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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elohi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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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撞破南牆]魔裝(已完結)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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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8 15:56:17 |只看該作者
魔裝 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章  天道弄人
  
    蘇唐身不由己,向後退了一步,但這一退便再也扛不住了,風壓全面爆發,蘇唐的身體象一顆炮彈般向後倒飛出去。

    袁媛還在風洞中拼命奔跑,她陡然感覺身後有什麼襲來,本能的伏倒在地,蘇唐從袁媛上方飛過去,正撞在牆壁上。

    碰撞發生前,蘇唐已用雙手死死抱住後腦,背也弓了起來,試圖減少傷害,不過,在他的後背與牆壁碰撞的瞬間,脊骨似乎要斷裂的感覺,還是讓他不由自主發出痛吼聲,鮮血再次噴了出來。

    蘇唐的面具,早在他第一次吐血的時候就消失了,保護他的黑色氣旋,也盡數都吹得無影無蹤。

    蘇唐的身體貼著牆壁無力的向下滑去,但只劃了尺許,罡風已至,硬生生把蘇唐壓在了牆上。

    袁媛發出尖叫聲,在風洞中翻滾著向蘇唐這邊飛來,因喜歡素裝而穿著的紗裙,根本承受不住罡風,轉眼就被撕成碎片,裡面的褻衣褻裙更是不堪,眨眼間就被撕光了。

    下一刻,袁媛也撞在了牆壁上,就靠在蘇唐身邊。

    罡風如錘,不停撞擊著蘇唐和袁媛,並把他們壓得動彈不得;罡風亦如刀,不停撕扯著他們身上的一切,蘇唐還好一些,袁媛的頭髮竟然一綹接一綹的被強行拉扯下來。

    還不到幾秒鐘,蘇唐身上的勁裝也承受不住壓力,片片撕裂,露出了壯碩的胸膛,小不點無處藏身,被罡風卷走,它在蘇唐的腦域中發出絕望的叫聲:“媽媽……”

    “不!”蘇唐發出無聲的怒吼,他本動彈不得,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竟然探出手,一把抓住了小不點,隨後便把小不點塞進自己嘴裡,接著牙關緊咬。

    蘇唐真的把小不點當成了自己的孩子,除非罡風能把自己的腦袋撕得支離破碎,否則就別想傷到小不點。

    習小茹雖然跑得遠一些,但她再快也快不過罡風,先是變得跌跌撞撞,隨後便跟頭把式的飛到空中,不斷和沿途的牆壁碰撞著。

    儘管情勢異常危急,可習小茹始終保持著冷靜,她很明白,這樣下去絕無活下去的可能,當她身不由己飛進一個不大的風洞時,身形盡力向後伸展,雙手橫握住天煞刀的刀背。

    砰……橫過來的天煞刀正卡在風洞口,習小茹的身體猛然被罡風拉得筆直,扣住天煞刀的指節因過於用力而變得發白,她清楚,無論如何也不能鬆手!

    和蘇唐那邊的情況差不多,習小茹身上穿著的精緻黑狼軟甲被一點點扯開,束得緊緊的小蠻靴也被拽離了腳踝。軟甲被扯開,裡面的褻衣更是不堪罡風的拉拽,轉眼變成布條消失在風中。

    罡風的風壓會週期的產生變化,大概幾分鐘後,風勢減弱,蘇唐終於從牆壁上掉了下來,他和袁媛都已變得一絲不掛,但這種時候他沒心情去欣賞什麼裸體,袁媛也無暇害羞。

    蘇唐立即爬起身,拼命向遠處逃去,袁媛的速度要慢一些,單說身體條件,她各方面都遠不如蘇唐,蘇唐雖然連番受創,行動也能保持自如,她就不行了。

    蘇唐向前跑出幾十步,風聲又變得震耳了,他不由露出苦笑,難道這條命真的要交代到這裡?

    蘇唐勉強又跑出幾步,身體終於被罡風吹飛了,就在身不由己的翻滾間,他突然看到前面的風洞口有個人仰面朝天躺在那裡,雙手抓住一柄巨型的大砍刀,砍刀橫在風洞口。

    那正是習小茹,習小茹也看到了蘇唐,用最大的力氣呼喊道:“小三,過來……”

    蘇唐隱隱聽到了習小茹的呼喊,在又一次與牆壁發生碰撞的瞬間,他用雙手全力反撐牆壁,順著風勢撲向習小茹。

    可惜,罡風的力道是無從捉摸的,蘇唐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位置與方向,他飛入風洞口時,正撞在上方洞頂,當即撞得眼冒金星,什麼都看不到了。

    眼見蘇唐就要從自己上方飛過去,習小茹猛地一咬牙,抬起雙腿夾住蘇唐的腰,接著全力往回拉。

    蘇唐的情況和溺水的人差不多,只要抓住東西,便絕不會輕易撒手,他的指尖探到習小茹的肩膀,便立即抓緊,身體也爬到了習小茹身上,等他的雙眼能看到東西時,用一隻手摟住習小茹的脖頸,用另一隻手抓住天煞刀上面的刀鋒,他的力氣用得大了一些,銳利的刀鋒割裂了他的手掌,但,蘇唐什麼都顧不上了。

    習小茹用自己的腳纏上了蘇唐的腿,她的雙手不能離開天煞刀,只能用這種辦法幫蘇唐了。

    就在這時,袁媛也飛進風洞口,看到糾纏在一起的蘇唐和習小茹,她發現了生機,拼命伸出雙手,試圖去抓蘇唐的肩膀。

    不過,袁媛的位置有些遠,速度又過快,她的指尖在蘇唐的肩後留下幾道血跡,什麼都沒能抓住。

    袁媛愈飛愈遠,她的雙手依然遙遙伸向蘇唐,似乎要求得蘇唐的幫助,眼中滿是絕望和不甘,不停喊叫著什麼,但風聲震耳,蘇唐什麼都聽不到。

    蘇唐勉力回頭看了一眼,心中一陣慘然。

    修行道,總是這樣的殘酷無情,袁媛的天賦很好,生性聰穎,心地良善,不會主動去害誰,可以成為一個好朋友,家世也不錯,小小年紀便成為第一大門的弟子,可所有這些,都不能代表什麼。

    還有那個竇明,應該已經死了吧?如果袁媛和竇明能在這場災難中活下去,再修行個幾十年,未必沒有立祖稱尊的可能。

    可是,一場罡風,他們便永遠失去了未來!

    轉眼間,袁媛撞在風洞另一端的牆壁,身後陡然綻放出一朵大大的血花,接著她的身體又被罡風卷向另一條風洞,消失得無影無蹤。

    蘇唐回過頭,把臉伏在習小茹的臉頰邊,他從沒像此刻這樣,感到異常的軟弱,能撐下去麼?撐下去又怎麼樣?天道弄人,就算這次倖免於難,下一次呢?

    習小茹的身體在微微發抖著,她能在罡風下支撐自己一個人,兩個人的壓力就太大了。

    感覺到習小茹的異樣,蘇唐立即醒轉,他抬起頭,把摟住習小茹脖頸的手收回來,用雙手抓住天煞刀,不過,他的神情依然有些萎靡,罡風吹起來就會連著吹十幾個小時,能熬過去麼?

    看出了蘇唐的氣餒,習小茹笑了笑,笑得溫柔,但表情卻很堅定,那眼神似乎在告訴蘇唐,絕不能放棄。

    蘇唐從沒發現過,女漢子類型的習小茹也會笑得如此溫柔。

    下一刻,習小茹露出了錯愕的神色,一叢叢綠芽從蘇唐的嘴中伸長出來,並快速壯大,象無數條觸角,伸向四面八方,有那麼一瞬間,習小茹甚至產生了錯覺,蘇唐似乎已經變成了一個怪物。

    小不點的膽子和它的個子一樣小,一旦遇到危機,只會尋求蘇唐的幫助,不過,剛才蘇唐顯露出的絕望影響到了它,它終於鼓起勇氣,要保護自己的‘媽媽’了。

    綠芽很快變成堅韌無比的蔓藤,把蘇唐和習小茹團團纏在裡面,形成一個大繭,還有部分蔓藤順著蘇唐和習小茹的胳膊伸展過去,纏上了天煞刀。

    罡風越來越兇猛,不停的把蔓藤從繭殼上撕碎、剝開,但還會有更多的蔓藤生長出來,填上空白。

    蘇唐和習小茹的處境一下子變得輕鬆了許多,雖然他們的手還不敢離開天煞刀,擔心那些蔓藤都被罡風割斷,但承受的壓力已經變得很小了,完全可以承受。而且沒有阻礙的罡風吹打在他們臉上,象刀割般疼痛難忍,這樣是堅持不了許久的,他們的肌膚遲早會被罡風撕裂,現在有了繭殼的保護,已不像開始那麼難捱了。

    風聲獵獵,蘇唐和習小茹所在的大繭一會兒被罡風吹起來,在風中不停搖擺,他們要努力對抗,一會兒風力稍弱,他們又砸落到地面上,抓緊時間喘息幾口。

    這是一場淬煉心志的持久戰,許久許久,在蘇唐的感覺裡,哪怕一年的時光都沒有這般難熬,終於,風聲開始轉弱了,而蘇唐和習小茹已經到了崩潰邊緣,他們甚至沒有精力說話,都沉入了夢鄉,不過,他們的雙手依然死死抓著天煞刀。

    幾個小時過去了,習小茹先醒轉過來,她呆呆的看著從蔓藤的縫隙中透入的亮光,又聽到了蘇唐低沉的呼吸聲,在這一瞬間,習小茹突然有一種想哭的衝動,他們沒死,真的熬過來了!

    習小茹突然感覺到有些不安、有些不舒服,一個硬硬的東西在頂著她,她扭了扭身體,試圖避開那種感覺。

    有一種現象叫做晨起,現在雖然不是早晨,但人會在睡眠中快速補充精力,作為一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有這種現象是很正常的。

    習小茹一動,蘇唐立即醒轉,他本能的用手扣緊天煞刀,卻感覺手臂用不出力氣,又酸又麻又痛,緊接著,他透過微光看到習小茹的臉,其實他們的臉一直貼在一起。

    這樣太過親昵了,大哥會發火的……蘇唐下意識的抬起頭,要避開習小茹,但在這種狀態下做出抬頭的動作,腰腹自然要用力,習小茹驚叫一聲,蘇唐也是呆若木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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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8 15:56:53 |只看該作者
魔裝 第一卷 第一三一章  尷尬氛圍
  
    蘇唐能感覺到自己好像刺入了某個地方,雖然進入得不是很深,但總歸是進入了,而且這類事情,進與沒進,意義差距猶如天壤之別。

    更難堪的是,他沒辦法控制,不止沒有收縮,反而急速熱脹。

    兩個人都不知道說什麼好,對視了良久,蘇唐乾咳道:“大哥,我……我不是故意的……”

    此時此情,蘇唐居然說出這番話,屬實令人噴飯,但又應該說什麼呢?

