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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小黑明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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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不題撰人]大宋楊家將演義之五虎征西平南全傳(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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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8-7 04:37:04 |只看該作者
第一一○回     修狄墳張文料理 送榮歸兄弟同心



  詩曰:
    平西千歲退山西,一路花香村馬蹄。
    四虎兄弟多義氣,同心並膽送榮歸。
  當下安樂王爺說:「你兄弟二人訴此一面之詞,孤家信不得的。但既是同胞手足,須要相和,一同供養母親方才為是。為何你推我,我推你?弟兄多是個不孝的。」有趙惟榮說:「千歲爺,小人一人養母,胞弟只是不管賬的。」惟仁說:「千歲不要聽他妄言,母親是小的一人獨養。哥哥是個賭蕩遊閒之輩。怪小人勸解於他,故要持刀殺我,反說小人持刀殺他,只求千歲爺公斷。」千歲即呼:「惟榮,孤家看起來是惟仁不好,持刀殺你是真。孤家看你衣衫襤褸,是個貧苦之人,賞你銅錢五十貫做些小買賣,勿要遊閒。人既孝心,上天必信。弟不養母,天必加誅,貧涸到底無人哀憐。領賞去吧。」惟榮領賞,心花大開。叩謝千歲爺恩賞,拿了錢,又拾起刀要走。千歲忙問:「惟榮,你有許多錢,這把刀不要也何妨,何必拿去?」原來,千歲試賺他。豈知惟榮得了五十貫錢快活昏了,忘卻前事,直說出來:「不瞞千歲爺,這把刀是小人借來的物,若不拿去交還人,必要小人賠償了。」千歲說:「那一家借來的?」惟榮說:「好朋友張倫那邊借來的。」千歲喝聲:「喪心狗才,原來你自己借來的刀,冤屈兄弟殺你!」吩咐家丁綑綁他,發與縣主照律定罪,斷不姑寬。此時惟榮改口已來不及,叩頭哀告懇求,千歲全然不理,將五十貫錢賞了弟,惟仁叩謝千歲爺,出窯宮而去。惟榮發至縣官重處。自此之後,安樂王似地方官一樣,民間有甚冤屈事情,皆來報告,千歲公斷果也無差,所以眾民遠出稱揚千歲恩德。本地衙門到無案事辦理。陳橋地面不獨盜賊寧息,就是流猖窩賭多已盡除,酗酒行凶,刁奸惡棍多已潛蹤。官員役吏不敢貪贓勒端,土惡富豪不敢倚勢凌弱。從此遠近聞名,揚到帝都,書休過表。
  又說山西張文前數日接到狄爺家書,早已重新建造王府,祖墳修理,添載松柏,茂秀十分。件件完全,只待他母子歸鄉祭祖。如今又接書一封,方知太后同來,少不得又要當心整頓宮院。就是汴梁與山西的經由要路,處處多是修理。街衢除污掃淨,並太原一府十縣各官,協同料理街衙,平坦道路。傳諭民家店戶預先備辦香燭,結綵,免使臨期局促。眾民也有一番言談,也不煩表。這張文與妻說道:「我前時與你講過了,太后娘娘乃狄家內人,應該同岳母一同回來祭祖方為正理。你說他身為太后,必不肯輕身回來。如今方已到。」金鸞含笑說:「妾只道他乃玉葉金枝,慣住鳳閣龍樓坐享,豈輕易拍閒回轉家園?所以料他不來。如今既到,真乃有幸的,你何必取笑於妾身?」張文發笑道:「這是玩耍之言,有可妨礙?」閒言休得多表。
