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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elohi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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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撞破南牆]魔裝(已完結)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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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8 16:03:29 |只看該作者
魔裝 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章  禮物
  
    當蘇唐回到醉月樓時,已經到後半夜了,周倩和路飛霞她們早就離開了,習小茹不勝酒力,也沉沉睡去,鐘姓老僕一直守在習小茹的房門口,見蘇唐走來,他輕聲道:“蘇公子,小姐已經睡了。”

    “知道了,鐘叔。”蘇唐道:“我不會吵醒她的。”說完,蘇唐已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那鐘姓老僕眼神閃爍,沒有阻攔蘇唐,因為他已看得明白,習小茹和蘇唐之間的關係發生了很微妙的變化,曾經的懵懂的女孩已變成了懷春的少女。

    和習家人的想法不一樣,習家人更關注的是對方的家世背景、以及能不能給習家帶來好處,在他心目中,只要習小茹快樂,就是一切。

    蘇唐走進內室,習小茹躺在床上睡得正酣,她的臉蛋紅撲撲的,因為酒後身體發熱,把被子蹬到一邊,露出了曼妙的酮體,單薄的褻衣,掩不住床上的春色。

    蘇唐靜靜的看著習小茹,他的心情很矛盾。和聞香在一起,是因為事態發展走到了那一步,他心疼聞香的遭遇,聞香對他充滿感激,兩個人又都救過對方的命,自然而然就發生了;和習小茹在一起,主要是天意弄人,正常情況下,蘇唐就算吃了豹子膽,也不敢對習小茹下手,已經發生了,蘇唐當然要負責,而且在生死相依、共度磨難的幾天裡,習小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越來越重,何況習小茹一向待他不薄,在喝酒的時候,聽到周倩說習小茹寧願把果子放在冰窖裡腐爛,也要給他留著,他心裡很感動。

    聞香的計畫牽扯到了習家,如果告訴習小茹,對聞香絕不公平,聞香無條件的信任自己,這是一種背叛。不說,對習小茹又不公平,胡家高手傾巢而出,誰都預料不到最後會發展成什麼樣,真要爆發嚴重衝突,習家遭受巨創,他愧對習小茹的信任。

    只恨,他還缺少力量,那種可以掌控一切的力量。

    站了良久,蘇唐輕籲一口氣,緩步向外走,突然看到桌上有一個小瓶,旁邊還有一張紙條,上面寫著三個字:小不點。

    別人看是看不懂的,蘇唐卻很明白,他抓起瓶子打開瓶塞,裡面都是培靈丹。

    蘇唐愣了片刻,笑了,習小茹也有這樣細心的時候……

    蘇唐抓起小瓶,看到旁邊有瓶殘酒,拿起來晃了晃,隨後向外走去。

    那鐘姓老僕見蘇唐出來了,輕聲道:“蘇公子,我剛才讓人安排好了,你的房間在隔壁,早些休息吧

    “有勞鐘叔了。”蘇唐笑了笑。

    走進自己的房間,關好房門和窗戶,蘇唐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出神,小不點從他的領口一點點探出頭,隨著振動翅膀,飛到空中,象巡查一般,沿著周圍飛了一大圈,最後落在蘇唐的胸口上。

    “小不點,你和聞香是不是瞞著我做了些什麼?”蘇唐道。

    “沒有呀。”小不點睜大眼睛。

    “那她怎麼會說,傷勢能好得那麼快,有你的功勞呢?”蘇唐道。

    “一定是我天天哄她開心,所以……”

    不等小不點說完,蘇唐抬手就在小不點的額頭彈了一下,把小不點彈了個跟頭:“行啊,現在說慌眼不眨、心不跳的。”

    “嘻嘻……”小不點爬起來,飛到蘇唐的鼻尖上落下,認真的看著蘇唐的眼睛:“媽媽,你的心情好像不太好呀。”

    “你知道什麼叫心情?”蘇唐忍俊不禁的笑起來。

    見蘇唐笑了,小不點立即來了精神,叫道:“媽媽陪我玩吧,玩一會就開心了。”

    “玩什麼?”蘇唐問道。

    “玩抓貓貓”小不點道。

    “你這小東西,掩住自己的氣息,隨便找個角落一藏,我就找不到。”蘇唐道:“我這麼大的個子又能往哪藏?”

    “那……”小不點想了想:“那就給我講故事好不好?”

    這段時間,他一直沒陪過小不點,而且每天都不讓小不點出來,差不多就是變相的囚禁,蘇唐有些心軟了,隨後道:“行啊,先去給我倒杯水。”

    “哎。”小不點歡暢的應了一聲,飛到桌上,抓住茶壺的手柄。

    茶壺裡裝滿了茶水,很沉重,但小不點的力氣並不小,它抓住手柄搖搖晃晃飛起來,在一個茶杯裡倒滿茶水,又抱著茶杯飛回到蘇唐身旁。

    蘇唐接過茶杯,連喝了幾口,隨後清了清嗓子,見茶杯裡剩的茶水差不多,他取出一顆培靈丹,放在茶杯裡,慢慢搖晃著。

    蘇唐發現小不點的視線不時偷瞟著桌上的酒瓶,笑道:“給你自己倒杯酒吧,那酒就是給你拿的。”

    小不點更高興了,飛過去倒了杯酒,因為不想讓蘇唐生氣,它倒是很有節制,只是倒了小半杯,又從桌上的果盤裡抱過來幾粒葡萄。

    蘇唐的胸膛就成了它的盛宴桌,有丹水、有酒還有葡萄。

    “從前啊……”蘇唐慢條斯理的講起來。

    小不點仔細的聽著,時而美美喝一口酒,時而又咬上一口果肉,時而又喝口丹水,它的期望並不高,對它來說,這就是最幸福的時候了。

    接下來的幾天,紅葉城一直保持著平靜,四魔頭經常聚到一起,聊天談地,不過,習小茹經常會愣怔在那裡半天不說話,和蘇唐無關,完全是內心的感觸。

    出去歷練一番,見過很多其他門派的優秀弟子,習小茹的視野被拓寬了,象以前那樣,整天喝酒談笑,聊著一些毫無內容的話題,有一種混吃等死的嫌疑,習小茹突然發現,她不想要這種生活。

    周倩和路飛霞卻顯得悠然自得,她們已習慣了,如果習小茹再提出要到外面歷練,她們十有八九會反對,周倩沒有什麼遠大的理想,她認為平平安安就是福,路飛霞馬上就要和方以哲成婚,更不會跑出去胡鬧。

    再好的朋友,也有可能因各自選擇的路不同,從而漸行漸遠,就如此刻,習小茹突然感覺以前的生活很無趣,她想像師父那樣走出去,走到天高地廣的世界中,紅葉城,顯得很小很小。

    這一天傍晚,方以哲的家人來找,所以路飛霞和方以哲早早就回去了,周倩喝得有些多,去尋了個房間休息,包廂裡只剩下習小茹和蘇唐,突然,房門被人拉開了,那鐘姓老僕畢恭畢敬的讓在一邊,緊接著,落櫻祖緩步走了進來。

    “師父”習小茹歡叫一聲跳起聲,隨後沖上去抱住落櫻祖的胳膊。

    “滿嘴的酒氣。”落櫻祖嗔怪的說道。

    “嘻嘻……師父,你怎麼才回來?”習小茹笑道。

    “多找了幾個朋友。”落櫻祖道:“這幾天沒受什麼委屈吧?”

    “誰敢呀?胡家的那個胡老三想欺負我,蘇唐上去就給他一個大耳光,哈哈……然後把他氣跑了。”習小茹道,第一個把那件事提出來,是為蘇唐尋求保護,她隱隱有一個感覺,胡家不會善罷甘休,現在越平靜,風暴也就越大。

    “哦?”落櫻祖有些詫異的看了蘇唐一眼,隨後取出一隻金色的小瓶,放在桌上,隨後對蘇唐說道:“蘇唐,這是給你的。”

    “這是……”蘇唐一愣,急忙站起身。

    “這是脫塵丸。”落櫻祖淡淡說道:“看你的神氣,越來越充沛了,每隔三天,服用一顆脫塵丸,等到你察覺到心中的悸動,想要閉關的時候,把所有的脫塵丸都吃下去,這一次離開魔神壇,沒有帶什麼東西,只能找朋友借一些。”

    “多謝大祖。”蘇唐顯得有些不安,他清楚,自己能得到如此厚贈,完全是因為習小茹,那落櫻祖愛屋及烏,所以給自己找了些丹藥,聽口氣,對自己成為宗師極有幫助。

    “老鐘。”落櫻祖道。

    那鐘姓老僕急忙走進來,恭恭敬敬的問道:“大祖有何吩咐?”

    “你一直沒有合適的靈器,這柄青峰劍就送給你吧。”落櫻祖從腰間抽下一柄短劍,遞給那鐘姓老僕

    “這……”那鐘姓老僕呆住了,嘴唇顫抖著:“如果沒有大祖指點,老僕絕不會有今天,這……”

    “不要太拘禮了。”落櫻祖笑了笑:“老鐘啊,如果沒有你看著,我真不放心這孩子,十幾年來也虧得你一心護持了,這是你應得的。”

    “師父,我的呢?”習小茹叫道。

    “我剛才不是說了,離開魔神壇的時候有些匆忙,什麼都沒帶。”落櫻祖笑道。

    習小茹有些不滿,蘇唐有禮物,連鐘姓老僕也有禮物,就是沒她的。

    “罷了,等過些日子,你跟為師回魔神壇吧。”落櫻祖道:“看到有什麼喜歡的,儘管拿。”

    “去魔神壇?”習小茹不由一驚,隨後便看向蘇唐,去了魔神壇,豈不是代表著要和蘇唐分開?

