敗,那便只有依煉丹過程中各自實力的發揮優劣,來判斷兩人的勝負了。

    相信,以麻衣長老的火眼金睛,兩人煉丹過程中,無論是出彩之處還是任何一點瑕疵,都不可能瞞得過他的眼睛。

    而對于他的公信,也不會有任何人懷疑,畢竟,這是他作為賭丹台裁判,這几十年間早就被公認過了的。

    隨著麻衣老者的話聲方落,紅衣青年趙坤,眼中厲色一閃即逝,彎步躬腰,吐氣開聲:“喝!”

    一道雄渾的火紅元息,順著他的手臂,再涌入左掌,最后透入到面前的巨大丹鼎中。

    “砰”的一聲巨響,丹鼎猛然一顫,而后一道雄渾的火焰,砰然燃起,直竄起數丈之高,映得丹台之上的三人面龐火紅如玉,讓另一邊驟不及妨的青衣青年嚇了一跳,差點摔倒,急忙后退半步。

    紅衣青年臉現一絲不屑,倒也沒再譏笑。而是不敢怠慢,緊守心神。

    他閉上眼睛,慢慢調均呼息,一刻鐘后,右手一抬,身旁木架上一份藥草,便憑空飛起,徑直落入丹鼎中。

    丹鼎中,火焰一漲,而后慢慢回落。包裹著那些藥材。一分一分的去除雜質,煉制成最本純的“元液”。

    而紅衣青年的手掌,在半空中不斷揮動,猶如穿花引蝶。眩目迷人。顯露出極高的煉丹术功底。看得人不由驚嘆。

    反觀另一邊的青衣青年,直到紅衣青年已經開始煉制,他才反應過來。有些慌亂地同樣開始起火煉丹,放入藥材,但是,明顯已經輸了對面的紅衣青年不止一疇。

    見到這一幕,場中不少人已經嘆了一口氣,有些替他可惜。

    只此一幕,兩人高下立別。

    麻衣老者也搖了搖頭。

    兩人之間的恩怨,他倒是知道得一清二楚,杏林山庄后山數百里處,有一處橫貫千百里,異獸叢生的孤月山脈,兩人這次因為几乎同時前后腳地發現了一株罕見的“火赤睛草”,而起了衝突,誰也說服不了誰。

    按理說,最先看到這株“火赤睛草”的,是二人中的青衣青年原烈陽,不過他看到后,因為一時過于狂喜,忘了馬上采摘下來,讓前后腳聽到動靜的趙坤趕到,馬上搶先采摘了下來,立即引起了衝突。

    原烈陽說是他先發現的,這枚“火赤睛草”,理應歸他。

    但趙坤雖然晚到,卻先動手采摘下來,並强辯說只要他還沒采走,就屬于無主之物。

    兩人因此吵得不可開交,最終,誰也說服不了誰,只好干脆來此賭丹台一決勝負,並判定火赤睛草的歸屬。

    在心中,麻衣老者是同情青衣青年的,因為,的確是他先發現的“火赤睛草”,按照一般慣例,此草的確應該歸他所有。

    但是,對于兩人的比斗,他卻更看好紅衣青年,因為紅衣青年此時,顯示出的不徐不燥,卻更甚青衣青年三分。

    氣勢一奪,斗志必餒,如果這樣,還怎麼能煉出好的丹藥?

    煉丹煉丹,良好的心態,是第一要素,如果青衣青年連這都做不到,最終失敗,那也不冤了。

    然而,過了一會,他卻不禁大吃一驚,有些刮目相看的感覺。

    青衣青年運元吐息之后,居然很快鎮靜下來,完全不去看對面紅衣青年那眼花繚亂的煉丹手法,而是靜靜地呼出一口氣。

    而后,他慢慢地伸出兩根手指,拈起一味黯紅色的蘭花狀藥草,放入到面前的丹鼎中。

    淡藍色的火舌,瞬間涌起,仿佛一團浪花一樣,慢慢包裹著那枚黯紅色蘭花狀的草藥,將其溶為汁液,而后凝成一小團。

    青衣青年再次拿起另一株顏色不一樣的藥材,放入丹鼎中,片刻后,又一小團青色丹液出現,几乎完全透明,品質明顯達到極高。

    整個過程,他似是已完全忘記了之前的慌亂,一派大家之風,看得人暗暗點頭,心中的天平不由再次開始傾斜。

    “摘星三絕!”

    驀然,一聲驚呼,起自台下觀戰的人群之中,一名年輕女弟子,盯著賭丹台上紅衣青年驀然一變的手法,不由驚呼出聲。

    眾人忙聞聲觀去,果見隨著青衣青年漸入佳境,對面,那紅衣青年手法頓變,一下一下,如同星辰起落,伸指去摘,丹鼎中的藥材,翻滾變化,給人一種十分奇特的美感,而又將每一分火力吸收到最佳。

    “大眾八品,摘星三絕煉丹术,這是控火之法,讓每一份藥材,不斷變換位置,所有部位,吸收的火力一模一樣,不論火焰如何變幻,丹藥全身各處,吸收的火焰之力都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需要極高的靈魂掌控力。”

    “想不到他竟然將一門大眾級的煉丹手法,修煉到如此爐火純青的境界,外界傳說他如何不堪,看來是誇大了,光論煉丹术,他在外門已經可以稱得上前二十。”

    所有人嘖嘖贊嘆,就連那麻衣老者,也不由回過頭來,眼睛中露出一絲驚艷,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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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羽人綰舞

    摘星三絕煉丹术,看似簡單,只是大眾級別,但其中對眼力,指力的要求,乃至靈魂力的掌控,著實不低。

    紅衣青年趙坤竟然能將其做到這個程度,確實令他刮目相看。

    “為什麼兩個人,竟然在同一個丹鼎中煉丹,這樣不會產生衝突嗎?”

