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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小黑明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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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楊爾增]兩晉五胡十六國演義(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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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6-27 14:26:23 |只看該作者
第一六十回     明帝托孤於王導



  閏七月,明帝疾,召右衛將軍虞胤、左衛將軍南頓王司馬宗至。明帝親任典禁兵,直入殿內,多聚勇士以為羽翼。王導、庾亮入內視疾,頗以為然;帝愈厚宮禁管鑰,委之宗等。時帝寢疾,庾亮夜有所表,使人從司馬宗求鑰,宗不與,叱亮使人曰:「此汝家門戶耶?何敢夜深而入宮?」使人回,告與庾亮,亮益忿之。
  及次日,帝疾篤,群臣無得進者,庾亮疑宗、胤二人有異謀,乃拉王導等排闥入見明帝,請黜宗、胤,帝不納。是夜召引太宰西陽王司馬羕、司徒王導及尚書令卞壺、將軍庾亮、郗鑒、陸華、丹陽令溫嶠,並受遺詔輔佐太子。王導、庾亮、卞壺等入宮內臥所,帝囑咐曰:「朕欲與卿等平復天下,掃清海內,不幸遇此危疾!今太子年幼,不得不召卿等,托以大事也。」言訖淚流交頤,王導亦涕泣曰:「願陛下萬歲,以副天下之望,將息龍體,臣等少盡犬馬之勞。」帝又曰:「卿等早晚看覷幼子,勿負朕言。」乃執太子手付與王導曰:「可念朕躬,勿效王敦。」導汗流滿身,手足無措,泣拜於地,以頭叩地流血,曰:「臣等安敢不竭盡忠之心,效元節之志,繼之以死,難報今日托付之重耳!」帝命太子扶起王導。又謂庾亮、卞壺曰:「吾死之後,褒進大臣。」又曰:「諸大臣,朕不能一一囑咐,皆當保愛。」言訖而崩,在位三年,壽二十七,諡曰「明帝」。帝敏有機,故能以弱制強,剪除逆臣,克復大業,規模宏遠也。
  明帝已崩,卞壺等率百官收殮,舉哀發喪,孝事畢,葬於武平陵。
  時太子司馬衍,生五年矣。群臣扶其即位,請太后臨朝稱制。是日群臣進玉璽,司徒王導辭疾不至。卞壺正色於朝曰:「王公非社稷之臣,大行未殯,嗣皇未立,豈人臣辭疾之時耶?」導憫之,乃即扶病而至,上璽。太后臨朝,命王導錄尚書事,與卞壺、庾亮參輔朝政。然事之大要,皆決於亮。尚書郎樂廣子謨,為郡中丞,庾珉子怡為廷尉評,二人各稱父命不就。
  卞壺曰:「人非無父而生,職非無事而立,有父而有命,居職必有悔;若父各私其子,則王者無民,君臣之道廢矣!今廣、珉受寵聖世,身非已有,況後嗣哉?」謨、怡不得已就職。
  太子衍既即大位,乃大赦天下,改元咸和,廟號「顯宗」。
  史說葛洪,字稚川,丹陽句容縣人也。少好學,家貧,躬自伐薪,以貨紙墨。夜輒寫書通宵,以儒學知名。性寡慾,無所愛玩,不知棋局幾道。樗蒲齒名,為人謹訥,不好榮利。杜門卻掃,未嘗交遊。時或尋書問義,不遠數千里,崎嶇跋涉,期於必得。遂覽究典籍,尤好神仙導養之法。先吳時從祖玄,學道得仙,號曰葛仙公,以其煉丹秘術授弟子鄭隱。洪就隱學,悉得其法焉。
  先,司徒王導知其儒名,召補州主簿,亦有節政。時導又選入朝為散騎常侍,頗多著作。葛洪至,入朝朝見帝,固辭曰:「臣今年老,不堪重用,欲煉丹以祈遐壽,聞交趾句漏縣有丹,臣請出為其令。」帝見洪姿高質異,乃曰:「交趾遠隔,雖有奇寶,朕不捨卿遠行。」洪曰:「臣此行非欲為榮,以其有丹,故求出耳。」帝見其辭懇,始從之。洪遂出,將子姪俱行。行至廣州,廣州刺史劉岳聞知其至欲往交趾,使人留之,意欲受學其煉丹之術,洪不聽而去。到了句漏縣,遂入浮羅山,積年煉丹,優游閒養,著述不輳著《內外丹經》一百一十六篇,作序曰:「洪體乏進趨之才,偶好無為之業。假令奮翅則能凌厲玄霄,騁足則能追風躡影,猶欲戢勁翮於鷦鷃之群,藏逸跡於跛驢之伍。豈況大塊稟我以尋常之短羽,造化假我以至駑之蹇足?自知者審,不能者止:豈敢效蒼蠅而慕沖霄之舉,策跛跋而迫飛兔之軌哉?是以身望於榮華之盛,而志安乎窮圯之域。藜藿有八寶之甘,蓬蓽有藻梲之樂也。世儒但知服膺周孔,莫信神仙之書,不但見而笑之,又將謗毀真正。故餘所著之言黃白之事,名曰《內經》;其餘駁難通釋,名曰《外經》,內外凡一百一十六篇。雖不足藏諸名山,且欲緘之金匱,以示識者。自號《抱樸子》,因以名書。」洪博聞深洽,江左絕倫。
  著述篇章,富於班、馬。又精辨玄賾,析理入微;年八十有一,自知天命試返,宅心事外,名重當時。乃征衍為尚書令,廣為河南尹,二人談論終日,義理愈精,言如瓶瀉,口若懸河,是故朝野之人,多慕效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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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6-27 14:56:12 |只看該作者
第一六一回     王衍專意事清談



