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三六章 愿做漁翁
全力展動魔之翼的蘇唐釋放出的靈力波動非常強橫,正在死拼的修行者們都感應到了蘇唐的逼近,但一方急于殺出重圍,一方極力阻截,他們分不出多余的精力。
蘇唐懸停在高空中,默默俯視著戰場。
這種時候,戰力強弱都表現得淋漓盡致,頭上頂著金色符文的,自然是七太子睚眥的人,其中一個奮力揮舞著一柄朱紅色的大槌,大槌每一次卷落,都會爆起的沙塵,而地面的劇烈震蕩,甚至會讓其余修行者的爭斗出現短暫的停頓,山峰上出現了無數裂痕,還有一個個直徑達到十幾米、二十幾米的巨坑,似乎整座山峰都快要倒塌了,那絕對是大君的修為。
只不過,他的一條腿被廢了,左腿的膝蓋以下,尤其是腳踝周圍,只剩骨頭,還掛著幾塊連著筋皮的血肉,這種傷勢看起來觸目驚心。
與他并肩戰斗的修行者,受創更為嚴重,腦袋癟下去一塊,臉上鮮血淋漓,更恐怖的地方是,他的眼睛都沒了,眼眶處只有兩個陰森森的黑洞,而且他釋放出的靈力波動時強時弱,那也是一位大君,但傷勢太重,所以戰力變得很不穩定,何況他雙眼已不能視物,只能靠著感應幫助自己的同伴,有數次不但沒有幫到什么,還于擾了同伴的進攻。
和他們對戰的是欲窟的大君,手持靈劍,攻勢非常犀利,不過,七太子睚眥屬下的修行者是在拼命,他卻不想鬧個兩敗俱傷,所以雖然戰力完好無損,但一直采取著守勢。
在另一端,兩個修行者夾著一個女子,一邊拼斗一邊向前奔馳著,那女子正是蘇唐在斗場中看到過的秀水星君。
他們的境況要輕松得多,因為欲窟的修行者們不敢傷到那女子,動起手來束手束腳,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停換人擋在前方,盡可能的造成于擾。
蘇唐在這里一言不發,讓欲窟的修行者們感受到了威脅,他們不得不分出兩個星君,從左右兩側掠向蘇唐。
“我們是欲窟的修士”
“如果閣下不想惹麻煩,還是速速離開這是非之地吧”
蘇唐沒有理會那兩個修行者,只是啟動魔眼,繼續觀察著三個大君間的戰斗。
迎上來的修行者見蘇唐對他們視若無物,心頭惱火,其中一個修行者喝道:“沒聽到我們說的話?”
就在這時,異變陡生,下方那位欲窟的大君終于抓住一個空檔,指尖彈出一道火光,火光飄落在那失去雙眼的大君身上,隨后便爆開。
那失去雙眼的大君發出悶哼聲,身形不由自主向后飛跌,下一刻,那團尚沒有消失的火光再次爆開,在剎那之間,接連爆炸了七、八次之多。
前兩次爆炸,那失去雙眼的大君靠著護體神念還勉強可以支撐,而后面的幾次爆炸,輕而易舉便把他胸腹間護體神念剝離于凈,雖然他立即運轉法訣,但爆炸開的靈能還是摧毀了他所有的抵抗,在他的身體上硬生生轟出了一個尺許寬的大洞,甚至幾乎把他炸成兩段。
失去雙眼的大君猛地從地上跳起,但什么都沒做,又頹然栽倒,他的生命已到了尾聲。
“慶生”那持著大槌的人發出悲憤的怒吼聲,接著他飛掠而起,舞動大槌全力向欲窟的大君砸去。
槌風呼嘯,卷起一片足有百余米長的陰云,而當陰云隨從槌勢掃落時,恍若整片天空都坍塌了一樣。
那欲窟的大君身形急縱而起,拼力向外逃竄,大槌砸落在山體間,散發出的轟響震動了天地,數百米高的山峰就向被一只無形的巨獸攔腰咬了一口一樣,出現了一個極大的凹坑,而山尖竟然也搖了幾搖,似乎要坍塌了。
“死吧”持著大槌的人再次發出怒吼,騰空射起,展動大槌,追向那欲窟的大君。
那欲窟的大君見對方已陷入了瘋狂狀態,一點不顧及靈力的損耗,自然不敢硬擋,縱身向山腳飛退。
那柄大槌以開天辟地之勢轟擊在山峰間,那座山峰接連承受重擊,本已開始搖晃的山尖再無法保持穩定,一邊發出轟響一邊向下倒塌。
遠處爭斗的幾個星君見小半座山都崩塌了,再顧不上爭斗,分別向遠方逃去。
轟轟轟……山尖滾落到山腳,又繼續向前滾動,整塊大地都被沉重無比的壓力撞得簌簌發抖。
“死…”那持著大槌的人又從沖天而起的煙塵中飛掠出來,槌風帶起一片陰森森的云氣。
