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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elohi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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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撞破南牆]魔裝(已完結)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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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8-15 23:17:21 |只看該作者
第九百二十章  斗場


“有人說眾生平等,可實際上眾生是永遠不可能平等的,尤其在修行途中。”白瞳星君道:“那種鼠類幾乎不可能勘破星君瓶頸,但真的勘破了,它們的戰力會變得比尋常星君強橫得多,因為它們付出也是別的修行者的幾倍、甚至幾十倍。”

“是啊,在妖族之中,那些傳承了上古血脈的大妖,修行起來要比尋常的妖類輕松許多。”通夢星君道:“而那些鼠兔之輩,就難上加難了。”

“或許,是它們在降生之際得到了一樁天大的造化,福澤共潤,要不然……怎么可能都晉升為星君?”滴翠星君道。

“月石大君,在哪里能找到她?”蘇唐問道。

“在斗場。”月石大君道:“今天是凌虛大君和萬鵬大君證斗的日子,得知消息的修行者大都趕過去觀戰了,她也不會閑著。”

“身為大羅星君,也會在這里拼殺?”白瞳星君一愣。

“大君又能怎么樣?”月石大君一撇嘴:“大君也有囊中羞澀或者身不由己的時候,不要說別人,我在欲窟中廝混了百余年,先后也與人打過六、七場了。”

蘇唐心中有些吃驚,他看不出月石大君的實力深淺,但與人拼斗了六、七場,并且能活下來,象個沒事人一樣,證明月石大君必有不凡的本事,能對他蘇唐如此客氣,應該是看在自己的身份上,如果不是三太子狴犴的使者,估計連上月石大君一面都很苦難。

“走吧,我們去斗場。”蘇唐道。

有月石大君引路,用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眾人終于感到了,目的地,這是明珠之城的主斗場,建筑風格極其宏大、巍峨,整座斗場呈圓形,有些象體育館,圓形的圍墻足有上百米高,墻體內銘刻著無數符文,仰頭看去,飛上圍墻的修行者們變得如螞蟻般渺小。

靠近圍墻處,有不少欲窟的護衛來回來巡視,看到蘇唐等人,幾個護衛迎上前來:“幾位大人,是要到斗場觀戰的吧?”

“不錯。”蘇唐點頭道。

其中一個護衛掃視了一圈,蘇唐這邊有七個人,月石大君還帶著兩個隨從,那護衛陪笑道:“一共十位,三百顆融神丹。”

“從這里扣。”月石大君說道,接著抬手扔過一塊玉佩。

那護衛接過玉佩,運轉神念在玉佩中掃動了幾下,隨后又陪笑把玉佩還給了月石大君。

“多謝。”蘇唐道。

“些許小事,客套什么。”月石大君笑了笑:“我能在欲窟中安逸度日,全靠主君當初的栽培,現在主君有事情讓我做,自然要盡力的。”

“如果這次能成功,回去之后我一定為大君美言幾句。”蘇唐道。

“如此,該是我謝你的。”月石大君道。

一行人先后掠上高墻,蘇唐雖然已看過了外面的大墻,但飛臨高處,對整座斗場一覽無余時,他還是吃了一驚。

蘇唐所在的位置距離中心處的斗場,差不多有十余公里遠,看起來斗場就像一顆雞卵般大,這里足以容納幾十萬人了

“跟我來。”月石大君道,隨后轉身向左側走去。

對大君決斗感興趣的,都是修行者,他們三五成群的分散在各處,一邊閑聊一邊等待著。

有些修行者站在最外層附近,讓蘇唐有些不解,距離那么遠,怎么可能看得到戰斗的細節?

又走了差不多有半個小時,月石大君停下腳步,低聲道:“就在這里吧。”

此處距離斗場還有五、六公里遠,不過蘇唐知道他們趕到這里并不是來觀摩戰斗的,而且尋找那個秀水星君,也沒說什么,只是順著月石大君眼神示意的方向看去。

在斜下方百余米開外,站著十幾個修行者,其中有一個白裙女子,那女子個頭很高,比距離她最近的那個男子還高出半個頭,體態婀娜,舉止優雅,雖然是背影,但也昭顯出了動人的風情。

“就是那個么?”蘇唐低聲道。

“嗯。”月石大君點了點頭,隨后移開視線。

就在這時,那女子突然轉過頭,掃視了一圈,但她沒發現什么,又把頭轉了過去。

星君級的修行者,感應都是異常敏銳的,眼神凝注也會產生某種微弱的壓力,所以那女子立即便察覺了。

“倒是夠警覺的。”蘇唐笑了笑。

“心中越有鬼,自然就會越警覺。”月石大君道,他從頭到尾都沒問過三太子狴犴為何要找那秀水星君,能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證明這是一個不錯的合作伙伴,至少不會因為多嘴惹出麻煩。

“她很漂亮。”滴翠星君說道。

只是這個話題沒人接,身為女人,看到另一個漂亮的女人,本能會讓她情不自禁的比較一下,但對這些男人來說,會沉迷于美貌而無法自拔的現象早已一去不復返了。

他們是星君,能呼風喚雨的星君,而女色是修行途上最無足輕重的一環,再愚蠢的星君也不會因為這點犯錯誤。

但也可以證明,那秀水星君不管走到哪里總能成為中心,與她的美貌一點關系都沒有。

這時,有幾個頭上頂著紅色符文的人走了過來,笑吟吟的說道:“幾位大人,要不要押注?現在賭萬鵬大君贏可是一賠七呢”

“我們沒興趣,去找別人吧。”月石大君道。

蘇唐這里沒人下注,但那幾個人的生意好得很,時不時有修行者主動迎上去,還因為同伴間看好的人不同,經常爆發出爭吵。

“其實我應該賭一次的。”月石大君吧嗒著嘴:“你相信奇跡還是相信道理?”

“奇跡?道理?什么意思?”蘇唐一愣。

“相信道理,那凌虛大君贏面極大,他修成了天心神通,出手總能克敵機先。”月石大君道:“相信奇跡,就要選萬鵬大君,據說是他主動向凌虛大君發起了挑釁,很多人猜測,他應該是在最近修成了某種神通,專能克制凌虛大君,否則的話,賭他贏的應該是一賠七十才對,凌虛大君在欲窟可是出了名的瘋人,與他證斗,呵呵呵……”

“我不太相信奇跡。”蘇唐道。

“和我一樣。”月石大君頓了頓:“如果此行圓滿,主君會贈你一份上古神引吧?看你的氣息,可以踏入小羅上境了,到了做些準備的時候。”

“上古神引……”蘇唐有些不解。

“主君沒和你提過?那應該是想給你驚喜吧……”月石大君愣了愣:“神通要由神引結來,星域中大神通差不多分為人機、妖氣、魔息三類,各類都有六種大神通,而小神通不計其數,你能修成什么神通,還要看你自己的機緣造化了。”

“上古神引很難得吧?”蘇唐輕聲道,他的知識來源有限,最近一段時間,是問劫星君無意間承擔起了教導之責,但問劫星君從沒提起過神引,他也就無從得知了。

“難得…”月石大君笑了,隨后長長嘆了口氣:“我在欲窟中煎熬數百年,就是為了能得一份神引啊,可惜……遲遲未能如愿按理說,我幫你找到了人,此事已經與我無關了,還陪著你來這里,是因為我放心不下,如果你失手,主君那邊氣惱之下,或許就要扣掉我的薪俸了。拿到那筆薪俸,我才能運作,才有機會成為欲窟的管事,否則,估計我此生再無法修成神通了。”

神引如此重要么?蘇唐暗自沉吟起來,以前金鴉星君就從來沒提起過,應該是沒到那個進境,說亦無益,或者金鴉星君一樣不懂。

“在大君中,修成神通的能有多少?”白瞳星君悄悄說道。

“十之二三吧。”月石大君回道,隨后他看向蘇唐:“你不用急,能得到主君如此信賴,想必你已進了主君門墻,只要你過了進境,主君自然會替你尋到一份上古神引的。”

這時,場中響起了一陣喧嘩聲,他們距離過遠,只能隱約看到兩條人影跨入了平場,接著一道道白色的光華沖天而起。

“開始了。”月石大君說道。

轟轟轟……白色的光華翻騰不休,散發出雷鳴的震蕩聲,片刻間,一片光幕在平場上空凝成,距離平場差不多有幾十米高。

平場上的人影消失了,接著在光幕中出現了兩道人影,一方是中年人,劍眉朗目,鼻直口闊,肩頭斜插著一柄靈劍,而另一方是一個老者,身材有些佝僂,長著一對鷹眼,精光閃爍。

他們的影像非常清晰,纖毫畢現,蘇唐這才明白,為什么在更遠的地方還站滿了修行者,根本不需要靠近的。

影像所在的地方有山有水,有一望無際的平原,面積極大,戰場應該不是在斗場中,所謂的斗場,就是一座傳送靈陣。

“主君,不止是我們,好像還有人在盯著那個秀水星君。”白瞳星君突然道。

“什么人?”蘇唐一愣。

“不知道。”白瞳星君低聲回道:“在我們左后方七十余米開外,那一對男女,他們也注意到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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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8-15 23:18:01 |只看該作者
第九二一章  伴君如伴虎

月石大君久在星域行走,閱歷豐富,蘇唐的經驗也不差,他們都不動聲色,他們繼續聊著,還時而發出歡悅的笑聲,片刻后,才向白瞳星君說的那邊掃了一眼。

那里確實站著一對男女,但沒看出有什么不妥之處。

“你怎么知道?”蘇唐低聲道。

“嘿嘿……主君,我能看得到身后的人。”白瞳星君悄聲道。

“這倒是怪才。”月石大君笑了起來,隨后眉眼間閃爍一縷擔憂之色:“上使,那秀水星君到底是什么來歷?”