    台下人群中,唐古看著紅衣青年和青衣青年兩人那紛繁復雜的煉丹手法,實在看不懂,便只有無話找話地問道。

    “哈,我就知道你肯定會問。這個問題,但凡是我杏林山庄弟子,只要是第一次見到,都會像你這樣發問。”

    楊武似是早有所料,“哈哈”一笑,反問道:“你說,若是兩個素不相識的人,想知道誰在武功方面更强,怎麼判斷?”

    唐古毫不猶豫地道:“打一架嘍?”

    楊武笑道:“那就是了,想讓兩個人比拼煉丹术的高低,如果分開,自然也可以得出結果。但還有什麼方法,比讓兩個人在同一個煉丹爐中煉丹,來得更快速,結果更分明?”

    唐古一怔,隨即恍然大悟,就是水雪,聽到兩人的對話,也不由好奇地轉過頭來,聽完之后也陷入思索。

    兩個人比拼煉丹术高低,一般都是各自煉丹,以煉制出來的丹藥判定勝負。

    這樣的結果是,想知道勝負,必須得一名公證的煉藥師,來對兩人煉制出來的丹藥進行評定,最終宣布結果。

    而杏林山庄。在這一方面,竟然別辟蹊徑,用同一座丹爐,來讓敵對的兩人同時煉丹。

    這樣,在煉丹過程中,誰的控火力高,誰的靈魂力强,誰就能更多的掌控火力,誰那邊的火焰就高,就强。

    即使是一個對煉丹术一竅不通的普通人。也能看懂勝負。結果一目了然。

    因為,丹鼎中,火焰是相通的,靈魂力高。控火力强的人。自然能掌握更多的火焰。

    若是實力相差太大。甚至根本不用比,因為對方連火焰都摸不到,還談何煉丹。更不要說比拼勝負。

    雖然,並不是說掌控的火焰多,强,就一定能煉出好的丹藥,但是,這是一名煉藥師最基本的素質。

    若連這個都比拼不過對方,即使煉丹术再好,心中存有的丹方再多,再强,也是沒有用的。

    歷來,能在此賭丹台上,斗出精彩激烈的對拼,向來只有兩個勢均力敵的人,才能做到。

    此刻的紅衣青年和青衣青年,雖有差別,但同是二品高等煉藥師,真正的實力相差不大,正是這樣一對人。

    這也是眾人如此期待的一個原因,因為,歷來賭丹台對決雖然不少,但真正精彩、有趣的對決,卻寥寥無几。

    而唐古從中,還看到了杏林山庄高層,對此賭丹台的運用,包含的另一層深意。

    一個只懂按步就班,不會應付外界干擾、只知一心煉丹的人,不是真正高明的煉藥師。

    只有做到心真正安寧、安靜,有一種强大的力量,才能在任何情況下,應付突發的干擾,做到不亂、不驚,以最好、最平穩的狀態,隨時發揮出自己最强的實力。

    賭台丹的設置,未嘗沒有訓練杏林山庄弟子,這一方面心力的原因。

    不然,杏林山庄高層即使再豁達,再大度,也不應會鼓勵門下弟子多參加賭斗這種行為。

    終于明白為什麼賭台丹上,只設一具丹鼎,唐古不再說話,靜靜觀看起來。

    他雖然對兩人表演的各種煉丹手法一竅不通,但其中對于靈魂力的運用,卻值得他好好一觀。

    日后,說不定還有用得上的地方的。

    ……

    高台上。

    隨著紅衣青年趙坤,使出“摘星三絕”手法,煉丹速度明顯加快,對面,青衣青年原烈陽感覺到了壓力。

    隨著最后一株藥材,扔入到火焰之中,他的手法驀然一變,雖然依舊不疾不徐,卻多了一種讓人看得嘆為觀止,一種古典,優美,優雅的感覺。

    “波!”

    一聲輕響,他面前的火焰,驀生變化。

    淡藍色的火舌,突然一卷,而后,在所有人瞪大目光的注視下,所有藥液快速融合,而后,一個不過指寸長短,栩栩如生的小人儿,慢慢升起,在火焰中,翩翩起舞。

    所有注視著這一幕的人,都突然感覺到心中一窒,一種奇特的寂寞之意,一種孤絕的味道,充斥每一個人的心。

    淡藍色的透明小人,整体由十數種藥液組成,如披華裳,從無到有,在火焰中,淺顰低笑,蓮足翩翩,慢慢起舞,看上去,是如斯動人,如斯美妙。

    所有人都心弦震動,忘了發聲,只剩下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

    “精妙三品,羽人綰舞!”

    終于,不知是誰,回過神,驚嘆一聲,毫不掩飾自己聲音中的羨慕,還有贊嘆。

    精妙級煉丹术,終于出現了,而且一出現,就是以如此一種讓人驚艷的姿態。

    羽人綰舞,又名帗舞、皇舞,有文,武之分,它可以讓每一分藥液,都發揮到最完美的狀態,更容易融合,成丹,堪稱煉丹术中的極品。

    而且,它有一定几率,可能讓煉制出來的丹藥,藥效稍稍加强,堪稱是一門十分實用的煉丹术。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這邊,嘖嘖贊嘆,全部都在感嘆此次不虛此行,對面,紅衣青年趙坤,感受到眾人態度的變化,臉色一黑,心中頓怒。

    “精妙級煉丹术,不止你有,我也有,而且比你的更加高明!”

    話聲方落,他臉上獰色一閃,指間急彈,一道一道指勁,落入到面前的火焰中。

    “噗”

    一聲悶響,他面前的火焰,如同開水一樣,猛然滾沸起來,然后不斷震動,仿佛潮漲潮消。

    間或“錚”的一聲,潮聲中,竟然有琴音傳來,裂金穿石,震人耳膜。

    “精妙五品,琴音三疊!”

    紅衣青年這邊的變化,牽動到了青衣青年那邊的控制,藍色水人足下的火焰,急速波動,連帶水人也一陣不穩,差點當場破碎,青衣青年頓時面色一變:“不好。”

    “好狠!”