  又過了十天,當時近有各差走報人,是府、縣差來常常探聽,天天有報。今日到某處,明日到那方,一天一天報近了。一日,報到千歲已到了三十里了。當時太原府各官員多出碼頭等候半日。頭隊已迎接平西侯張忠,後隨是狄府家丁擁護。張忠下馬與張文見禮。先說本縣多少眾民等候半日,頭隊已迎接平西侯。說太后娘娘、外邦公主未能看過,所以各處經由之路,男女多在著門裡窗內暗暗觀瞻,不表民眾百姓。二隊,三隊,四隊陸續而來,卻是四位英雄齊集,家將紛紛。眾英雄下馬,千歲眾人尚未到來。張文對四位英雄說:「千歲兩次平西,全虧眾位協力幫扶。又來同送還鄉,足見意氣深重。」四位英雄笑道:「張老爺,你說那裡話來。前日我弟兄結拜時,許以苦樂同均。就是兩次平西,多是為國。原得跟隨千歲,今日方得封妻蔭子。如今我等送行,應該如此。況且太后娘娘也轉家園的。」張文笑道:「幸得你五人同心共膽。」五人說起龐洪父女,孫秀俱已被誅,眾人欣然發笑。
  此時,談笑未完,狄千歲、太后、太君也是陸續回來,到了碼頭,號砲三聲,驚天震地,山西省大小眾文武官遠遠兩行跪接。百姓民家香煙噴鼻,燈燭光輝,好不恭肅。四位英雄會接,張文牽領眾人下跪恭迎。狄爺一路好不威武,騎上現月龍駒,前呼後擁。公主坐上腳力,天姿國色女英雄,太監、宮娥齊擁。後二尊年護擁越多,狄太后喜靜不喜煩,傳知眾文武知悉:「不必接迎,各各回衙,以後不必再至請安。眾民且收拾燈燭、綢綵,各安生理。所隨行人倘有酗酒胡鬧者,押官究治。」太后娘娘旨下,各官俱散去了。只有百姓不約同心,多說太太娘娘到來,我等也不費什大財帛,所以不收燈綵,仍自如常,毫不喧嘩,遠遠觀看貴人。窗窗戶戶多不閉,依樓望牖多是婦女。多說身穿蟒袍,腰圍玉帶,黃傘遮行,威威光彩,二十外年紀,必是狄千歲了。又看公主坐馬上,生得果然是標致。實是坐慣馬的,看他威威武武。身旁又見有宮娥、太監雙雙跟隨,如此看起來必然是太后的大貴人了。內一婦女說:「嫂嫂啊,這不是太后,太后何人?想既是太后娘娘必與老太君同輩之人,不是五十之外,定然花甲之期。面生皺紋,髮必添霜,焉能有這等嫩姿容?想來這位必是公主娘娘也。」眾人說:「果也不差,但這公主娘娘真好氣概也。」當時狄太后下轎也有一番議論,老太君下車也有羨言。此乃一眾俗情所羨慕,正為錦上添花。旁人也多多羨美說:「美之中,常人未有不情馳於富貴而殷殷愛慕,此乃個個皆然。」此皆閒話,不必多談。
  是日,已是午時了,這小楊村內好生興鬧,寶輦鑾車紛紛進過,轎與馬匹聯絡不斷,一路笙音樂奏,次第隨進王府中。平西王一到王府門首,下了馬步進堂中,多少家丁、下人正在齊齊俯伏跪接。兩旁四英雄也隨千歲進府,立在一旁迎接太后、太君車駕。張文夫婦也下跪庭前迎接娘娘。太后一見說:「侄婿侄女乃一家骨肉之親,休得如此。」吩咐起來,二人遵命立起來。兩位年尊下了車輦同進內堂,金鸞夫婦上來拜見太后,再叩見母親。狄爺五兄弟一同拜見華,家人婦女們多來叩頭,也不多表。狄爺進居了王府,分別已有幾載,今日姐弟相逢,無非別後衷腸之話,也不多表。狄爺又著張忠安頓了御林軍,張忠領命。