換成平常時,月石大君是不會問的,了解的秘密越少自然越安全,可現在出現了異常,他不得不問了。

蘇唐沉吟片刻,緩緩說道:“秀水星君本是七太子睚眥座下的一個侍女,最近因故惹怒了七太子睚眥,逃了出來,現在又混入了欲窟。”

“七太子睚眥座下的侍女?莫非……他們也是七太子睚眥的人?”月石大君大吃一驚,語氣也變得凝重了:“聽說七太子睚眥生性至淫,座下養了千余名侍女,逃了一個有什么大不了?有必要派人追到這里么?”

“她臨走前偷取了七太子睚眥的幾件靈寶。”蘇唐道:“所以主君才會讓我過來。”

月石大君沉默片刻,突然道:“你不是主君座下的弟子?”

“被你猜出來了。”蘇唐瞇起眼睛:“但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的?”

“七太子睚眥個性很偏激,睚眥必報,聽說過這句話吧?說得就是他啊……”月石大君輕輕嘆了口氣:“靈寶被偷,他怎么可能善罷甘休?其實這類事情,主君應該讓斗麗大君過來的,以斗麗大君的威能,自是可以輕而易舉的把人帶回去,不讓斗麗大君來,選擇了你,主君是想給自己留下一點周旋的余地啊。”

“哦?”

“如果事情敗露,主君也有自己的說辭,不至于在情理上落于下風。”月石大君再次沉默了:“不過……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不用管我是什么人。”蘇唐道:“現在我們是合則兩利的。”

“那不一定。”月石大君皺眉道:“七太子睚眥也派了過來,事情就會得很棘手了,而且七太子睚眥已位列真神,以前他行事就分寸,現在更是為所欲為,這事情很有可能瞞不住,最后驚擾到欲窟上層,那時候我也要被你連累了

“你這是什么意思?”蘇唐也皺起了眉:“現在要甩手不管么?”

“剛才我已經說過了,告訴你人在哪里,我的事情已經做完了。”月石大君語氣轉冷:“想讓我幫你,你得先讓我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主君打的是什么主意,我才能做出決定”

蘇唐不說話了,沉吟起來,月石大君從沒想過三太子狴犴會賜予他神引,只把希望寄托在欲窟上,顯然一直是天樂山的邊緣存在,而且他一直想方設法加入欲窟,應該與天樂山沒什么感情,他所表現出的對三太子狴犴的恭敬,一半是懼怕三太子狴犴的實力,另一半也只是想得到一些回報,這樣的人,很有可能在關鍵時候縮手,尤其是當他認為沒有希望的情況下。

“我師承第九脈。”蘇唐緩緩說道。

“你是九太子椒圖的弟子?”月石大君一愣,隨后恍然大悟:“主君果然厲害”

“為什么這樣說?”蘇唐輕聲問道。

“在真龍九脈中,九太子椒圖的實力最低,呵呵……我只是就事論事,上使,我絕對沒有別的意思。”月石大君道:“不過,其他幾個太子,卻與九太子椒圖關系很不錯,尤其是六太子蚣蝮和七太子睚眥。聽說,當初六太子蚣蝮和七太子睚眥能勘破主境,全依仗著九太子椒圖出力。”

“我從沒聽師尊提起過。”蘇唐道。

“九太子椒圖修行的是萬古浮生訣。”月石大君說道:“他曾經遍掠數十座星府的靈氣,卻分毫不取,凝成獨一無二的修行圣地,交予六太子蚣蝮和七太子睚眥閉關,自己卻因此修為大損,所以六太子蚣蝮和七太子睚眥一直對他感激莫名”

蘇唐愣住了,旋即背心升起一縷寒氣,三太子狴犴對他照顧有加,真的只是為了同宗之情么?

如果有一天,他的實力變得更加強大了,而三太子狴犴也接近閉關,會不會也要求他做同樣的事?

蘇唐稍微有些失態,月石大君從蘇唐的雙瞳中看出了一縷懼意,他笑了笑:“上使倒是聰明,舉一反三啊……馬上就明白了其中的關竅呵呵呵……你們兩個先去別的地方走走。”

月石大君的兩個隨從轉過身,向上方走去,接著月石大君向蘇唐使了個眼色。

“你們也去別的地方轉一轉吧。”蘇唐道。

姜虎權等人聞言,紛紛退了下去。

“有一句話說得好,伴君如伴虎啊……現在上使明白了,我為什么想在這里混到神引了吧?”月石大君微笑著說道:“還有一句話,高處不勝寒,你的位置越顯耀,也就越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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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8-15 23:18:22 |只看該作者
第九二二章  大騷亂

「看來大君是不想再回天樂山了。」蘇唐輕聲道。

    那月石大君敢這樣抖出底細,甚至似乎有一些挑撥離間的味道,如果讓三太子狴犴知道,絕對饒不了月石大君。

    不過蘇唐也明白,這些話就算爛在他的肚子裡,卻不會向任何人提起。

    這種事情只有兩種假設,三太子狴犴並沒想利用蘇唐的萬古浮生訣,單單看在老九椒圖的情面上,順便提攜一下蘇唐,聽到這些話,三太子狴犴肯定很生氣,他會想:好啊,我這般照顧你,你居然對我有疑心了麼?還有,本來三太子狴犴沒有想到這一層的,正好受到了提醒,沒錯啊,老九的萬古浮生訣能幫老七勘破主境,當然也能幫得上我

    而另外一種假設,三太子狴犴確實想利用蘇唐,聽到這些話,他的真面目已經被拆穿,那就沒什麼好偽裝的了,索性直接對蘇唐來硬的,以三太子狴犴的實力,有太多辦法牢牢控制住蘇唐了。

    「回去做什麼。」月石大君笑道:「像我這種散修,只會信一句話,有奶便是娘現在我缺的,只是認下娘親的本錢而已,何況回了天樂山也沒我什麼好處,還不如留在這欲窟裡呢。」

    蘇唐深深看了月石大君一眼,他已經認得不少星君了,但真正算得上是個人物卻不多,真妙星君算一個,問劫星君算一個,面前這位月石大君也算一個。

    與實力無關,只因城府,那月石大君敢說這番話,想來是算準了他蘇唐會更小心,絕對不敢洩露出去。

    「你剛進來的時候,我還以為你是主君的門徒,所以很小心,儘量不和你打交道。」月石大君又笑道:「既然你是第九脈的人,那我就輕鬆多了。」

    「我是第九脈的人,你也會幫我麼?」蘇唐道。

    「自然要幫的,一個呢,留些交情在,或許以後我也會求到你,另外一個呢,你已得了第九脈的傳承,前途遠大,幫你對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月石大君說道,他的視線從前方的人群中掃過,突然一愣,喃喃的說道:「他們怎麼來了……」

    「誰?」蘇唐急忙問道。

    「上武大君和黑儡大君」月石大君皺起眉頭:「看他們的方位,好像也是衝著那秀水星君來的……秀水星君到底偷取了什麼樣的靈寶?居然能引出了他們?」

    蘇唐順著月石大君的視線看過去,發現有兩條人影正從左右兩方緩緩向秀水星君的位置靠近著,他們的動作很慢,距離秀水星君的位置還在百餘米開外,而秀水星君那一行人根本沒有察覺。

    「恐怕要有大事發生了……」月石大君喃喃的說道:「上使,你也要小心一些。」

    就在這時,天穹中突然爆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響聲,一道道黑色絲線從天際而下,瞬間便把整座平場覆蓋在其中。

    蘇唐和月石大君都在第一時間運轉護體神念,把自己護持在神念的光暈中。

    平場上方的光幕,已被黑色絲線穿得千瘡百孔,景象也逐漸變得模糊了,雖然在光幕中,凌虛大君和萬鵬大君的戰鬥似乎越來越激烈,但此刻平場中的修行者們已經無暇觀看戰鬥了,紛紛運轉神念,偌大的平場中,好像亮起了無數隻燈泡。

    那些黑色絲線的攻擊力不強,但也不弱,有幾個修行者抵抗不住黑色絲線持續不斷的攢射,護體神念被攻陷,哀嚎著仆倒,其中有一個修行者在倒下的瞬間,拼盡全力把自己的靈寶投向天空,但最後投歪了,正轟擊在不遠處一個修行者的後背上。

    那修行者打了個趔趄,口中吐出鮮血,接著雙臂齊振,本能的向後方打出兩道勁流。

    兩道勁流掠過已經撲倒的修行者,正轟在了另一群人當中,那群人並沒有受傷,但紛紛亮出自己的靈寶,尋找著目標。

    此刻,從高空射落的黑色絲線越來越濃密,最後讓整片世界變得漆黑一團,蘇唐和月石大君之間的距離不過三米,但他們最多只能隱隱約約的看到對方的身影。

    平場中的修行者們徹底亂了陣腳,有不少修行者釋放出御空術,試圖避向高空,還有些修行者胡亂釋放著自己的靈寶,不過,世界已徹底被黑暗所吞噬,每個修行者只能靠自己對氣息的感應做出動作,這樣必然會出現誤會。

    何況星君們全力展動身形的速度非常快,瞬間可達百米千米,當一個星君感應到一道氣息快速向自己逼近時,大都會立即發起反擊,因為他們看不到來者的容貌,也看不到來者的動作,無法分辨善惡,必然會把所有靠近的氣息當成敵人。