    “還不快起來?!”習小茹咬牙切齒的說道。

    “小不點?”蘇唐急忙叫道。

    小不點從蔓藤的縫隙中探進頭,它理會了蘇唐的意思,招了招小手,蔓藤快速收縮,最後變成幾顆小綠芽,向它手腕上的臂環飛去。當初蘇唐斬殺了那個追殺聞香的宗師後,小不點霸佔了戰利品,把那根木杖變成了一根牙籤,後來它感覺帶著牙籤也麻煩,索性又變成了一個臂環。

    小不點的樣子很美,畢竟是按照大尊賀蘭飛瓊的樣子幻形而成,如果習小茹看到,注意力肯定全部被這小萌物引開,可惜,她一直在努力瞪著蘇唐,什麼都沒發覺。

    蘇唐手忙腳亂的爬起來,他的視線本能的在習小茹身上掃了一下,便再也離不開了,習小茹的個子不算高的,但骨骼勻稱,皮膚細膩光滑,身體曲線玲瓏有致,如果不是略有些肌肉,那就堪稱完美了,不過這是正常的,習小茹從小就練習揮舞沉重的天煞刀,身體自然要比普通女孩壯實一些。

    尤其是習小茹胸前渾圓的高聳,蘇唐突然明白她為什麼要讓人特意為她製作狼皮軟甲了,普通的軟甲她根本穿不進去。

    此刻,習小茹也在愣愣的看著蘇唐,而且看得部位不太好,可以理解,畢竟那是把她弄痛了的罪魁禍首。

    世上真的有心有靈犀的現象,沒有任何徵兆,蘇唐和習小茹同時觸電般轉移了視線,一個蜷起腿,儘量把自己的身體遮住,眼睛看向自己的腳趾,一個轉過身,茫然的東張西望著。

    氣氛安靜而又尷尬,就在這時,小不點低低的叫道:“媽媽,我餓……”

    能活下來,最大的功臣就是小不點,如果失去了繭殼的保護,他們的肌膚早就被罡風吹爛了,但小不點也付出了代價,它本來被蘇唐用昂貴的丹藥養得極為水靈,現在已明顯萎靡了。

    蘇唐很心疼,想轉過來安慰安慰小不點,誰知他剛一動,壓抑了半天的習小茹終於爆發了,她怒喝道:“轉過去,剛才沒看夠?還想看?!”

    “不許欺負媽媽!”小不點振起雙翅,飛到習小茹眼前,它緊握雙拳,不停揮舞著,經過昨夜的堅持,小不點似乎在瞬間長大了,它突然明白,原來自己有足夠的力量去保護媽媽,現在,當然要把勇敢發揚光大。

    “咦?”習小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呆呆的看著小不點,作聲不得。

    “哼……”見對方好像被自己嚇住了,小不點很驕傲的哼了一聲,隨後展動雙翅,向蘇唐飛去,等落在蘇唐肩膀上時,它又恢復了本性,撒嬌的叫著:“媽媽,好餓……”

    蘇唐看著自己的光溜溜的身子,想起珍藏了許久的近十萬金票,心痛得幾乎要流血,他的全部家當啊……真是瞬間回到解放前了!

    “小不點,乖,再忍一忍,等我們離開這裡就好了。”蘇唐柔聲道。

    “小三!”習小茹突然叫了起來,接著一口氣問出好幾個問題:“那是什麼東西?怎麼像個小人一樣?為什麼要叫你媽媽?”

    “大哥,說來話長……”蘇唐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從實相告,他一邊說一邊轉頭:“你還記得……”

    “你轉過去!”習小茹喝道。

    蘇唐身形一僵,慢慢轉了回去,苦笑道:“大哥,沖著空氣說話,感覺很彆扭的……”

    “你轉過來我更彆扭!”

    “我們不是兄弟麼,還怕什麼……”

    “滾!”習小茹氣道。

    “好吧。”蘇唐不勉強了:“大哥,你還記得那棵命運之樹麼?命運之樹並沒有死亡,而是變成了種子……”

    “原來……原來是這樣!”習小茹立即明白了:“這就是傳說中的大精靈?!”

    “聞香也這麼懷疑過,但是,小不點和記載中的那些精靈不太一樣。”蘇唐道。

    “聞香?就是你那個小美人兒吧?她懂個屁!”習小茹道:“記載中那些精靈是出生後茫然無知,沒有使用自己的幻化能力……”

    “媽媽,她的脾氣好凶哦,我不喜歡她。”小不點道:“媽媽也不喜歡吧?”

    習小茹的語聲戛然而止,她和蘇唐的關係已變得很複雜、很混亂,也不知道以後該如何相處,不過,她隱隱有些害怕,害怕蘇唐認同那小東西的話,至於這種感覺從何而來,她自己也說不明白。

    “胡說什麼?”蘇唐有些惱了,昨天如果不是習小茹用腳把他勾回來,他早就在風洞中撞得粉身碎骨了。

    “哦。”小不點早學得滑頭了,見蘇唐惱火,立即轉移話題:“媽媽,真的好餓好餓……”

    “剛才不是和你說過了麼?”蘇唐有些無奈,隨後道:“大哥,你那還有沒有丹藥?”

    “你說呢?我身上哪裡能藏得下丹藥,你……”習小茹說著說著,突然一愣,隨後柔聲道:“小三,等我們出去之後就好了,回到紅葉城,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習小茹怎麼會變得如此柔聲細語?難道是因為小不點剛才的指責?此刻蘇唐有種很不適應的感覺,他極想回頭,但又不敢,乾咳一聲,說道:“咳……大哥,我們該走了,如果罡風和以前一樣,應該是早晨停下的,我們精疲力盡都睡著了,浪費了不少時間,再不走,不用多長時間,也許罡風還會刮起來。”

    “好。”說到正事,習小茹的神色變得凝重了:“走吧,你走在前面,對了,這小東西叫什麼?小不點?”

    “是啊。”蘇唐知道習小茹想說一些閒話,緩解緩解尷尬的氛圍,便順著話題說了下去:“當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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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8 15:57:34 |只看該作者
魔裝 第一卷 第一三二章  完全侵入
  
    事實證明,蘇唐的猜測不是無的放矢,兩個人沿著風洞走了差不多幾個小時,身後再次傳來隱隱約約的轟鳴聲,罡風果然又來了。

    路上他們不敢走得太快,沒有食物補充,他們必須要節省體力,時刻準備和罡風對抗,現在本能的開始奔跑起來。

    風聲越來越響亮,習小茹見已經沒時間,他們又正好進入一個不大的風洞,她蹲下去,把天煞刀橫在風洞口,自己也找了個比較舒適的角度躺在地上。

    “小三,快回來!”習小茹叫道。

    蘇唐轉過身,見習小茹躺在那裡,雙手緊握著橫在後面的天煞刀,連聲呼叫自己快過去,陡然感覺鼻孔一熱。

    昨天習小茹也是一絲不掛,但他壓根沒有別的想法,只因為生死懸于一發,生存是人類最基本的欲望,連這個欲望都無法滿足,不可能想到其他。

    但今天不一樣了,有小不點在,生命安全有保障,那麼,某些方面的東西就要抬頭了。

    俗話說,飽暖思淫欲、饑寒起盜心,就是這個道理。

    蘇唐彎下腰跑過去,他彎腰不是為了提高速度,而是為了遮掩醜態,不過,習小茹畢竟是巔峰鬥士,觀察力雖然比不上蘇唐,但也差不了太遠,她看得清清楚楚,神色當即變得有些不自然了,挑起眼簾,默默的看向上方。

    蘇唐慢慢趴在習小茹身上,也許是因為體下的隕鐵太過寒冷,也許因為承受了蘇唐的體重、也感受到蘇唐的氣息和體溫,習小茹的身體在微微顫抖著。

    小不點鑽到蘇唐口中,釋放出十幾顆綠芽,綠芽快速生長,變成一叢叢茂盛的藤條,把蘇唐和習小茹完全纏繞在裡面。

    片刻,罡風到了,大繭猛地的被吹起,在空氣中不停搖晃了,幾分鐘後,罡風稍弱,大繭又重重砸落在地上。

    終於出事情了,呼吸著習小茹的氣息,感受著習小茹的香軟,蘇唐某個地方一直保持堅挺,這種狀態是不以意志為轉移的,隨著重重的撞擊,他又一次進入了習小茹的身體,蘇唐神色僵硬,而習小茹猛地張大眼睛,瞪向蘇唐,她好像在說,你竟然能做出這種事?!