    “傻丫頭,去了魔神壇,又不是再不讓你出來了。”落櫻祖歎道:“你的關口也近了,在魔神壇,有為師照看,你能少一些波折,多一些把握。”

    那鐘姓老僕在一邊看著,他全明白了,習小茹和蘇唐確實相互鐘意,更關鍵的是,得到了落櫻祖的許可,胡家的算盤肯定要落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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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8 16:04:20 |只看該作者
魔裝 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一章  聖使
  
    正午時分,一隊接一隊武裝騎士從紅葉城的北門蜂擁而入,沿著長街緩緩向前推進,他們的速度很慢,面色沉重,雖然沒有做出耀武揚威的動作,但也能讓人感到一種壓力。

    行人們都知道要出大堊事了,紛紛加快腳步,遠離街道,平日裡在大街小巷喧鬧的孩子們也被家裡人拽了回去,整個紅葉城,似乎一下子變得安靜了。

    也是湊巧,今天,習堊小茹和蘇唐都回了習堊家,習堊小茹進入後院的靜修室入定,落櫻祖則讓蘇唐陪著她在院中的小亭裡閒聊。

    蘇唐本以為落櫻祖是個不太容易相處的人,但聊著聊著卻發現,落櫻祖的秉性很隨和,讓他想起了以前碰到過的薛九,從沒露堊出過高高在上的姿態,只是聽話音、看神色,和普通人沒有什麼區別。

    蘇唐忘記了一點,那就是緣,如果面前是一個不想見的人,落櫻祖絕不會這般和顏悅色。

    落櫻祖的話題,圍繞在蘇唐的經歷上,但不糾纏,遇到蘇唐不想說的,便一帶而過,比如說,蘇唐剛剛進入雲水澤時,還是個小武士,出得雲水澤,便成了iL士,落櫻祖有些好奇蘇唐在這段時間裡的提升速度,而蘇唐露堊出猶豫之色,她便微微一笑,轉開了話題。

    突然,一陣隱隱的吵鬧聲從中堂傳來,吵鬧聲越來越大,甚至能聽到有人在喝罵著什麼,落櫻祖皺了皺眉:“蘇唐,你在這裡護著茹兒,我到前面看看。”

    “是。”蘇唐應道,他在心中歎了口氣,胡家果然來了麼?這個時候,聞香應該早已出發去北封城了吧……

    不管前面鬧得有多凶,蘇唐始終老神在在的端坐在廳中,有落櫻祖在,可以解決麻煩的,如果連落櫻祖都解決不了,他去了也毫無意義。

    差不多過了一個多小時,習堊小茹終於結束了入定,神采奕奕的走出來,看到只有蘇唐一個人,詫異的問道:“我師父呢?”

    就在這時,中堂處陡然傳來一聲轟響,一道氣浪席捲而來,讓亭子周圍的林木撲簌簌的搖晃著。

    “前面發生了什麼事?”習堊小茹愕然問道。

    “不知道。”蘇唐道:“大祖讓我在這裡看著你。”

    “走。”習堊小茹大步向中堂走去,蘇唐也只得跟在後面

    兩人剛剛接近中堂,突然聽到一陣震耳的大笑聲:“我家小堊姐說過,我雖然沒能立祖,但和大祖級的強者交手,也輕易不會吃虧,我還以為小堊姐在尋我開心,現在才明白,大祖……也不過如此,哈哈哈……”

    習堊小茹不由露堊出震駭之色,走出角門,全面站滿了黑狼衛,對面也有大批武士,雙方明顯在對峙著。

    中堂前偌大的平場,都被空了出來,兩端各站著一個人,平場當中一片狼藉,地面上有無數道大大小小的裂痕,周圍的樹木,葉子幾乎快掉光了,其中有兩棵樹已經折斷,倒在牆頭上,黑狼衛和對面的武士都顯得很狼狽,看得出來,剛才的打iL異常激烈,讓他們也受到了牽連。

    一方正是落櫻祖,她的長袖已經散裂開,化作無數道飄逸的絲帶,在空氣獵獵起舞,她的神色很自然,靜靜的看著前方的對手。

    另一方是一個身材異常魁梧、如鐵塔般的壯漢,他的胸膛敞開來,露堊出一片黑黑的胸毛,脖頸間有傷,猶在留著鮮血。

    習堊小茹和蘇唐擠開黑狼衛,走到前面,蘇唐一眼看到那巨漢,不由呆住了,怎麼會是他?

    “小娘們,你的袖中劍確實厲害,不過這一次,我有辦法對付了。”那巨漢用手抹了抹自己的頭髮,嘿嘿笑道:“來,再來!”

    落櫻祖並沒說話,依舊靜靜的看著對方,這許多年裡,她勝過,也敗過,銳進過,也退縮過,早已養成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堅韌意志,絕不可能被幾句話引發怒火。

    “聖使,且慢!”隨著話音,胡家中走出一個老者,他緩緩說道:“落櫻大祖並不知前因後果,也不知聖使的身份,才強白出頭,不如,大家先把話說個明白。”

    “噦嗦!”那巨漢吼道:“你滾一邊去!”

    “聖使,真的傷了聖門和魔神壇的和氣,聖座那邊會怪罪的。”那老者陪笑道。

    那巨漢露堊出猶豫之色,顯然他不敢惹那聖座生氣,接著無可奈何的向後退了一步。

    “落櫻大祖。”那老者的視線轉到落櫻祖身上:“我介紹一下吧,這位就是賀蘭聖座的使者牛鎮海,呵呵……也算不打不相識了。”落櫻祖一愣,微微有些色變。“您還不知道這習堊家究竟做了什麼。”那老者續道:“我讓我家三郎來紅葉城,商量一些事情,誰想到習堊羽然老匹夫生出歹念……”

    “姓胡的,少血口噴人!”習堊羽然喝道:“你說是我習堊家害了胡三郎,又有什麼證據?死在紅葉城城邊,就是我習堊家做得麼?!”

    “好,我們先不說這個。”那老者冷冷的說道:“我這次來一方面要討個公堊道,另一方面也是帶習堊小堊姐走,她是我胡家的人了,你們管不好她,我們得讓她知道知道一些規矩,習堊羽然,這個……你總沒辦法反悔了吧?有婚約為證。”

    落櫻祖的臉色陡然變得鐵青,喝道:“習堊家主,此事當真?!”

    習堊羽然又氣又急,他清楚對方打著什麼主意,落櫻祖是習堊小茹的師父,有關婚姻大堊事,也有資格知情的,他卻沒有與落櫻祖談過,徑直簽下婚約,此舉很有可能冷了落櫻祖,再不管習堊家安危。但清楚歸清楚,婚約一式兩份,另一份在胡家手中,他抵賴不得。

    “什麼婚約?我不承認!”習堊小茹吼道。

    “這樣刁蠻,是該管管了……”那老者冷笑道。

    “管也輪不到你管。”蘇唐淡淡說道。

    那老者還沒說話,巨漢突然‘咦’了一聲,瞪著大眼看向蘇唐,隨後大步向這邊走來,習堊小茹心中泛起一陣寒意,反手拔出天煞刀,擋在蘇唐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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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裝 第一卷 第一四二章  規矩
  
    蘇唐拍了拍習小茹的肩膀,緩步走上前,笑道:“牛哥,好久不見了。”

    “哎呀……”那巨漢驚道:“果然是你小子?!變化不小啊!”

    將近一年,蘇唐的個子要比以前高出不少,而且身材也變得雄壯起來,他所散發出的氣質也變了,所以那巨漢只是感覺很相像,但沒敢認。

    “牛哥,怎麼跑到這裡來了?你沒跟著去蓬山?”蘇唐道。

    “沒有,小堊姐讓我來這邊做些事情。”那巨漢道:“我臨走的時候,小堊姐還囑咐我,讓我到常山縣看看你,看你過得怎麼樣,可我到常山縣一看……你小子居然跑了?還把樓給燒了?”

    胡家的人都呆若木雞,就連落櫻祖也露出震驚之色,他們都清楚那巨漢口中的小堊姐是何方神聖。實際上,落櫻祖是因為特別的經歷,很久以前就能把生死之事等閒視之,所以能抗得住壓力,換成別的大祖,絕對不敢冒著得罪賀蘭飛瓊的危險,與聖使動手,在那胡家長者出面後,早就退讓了。

    “我也是沒辦法。”蘇唐苦笑道:“惹了大堊麻煩,只能跑路了。”

    “什麼樣的大堊麻煩?”那巨漢把‘大’字咬得很重,顯得很不屑:“那個傢伙呢,也跟著你跑了?”

    “牛哥,你說的是……”

    “叫龍什麼來著?我忘了。”那巨漢撓了撓頭。

    “龍旗?”蘇唐明白了,這位牛鎮海應該有要事,所以只是在常山縣裡隨便打聽了一下,很多事情都不清楚。

    “對對,就是他,你們沒提小堊姐的名字?”

    “龍旗大哥被人害死了。”蘇唐輕歎一口氣,他當時是壓根不知道大尊的名字,龍旗知道,但應該是沒有機會提,或者提了,不過那被仇恨衝昏頭腦的紅夫人並不相信。

    “他死了?”那巨漢愕然,隨後臉色變得陰沉了:“好!好好好……看來他們都認為小堊姐沒辦法走上蓬山啊!連小堊姐看重的人也敢謀害?好!”

    “我已經為龍旗大哥報仇了。”蘇唐輕聲道,這也算給賀蘭飛瓊一個交代了。

    那巨漢再次愕然,他知道,蘇唐進入常山縣沒多久,便焚毀妙道閣逃走了,他更知道那個時候的蘇唐擁有什麼樣的實力。在常山縣城內,妙道閣有不小的勢力,對方敢謀害龍旗,證明要比妙道閣強大得多,蘇唐決心報仇,而且報了仇,勇氣和能力無疑是上上之選。

    那巨漢沒說什麼,伸出手在蘇唐的肩膀上重重拍了一下,顯然,他很欣賞蘇唐。

    “牛哥,有沒有九叔那邊的消息?”蘇唐問道:“我聽說他受了很重的傷?”

    胡家人的臉色都變得極為難看,他們聽出來了,蘇唐和那邊的關係不是一般的親近,落櫻祖再次深深的看了蘇唐一眼,薛九不但成名早、實力強,而且輩分極高,就算是落櫻祖,遇到薛九也得——聲前輩。

    “我也不知道,應該沒事吧,那老狐狸打架不行,保命是有一套的。”那巨漢道:“還記得問他?嗯嗯,不枉他當初那麼提點你。對了,你在這裡做什麼?”

    “他們要搶我媳婦,我只能在這裡了。”蘇唐笑道。

    “哪個是你媳婦?”