    只是幾秒鐘,整座平場變成了一口沸騰的巨鍋,

    「稍安勿動」月石大君喝道,聽他的口氣,也一樣感到異常緊張。

    「我還在這裡。」蘇唐緩緩說道。

    「想不到那些人如此膽大包天」月石大君一字一句的說道:「敢在欲窟內放肆他們真是……活膩了」

    蘇唐眯起雙眼,掃視著四周,在空氣中震盪的千絲萬縷的黑線,不知道是何物凝成,不但遮蔽了所有的光,甚至於擾到了他已經啟動的魔眼,他的魔眼能直視萬物內核,捕抓靈力的運轉,但在那些黑線的干擾下,只能看出十餘米遠,這在以前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這是什麼靈訣?如此霸道?」蘇唐輕聲道。

    「我也不知道。」月石大君道:「我只知道,他們離死不遠了欲窟每一重天,都至少有十幾位大君鎮守,何況其他重天的大修也會從傳送靈陣趕過來支援」

    「大君,你是個好人。」蘇唐笑了笑。

    「為什麼這樣說?」月石大君一愣。

    「因為在這時候,你依然能恪守本分。」蘇唐道。

    此刻,天地間早已亂成一團,很多修行者釋放出的靈訣都是三百六十度全無死角的大範圍轟擊,星君們不管進境高低,都擁有著不俗的力量,受到攻擊當然要反擊,到處都是瘋狂的靈力波動,到處都是炸響,能清晰的感受到腳下加持過靈符的石板在劇烈顫抖。

    「本分?」月石大君還是有些不解。

    就在這時,距離兩個人不遠處有人發出怒吼:「滾開」

    隨著吼聲,一道強橫的巨力咆哮著湧來,把蘇唐和月石大君也都卷在當中。

    既然喊的是滾開,證明那人並不想惹麻煩,只是向讓周圍的打鬥著距離他遠一些。

    月石大君皺起眉,探手打出幾點寒光,寒光向巨力湧來的方向掠去,接著,那邊傳來一聲悶哼,隨後,又一道巨力捲至,轟擊在月石大君和蘇唐身上。

    蘇唐已啟動魔裝,加上有護體神念,這種程度沒辦法對他造成威脅,而月石大君好歹也是一位大羅星君,他剛才已經留了手,見對方如此不識好歹,居然把他當成敵人,也有些惱怒了,探手打出百餘道寒光,如暴風驟雨般射了過去。

    轟轟轟……那邊的氣息驟然變得微弱了,顯然已被月石大君重創,蘇唐的身形在這時啟動,越過月石大君,向那邊掠去。

    月石大君一驚,本能的加強了防備,但蘇唐只是越過他,並沒有多餘的動作。

    幾息之後,蘇唐又慢慢退了回來,他手中多出了一枚納戒,隨後微笑著說道:「也不知道這裡面有什麼,等我回去煉化之後,我們一人一半,請大君放心,絕不會少了你的。」

    「你……你瘋了?」月石大君只感到毛骨悚然:「出了這麼大的事,欲窟上層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他們肯定要追查到底,如果知道……」

    「所以我剛才說,大君你是個好人,雖然有些算計,但只盯著自己理所應當得到的,對分外之物,沒有奢求,呵呵呵……你能走到這一步,真不知道付出了多少代價。」蘇唐淡淡說道:「知道了又怎麼樣?你太也高看這欲窟了何況他們現在最應該做的,是迅速平息騷亂,哪裡有心情理會我們?」

    月石大君不說話了,皺眉想著什麼。

    「還有,大君以為這裡會什麼會變得如此之亂?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趁火打劫啊。」蘇唐說道:「不過……想來這一重天,是不是一定要經過傳送靈陣?」

    「是的。」月石大君道:「每一重天都是封閉的天地,只能從傳送靈陣走,除非是驚動了那位真神。」

    「如果這件事是我策劃的,那我第一個就會毀掉傳送靈陣,讓騷亂達到最大。」蘇唐輕聲道:「所以,不用想了,支援不會來的,騷亂還是持續相當一段時間,只憑十幾個大羅星君,根本沒辦法平息。」

    月石大君感應著四周的波動,此刻,四面八方的戰鬥是越來越劇烈了,震盪的靈力波動,恍若能把整片天地掀翻,鬧得如此之大,十幾個大羅星君,確實沒辦法解決問題。

    「夠厲害。」蘇唐道。

    「你說誰?」月石大君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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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二三章  殺戮

    「當然是七太子睚眥了。」蘇唐道:「搞出這麼大的聲勢,首先能做到混淆視線,讓欲窟的人無從查起,唉……真不知道那秀水星君偷到了什麼,主君派我來了,七太子睚眥也沒有善罷甘休,如果欲窟的人知道了底細,你以為他們會怎麼做?」

    「當然要按照規矩做」月石大君道:「如果那秀水星君要走,他們不會阻攔,但只要秀水星君在這裡多逗留一天,他們就要護得秀水星君的安全。」

    「你把他們想得太好了。」蘇唐嘆道:「他們會反覆強調七太子睚眥的威脅,逼迫那秀水星君不得不留下來,如此熬上數百年,當秀水星君的私藏揮霍得差不多的時候,那就只能把靈寶拿出來了,他們不費吹灰之力,便能得到靈寶,七太子睚眥會搞出這麼大的手筆,想來也料到了這些,如果是我,我也會這樣做,絕不能容忍欲窟坐享漁人之利

    「呵呵……」月石大君發出干笑聲。

    「大君,準備好了吧?」蘇唐道。

    「準備好什麼?」月石大君又是一愣。

    「打劫這般千載難逢的好時機,不搶個痛快,你會後悔終生的。」蘇唐淡淡說道:「或許單單這一夜,你的收穫就能超過那百年薪俸呢。」

    說完,蘇唐縱身掠起,魔劍透入黑暗中,緊接著前方傳來一聲轟響,蘇唐又退回原地,而另一端則發出痛楚的哀叫聲,顯然蘇唐佔據了全面優勢,一擊便擊敗了對手。

    雖然魔眼只能看到十餘米之內的影像,但對蘇唐而言已經足夠了,他能準確無誤的切入對手的弱處。

    月石大君雙瞳散射出精光,其實蘇唐說得沒錯,他是一個喜歡按照規則行事、喜歡恪守本分的人,但每個人都是有貪慾的,之前根本沒有這種念頭,可受到了蘇唐的提醒,慾望便熊熊燃燒起來,再不可收拾。

    「我發現,你一直沒有為你的隨從擔憂。」月石大君道。

    「或許……我真的是一個天性涼薄的人吧。」蘇唐愣了一下,隨後露出無奈的笑意:「還有,我信命,他們能逃出持劫,是他們的運道,逃不過,是他們的命數。」

    「你倒是干脆。」月石大君道。

    「好了麼?」蘇唐道:「如果大君不想污了自己的雙手,那我就自己走了。」其實蘇唐對自己的實力還是極有信心的,但剛才月石大君露了一手,那些如卵石般的靈寶威力極大,如果和月石大君組隊的話,收割速度會大幅增加。

    「這等盛事,怎麼能少得了我?」月石大君咬牙說道。

    俗話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一向守規矩的月石大君,只是片刻間就被蘇唐蠱惑了。

    兩個人並肩掠起,撲入黑暗之中,其實他們保持在原地不動,倒是少有人來打他們的主意,畢竟月石大君散發出的靈力波動頗為恐怖,雖然看不到人影,但從靈力波動上還是能分辨出強弱的。

    可一旦開始快速掠動,無數攻擊般從各方湧來,尤其是前方的修行者們,感應到氣息快速逼近,都會拚命把靈力宣洩過來。

    「如果你知道殺死了自己的隨從,會心安麼?」月石大君一邊運轉靈脈,一邊幽幽說道。

    「白瞳星君有異能,如果他認出了我們,自然會打招呼的。」蘇唐回道。

    「可是……」月石大君想起了自己的隨從,但馬上他就強迫自己什麼都不想,全力迎敵。

    蘇唐的魔裝經受過混沌之火的淬煉之後,威能大增,還有三焚箭的加持,蘇唐的戰力已遠遠超出當初,而月石大君畢竟是大羅星君,無數點寒光不停向周圍急射而出,不管是遇到三五成群的,還是獨行者,都不是他們的對手。

    偶爾也會遇到棋逢對手的敵人,但雙方初次碰撞之後,便會心照不宣的兩下退開,不再發生衝突,蘇唐和月石大君知道機會難得,還有大批的羔羊等著他們去收割,對方也知道,他們都沒有閒情死拼到底。

    數錢數得手抽筋,月石大君應該是第一次品嚐過這種滋味,當他已經積下十幾顆納戒後,呼吸已變得急促了,雙瞳也時不時的透露出懼意,因為得到的太多,他有些害怕。

    但蘇唐並沒有這方面的覺悟,他還是不停揮灑著魔劍,向前斬殺,遇到強的,他會退避,遇到弱的,便全力進攻,月石大君雖然有了懼意,但蘇唐不退,他也只能繼續跟著。

    不知道衝殺出多遠,前方的靈力波動突然變弱了,蘇唐側頭道:「往回殺」

    「還要殺麼……」月石大君喃喃的說道。

    「如果你不想後悔的話,就跟我來」蘇唐道。

    兩個人又殺了回來,但這一次,遭受抵抗的密度遠不如剛才,有的時候,掠出近千餘米遠,才會發生戰鬥,而遭遇強手的幾率卻在大幅攀升。

    有資格做狼的修行者,都在不停殺戮著,而膽子小、實力弱的修行者已有不少逃之夭夭,黑暗不止是把整座鬥場籠罩起來了,偌大的明珠之城,都變得一片漆黑,但只要逃出鬥場,隨便找個地方躲起來,屏蔽自己的氣息,那就安全多了。