    蘇唐無法用語言來形容自己的心情,他驀然想到了幾句話,不是我不小心,只是本能無法抗拒,不是我存心故意,只是無法防備自己……

    就在這時,罡風又開始加強了,大繭再次飄在空中,搖晃了幾分鐘之後,又一次落往地面。

    蘇唐一直在努力,想把自己惹禍的傢伙弄出來,但小不點釋放的藤條把他和習小茹捆得緊緊的,而且他越是左右晃動,習小茹的呼吸便越粗重,眼神也越憤怒,他不敢再亂動了。

    在砸落地面的瞬間,蘇唐情知大事不好,心中暗叫苦也

    砰……蘇唐無言的歎息著,這一次是齊根而沒,而且他剛才的搖晃在某種意義上變成了前戲冇,至少他能感覺到習小茹足夠濕潤了。

    只不過,蘇唐本以為自己會很懊惱,誰知道此刻他竟然感覺一陣輕鬆,似乎早就應該這麼幹了。

    習小茹把頭扭到一邊,不再看蘇唐了,也許,她認了,還也許,她感到出離的憤怒,又無法反抗,只能被動承受。

    隨著罡風的變化,撞擊一直在持續著,今天,蘇唐和習小茹的精力要比昨天消耗得快很多,不長時間便都感到疲倦了,落在地上時,他們迷迷糊糊進入夢鄉,被吹起來時,又立即清醒,抓緊天煞刀,和罡風抗衡。

    許久許久,風兒總算停了,蘇唐和習小茹都睡得很沉很沉,同樣精疲力盡的小不點也睡著了。

    只過了兩個小時,蘇唐睜開眼睛,他的身體微微一動,和他連在一起的習小茹自然也被驚醒了。

    兩個人相顧無言,片刻,還是蘇唐先說話了:“我們得馬上走,沒有吃的,也沒有水,我估計我們最多只能堅持三天,三天走不出去,就再也出不去了。”

    “我知道。”習小茹點了點頭,她的嗓音略有些沙啞。

    蘇唐一點點退出習小茹的身體,他很留戀這種感覺,不過,他保留著理智,體力本就沒辦法補充,絕不能亂來。

    蘇唐挺起身,簡單活動了幾下,便大步向遠處走去,習小茹拎著天煞刀,緊緊跟在後面。

    兩個人都不說話,前天的尷尬,還可以通過一些閒話來化解,而經過了昨夜,說什麼都沒用了,以後要怎麼樣,才是他們應該想的。

    就這樣默默的走了一個多小時,習小茹突然道:“昨天的事情,絕對不能讓老二和老四知道,懂不懂?”

    “她們遲早會知道的。”蘇唐道。

    “你敢?!”習小茹勃然大怒,追上幾步,一腳踢在蘇唐的屁股上。

    蘇唐沒有躲閃,任由她踢,身形踉蹌了一下,重新站穩,這證明習小茹雖然氣勢洶洶,但沒有用太大的力氣。

    事實上,兩個人想法截然不同,習小茹是想保持現狀,以後大家還是好‘兄弟’,所以不能讓周倩和路飛霞知道,否則她們肯定要為難蘇唐。而在蘇唐的認知中,事情都做完了,習小茹自然就成了他的女人,有什麼不好讓人知道的?

    “你讓我以後怎麼做人?!”習小茹越想越氣,剛才那一腳還不解恨,她又抬起腳,踢向蘇唐。

    蘇唐突然一側身,回身抓住習小茹的腳踝,隨後逼近習小茹,用另一隻手摟住習小茹的腰,胸膛也貼上了習小茹的身體,借著身高的優勢,居高臨下,靜靜看著習小茹。

    “你……你你……”習小茹有些慌了,昨夜的事情還可以理解,事非得已,現在居然敢這樣冒犯她,還把不把她當大哥了?!

    蘇唐放開習小茹的腳踝,隨後摟住習小茹脖頸,不讓她亂動,接著便吻了下去。

    習小茹大驚,她右手還拎著天煞刀,因為怕無意中傷到蘇唐,不敢亂動,靠一隻手沒辦法推開蘇唐,眼見蘇唐的臉越來越近,慌亂的閉上眼睛。

    下一刻,蘇唐吻上了習小茹的雙唇,習小茹嚶嚀一聲,身體變得僵硬了。

    吻過後,蘇唐笑了笑,又在習小茹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轉過身繼續往前走,一邊走一邊說道:“等我們回去後,帶我去見你爺爺。”他本來就打算要去習家的,現在更要去了,冥冥中似乎真的有天意。

    習小茹此刻才意識到,兩個人睡醒後蘇唐再沒有叫過大哥,不是大哥又是什麼?還要去見爺爺,習小茹一顆心變得異常淩亂。

    再次經過一個難熬的罡風之夜,第二天下午時分,蘇唐看到前方的風洞口投入耀眼的天光,他精神大振,快步向前奔去。

    沖出風洞,前面是一條長長的峽谷,蘇唐忍不住放聲長嘯,總算是活著出來了,不容易啊……

    習小茹也跟出來,站在蘇唐身邊,看著峽谷出神,她的臉色同樣激動,這一次來一線峽歷練的經過,她永遠也無法忘記的。

    就在這時,空中傳來嘹亮的嗚叫聲,一隻大鷹從上空劃過。蘇唐猛然醒悟,急忙對習小茹說道:“你回到風洞裡去

    習小茹神色微愕,蘇唐的態度越來越不想老三了……但她沒說什麼,轉身向風洞走去。

    蘇唐抬頭看向空中的大鷹,伸手在自己的胸膛上抹了抹,冇又伸出兩根手指,示意他需要兩套衣服,接著又做出吃東西的動作,他真的餓壞了。

    那只大鷹再次發出嗚叫聲,回應蘇唐,接著展翅向遠方飛去。

    蘇唐輕籲出一口氣,罡風突然刮起,進入一線峽歷練的人都是有死無生的,在這種情況下,寶藍他們依然沒有離開,繼續在這裡守護渺茫的希望,他們的忠誠再不用懷疑了。

    在一線峽的出口外,寶藍幾個人默默的坐著,他們神色都很木然,本以為找到了命主,一代又一代苦行者們不停追尋的,終於出現了,誰知轉眼蘇唐就陷入絕境,找到得太突然,失去得又太快,所以他們的心情都非常惡劣。

    楚宗保突然一躍而起,語無倫次的叫道:“快、快快,我看到命主了!”

    寶藍和嶽十一露出愕然之色,趙大路卻是怒目而視,他認為楚宗保太過分了,竟然敢開這種玩笑。

    “寶藍,你有沒有換的衣物?”楚宗保又叫道。

    “有。”寶藍點了點頭。

    “把你的衣服拿出來,還有,再找些吃的,命主看樣子應該有好幾天沒吃東西了,瘦了不少。”

    “你沒有開玩笑?”寶藍忍不住跳了起來。

    “我會用這種事情開玩笑?”楚宗保反問道。

    寶藍立即沖到一邊,去翻找自己的衣物,楚宗保道:“大路,把你的衣服也找出來。”

    “找女人的衣服做什麼?”嶽十一狐疑的問道。

    “我不知道,命主讓我找的。”楚宗保搖頭道。

    “你看到了什麼?”嶽十一換了個角度。

    “我什麼都沒看到,你可不要亂說。”楚宗保急了,把腦袋搖得象撥浪鼓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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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裝 第一卷 第一三三章  重見天日
  
    時間不長,大鷹飛了回來,向蘇唐這邊開始俯衝,隨後扔下來一隻包裹,蘇唐縱身而起,接過包裹,打開一看,裡面有兩套衣物,有一些吃食,肉脯、果乾、炊餅之類的,還有酒。

    蘇唐走回風洞,把女式的衣物遞給習小茹,習小茹三下兩下穿戴妥當,寶藍的衣服很樸素,外形不像黑狼軟甲那麼張揚,而且沒有特製的刀鞘,也沒有承受重量的環扣。

    但總體來說,習小茹的架勢比以前還要霸氣,畢竟她肩上扛著門扇般的天煞刀,整個就是女匪首的造型。

    蘇唐也穿上了衣服,有些寬大,但他個子高,倒也勉強能撐得起來。

    遮羞的問題解決了,下一個當然是填飽肚子,蘇唐坐在石頭上,捧起包著食物的油布,習小茹立即湊過來,眼中閃動著精光,就差動手搶了。

    蘇唐撕下一塊炊餅,遞到習小茹嘴邊,習小茹有些錯愕,臉色也變得微紅,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張開嘴,把炊餅吃了進去,蘇唐又撕下一塊,習小茹瞟了蘇唐一眼,再次張開嘴,等到第三次把炊餅遞過去時,習小茹終於發作了,她把蘇唐的手撥開,氣道:“一小塊一小塊的,你當你喂貓呢?!”說完,她用指尖在食物中隨便扒拉了一下,抓起一支雞腿,坐在邊上大口吃了起來。

    蘇唐笑了,現在的習小茹,他是越看越有趣。

    “還有酒呢。”習小茹看到了酒囊,命令道:“把酒囊打開。”

    “媽媽,要喝酒酒,要喝要喝……”小不點立即鬧將起來。

    其實就算小不點不鬧,蘇唐也會滿足小不點的一切要求,大功臣麼,自然要重賞。

    蘇唐左右看了看,沒找到裝酒的物事,便把左手蜷起來,抓起酒囊,拔出塞子,把酒倒在自己的左掌心裡,隨後又把酒囊遞給了習小茹。

    習小茹抓緊幾口,把雞腿上的肉啃光,隨後接過酒囊。

    “急什麼。”蘇唐笑道:“天色還早呢。”

    習小茹沒理會蘇唐,看著小不點乖巧的趴在蘇唐的掌心裡喝酒,她眼珠一轉:“小不點,我們倆比一比呀?”

    “比什麼?”小不點抬起頭看向習小茹。

    “當然是比喝酒了。”習小茹道。

    “好啊!”小不點叫道:“比就比,我才不怕你呢!”

    習小茹舉起酒囊,一口氣喝了七、八口,隨後晃了晃半空的酒囊,得意的笑道:“好酒!”

    小不點撅起屁股,吸溜吸溜努力的喝著,片刻總算把蘇唐掌心裡的酒都喝光了,隨後學著習小茹的樣子叫道:“好酒……”

    “不公平啊,我喝了這麼多呢。”習小茹道:“還要不要?”

    “要!”小不點回答得很乾脆。

    “我和你說……”蘇唐無可奈何的說道:“你要把它灌醉了,我真管不了它,會很麻煩的……”

    “切,它不行你來?”習小茹用挑釁的視線看著蘇唐。冇

    “我又不傻,和你比什麼酒量。”蘇唐搖頭道,習小茹的酒量是超大的,他已經見識過多次了。

    “真膽小,你還是不是男人?”習小茹不屑的說道。

    “這個問題……好像就沒必要問了吧?”蘇唐的語調有些陰陽怪氣。

    習小茹完敗,驚慌的把視線移開了。

    蘇唐很愉悅,大口大口吃起了東西。

    吃得差不多了,習小茹突然道“咦?天上那只鷹怎麼變成白色的了?”