那欲窟的大君很堅定的放棄和對方硬抗,繼續向遠方飛竄,大槌重重轟擊在地面上,周圍的泥土竟然凝成一道沖擊波,一圈圈鼓起,又一圈圈向遠方滾動,滾落的山尖力道已盡,本來要停下了,而沖擊波掃過之后,山尖又向前滾出去七、八圈,停在了千余米開外。
大槌的落處,出現了一個直徑寬達幾十米的大坑,而那持著大槌的人似乎力竭了,一頭撲倒在坑中。
欲窟的大君冷笑著掠起,劍光連連掃動,一串串耀光穿過數百米的距離,不停的轟向那持著大槌的人。
那持著大槌的人勉力從地上躍起,拼力格擋著劍光,但他的靈力損耗太大了,而且后方就是坑壁,當連串的劍光閃過之后,那持著大槌的人已經深深陷入到坑壁之中,他是被劍光硬生生釘進去的。
而且,他的動作亦變得非常僵滯,嘴里不停噴吐著鮮血,身上到處都是被劍光切割出的創口,他想用手去擦拭蒙在雙眼上的鮮血,連這種動作都變得異常艱難。
蘇唐本想加入戰斗的,但在魔眼的洞察下,一切變化都留下了痕跡,那持著大槌的人靈力波動已經非常微弱了,凝成他身體的絲線也都被變得黯然無光,可就在他伸手去擦拭自己臉上的鮮血時,一顆閃爍著亮光的東西被他吞服下去,然后枯萎的靈脈開始恢復了元氣,絲線也變得明亮了。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那欲窟的大君露出得意的笑容,他的指尖亮了一下,隨后又熄滅了,勝券已在握,自然沒必要浪費過多的靈力了,他隨時可以結束戰斗。
欲窟的大君向前走了幾步,接著揚起靈劍,又一串劍光飛掠而起,射向對方。
那持著大槌的人一直在低垂著頭,似乎接受了自己的命運,但就在劍光掠起,他猛然張開眼簾,一股暴戾的氣息也隨之綻放開,禁錮著他的土層四分五裂,向周圍飛濺,接著他筆直射了出來,揚起大槌,砸向欲窟的大君。
無數劍光轟擊在他身上,卻發出尖銳的金鐵交鳴聲,他的臉頰、頭發、包括慘不忍睹的創口,竟然都變成了燦金色。
那欲窟的大君雙眼圓睜,接著他條件反射一般甩出一道火光,身形同時向旁側掠去。
持著大槌的人繼續不顧一切的向前沖刺,任由火光在他身上炸響,下一刻,他的大槌正落在那欲窟的大君身上。
轟……那欲窟的大君發出悶哼聲,身形向后飛跌,他的雙瞳中滿是不信,因為他釋放的火光早已接連炸開,但并沒能傷到對方。
持著大槌的人狀若瘋虎,一槌接著一槌,而那欲窟的大君雖然想極力拉開距離,但就是沒辦法擺脫,他展動靈劍反攻,可劍光始終沒辦法傷到對方。
接連砸了十幾槌,那持著大槌的人攻勢陡然減慢,身形搖晃了一下,再次頹然撲倒,他的傷勢過重,丹藥的效力也已經過去了。
欲窟的大君被人象砸核桃一般砸了半天,境況顯得非常凄慘,一條胳膊軟軟垂在一邊,而靈劍竟然嵌入自己的發髻中,他揮動靈劍去格擋大槌,卻承受不住巨力,靈劍反彈,劈入他的腦袋里,而且入骨極深,深得讓他不敢胡亂拔劍。
“想不到……你居然修成了不壞金身這種大神通……”那欲窟的大君勉強提起精神,陰測測的說道:“可你破陣的時候怎么不動用呢?哦……原來你是剛剛修成啊,想留待最后一刻?不覺得太晚了么?”
那持著大槌的人已無力反駁什么,丹藥的效力耗盡,傷勢也愈發嚴重了。
蘇唐抬頭看看天色,他知道自己該動一動了。
對真龍一脈的修行者,除了問劫星君之外,其他人一點都不關心,因為剛剛走出星空,便參與了屠滅九太子椒圖那一戰,命運已讓他站在了真龍一脈的對立面上。
問劫星君那時候還說過,六太子蚣蝮手里有靈煉老祖的兩個弟子,他的想法很明顯,準備把人要過來,再借蘇唐的面子,化解這段仇怨,而六太子蚣蝮是不會拒絕的。
蘇唐始終回避話題,就是因為他知道自己絕對不能和六太子蚣蝮對質,六太子蚣蝮是認得他的,絕對的見光死,他的謊言都會被拆穿。
至于天道盟,蘇唐還記得真妙星君對他的幫助,所以有惻隱之心,是奪寶還是救護,尚沒有拿定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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