    蘇唐是很有自控能力的,見事情有些不妙,再打下去,就是群狼之間進行角逐了,又帶著月石大君改變方向,殺離了平場。

    這是一場無妄之災,哪怕是有思維殿堂的幫助,蘇唐也記不清自己斬殺多少修行者了,而且都是與他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人。

    殺到了場外,周圍的靈力波動已變得寥寥無幾,蘇唐長長鬆了一口氣,停在了原地。

    有些人天生是狼,狼行天下吃肉,所以在看到機會時,會本能做出狼的選擇,如蘇唐;有的人天生是狗,是羔羊,如月石大君,只不過受到蘇唐的蠱惑,讓月石大君破天荒的變成了一匹狼。

    「就算任務沒完成,這一次可是值了。」蘇唐輕聲道。

    「你……收了多少顆納戒?」月石大君問道,雖然戰鬥已經平息,但他的語聲竟還在微微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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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二四章  真正的戰斗

“我只顧著與人廝殺,哪里有心情算下數字?反正又不會飛走。”蘇唐緩緩說道,隨后他向四下張望了片刻,喃喃說道:“這靈符太過霸道了,到現在應該已經過去半刻鐘了吧?竟然一點沒有潰散的跡象。”

“整座明珠之城都被籠罩住了。”月石大君說道:“欲窟守護這一重天的大修們估計也是不敢出來的,他們根本沒辦法平息現在的局面,反而可能會亂上加亂。”

“這次沒有后悔吧?”蘇唐笑了笑,雖然看不到月石大君的表情,但微微顫抖的聲音,已經昭顯出了月石大君此刻的心情。

月石大君凜然,之前他萬萬沒想到,蘇唐竟然是個如此殺意滔天的兇徒,剛開始的時候,他確實有些猶豫不決,無法馬上顛覆自己的秉性,但在殺了這一場之后,再回過頭去想,蘇唐當時做出的是最明智的選擇。

在黑暗的籠罩下,明珠之城已經變成了修羅殺場,他不想胡亂殺戮,但躲在那里又能躲多久?到處都是拼斗,場中的修行者們幾乎都發狂了,有的想逃離升天,有的想趁火打劫,每個人都在拼命釋放著自己的戰力。

如果有人試圖攻擊他,他自然是要反擊的,反擊之后呢,難道不順手牽羊么?

而且有一次反擊,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與其遮遮掩掩扭扭捏捏,還不如在一開始就殺個痛快,這樣收獲最大。

“都說九太子椒圖失于憨笨,誰知道收下的弟子竟然這般心狠手辣。”月石大君苦笑道。

“可能是因為你在欲窟中呆了太久,以前的很多經歷都被你忘掉了吧。”蘇唐搖頭道:“活得太過安逸了,確實能讓人退化。”

“你在說我么?”月石大君道。

就在這時,有幾道氣息向這邊掠來,蘇唐和月石大君剛剛從殺戮場中退出來,暫時不想惹麻煩,蘇唐抬手釋放出一道劍勁,以此警告對方莫要靠近。

那幾道氣息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周圍只剩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蘇唐輕輕吁出了一口氣,向月石大君的方向走出兩步,壓低聲音說道:“好像有人想給我們送大禮了。”

“大禮?”月石大君愣了愣,旋即心中生出一縷寒意,他明白了蘇唐的意思。

實力差一些的修行者已經大都逃出去了,躲在自己認為安全的角落中,等待著欲窟的大修們出面整頓秩序,繼續在外游蕩著的,極有可能是既得利益者。

也就是說,來者和他們一樣,都是在黑暗中大發橫財的人。

羔羊已經找不到了,剩下的都是狼,或許,已經到決出狼王的時候了,因為現在每一匹狼都是一座閃閃發光的金

真正的戰斗,剛剛開始。

“也可能……是我們給別人送大禮啊……”月石大君的聲音中充滿無奈,他的胃口并不大,對現在的收獲非常非常滿足,但情勢不由人,他想罷手,對方卻是不依的。

“你是對自己沒信心呢,還是對我沒信心。”蘇唐道。

兩個人都不說話了,在黑暗中慢慢等待著,時間在一點一滴流逝,這邊沒有聲息,那邊也保持著安靜。

從某種角度看,修行也是一種競技運動,而對競技運動而言,松懈是最致命的,只要放下幾月,技能便會快速衰減。月石大君被三太子狴犴派入欲窟中,經過漫長的經營,他已經習慣了另外一種非常穩定的生活方式,不需要與人拼命,也能獲得大批修行資源,如此,他沒有理由去冒險,松懈也就成了必然。

但月石大君以前的歷練還算豐富,知道此戰不可避免,索性橫下心,準備再搏一次。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道銳風從左側向蘇唐而來,蘇唐的身形立即啟動,靠著魔之翼的速度,他輕而易舉的避開了攻擊,身形急速前掠。

一團絲線突然躍入魔眼的視野,蘇唐全力展動魔劍,向那團絲線的弱處斬落。

對面的人察覺到蘇唐釋放出氣息,立即揮動靈寶,迎了上來。

轟……在劇烈的碰撞中,對面的人發出悶哼聲,身形向后飛跌,那團絲線的亮度瞬間減弱的幾分。

蘇唐的魔眼雖然只能洞察十余米之內的靈力波動,但已經足夠了,他能準確擊中對方的弱處,也能從絲線的卷動中判斷出對方的攻擊動作以及角度,而對方卻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盲戰,自然落入劣勢。

蘇唐得勢不饒人,身形再次掠起,但就在這時,又有兩團絲線從左右翼包夾過來,他們釋放出的勁流,已如海嘯般奔涌而至。

蘇唐只得暫時放棄前方的對手,魔之翼陡然展動,身形躍起到半空,繞過對方的攻擊,接著向左側的人掠落,魔劍也緊跟著從上空斬下。

轟……蘇唐的魔劍與對方的靈寶硬生生撞在了一起,蕩起的沖擊波向四面八方卷去,周圍傳出一片片崩塌的聲音,但他們都看不到天光,沒辦法分辨出毀掉了什么。

蘇唐的身形繼續掠動,這時突然發現不對,對方的靈寶不知道是什么東西,竟然死死鎖住了他的魔劍。

緊接著,對面傳來了獰笑聲,隨后一道勁流卷向蘇唐的身體。

蘇唐突然松口,魔劍也隨之消失得無影無蹤,隨后他的身形從對方側翼掠過,再次出現在他手中的魔劍以摧枯拉朽之勢橫斬而出,對面的獰笑當即變成了凄厲的慘呼。

下一刻,那團絲線在以極快的速度膨脹開,不過蘇唐的魔眼看得很清楚,絲線先是聚成一只小蝎子,又在剎那間變成體型長達數十米的巨蝎,而且還是繼續膨脹。

蘇唐魔眼的視野有限,他只能看到巨蝎的兩只巨鉗,還有恐怖的蝎頭。

法身?蘇唐露出冷笑,如果換成平常,法身會大幅強化戰力,給他造成麻煩,但在無盡的黑暗中,主動權盡在他手,巨大的法身只會讓弱點放大,送給他一擊必殺的機會。

蘇唐的身形再次掠起,魔劍高舉,接著劃出一道燦金色的光幕,全力斬落。

有那么一瞬間,魔劍釋放出的光幕甚至蕩開了黑暗,讓蘇唐看到了對方,對方也看到了蘇唐,但只是一瞬間,無窮無盡的黑暗又彌漫過來,吞噬了一切。

轟轟……魔劍釋放出的光幕斬斷了胡亂揮舞的巨鉗,劈開了蝎頭,切入那修行者的護體神念之中,把那修行者斬成左右兩半。

這時,另一個修行者向蘇唐快速逼近,蘇唐正要應戰,臉上突然露出驚色,接著全力展動魔之翼,身形扶搖直上

緊接著,一片若隱若現的寒光如暴風驟雨般掠過,那修行者尚來不及追擊蘇唐,便被寒光打成了篩子,在蘇唐的魔眼中,全本密集的絲線幾乎被打爛了。

“是大羅星君”黑暗中傳出了驚呼聲,接著有兩股氣息分散逃開。

蘇唐和月石大君配合得很默契了,蘇唐先一步去追其中一個,而月石大君在辨認出蘇唐的方向后,縱身去追另外

被蘇唐鎖定的修行者一邊飛逃一邊拼命揮舞著靈寶,釋放出一道道勁氣,試圖于擾蘇唐,但蘇唐有魔眼,那些舉動都是毫無意義的,而且那修行者沒辦法分辨環境,不停撞擊在墻壁和樓宇上,雙方的距離在不停縮短。

前方又傳來幾縷靈力波動,似乎有人在爭斗,那修行者立即轉變方向,奔著爭斗的地方掠去,他是想制造混亂,借機脫身。

蘇唐接連展動魔之翼,身形從空中撲落,魔劍力劈而下。

那修行者見逃不過了,身形急停,一邊怒吼著一邊向蘇唐釋放出攻擊。

轟……在震耳欲聾的轟響聲中,那修行者身不由己倒跌在地,而蘇唐的身形被彈起十余米高,魔之翼輕輕一展,又一次向下射去。

那修行者縱身跳起,就在這時,蘇唐的身形突然轉向,從那修行者身側七、米開外的地方掠過,如果雙眼可以視物,那修行者肯定能及時作出反應,但只憑著感應氣息,他的動作不止慢了一拍。