    白色?蘇唐有些驚訝,抬起頭向空中看去,就在這時,習小茹突然伸手,用力在蘇唐的前胸上抹了抹,把剛才因為吃雞腿而沾上的油膩,都蹭在蘇唐的衣服上。

    “哼哼……”習小茹又有些趾高氣揚了,似乎這樣就扳回了一局。

    蘇唐看了看胸前的油污,有些無奈,習小茹和聞香完全是兩種類型的女人,聞香有賢妻良母的氣質,在一起住的幾天裡,她總會留心照顧他蘇唐還有小不點。而習小茹活潑好動,性格有些野,如果他現在象個普通人一樣住在一間大宅裡,估計整天要為這一大一小兩個活寶頭疼,她們會鬧翻天的。

    就說此刻的小不點,正賊眉鼠眼的向酒囊湊過去,每靠近一小段距離,都會側頭觀察蘇唐的舉動,然後繼續靠近。

    它要成功了,距離酒囊口不足三寸,可在它跳起來想往裡鑽時,蘇唐的指尖正好伸過來,夾住它的翅膀,隨後蘇唐抓起酒囊,把裡面的殘酒喝得乾乾淨淨,省得小不點惦記。

    “媽媽……”小不點感到委屈了。

    “現在不能喝了。”蘇唐道:“等晚上讓你喝個痛快。

    “哦……”小不點想了想,重新變得快樂起來,坐在蘇唐肩頭。

    事實上蘇唐經常拒絕兌現自己的承諾,但小不點沒那麼多心機,它只記得蘇唐的好。

    穿上衣服的習小茹有勇氣走在最前面了,蘇唐跟在後側,看著習小茹的背影,他突然醒悟,自己錯過了很多美好的東西。

    以前從沒覺得習小茹的身姿會這樣有味道,修長的大腿,顯得步伐極有彈性,柔韌的小腰扭來扭去,充滿風情,只是……那閃亮的大刀有些煞風景。

    因為喜歡了,所以就是喜歡,越看越喜歡,沒有理由。

    黃昏時,他們走出峽谷,寶藍等人一直站在那裡等待著,看到蘇唐的身影,他們顯得很激動,迎上前單膝跪倒在地,異口同聲說道:“見過蘇先生。”

    看到這一幕,習小茹有些吃驚,因為他們太過恭謹了,不止是身體上的、甚至包括了意志上的絕對服從。

    “起來吧。”蘇唐輕聲道,他掃視了一圈:“這裡不能久留,我們馬上走。”

    “蘇先生,峽谷裡到底出了什麼事?”嶽十一問道。

    “幾句話說不明白。”蘇唐道:“等晚上休息的時候,我再原原本本告訴你們。”

    這次連習小茹都看出來,蘇唐似乎在為什麼而感到緊張,他們再不說話,簡單收拾一下行裝,徑直向西方的叢林走去。

    在路上,蘇唐一再催促大家加快速度,一直跑到後半夜,才讓大家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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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裝 第一卷 第一三四章  攔路
  
    在密林中,蘇唐把發生的事情大概講了一遍,寶藍等人的神色不停變化著,等蘇唐講完,他們忍不住偷眼瞟向習小茹,能在罡風中倖存下來可不是件容易事,當時的場面,稍微有點想像力的人都能猜出一二。

    “是我的錯。”蘇唐低聲道:“我以為拆穿他們的陰謀就結束了,但……他們是魔蠱宗的人啊,我太過大意了,想得也太少。”魔蠱宗畢竟是令人談之色變的修行門派,他們制定的計畫不會那麼簡單,蘇唐現在倒是全明白了。計畫成功,引起三大天門的矛盾,然後魔蠱宗在其中興風作浪,盡力把水攪渾,打擊三大天門的核心力量;萬一計畫失敗,魔蠱宗就會用機關引發罡風,玉石俱焚,把參加歷練的各門弟子全部幹掉,任誰都沒辦法想到,這一切都是魔蠱宗的人幹的,既然失敗了,自然要杜絕所有引火焚身的可能性。

    只可惜,當時的蘇唐沒想這麼多,袁嬡、竇明他們都死了,蘇唐為他們感到惋惜,但也僅僅是惋惜而已。

    如果換成寶藍他們,因為自己的馬虎,讓寶藍這幾個忠心耿耿的苦行者喪命,他是無法原諒自己的。

    所以,蘇唐感到後怕,更是提高了警惕。

    “蘇先生,我們匆匆忙忙離開一線峽,就是因為……”嶽十一眼神閃爍著:“怕魔蠱宗的人可能有後招?”

    “不是可能,而是肯定。”蘇唐道:“制定計劃的人心思縝密、殘忍狠辣,他肯定會派人搜索可能的倖存者,你們這幾天有沒有發現什麼?”

    眾人的視線都集中在楚宗保身上,他擁有一雙‘天眼”最適合當哨兵了。

    “沒有。”楚宗保搖頭道。

    “那應該是還沒搜到我們這邊。”蘇唐道:“隕鐵山這麼大,一線峽也不止一個入口,他們得逐個搜索巡查,或者……執行命令的人偷懶了,他們認為不可能有人能在罡風中活下來,總之,肯定有善後的人,否則不符合他的風格。”此刻,蘇唐已經把魔蠱宗制定計劃的人當成了平生之大敵。

    “蘇先生,要不然……我和楚宗保就留下來吧。”嶽十一突然道。

    “你想做什麼?”蘇唐皺眉問道。

    “仇已經結下了,他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嶽十一輕聲道:“罡風吹起後,習小姐的幾個護衛非常驚慌,他們連夜趕回紅葉城報信,等到習小茹安然無恙的回到紅葉城,肯定要引起轟動,那麼……魔蠱宗的人也會得到消息了。”

    蘇唐看著嶽十一,心中又驚又喜,嶽十一能想到這麼多,絕對是個好苗子。

    “你是說……魔蠱宗的人會對習小姐不利?”寶藍驚訝的問道。

    “他們當然要殺人滅口,退一步說,就算秘密已經大白於天下了,殺人滅口沒有意義,但他們總要為死難的同門報仇吧?”嶽十一道:“他們有足夠的理由對習小姐不利。”

    “你認為我們應該怎麼辦?”蘇唐輕聲問道。

    “蘇先生,先發制人、後發制於人!”嶽十一道:“與其整天提心吊膽的,等著魔蠱宗的人來紅葉城興風作浪,還不如讓我和楚宗保留下來,找出他們的巢穴。魔蠱宗的人就像瘋狗一樣,不把他們打怕,他們總會想方設法咬我們一口的。”

    蘇唐沉吟不語,他擔心岳十一和楚宗保發生意外。

    “蘇先生,放心吧。”岳十一看出了蘇唐的顧慮:“沒有您的命令,我們絕對不會輕舉妄動,再說了,憑我們兩個要去做什麼,只能是送死。而且……他們只會留意從一線峽裡出來的人,不會留意週邊,我們很安全的。”

    “好吧。”蘇唐鬆口了,嶽十一的提議確實有可行性,與其等著魔蠱宗的人找上門,不如先動手,習小茹的家族擁有數位宗師,正好可以借勢而為。

    眾人又聊了一會,便分頭休息了,第二天清晨,分成兩撥,岳十一和楚宗保留下來,蘇唐等人繼續向西,他們要走一個大圈,遠遠繞過一線峽的地域,再轉道紅葉城,免得遇到魔蠱宗的人。

    路堊過一座小鎮時,趙大路買了輛馬車,他也蠻可憐的,秉持苦行者的第一要義,追隨在命主身邊,好處一點都沒得到,卻連續掏了幾次腰包,幾年來在各地奔波攢下的那點私房錢,幾乎都耗費光了。

    從這點能看出苦行者在信仰方面有多純粹,換成普通人,肯定悶悶不樂,而趙大路顯得格外振奮,寶藍也一樣,雖然此刻的蘇唐遠遠談不上什麼強大,但在他們心目中,早把蘇唐當成了永遠的、唯一的依靠。

    蘇唐和習小茹總一起坐在車廂裡,開始的時候,他們之間的話並不多,因為都要適應新角色、新關係,但是,只過了幾天,他們又變得很親近了。

    對習小茹來說,她早被看得光光了,而且最羞人的事也發生過,她沒有矜持的餘地,而蘇唐不但善於調節自己的情緒,也善於調節別人的,一來二去,也就如膠似漆了。

    當然,如果蘇唐想把習小茹按倒做些什麼,肯定要遭受一頓暴打,習小茹會發飆的,如果他只是做些摟一摟、親親額頭之類的帶有小溫馨的動作,習小茹倒是不排斥,最多翻幾下白眼。

    這一天,車子駛過了舒蘭城,距離紅葉城已經不是很遠了,寶藍一邊趕車一邊向前方張望,尋找可供暫時休憩、補充的地方,突然,一條淡紅色的人影從高空中飄過落下,輕輕攔在馬車前。

    那是一個女人,年紀在三十左右,相貌極為養眼,豔而不妖、嬌而不媚,舉手投足間氣態從容,隱隱露出一種迫人的威勢,她的眼神有些焦慮,緊緊的盯著車廂,隨後緩步向前走來。

    “站住!”寶藍大聲喝道,隨後立即張開自己的弓,雖然明白對方至少是宗師級的強者,但這個時候她絕對不能退讓。

    那女人聞若未聞,繼續向前走,寶藍弓弦一振,散發著寒氣的凍箭向那女人脖頸激射而去。

    那女人伸出手,輕輕一拍,寶藍的凍箭就象一隻無力的蒼蠅般被拍飛了,隨後那女人皺眉道:“你這小女娃,太莽撞了。”

    車廂內,習小茹正趴在蘇唐的膝蓋上假寐,聽到那女人的聲音,她驀然挺起身,隨後象一陣風一樣撞開車廂的門,沖了出去。

    “師父?!”習小茹驚叫道。

    看到習小茹,那女人眼中的焦慮化作驚喜,她所散發出的威勢也一下子放鬆了。

    “哇呀呀……師父,你怎麼來了?!”習小茹狂喜過望,撲上去抱住那女子的脖頸,又是叫又是跳,顯然開心到了極點。

    那女人在用一種很寵溺的動作撫摸著習小茹的頭髮,隨後跟出去的蘇唐看到這一幕有些吃驚,怪不得南暮生他們對習小茹那般嫉妒,也怪不得習小茹連魔神壇的大門往哪個方向開都不知道,就能成為魔神壇的內門弟子,看兩人之間的喜色,她們不像師徒,更像是一對母女。

    蘇唐沒有猜錯,習小茹早早失去了雙親,爺爺習羽然整天忙著處理家族事務,無暇照看她,落櫻祖在紅葉城習府住了好幾年,天天指導習小茹練習武訣,所以習小茹和師父是最親近的。而落櫻祖無兒無女,也沒有人和她雙修,唯一能讓她牽掛的,就是習小茹了,或者說,她早已把習小茹當成了自己的親生女兒。

    “我早晨返回紅葉城,聽說一線峽這邊出了大事,馬上過來了。”那女子柔聲道。

    蘇唐暗自咂舌,從紅葉城到這裡怎麼也有幾百里地,算下來,對這落櫻祖來說,日行千里根本不是什麼難事了。

    “告訴為師,一線峽那底發生了什麼事?”那女子又問道。

    習小茹便把發生的經過說了一遍,她有自己的小心眼,瞞住了一些消息,比如說,蘇唐得到了那枚扳指,還有兩個人與罡風對抗時發生的種種。

    那枚扳指讓蘇唐瞬間出現了巨大提升,肯定是了不得的靈器,還有從命運之樹中誕生的大精靈,這些消息的意義太重大了,習小茹雖然不擔心師父會起歹意,但她不相信魔神壇,一點都不相信,那些高高在上的強者們只重視利益,和家裡那幾個爺爺屬於一路貨色,只不過前者非常強大,後者一直在希望自己變強。

    “魔蠱宗?你確定是他們?!”那女子的臉色沉了下去,周圍的空氣似乎在瞬間凝結了,讓人有一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嗯,就是他們!”習小茹點頭道。

    “又出來作祟了,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那女子冷笑道,隨後頓了頓,神色略有些鬆弛,視線轉到了蘇唐身上:“他就是蘇唐?”