    場下,不少人也看出了紅衣青年的想法,是想用更高一級的煉丹术,破壞掉對方的煉丹過程,只要對方火焰掌控稍微一點不穩,這次煉丹必然失敗。

    不少人暗暗皺眉,但是,這就是賭丹台的規矩,千百年來如此,誰也無法開口說什麼。

    青衣青年急忙加大了對火焰的控制,然而,對方不斷發力,雙方在火焰之中不斷拉扯,靈魂暗中交鋒,水人就在鼎中火焰上不斷波動,搖搖晃晃,隨時都有破碎的可能。

    羽人綰舞雖然精妙,但是對于火焰的控制要求極高,甚至說得上是嚴苛,一個不好,就會失敗,導致前功盡棄,這也是青衣青年之前久久沒有使用的原因。

    若是一人煉丹,沒人搗亂,他自然能平心靜氣,有八成的把握使用好此門煉丹术。

    但現在,是在賭丹台上,有人暗中破壞,他堅持到丹成的可能性頓時下降一倍。

    青衣青年額頭之上,豆大的冷汗,涔涔而下,但依然咬牙堅持著,不過靈魂力的急劇消耗,臉色越來越白。

    終于,一刻鐘后,隨著一個不慎,青衣青年面前的丹鼎中,藍色水人“扑”的一聲,化為一灘水沫,轟然破碎,而后瞬間被暴漲的火舌吞噬,消耗怠盡。

    第一次煉丹,失敗!

    青衣青年咬著牙,臉上難掩屈辱,對面,紅衣青年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深深吸了一口氣,這一切,都在賭台丹的比試規矩之內,他怨不得旁人,若不想失敗,只有再來。

    拿起第二份藥材,青衣青年再一次開始了煉制,而且這一次,比上一次小心得多。

    而且表面上,他似是隨時留有一份心神,關注著對面紅衣青年的狀況,似要防止他再次使用破壞手段。

    “你不是想破壞我嗎,我,也可以……”

    念頭轉動,他明著煉丹,暗中,卻是在慢慢地積蓄力量,准備著反扑。

    紅衣青年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對方的煉丹失敗,他勝利的把握就更大一分,今日來此,他本就是信心滿滿,火赤睛草他志在必得。

    雖然三品丹藥他不一定煉制得出來,而且兩人煉藥師等級都是二品高等,几乎不分上下,但是,他有一個好處那便是,他有一個堂哥,在杏林山庄外門丹术院做事。

    他的堂哥雖然不能在煉藥師等級上幫助自己,但在煉丹术上面,卻可以為自己大開方便之門。

    這讓趙坤在成為精英弟子,選擇精妙級煉丹术之時,擁有了更大的空間,原烈陽只能選擇精妙三品的煉丹术,他選擇的,卻是精妙五品。

    所以,煉藥師等級雖然一樣,但在煉丹术方面,自己卻一定穩勝,今日不管能不能煉制出三品丹藥,勝利者都只會是自己。

    而且,還有那件東西……

    趙坤在猶豫,要不要用,原本,那是他准備放到內門弟子考核時,才使用的,若是在這里使用,是不是值得?

    就在他轉念之際,一道一直隱藏的靈魂力量,猛然讓整個丹鼎中的火焰轟然暴漲。

    下一刻,“噗”的一聲,一股焦糊味傳來,紅衣青年面前丹鼎中,所有的藥材,一瞬間化為飛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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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交易街,儲物寶具

    紅衣青年的手,瞬間停住了。

    而后,他抬起頭,冷冷地看了一眼對面的青衣青年:“原烈陽,你……”

    “怎麼樣?”

    原烈陽絲毫不懼,抬起頭,淡淡地看了對方一眼:“允許你做初一,不許我做十五?”

    “好,很好!”

    紅衣青年突然瘋狂地笑了起來,他並沒有如眾人想像的那樣怒發衝冠,聲音中卻透著一股令人說不出的寒意。

    “那件東西,本來我沒打算在這里用的,但是,你,成功逼怒我了!”

    “他要做什麼?”

    所有人面面相覷,就連麻衣老者也身形一動,隨時防備他上前報復,然而,紅衣青年卻根本沒有移動過一下腳步。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從懷中一摸,掏出一個玉盒。

    玉盒通体純白,表面泛光,材質晶瑩剔透,里面靜靜燃燒著一朵指甲蓋般大小,幽綠色的火焰。

    紅衣青年臉色一陣抽搐,似是極度不舍,但最終,還是一咬牙,一狠心,指尖輕輕一彈,玉盒打開,那朵指甲蓋般大小的幽綠火焰,頓時急劇旋轉著,發出一陣“嗚……”的怪聲,破空飛入面前的丹鼎中。

    “轟!”

    一聲巨響,那座足有數人合抱見方,紅銅色的巨大丹鼎中,火焰一時暴漲。

    而在所有火焰中,一朵幽綠色火焰,煞是醒目。

    火焰不斷旋轉,其他所有的火焰。都不敢靠近,附近一時成為真空,只在外圍燃燒著,如同包裹,形成一幕奇景。

    “一星奇火,幽冥綠焰?”

    對面,青衣青年看到紅衣青年的舉動,隨后便被那朵幽綠色火焰吸引,最后看著它落入到那丹鼎之中,臉色一時蒼白。整個人變得失魂落魄。

    “噗”的一聲。一個心神不穩,掌控火焰的力道稍有失准,在他手頭,那第二份藥材。再次化為飛灰。消失不見。

    青衣青年回過神來。臉色更加蒼白,全無血色。

    雖然他還有最后一份藥材,還未徹底失敗。可是,他卻似是已再無任何斗志,接下來的比試,不用看,也知道,他輸定了。

    心志被奪,還如何煉丹?更何況,一看就知道,對面那紅衣青年用出那朵幽綠火焰的時候,就是勝券在握了。

    勝下的,就是看,他到底能不能成功煉制出三品丹藥了。

    ……

    一刻鐘后,台下。

    唐古問道:“幽冥綠焰是什麼?為什麼那紅衣青年用出此物后,對面那青衣青年就徹底不比了?”