    蘇唐向旁邊一讓,把習小茹讓了出來,那巨漢上下打量著習小茹,笑眯眯的說道:“小丫頭蠻漂亮的。”

    習小茹顯得格外激動,如果換成別人誇她,她絕不會這樣失態。面前站著的是聖使,看到對方,她恍若看到了橫空出世、萬夫莫敵的賀蘭空相,還有一飛沖天、銳不可當的賀蘭飛瓊,那都是她的偶像,所以心中波濤激蕩、難以自己。

    “你剛才說,有人要搶你老婆?”那巨漢又想起來了:“誰?放心,小唐唐,你牛哥為你做主。”

    蘇唐哭笑不得,他的神色有些恍惚,似乎突然之間又回到了一年前,因為蘇唐與酥糖諧音的緣故,那位賀蘭大尊每次叫他的時候都叫小唐唐,最後搞得薛九他們也這般叫。

    那胡姓老者的臉有些扭曲了,好像被人踩了一腳,位於平場邊緣那幾十個胡家的高手們也是集體鴉雀無聲,本以為擁有一位強助,結果眨眼間人家和對面稱兄道弟,把他們晾在那裡。雖然他們當中有幾位宗師,但也無法彌補巨大的差距。何況,那巨漢身後有蓬山、有聖座,他們胡家背後有什麼?就算他們的實力比對方強,也沒什麼意義,鬧大了,自然宗絕對不可能替他們胡家出頭。

    “老胡頭,是你要搶我兄弟的媳婦?”那巨漢回身喝道

    “啟稟聖使,我們……我們有婚約!”胡姓老者強自鎮定,他不能就這樣退縮,胡家傾全族之力而來,然後灰溜溜的回去,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以後還有什麼臉面在這一地經營?!

    “把婚約給我。”那巨漢大步走過來,伸出手。

    “聖使,這不符規矩的,當初是習羽然同意與我胡家聯姻,他也收了彩禮……”胡姓老者用顫抖的聲音辯道。

    “老子不管什麼狗屁規矩!”那巨漢露出獰笑:“小堊姐說過,規矩向來都是由人來定的,也向來都會被人推翻,就看你的拳頭夠不夠硬!痛痛快快的把婚約給我,否則老子就不客氣了!”話音剛落,那巨漢已散發出一陣狂暴的氣息,似乎下一刻就要動手殺人了。

    胡姓老者身不由己向後退了一步,胡家眾人表情各異,有非常憤怒、準備拼命的,也有露出懼色、胡亂張望的,好像在找退路逃跑,但,這是決定胡家未來的大事,只能由家主自己拿主意,別人背不起責任。

    那胡姓老者呆呆的看著面前的巨漢,他眼中充滿了哀求,但那巨漢表情冰冷,似乎從不具備什麼同情心。

    牛鎮海在返回途中,因小事與胡三郎相識,得知他的身份,胡三郎把他待若上賓,每日盛情款待,但那並不能改變什麼,別說只是十天半月,就算養了他一年,他也一樣會翻臉。

    因為賀蘭飛瓊覺得蘇唐很好玩,因為賀蘭飛瓊始終記得蘇唐,讓他特意轉道去常山縣走一走,這些,足夠讓他決定自己的立場了。

    胡姓老者呆立了片刻,終於,用顫抖的手從懷中掏出一張紙,正是當日簽下的婚約。他很清楚,此刻服軟,代表胡家的臉面丟得乾乾淨淨,但情勢比人強,他沒有別的辦法,對面還有習家,還有落櫻祖,足以把他們胡家打得落花流水了。

    那巨漢伸手搶下來,幾把撕得粉碎,隨後道:“你們都走吧。”

    胡姓老者轉過身,慢慢向外走去,胡家的高手們神色各異,默默的跟在後面,剛才還在平場周圍還有牆頭上高呼小叫的武士們,也象斷了脊樑骨一般,灰溜溜的退下了。

    “牛哥,我們找個地方喝幾杯?”蘇唐笑道,胡家的人來了就好,沒有妨礙到聞香的計畫,如果一定要這邊和胡家動手,就有些強人所難了。

    “就憑你?”那巨漢咧了咧嘴,顯得很瞧不起蘇唐。

    “還有我媳婦呢。”蘇唐道。

    “好啊,人都說夫妻同心、其利斷金,我看看你們小倆口能有多厲害。”那巨漢道。

    蘇唐的視線轉到了落櫻祖身上:“大祖,您……”

    “別帶那小娘們。”那巨漢急忙道:“人家可是傲氣得很,未必瞧得起我這種粗人。”

    落櫻祖微微一笑:“我也好這杯中物,應該能陪聖使喝上一些的。”剛才是對手,她自然會不假顏色,現在已言歸於好,故作傲態就不應該了。

    習羽然這個時候陪笑走上前,可惜,不管是落櫻祖,還是那巨漢,都沒有正眼瞧他。

    “我習家地窖裡有珍藏的美酒,兩位不如……”習羽然道。

    “走,喝酒去喝酒去。”那巨漢一邊吆喝著一邊向外走,似乎什麼都沒聽到,他為人處世雖然憨了一些,但起碼的條理是能分清楚的,胡家哪來的婚約?肯定是習家人看不起小唐唐,要把小唐唐的媳婦嫁入胡家,這不是棒打鴛鴦麼?太可惡了……嗯嗯,這次幫了小唐唐的大忙,回去稟告聖座,聖座應該獎賞一下吧……

    “喝酒是美事,不單要看酒,還要看人。”落櫻祖淡淡的說道,隨後也邁步向外走。

    落櫻祖的話就象耳光一樣,讓習羽然臉色漲紅,習小茹有些不忍,見蘇唐也邁步走了,只得跟在後面。

    目標自然是醉月樓了,進得樓中,在包廂前落櫻祖客套了一下,讓在一邊,那巨漢呵呵一笑,邁步往裡走,落櫻祖跟在後面,接著砰地一聲響亮,習小茹被嚇了一跳,落櫻祖也有些吃驚,那巨漢摸了摸額頭,若無其事的走了進去。

    “咳……你們慢慢就習慣了。”蘇唐低聲道。

    想來這毛病是改不掉了……記得在小林堡時,那巨漢每天都要撞上幾十次、甚至上百次,開始看到門框被撞壞,他還馬上讓僕人修好,後來實在是修不起了,薛九曾經戲言過,大牛肯定是這樣被活生生撞傻的,越撞越傻,越傻越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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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裝 第一卷 第一四三章  欺負
  
    牛鎮海確實有海量,不過習小茹的酒量也不差,加上蘇唐,落櫻祖時而也在旁邊勸上幾杯,一來二去,牛鎮海到底是喝高了。

    走到了一定高度的大修行者,通常都是很謹慎的,牛鎮海在胡家就不敢如此恣意,人心隔肚皮,誰知道人家心裡在想什麼?要做什麼?何況,越是小家族,便越容易因一時之利,鋌而走險,所以,牛鎮海在胡家雖然過得很舒服,但還是有幾分警惕的。

    到這裡便沒什麼關礙了,蘇唐是自己人,那落櫻大祖又是蘇唐媳婦的師父,盡可以放開。

    到了夜晚,牛鎮海撐不住了,嚷嚷著困得不行,要去休息,蘇唐讓醉月樓的夥計把長廊另一端的客房收拾一下,當夥計帶著牛鎮海往那邊走時,蘇唐看了看距離,轉身走回去坐在椅子上,低聲笑道:“三,二!”

    隨著話音,長廊處傳來砰地一聲巨響,接著夥計很緊張的叫道:“牛爺,您沒事吧?”

    習小茹噗嗤一聲笑了,隨後又白了蘇唐一眼,落櫻祖剛想說話,正發現那鐘姓老僕出現在門口,欲言又止,她知道有事,站起身走了出去。

    片刻,落櫻回到門口,輕聲道:“茹兒,蘇唐,你們兩個也喝了不少,就不要出去了,早些休息。”

    “師父,你要去哪?”習小茹問道。

    “有些事情,明天早晨回來。”落櫻祖道。

    落櫻祖離開了,房間的氣氛變得安靜了,蘇唐走到門口,把門帶上,笑道:“只剩下我們兩個了。”

    “告訴我,你是怎麼認識他們的?”習小茹突然問道,她的雙眼變得炯炯有神。

    “此事說來話長。”蘇唐坐下去,很嚴肅的說道:“那一日,賀蘭大尊雲遊到我家鄉,見我天賦異稟、機智多變、根骨極佳,便……”

    習小茹抬手就在蘇唐額頭上敲了下,氣道:“你能不能正經一些?”

    蘇唐手捂額頭,露出痛苦之色:“好痛……你打傷我了,頭有些暈……噁心……我腦震盪了……”蘇唐一邊說一邊倒下去,腦袋正好靠在習小茹的肩膀上。

    “想耍無賴是不是?”習小茹身體挺得筆直,斜眼看著靠在肩上的蘇唐:“什麼叫腦震盪?”

    “就是……傷得很重很重,快死了那種……”蘇唐越貼越緊。

    “快起來!信不信我把你從窗戶扔出去!”習小茹威脅道。

    “真不行了……”蘇唐的手向前一搭,正搭在習小茹的大腿上。酒這東西確實能亂性,蘇唐的酒量本來就不好,為了拼倒牛鎮海,他喝了差不多小半壇酒,如果能保持清醒的話,絕對不會這樣猴急。

    習小茹覺得有些緊張,冷哼一聲,驀然站起身,雙手抓住蘇唐的胳膊往上一提,便把蘇唐扛在肩膀上,隨後大步往外走。

    “喂……”蘇唐有些慌,這丫頭要做什麼?真的要從視窗往外扔?

    實際上習小茹更慌,她居然大步走向自己常住的客房,就像一個剛剛搶了壓寨夫人的山大王一般,正巧有兩個夥計上了樓,發現這一幕,立即向後轉,當做什麼都沒有看到。

    走到床前,習小茹惡狠狠的把蘇唐甩在床上,叫道:“喝點酒就開始動手動腳,今天不和你一般見識,等明天酒醒了,再和你算帳!”

    說完,習小茹轉身剛想走,蘇唐已探出手,抓住她肩膀,向後一帶,措不及防的習小茹便仰面朝天跌在床上,接著蘇唐便壓了上去,同時用雙手按住習小茹的手腕。

    “你你你……你要做什麼?”習小茹慌得心都要跳出來了,奇怪的是,平日她擁有引以為豪的力氣,可就在蘇唐趴在她身體上的瞬間,所有的力氣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她只感覺身體軟軟的,根本沒辦法對抗蘇唐的蠻力。

    蘇唐也不說話,只是用鼻子在習小茹的胸脯不停的拱著、嗅著。

    “蘇唐,你不要這樣……”習小茹勉強動了一下,但她越動身體越軟,驚慌中,突然看到敞開的房門,習小茹眼珠一轉,計上心來,用一種柔膩膩的聲音說道:“房門開著呢,蘇唐呀,你先去把門關上好不好?”