    “見過落櫻大祖。”蘇唐畢恭畢敬的說道,不管從哪個方面說,習小茹的大腿都應該要抱緊啊……

    那女子用審視的耳光打量著蘇唐,如果習小茹說的完全符合事實,蘇唐的地位就被體現出來了,從發現兇殺開始,一直到最後,蘇唐都是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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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裝 第一卷 第一三五章  不太平
  
    看清蘇唐的形貌後,那女子微微露堊出了錯愕之色,蘇唐雙瞳晶瑩如玉,開合間神光閃動,那分明是靈氣達到了極限,從而外溢的結果,離突破差得不是一步,而是半步,或者是一點點。如果這年輕人今天晚上就開始閉關,然後世間又出現了一今年輕的宗師,她一點都不會奇怪,只需要一個契機,就會跨過那段距離。

    “蘇唐是吧?你多大?”那女子柔聲問道。

    “二十。”蘇唐道。

    “比茹兒還小呢……”那女子心中更為驚訝了,喃喃說道,二十歲就能踏入宗師之列的強者,幾乎每一個都會成為叱吒一方的人物。

    “哎呀,師父,小了點又有什麼?!”習堊小茹不知道想到了哪裡,顯得有些急了。

    落櫻祖在幾十年前便已成名,早就是人精了,立即察覺到習堊小茹的表現有些怪,轉過頭細細打量著習堊小茹,突然發現,習堊小茹眉眼間透著幾分嬌堊豔之色。

    這丫頭肯定隱瞞了很多,那女人堊心中突然有些想笑,長大了,自然會有些小心思,她又側頭看向蘇唐,對蘇唐,她怎麼看怎麼滿意,和習堊家的幾位主事者不一樣,她更看重的是品行、天資還有前途,聽習堊小茹講得那些,還有能和習堊小茹一起患難,不離不棄、生死相依,足以證明蘇唐的品行了;天資就擺在面前,二十歲走到這一步,就算魔神壇傾斜大量資源,苦心培養的核心弟子也比不上蘇唐;至於前途,現在還不好說。

    能配得起習堊小茹了,小丫頭倒是很有本事,出去歷練一趟,居然拐帶回來這樣一今年輕俊傑。

    習堊小茹發現師父的笑容有些怪,心中不安,低聲叫道:“師父……”

    “茹兒,你們先回紅葉城,為師要去找幾個朋友。”那女子臉色變得凝重了。

    “師父,你不和我們一起回去?”習堊小茹露堊出失望之色

    “魔蠱宗又跳出來搞這種小伎倆,如果不給他們一點教訓,也許他們就會以為我們魔神壇只剩一副空架子了。”那女子緩緩說道:“茹兒,你們回去後,可能要受一點委屈,忍一忍吧,等為師回去,自然替你做主。”

    “啊?”習堊小茹很不解。

    “蘇唐,保護好茹兒。”那女子道:“紅葉城有些不太平。”

    “是。”蘇唐應聲道。

    “師父,我才不需要他保護呢!”習堊小茹叫道。

    “你需要的。”那女子笑眯眯的說道,習堊小茹看不出蘇唐的境界,她可是觀察得清清楚楚。

    什麼叫我需要?習堊小茹不滿的噘起嘴,記得師父以前對她極好、極親,現在居然有一種胳膊肘往外拐的跡象,真不知道混小子到底有哪點能討師父這樣高興。

    “你們走吧。”那女子道:“茹兒,自己也要小心些。"

    “知道了,師父。”習堊小茹道。

    也不見那女子作勢,身形已象風兒一般扶搖直上,向遠方飄去。

    等到那女子的身形已經變成了一個小點,習堊小茹轉過頭,看向蘇唐,皺眉道:“我師父為什麼那般喜歡你?”在她的印象裡,師父一向是很高傲的,在紅葉城習堊家住得那段時間裡,也不知道多少人想方設法要拜見一下落櫻祖,其中也包括習堊小茹的那些堂兄堂弟,但師父從來沒見過別人。

    成為這世間的頂尖強者,落櫻祖早不再需要迎合什麼人情世故了,想見,自然會見,不想見,沒有誰敢勉強。

    自從蘇唐走出來之後,落櫻祖雖然沒說幾句話,但對蘇唐一直是柔聲細語笑眯眯的,最後還要求蘇唐保護好自己,讓習堊小茹感覺有些彆扭。

    “人長得帥,沒辦法。”蘇唐道。

    “不要臉的!”習堊小茹抬手就在蘇唐額頭上敲了一記,隨後又皺眉道:“師父說紅葉城有些不太平,我們回去可能會受委屈?到底發生了什麼……”

    “管他呢。”蘇唐道,有大山可以依靠,他心裡踏實多了:“我們回去不就知道了。”

    馬車重新駛動,向紅葉城的方向進發,第二天黃昏時分,終於進入了紅葉城,街景一如往常,找不到什麼惹人注意的地方,習堊府也沒什麼變化。

    當馬車在習堊府門前停下時,習堊小茹跳出車廂,守在門口的六個黑狼衛看到習堊小茹,全都呆住了。

    “爺爺在家裡麼?”習堊小茹叫道。

    幾個黑狼衛如夢初醒,連聲點頭:“在,在的……宗爺在後堂議事……”

    其中一個黑狼衛轉身向內跑,習堊小茹道:“回來,這是我家,還用你去通報?多餘!”

    那黑狼衛停下腳步,尷尬的看向習堊小茹。

    蘇唐對寶藍低聲道:“你和大路找個地方休息,明天我再去找你們,剛才我看到一個八大碗酒家,就在那吧。”

    “是。”寶藍低聲應道。

    蘇唐舉步跟在習堊小茹身側,那幾個黑狼衛見是習堊小茹領的人,自然不敢阻攔。

    習堊小茹見前後無人,招手讓蘇唐靠近,隨後低聲囑咐起來,雜七雜八說了一大堆,不外是告訴蘇唐如何應對各種問題,路上已經說過多次了,但她還是不放心,尤其是幾個重點,她反復強調個不停。

    比如說,問起大正之劍,一定要說弄丟了,不能讓他們看到蘇唐自堊由召喚的劍影;小不點一定要藏好,問到命運之樹,就說枯萎了,徹底死了。

    蘇唐早就明白,習堊家內部的勾心鬥角很嚴重,否則當初習堊小茹也不會經歷那種危險,他表面上老老實實的應付著習堊小茹,心裡卻在想著別的事情。

    和聞香不一樣,聞香出生就背負起了巨大的仇恨,但那種仇恨鮮明而針鋒相對,談不上誰對誰錯,只因立場不同;習堊小茹卻是受到血脈親人的傾軋、暗算,令人髮指,或許……他能找到機會替習堊小茹出一口惡氣。

    剛剛走進後院,突然聽到一個怒氣衝衝的聲音:“大哥,你就給一句話吧,難道在你百年之後,讓我們的子孫相互打得頭破血流你才高興?!”

    “是啊,大哥,現在是該說個明白的時候了。”另一個聲音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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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8 16:00:09 |只看該作者
魔裝 第一卷 第一三六章  耳光
  
    守在議事堂門口的幾個黑狼衛神情很尷尬,他們清楚裡面發生了什麼,眼見習小茹進來了,不知道是應該攔住習小茹,還是通知裡面,站在那手足無措。

    習小茹的臉色沉了下來,也不說話,徑直走過來,猛地推開了議事堂的門,大步闖進去,蘇唐顯得很平靜,默默的跟在習小茹身側。

    議事堂中的嘈雜聲立即平靜下來,所有的視線都集中在了習小茹身上,有驚喜,有不解,有疑惑,也有懊惱,在這一瞬間,因為事出突然,每一個人都露出了自己的本色。

    蘇唐掃視了一圈,憑藉著極其敏銳的洞察力,他把每一個人的神色變化有記在了心裡。

    坐在主座上的習羽然本是臉色鐵青,習小茹去一線峽歷練,不幸身亡,他這一脈算是徹底斷了根,幾個親兄弟以他後續無人為藉口,群起發難,要求他立即定下續任家主的人選。措詞自然是冠冕堂皇的,避免他身死之後,習家的人因爭奪家主之位爆發血腥衝突。其實沒必要如此急迫,他已經接近了大宗師的瓶頸,一旦突破,壽命增加個幾十年不成問題,只能證明幾個親兄弟都起了異心,真的定下人選,以後什麼意外都可能發生,也許,他永遠也無法成為大宗師了。

    看到習小茹,習羽然情不自禁從椅子上站起來,用顫抖的聲音說道:“小茹,你……你沒事?”