    楊武咂咂嘴唇,看了一眼人群已散,漸漸空蕩的廣場,依舊意猶未盡地道:“幽冥綠焰是地底一種地火的變種,只有在那些千年石鐘乳的洞穴中才能產生。”

    “和奇物榜有星級分別一樣,奇焰也分階層,一星奇焰就是其中最低的一種。但是,落在我們這些普通外門弟子身上,也彌足珍貴了。”

    “奇焰的效果,可以更好的去除藥材中的每一份雜質,雜質越少,煉丹成功的概率就越高,所以任何一朵奇焰都是極為珍貴,万金難求,真不知道這趙坤,是從哪里得來的。”

    語聲中不免含有几分嫉妒。

    唐古聞言,恍然點頭道:“原來如此,那就難怪了。對方依仗外物之利,那青衣青年輸得不冤。”

    “是啊。”

    楊武接口道:“只可惜,那一把玄真刀,還有那一份三品上階的‘火赤睛草’,那可是煉制三品上等丹藥才能用得上的高等藥材啊,就這麼被那個趙坤給贏走了。”

    想到剛才比試結束,台上那青衣青年原烈陽將一枚碧綠短刀,一只巴掌大的紅色玉盒,依依不舍地交給紅衣青年趙坤時,台下眾人那綠油油的目光,唐古不由得啞然失笑。

    看來心痛的不止青衣青年一個人,台下眾多觀戰眾人,也不輸那青衣青年多少啊。

    几人一邊往回走,楊武還在感嘆道:“可惜,最后那趙坤,還是沒有成功煉制出完整的分心化識丹,只煉制出了一顆半成品,不然,他可就名震外門了。甚至,有一定機會,直接被破格提拔為內門弟子,將來比他堂哥趙霖堂前途還光明。”

    趙坤的堂哥趙霖堂,雖然是外門丹术院一位副執事,看似地位崇高,其實是沒有了進取之路才不得不接受外職。

    而一旦成為內門弟子,可就將獲得杏林山庄的大力培養,扶持,那才是真正的希望之路,兩者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唐古對這些沒什麼興趣,聽過就算,倒是水雪,在旁邊聽得眼睛亮晶晶。

    顯然,成為內門弟子,一定是她夢寐以求的希望之一。因為那樣,就能接觸更多的煉丹术,學到更多的丹道知識。

    那是每一名煉藥師,一生都拒絕不了的誘惑。

    唐古看在眼中,記在心中,但表面上,卻什麼也沒有說。

    ……

    回到雜役弟子居住區小木屋,唐古開門讓水雪拿上剛才寄存在這里的東西,在楊武的熱情帶領下,三人來到另外一片區域。

    這是一排獨立的白色石屋,同樣簡朴簡單,也沒有入門弟子居住區那樣每人一間的單獨煉丹室,但勝在整潔,干淨,而且也沒有雜役弟子區那樣的汗臭味。

    最大的好處是,這里距離唐古楊武兩人居住的小木屋區也並不遠,拐過一道山腳便是,有什麼事方便隨時聯系。

    兩人幫水雪找到屬于她的那一幢樓之后,便原路返回,在唐古的小木屋外分別。

    楊武囑咐唐古別忘了明天早上卯時的雜役殿報到,唐古點頭答應后。楊武便告辭離去了。

    再次掏出鑰匙,打開門,唐古走進這個可能以后很長一段時間都要歸屬于自己的私人空間小木屋,略一打量后,不禁苦笑一聲。

    小木屋還真是一如繼往的簡陋,除了一張床一張桌子,什麼也沒有。

    床和桌子也只是几塊普通的木板隨便拼湊成,都要擔心它們隨時是不是會散架。

    不過一想到這是雜役弟子居住區,如果還妄想居住的環境有多麼優越,那也是不現實的。

    就連煉丹侍從。都不算正式弟子。只能算仆役,隨從一類的身份,想要真正的更換環境,還得成為入門弟子才是。

    搖了搖頭。唐古不想這麼多。反正他以前住在小茅屋也習慣了。

    隨手將剛才放在靠窗桌上的灰色雜役弟子袍。戒律薄冊拿起,扔到床上,關上門。他自己則坐到床另一邊。

    雜役弟子袍不急,今天還有大半天時間,明天才算正式入職,只要明天早上起床的時候更換上就行。

    唐古拿起那本青色弟子戒律薄冊看起來,翻了几眼,便即扔下。

    里面都是講的一些宗門弟子的戒律條例,觸犯之后要接受什麼處罰,他對這些不感興趣,稍稍掃過一眼就算。

    倒是最后几頁,講的杏林山庄人員構成,一些特殊建筑,禁地所在,讓他略微感了一些興趣,細細看了几眼。

    其中一個地方,吸引起了他的興趣。

    “宗門坊市!”

    青龍城時,唐古就說過,欠水雪一具好鼎,而杏林山庄的宗門坊市,座落在一處名叫“交易街”的地方,那可是堂堂空輪雪域六大宗門之一杏林山庄的宗門坊市。

    其規模地位,可遠比北天府下轄的一個小小青龍城街道熱鬧火爆得多了,而里面的物品東西檔次,也遠遠高出青龍城坊市不止一階。

    里面的好東西可不少。

    而這里是杏林山庄,杏林山庄是什麼地方,就是煉丹制藥之所,其交易街之上,豈會沒有好的丹鼎售賣?