他還在向前釋放攻擊,蘇唐卻已停在他側后方,魔劍怒卷而至。

那修行者剛剛轉過半個身體,魔劍已斬開了他的護體神念,劈斷了脖頸,一顆頭顱翻滾著飛起,從頸腔中噴出濃濃的腥氣。

前方的爭斗也停止了,似乎已分出了勝負,蘇唐一邊凝神感應著周圍的動靜,一邊俯下身,在那修行者身上搜索著。

因為知道對方收獲肯定也不少,蘇唐翻得非常仔細,片刻,把找到的東西都收起來,準備回頭去找月石大君,但只走出一步,他便停下了。

迷路了…周圍都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他沒辦法分辨回去的路,就算他能找回去,但未必能找得到月石大君

這可有些不妙,身邊有個大羅星君,雖然反應慢了些,又有些心軟,但實力擺在這里,是他的一大助力,此刻卻要靠自己了。

蘇唐在原地靜立片刻,隨后似乎感應到什么,慢慢轉過身,看向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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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二五章  重逢

其實蘇唐并沒能發現什么,只是產生了一種隱隱約約的感覺,好像有一種危險正在慢慢逼近。

靜立的片刻,任何事情都沒發生,就在蘇唐認為剛才是錯覺的時候,心頭突然一熱,渾身的血液似乎被點燃了一般,全身各處靈脈傳來撕裂般的痛楚。

蘇唐大吃一驚,展動魔之翼,身形投向高空,同時快速運轉神念,把自己全身上下籠罩在其中。

緊接著,幾道腥風向他追來,蘇唐用魔眼看得真切,那是一道道如小腿般粗細的東西,猶如一支支巨箭。

蘇唐展動魔劍,把追來的巨箭全數絞得粉碎,空氣中的腥氣變得更加濃厚了,那些巨箭似乎都是由血液凝成的。

蘇唐已捕抓到對方隱藏的方位,縱身掠去,魔劍對著黑暗不停劈砍著,同時更是全力運轉神念,護住己身,對方的靈訣太過古怪,似乎能操控他蘇唐的血液,不能不防。

轟轟轟…所有擋路的東西都被魔劍如摧枯拉朽般破壞了,對面的修行者不得不移動身形,試圖轉移到別的地方

只是,他已經釋放出的了氣息,再難逃過蘇唐的追蹤,眨眼間,雙方的距離已接近十余米了。

一團奇特的靈力波動跳入魔眼的視野,蘇唐所遇到過的所有修行者的靈力波動都是呈絲線狀,區別在于有些是內收型,有些是外放型,前者防御力強,后者攻擊犀利。

但那團靈力波動非常古怪,蘇唐甚至懷疑自己遇到了前所未知的生命體。

那團靈力波動就是一個球,不停扭曲著形狀的球,隨著對方的靈脈運轉,有無數水泡狀的東西飄離出去,消失在空氣,好似是逸散的靈力。

但不管是什么,既然對方威脅到了自己,那他就絕不會放過。

蘇唐揮舞魔劍,大開大合,如海嘯般向那團奇怪的球體卷去,而那團球體也不甘坐以待斃,從球體中不停的分離出一股股勁道,襲向蘇唐,每一股勁道的分離,都會讓那球體的亮度減弱一些。

對方的反抗雖然頑強,但蘇唐已接近小羅上境,而且他的神念極為強橫,有效的阻止了對方靈訣的騷擾,從頭到尾都占據著上風。

幾息之后,蘇唐捕抓到了一個空檔,魔劍卷出光幕從天空斬落,正把那團球體從中劈開。

魔眼找不出對方的弱點,只能強行斬殺了。

對面的修行者發出悶哼聲,似乎已遭受重創,但下一刻,被斬開的球體竟然重新聚在一起,接著轟然炸開。

有一股無形的力量透過蘇唐的護體神念,刺入到他的身體中,以蘇唐的堅韌不拔,也不由發出痛楚的嘶吼聲,身形踉踉蹌蹌向后退去。

下一刻,他全身上下的血液竟然強行沖斷了脈絡,滲透他的肌膚,只是瞬間,蘇唐遍身上下染滿了鮮血,他的眼角、鼻孔還有耳朵,也有鮮血在向外流淌,最后張開嘴,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噴出的鮮血突然在空中定格,接著又向后怒射,拍擊在蘇唐的臉孔上,雖然蘇唐已重新運起護體神念,也感到陣陣針刺般的痛楚。

這還不算什么,隨著遍體脈絡的破斷,他蘊藏著的如大海般磅礴的靈力,竟然散去了七七八八。

只不過,運轉這種恐怖的靈訣,對方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從聲音上判斷,對方已不由自主撲倒在地,并且發出沉悶而沙啞的咳聲。

蘇唐想了不想,立即從納戒中取出一只匣子,從里面拿出丹藥,立即吞服下去。

那是加入天道盟之后,得到了一枚千年滿春丹,可以⊥他的靈力瞬間恢復幾成,當初天道盟的長老說過,就算不能讓他反敗為勝,至少有了跑路的本錢。

千年滿春丹入口即化,變成一股清涼的靈力,流遍他全身,蘇唐的恢復能力極強,有了靈力的支撐,他的脈絡開始快速愈合。

蘇唐心中充滿了驚怒,而此刻對方的修行者似乎也已力竭,無力再向他發起攻擊,當然是要趁他病、要他命的,如此奇詭的修行者,必須趁早除掉。

蘇唐展動魔之翼,縱身而起,魔劍全力向下斬落,蕩起的金色光幕撕開了黑暗。

就在這時,蘇唐看到了一張臉,那修行者似乎知道自己大劫已至,抬頭看著劍光,臉上無驚無怒,無悲無喜,好像已接受了自己的命運,只是有些不甘。

蘇唐釋放出的劍光突然熄滅了,隨后他的身形落在那修行者前方不足十米的地方。

那修行者感到有些意外,但也沒說話,只能聽到他沉悶的聲。

“小方?”蘇唐突然道。

那修行者臨生死而色不變的鎮定突然不翼而飛,接著整個人都跳起來,但他已是油盡燈枯,又無力的跌倒在地。

“你……你是誰?”那修行者用沙啞的聲音叫道。

“還有誰這么叫過你么?”蘇唐嘆道,隨后他感到有些頭暈眼花,索性也坐到了地方。

“你……你你你你……”那修行者呆了片刻,隨后大叫道:“我……草了……”

在紅葉城的方以哲,沒什么好說的,加入了魔蠱宗之后,又經歷慘變,方以哲的心性變得極其陰沉,從來沒有這般失態的時候,會象小孩子一般大喊大叫,他的心情可想而知。

“真想不到,能在這里遇上你。”蘇唐道:“你差一點要了我的命。”

“你還說?差點被搞死的是我好不好?”那修行者叫道。

“你什么時候走出來的?”蘇唐道。

“有七、八年了吧。”方以哲的情緒開始趨于穩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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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8-15 23:20:24 |只看該作者
第九二六章  皇天

   「你從來沒遇到過她?」方以哲問道。

    「沒有。」蘇唐露出苦笑:「而且,星域太大了,我又沒有在九天星域,你呢?出來之後有沒有聽到過她的消息

    「我在九天星域逗留的時間也不長,你不知道,那賀蘭大聖把妖界攪得一塌糊塗,以一己之力幾乎滅盡半個妖族,甚至驚動了九天星域的幾大星樞。」方以哲道:「從人界走出去的修行者,已經成了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我怎麼敢在那邊多呆?遇到幾個朋友,搞清楚了狀況,就跑出來了。」

    「人界那邊怎麼樣?」蘇唐問道。

    「人界麼……真的要感謝人界那些上古大修了。」方以哲輕聲道。

    「怎麼?」蘇唐一愣。

    「記得我們以前談起過,說上古大修強行封印人界,看起來成功把妖族隔絕在外,實際上是自斷臂膀,等到封印損滅,妖族自可輕易大舉入侵,事實上他們也做到了。」方以哲道。

    「不錯,難道不是這樣?」蘇唐皺起眉頭。

    「自然不是,難道那些上古大修很傻麼?」方以哲發出了笑聲,似乎為自己終於有機會教導蘇唐而沾沾自喜:「他們真正的目地是在蓄勢。」

    「蓄勢?什麼意思?」蘇唐更加不解了。

    「你最先走出了星空,應該能看得出來,外界修行者修行的難度要比人界低得多。」方以哲道。

    「那是自然,人界陰陽隔絕,靈力枯萎,不要說星君,能晉陞大聖的又有幾人?」蘇唐道。

    「絕境更能淬煉人的心性、道骨,想想人界的那些聖境,再看看這裡的星君,難道你真的沒有感觸麼?」方以哲道。

    蘇唐默然,剛開始走出星空時,他以為遨遊星域的各路星君都是修行界中的至強者,但接觸得多了,自己的實力也逐漸提高了,發現也就是那麼回事。除了象問劫之類的少數人,大多數星君在他眼中都是碌碌之輩。

    而人界的修行者,譬如蓬山的天眼、冰封,再譬如魔神壇的司空錯、花西爵等人,實力自然遠遠比不上星君,但他們的心性、城府、決斷等等方面,都有可圈可點之處,比大多數星君強得多。