    為了逃出虎口,習小茹真的豁出去了,她沒用這樣噁心的聲音說過話,而且,習小茹也準備好了,等蘇唐真的去關房門的時候,她會立即從窗戶跳出去。

    “小不點……”這種事難不倒蘇唐的,聽到蘇唐的聲音,小不點立即從領口鑽出來,振動雙翅飛到門口,把房門推上了,接著它甩開臂環,一道綠光正打在門把手上,鬱鬱蔥蔥的蔓叢快速生長出來,轉眼便把房門覆蓋得嚴嚴實實。這下好了,就算有人在外面撞門,短時間內也進不來。

    習小茹悲憤交加:“小不點,沒看到他在欺負我?你還幫他?!”

    “我才不會被你騙呢。”小不點不屑的說道:“你們是在玩親親。”

    “玩你個頭啊!”習小茹叫道:“快來幫我!”

    “媽媽讓我幫我就幫。”小不點道,隨後飛到果盤上,抱著一個蘋果咬起來。

    習小茹絕望了,小不點要幫也只會幫蘇唐制住她,而在這時,蘇唐已經用牙齒咬開了她的衣襟,讓她春光大露。

    “明天我去告訴師父……你欺負我……”習小茹用低如蚊呐的聲音說道,到此刻,她終於徹底露出了自己的女兒態,往日裡的霸氣都不翼而飛了。

    “你說的是哪次?”蘇唐嘴裡叼著東西,聲音有些含糊。

    習小茹慢慢閉上眼,反正早就成他的人了,這也是她的命吧……天煞刀和大正劍的主人,不管曾經發生過怎樣的糾葛,最後總會走到一起,當初她把天煞刀扔給蘇唐的時候,也許便決定了。

    習小茹的呼吸聲越來越粗重,接著變成了呻吟,在一線峽發生的,並不能算她的第一次,因為那時候她只感受到驚慌、無奈與委屈,現在是放開身心,準備迎接蘇唐所帶給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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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裝 第一卷 第一四四章  亂象
  
        


    清晨,蘇唐和習小茹收拾一番,走出房間,正看到那鐘姓老僕迎面走來,本已整理好心情的習小茹當即鬧得滿臉通紅,慌張點了點頭,道了聲早,便逃也似的溜走了。

    牛鎮海已在包廂吃起早點了,還要了壇酒,用他的話說,昨天喝太多了,所以早晨得用酒透一透,要不然會傷身體

    習小茹並不是一味刁蠻的,在牛鎮海面前就顯得很嫺靜,牛鎮海的身份擺在那裡,又和蘇唐有交情,加上這一次幫了大忙,不論從哪方面說,她都要乖巧一些。

    不過,牛鎮海還有要事,他只在紅葉城呆了三天,便離開了,臨走時,特意把蘇唐叫到一邊,交代了一些東西。

    第四天,北封城的消息傳來,胡家遭受到神秘人的突然襲擊,依山而建,覆蓋大半個山坡的百年祖宅被一把火燒得乾乾淨淨,藏寶閣被洗劫一空,多年累積的財富不是被焚毀,就是被掠走。

    更讓胡家人發狂的是,那夥神秘人還在山野間布下一種奇毒,胡家的高手們知道老宅受到攻擊,星夜往回趕,壓根沒有防備,很多人中了陷阱。宗師級的高手倒是能撐住,其他人就不行了,而且那種毒更像是一種病,中毒後高燒不退、咳血,身上出現黑斑,然後一個接一個死去。

    消息傳來,習家人的感覺自然是非常暢快的,習羽然卻顯得憂心忡忡,遭受重創的胡家很有可能走向兩種極端,一種是忍辱負重、再不招惹是非,重頭經營,以求東山再起,另一種是徹底變成肆無忌憚的瘋狗,逮誰就咬誰一口,而習家是最有可能被咬的。

    又過了兩天,落櫻祖回到了紅葉城,當時她說第二天早晨就能回來,誰知拖了這麼久,而且她面色疲憊,顯得有心事。

    和習小茹聊了一會,落櫻祖便找了個托詞把習小茹支開,卻把蘇唐留下了。

    蘇唐剛剛見過寶藍,說岳十一和楚宗保都回來了,他本來到旅店去找嶽十一,見落櫻祖好像有話要說,也就穩下情緒,安靜的坐在一邊。

    “本以為你已經開始閉關了。”落櫻祖一邊喝著茶水一邊緩緩說道。

    “隨緣吧。”蘇唐笑了笑,隨後又給落櫻祖沏上一杯茶

    “好一個隨緣。”落櫻祖也笑了:“看來……你更傾向於頓悟道啊。”

    宗師往上的強者,修行方式會分成兩種,一種叫漸修道,一種叫頓悟道,兩種修行方式有天壤之別,漸修道的修行者講得是下苦功,所謂只要功夫深,鐵杵也能磨成針,而頓悟道的修行者就有些不務正業了,或縱情聲色、或遊山玩水,他們才沒有閒心去磨什麼鐵杵,不過,頓悟道的修行者一旦在歷練中得到感悟,進境便會一日千里,達到極限後,才會慢下來,然後故態復萌。

    沒辦法評定那種修行方式更強大,漸修道的修行者如山嶽,雄厚,穩重,堅實,一步一個腳步;頓悟道的修行者如大海,反復無常,時而掀起驚濤駭浪,時而又變成一片平靜o

    “你沒有想過為什麼嗎?”落櫻祖又道。

    “我……”蘇唐頓了頓:“我想過,但不知道為什麼。”

    “是因為你靜不下來,或者,你有一種危機感,認為紅葉城不安全,所以,你的本心在抗拒閉關。”落櫻祖露出微笑:“否則,以你的靈力,還有脫塵丸的藥效,你現在應該已經成為宗師了,而且,你的靈根也不在這裡。”

    “靈根?”蘇唐一愣:“那我的靈根在哪裡?”

    “在山、在水,可以在世上任何一個角落裡,但絕對不會在喧鬧的城市裡。”落櫻祖輕聲說道:“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你身上散發著自然的氣息,我一直認為,你是自然宗某位大能的弟子呢。”

    蘇唐有些驚訝,小不點一直在掩藏氣息,這樣也能被感應到?或者……落櫻祖說的自然氣息,就是他蘇唐散發出來的?

    “大祖,靈根是指什麼?”蘇唐問道。

    “這麼說吧,雄鷹的根在天空,只有飛上高空,它才能釋放出所有的銳利;而魚的根在水裡,游在水中,它才會顯得靈動而自由。”落櫻祖笑道:“再想想看,把雄鷹扔到水裡,把魚放在高空呢,又會怎麼樣?”

    “我明白了。”蘇唐恭敬的說道:“多謝大祖指點。”聽了這些,他終於隱隱明白了,始終無法突破,原因不在自己,而是周圍的環境,在紅葉城裡,他擔心聞香會被胡家所傷,擔心魔蠱宗的報復,根本沒辦法把全部身心投入到修行中。

    “還有,你和茹兒少男少女,情色相當,不免要貪戀此中滋味。”落櫻祖又道。

    “我……”蘇唐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雖然他的臉皮要比習小茹厚實得多,但被一個長輩談及這種事情,也有些招架不住。

    “呵呵……”落櫻祖露出笑意,隨後臉色一整,歎道:“而且,這紅葉城……有些不妙啊。”

    “大祖是指什麼?”蘇唐急忙問道。

    “隱祖出山了。”落櫻祖緩緩說道:“上一次,秘宗的一位宗師相助胡家,結果就在北封城附近遇害,這一次,隱祖的親生女兒趙曉曼又在歷練途中慘死舊仇未雪、又填新恨,自然宗上下非常惱火。”

    “大祖,那趙曉曼的死與紅葉城無關吧?”蘇唐狐疑的說道:“我記得告訴過您,那個綠海近衛的屍體所在,沒有找到?”

    “屍體找到了,我和那隱祖也見過了。”落櫻祖沉默片刻,歎道:“如果這世間人人都講道理,又怎麼會有無數的紛爭?!話不投機半句多,所以呢,我也就早早回來了。”

    “大祖,那隱祖說什麼了?”蘇唐問道,他能感覺到,落櫻祖心中極為惱怒。

    “她說了什麼?”落櫻祖冷笑一聲,道:“她說憑什麼她的女兒死了,茹兒卻能活下來,要死就都一起死了才對。”

    “這不是胡攪蠻纏麼?”蘇唐怒道:“是魔蠱宗的人殺了她女兒,盯著小茹做什麼?她有本事去找魔蠱宗的人算帳啊?!”

    “隱祖一向睚眥必報、剛愎自用,這一次又失去了獨生女兒……”落櫻祖沉默了一下,緩緩說道:“恐怕會做出一些喪心病狂的事情來。”

    “大祖,您是說她會對紅葉城不利?”

    “事情尚沒發生,誰都說不得准。”落櫻祖道:“蓬山聖門的難祖也來了,他是袁家人,袁家這次也派核心子弟過來歷練了,好像叫……”

    “袁媛?”

    “沒錯,就是叫袁嬡。”落櫻祖點了點頭:“難祖本在為袁嬡的死而傷懷,誰知那隱祖竟然當面胡說八道,她的女兒死了,所以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為她女兒陪葬。”

    蘇唐瞠目結舌,世上還有這種人?以前的習小茹已經夠刁蠻了,與那隱祖相比,完全不夠瞧的。

    “我的生性很隨和,也受不得那隱祖。”落櫻祖苦笑道:“可……難祖也是個不讓份的人,他們差一點當場動手,鬧出大笑話,如果魔蠱宗的人知道,一定會偷笑吧。”

    蘇唐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本以為拆穿了魔蠱宗的陰謀,靠著三大天門的實力,肯定把魔蠱宗打得落花流水,至少魔蠱宗再無可能上門尋仇,或者追討寶貝,現在看,似乎沒那麼容易。

    “隱祖是個關鍵。”落櫻祖道:“魔蠱宗把目標放在她身上,一方面是對她有了足夠深的瞭解,另一方面好像也掌握了她的弱點,甚至是命門,也就是說,魔蠱宗有把握殺掉隱祖,這樣……自然宗就會被徹底激怒。”

    “大祖,您沒有提醒她?”