    而且,除了欠水雪的一具好鼎,唐古自己,也是有些東西想要買的。

    譬如,突破氣道六轉的丹藥,魂念六轉的妖魂,甚至……還差一樣儲物寶具。

    唐古的紫弓,一直帶在身上,不過其規模太大,太重,十分不便,雖然他現在已經能勉强背起,但卻十分惹人眼目。

    有些不必要的時候,唐古都只有將其放在客棧中,等需要趕路時,才拿出來。

    而且為了防止別人窺視,他還將其用棕油涂了厚厚一層,掩去其光芒,外面再用長布裹上一層,阻止別人好奇。

    但是,這樣做,仍然有一定的危險,將其放在客棧中,雖然唐古相信,大部份梁上君子,都不可能拿得動紫弓,但真有万一呢?

    紫弓如此珍貴,唐古不敢冒這個險,雖然一直沒出事,但一直這樣,總有危險。

    所以這樣做,終歸不是辦法,還是要想個辦法,隨身攜帶的好,而這時,一件好的儲物寶具,便能解其燃眉之急了。

    不過,不論是之前在石岩鎮的真物閣,還是在青龍城的坊市之中,唐古都沒有看到儲物寶具的售賣。

    畢竟,這種能形成一定異空間,儲存物品的寶具太過稀罕,根本不是這些小地方小商閣能擁有得了的。

    但是,杏林山庄可不一樣,杏林山庄是空輪雪域六大宗門之一,堪稱是整個空輪雪域最頂級的勢力,這樣的勢力坊市,陳珍列奇,豈會沒有儲物寶具售賣?

    而且,之前在賭丹台下,唐古已經看到,那位負責裁判的麻衣長老,隨手一揮,簽筒便能出現,再一揮,簽筒又消失,之后的兩列藥架也是如此。

    毫無疑問,他身上不可能攜帶這麼多這麼大的東西,必然是儲物寶具之功。

    那麼……之前是迫于無奈,是實在沒有機會。

    現在機會到來,杏林山庄人來人員,成份復雜,唐古可不敢再放紫弓隨意亂放,即使價值再高,說不得也要放血一回了。

    所以,這交易街,宗門坊市,自己是一定要去一趟的,雖然不知道自己身上二十來万石幣,夠不夠用,但總要親眼見一次才安心。

    不過今天來不及,天色已晚,就等明天去雜役殿錄過名,領完任務,抽個空閑,再去一次不遲。

    思緒既定,唐古一翻手,自腰間解下一只墨綠色繡金紋的小布袋,輕輕一拉繩扣。

    一只賊眉鼠眼,東瞅瞅西瞅瞅的雪白小貂,憑空出現,落在唐古的腿上,親昵地拱了拱他的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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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雜役殿

    唐古將其抱起,摸了摸它那光滑柔軟的皮毛,而后眼睛中露出一絲笑意,揮了揮手,輕輕地道:“乖,自己去玩吧,不要跑太遠……”

    說完,將其放到床邊腳下。。

    那小貂似是能聽懂唐古所說之話,一雙漆黑的小眼睛,滴溜溜轉動了兩下,而后跳下木床,果然跑到牆邊去玩去了。

    它追逐著一支不知從哪里飄進窗口的小羽毛,上竄下跳,玩得不亦樂乎。

    唐古見狀,心下微定,倒是有些內疚地輕輕嘆了一口氣道:“這些時日,委屈你了。”

    此貂便是他在石岩鎮獲取血筋果時,無意中發現的那頭銀雪小貂,后來在月刃峰中修煉,其不時外出,還幫他尋找到不少靈藥。

    離開石岩鎮時,唐古不忍將其拋棄,于是去真物閣購買東西時,順帶購買了一只下等的靈獸袋。

    下等靈獸袋不比儲物寶具,可以裝活物,而且比較普遍,沒有那麼珍貴,所以真物閣中也有售賣。

    其價格雖然不菲,但為了這只銀雪小貂,區區几千灰石幣,倒也值得了。

    離開石岩鎮后,先是去參加了杏林考核,后來又一路在車廂中度過,所以唐古將其放入靈獸袋中后,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將其放出來。

    如果不是靈獸袋中足夠多靈氣,而且唐古當初在將其放入的時候,就考慮到了這一點,一次性在里面存放了足夠多的食物。這只小雪貂早就餓死了。

    現在,終于安定下來,有了自己的住所,唐古自然不會將其還悶在那麼小的靈獸袋中,自然要放出來活動一下,放放風。

    不過,除了這只銀雪貂,另外一頭盤鳩,唐古倒是沒有帶來。

    一則,是因為盤鳩雖然也是一轉低級妖獸。但是。沒有銀雪貂那麼珍稀,而且沒有進化的可能。

    所以隨著唐古實力的增强,它的作用越來越小,現在跡近于無。因此沒有帶來的必要。

    二則。當初唐古抓捕那頭盤鳩。不過是修煉魂訣之時,順手為之,並無什麼奇特的功能。

    所以這次離開。與其將它帶來,和銀貂擠在一個小小的靈獸袋空間,還不如將其放生,回歸大自然,你好我好大家好。

    等日后,唐古需要更强大的靈獸時,自然可以再用魂訣,前往杏林山庄后山抓捕,那里的靈獸,可比石岩鎮那樣一處小地方,要來得强大,有用得多。

    ……

    銀雪貂自己下床去玩之后,唐古盤膝坐在床上,閉上眼睛,這才有時間,靜靜地整理一下自己這段時間的所獲。

    他的修為,早在石岩鎮進入古蟒山脈時,便成功突破氣道五轉。

    其后,又連續經歷鬼刀刺殺、天王鴆蝕体、幽鳴山谷大戰、靈藥煉体、杜家復仇……等等,一系列的事情。

    離開石岩后,在海上航行數日之久,再參加杏林五考,三個月不眠不休的趕路、苦修,距離他成為氣道五轉之日,赫然已經過了小半年的時間了。

    他的修為,早已一路水到渠成,達到氣道五轉巔峰,只差一步,便能踏入六轉銀氣的大門。

    現在,就只差最后一個契機。

    相信,這個契機來得定不會太遠。

    除此之外,在靈魂方面,經過鬼老一戰,受損的魂念,經過這數個月以來,連續吸收、煉化完,“幻影刀螳”、以及“地藏九陽蟲”的妖魂,唐古的靈魂力量,早已修復完整,而且更勝從前。