  狄爺看這王府,好不威風,開言說道:「姐丈,前者勞頓你多少,在家中料理。方得今日回來,件件齊備。」張文說:「千歲那裡話來!」此時,太太再為言道:「但這樓畫亭棟,多是上手之人創造雕成的,方不使為王府用作也。」眾英雄細看窗簷格扇,果然雕造的十分精工,眾人讚賞一番。當下眾人吃過茶畢,多敘話中堂,無關之言不表。又說抬夫之人,時狄太后一一打發送走,這平西王至王府交點明白不多表。此時內堂狄金鸞見弟婦美貌花容,公主一見娘娘一貌鮮妍。金鸞一向不多見孩童之面眉,手挽侄兒微微含笑。看見侄兒,頭平額闊,天倉豐滿,目秀眉清,想來這侄兒長大成人也非等閒之人。此時叫聲:「侄子啊,你父親自出身就勞苦了,拼力沙場,歷盡危險保護宋朝。前時勞碌,今日方得玉帶橫腰,榮歸故里。日後你長大成人當承父志,必須文武雙全,光前譽後才好,但不知可能依得今朝姑母之言否?」但見小爵主面有人容,語話答應。金鸞見侄兒乖覺,心中大喜。公主呼聲:「娘娘。」不知公主說出何言,下回注載明白。
    團圓此日多親誼,敘會今朝喜氣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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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8-7 13:19:09 |只看該作者
第一一一回     到家鄉狄爺拜探 復聖旨包拯回朝



  詩曰:
    榮歸謁祖狄王親,聖上恩隆寵愛珍。
    敕命包公代御祭,回朝復旨拜辭行。
  當下狄金鸞正喜歡侄兒伶俐乖覺,有公主暗暗開懷說:「娘娘,我有幾位外甥兒子?」金鸞見嫂嫂一問,臉上泛出桃紅,低頭說聲:「嫂嫂啊,我名說夫妻曾經十載,今日張姓香煙還未有繼嗣之人。」公主聽了說:「娘娘啊,命該有子休嫌晚。如今你才是中年,或者命該受子遲些,人人多是有子的,豈獨娘娘你一人?」金鸞說:「嫂嫂啊,此話今生休想望,說也枉然了。」公主聽罷,又勸解娘娘一番,多少言詞不必多表。
  又說張文吩咐眾家先往定了房間,太后娘娘另有宮院。格外雅致,床帳什物件件完全,多是張文夫婦平日當心辦理預備齊全的。此時,狄府眾人多更換過衣裳。是時已將府內外、堂中排開酒宴,一堂音樂,佳韻揚揚,堂庭中外喧嘩暢飲。狄府家丁、使女俱有小宴席賞賜。一班御林軍也是猜拳放馬的,歡樂而飲。眾吃酒至更深,方才散去殘宴,各各安睡去了。
  次日早晨,有各官是本府文武官員到來,問候請安。太后娘娘的懿旨仍降,各官員自此以後不用仍來候安,前日山西的官員盡到此處接迎太后娘娘,已遵旨意各各回去了。如今到府中請安的官員俱是太原本府的。各官遵旨,來日自此俱不到來請安,省卻多少浩煩,眾官大喜,多說太后恩德寬宏。不表。
  再說平西王幼年撇卻家鄉,今日榮歸故里,須一人也相識不得。當時與四位兄弟乘了馬,備了名帖,一干家將跟隨,一路往拜探地方官與鄉紳耆老。這是登門答拜,留饗款酒,又勞忙了幾天。若問這狄千歲身受王爵,又是王親,因何要拜探他等?只為鄉居比不得在朝,鄉間乃序齒為先,且況州縣總戎司戶,須是官職卑微,原乃本處應管官員。狄爺又是謙遜之人,故來拜探這下屬官,又探望各紳耆。一言交待分明,不多再述。