    “以她的性情,我提醒有用麼?也許,魔蠱宗就潛伏在她身邊,我說了反而會打草驚蛇。”落櫻祖搖頭:“罷了,此事已不是我能管的,這世道……好像要亂啊,此番風起雲湧,也不知道會有幾人得道、幾人殞落。”

    蘇唐歎了口氣,魔蠱宗的謀劃確實毒辣。聞香吃准了胡家的秉性,認為他們不會錯過機會,結果趁機摧毀胡家的根基,魔蠱宗也一樣,那隱祖的性情已被他們掌握,他們早料到隱祖會喪失理智,依人定計。

    而且,落櫻祖已經透露出了,真的爆發衝突,勢必會影響到三大天門的上層,以後的變化,沒人能預料到,連落櫻祖都無能為力,更別說他蘇唐了。

    “蘇唐,我會帶著茹兒去魔神壇,避開這漩渦。”落櫻祖輕聲道:“你呢?是跟我們走還是……”

    “我就不去了,既然大祖說我的靈根在山水間,那我就多走走、多轉轉。”蘇唐道:“而且小茹的身份有些特殊,本就遭受魔神壇弟子的嫉妒,我再跟著去,一起吃您的、喝您的、用您的,對小茹不好。”

    “你啊……”落櫻祖搖了搖頭,笑道:“不過,身為男兒,當有些傲氣,就隨你吧。”

    蘇唐也跟著笑了笑,只是他心頭有些沉重,落櫻祖要帶習小茹走,肯定嗅到了大亂將至的味道,他呢?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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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裝 第一卷 第一四五章  撤離

    淩晨,落櫻祖帶著習小茹走出醉月樓,落櫻祖並沒告訴習小茹要去哪裡,只是推說帶她去拜見個朋友,習小茹什麼都不知道,猶在對蘇唐千叮嚀萬囑咐,讓蘇唐這幾天不要亂惹事,等她回來云云。

    “這是給習家主的信,你交給他吧。”落櫻祖把一封信遞給蘇唐,低聲道:“本來應該由我親手給他,但以他的為人,知道情況不妙,一定會利用茹兒勉強我做些事情。”

    “他會聽?”蘇唐接過了信。

    “說不說在我,聽不聽在他。”落櫻祖道:“蘇唐,想好去哪裡了麼?”

    “我想去雲水澤,不過……”蘇唐有些猶豫,雲水澤的範圍雖然大,但還在紅葉城附近,既然是避禍,應該跑更遠一些。

    “去桃花源吧。”落櫻祖道:“我和那邊的萬家稍有些交情,如果有什麼難事,你可以直接上門找萬家的家主。”說完,落櫻祖把一塊玉佩交給蘇唐。

    “多謝大祖。”蘇唐道。

    “到了魔神壇,茹兒的天時地利人和便都占全了,她的進境一定會很快。”落櫻祖笑道:“你也得努力,不要遠遠被她拉在後面。”

    “是。”蘇唐應道。

    默默看著落櫻祖和習小茹進入車廂,又看著馬車走遠,蘇唐慢慢轉過身,這時,寶藍和嶽十一從附近的一間酒樓裡走出來,迎向蘇唐。

    見左右無人,寶藍和嶽十一低聲道:“見過命主。”

    “都準備好了麼?”蘇唐道。

    “準備好了。”寶藍道。

    “走吧,去找聞香。”蘇唐道。

    上一次和莫小白來找聞香時,蘇唐也很謹慎的,擔心被誰無意中看到,給聞香造成麻煩,這一次就沒什麼顧忌了,得到蘇唐的警告,聞香立即決定帶著誅神殿的人撤離紅葉城。

    進入閒心齋,莫小白坐在櫃檯裡寫著什麼,看到蘇唐進來,急忙站起身:“蘇先生。”

    “聞香在嗎?”蘇唐問道。

    “大供奉在裡面。”莫小白道。

    幾個夥計看了看莫小白,都把視線轉移到一邊。只有莫小白始終管聞香叫大供奉,或許,他是在顯示自己與聞香之間的親密關係,而誅神殿的人,都管聞香叫殿下。

    當年的聞天師是一殿之主,聞香有資格繼承先輩顯赫的地位,不過她的實力畢竟差了太多,而且誅神殿早失去根基,曾經的三寶殿也全部化作廢墟,管聞香叫殿主不太妥當,所以便用殿下來稱呼聞香。

    走進院子,聞香正坐在臺階上看著天空出神,那一頭鶴髮的老婆婆站在她身後,另一側的廂房前,還有三個中年人低聲耳語著。

    房門開著,蘇唐向裡看了一眼,裡面很淩亂,地上有幾堆灰燼,似乎剛剛燒過什麼東西。

    蘇唐的視線落在聞香的胳膊上,聞香的左臂纏著紗布,隱隱透出殷紅的血漬。

    “你受傷了?”蘇唐皺了皺眉,在聞香身邊坐下:“小白怎麼沒告訴我?”

    “是我不讓他說的。”聞香笑了笑:“沒事,過兩天就好了。”

    “你什麼時候走?”蘇唐道。

    “等你呢,見過你之後,就該走了。”聞香側了側身,把頭靠在蘇唐的肩膀上,院子裡有她的下屬,也有寶藍他們,但聞香的動作和表情都很自然:“我有些捨不得……如果我當初跟著你走,或許就沒有現在的麻煩了。”有些東西,除非不接觸,接觸了便再無法放下,她接觸了誅神殿的人,等於背起了多年的仇恨,還有責任。

    “當初?”蘇唐笑了笑:“當初我就是個小傻瓜,哪有今天這樣威武霸氣,你那時候能看得上我才是怪事。”

    “我怎麼沒看出來你哪裡威武了?還不是和我一樣,得乖乖跑路麼?”聞香吃吃笑著。

    “你要去哪?”蘇唐問道。

    “我……”聞香剛要回答,身後那老婆婆突然乾咳了一聲,聞香的臉色陡然一沉:“婆婆,我的事情不用你管,這是第一次,我不怪你,再有下一次……就別怪我了。”

    那老婆婆臉色微變,誠惶誠恐的點頭應是,廂房前的幾個中年人露出緊張之色,蘇唐有種感覺,他們是從心底裡畏懼聞香,真不知道這些天聞香使用過什麼手段,能讓這些桀驁之輩心服。

    “你要去哪?”聞香道,她重新露出笑容:“這樣吧,我們把要去的地方一起寫出來,看看我們還是不是有緣?”

    “好啊。”蘇唐應道。

    兩個人用手指在地上寫字,聞香寫得是飛鹿城,蘇唐寫的是桃花源,聞香顯得很開心:“蘇唐啊,看樣子你一輩子都逃不出我的手心了。”

    蘇唐聳了聳肩:“離得很近麼?其實……我現在都不知道桃花源在哪。”

    “有三、五百里吧。”聞香頓了頓,突然轉移話題:“蘇唐,你一個人的時候,會更想誰?是我還是習小茹?”

    “你說……我大哥?”蘇唐道。

    “還叫大哥呢……”聞香笑得象只小狐狸一般:“三十枚金幣,足以讓醉月樓的小夥計不顧一切了,他連小時候偷看小姨洗澡的事情都交代出來,你以為那點事能瞞得住誰?"

    蘇唐有些尷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我不怪你。”聞香挎住蘇唐的胳膊:“我不能呆在你身邊,也不敢保證,我能陪你走完這一生一世,你該找個人照顧你的。”

    蘇唐依然沒說話,聞香的心思狡黠多變,如果以為過關了,胡說八道,肯定會不依不饒,這個時候還是慎言為妙。

    “就這樣吧,蘇唐,以後如果有事,可以到飛鹿城找到,我會在那裡再開一個茶樓,嗯……還是叫閒心齋吧。”聞香道:“桃花源的名字雖然好聽,但是一處很兇險的歷練之地,你自己小心。”

    “我知道。”蘇唐輕聲道:“你也小心。”

    聞香站起身,拍了拍身後的浮土,隨後俯下身,捧住蘇唐的臉,大大方方的在蘇唐的臉上吻了一下,隨後又笑了笑,緩步向外走去。

    走過寶藍身邊時,聞香突然停下腳步,笑道:“我知道我的話很多餘,但……我還是想說,你們要照顧好他。”

    “是。”寶藍應道。

    那老婆婆和幾個中年人都跟在後面,轉眼,院子的人差不多都走光了,只剩下蘇唐還有寶藍和嶽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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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裝 第一卷 第一四六章 開竅
  
    黃昏時分,蘇唐帶著寶藍等人離開了紅葉城,落櫻祖的信,他交給習羽然了,至於習羽然會怎麼做,他一點都不關心。對習家而言,習羽然或許是一個稱職的家主,公平公正,一心為家族的前景謀劃,但對習小茹而言,他絕對不是一個合格的爺爺。

    不過,習羽然對蘇唐的態度卻是非常親熱,親熱得不像是一個長輩,蘇唐順便問了一下大正之劍的靈訣,習羽然立即讓人從密室裡取出靈訣,送給蘇唐。

    因為在習羽然眼中,蘇唐是一個名符其實的乘龍快婿了,有習小茹,可以和魔神壇拉上關係,有蘇唐,又能和蓬山聖門牽上線,習家無疑等於擁有了兩個大靠山

    有寶藍等人在,蘇唐並不擔心自己路癡的問題,一路上,他一直坐在車廂裡,苦苦思索著落櫻祖對他說過的話。

    蘇唐清楚,一位大祖的指點是非常難能可貴的,更何況,那些指點是專門為他獨身量定,有一種隱隱約約的感覺,就在他眼前,但他就是抓不住。

    蘇唐如著了魔一般,路上一句話都不說,甚至忘了調息修行,睜開眼睛就開始想,有時連夢中也不忘思索。

    寶藍等人開始還感到有些緊張,蘇唐的狀態很不對勁,還是嶽十一機靈,猜測蘇唐應該已經到了突破的關口,寶藍他們驚喜之餘,也加了小心,刻意避開嘈雜的城鎮,連相互說話也要躲到一邊悄悄的說,生怕打擾到蘇唐。