    “爺爺,我的運氣好,沒事的。”習小茹淡淡說道。

    兩側坐著的老者們都沉默著,看得出來,他們都有些忌憚習小茹,說白了,是害怕習小茹的師父。如果知道習小茹還活著,他們絕對不敢發難,習羽然說話未必有用,人家落櫻祖是什麼人?哪有心情管這種閒事?!但習小茹求到師父頭上,事態就會變得很糟糕,他們知道落櫻祖有多疼愛習小茹。

    人心總是很複雜的,他們既想借著落櫻祖的名頭擴充習家的勢力,又不想讓習小茹插手家族內務,極力把習小茹排斥在外。

    “小茹沒事,真是我習家的大幸!”一個老者歎道。

    “是啊是啊……”

    “回來就好……”

    其他幾個老者紛紛應和,似乎遺忘了剛才的話題,習小茹卻感覺臉上在發燒,剛才就是他們吵鬧著逼宮,轉眼又換了一副嘴臉,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她不想蘇唐對自己的家人產生反感。

    “小茹,這位是……”一個老者的視線落在了蘇唐身上。

    “他是蘇唐。”習小茹道。

    “蘇唐?”那老者一愣,猛然想起了什麼:“小茹,是不是和你一起去雲水澤的蘇唐?”

    “就是他。”習小茹側頭看了蘇唐一眼,她知道,一些事情要來了。

    “倒是蠻精神的孩子。”那老者笑了起來,上下打量了蘇唐幾遍,又道:“蘇公子,我們習家的大正之劍是不是在你那裡?”

    “弄丟了。”蘇唐道。

    “什麼?”那老者頓了頓,勃然大怒,沉聲道:“蘇公子,你有沒有膽量把你剛才說的再說一遍?!”大正之劍是習家的傳家寶,怎麼可能說弄丟就弄丟了?而且,就算真弄丟了,態度上總應該表現得誠惶誠恐才對,蘇唐的神色讓人受不了,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渾然不以為意。

    “讓我弄丟了。”蘇唐笑道,他似乎沒感應到那老者散發出的壓力。

    習小茹有些慌了,再一次看了蘇唐一眼,似乎在說,我白囑咐你了?!

    落櫻祖的眼光很准,不過,她所看到的是雙手空空的蘇唐,只能瞭解蘇唐的境界,卻無法瞭解蘇唐真正的戰力。

    在暗之地,當著袁嬡他們的面,斬殺那綠海近衛時,蘇唐也沒有動用全力,把三顆靈魄全部啟動,他還會出現大幅提升,就算這樣,他所展現出的殺傷力,已經讓袁嬡他們目瞪口呆了,那假冒的趙曉曼也喪失了鬥志。

    此時此刻,不知道什麼原因,蘇唐內心突然萌生出無法控制的渴望,他期待那憤怒的老者向自己出手,然後可以名正言順的與一位宗師展開全力對決。

    不過,蘇唐知道這是習小茹的家,他盡力控制著自己,突然間,他想起了聞香說過的話,頓悟是一種冥冥中產生的不可解釋的悸動,悸動產生之前,就像一個剛出生的孩子,什麼都不懂,只能茫然摸索,悸動來了之後,一切在驀然之間就有了條理,你會自然而然的知道什麼時候應該閉關,並堅信自己可以突破,成為宗師。

    蘇唐不清楚自己心中萌生的渴望算不算冥冥中的悸動,可他清楚,那個時間似乎越來越近了,近得伸手便可以觸摸到。

    蘇唐顯得非常無禮,而那發話的老者卻突然沉默了,重新審視著蘇唐,在他看來,沒有些依仗,這年輕人絕對不敢在習家的議事堂中放肆。

    這時,一個年紀在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走上幾步,用關切的語氣對習小茹說道:“小茹,沒事就好,你先回自己的院子休息吧,這裡是議事堂,你不能亂闖的。”

    “你能來,我為什麼不能來?”習小茹壓根不領情。

    “你……”那年輕人露出苦笑。

    “胡鬧!”左側一個中年人猛地拍了下桌子,隨後看向習羽然:“習叔,這是習家的議事堂,本來我不應該亂說話才對,但我實在看不下去了!習小姐在紅葉城怎麼胡鬧我不管,但她就要成為我們胡家的媳婦了,總要教她守些規矩,呵呵……我胡家可是絕對容不得她亂來的!”

    “你說什麼?”習小茹一驚,也看向了習羽然:“爺爺,這是怎麼回事?!”

    “這……小茹啊,這事……”習羽然神色很不自然,欲言又止,決定和胡家聯姻的時間並不長,還沒來得及告訴習小茹,當初胡家找上門來,透露了一些誅神殿餘孽的資訊,要求和習家合作,習家幾位老者都為之心動,包括習羽然,畢竟是當初並列為天下五大神訣之一的生死決,只要得到生死決的奧義,習家必將成為頂尖的修行世家。

    而且,胡家的人很誠懇,發誓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只提出一個要求,讓習小茹嫁到胡家,習家幾位老者當即應允,習羽然雖然有些猶豫,但承受不住壓力,又想到習小茹年紀已經大了,遲早會嫁人,胡家也算不錯的選擇,最終應允,並簽訂了婚約。

    讓習小茹去守那條大路本就是故意的,幾天後,習小茹的未婚夫會趕過來,給他們年輕人一些獨處的時間,增進增進感情,但天有不測風雲,他們想得好好的,結果習小茹突然離開,去一線峽歷練,讓習小茹的未婚夫白跑了一趟。

    看到習羽然的神色,習小茹馬上明白,此事不是空穴來風,她當即又驚又怒,叫道:“我才不管什麼狗屁胡家阮家,我的事我自己做主!”習小茹提起阮家也是有原因,當初阮家上門提親,習羽然就有些意動,結果習小茹和阮大少整天鬧得不可開交,蘇唐第一次進紅葉城被收為小弟,還幫習小茹出主意對付過那阮大少呢。

    “越來越放肆了!”那中年人沉聲說道:“瞧不起我們胡家?看起來,我真的要替幾位叔叔教訓教訓你這野丫頭了。”

    “憑你?!”習小茹愈發憤怒了,她只想把這件事攪黃,情急之下認為,打傷對方或者殺死對方是最快捷的方法。

    “還敢目無尊長?!”那中年人猛地站起身。

    習小茹長吸一口氣,用力握緊天煞刀的刀柄,在議事堂中絕對不能動武,這是習家的家規,不管有理沒理,習小茹敢動手,就觸犯了家法,要受到嚴懲,習家的長者們本應該及時制止,但他們都自自在在的坐在那裡,眼神閃爍。

    “小茹,你冷靜點,別胡鬧……”習羽然喝道。

    習小茹此刻對爺爺極為失望,習羽然的喝止反而起了相反的效果,她的身形猛然向前射去,天煞刀在空中劃出一片刀浪。

    那中年人身形向後飄退,兩道銀光陡然從他袖口射出,交剪著纏上天煞刀。

    “天煞刀果然霸道,但我的靈蛇索正可以克制你啊……”那中年人冷笑道:“撒手!”

    習小茹怒哼一聲,奮力向後拉動天煞刀,那中年人猛地甩動靈蛇索,想把習小茹的天煞刀奪下來,卻沒料到習小茹的力氣那般大,而且在暗之地中歷練,整日吃著黑齒蚌,又與罡風對抗,習小茹也有了一些長進,那中年人不但沒拉動,反而向前踉蹌了一步。

    那中年人大怒,再次吼道:“給我撒手!”

    就在這時,一條模糊的人影從側翼激射而來,速度已經達到他所能反應的極限,甚至比他的耳光還要快,他看到對方時,對方已到他身前,抬手就是一記耳光,重重抽打在他的臉上。

    那中年人身不由己飛了出去,重重撞在房柱上,他的靈蛇索也脫了手。

    下一刻,蘇唐已出現在一張桌子附近,兩側坐著的年輕人條件反射般站起來,擺出架勢,蘇唐看都沒看他們一樣,伸手拿起桌上的毛巾,擦了擦手,把毛巾扔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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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8 16:00:41 |只看該作者
魔裝 第一卷 第一三七章  尊使
  
    全場愕然,那胡浩仁怎麼說也是堂堂的宗師,竟然出了大醜,雖說胡浩仁正在與習小茹較力,沒有提防,但這記耳光打得實在太響亮了

    再觀察蘇唐,周身靈氣聚而不散,分明還沒有跨入宗師之列,怎麼可能傷得到胡浩仁?幸虧只是一個耳光,如果蘇唐手中有刀劍,結果又會怎樣?

    從鬥士往上,每一階都有明顯的效應,尤其是在運轉靈氣、發起攻擊時,都會顯露無疑,根本沒辦法隱瞞,宗師的靈氣可以外放,形成獨特的、只屬於自己的力場,接近大宗師或者成為大宗師之後,力場進一步加強,會形成一種結界。

    所以,在蘇唐動手時,習家的老者們已經清晰的判斷出蘇唐的實力。

    “習家主。”蘇唐淡淡說道:“飄高祖有吩咐,讓我務必保護好小茹,情急之下只好動手了,如果有什麼冒犯的地方,請多見諒。”

    蘇唐剛才是用實際動作打了那胡浩仁,而這番話等於給所有的習家人一個大耳光,身為習家人,你們卻保護不了習小茹,還得靠我蘇唐。

    習羽然苦笑道:“敢問蘇公子……從師何門?”

    蘇唐笑了笑,修行界似乎存在得太久、太老了,什麼事情都得講一個出身、輩分。

    “我沒有師門。”蘇唐道。

    “小輩敢爾?”那胡浩仁終於醒過神來,不由怒髮衝冠,伸手一招,纏在天煞刀上的兩條銀索象蛇一般遊動起來,隨後脫離天煞刀,飛回到胡浩仁手中。

    蘇唐側頭看向胡浩仁,他的眼神變得陰冷,北封城的胡家,上一次就是他們抓住聞香,讓聞香飽受折磨,前仇猶未雪,又添新恨,竟然說什麼習小茹遲早要嫁入胡家,他無論如何也忍不下。

    體堊內那種對壓力、戰鬥乃至對血腥的渴望,此刻被無限放大,何況,如果他把所有的靈魄都啟動,全力以赴的打一場,就算是越階挑戰,他也有不小的勝算。

    那胡浩仁見蘇唐眼光如刀,在自己的脖頸間掃動著,似乎在找合適的部位下手,他心中不由一寒。剛才那一耳光,挨得莫名其妙,他到現在也沒想通,對方的速度怎麼會那樣快,快得他做不出任何反應,他的靈器是靈蛇索,又修行禦風訣,本就以靈活和速度見長,卻完全被對方比了下去。

    “胡老三”習羽然喝道:“這是我習家,不是你們胡家”

    聽到習羽然的喝聲,胡浩仁反而松了口氣,挨了一個耳光,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他的面子就丟盡了,回到胡家也是成為眾人譏笑的對象,習羽然的喝止對他來說是個極好的臺階。

    人的性情區別很大,有臨陣脫逃的懦夫,也有慨然赴死的勇士,宗師、大宗師乃至大祖也存在類似的區別。

    “今日之辱,來日必十倍報還”胡浩仁冷冷的說道,隨後視線落在蘇唐身上:“小子,日子還長著呢,你叫蘇唐對吧?”