  是日,狄爺拜探方得空閒些,忽又報到主祭包大人到了。狄千歲聞報,即齊整衣冠,帶了四位弟兄一同出迎,接到王府中堂見禮坐下。狄爺開言說:「包大人,下官已沾得大人搭救深恩未曾少報,今又敢勞跋涉到來,下官反覺不安。」包爺說:「王親大人,乃聖上差使下官的,狄王親休得謙言。」當下包爺要參見太后娘娘。狄爺命家丁請出,太后吩咐:「包卿勿行朝廷禮,以賓主相見便了。」包爺說:「微臣焉敢如此?」當時仍是三呼千歲。太后命一同坐下,又呼:「包卿,你是宋朝一大忠臣,保國擎天柱,能使當今認母,削除龐黨,皆虧包卿之力。就是我侄兒屢蒙提拔,老身嘗念不忘。」包爺說:「太后娘娘休得過獎。千歲與我同為一殿之臣,古道:『文官把筆安天下,武將提刀定太平』,為臣食君之祿,理該如此,娘娘何必過獎微臣?」閒談一會,太后辭別包公進內。有太君又步出中堂,丫鬟啟上:「千歲爺,太太出堂要見包相爺。」狄千歲說:「大人,家母出堂相見。」包爺說:「太太出堂何敢!」即立起位,太太出來,滿臉含歡說:「我兒幾次災殃多感大人搭救,恩德如天,老身念念不忘。今日又蒙光臨,待老身拜謝一禮才是。」包爺說:「太太何出此言!」說未完,太太已跪拜在地,包爺連忙即時叩首回禮。禮畢,各立起來,又談話謝言一番。太太辭過包公進內去了。此日,華堂上排開酒宴,五位英雄陪著包公吃酒,宴畢已是紅日歸西。是夜安排包爺在書齋歇宿。次日一同到狄墳代御祭主。狄爺吩咐扛抬祭禮同行,老姑嫂與著小姑嫂一同坐轎而去。宮娥坐轎,小爵主也坐轎,同千歲五人與包公先已到墳。但見墳頭茂栽松柏,塚地石馬、石人高昂二丈,樹木森森,風景秀茂。早有家丁排開祭禮,正是:
    銀燭高燒生瑞彩,聖詔朗讀慰先靈。
  當時包公代聖御祭,開讀聖宣諭旨,狄府男女齊跪塵埃地上行禮。細樂笙歌真熱鬧,清香旨酒滴墳前。此墳自狄爺年幼身遭水患,至今十載多無人祭拜。今沾天子洪恩御祭,何幸欣歡!勿說生人沾恩惠,亡魂地府也開懷。狄千歲身居王位,比著天子郊祀王墳也差不多熱鬧,多少的百姓遠遠地觀瞻。祭畢,天色尚早,狄爺吩咐扛回祭禮,一同回府。款留包公數日,每日排設酒宴,不再多談。只為王命所差,不敢耽延,狄爺也不敢強留,只厚送程儀,修了謝恩本章一道與包公附帶回朝。包公即時辭別太后、太君。太后說聲:「包卿你回朝,此番勞你多多跋涉,我心甚不安。」包爺說:「娘娘何出此言?臣今拜別去了。」太后說:「包卿你回朝伏奏當今知道,原說我久別家園,耽擱一兩月就回京,並煩你叮囑我孩兒不必牽掛。」包爺應諾連聲。太后再三致謝包爺許多感激之言,也不載。包爺拜別兩位年尊,又別狄爺,五弟兄殷勤相送包公回朝去了不表。
  再說狄太后祭過祖以後,心中甚安。姑嫂二人情濃意合,公主夫妻和合百般孝順,兩位高年與金鸞娘娘甚是相得。耽擱光陰,不覺又是中秋節期,府內中外,對月開懷暢飲,二鼓將殘,酒宴方畢。此時王府中朝朝飲宴,夜夜笙歌,真為有興。四位英雄在著府中,無非與在著京中王府一般,多是終日無事玩耍,或是吃酒下棋,待等護送太后娘娘還朝,然後歸鄉祭祖。八月已完,再耽擱已是重陽。是日,狄爺壽誕。原來狄爺是閏九月初九生辰,如今沒有閏九月,故以正九月初九為祝誕,各官與諸親戚豐厚禮物紛紛呈送,內外堂音樂喧天,王府賓客屏開,宴飲滿堂。一切下人俱有賞發,一併家人、三千御林軍有宴席給賞。