    「這些……你是聽誰說的?」蘇唐問道。

    「我已經告訴你了。」方以哲道:「我向來不服人,朋友也只有那麼幾個,但提到他,我依然不敢不敬。」

    蘇唐頓了頓,猛然醒悟,剛才方以哲提到賀蘭空相時,用的是『賀蘭大聖,,已經晉陞星君,卻把大聖說得如此之重,顯得有些古怪。

    「是賀蘭空相?」蘇唐試探著問道。

    「你果然聰明。」方以哲笑道:「我的運氣極好,剛剛走出星空,便遇到了好像只活在傳奇中的賀蘭大聖,經他老的指點,我才明白了這許多。」

    「他在九天星域?」蘇唐道。

    「不清楚。」方以哲道:「應該不在了吧,九天星域不知道有多少修行者要傷他性命,留在那邊只有壞處、沒有好處,何況他要做的都做完了。」

    「他還和你說了別的什麼?」蘇唐道。

    「當時有人追他,我們只是談了百餘息的時間。」方以哲道:「他還說,人界的上古大修必須要封印人界,因為威脅並不是來自於一個區區妖界,而是來自於星域中的道統之爭。對了,有一件事和你有些關係。」

    「什麼?」蘇唐急忙問道。

    「當初人界上古大修封印天地時,布下的是封神陣,不要說那些星君,就連上古真神,也不敢妄入,現在封印雖然已經破滅,但威能猶在,至少可保人界數百年安危,我們在人界中土生土長,自然是不怕,如果他們敢進來,靈力便會快速衰竭,神識被毀,甚至淪為白痴。」方以哲道:「佈陣的主持者,便是上古邪君啊,據說他本是天道盟的長老,後來不惜自損修為,潛入真龍一脈,可惜最後功虧一簣,被人出賣……」

    「上古邪君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蘇唐打斷了方以哲的話:「既然賀蘭大聖知道封印如此重要,又為什麼破壞封印?」

    「你不懂的……」方以哲嘆道,但他沒有繼續反駁,只選擇了回答蘇唐的疑問:「我當時也問過,賀蘭大聖說,時候到了。」

    「什麼時候?」蘇唐問道。

    「待得四星沖霄日,便是皇天再起時。」方以哲道。

    「什……什麼?」蘇唐愣住了。

    「我也不清楚這是什麼意思,賀蘭大聖當時雖然是這麼說的,但他好像也不懂。」方以哲說道:「他還說,上古真神殞落之後,把自己的傳承分為數支,其中一支叫元脈,上古邪君便是元脈的傳承者,想弄明白皇天是什麼,要著落在上古邪君身上。其實賀蘭大聖的先祖逃入人界之後,也得到了一支傳承,賀蘭家有一塊玉珮,先祖亦有言,玉珮認主,便是殺星入世的徵兆,所以自那時候起,賀蘭大聖便決意要破開封印了。」

    蘇唐良久無言,大腦在快速運轉,努力消化著方以哲透露出的信息,而且聽到『皇天,這個詞,他的腦域中傳出一種隱隱約約的怵動,似乎有什麼要噴薄而出,但回視腦域,卻又什麼都沒發現。

    又過了許久,蘇唐搖了搖頭,他決定先不想了:「你到欲窟已經多久了?」

    「一年了吧。」方以哲道。

    「怎麼呆了這麼久?看來你的運氣不錯啊。」蘇唐道,他知道欲窟中的花費有多高,身為三太子狴犴的全權使者,他也有一種入不敷出的感覺,沒想到方以哲如此有底蘊。

    「這裡對我來說簡直就是天堂啊」方以哲發出得意的笑聲:「你也知道,我修行的是血煞,以血入道,可在這裡……居然有一種東西叫做血族他們的道統非常容易傳承下去,只要隨便咬上那麼幾口,就能成為他們的族人,而且他們都不喜歡努力修行,因為他們可以自如的吸取星域中的陰煞,並融入血中,只要活得夠長,實力便會逐漸提升,哈哈哈哈哈……你知不知道這些東西對我而言意味著什麼?」說到最後,方以哲更是放聲大笑,顯然他心情愉悅到了極點。

    「你倒是」蘇唐幾乎說不出話來,他一直都清楚方以哲靈訣的奧妙,但始終不忍心阻止。

    「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玄機子,是星域中最好的靈丹妙藥」方以哲長嘆道:「從沒人幫過我什麼,如果不是遇到了這種東西,我的進境憑什麼這般快?」

    「你的靈訣有違大道,行事……要小心些。」蘇唐輕聲道。

    「什麼是道,什麼又是大道?」方以哲對蘇唐的話是嗤之以鼻的:「至於我的安危,你放心好了,那些實力強的血族,我現在還鬥不過,所以我一直在很小心很小心的和他們接觸,偶爾抓住幾個小東西,也會立即把他們藏在誰都找不到的地方,呵呵呵……我怎麼捨得傷害他們呢?把他們圈養起來,馴肝亻們,才是上上策啊,現在只抓了七、八個,已經足以供給我的修行了,等以後進境再高一些,或許我又能多抓幾個,盡可以維持了。」

    這時,天空中陡然出現了一道銀光的光柱,竟然能透過黑暗的遮掩,讓人一覽無餘。

    「欲窟終於做出反應了。」方以哲皺起眉,隨後道:「稍等一下。」

    緊接著,蘇唐感應到方以哲的氣息向另一邊掠去,他頓了頓,搖頭喃喃說道:「這傢伙夠貪心的……」

    很明顯,在他蘇唐結束戰鬥的時候,方以哲那邊也得了手,但並沒有搜刮戰利品,隨後便轉向他蘇唐,這簡直是想一口氣撐死的節奏。

    從高空垂落的銀色光柱陡然炸開,化作一道道絲帶,捲向四面八方,黑暗在銀色絲帶的捲動中,已開始一點點褪去。

    當方以哲趕回來時,正常視野已經擴散到七、八米了,他們都能看到對方的容貌,兩個人相視一笑,又同時籲出一口氣,星域如此之大,他們竟然能在欲窟中碰頭,也算是一種難得的緣分。

    「你住在哪裡?」方以哲低聲道。

    「一個朋友那。」蘇唐道。

    「安全不安全?不如到我這邊小住幾天吧。」方以哲道:「欲窟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我倒是有不少相識,他們不會擾到我這裡。」

    「也好。」蘇唐道:「你的君號叫什麼?」

    「血屠星君。」方以哲道。

    「這個君號……」蘇唐有些無語了。

    「我這個人膽子小,樹葉掉了都怕落在自己頭上,只能把君號起得兇殘些了,也好壯壯自己的膽氣。」方以哲笑眯眯的說道:「你的君號叫什麼?」

    「天魔。」蘇唐道。

    「不夠霸氣。」方以哲道:「我看不如叫滅魔星君。」

    「滾一邊去。」蘇唐道:「你以為我什麼都不懂麼?星域中各路星君,人妖魔三類差不多都各佔三分之一,敢叫滅魔星君,不知道有多少傢伙要來找我拚命。」

    「我只是隨便說說,聽不聽在你。」方以哲笑嘻嘻的說道,隨後臉色變得肅然,幽幽說道:「竟然能遇到你,真的很舒心……」

    「我也是。」蘇唐輕聲道。

    其實他們選擇的修行途是截然不同的,蘇唐好歹算是正途,方以哲純粹是歪門邪道,所謂正邪不兩立,但蘇唐和方以哲之間,卻偏偏能存在著一種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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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二七章  金號貴客

    差不多過了一盞茶的時間,明珠之城已恢復了天光,代表著秩序的重建,修行者三三兩兩的出現在街道上,有的面帶惶恐,有的保持著警覺,有的眉宇間則露出遮掩不住的興奮之色。

    天空中也出現了大批修行者,他們頭頂上空都有銀色的符文,代表著他們的身份。

    到這個時候,自然沒有人敢放肆了,欲窟是嚴厲禁止修行者相互私鬥的,違者必遭嚴懲。

    欲窟一心要營造出的『企業形象,,是娛樂天堂,他們要保護每一個修行者的安全,並且讓每一個修行者都能放下心防,這樣才能無所顧忌的四處尋歡作樂,如果修行者們都惶惶不可終日,那欲窟的收成會受到直接影響。

    「估計我要在這裡多呆些日子了。」蘇唐輕聲道:「如果一定要走,豈不成了此地無銀三百兩?」

    「他們拿你沒辦法的。」方以哲露出微笑:「除非有切實的證據,否則他們不會難為任何一個修行者的,星域中象欲窟這樣的地方也有不少,欲窟的生意獨佔鰲頭,正因為他們有著極好的口碑,口碑壞了,誰還會來?」

    「難道他們還能忍下這口氣?」蘇唐道。

    「不忍又能怎麼樣?」方以哲道:「當然了,喧鬧一陣是少不了的,怎麼說也要造成一種威懾,但絕對不會動真章。」

    「有人過來了,先不說這些。」蘇唐四下觀察著,隨後轉移了話題:「這裡的生意佈置得有些混亂。」

    「混亂?我看很不錯啊」方以哲狐疑的說道。

    這時,有幾個頭頂著白色符文的修行者走了過來,他們聽到蘇唐的話,微微一愣。

    「昨天之所以鬧得那般慘烈,正因為魚龍混雜。」蘇唐道:「鬥場中有一些大羅星君,就是他們先開頭大肆殺戮的,我們不是跑得快,估計也一樣會遭殃,如果這裡都是下境星君,大家實力差不多,誰敢先行動手?」

    「那也不一定。」方以哲道:「下境星君實力也有一定差距,你怎麼就能保證他們能相安無事呢?」

    「反正沒有這麼做生意的,所有的客人都能在十一重天中來回亂竄。」蘇唐道:「假如你是一代帝王,會不會和尋常的乞丐盲流打交道?」

    「當然不會了。」方以哲道。

    「所以啊,我發現來欲窟的客人,都是星君級的修行者,卻不見星主級的大存在,為什麼?因為他們不願與我們為伍。」

    「換成你會怎麼佈置?」方以哲問道。

    「我會分出三重天,專門供給下境小羅星君,再分出三重天,供給上境小羅星君。」蘇唐道:「最後分出三重天,供給大羅星君,剩下的兩重天,則要重新佈置了,務必極盡豪奢之能事,只允許星主級的大存在入場。」