  史說王衍,字夷甫,乃司徒王戎之弟也。少有奇才美貌,明悟如神,常自比子貢,聲名藉甚,傾動當世,妙善玄言,惟談老莊為事。每執玉柄麈尾,與手同色,義理有所不安,即便更改;故世人號其「口中雌黃」,朝野翕然,謂之「一世龍門」矣!後進之土,莫不景仰。
  樂廣,字彥軸,南陽人也。幼孤貧,僑居山陽,寒素為業,人無知者。尤善談論,每以訥言析理,厭人之心,而其所不知,默如也。凡論人,必先稱其所長,則所短不言自見。初衛瓘見廣而奇之,曰:「自昔諸賢既沒,常恐微言將絕,而今乃復聞斯言於君矣!」因命諸子造焉,曰:「此人如水鏡,見之瑩然,若披雲霧而見其天也。」
  時王衍自言與人語甚簡,及至見廣,便覺己之繁,為識者所歎羨如此!
  而廣善言而不長:於筆。廣為任滿,欲為表見上,不能寫,潘岳為表。岳曰:「當得君意,方可上書。」廣乃作二百句語,述己之意,岳因取棄,便成名筆,世人咸云:「廣不假岳之筆,不取廣之旨,無以成斯美也。」
  先赴任有親客造去,久不復來,年餘乃至。問其故,客答曰:「前歲在貴座,蒙賜酒方欲飲,見杯中有蛇,意其惡之。
  既飲而成斯疾,因此久失奉訓耳。「時河南廳室,有角掛壁,漆畫作蛇,廣意杯中蛇即角影也。復置酒於前處待客,因而問曰:」杯中復有所見否?「客答曰:」杯中所見,蛇復如初。「
  廣乃告之曰:「此蛇非真,乃角影也!」因指與客,豁然意解,沉痾頓愈,其明辨如此!廣與王衍齊名,故天下人言風流者,以王、樂為首也。其時樂廣與王澄、阮咸、阮修、胡毋輔之、謝鯤、王尼、畢棹,皆以任放為達。
  史說王澄,字平子,生而警悟,雖未能言,見人舉動,便識其意。及長,勇力絕倫,與王敦、謝鯤、庾微、阮修最善,號為「四友」。後為荊州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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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6-27 14:56:38 |只看該作者
第一六二回     阮咸叔姪效放達



  阮咸,字仲容,妙解音律,善彈琵琶。處世不交人事,惟共親知雅歌酣飲而已。時咸與叔阮籍居道南,宗室居道北。時北阮富而南阮貧。七月七日,俗例曝衣。北阮盛曝衣服,錦繡炫目;咸以竿掛大布犢鼻於庭。人或問之,咸答曰:「未能免俗,聊復爾耳!」人皆悅之,後出補始平太守,放達無稽。
  阮修,字宣子,善清言,性簡任,不修人事。絕不喜見俗人,遇便捨去。常步行,以百錢掛杖頭,至酒店便獨酌酣暢,雖遇富貴之人,亦不肯顧。修家無擔石之儲,晏如也。與兄弟同居,自得林泉之趣。修居貧四十餘年,而未有室,王敦等名士斂錢為婚,時慕之者,求人錢而不得。後王禍將及矣,次日入朝奏帝,求出為廣州刺史,成帝從之,遂刺史廣州矣。
  卻說南頓王司馬宗自以失職怨望,又素與蘇峻善,庾亮欲誅之,無罪不敢行。而宗亦欲廢執政亮等,中丞鐘雅劾宗謀叛,亮乘之使人收宗殺之,降其兄太宰、西陽王羕為弋陽縣王。王為宗室近屬,乃先帝保傅,亮一旦剪黜,由是愈失遠近之心。
  宗之死也,成帝不知。久之,帝問庾亮曰:「常日白頭公何在?」庾亮對曰:「因謀反伏誅!」帝泣曰:「舅言人作賊便殺之,人言舅作賊當如何?」亮懼,變色而退朝。
  卻說後趙王勒用程遐之謀,營鄴宮,使養子石虎鎮之,守鄴城。虎自以為功多,無去鄴之意。及修三台,遷其家室而居之,虎由是怨望。
  十一月,後趙王勒使石聰率二萬騎攻壽春,祖約堅守不出。
  使人屢表求救,朝廷不為出兵。聰遂進寇阜陵,建康士民大震。
  蘇峻聞知,遣其將韓晃引三萬騎前來拒戰。石聰聞救兵至,乃走之。朝廷欲作涂塘以遏胡寇,祖約聞知曰:「朝廷為此,是棄我也!」益疑憤恚。
  二年五月,朔日食。
  卻說張駿聞趙兵為峻所敗,乃去趙官爵,復稱晉大將軍、涼州牧,遣辛岩領二萬攻趙秦州。趙王曜令劉胤將兵五萬出擊辛岩,二軍交鋒,不上數合,辛岩大敗而走。胤乘勝追奔,濟河,攻拔令居,進據振武,因此河西大駭,金城抱空降之。峻遂失河南之地。朝廷已知,庾亮大集文武於朝堂而議之。當時尚書左丞孔坦、司空陶回言於司徒王導曰:「及請峻未至,宜斷阜陵,守江西當涂諸處,彼眾我寡,一戰決矣。今不先往,而峻先至,則人心危駭,難與戰矣!」導然之,亮不從。
  至是,峻遣其將韓晃攻陷姑孰,取其鹽米以給諸軍。亮始悔,使左將軍司馬流將兵三萬人,據蕪湖以拒之。
  時宣城刺史桓彝,欲起兵赴朝廷,長史祖惠曰:「郡兵實弱,山民易擾,且宜按甲以待之也。」桓彝厲色曰:「見無禮於其君者,若鷹鸇之逐鳥,今社稷危逼,義無晏安,何敢坐視也?」乃慷慨流涕,遂將兵屯蕪湖。
  峻即使韓晃將兵前往至蕪湖,與彝交戰,彝兵寡弱,不三合大敗而還,退回宣城。晃乘之,因攻宣城,桓彝不能敵,又退保廣德。
  時徐州刺史郗鑒,欲率所鎮之兵赴國難。朝廷知之,恐北寇來侵,下詔不許。於是,郗鑒得旨,遂按兵不敢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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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三回     卞壺父子死忠孝