  不覺又是喧嘩有興,已有七八天,時太后娘娘細敘前數十年事,悲離而復歡樂。又取出血結鴛鴦,共相賞玩傳家之寶,若無此寶怎能使得姑侄相逢?焉能使得母子見會?太太聽了大悅,喜色洋洋說:「娘娘啊,果已虧得這玉鴛鴦的。今日富享榮華,子媳圓寂,皆由此物。」看完一會,又收藏了。太太又呼:「娘娘,我想李太后娘娘在著破窯受了十八年苦楚,全虧得包大人之力,方得當今陳橋認母的。」狄太后說聲:「嫂嫂啊,所以當今天子甚是寵信這包文正的。前時剪除許多奸黨,嫂嫂你也盡知。今日又除龐洪奸佞,肅清朝政,他乃不畏死活,耿耿忠心之臣,是以名聲遠震,宋室江山虧他之力撐持。原又因邊國屢侵,也得侄兒弟兄鼎力。今有一文一武,可保天下無虞。」兩位高年你語我言,說得十分歡悅。當時,又是九月已過,十月初旬了,狄太后要想還朝,即日說知嫂嫂。太君說:「娘娘啊,如今已近隆冬,天氣侵寒,路途遙遠,怎好行程?況且相親不久,情甚難分,不若待來春和暖之日動身如何?」太后說:「嫂嫂啊,只有四位將軍等候,耽擱於他。朝中兒子豈不懸望?如今必要還朝了。」太太婆媳仍復再三相留,狄爺姐弟也來勸說。狄太后主見定了,選個良期吉日登程。狄千歲見強留娘娘不住,只得轉出書房對四位弟兄說聲:「眾位弟兄,如今太后娘娘定了吉期即要回朝了,原是你弟兄護送回朝,然後各自奏明天子還鄉祭祖。限滿之日,弟兄眾人自京中相會的。但水陸風霜,切須慎重方好。」四位英雄連聲稱:「領命。」各各打點,不知何日登程,以後姑嫂分別。有分教:
    柔腸割斷因情誼,珠淚傾流為意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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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8-7 13:19:58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小黑明融 於 2015-8-7 14:25 編輯

第一一二回     完祭祖太后回駕 大團圓五將榮歸



  詩曰:
    太后娘娘祭祖先,光陰耽擱在家園。
    親情不捨相為別,返駕登程惹鼻酸。
  再說太后定了吉期回京,即將打點行程護送太后。此日,狄爺吩咐安排酒宴與太后餞行,一同吃宴畢,太太豈忍分離,便呼聲:「娘娘,你雖然玉體康健,到底是花甲之期了,一切水陸風霜最要在意,同行須要歡樂開懷。」說未完,喉已嚥噎。太后說聲:「這是自然。嫂嫂也是年邁之人,起居寒冷還須小心的。若賢侄限滿回朝,須要一同到京,再得姑嫂相會,我想從此再無回鄉之日。你若不到京,難得再會。你須同侄媳還朝,免我目中懸望才好。」太太應諾之際已含著一汪珠淚。太后娘娘也忍不住的珠淚紛紛,乃出於無奈。回首看看侄媳,叮嚀說:「你夫妻和睦休得情疏,孝順母親。為姑不來,你回朝之日必須攜母同來。我言不可忘記了。」狄爺夫婦同呼:「遵命。」又喚過小爵主近前,挽手說:「小侄孫兒,你須受父母教訓。願你長成如父一般,身登廊廟,保護邦家。」小爵主諾諾應言,太后稍覺心安。又囑張文夫婦,另有一番吩咐之言,不多細表。