    “不用你來找我。”蘇唐淡淡回道:“北封城的胡家……我會去找你們的。”

    “哼哼好……”胡浩仁冷哼兩聲,隨後大步向外走去。

    在場的習家人、包括那胡浩仁都認為蘇唐說得是場面話,只有習小茹清楚,蘇唐肯定會去的,因為那個小美人兒,她心裡驀然有些發酸。

    如果蘇唐知道習小茹的心理活動,肯定大叫冤枉,胡浩仁口口聲聲說習小茹是胡家的媳婦,徹底激怒了蘇唐,僅僅因為聞香的話,蘇唐也會去,但時間會大幅延後,一直到他有足夠的把握,才可能去北封城算那筆帳。

    “胡三郎……”

    “三郎留步,三郎……”

    見胡浩仁往外走,幾個習家的長者都有些慌了,站起身連聲叫道,但胡浩仁懶得理睬,快步走出議事堂的大門。

    “爺爺,這次在一線峽,魔蠱宗的人引發了罡風,如果不是蘇唐護著我,我早就死了。”習小茹緩緩說道。雖然對爺爺很失望,但她還是抱著一定的幻想,這次惹到胡家不是好兆頭,所以她著重把蘇唐提升到恩人的位置上,希望習羽然能在關鍵時刻,抗住胡家的壓力,保護蘇唐。

    “魔蠱宗?他們怎麼會在一線峽?”習羽然大驚。

    “我有些累了。”習小茹沒心情講述在一線峽的經歷,何況,習羽然從頭到尾也沒問過,現在才問,她已經倦了。

    “我們走吧。”蘇唐看出習小茹的心情很不好。

    兩個人轉身向外走去,習家的長者們都沒動,直到蘇唐和習小茹消失在院門口,一個老者才用陰測測的聲音說道:“大哥,你就這麼讓那小子走?想沒想過後果?”

    “你不想讓他走,為什麼不出手把他攔下來?”習羽然冷笑道,他真的夠了,一直以來,他都在為家族的發展苦心積慮的謀劃,這幾個兄弟不但處處牽制他,而且還貪圖他的位置,今天的逼宮,就是因為認為機會來了。

    “你是家主。”那老者道:“你不說話,我們誰敢亂動?”

    “行了,老三,你打得什麼主意,大家心裡都有數。”習羽然道:“那孩子年紀輕輕,便有一身驚人的修為,而且根本不把胡家放在眼裡,呵呵……他身後能沒有長輩撐腰?我們習家又能比胡家強多少?真的鬧出事情,人家長輩打上門來,你想讓我頂杠?呵呵呵……那孩子對小茹是真的不錯,我又何必去管?

    “大哥,既然你這麼看我,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那老者道:“不過……我先知會你一聲吧,那胡三郎不知走什麼運道,不但和自然宗的人很親近,也和尊使成了朋友,不……現在應該叫聖使了。大哥你還不知道吧?上個月,賀蘭大尊已經踏上蓬山,連闖十七堂,立地成聖,那落櫻祖就算再強橫,也絕不敢在聖使面前放肆,大哥啊……我勸你多想想吧。”

    “老三,別聳人聽聞了。”習羽然不以為然的說道:“蓬山離這裡有多遠?聖使要走多長時間才能到我紅葉城?”

    “大哥,該說的我都說了,該勸的我也勸了。”那老者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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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8 16:01:13 |只看該作者
魔裝 第一卷 第一三八章  魔頭聚首
   
    習小茹很早以前就不在家裡住了,總是泡在醉月樓裡,這次鬧得如此不愉快,更沒心情留在家裡。

    再次進入醉月樓,也算故地重遊了,醉月樓的習掌櫃看到習小茹,大喜過望,說話還帶著哭音,問長問短,看起來他才象習小茹真正的家人。

    習小茹讓習掌櫃派人去找周倩和路飛霞,自己帶著蘇唐走到頂樓,隨便進了個房間。

    醉月樓的廚藝還算不錯,但習小茹明顯沒什麼食欲,略動了幾口,便不吃了,一個勁的喝酒。

    包廂的門突然被推開,習小茹還以為是周倩和路飛霞,勉強露出笑容,轉頭剛想說話,那鐘姓老僕從外快步走了進來。

    “鐘叔,你來了。”習小茹輕聲道。

    “小堊姐,果然……”那老僕長吸一口氣,眼眶瞬間變得濕潤了:“開始聽他們說……我還不敢相信,萬幸啊……真是萬幸啊……”習羽然沒時間照顧習小茹,落櫻祖授業離開紅葉城後,是他一直陪在習小茹身邊,噩耗傳來,他內心的悲痛是無法形容的,甚至比習羽然更傷心。

    就在這時,外門傳來周倩的歡呼聲:“大哥,你回來了?!”

    話音未落,周倩已沖進包間,後面跟著路飛霞和方以哲,路飛霞和方以哲的手一直拉在一起,進門之後才放開。

    “大哥,我一直不信他們亂說,就知道你肯定不會有事的。”路飛霞喜笑顏開的叫道,隨後一眼看到蘇唐,不由愣住了:“呀?小三?!”

    紅葉城四魔頭重聚首,這天下似乎又要大亂了……

    氣氛一下子變得熱烈起來,習小茹在一線峽歷練,出了大事,險死還生,蘇唐消失了大半年,肯定象方以哲說得那樣,在雲水澤裡迷路了,他們兩個自然需要寬慰。

    周倩和路飛霞時而敬酒,時而講著城裡發生的趣事,習小茹也就暫時忘記了剛才的不愉快,和她們笑鬧起來。鐘姓老僕插不進話,收拾情緒,含笑站在一邊。“小三,你跑哪裡去了?怎麼會和大哥在一起?”周倩問道。

    “咳……”習小茹突然乾咳一聲:“老二,以後就不要叫我大哥了。”

    “那叫什麼?”周倩問道。

    “叫我大姐吧。”習小茹下意識的瞥了蘇唐一眼,曾幾何時,她的性格走向發生了偏差,可現在有了自己喜歡的人,當然要努力扭轉回來。

    周倩和路飛霞不由對視一眼,她們感覺習小茹有些奇怪

    “我在雲水澤裡迷路了。”蘇唐道。

    “就知道你會迷路。”方以哲笑道:“我找過你,發現你鑽到九百里鬼見愁去了,別說你,就算是宗師都有可能迷路呢。”

    蘇唐笑了笑,視線落在路飛霞身上:“老四,我教你的方法很管用吧?看樣子,你已經把方兄弟拿下了?”

    “你教了她什麼?”方以哲好奇的問道。

    路飛霞大急,抓起一塊甜糕就往蘇唐嘴裡塞,口中叫著:“不會說話就別說!沒人把你當啞巴……”

    “這個我知道,小方,你應該問我。”周倩道。

    “老二,你要是敢亂說,以後再不和你好了!”路飛霞叫道。

    “哎呦,還和我好呢?”周倩怪笑道:“你本來就不和我好了,現在啊,你只和你的方哥哥好。”

    方以哲臉色微紅,用寵溺的目光看著路飛霞,其實蘇唐也沒說錯,他真的被路飛霞拿下了,而且是從心底裡。

    周倩和路飛霞笑鬧了一會,又看向蘇唐,用惋惜的語氣說道:“小三,你錯過了一個大福緣。”

    “什麼福緣?”蘇唐一愣。

    “在那山谷裡,你沒注意到那顆果樹?”周倩下意識的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那果樹應該受到了命運之樹的滋養,結出不少奇果呢,對我們的身體大有好處!”

    “是啊是啊,我們都分著吃了不少,只有你,一個都沒吃到。”路飛霞也露出惋惜之色。

    “大哥……哦不,大姐對你可是真的好。”周倩道:“剩十幾個果子的時候,她說什麼都不讓我們動了,把果子藏到了冰窖裡,說是要給你留著。”

    “哎呀,就別提了,怪讓人心疼的!”路飛霞道:“後來過幾個月,我們進冰窖看,那些果子都爛掉了!”

    蘇唐不由看向習小茹,他突然想起一句話,最難消受美人恩。

    習小茹臉色發紅,當初把蘇唐的份留下來,對她來說是理所應當的,身為老大,肯定要照顧自己的兄弟。但此刻她和蘇唐的關係已經變了,再回想那件事,同樣變了味道,好像她早就鐘意蘇唐,努力討好一樣。

    “不說了不說了,喝酒喝酒。”習小茹叫道。

    “大姐,你的臉紅得厲害啊……”周倩終於發現了異常:“才幾天不見,你的酒量不至於變這麼差吧?”

    “誰說的?”習小茹一拍桌子,隨後給自己倒了滿滿一大大碗公,叫道:“大家幹了這碗!”說完習小茹端起碗就往自己的嘴裡倒。

    “剛剛得罪了胡家的人,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蘇唐皺了皺眉:“你少喝點。”

    噗……習小茹喝得太急,聽到蘇唐的話,又下意識的要把酒中斷,結果一口酒嗆到鼻子裡,劇烈的咳嗽起來,整整咳嗽七、八聲,又故作自然的把大大碗公放在桌子上。

    包廂內當即變得鴉雀無聲,就連那鐘姓老僕也用驚愕的目光看著習小茹。

    周倩和路飛霞恍若看到了鬼一般,眼睛瞪得極大,滿臉不可思議,一會看看蘇唐,一會又看看習小茹,作聲不得。

    習大當家威武慣了,什麼時候服過別人管?!