    「這樣會有生意?」方以哲道。

    「怎麼不會有?」蘇唐道:「星空中有多少星域?據我所知,每一個星域都有一位或者數位星主級的大存在。」

    「那又能有多少?」方以哲道。

    「相信我吧,賺得不會比其他重天少。」蘇唐道:「如果我們每天拿出一顆玄機子,肯定會心痛不已,而對那些大存在而言,幾顆玄機子又算得上什麼?一句話,只要你值,就不愁人不買」

    其實蘇唐的判斷來自另一個世界,在那裡就算是混得最差的房地產商,也知道在設計圖紙之前必須先一步決定要針對的客戶群,然後才能決定自己的產品,想賣給富人,卻把房子蓋成只有幾十平米的小戶,那肯定賣不出去,而且很多生意都有相同的道理。

    「像那種大存在,留在自己的星域裡,什麼享受不到?又何必大老遠跑到這裡來?」方以哲道。

    「你又錯了,修行者也是需要朋友的。」蘇唐道:「在自己的星域裡,有資格做朋友的,只有那麼寥寥幾個,甚至一個都找不到,如果知道此處有來自各域的星主,你又憑什麼斷定他們不會來?當然了,這要看欲窟有沒有底蘊,如果真的來了幾十位星主做客,又沒辦法約束他們,那就成了一場大災難。」

    「妙絕妙……」在欲窟的幾個修行者中,一個為首的老者緩步走了出來,對蘇唐說道:「不知這位貴客從哪裡來?」

    蘇唐回頭看了那老者一眼,不卑不亢的說道:「我是不滅星君的修士。」

    「原來是三太子座下的大能,怪不得有這般見識。」那老者微笑道,隨後看向方以哲:「血屠星君,上次和你說過的事情,想得怎麼樣了?」

    「方大管事,我這人喜歡無拘無束,所以……」方以哲頓了頓,隨後陪笑道:「還請方大管事再容我幾天。」

    「無妨。」那老者擺了擺手:「我這裡會一直虛位以待的。」

    「方大管事如此厚愛,血屠實在是惶恐……」方以哲道。

    「我喜的是你的才於,你盡可安心。」那老者道:「怪不得人說龍交龍、鳳交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血屠星君的朋友,果然各個都是人傑。」

    「方大管事謬讚了,不過我這個朋友確實厲害。」方以哲笑道:「我一向眼高於頂,但他一直讓我心服口服。」

    「這位尊客君號是……」那老者道。

    「小號天魔。」蘇唐急忙道。

    「剛才尊客那幾句話,讓我有醍醐灌頂之感,欲窟始終一成不變,到了今天真的應該改一改了。」那老者一招手,從懷中取出一張靈符,接著靈符化作一道華光,湧向蘇唐:「些許小意思,還望尊客不要拒絕,如果以後上面真的要改動一下,也見了成效,還會有重謝」

    說完,那老者回身喝道:「記下了以後天魔星君就是金號貴客」

    「是。」有一個隨從接道,隨後快步走向蘇唐,從懷中掏出一面金牌,畢恭畢敬的交給蘇唐。

    「如果以後天魔星君再來欲窟遊玩,直接亮出金牌即可。」那老者道。

    「恭敬不如從命,多謝方大管事。」蘇唐急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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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8-15 23:21:00 |只看該作者
第九二八章  相助

“兩位是剛剛從斗場里出來的么?大亂方起時,你們可在場中?”那老者換了個話題。

“在的。”蘇唐道:“大亂爆發的很突然,我們兩兄弟拼了性命,才算逃了出來。”

那老者一笑,眼神變得有些曖昧了,在蘇唐和方以哲身上來回轉動幾次,隨后又問道:“有沒有看到什么古怪的人?”

“這一次是凌虛大君和萬鵬大君對決,來的人太多了,我們沒有注意。”蘇唐道。

“那我們就不打擾了。”那老者說道:“如果以后想起什么,可以直接找我,我宗必有重謝。”

“好的。”蘇唐應道。

那老者點了點頭,隨后帶著幾個隨從向斗場的方向走去。

見那老者已經走遠,蘇唐低聲道:“他好像不太相信我說的話。”

“誰讓你搞得那么做作?”方以哲撇嘴道:“我還好說,靈力耗盡,在別人眼中肯定顯得很狼狽,你在今夜不知道殺了多少,周身上下還有未褪的煞氣,你以為能瞞得過他?”

“看他頗有善意,我也只是稍微試探一下罷了。”蘇唐笑了笑。

“如果他就是要難為你呢?”方以哲道。

“我自有辦法。”蘇唐道,他畢竟是三太子狴犴的全權代表,問劫星君當時也囑咐過,如果一切順利,還好說,萬一惹了麻煩,便直接把三太子狴犴的令牌亮出來。

除了有三太子狴犴做靠山之外,他還有靈煉門老祖這張底牌,盡管和靈煉門從無來往,可關鍵時候拿出來嚇唬人還是沒問題的,畢竟有為證。

星域中的強者雖然如過江之鯽,數不勝數,但有些情理是相通的,譬如說,欺軟怕硬是智慧生命的本性,并無貶意,有誰專門欺硬怕軟,那就是有病了。

在斗場中大開殺戮的修行者有不少,就算欲窟下死命追查,也只會去找那些缺少根基、背景,只靠著一己之力在星域中闖蕩的修行者,斷然不會來難為他蘇唐。

“你認得他們?看起來關系還算不錯。”蘇唐又道。

“呵呵……”方以哲笑了起來:“金子不管在哪里都是會放光的,方大管事已經數次邀請我加入欲窟了。”

“哦?”蘇唐一愣,月石大君想加入欲窟,但需要資本上下打點運作,才有機會,而方以哲竟然得到了欲窟的主動邀請,讓他有些吃驚:“為什么沒有答應?”

“欲窟的實力很龐大,象這種宗門,進來容易,想離開就難了,所以我要多想想。”方以哲道。

這番話如果讓月石大君聽到,不知道會有什么樣的想法,蘇唐心中有些唏噓,人比人,有時候真能氣死人。

在這同時,拐過街角的老者停下腳步,仰頭向遠方看去。

“大人。”其中一個隨從跨前一步,陪著小心說道:“那小子不過是隨口一說罷了,有必要給他金牌么?”

“一個好的想法可以活人無數,一個壞的想法也可以毀人無數,他那些話,確實讓我有一種眼前一亮的感覺。”老者輕聲道:“更何況,他是血屠星君的朋友啊。”

“血屠星君確實是一代人杰,進境奇快、思慮縝密,上一次如果不是他暗中提醒,大人都要吃上一個大虧,如果是要拉攏他,當然沒問題,但……那小子不過是血屠星君的朋友啊。”那隨從還是不解。

“你注意到他們的站姿和語態了么?”老者露出笑意。

“這個……好像沒什么不妥之處。”那隨從回想了一下,搖頭道。

“血屠星君的秉性很強勢,哪怕是和我聊天,也能保持著不卑不亢。”那老者嘆道:“可在他們說話的時候,那天魔星君想到什么就說什么,很自然,而血屠星君在聽完之后,總要停頓一下,因為他需要思考,如果他們之間分主從的話,那一定是以天魔星君為主的,血屠星君是從者。”

“哦……”那隨從皺眉思索起來。

“這絕不是一朝一夕養成的的習慣。”那老者緩緩說道:“如果那小子是大君,實力遠強過血屠星君,那還好說,可他們的實力應該在伯仲之間,相差不遠,能讓血屠星君本能的秉持著幾分敬畏的,又豈是泛泛之輩?”

此刻,蘇唐和方以哲掠起在半空,向月石大君的居所掠去,片刻后,蘇唐當先落入月石大君的小院,感應到靈力波動,月石大君從屋中快步走出來,看到蘇唐,他的臉笑得就象開了花一樣,隨后視線轉向方以哲:“這位是……”

“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月石大君。”蘇唐道,接著又指向方以哲:“這位是血屠星君。”

“小子見過大君。”方以哲施禮道。

“既然是天魔的朋友,就不要客套了。”月石大君心癢難平,他真的想和蘇唐討論一下今夜的感觸,但有外人來了,他只能按住話頭。

這時,姜虎權、白瞳星君、通夢星君等人也走了出來,看到蘇唐,又驚又喜的叫道:“主君,您沒事吧?”

“我沒事。”蘇唐視線一掃:“重谷星君呢?”

“他…”白瞳星君臉色一暗:“我們跑散了,這個時候還沒回來,應該是兇多吉少了……”

蘇唐沉默了,隨后輕嘆一聲:“你們怎么樣?”

“我們還好,只有輪回星君和滴翠星君受了點傷。”通夢星君接道。

“輪回星君,你跟我走一趟。”蘇唐道,隨后看向白瞳星君:“你們先留在這里,不要出外亂走動,等我的消息

“明白了。”白瞳星君點頭道。

“大君,我有些事要去處理,少則半天,多則一天就會回來。”蘇唐對月石大君說道。

“你盡管去吧。”月石大君說道:“大亂方安,你在外小心一些。”

“我知道的。”蘇唐道,經過這一場戰斗,他和月石大君之前的關系已是急速升溫,算得上是朋友了,換成以前,月石大君才懶得囑咐什么。

接著,蘇唐等人離開了小院,由方以哲帶頭,向明珠之城的西南角掠去。

方以哲不知道蘇唐為什么要帶上那個老者,在飛掠間,不時回頭觀察著姜虎權。

“大家都是從人界出來的,打斷骨頭連著筋,你們也認識一下吧。”蘇唐道:“他修行的是輪回真解,不用我再解釋了吧?”