  又說太后帶來的四十箱衣物如今仍發與扛夫先行。又有眾官員相送,太后傳懿旨,不必相送。狄爺又發出六千兩銀子賜賞御林軍。太后一路離卻小楊村,太監、宮娥齊行左右,有四位英雄一同護駕。狄爺乘馬一路送至百餘里程途,太后娘娘幾番吩咐轉回,狄爺無奈只得辭別娘娘,別過四位弟兄回歸府內,按下狄爺回府去了。
  再說狄娘娘來時乃是初秋景象,如今轉去乃近冬至。所到之處,俱有官員迎接。一路水陸行程,天晴雨不阻,滿目風光,不能細述。一日回歸汴梁城,天子率領眾臣共出王城迎接。太后回歸南清宮,母子相會不表。四將一同啟奏,各各告假還鄉,天子准奏,限滿再回朝。四將即辭過眾大臣,帶夫人同歸故里。但須各個交代分明。
  先說張忠是日別了眾人,到三關十錦村,同了數人前往天蓋山地方去了。前日平西,今封侯爵,遠近輝揚。往過有許多官員迎接,不在話下。一到家園,有本方官員紳耆多來趨奉送程儀,紛紛不暇,忙了幾天。然後夫妻吩咐眾家丁,排開祭禮,拜祀先人。祭華回府,排開酒宴,一家敘樂,不多細談。後來平西侯限滿回朝,五弟兄仍得敘會。說到這苗氏夫人後來連產兩個嬰兒,也是出任皇家之貴,後話甚多,難以盡述。
  書中丟下前言,又表李將軍。是日,李義別了同僚,衣錦還鄉。一路下屬官員奉迎,與蘇夫人到了北直順天府。原來班師封爵之日,狄爺命焦廷貴將李義的舊宅重新建造,府內什物,件件已經辦齊。故今定西侯一到,件件什物齊全,李義好不欣歡。高堂大廈深沾天子蔭庇,乃狄千歲的用心。即日誠虔祭祀回來,一家興敘,夫婦開懷。當時又有這許多舊族、親朋,也來拜探,此乃世態炎涼,從古所說。後來定西侯的夫人產下一男一女承嗣香煙,能襲蔭父職。限滿回朝,再得弟兄敘會。按下定西侯不表。
  卻說震西侯劉慶榮歸故土,家丁、家將後擁前呼。多少旁人稱羨,真乃兩次平西功勞最重,門庭車馬,紛紛拜探。是日祭祀先靈,勞忙數天。一家共吃團圓酒。震西侯夫人後生一子,仍為武將立功,書中丟下飛山虎原文。
  再說石英雄是日選了吉期,先辭聖駕,後別眾臣。拜辭畢,又有趙千歲府中已備酒宴餞行,石家太太再三致謝親翁、親母之情。石兵部感不盡岳父、岳母之德,各有幾句分離的話不必多言。單有郡主此時盈盈珠淚,只因不忍拋別雙親。趙千歲夫婦一同安慰女兒,叮囑言詞多少。又有數個官箱所載什物,已發扛夫抬行百餘。便乘上轎,小公子也在其中。趙大人等車馬紛紛,多少同僚下屬,不約而會一共送行。先說孟定國、焦廷貴前時狄爺著他掌管王府,看見四人俱已榮歸故里,熱鬧非凡,他兩人好生氣悶,你說我言:「與他等同勞幾載,如今他個個回轉家園,單有你我掌管這王府,終日在著此地,未知守到何年月方能回歸故里的?」
  不提焦、孟心中煩悶,且說石兵部與母親、妻子一路水陸行程,多少官員迎接。一到了長沙,也就有本處文武職官齊到恭迎,石兵部一概辭謝回行不表。即日三聲號砲,起馬登程,多少此地旁人百姓同觀,互相談說,接耳交頭說:「曾記得七八年前他母子雙雙困苦,日給不敷,又無親朋依靠,誰人肯為相憐?一出門已久,後來並不見母子,只道他死在外方,豈知今日是功勳大臣,榮歸故里,赫赫威風,誰人可及?想來他的太太、夫人真乃後頭甜。」丟下旁民虛論,卻說石兵部母妻進了府,又升三砲,鼓樂喧天,家將眾人也進府中,石爺望闕謝君恩,有家丁使女各個叩見。太太婆媳進內室更衣,老太太說道:「當初老身這般苦楚,上下無親朋計較,只道今生如梅子樣,越越黃,越越酸。豈料今朝也有今日,真乃令人不測。」不提太太之言,當時兵部初到家鄉,連忙了五六天,祭祀已畢,又往謝長沙府代建造府之勞,方得閒暇。此乃夫妻並敘,母子相依,不用多表。又說郡主後生二子,今有一子,弟兄三人,將次子繼了岳父香煙,後話休題。