  戊子三年,溫嶠欲救建康,以軍集屯於城外。峻將韓晃兵至蕪湖。司馬流素懦怯,聞峻兵至,將出戰,食飯不知口處,慌忙驅兵出陣,未及兩戰,兵潰大敗而走。時蘇峻自將兵橫江而濟,亮軍出拒屢敗。
  陶回謂亮曰:「蘇峻頗達兵機,知石頭有重戍,不敢直下,必向小丹陽南道步來,宜伏兵擊之,可一戰而擒矣!」亮又不從。
  時峻懼石頭有重戍不敢下,乃令諸軍棄舟,從小丹陽步行,夜迷失道無復部分,至天明方尋路逕而來,方列隊伍,至青溪柵屯住傳食。早有人探知回報,亮始悔曰:「吾不聽陶回之計,果中賊人之謀!」言訖,以兵列於宣城湖內待戰。是時,朝士多遣家人往江東避難,惟左衛將軍劉超,獨遷妻孥入居宮內,以安上心。
  成帝大驚,急詔卞壺督諸軍出戰,壺忙集請將出西陵,與峻交戰,壺大敗。峻兵攻青溪柵,壺又拒擊之。峻因風縱火,燒台省諸營皆荊卞壺背癰新愈,瘡猶未合,聽詔即起,出兵拒戰,至是力竭苦戰,與峻交鋒,不上十合,背上瘡發身死。
  其二子卞昣、卞旰,聞父戰死,遂領部從赴戰,亦死。其母撫三屍而哭之曰:「父為忠臣,子為孝子,夫何恨哉?」時徵士翟陽聞之,歎曰:「父死於君,子死於父,忠孝之道,萃於一門!」蘇峻奸臣亂建康,惟有卞壺是忠良。
  單身為國為民死,二子俱同忠孝亡。
  英名烈烈揚中國,赤膽乾乾獨上蒼。
  可憐一家罹國難,教人怎不淚汪汪?
  時蘇峻既害卞壺父子,引兵殺入城來。庾亮見峻兵混殺入城,急令軍士排開待戰,未及交鋒,眾軍見峻兵勢大,皆棄戈潰走。亮見軍士逃散,料不能敵,乃引心腹數百人,奔走潯陽。
  將行,顧謂侍中鐘雅曰:「吾之此去,後事深以相委!」鐘雅曰:「楝折榱崩,誰之咎也?」亮曰:「今日之事,不容復言!卿當期克復之效耳!」雅曰:「想足下不愧為荀林父耳!」
  言訖,亮去。
  雅入宮內,成帝大驚。左衛將軍鐘雅、右衛將軍劉超,均侍帝左右。有黃門李義欲逃,私謂鐘雅曰:「見可而進,知難而退,古之道也。今蘇峻入亂,何不隨時之宜,與吾同去,而在此坐待其斃也?」雅曰:「國難不能救,君危不能濟,若遁避以求免,吾懼董狐執筆而書矣!」遂不行。
  當丹陽尹羊曼、黃門侍郎周道、盧江太守陶瞻,竭力戰峻而死。峻兵入台城,司徒王導謂侍中褚翼曰:「至尊當御直殿。」褚直入,抱帝登太極前殿。導及光祿大夫陸曄、荀嵩、尚書張闓,共登御牀衛帝。劉超、鐘雅及褚翼,皆率百官侍立左右。
  太常孔愉朝服守宗廟。峻兵入朝,叱翼令下,翼呵之曰:「蘇冠軍來覲至尊,軍人豈得侵逼?」於是軍人不敢上殿,突入後宮,宮人皆見掠奪。驅役百官,裸剝士女。宮有布二十萬匹,金銀五千斤,錢億萬,絹數萬匹,峻皆賞之。又領軍士數百,至太極殿前。
   司徒王導叱曰:「聖上在此,不得無禮!」蘇峻與軍士同呼:「萬歲!」當成帝問曰:「卿兵不待宣召,遂入京師,欲何為也?」峻乃奏曰:「中書令庾亮,為政不均,賞罰不明,苦虐群黎,亂殺小臣,臣今起兵,亦為社稷之計,豈敢叛亂朝廷?」帝曰:「今庾亮逃不在朝,卿等何不退兵?」峻曰:「臣今入朝輔政,陛下未曾封爵,故不退兵!」帝曰:「卿欲何授,自擇奏請!」蘇峻曰:「司徒王導,德望於民,宜復舊職;祖約廉能,可為侍中、太尉、尚書令;臣為驃騎,錄尚書事,其餘百官守舊爵,獨庾亮兄弟不許以原例立於朝。」帝從之。
  祖約、蘇峻把握朝政,極暴殘酷,驅投百官,光祿勛王彬等皆被捶楚,逼令擔土負泥,登築蔣山;裸剝士女,皆以壞席枯草,自障坐地,以土自覆,以此哀號之聲,振動中外。
  弋陽王司馬羕,先被庾亮廢之,至是詣峻,稱峻功德,峻復以為太宰、西陽王。
  卻說庾亮被蘇峻殺敗,無處安身,乃引從人來潯陽,投奔友人溫嶠。
  史說溫嶠,字太真,性敏捷,有識量,能屬文,丰儀秀整,善於談論,見者皆愛悅之。平北大將軍劉琨,舉為參軍。元帝初鎮江左,琨誠係王室,遣嶠將命,既至引見,帝器而嘉焉。
  於是時,江左草創,綱維未舉,嶠殊以為憂,及見王導共談,欣然曰:「自有管夷吾,吾復何慮?」會琨死,薦嶠為散騎常侍。溫嶠將奉命,辭母崔氏,崔氏以老固止之,嶠絕裾而去。
  其後母亡,嶠阻亂不獲歸葬。由是固讓不拜,苦請北歸葬母,詔不許,嶠不得已乃受。明帝即位,拜侍中,機密大謀,皆所參綜,詔命文翰,亦悉預焉。咸和初,代應詹為江州刺史、持節、都督、平南將軍,鎮武昌,甚有惠政。在鎮見王敦畫像,言曰:「敦大逆,宜加斲棺之戮,受崔杼之刑。古人閹棺而定溢,《春秋》大居正,崇王父之命,未有受戮於天子而圖形於群下。」命削去之。
  先,嬌與亮同為侍講東宮,因為布衣之交。是時亮敗,無處奔投,特來潯見溫嶠,曰:「蘇峻與祖約謀叛,攻陷京師,建康傾覆,吾奉太后明詔,以卿為驃騎將軍,命開府儀同三司,檄興義兵,共討逆駿。」嶠聞之號慟曰:「汝今雖離建康,主上幼弱,倘被賊害,何有所憑?太后雖詔,為今之計,當以滅賊為急,吾未功而先拜官,何以示天下?吾不敢當!」言訖,因與庾亮相對悲泣,士人聞之者,莫不流涕。溫嶠素重亮,亮雖敗奔至此,嬌愈推奉,分兵給之。
  三月,皇太后庾氏因庾亮違眾議,首生厲階,及為元帥,兵敗身竄,恐禍及族,憂慮而崩。百官舉哀葬之,諡曰「明穆皇后」。蘇峻恐諸鎮起兵,自率眾南屯於湖,深慮後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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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四回     亮嶠推侃為盟主