    小不點是非常懂事的,再沒有和蘇唐撒過嬌,渴了便飛出去找寶藍,餓了就從匣子裡抱出一顆培靈丹,自己坐在角落裡悄悄的舔。

    聞香把胡家洗劫得于於淨淨,可算是一夜暴富了,以她的縝密心思,當然不會忘了小不點。

    在車廂後面,擺滿了大大小小的匣子,匣子裡裝著的都是各種各樣的丹藥,連寶藍他們也有份,而且,聞香還送給寶藍他們不少武訣。

    武訣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有的時候,毫無意義,有的時候,又能產生極大的作用。

    比如說一位宗師,擅使兩口飛劍,他會參悟出一套靈訣,讓自己的戰力變得更強大,當他身殞之後,飛劍和靈訣分開,得到飛劍的人只能自行參悟另一套靈訣,原來的靈訣也就成了廢物。

    但不管怎麼還說,都是前人智慧和經驗的結晶,總歸有一些借鑒意義。

    在路上走了十多天,終於接近桃花源了,現在已是夏末,名聞天下的千里桃花早已落盡,走到山林茂盛處,馬車無法前進,只得棄車步行了。

    蘇唐一直是渾渾噩噩的,寶藍他們走,他也跟著走,寶藍他們停下來,他也坐下來休息,寶藍他們把隨身攜帶的於糧放在蘇唐身邊,他知道吃,但明顯是神遊物外,如果寶藍他們在於糧中摻雜幾塊石頭,也許他一樣會把石頭放進嘴裡,當然,沒有人敢和蘇唐開這種玩笑。

    在山野中穿行了幾天,這一日傍晚,大家在一條小溪邊停下了,寶藍到林中去尋找野物,岳十一和趙大路開始搭建營地,楚宗保則在為那只巨鷹梳理羽毛。

    雖然都不敢說話,免得驚擾到蘇唐,但人人臉上都洋溢著微笑,尤其是趙大路,他很慶倖當初做了明智的選擇。

    跟著蘇唐這段日子,他們沒遇到什麼危險,而得到的好處擺在那裡,林林總總的丹藥可以隨便吃,只要他們的身體能夠承受藥效,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

    蘇唐茫然的走到溪邊,坐在一塊大石上,脫下戰靴,把雙腳伸到溪水中,就在這一瞬間,或許是因為感受到清涼的溪水,或許是多日的冥思,終於到了明悟的一刻,蘇唐的雙眼驀然亮了起來,他認真的看著翠綠的山林,認真的聽著鳥鳴蟲語,良久,他露出笑意,慢慢的躺在了石頭上,似乎睡著了。

    修行者苦苦修行的是什麼?不是力量,而是一顆往來無礙、逍遙自在的心啊,他以前只想著成為宗師能做到什麼、能保護什麼,卻忘了去參悟自己的心境,犯了捨本逐末的大錯。

    蘇唐睡著了,第一個察覺到不對的是小不點,它正在林間飛來飛去的玩耍,突然快速飛了回來,飛到蘇唐上空,靜靜看著蘇唐,隨後落在蘇唐身邊,把自己的小身子蜷縮成一團。

    岳十一和趙大路已經搭建好了營地,剛想坐下來休息,突然感應到一股磅礴的靈氣以蘇唐為中心,噴湧而出,快速在山林間彌漫著。

    浸在恍若實質的靈氣中,嶽十一等人有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連那只巨鷹也舒服得眯起眼,幸好它和楚宗保心意相通,否則肯定會發出震耳的鳴叫聲。

    背著兩隻野兔往回走的寶藍也感應到異常,加快腳步,身形在林間急速穿梭著。

    溪水邊,嶽十一等人面面相覷,這裡本是很普通的山林,卻出現了莫名其妙的巨大變化,恍若瞬間就成了一處得天獨厚的靈脈之地,靈氣的濃郁,幾乎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就連那蓬山、大光明湖、還有綠海,也遠遠比不上。

    林間數不清的桃樹,也在發生變化,片片樹葉顯得翠綠欲滴,變化最大的是野桃,這種野桃根本沒人摘取,個頭小、口味青澀不堪,但在靈氣的蘊育下,野桃以一種肉眼可以察覺的速度生長著,外皮也變得白裡透紅,還散發出清甜的香氣。

    剛剛走出山林的寶藍不由自主摘下一顆桃子,試探著咬了一口,一下子呆住了,桃子的果肉香軟到了極點,她的舌頭似乎都被融化了,而且果肉中蘊含的靈氣甚至勝過丹藥,這哪裡還是野桃?而是無數修行者夢寐以求的奇果

    嶽十一等人看到寶藍的反應,都搶了過來,從樹上摘下野桃,嘗上一口,他們的表情變得和寶藍一樣,愣了片刻,都大口咬起來,吃相顯得很兇狠,恨不得連果核也要咬碎。

    還是嶽十一反應最快,吃下桃子後,其他人都開始吃第二個,而他卻走到距離蘇唐不遠的地方,開始靜坐調息。

    看到嶽十一的動作,寶藍等人也明白了,他們很糾結,這種奇果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自然要拼了命的吃,直到實在吃不下為止,但是,在靈氣如此濃郁的環境中,他們應該開始修行的,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應該選擇哪一種?

    片刻,寶藍做出了決定,反正桃子就在這裡,自己又飛不走,早吃晚吃都一樣,她把果核扔到一邊,快步向嶽十一走去。

    楚宗保和趙大路也想通了,走到距離蘇唐七、八米的地方,穩穩坐下了。

    幾個小時後,嶽十一慢慢睜開雙眼,他的神色有狂喜,也有震駭,短短幾個小時的修行,便比得上他百日苦功,這種飛躍般的速度,絕對是聳人聽聞的

    蘇唐是所有靈氣的核心,自然宗從開山門以來,也出現過幾代命主,但從沒聽過誰能有如此本事,這已經不是奇跡了,而是神跡

    嶽十一略微休息了一會,又開始調整呼吸,重新入定,寶藍等幾個人保持定境的時間不太一樣,有的長、有的短,但急迫的心情是相同的,都不敢耽擱,也捨不得耽擱,清醒過來後,只稍微休息一會,便重新開始修行。

    小不點蜷縮成一團,它的形體有些模糊了,似乎變成了一隻圓圓的繭,那只巨鷹則顯得昏昏欲睡,過於濃郁的靈氣,讓它有些承受不住了。

    日升月落,寶藍等人一直在忘我的修行著,一直到第五天,靈氣開始轉為稀薄了,他們才算松了口氣。不停的修行,讓他們的精力有些跟不上,去休息,又沒法放棄這種千載難逢的機緣,讓他們又痛苦又快樂。

    終於能休息了,隨便吃了幾顆桃子,他們便胡亂躺在那裡,又過了幾個小時,蘇唐慢慢睜開了眼睛。

    他的肌膚散發著晶瑩的光澤,雙瞳溫潤如玉,沉默片刻,蘇唐坐起身,沿著溪水走著。

    他的步伐隨意而自然,胸中湧動的力量,讓他有一種要仰天長嘯的衝動。

    蘇唐的腳並沒有激起任何水花,因為他是在水面上漫步而行。

    看了看自己的手,那枚扳指已經被煉化了,踏入宗師之列,他腦域中的靈竅原本只開了三個,現在已變成了七個,可惜的是,他只有一枚扳指可以煉化。

    蘇唐手腕一翻,手中多出一柄劍,大正之劍已不再是模糊不清的光影了,而是實實在在的劍鋒,蘇唐屈指在劍鋒上輕輕一彈,嗡……劍鋒的清鳴聲震動四野。

    睡了不長時間的寶藍等人立即被驚醒,揉揉眼睛,呆呆看著踏波而行的蘇唐,那只巨鷹陡然張開雙翼,發出嘹亮無比的鳴叫聲,似乎在與蘇唐應和。

    小不點也破繭而出,它的形體沒什麼變化,還是那麼小,但撩動翅膀間,有金光繚繞,它與蘇唐的力量是一體的,這次受惠自然也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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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8 16:08:25 |只看該作者
魔裝 第一卷 第一四七章 麻煩
  
    “恭賀命主破關。”寶藍等人一起單膝跪倒在地,恭聲道。

    “媽媽好厲害”小不點飛到空中,手舞足蹈著,因為存在特殊的紐帶,它可以直接感受到蘇唐的力量。

    蘇唐笑了笑,轉身走上岸,向這邊走來,怪異的事情發生了,隨著蘇唐的腳步,他所洋溢出的神光正在逐漸淡去,等到走近時,蘇唐已變成了一個極為普通的年輕人。

    這是……嶽十一愣住了,他和寶藍對視一眼,都能看到對面眼底的驚駭。

    對普通人來說,宗師是這個世界最強大的修行者,首先是因為宗師的基數大,時而就能遇上,而大祖級別的強者是難得一見的,就像以前的蘇唐,連聽都沒聽說過。

    其次,宗師的標準是達到靈力外放的境界,但能放不能收,所以宗師級的修行者發怒時,奔湧的靈氣會讓普通人感受到巨大的壓力,只有達到大祖境界,才能做到收放自如、返璞歸真。

    也就是說,普通人看到大祖,未必能感覺到什麼端倪,看到宗師,肯定會誠惶誠恐。

    蘇唐居然能完全收斂自己的氣息,心境顯然高高超過了宗師

    蘇唐的視線在寶藍身上掃過,輕聲道:“可惜……”寶藍原本就是巔峰鬥士,經過幾天不間斷的修行,她和在紅葉城的蘇唐一樣,只差最後一步了,如果他的閉關時間再多兩天,也許寶藍也會能突破。

    事實上,寶藍已經精疲力盡了,太大的快樂也是一種負擔。

    寶藍知道蘇唐在說什麼,露出愧色,低頭一語不發。

    “你們先休息吧。”蘇唐道:“明天,我們往桃花源裡面走一走,在雲水澤,我一直沒敢接近中心地帶,到現在還覺得有些遺憾呢。”

    “命主,我們能不能……在這裡休息幾天?”趙大路怯怯的說道,他的眼角在瞥著兩邊成熟的野桃,那都是能讓修行者們趨之若鶩的奇果,絕對不能浪費。

    “哦……”蘇唐明白了:“也好,隨你們吧,我也不急。”