“原來是綠海姜公”方以哲大吃一驚:“久仰久仰。”

“你是……”姜虎權愣住了。

“姜老你是不會聽說過他的。”蘇唐道:“你走出星空的時候,他還只是魔蠱宗一個分社的社主。”

“我那時候已經有問鼎總社的資格了好不好?只是懶得和他們一般見識而已。”方以哲道。

“當真是后生可畏”姜虎權驚愕無比,在十幾年前,一個區區魔蠱宗分社的社主,在他眼中不過是一只小螻蟻,而現在,對方已經能與自己并駕齊驅,甚至在他之上,如此可怕的進境,不由他不動容。

這也是運道造成的,姜虎權走進星空之后,一步一個坎,屢遭磨難,而方以哲卻遇到了賀蘭空相,之后更是一路順風順水,境遇遠比姜虎權幸運得多。

差不多過了半盞茶的時間,在前方引路的方以哲落入一間大宅之中,這間宅院的氣象要比月石大君的居所大氣得多,院中甚至有假山和池塘,有一個年輕人正在池塘邊垂釣,感應到靈力波動,他抬起手頭,用狐疑的目光看著蘇唐和姜虎權。

“這是天魔星君,這是輪回星君,這位是我朋友,定海星君。”方以哲介紹道,隨后壓低了聲音:“幫我盯著一下,我們有事情商議。”

那定海星君向蘇唐和姜虎權點頭示意,隨后用無奈的口吻說道:“去吧,你放心,唉……怎么感覺我已經變成你的傭人了……”

“入門要趁早,過上百十年,或許不知道有多少人爭著搶著做我的傭人呢。”方以哲一邊向內走一邊說道。

“滾吧你”那定海星君又氣又笑。

三個人走進后院的書房,尚未落座,蘇唐輕聲道:“你的性格好像變得開朗多了。”

方以哲的身形頓了頓,嘆道:“可能是因為年頭太遠,那些曾經怎么都放不下的,都快要被遺忘了吧。”

“這是好事。”蘇唐道。

“好么……”方以哲的神色變得有些古怪,隨后坐在椅子上:“說正事吧,你來欲窟做什么?需要不需要我幫忙

“你怎么比我還要積極?”蘇唐笑道。

“相識這么久,我太了解你了,和你打交道最好的辦法是讓你欠我人情,這樣我才能安心。”方以哲道。

“你多心了,我和你可不是一類的。”蘇唐道。

“差不多,陳言說過,如果你是一匹餓狼,那我就是一條毒蛇,反正都不是好東西。”方以哲笑道:“如果不是你欠我的,我在人界修行血訣時,你會視若不見?”

“那是你的選擇,我怎么會于涉?”蘇唐正色道。

“好了,不說這個,你到底要不要我幫忙?”方以哲道。

蘇唐想了想,方以哲顯得這般有底氣,應該有相應的能力,不管怎么樣,總歸是要試一試的:“我想找到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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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8-15 23:21:23 |只看該作者
第九二九章  魔影

“誰?”方以哲問道。

“秀水星君。”蘇唐道:“一個女人,有傾國傾城之貌,秉性倨傲、強勢,只不過……我們未必能找得到她了。

“為什么?”方以哲道。

“我也不瞞你了。”蘇唐道:“秀水星君本是七太子睚眥身邊的侍女,因為犯了一些戒條,自知必將觸怒七太子睚眥,索性偷取了一些靈寶,逃了出來,又明白單憑自己很難逃過七太子睚眥的追殺,最后躲入欲窟,其實今夜我已經看到了秀水星君,只可惜慢了一步,讓別人先得手了。”

“你是說今夜這番大亂,都是那秀水星君引發的?”方以哲驚愕的問道:“一切都是七太子睚眥的手筆?”

“差不多吧。”蘇唐道。

方以哲沉吟良久,喃喃的說道:“這就有些難了……”

“那就算了吧。”蘇唐道:“既然沒有白來,我已經很滿足了。”

“此事是不是必須保密?我能不能找別人來幫忙?”方以哲突然道。

蘇唐思索了片刻,死馬當活馬醫好了,就算不妥,事后回去也有個交代,畢竟是七太子睚眥的人出了手,人家是追查失寶,合乎情理,而三太子狴犴想插一手,本就有些見不得光,何況,月石大君的警告有在耳邊,如果三太子狴犴果真在打萬古浮生訣的主意,不會因這點小事苛責他,正好當一個試探。

“也好。”蘇唐點頭道。

“我要找的人脾氣極為古怪,有的時候百般羞辱他,他也能安之若素,有的時候卻會因為一點點小事、一兩句話,便勃然大怒。”方以哲道:“等他來了,你們千萬不要說話,我來說就行了。”

“知道了。”蘇唐道:“那是什么人?真的有把握?”

“他叫魔影星君。”方以哲道:“如果連他都找不到人,那就算欲窟全力幫你,也一樣找不到。”

“魔影……”蘇唐愕然,畢竟他以前用過影魔星君的君號,聽起來感覺有些古怪。

“怎么?你認識?”方以哲很吃驚。

“不認識。”蘇唐搖頭道:“他有那么厲害?”

“見過就知道了。”方以哲道,隨后他起身走到門口,推開門大聲叫道:“定海,去把魔影叫來,就說我有事求他。”

“你是真把我當成傭人了是吧?”院外的叫聲顯得非常尖銳。

“快去,別廢話”方以哲道。

院外沒有聲息了,接著一道靈力波動投向半空,逐漸遠去。

接著,蘇唐等人漫語閑聊起來,他們都出身九天星域的人界,所謂親不親、故鄉人,氣氛顯得很和睦,方以哲雖然是個喜歡記仇的人,但他和姜虎權從來沒發生過利益沖突,無仇無怨,自是少了顧忌。

片刻,有兩道靈力波動從遠方射來,其中一道靈力波動正落入院中,隨后房門被人敲響了。

方以哲突然一笑,隨著從桌下拿起火石,點燃了幾根蠟燭,隨后說道:“進來吧。”

一個身材矮胖的中年人笑吟吟的從外走了進來,進門就是團團作揖,隨后向方以哲陪笑道:“不知血屠大人喚我何事?”

“坐下來談吧,大家都是朋友。”方以哲道。

那身材矮胖的中年人也沒有推辭,徑直走過來,坐在椅子上,四個人正好占了四邊。

“我讓你坐”方以哲皺起眉:“你這脾氣……嗅我們的臭腳很舒服么?”

“嘿……”桌底下突然發出沙啞的笑聲。

蘇唐和姜虎權一愣,同時低頭向桌下看去,但那里除了桌腿和地板之外什么都看不到,也沒有靈力波動。

緊接著,那身材矮胖的中年人慢慢站起身,讓到了一邊,而一團模模糊糊的黑影從下方升了起來,落在椅子上。

蘇唐突然意識到,方以哲為什么會點燃蠟燭,蠟燭散發出的光芒,讓他們的影子投在了墻壁上,而在那身材矮胖的中年人身后,卻是什么都沒有,他的影子竟然違反了光的原理,只縮在腳邊蠕動著、扭曲著,拉扯出的一條黑線,正連接著坐在椅子上的黑影,如果不注意觀察,根本看不到。

“血屠大人,找我到底有什么事?”那黑影再次發出沙啞的聲音。

“幫我找一個人,叫秀水星君。”方以哲緩緩說道。

“是什么來歷?”那黑影又問道。

“是七太子狴犴的侍女,放心,麻煩不大,就算我們不找她,估計她也活不了多久了。”方以哲道:“今夜的亂子,就是由她引發的。”

“在這一重天?”那黑影道。

“欲窟肯定封閉了傳送靈陣,她走不了的,就在這一重天。”方以哲道。

“欲窟中的幾位大存在已經進來了,我不想驚動到他們。”那黑影道:“明天這個時候,我再出去找人。”

“好。”方以哲道:“什么時候給我消息?”

“明天。”那黑影道:“我只管找人?”

“找到人就好,別的不用你。”方以哲回道。

“雖然我們是朋友,但親兄弟也要明算賬。”那黑影道:“二十顆玄機子,不講價。”

方以哲不由看向蘇唐,二十顆玄機子不是小數目,他能幫蘇唐,但交情歸交情,買賣歸買賣,如果替蘇唐掏這筆費用,那他就不舒服了。

蘇唐計算了一下,微微點頭。

“就二十顆玄機子。”方以哲道:“你把消息帶回來,玄機子就給你。”

“好。”那黑影道,接著突然出手,一道勁風打向燃燒的蠟燭,蠟燭驟然發出耀眼的火光,恍若變成了一支熊熊的火炬。

在火光中,那身材矮胖的中年人影子透過房門,落在院子里。

“喂,你把這垃圾給我帶走”方以哲喝道。

“回見……”遠方傳來隱隱約約的回應聲。

下一刻,系在那中年人影子上的黑線突然斷裂了,與此同時,那中年人的笑容也變得僵硬,生機在瞬間便斷絕,隨后一縷縷黑色的煙氣從那中年人身上逸散出來,短短幾息的時間,那中年人便快速枯萎下去。

“尸氣有劇毒,我們出去”方以哲臉上浮現出忌憚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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