  夏五月,溫嶠將興兵討峻,而不知建康聲聞。會范汪至,言二宮無事,而峻政令不一,貪暴縱橫,雖強易弱,宜及時進討。嶠深納之,庾亮辟范汪參軍事。
  次日,庾亮推嶠為盟主,請興義兵討峻。嶠不敢當,推及於亮,二人互相推讓。當嶠從弟溫充曰:「今汝二公相推,不肯為之盟主,恐不敵峻也。吾聞征西大將軍陶侃,位重兵強,宜共推之,可濟大事。」於是二人從之,乃遣都護王愆期至荊州,推奉陶侃,稱說:「溫平南及庾公,推明公為盟主,同討峻、約之事。」言訖,呈上書緘,侃拆觀之,書曰:峻、約跋扈,欺天謀逆,入亂宮廷,鞭撻百官,貪暴縱橫,人不忍言,朝野士民,豈樂其生哉!嶠今集兵選馬,欲為掃清帝室,恨力不及,未敢輕舉。公乃仁者,忠義慨然,素為江左士望,請為盟主。望乞起兵同赴國難,共討不義,如有驅使處,即當奉行。
  侃見書,猶以先帝不預顧命為恨。答王愆期曰:「你見溫平南,說吾疆場外將,不敢越局以興大兵。」愆期領其言語,回報溫嶠,報說陶侃不肯起兵之事。庾亮聞之曰:「今主上有燃眉之急,社稷有倒懸之憂!彼不肯為,吾與卿當自興兵,不然幼主何安耶?」嶠曰:「既如此,吾一面使人請起興兵,吾與公先行。」乃又吩咐使人見陶侃曰:「明公且守,僕當先行。」
  使人得其語,行二日,參軍毛寶聞之,入見嶠曰:「聞公使詣陶侃,稱自先行,大不可也。師克在和,不宜異同,假令可疑,尤當外示不覺,公可急遣人迫使改書,言必俱進,若不及,則更遣使可也。」嶠始遣人星夜追回先書,改稱與俱進。
  於是侃得嶠書,遣督護龔登率兵一萬詣溫嶠,嶠自率眾七千人,與庾亮、龔登等起行。先使人列上書,陳峻、約罪狀,移告各鎮,共發討峻。嶠既登舟,泣涕諭眾欲行。陶侃使人追龔登引眾還鎮,嶠苦留之,又使王愆期去與侃書曰:行軍有進而無退,可增而不可減,近已移檄遠近,言於盟府,惟須仁公軍至,便俱進耳!今乃返退還,疑惑遠近,成敗之由,將在於此。假令此州不守,則荊楚將來之危乃當甚於此州之今日!仁公進當為大晉之忠臣,參桓、文之業;退當以慈父之情,雪愛子之痛。且峻、約無道,人皆切齒,今之進討,如石投卵,若復召還,是為敗於幾成者。遂謂仁公緩於討賊,雖悔難追,願公察之!
  侃得書猶豫,愆期上言曰:「峻,豺狼也,如得遂志,公安有容身之地耶!依吾之言,明公火速自行,則諸鎮同赴,大功可成。」於是侃感悟,即戎服登舟,起兵而行。時侃子瞻因與峻戰死,家人收骸鹼棺,送還荊州,是日到州,侃遂不顧,兼道而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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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五回     郗鑒王舒赴國難