    “多謝命主。”趙大路又一次跪了下去。

    接下來的日子裡,寶藍等人每天吃野桃吃得雙腿發軟,幸好這山野間生長的都是野桃樹,也沒有誰搞人工授粉,成果率並不高,很多的樹上只結出了十幾顆桃子,如果是家養的桃樹,估計夠他們吃到年底的。

    每天拼命的吃,拼命的修行,轉眼過了半個多月,消滅戰才算全盤結束,而蘇唐一直沒修行過,每天只是前面走走、後面轉轉,這邊坐坐,那邊睡睡,要不然就是陪小不點嬉戲,像一個寄情於山水間的遊者。

    寶藍等人還是不放心,又用了一天時間四處打轉,最後確定所有的桃子都被吃光了,才算作罷。

    連桃核都攢成了兩座小山,寶藍等人還商議著把桃核送到什麼地方去,籌畫建一座真正的桃源,蘇唐聽到後,啞然失笑,告訴他們桃核沒有用處,就算真的能養出種苗,也是普通的野桃。

    寶藍等人有些失望,不過,每個人都偷偷藏起了幾顆桃核……

    準備妥當,一行人向桃源深處進發,桃花源是名聞天下的修行之地,來歷練的各門弟子很多,路上先後遇到了十幾撥人,蘇唐無意和別人接觸,那些人也不想招惹是非,都保持井水不犯河水。

    又過了半個多月,這一天正午,蘇唐等人在一處林地旁休息,不用寶藍出去捕獵了,那只巨鷹已變得格外強壯,精力更是充沛得無從發洩,在巡查四方之餘,還抓到了三隻肥碩的大雁,扔了下來。

    寶藍和嶽十一開始架篝火,上方的巨鷹突然發出示警聲,時間不長,三條人影從林中跌跌撞撞的走了出來。

    都是年輕人,兩男一女,他們穿著的武士服質地倒是不錯,不過在林中行走多日,已變得衣衫襤褸了,形同乞丐,而且面色都不太好,看起來非常疲憊。

    大雁已經被剝掉毛,架在篝火上,烤肉的香氣向外彌漫著。那兩個年輕男人,左邊的個子比較矮,身材也較瘦,不過相貌很俊俏,右邊的人個子雄壯,濃眉大眼,眉宇間透著一縷英氣。

    身後那躲躲閃閃的女人雖然看不清眉目,但身材窈窕,淡淡的喘息帶著幾分媚氣。

    聞到烤肉的香氣,那兩個年輕男人不約而同的咽下一口唾液,那個子比較矮的人猶豫一下,走上幾步,視線在蘇唐等人身上掃了一圈,最後落在寶藍身上,陪笑道:“這位小姐,我們在桃花源遇到一些麻煩,大家走散了,東西也丟得差不多了,我們兩天沒吃東西,能不能……能不能分給我們一些?”

    寶藍看了蘇唐一眼,蘇唐依然靠在樹於上閉目養神,寶藍的心性有些冷漠,加上討厭被人打擾,她搖了搖頭。

    這時,那身材雄壯的年輕人開口道:“你們放心,追我們的人已經甩出很遠了,我們吃完就走,絕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

    蘇唐噗嗤一聲笑了,這是哪家的弟子?怎麼看起來憨頭憨腦的……

    那身材雄壯的年輕人露出尷尬之色,而身邊同伴用責怪的眼神瞪著他,似乎在說,連這種話也明白告訴對方麼?本來能混到的,現在也沒戲了。

    那身材雄壯的年輕人撓了撓頭皮:“小姐,我是上京薛家的人,我們不要別的,只需要一點點吃食,如果你們有機會去上京,我肯定千倍萬倍的報答你們。”

    寶藍皺眉道:“你們走吧。”

    “快走快走。”趙大路跟著不耐煩的叫道。

    那身材雄壯的年輕人歎了口氣,隨後轉身向另一個方向走去,那兩個同伴只得跟在他身後,這種事情是司空見慣的,誰都不願意惹麻煩上身,幫了你是情義,不幫你也是本分。

    “讓他們在這裡休息一會吧。”蘇唐突然道。

    寶藍一愣,隨後道:“你們過來吧。”

    那幾個年輕人這才知道,看起來平平無奇的蘇唐才是主事者,一邊連聲道謝一邊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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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8 16:09:06 |只看該作者
魔裝 第一卷 第一四八章  追兵
  
    幾個年輕人看起來都餓壞了,見寶藍答應讓出一隻大雁,一邊忙不迭的道謝一邊坐下去,肉現在還沒有烤熟,他們只得等著,眼睛都瞪了老大,似乎噴湧出了綠光。

    這個時候,兩個男人都忘了掩護身後的同伴,那女孩的形貌落在蘇唐等人眼裡,一雙妖媚的桃花眼,淡眉,鵝蛋臉,白皙的皮膚,一口漂亮的貝齒,粉紅色的雙唇,這份姿色,不說萬里挑一,也絕對是遠近聞名的美女。

    蘇唐能做到視若不見,寶藍是女人,更不用說,楚宗保似乎缺乏這方面的欲望,而岳十一和趙大路都是怦然心動

    嶽十一湊過去,和那幾個年輕人低聲聊了起來,他很健談,也善於調解氣氛,聊了一會,那幾個年輕人的神色明顯放鬆了。

    等雁肉烤熟,他們再顧不上和嶽十一說話了,那雄壯的年輕人從腰間抽出一柄匕首,割下一片肉,遞給身後的女孩。

    那女孩伸手抓過雁肉,突然皺起眉,雁肉失手掉在地上,她用力吹著自己的指尖,口中柔柔的叫道:“好燙……

    好嗲……嶽十一差點打了個哆嗦,骨頭都感覺要發酥了,他見過不少場面了,但第一次接觸如此煙視媚行的女孩,說她不正經,眉宇間又分明有一種青澀的味道,說她正經,一個眼神、一聲驚呼,都能勾人想入非非。

    岳十一站起身,向蘇唐這個方向走來,隨後低聲道:“命主,我打聽明白了,那大個子是上京薛家的人,叫薛東舉,另外那一男一女是兄妹,哥哥叫萬艾,妹妹叫萬珂,是飛鹿城萬家的人。”

    蘇唐被雷得裡焦外糊,萬艾?萬珂?那合起來豈不是成萬艾珂了……

    岳十一當然不知道萬艾珂是何方神物,他只感覺蘇唐表情有些怪,急忙問道:“命主,有什麼地方不對?”

    “沒事……”蘇唐擺了擺手。

    還不到十分鐘,那三個年輕人就把肥碩的大雁吃得于於淨淨了,只剩下一堆骨頭,隨後萬家兄妹又靠著樹幹睡著了,那薛東舉倒是保持著清醒,他顯得有些焦慮,時而站起身來回踱步,時而觀察著同伴,最後又唉聲歎氣的坐下去,似乎想離開,但又不忍把同伴叫醒。

    蘇唐站起身,緩步走近,隨後問道:“你是上京薛家的人?”

    “是。”那薛東舉點頭道:“蘇先生,大恩不言謝,日後有緣再見,東舉必有重報”

    “一點點肉食罷了,不必客氣。”蘇唐笑了笑:“九叔是你什麼人?”

    “九叔?”薛東舉皺起眉頭,想了片刻,回道:“你記錯了吧?我只有九姑……”

    “我說的九是指薛九。”蘇唐道。

    薛東舉呆了呆,勃然大怒,隨後猛地拔出自己的長劍,劍尖遙遙指向蘇唐的咽喉,喝道:“你敢辱我先祖?”

    萬家的兄妹倆都被驚醒了,突然看到這種場面,有些手足無措,這邊寶藍更為憤怒,張開長弓,箭矢瞄向那薛東舉的咽喉,厲聲喝道:“放下你的劍”

    寶藍是巔峰鬥士,距離宗師只差一步,現在又因為對方的無禮舉動而引發怒火,氣勢更顯淩厲,薛東舉在寶藍發出厲喝的時候便明白,自己絕對不是寶藍的對手,但此事關係到先祖顏面,他不能退讓。

    萬家的兄妹都慌了,一左一右抱住薛東舉的胳膊,萬艾叫道:“誤會、誤會,大家有話好好說。”

    萬珂則在怯怯的呢喃著:“不要嘛……不要嘛……”

    蘇唐擺手示意寶藍把長弓放下,隨後對薛東舉笑道:“我沒有惡意的,薛九前輩到底是你什麼人?”

    薛東舉猶豫了一下,蘇唐在薛九的名字前加了前輩二字,他勉強能接受了,而且情勢比人強,不由他不服軟,薛東舉悶聲悶氣的說道:“是我太爺爺。”

    太爺爺?那就是爺爺的爺爺了,薛九的輩分簡直高得嚇人,蘇唐道:“去年,我在常山縣見過薛九前輩,是他讓我喊一聲九叔的,當時九叔對我很親厚,還把夜哭弓傳給了我。”

    “常山縣?夜哭弓……”薛東舉喃喃的說道,他記得去年太爺爺確實回過家,但只呆了幾天,便往南去了,正是常山縣的方向,更關鍵的,是夜哭弓,外面的人不可能知道夜哭弓在他太爺爺手裡,薛東舉信了七、八分:“那……那我應該……叫你蘇太爺?”

    “大家各論各的,你不覺得把我喊老了麼?”蘇唐笑了起來:“聽說你太爺爺受了重傷,現在怎麼樣了?有消息麼?”

    “什麼時候的事?”薛東舉驀然瞪大眼睛。

    “你不知道?”蘇唐道:“你離開家多久了?”

    “差不多有小半年了。”薛東舉急道:“我太爺爺是怎麼受得傷?”

    “具體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我知道他沒有大礙。”蘇唐道,隨後轉移了話題:“看你們的樣子都累壞了,先在這裡休息一會吧。”

    所謂一飲一啄,萬事皆有因果,沒有當初薛九的親厚,蘇唐今天也不會伸出援手。

    關係理清了,原來是與薛家的老祖宗有交情,萬家的兄妹放下了心,三個人聚在一起低聲交談著。

    “你們快點休息,最遲到晚上,我們必須要趕路了。”薛東舉道。

    “你傻麼?”萬艾道:“聽不出人家的話?他們會幫我們的。”

    “你不知道我們惹下的是什麼麻煩?何必要牽扯到別人呢?”薛東舉道。

    萬艾想說什麼,又說不出口,露出黯然之色。

    蘇唐把薛東舉幾個人的交談都聽得清清楚楚,他也不忙著趕路了,一直坐在那裡養神,只是又委屈了小不點,不能出來見人。

    差不多過了兩個小時,薛東舉也開始昏昏欲睡,一邊楚宗保突然湊到寶藍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寶藍走過來,對蘇唐道:“命主,有人圍過來了。”

    “我知道。”蘇唐張開眼,叫道:“東舉?”