    甚至,因為地藏九陽蟲妖魂,有一股暖洋洋的感覺,唐古的靈魂,不但完全康復如初,而且赫然達到了魂念五轉之境,現在,距離六轉,也不過僅僅一步之遙。

    只待他突破氣道六轉之時,魂念便能隨之進階,所需的,不過一枚珍稀的六轉妖魂而已。

    元息在体內經脈中,不斷流動,帶來一股股精純的天地元氣。

    腦海中,一枚深青色,帶著一種純潔透明感覺的奇異晶体,不斷旋轉,溫養著唐古的靈魂,似是散發無盡毫芒。

    這就是半步六轉之境,以及巔峰五轉魂念。

    唐古心中一動,赫然睜開眼睛。

    一切都在按步就班的進行,要說這次唯一的意外,就是他也被選入杏林山庄,成為一名雜役弟子了。

    掌心一動,一枚不過兩指長,淡青色,上面刻著“唐古”,下面刻著“雜役”,十分粗糙簡陋的木牌,便出現在他的手掌心處。

    撫摸了一下掌心中的木牌,甚至,有些地方還有些刺手,連面都沒磨平,唐古不禁一聲苦笑。

    看來,雜役弟子在杏林山庄中,的確是全無地位的,打打雜,做做下手,杏林山庄弟子不願干,不會干的髒活,苦活,全都是雜役弟子的。

    這樣的人,進取之路几乎被堵死,平日里都要承接著極為繁重的任務,哪里有時間修煉。

    再加上他們一向就天資不高,又沒有宗門資源補給的發放,一輩子几乎都只能如此度過。

    但是,唐古當然不會這樣干。雖然這次只是一次意外,自己成為了杏林山庄的一名雜役弟子,但是他以前在秋道武院,已經經歷過一次這樣的身份,這次豈會重走老路?

    雖然身份高低如何,他並不如何在乎,但若是因此身份而耽誤了自己太多的時間,那就划不來了。

    那會影響自己修煉的時間。

    所以,看起來,極早擺脫這個身份,就是除了突破六轉銀氣,和魂念六轉之外,最迫切需要解決的一個問題了。

    至少,也要成為入門弟子,甚至。精英弟子的地步,才能完全的掌握自己的時間,就是煉丹侍從,也有很多的時候身不由已。

    不過,如何成為入門弟子,甚至精英弟子,他卻並無太大把握。看起來,只有明早謁見過那位外院中的雜役殿主,再看情況,決定方式了。

    想到這里。唐古再次閉上了眼睛。不再浪費時間,默默地運轉元息,再次修煉起來。

    一道道元息,在他体內四處游走。一圈一圈。通行經脈。四肢百骸,一片暖洋洋之意。

    室內只聞小靈貂不斷跳動,以及唐古微微的呼息聲。万籟俱靜,木葉沙沙,唐古全無第一次來到一個陌生環境的興趣和不適,漸漸進入了一種無物無我之境。

    數個時辰之后,東方天明,屬于朝陽的第一縷顏色,打在天空,照射入唐古所居小木屋的窗欞,照射在唐古的眉睫上。

    他的眼睛輕輕一動,這才結束了打坐,緩緩睜開眼睛,站起身來。

    伸直雙臂,骨骸間,發出一陣劈哩啪啦的聲音,手一招,已經玩累睡著的小靈貂,被他直接收入到腰間靈獸袋中,看了一下窗外木屋中心處,高插的一具石刻。

    那里,一道黑線赫然在目。

    正是卯時初刻。

    唐古褪下衣衫,換上旁邊的那套雜役弟子服,而后推門而出,門外,楊武一臉微笑,已經在那里等著他了。

    ……

    杏林山庄的雜役殿,是一處建立在半山腰處的二進式木質建筑,通体黑色,略顯陳舊,但仍不掩其大氣雄闊。

    想像一個雜役殿都能建得如此古朴氣勢,杏林山庄其他主分院的建筑,就更不用說了。

    這就是空輪雪域六大頂尖勢力之一,宗門的底蘊,遠非其他普通宗族、世家能比。

    唐古和楊武趕到的時候,已經有一些雜役弟子比他們還早,此時正排隊列在一面黑色的公告欄前。

    公告欄上,一片空白,顯然,發放任務的執事還沒有趕到,但所有弟子依然一動不動,安靜肅立,氣氛顯得有些凝然。

    唐古有些奇怪,一問才知道,今日的任務雖然還沒有發布下來,但已經有人聽到風聲,藥王院三天后,又要運送一批藥渣前往九絕谷。

    而藥王院的任務,向來是提前報備,往往要前數天就讓人領取好的,難怪大殿中的氣氛如此古怪。

    楊武拉著唐古,走到人群末端站好,和其他人一樣規規矩矩排隊,邊排隊邊向唐古笑著解釋道:“你要不看任務還未發布,我卻讓你剛卯時就起床,心底有怨氣。”

    “我雜役殿接任務,雖然向來是卯時三刻才開始,但是,大部份人,都會提前几刻來此排隊。”

    “排隊越早的人,越能優先領取更簡單輕松的任務,不能插隊,這是我雜役殿的一項傳統。”

    “所以,為了不接那些‘禁忌’一級的任務,平時來得更早的都有,我們還算晚的了。”

    “你看,我雜役殿三百多人,現在已經有十几個人比我們來得更早了。要是再遲一點,來的人更多,這里就擠滿了。”

    “等好任務就都被他們接光,輪到我們,就只有撿他們留剩下來的乘飯剩菜,又苦又累不說,還沒什麼獎勵。”

    唐古“哦”了一聲,恍然大悟,這才明白地道:“多謝楊師兄指點,不然小弟第一次來,還真兩眼一摸黑,還要莫名其妙地吃虧。”