  卻說郗鑒,字道徽,高平人,少孤貧,博覽經籍,躬耕壟畝,吟詠不倦,以儒雅著名。初,鑒值永嘉之亂,在鄉里貧甚饑餒。其鄉有黃長者,以鑒名德,傳請供給之。時兄子邁、外甥周翼幼小,鑒常攜之就食。黃長者曰:「今各自饑饉,吾以君賢,欲共相濟耳!恐不能兼有所存。」於是鑒後獨往食,食訖,以飯著兩頰邊,還家吐與二兒食,因此養得二人復存。後同過江,邁位至護軍,翼位至剡縣令。鑒投事元帝,帝遂以為廣陵太守。
  其時,鑒任廣陵城,兵微糧少,逼近胡寇,人無固志,俱各散心。忽得檄書至,即流泣謂眾曰:「今主上幼小,被蘇賊叛逆,污亂朝廷,吾欲起兵,以死報國,汝等盡忠,同赴國難,不得推延。」於是將士爭勇向前。因是遣將軍夏侯長等間行,謂嶠曰:「或聞賊欲挾天子東入會稽,當先立營壘,屯據要害,既防其越逸,又斷其糧,然後清野堅壁以待賊。賊攻城不拔,攻野無掠,必自潰矣。」嶠聞其計,深以為然。
  五月,陶侃自將兵至潯陽。溫嶠同庾亮商議出兵,當諸將謂嶠曰:「陶公此來,必誅庾公以謝天下,然後討峻,庾公宜避之。」庾聞其言大驚,欲往別鎮去。溫嶠止之曰:「不可!
  公宜負荊自責見侃,侃必不傷於公。今欲去,反搆成冤。「
  於是亮用嶠計,出迎詣侃拜謝,侃驚止曰:「庾元規乃拜陶士行耶!昔君侯修石頭,以御老子,今日反求見府。」亮引咎自責曰:「主上遺詔,托輔司徒王導及中書令卞壺等,親王大臣親自所見,豈敢裁除?修築石頭,以防諸胡,豈疑於君?
  若有此意,天地不容。「言訖淚下。侃乃釋然曰:」前言戲之耳!「因此溫嶠亦來相見會議。
  次日,三人遂同起兵,直奔建康,共率精兵四萬,旌旗七百餘里。
  峻知,恐建康不固,乃自姑孰還朝。次日入內,集百官謂曰:「今陶侃起兵,要劫天子,必傷百官;今建康兵甲未精,城郭不固,難以堅持,不如暫徙石頭,候太平還都。」王導出曰:「建康雖則兵城未備,乃興王之所,況太廟諸陵在爾,豈可一旦離之?石頭雖固,宮省台司,全無可居,甚不可移。」
  蘇峻要徙,王導固爭不從。峻曰:「吾意已決,逆令者斬!」
  於是,百官不敢吐言,成帝哀泣從之。
  次日,峻備車請帝升車。時大雨泥泞,劉超、鐘雅步侍左右,峻給馬與之,二人皆不肯乘,而慨慷悲哀,峻心惡之。
  帝與群臣既至石頭,峻以倉屋為帝宮室,與成帝居之,峻黨日肆丑言。當超、雅與荀崧、華恒、虞潭等常侍不離帝側。
  值饑饉米貴,峻聞遺超,一無所受,繾綣朝夕,臣節愈恭,雖居困厄之中,猶啟成帝授《孝經》、《論語》。
  王導見峻逆眾而劫上遷都,乃密令張闓以太后詔,諭三吳以起義兵。會稽內史王舒得太后詔,使督護庾冰將兵一萬西渡浙江,前來討峻,於是吳興太守虞潭、吳國內史蔡謨、義興太守顧眾等,皆起兵應之。
  虞潭之母孫氏,性聰敏,識鑒過人,忽聞各處起兵討峻,謂潭曰:「主上受困於石頭,汝當捨生取義,勿以吾老為念,速起兵討峻。」言訖,乃遣家僮從軍,鬻其環珮,以給軍貲。
  蘇峻聞知大驚,忙遣部將管商等引兵五千拒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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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六回     嶠侃會兵討蘇峻