    薛東舉正在打晃了,被嚇了一跳,愕然道:“怎麼?”

    “你因為什麼惹上了麻煩?”蘇唐問道。

    “這個”薛東舉露出苦笑:“不是我不告訴你,你知道了,肯定要受到連累的。”

    “呵呵……”蘇唐笑了:“好吧,你先休息,我到周圍轉一轉。”

    “你可不要亂走。”薛東舉急忙道:“這桃花源危機重重,說不定什麼地方就藏著猛獸毒蟲,很危險的。”

    蘇唐能保持自如,那些的岳十一、趙大路被弄得哭笑不得,這憨小子倒是有點熱心腸。事實上,蘇唐的氣息太微弱了,這本身就是一個大破綻,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跑到桃花源於什麼?看風景?純粹是有病再說了,剛才蘇唐已經提起,曾經見過薛九,堂堂的大祖,又怎麼會有閒心照顧一個普通人?

    “沒事。”蘇唐道:“我只是在附近轉一轉,不走遠的。”

    蘇唐的身影消失在林中,薛東舉一直在盯著寶藍等人,見寶藍等人始終不動,他忍了片刻,到底忍不住了,狐疑的說道:“你們不跟著去保護你家主人?”

    “我家主人很機靈的,不會遇到危險。”寶藍淡淡說道。

    薛東舉還想說話,但這畢竟屬於人家的私事,他不好管得太多,只能暗自裡嘀咕。

    片刻,一個冷冰冰的聲音突然從林中傳了出來:“跑啊,你倒是繼續跑啊,怎麼不跑了?”

    薛東舉大駭,猛地從地上跳起身,萬家兄妹也一骨碌爬起來,這時,從四周緩步走出三十多條身影,把寶藍、薛東舉等人圍得水泄不通,寶藍他們的神色還能保持平常,而薛東舉和萬家兄妹已面如死灰。

    “薛東舉,這可是你自己找死我那麼勸你,你不聽,也就別怪我了。”一個穿著黑衣的女孩踏出前列,隨後回身叫道:“師父,就是他搶了我的通靈花”

    “你放屁”薛東舉吼道:“你們有十多個人,我們才三個,能搶走你們的東西?通靈花本來就是我們找到的,是你們要強搶”

    一個年紀在五、六十左右的禿頂老者緩步走出樹林,他手中持著一柄奇怪的槍,槍尖貼著手背向前探出尺許長,槍柄卻纏在他的手臂上,如一條靈蛇。

    “前輩,身為長者,當一碗水端平,不能偏袒自己的弟子”薛東舉鼓足勇氣叫道。

    那老者笑了,隨後輕歎道:“通靈花不是你能帶走的,拿出來吧,再有,告訴我們鬼獒的老巢在哪,老夫看在上京薛家的面上,不會難為你。”

    “哈……”薛東舉臉色漲紅:“你們魔神壇就一定要仗勢欺人了?告訴你們,我薛家也不是好惹的”

    “傻孩子,這麼說就沒多大意思了。”那老者淡淡說道:“我怕不怕薛家,是我的事,你要選擇合作或者要頑抗到底,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我會把通靈花帶在身上?然後便宜你們?”薛東舉慘笑道:“別做夢了老子現在除了一條命,什麼都沒有,跑了這麼久,在哪裡遇到的鬼獒也記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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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8 16:09:53 |只看該作者
魔裝 第一卷 第一四九章  不死
  
    “你這是自取死路啊。”那禿頂老者歎道。

    “老雷,你真是越來越囉嗦。”隨著話音,一個中年人從另一端緩步走了出來:“和這幾個小子有什麼好說的,上京薛家又算個屁?”

    在那中年人身體周圍,有十幾隻銀色的飛輪緩緩盤旋著,如此明顯的特徵,讓薛東舉立即認出來人,左天晴。

    那禿頂老者叫雷峻峰,行事還算有些好名聲,如果和他講講道理,還有一線生機,但左天晴為人心狠手辣、肆無忌憚,號稱生仇不過夜,也就是說如果有人得罪了他,他必須連夜報仇,才能舒坦,絕不會等待。

    薛東舉的身體變得僵硬了,他真沒想到,一株通靈花,便引出這樣難纏的人,早知道這樣,或許當初就應該把通靈花拱手讓出去。

    “動手吧。”那禿頂老者緩緩說道:“這三個人留下,其餘的人,全部殺掉。”

    就在這時,左天晴露出驚疑之色,隨後叫道:“老雷,小……”

    一道黑煙從林中靜悄悄的飄出來,看起來似乎很慢,但速度實際上已達到一種極限,左天晴只來得及喊出第一個字,黑煙已飄至那雷俊峰身後,一道劍光如驚鴻般從煙氣中透出,射向雷俊峰的後心。

    雷俊峰的反應速度極快,發現左天晴看著自己身後,面帶驚疑之色,他立即向前衝刺,貼在手背上的槍尖也猛然彈起,從肋下向後射出。

    鏘……槍尖與劍影相撞擊,暴起一團火光。

    此刻,黑煙已聚成一個人形,那是一個身材高大的武士,面上戴著猙獰的面具,他踏前一步,劍光再起,追向雷俊峰的背影。

    鏘鏘鏘鏘……雷俊峰拼命的向前衝刺,也在拼命的向後揮槍,但那神秘武士追擊的動作太快了,快得讓人難以想像,彈指之間,雷俊峰的蛇盤槍已經和對方的劍撞擊了七、八次,竟然始終沒有轉身的機會。

    雷俊峰情知這樣下去肯定是死路一條,他陡然發出一聲怒吼,蛇盤槍幻化出一團槍花,槍花攪動著空氣,發出陣陣電閃雷鳴聲,隨後,一道猶如實質的勁氣向後貫出。

    怒龍訣本是雷俊峰的拿手絕技,經常用來一擊斃敵,但這一次,他只希望怒龍訣能稍微阻擋一下敵人,讓自己得到喘息的機會。

    怒龍訣出手的同時,雷俊峰的身形向前方急速飛射,他要脫開距離。

    在觀戰的人、還有疾奔過來支援的左天晴眼中,雷俊峰的身體與地面平行,象一支利箭般飛射著,而那神秘的武士,重新化作一縷煙氣,眨眼間便追上雷俊峰。

    雷俊峰一個側翻,猛地挺起,再次發出一聲怒吼,雙手擎槍,遙遙指向後方,這時他才驚愕的發現,後邊空無一人,接著他注意到一絲絲煙氣擦身而過,向他身後聚去,他的心陡然一緊,隨後感應到一股力量迫使他不得不大張開嘴,噗……一道雪亮的劍鋒從他嘴中透了出來。

    儘管遭受無救的重創,但雷俊峰依然戰意熊熊,從交手到現在,他連對方的影子都沒看到過,甚至不知道對方是男是女、是高是矮,就這麼莫名其妙的落敗身死,他無法甘心。

    雷俊峰發出無言的怒吼,又故技重施,槍尖從肋下穿出,只是他剛剛運起靈訣,那道雪亮的劍鋒似乎動了動,他大半個腦袋陡然飛起,頸間一道噴湧出的血泉直濺起數米高。

    左天晴的腳步戛然而止,雷俊峰與那神秘武士交手,到現在還不滿三秒鐘,以至於他根本來不及支援。

    左天晴突然想到了什麼,眼中露出恐懼之色,顫聲道:“你你是魔裝武士?”

    聖門、魔神壇和自然宗雖然位列三大天門,但各門本身實力不是一成不變的,聖門能成為第一,是因為擁有了賀蘭空相,而在很久很久以前,魔裝武士才是世間最強大、最可怕的修行者。

    魔神壇之所以叫魔神壇,就源於那套強橫的魔神武裝

    面具下的,自然是蘇唐,他沒有回應,只是緩緩向前走著,儘管沒有釋放自己的氣息,但對面的左天晴好像看到了什麼最可怕的東西,一步步向後退卻著。

    陡然,左天晴發出尖利的咆哮聲,雙手一揚,圍繞著他身體盤旋的銀色飛輪激射而出,有的快、有的慢,有的在上下翻飛,有的劃出詭奇的弧線,飛輪在空中劃出道道銀光,把蘇唐所有能閃避的角度全部封死。

    蘇唐象什麼都看不到一樣,繼續漫步前行,就在銀光觸體的瞬間,他又一次消失了,化作縈繞的煙霧。

    那些激射的飛輪什麼都沒碰到,呼嘯著在煙霧中穿過,下一刻,蘇唐重新出現,繼續向前走著。

    左天晴的眼睛都快要掉下來了,他的猜測得到了明確的驗證魔裝武士在魔神壇的封號就是不死。

    不死魔神

    只要魔裝武士不想死,誰都傷不了他

    當然,這屬於一種誇大的傳奇,事實上,前一代魔裝武士就是被魔神壇其他魔神聯手除掉的,因為魔裝武士太霸道、太強橫、太苛刻,把所有人都當成自己的奴隸。

    殺死魔裝武士,消除心頭的恐懼,眾魔神保持著足夠的理智,他們不想因爭奪魔神武裝而相互殘殺,於脆當著所有的人面,把魔神武裝一一毀掉,但魔神武裝的材質極為特殊,他們只能毀掉魔神武裝的靈脈,讓魔神武裝失去威能,卻無法徹底銷毀,最後,魔神們各帶一件,分赴海角天涯,或投入深海,或棄于山野,或深埋地下。

    這是自毀長城,不過,三大天門都發生過類似的事情,自然宗的命主再不復現,賀蘭空相離奇失蹤,都有各自的、常人根本無法揣摩的緣由。

    歸根到底,三大天門的權力已逐漸被各系長老所把持,身為真正的大修行者,沒有誰想聽命於人,更不想多一個主子。

    蘇唐的腳步突然頓了頓,這種能力損耗太大了,只釋放幾次,他的靈力已損耗了大半。

    不過,那左天晴已徹底喪失了鬥志,陡然轉身向高空飛去,他忘了,比速度,魔裝武士依然是天下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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