    習小茹又羞又惱,在一線峽歷練的時間裡,她逐漸養成了一種對蘇唐的依賴感,蘇唐制止她,她下意識的服從了,現在反應過來有些不妥,為時已晚,大碗公裡還剩一半酒,端起來再喝,會給人一種欲蓋彌彰的感覺。

    “老四,你和小方的事情,怎麼時候操辦?”習小茹轉移了話題。

    “他家裡人說,得有兩三個月的時間準備。”路飛霞道

    “兩三個月啊……很快的,眨眼就到了。”習小茹道:“那我現在就先敬你們一杯,祝你們新婚大喜、百年好合……”

    路飛霞有些摸不著頭腦,還兩三個月呢,現在討喜酒喝是不是早了點?不過,大當家的敬酒,她怎麼也要陪一杯。

    所謂旁觀者清,方以哲在一邊看得明明白白,習小茹眼神四下亂動,但就是避免看向蘇唐,而蘇唐的神色卻很認真,再不象以前那樣了,更重要的地方在於,他看著習小茹的目光很溫柔。

    方以哲猛地想到了一個可能性,急忙貼在路飛霞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噗……這次輪到路飛霞噴酒了,她張口結舌,視線在蘇唐和習小茹之間來回掃動,接著用嗔怪的語氣說道:“你別亂說話!”

    “小方說什麼了?”周倩好奇的問道。

    “沒什麼、沒什麼。”路飛霞慌亂的搖著手。

    如果不是方以哲提醒,她們絕對不可能往那個地方想,因為跟著習小茹的時間太久太久,早習慣了習小茹的性格。

    周倩是不知道,路飛霞是不敢說,這個話題就被輕輕放下了。

    轉眼天色已暗,在醉月樓的夥計開門送酒的時候,蘇唐突然看到一條熟悉的身影在走廊中走過,那個人似乎有意無意的看他這個方向看了一眼,又繼續向前走。

    蘇唐很驚訝,沉吟片刻,對習小茹說道:“我先出去轉一轉,一會回來。”

    習小茹應了一聲,周倩到此刻才覺得有些不對,蘇唐和習小茹很少說話,說了也不再象以前把大哥、大當家的等等稱呼掛在嘴邊,態度變得隨意得多。

    蘇唐快步踏入走廊,追向那個人的身影,那個人徑直向前,走進一個小包廂裡。

    蘇唐走過去,推開虛掩的包廂門,裡面只有一個人,桌子上擺著簡單的菜肴。

    蘇唐的視線在那個人身上掃過,接著把門關嚴,微笑道:“莫小白,真的是你!”

    “見過蘇先生。”那個人很恭敬的說道,在常山縣的妙道閣,他一直是蘇唐的助手,為蘇唐跑前跑後。

    “你特意來找我?你怎麼知道我在醉月樓?”蘇唐連著問了幾個問題:“你現在……在做什麼?”

    “蘇先生,我現在是在為大供奉效力。”莫小白笑道。

    “大供奉?你是說……聞香?!”蘇唐很吃驚:“你們兩個怎麼碰上了?”

    “說來也巧。”莫小白道:“離開常山縣之後,我去舒蘭城投靠親戚,蘇先生您也知道的,我沒什麼本事,只能給人跑跑腿,混得不太如意,前些天跟著商隊去北封城,正巧遇到了大供奉,大供奉一意招攬我,我也就跟著大供奉了,至少,大供奉瞭解我,知道我能做什麼,不能做什麼。”

    “是聞香讓你來找我?”蘇唐道。

    “不是。”莫小白搖了搖頭,他有些猶豫,最後還是一咬牙:“蘇先生,您也知道大供奉是什麼人吧?”蘇唐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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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8 16:01:48 |只看該作者
魔裝 第一卷 第一三九章  栽贓
  
    閒心齋,是一座規模很小的茶樓,因為時間已近深夜,蘇唐走進來時,已經看不到客人了,只有幾個夥計在忙碌著

    在莫小白的引領下,蘇唐穿過茶樓,走入後院,後院也不大,只有一座正房,兩行廂房,正房前的臺階上,坐著一個老婦,頭髮花白,肌膚如樹皮般枯瘦,眼睛似乎已經老得睜不開了。

    臺階前架著一座香爐,香爐中散發出嫋嫋的青煙,莫小白示意蘇唐止步,隨後向那老婦點了點頭。

    那老婦眯縫著眼,打量了蘇唐一下,伸出佈滿老人斑的指尖,在香爐上敲了敲,怪異的事情出現了,彌漫在院中的煙氣似乎受到了召喚,從四面八方向香爐飄去,聚而不散,形成一顆奇特的煙球。

    蘇唐馬上反應過來,那煙氣有古怪,用以防備不速之客的光臨。

    蘇唐走到門前,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

    房間內,一個女人側對著門,坐在長桌前,一手持著案卷,一手持著筆,勾畫著什麼,正是聞香。

    聞香看得很認真,她隱隱聽到聲音,皺眉道:“婆婆,我不是說過麼,不要來打擾我?”

    蘇唐一笑,站到聞香身後,用指尖輕輕捧起一綹長髮,嗅了一口,又把手從後面伸過來,慢慢撫摸著聞香的臉頰。

    聞香一愣,隨後露出笑意,把頭向後靠過去,靠在蘇唐的胸膛上,片刻,輕聲說道:“蘇唐,對不起……”

    “怎麼了?”蘇唐詫異的問道。

    “我知道魔蠱宗的人在一線峽做手腳時,是前天的事,已經晚了,我應該第一時間去找你的,可是……”

    “傻瓜。”蘇唐笑道:“暗之地那麼大,地形那麼複雜,你去哪裡找我?”

    “我知道,所以我沒去,一直在和魔蠱宗的人虛與委蛇。”聞香緩緩說道:“如果你真的……真的回不來了,我會不惜一切代價毀了他們。”

    “你和魔蠱宗的人有來往?”

    “我們都是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聞香笑道:“相互勾結,不是很正常麼?”

    “魔蠱宗的人行事陰狠毒辣,而且我看他們個個不怕死、不惜死非常難纏。”蘇唐道:“就是一群瘋狗,和他們合作……真的有必要?”蘇唐知道聞香獨立性很強,他也不想插手聞香的事,但這些提醒不得不說。

    “相互利用罷了,你以為我會真的把他們當成朋友?”聞香道,隨後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是小白告訴你的吧?”

    “嗯。”蘇唐拉過一張椅子,坐在聞香身邊:“你要對付胡家?”

    “是啊,你知道的,嘻嘻……我心眼很小看著他們逍遙自在,我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著,總想做些什麼。”聞香笑嘻嘻的說道:“你也要小心哦,如果以後敢不理我,我化成灰也不會放過你的。”

    “別轉移話題。”蘇唐道:“你要怎麼做?有多大把握?”

    聞香沉默片刻,輕聲道:“我一個小時前才回來,知道我做什麼去了嗎?”

    “做什麼?”

    “有人告訴我,胡浩仁好像和習家鬧翻了,帶著人怒氣衝衝的離開了紅葉城。”聞香道:“我自然是去追他。”

    “他……可是一位宗師!”蘇唐皺起眉。

    “我又不是和他明刀明槍的打,忘了以前我是做哪行的?”聞香笑道:“別說宗師,就算他是大宗師,我也一樣有辦法,嘻嘻……我修行的可是生死決呢。”

    “你殺了他?”蘇唐動容。

    “嗯。”聞香點頭道:“猜一猜,我想做什麼?”

    如果是以前那個的蘇唐,也許要費一番腦筋,但現在,蘇唐已完全成熟了,又對幾方的勢力有了些瞭解,他很快明白過來:“你是想讓胡家和習家爆發衝突,然後從中取利?”

    “猜對了一半。”聞香道:“我在中間得不到什麼好處,相反,稍微露出馬腳,就會眾矢之的。”

    “那你想做什麼?”蘇唐頓了頓,雙瞳驀然一緊:“你是想……去北封城?!”

    “習家的實力並不差,胡家想讓習家低頭,家裡那些老不死的都得出來,北封城就空虛了。”聞香臉色轉冷:“我要徹底毀了他們的根!”

    蘇唐嘿然,聞香的計策很毒辣,先是栽贓陷害,又是調虎離山,而且沒有強求毀掉胡家那些高手,只想毀掉胡家的根基,成功率很大。

    “如果胡家有人識破了呢?”蘇唐道。

    “那要分誰,如果我殺了習家的人,嫁禍胡家,習羽然是不會上當的,他處事很穩重。”聞香道:“胡家的家主胡漢飛生性極為貪婪,就算他知道不是習家所為,也會一口咬死習家。一方面逼得習家低頭,然後索要補償,另一方面派人暗中追查真凶,豈不是一舉兩得?”

    蘇唐不說話了,聞香已算計到了胡家的骨子裡,只要那胡家家主真是聞香說得那種人,絕不會放過機會,習家的家底有多厚,他第一次見到習小茹時就知道了,胡家當然要狠咬一口。

    “我的蘇大爺,怎麼看你有些不高興呢?是不是在擔心你大哥?”聞香笑著站起身,隨後一屁股坐在蘇唐懷中。

    “我大哥?”蘇唐一愣,旋即反應過來,聞香是在說習小茹,他搖了搖頭:“莫小白找我的時候,我還以為你報仇心切,想要胡來,現在看……沒什麼問題,我感覺可行。”

    “小白麼?不怪他,他並不知道我要做什麼。”

    “哦?”

    “上次出事後,我再不會相信任何人了,他們只知道我要對付胡家,卻不知道我要怎麼做、什麼時候做。”

    “那你還告訴我?”蘇唐笑道。

    “你是我男人誒,不相信你,這世上我還能相信誰?”聞香靠在蘇唐的肩膀上。

    “外面那老婆婆是誰?”蘇唐道:“她會聽你的?”

    “我也不知道,但表面上自然會聽我的。”聞香道:“我在常山縣的時候,幾乎沒和他們接觸過,因為媽媽去世的時候……告誡過我。後來走投無路,只好去找他們,沒想到我的名字這樣管用,嘻嘻……誰讓我是聞天師的後裔,又是唯——個修行生死決的人呢?”

    “然後你就成了他們的頭子?”

    “也不算,在這一帶還好吧。”聞香笑眯眯的說道。

    “象那老婆婆一樣的人,有多少?”

    “沒聽過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這句話麼?”聞香道:“我以為誅神殿早就煙消雲散了,現在才明白,誅神殿在各地都留下了人脈,具體有多少我不太清楚,我這裡大概有三、四個吧,是指我見過的,也願意聽我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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