  時嶠、侃軍至笳子浦,嶠以南兵習水,峻軍便步,傳令軍中將士不許上岸,有逆者死。
  時蘇峻遣人送米一萬斛饋祖約,嶠參軍毛寶聞知,乃告其眾曰:「兵法,軍令有所不從,溫公雖令將兵無得上岸,今賊送米與祖約拒吾,又無大將護衛,安可視其可擊而不上岸擊之耶?」言訖,乃引兵大喊上岸,往擊取之。峻送米人忽見毛寶兵至,乃盡棄輜重糧食而逃,毛寶獲之,以濟三軍。祖約由是饑乏。溫嶠錄寶之功,乃表毛寶為瀘江太守,陶侃亦表王舒、虞潭監浙東西軍事,郗鑒都督揚州八郡軍事,朝廷從之。於是郗鑒遂率眾渡江,與嶠、侃等會,舟師直詣石頭。
  蘇峻望嶠、侃、亮、鑒等兵大至,面有懼色。乃令其弟蘇逸守城,自執兵五萬出城屯住,以為犄角。
  陶侃既大集各路軍馬,皆至石頭,侃部將李相請築白石壘,使人上岸守之。於時陶侃傳令三軍,築壘於白石,使亮將兵一萬守之。
  蘇峻屢遣人去攻白石壘,不克而退,蘇峻心下大憂,急集諸將士商議,當參軍匡孝曰:「今陶侃築白石壘,甚得其宜,進可攻我,退可為居,雖得其計,然白石南寨,其將趙胤守之,勢孤易攻克。今夜我引一軍抄小路去取寨後,明公可使公子碩以攻其前,兩下夾攻,則胤便成擒矣。若克南小寨,則白石壘即易破也。」蘇峻然之。
  至夜,匡孝率三千士卒,抄小路而去;峻使其子碩,率五千人去攻寨前。碩兵至半夜,鼓噪直進,胤慌忙披掛上馬,正遇蘇碩,兩下交鋒,不上數合,寨後匡孝兵已至,大放火。趙胤軍人四下大亂,胤回馬走四十里,喊聲不絕。眾軍相殺,止有祖茂跟定王舒突圍而走。背後匡孝趕來,胤回馬又戰十餘合。
  胤連放二矢,被孝閃過,胤又竭力放第三箭,用力太猛,折了弓與箭,棄弓縱馬,穿林而走,去遠。匡孝始放火燒其營寨,與蘇碩鳴金收軍而還。蘇峻大喜,重賞諸人。
  溫嶠見南寨有失,救之未及。於是,使王愆期領軍船一百隻、兵五千名出戰。峻使匡孝來迎,與愆期交戰,不上二十餘合,愆期大敗,損去軍船三十隻、水軍千餘人。
  趙胤等失南寨,至晚見陶侃,侃甚憂之。侃將孔坦曰:「本不須召郗公,遂使東門無限。今宜遣還京口,雖晚猶勝也。」
   侃然之,乃令郗鑒率眾還據京口,立起大業、曲阿、凌亭三壘,以分峻兵之勢,鑒從其計。峻果疑之,分兵去攻三壘。又使人持書命祖約攻之。祖約得書,使祖涣、桓撫率七千兵攻湓口。
  涣、撫兵至,毛寶急令民兵三千人,與涣、撫交戰。毛寶中矢流血,流髀徹鞍。寶忍痛急使人踏鞍拔矢,血流滿鞍。又復出戰,勇敢當先。於是士卒竭力一攻,涣、撫大敗而走。毛寶追數十里,傷其眾五千餘人,方始收軍還屯。
  史說王育,字伯春,少孤貧,每過小學,必欷歔流涕。嘗為人牧羊,時有暇即折蒲學書,忘而失羊,為羊主所責,育將鬻己以償之。同郡許子章,敏達之士也,聞而嘉之,以錢代育償羊,給其衣食,使與子同學,遂博通經史子集。章以兄之女妻之,為立別宅,分之貲業。因是本州太守杜宣,命為主簿。
  俄而杜宣左遷萬年令,有縣令王攸過詣其邑,宣不出迎,攸見而怒曰:「卿往為二千石,攸所敬也,今吾儕耳,何故不見出迎?欲以小雀遇我,使我畏死鷂乎?」王育在旁,執刀叱攸曰:「我府君以非罪黜降,如日月之蝕耳!小縣令敢輕辱吾君乎?」以刀欲前殺之,杜宣懼,乃跪下抱育而止。自此知名,後遷為武陽令。為政清約,宿盜逃奔他郡。又遷並州督護,後征討有功,朝廷拜以為破虜將軍。聞知蘇峻作逆,溫嶠奉檄起兵,王育遂以部兵五千人,來會溫嬌討峻,溫嬌以為先鋒。
  卻說蘇峻使韓晁率兵去攻宣城,內史桓彝聞知,以軍進屯涇縣,方知京口不守,被峻所下,心中煩惱,朝夕憂國。時,長史裨惠勸桓彝曰:「蘇峻勢大,朝廷莫能制,今吾孤軍在此,焉能拒戰?不如使君遣人致書,偽與通和,以紓交至之禍,可保吾軍民耳。」彝曰:「吾受國恩,義在致死,焉能忍垢蒙羞,與蘇賊相通?如其不濟,此乃命也。」言訖,即遣副將軍俞縱,以兵三千出屯蘭石,以拒峻軍。
  時,韓晃以兵五千來追。桓彝兵至蘭石,正遇俞縱軍至,軍大喊,兩下交鋒,戰不上二十餘合,俞縱大敗,退守蘭石,不敢出戰。晃軍以未知地理,亦不敢前進。
  當俞縱左右勸縱曰:「今韓晃之兵,十分精銳,與戰不利,不如退回宣城,另作良圖。」縱以刀砍案曰:「吾受桓侯大恩,本以死報,吾之不可負桓侯,猶桓侯之不可負國也!有再言退兵者,定按軍法!」言訖,即驅兵出戰。縱親與韓晃力戰五十餘合,縱力怯,被晃斬於馬下。晃麾軍大進,來攻宜城。
  彝調兵守護城池,並不出戰,與晃相持,卒歲糧盡,城中大亂。韓晃探知備細,大驅人馬攻城,城陷,桓彝被晃所害,彝妻劉氏、次子桓衝五人逃走外家,得免於難。韓晃既得宣城,使人戍之,自以兵還石頭。
  七月,卻說祖約部將陰與後趙通謀,許為內應。後趙王勒遣將軍劉聰率兵二萬,濟淮攻取壽春。祖約聞之,即勒兵回戰,大潰,於是祖約領家屬奔走歷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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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七回     石虎率眾攻前趙