    說完,雙手抱拳,對楊武行了一禮。

    楊武笑笑,捶了他肩膀一下,笑道:“說這麼多客氣話干什麼,好兄弟嘛,應該的嘛。”

    唐古不再說話,但心底真對他有些認同了,之前雖然也稱呼他為師兄,但也不過是因為他的自來熟,唐古無所謂隨意應付而已。

    現在,這一聲“楊師兄”,卻叫得是真正誠心誠意。

    他雖然不在乎任務的難度,但如果能領取到更輕松些,更節省時間的任務,他自然也是樂意的,畢竟這樣,就能耗費更少的時間,他就能花更多時間去修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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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4 23:48:15
第一百二十九章 、任務分配

    這也是唐古為什麼那麼亟待,成為入門弟子,甚至精英弟子的原因。

    杏林山庄雖然是六大宗門中,門規最為寬容的一個,但同樣存在等級森嚴。

    入門以下,都是些輔助正式弟子修煉的存在,毫無地位。

    雜役弟子,每天几乎所有時間都要獻給宗門,來給正式弟子服務,他們不過數百人,卻要承擔杏林山庄大大小小,上上下下,廣闊几百里,多達數千人的日常生活、修煉補給等工作,任務十分繁重。

    而平時,也沒有宗門下發的資源配給發放。

    他們唯一求生的手段,就只有雜役殿中一些可憐的任務獎勵,唯有晚間几個時辰,才有短暫的一點休息時間。

    這樣疲累之下,基本都是一回到木屋就睡著,哪里還擁有自己的修煉時間?

    煉丹侍從,比雜役弟子稍好一點,但也好得有限。

    他們每周都會有兩天自己的空閑時間,可以自己安排,晚上也可以在自己的石屋中修煉。而且最主要的是,還有機會接觸一些高階煉藥師,運氣好,能被直接收為弟子。

    即使運氣差點,耳聞目見,天天為那些煉丹師打下手,終歸也能學到一點知識,這樣,等積累多了,將來有機會,就能成為入門弟子,擺脫苦海。

    不過說到底,他們其實也就是一個打下手的角色,每天為那些正式煉丹師,甚至只是一些入門弟子。精英弟子遞遞藥草,清理下丹爐,照看火焰。

    沒人認真教你什麼,也沒有人會給你資源修煉,一切只能靠自己。

    只有入門以上的弟子,才不用負擔這些雜役,任務。

    他們全部的時間,都可以用來自己學習,修煉。甚至,還有專門的煉藥師。武師。對他們進行丹术和氣道的指導。

    每月視身份地位不同,入門以上弟子,還能得到宗門一定量的修煉資源補給,生活。修煉各方面條件。比雜役弟子和煉丹侍從好太多。

    越往上。差距越大。

    所以,有人說,杏林山庄正式的弟子。其實只算入門以上四階,煉丹侍從和雜役弟子,都不算,是最下層的存在。

    當然,這樣做,有壞處,也有好處。

    壞處是對雜役弟子和煉丹侍從而言,但對正式弟子,就是純粹的好處了,能得到最優越的條件修煉,成長更快,前途也將更廣。

    而真正有進取心的人,杏林山庄也並沒有封住你的上進之路。

    不管是雜役弟子,還是煉丹侍從,只要有心,總能找到一條讓自己變强的路,最終脫穎而出的,一步登天。

    唐古現在就是要朝著這樣的目標前進,所以對于楊武的好意,他自然是真心接受,不會拒絕。

    ……

    清晨的雜役殿,就他們這空寥寥十來人,風聲刮過,顯得特別清寂,誰也沒有興趣開口說話。

    看看時候還早,等待也是無聊,楊武眼珠一轉,拉著唐古,發揮他那為人師兄、樂于助人的本性,對唐古喋喋不休地介紹起他當雜役接取任務以來的一些“寶貴”經驗:

    “等下你要注意了,任務不能隨便亂接的。我們來得早,可以選取一些比較容易完成,任務獎勵也還不錯的任務,比如清掃丹爐,藥田除草等……”

    “但這些任務,每次都搶得飛快,我們排在十几位,估計比較難輪到。”

    “不過,還是有一些不錯的任務,如去百草院幫忙整理分類藥材,去兵器旁幫忙擦拭保養兵器,等,獎勵也更豐厚一些的……”

    “這些任務要求一定的細心耐性,還要稍微懂一點藥理護理兵器知識,能不能拿到,全看運氣。”

    “再次,就是一些困難級,或者又髒又累,無人問津的苦活累活了,譬如……”

    他不厭其煩,將等下任務榜發布下來后,哪些任務會是比較簡單、輕松,哪些屬于困難,復雜,還有哪些油水豐厚,哪些,卻是絕對不能觸碰的禁忌任務,一一向唐古道來。

    唐古聞言,也是認真聽著,並不住道謝。

    他雖然早已經立志要盡早脫離雜役這個身份,但卻不會現在說出來,再說楊武的一番好心,他還是感覺到的,心中自然也存了一份感激。

    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現在,這些經驗、教訓,對他在雜役殿中的這段日子,還是有用的。不管這個時間,是長,或短。

    ……

    “最后,就是我之前跟你說過的,最痛苦最沒有人願意接的,藥王院往九絕谷運送他們丹渣的任務了,這任務比礦山采藥,靈地探險還認人郁悶,回來必定大病上半個月,人人避之唯恐不及。”

    “礦山采藥,靈地探險,雖然有一定危險,但只要你實力高强,小心謹慎,多半還是會沒事的,而且任務獎勵也十分豐厚。”

    “但這個任務,任務獎勵是豐厚了,去了卻必定大病一場,而且病的是痛苦無比,上吐下瀉半個月的滋味,沒有嘗試過的人不知道,嘗試過一次的人肯定不會再去嘗試第二次的。”