  八月,後趙王勒使石虎率兵四萬攻趙。

  虎軍至蒲坂,趙王曜聞知,自為將,領十萬餘人來迎,石虎大懼而退。

  曜催軍追及,與虎交戰,又大破之,斬其將石瞻,橫屍二百餘里。虎奔朝歌。

  曜以眾回攻石生於金蒲,石生堅閉固守,不出與戰,使人回國取兵來救。使人去了。

  曜見石生不出,計令諸將決千金嶇,引水而灌之,於是滎陽、野王諸城皆降,襄國大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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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八回     侃將誅峻於石頭



  九月,卻說蘇峻心腹路永、賈寧二人,勸峻盡誅朝中諸大臣,更樹腹心。而峻雅敬司徒王導,故不許之。於是永、寧二人,以峻不聽其計,更貳於峻,乃有離峻之心。王導竊知之,使袁耽誘永、寧曰:「卿二人忠事蘇公,蘇公無重於卿,故卿等雖進忠言,反見逆耳。今天下兵集,豈能拒之?不久必敗,卿為其黨,將安歸乎?依吾之見,不若早投西軍,則身安而家可保也!」永、寧二人默然,至晚皆奔白石西軍而降,溫嶠受之。
  嶠與峻久相持不決,而嶠軍食盡,見貸於侃,侃怒曰:「若屢戰失利,糧草又盡,焉可以決勝負?吾雖有糧草,留應自軍,若少更假於誰?君既食盡,暫且罷兵,吾自西歸,任君何如?」嶠曰:「凡師克在和,古之善教也!光武之濟昆陽,曹公之拔官渡,以寡敵眾,仗義故也。峻、約小豎,凶逆滔天,何憂不滅?明公奈何舍垂成之功,設進退之計乎!且天子幽懷,社稷危殆,乃臣子肝腦塗地之日。嶠與公盡受國恩,事若克濟,則主臣俱存;如其不捷,當灰身以報先帝耳!今之事勢,義無旋踵,譬騎虎安可中下哉?以一違眾西返,人心必沮,眾必敗事,則義旗將回指於公耳!」毛寶亦說侃曰:「軍政有進無退,惟直整齊三軍,示眾必死而已,亦謂退無所據,終至滅亡。可試與寶兵,斷賊資糧,若不立效,然後公去,人心不恨矣!」
  侃然其說,委兵五千遣之,斷絕峻之糧道,寶既引兵去了。
  金陵太守李陽謂侃曰:「溫公貸糧,仁公執不假與,設若不濟,公雖有粟,安得而食諸乎?」侃然之,乃分粟五萬石以餉嶠軍,於是嶠軍得食,眾心始安。
  卻說毛寶引兵五千,使人探知峻軍糧草,皆積聚於句容、姑孰,寶率兵直抵句容、姑孰屯所,放火燒之,於是峻軍乏食,侃遂不去。
  時蘇峻使韓晃領兵二萬,進攻大業壘。郗鑒參軍曹納曰:「大業,京口扦之蔽也,一旦若不固守,則賊兵至,故請還廣陵,以俟後舉。」鑒大怒,會僚佐責納,將欲斬之,久而哀告,眾請釋放,因此眾心固守。使人求救於侃,侃將分兵去救大業,長史殷羨曰:「吾兵不習步戰,不如急攻石頭,峻必抽回其軍,則大業不救自解矣。」侃然之,於是侃督水軍二萬攻石頭。庾亮、溫嶠見侃向石頭,亦率步兵一萬,從白石南上攻峻旱寨。
  峻見嶠、亮步兵南上,自同將匡孝引兵二萬來迎。時侃將趙胤當先奄至,峻令匡孝出戰,兩馬相交,不上十合,趙胤敗走回陣。
  峻見匡孝殺敗胤,言曰:「孝能破賊,我更不如?」時峻先未出陣,飲酒大醉,及見孝勝,乃親自持刀拍馬將入,數千人迎戰,乘醉突陣。三衝不得入,忙跑馬趨至白木坡,馬躓,被侃部將彭世、李千等見之,遂率步兵三千追及斬之。眾軍皆稱蘇峻死,峻軍大潰。
  世、千等既斬蘇峻,碎割之以焚其骨。世、千持首級來見陶侃,侃令號令軍門。
  蘇峻既死,其部下司馬任護等立峻弟蘇逸為主,閉城自守。
  峻雖已死,其眾猶遐。溫嶠乃創建行台,廣招兵馬,佈告遠近:凡故吏二千石以下,皆令赴台,告祭皇天后土及先帝之靈,以期三軍要得石頭城。於是至者雲集,嶠與侃、亮祝祭訖,聲氣激揚,流涕覆面,情動三軍,皆欷歔願以死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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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九回     佛圖澄起死回生



  卻說後趙王石勒愛子石斌,暴病身死,勒悲泣不息,連日不出宮門。大臣程遐等入內,見其泣涕,因問曰:「大王何故發悲?」

  勒曰:「昨日不幸,愛子石斌暴病而死,因此傷慟,將欲葬之。」

  遐等曰:「近聞有一異人,姓帛氏,名佛圖澄,乃天竺人也。少學道,能通玄術,在洛陽自言百有餘歲,常服氣自養,能積日不食,善誦神咒,能役使鬼神。圖澄腹上有一孔,大如酒杯,常以絮塞之,夜每讀書,拔去孔中之絮,則孔中出光,能燭一室如晝。又常於朔望之時,平旦致流水於腹側,從腹孔中引出五臟六腑,洗之訖,還納腹中。人人皆說:」此人能起死回生『。既殿下病死,何不使人召來救之,或可活也?」

  勒曰:「此人現在何處?」

  答曰:「現在城外雲遊。」勒即使人召至。

  既至,問曰:「卿乃當世神仙,必有奇術,有何妙法,請試一觀。」

  佛圖澄曰:「貧僧無法,聊作一戲耳。」

  言訖,取出缽盂一具,盛水一盞,焚香誦咒。須臾,缽盂內生出青蓮花一朵,光色耀目。

  勒信之曰:「卿乃活佛耳!昨日愛子石斌暴病身死,將殯葬之。孤聞虢太子死,扁鵲能生之;今此子亡,大和尚能救之乎?」

  圖澄曰:「大王勿憂,能令即生,可抬屍來。」

  勒即令人將石斌屍抬至,圖澄取楊柳枝,沾水灑而咒之,執斌手喝曰:「可起矣!」傾之,隨手自蘇。

  因此勒深敬重佛圖澄,使石斌及宮中諸子拜謝圖澄。又命有司起造寺院,與圖澄居之;又以諸子在圖澄寺中養之。凡有機事,必謀於澄而後行之。石勒既得圖澄救活石斌,心中甚喜,次日出狩於近郊。主簿程瑯諫曰:「目今禾苗滿田,農夫甚艱,今大王出狩,人馬紛紜,踐踏田畝,百姓何堪,況此山谷崖嶺峻峨,恐不吉。」

  勒不納,領百官擁行,行至山谷,忽見群鹿銜花前過,勒放獵犬逐之,犬畏之不敢往;乃令左右趕御馬逐之。左右得令,即大驅馬,誰知御馬奔得猖狂,皆觸石而死。勒見之,大悔,乃曰:「吾不用忠臣之言而有此咎,吾之過也!」乃賜瑯朝服,封為關內侯,領眾還都。於是朝臣謁見,忠臣競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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