    “所以,每次有風聲傳出藥王院要提前分發這個任務的時候,眾人的表情才那麼痛苦……還好,今天你聽了我的話,來得還早,再加上,有我的這層關系,這個任務絕對不會落在你的身上,放心。”

    看著楊武拍著胸口保證,信誓旦旦,唐古一笑,“嗯”了一聲,點了點頭,目光一轉,卻是發現,隨著時間的過去,大殿中,人終于越聚越多,漸漸有點喧鬧的感覺。

    在他們身后,已是排了一條長長的人龍。摩肩接踵,直接延伸到殿外面去方止。

    而楊武,估計是習慣了,根本沒有放在心上,依舊在那里滔滔不絕,說得興奮。

    “說起來,我雜役殿雖然獨立為殿,其實並不是杏林山庄六大分院之一,只算執事院下屬的一個小分支。”

    “就是我們的頭儿,雜役殿殿主顏王梟。也不過執事院下屬的一個小小執事而已。在杏林山庄,地位並沒有多高。”

    “閻王笑?”

    唐古沒有聽清,回了一句。

    楊武說起這個,頓時興奮起來。壓低聲音。湊到唐古耳邊。一臉神秘地道:“不錯,殿主姓顏,名王梟。顏是顏色的顏。王梟二字,意指鳥中之王。”

    “不過,據說當年,他為了偷家里的一件寶玉去買丹藥,被他母親發現,起了爭執,無意間把他母親推了一下,撞倒桌角,他母親當場死亡。所以后來,又有人叫他‘忘孝’!”

    楊武沒有注意到,殿中忽然突地寂靜下來,一個身穿大紅殿主袍,肚子肥胖得像只鴨子似的身影,出現在他身后,依舊說得興奮。

    “我們雜役殿的弟子,則不這麼叫,因為每個新來的人,都一定會被分配最苦,最累的活,几乎每個人都被强行攤派過往九絕谷送丹渣的任務,所以在心中,都把他分配任務時的笑容,稱之為閻王笑,又叫閻王囂,背地里,大家都叫他作‘閻王’!”

    唐古一開始,也沒有發現那肥胖身影的接近,但是他畢竟靈魂力度遠超于一般人,還是很快感覺到了殿中的氣氛不正常,拉了拉楊武。

    可惜楊武正說到興頭,還以為是催他快說,根本沒有發現,直到等他說完,才突然感覺到,整個大殿中,似乎突然變得異常寒冷,一股嗖嗖的冷氣,從他們身后傳來。

    等他發覺不對,回過頭,頓時一張臉變作蒼白,“扑通”一聲,跪倒在地,聲音瑟瑟發抖:

    “殿……殿主……”

    隱隱的,聽到四周傳來几聲譏笑。楊武對面,那紅袍肥胖男子,此時一張臉,猶如暴風雨前最后的寧靜,黑得猶如鍋底,一雙眼睛,已經因為憤怒而發紅,臉孔扭曲猙獰,真有了點閻王金剛怒目的感覺。

    只見他艱難地挪動著細碎的步子,慢慢走到唐古與楊武面前,死死地盯著跪在地上的楊武,聲音冰冷,似乎咬碎一地的寒冰,氣極而笑:

    “呵呵,小人物……呵呵……閻王……楊武,好,你很好啊……我沒有想到……”

    他的話沒有繼續說下去,可誰都感受得到,他身上那越來越冷的寒意。

    楊武頭深深地垂下去,不敢反駁,甚至連解釋一句都不敢。

    唐古站在那里,看到這一幕,哪里還能不明白,這位紅袍肥胖男子,就是這雜役殿中,三百人之主管,楊武口中的那個恐怖的雜役殿殿主——顏王梟。

    就在整個大殿中,氣氛都凝滯成一團,似乎比寒冬腊月最寒冷的氣溫還要低上十度的時候,又有兩名身穿藍色長袍,胸口繡著執事院執事標記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兩人一人拿著一張大紅布榜,准備張貼。一人則是手執紅冊,緊握玉筆,明顯是記錄之人。

    他們看到殿中的情況,不禁一愣,左面那拿大紅布榜的藍衣執事奇怪地問道:“怎麼了?王梟兄,今天你這雜役殿,發生什麼大事了,怎麼這般詭異的安靜?”

    看見兩人走進,雜役殿殿主顏王梟愣了一下,隨即臉色變得十分難看,明白是執事院過來發布放任務的時侯到了。

    不過他還是很快回過神來,目光一瞪四周所有圍著的雜役弟子,隨即臉上堆起一個十分虛假的笑容,挪動著肥胖的身軀迎了上去,拱手道:

    “原來是陳兄,安兄,沒事,沒事,剛才開個小玩笑而已,執事院的正事要緊。任務榜帶來了吧,兩位執事,上面請——”

    說完,伸手虛引,將兩人請向公告欄的上首。

    見狀,兩名執事對視了一眼,看出顏王梟似是不願多談,當即也不再多事提起,點了點頭,並肩大步走到公告欄之前。

    左面那名藍衣執事一甩手,手中的大紅布告就“刷”的一聲,直掛公告欄的最上首,然后直垂而下,一道道用墨筆寫就的任務,足有百多條,呈現在所有人的面前。

    這所有任務,分六個層次,一共有六種顏色。

    普通,白。復雜。綠。困難,藍。危險,紅。禁忌。黑。

    其中,普通最多,復雜次之,危險、困難稍少,黑色的,則只有一條,高高懸在榜首,正是那道藥王院往九絕谷運送丹渣的任務。

    兩名執事彎腰一退后,將地點讓給身穿一身大紅殿主袍的雜役殿殿主顏王梟,而后,那名手持紅冊,玉筆的藍衣執事,走到一旁,准備記錄。

    一身紅袍的雜役殿殿主顏王梟,目光淡然掃視了下面所有人一眼,特意在跪倒在地的楊武,和站在他旁邊的唐古身上掃視了一眼,而后緩緩開口道:“任務領取,現在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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