  且說平西王在府,自從太后娘娘回朝,如今日日安閒,母子、夫妻。姐弟一家聚首,十分情厚。一日,太太說當日事情:「在水發山西太原之日,我兒若非鬼谷仙搭救,怎得今日身榮?自古受恩必報,理當立廟再塑金身。」公主聽了又說:「婆婆,我亦全虧聖母指點,也是受他大恩,聖母理該建廟。」狄爺點首稱是。即發出白銀八千,著姐丈張文買了兩段大地,左邊起建王禪寺,右邊起造聖母官,俱塑金身。如若短少銀子,再發取用。張文領了,趕辦買地興工。建上二月多,築造已成。一邊聖母廟,一處鬼谷祠。只因前日受他大恩,至此夫婦今日不負忘其恩德,建造已成。狄爺夫婦親身上炷香三天,太太也叩拜三朝。自此之後,朔望之期必親到上香。又有民間男女也來上香,若有誠心叩神,仙師、聖母十分靈感。左邊用著老道經管,右邊用著老尼姑事香火。事已表明,不須煩載。
  話說平西王千歲今日一門福祿雙全,鄉中自建廟宇已畢,完卻一事,作報師父之恩,十分稱快。狄爺即日吩咐設排宴席,先望闕拜謝君恩,然後就席。狄爺夫婦敬三杯美酒與高年太太,金鸞夫婦也遞敬一杯,一堂樂敘酒宴,是日歡盡不表。一日,狄爺想起來,如今幸喜國家平泰,定唐金刀不用了,好生收拾。但這現月龍駒馬,日日尚要騎的,仍交與馬夫承管。血結鴛鴦一對,仍為狄門傳家之寶。待等三年之後,限期已滿仍復還朝伴駕。狄太后娘娘叮囑本藩要攜母親到京。待起程之日,娘親願往不願往,由他之意便了。若問為官大小、何足重輕?只要做一生正直無私、忠君為國之臣,方有好收場,美結局。這龐洪、孫秀千方百計圖害狄青不成,萬般打算,到底成空,後來反及自身,落得臭名萬代。真乃為善最樂,作惡難逃。先聖之言,一字無差。此書講到狄青遇了瓦橋圍困之後,領守三關,今日二取珍珠旗,得勝班師,事事已畢,後話甚多難統述。若問五虎如何歸結,再看五虎平南後傳,另有著落詳言。茲今總結有詩附後。狄太后有親親之義,有詩贊云:
    不忘骨肉狄娘娘,痛惜親兄身早亡。
    體恤侄兒深切愛,孤孀母子感恩長。



前部五虎征西.一百十二回.全文完
直接.後部五虎平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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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小黑明融 於 2015-8-7 14:23 編輯

第113回     南天國差臣進表 平西王夜宴觀星

(五虎平南     第一回)


  詩曰:
    暴戾邊夷屢不和,食吞疆土動干戈。
    擾攘未息兵遭圍,征役無休將士磨。
  卻說前書五虎將征服西域邊夷,奏凱班師,回朝見主,論功賜爵,俱受王封。當時各將士同告駕榮旋謁祖,仁宗天子準奏,各賜榮歸故土,限以三年為滿期,期滿之後,仍復回朝伴駕,同保江山。後話休題。
  再考大宋開基承統以來,邊廷侵擾之患屢屢不息。始自太祖傳位與匡義太宗,以至真宗,及今仁宗。然太祖之初,代周承統,登基一十六載而崩。太宗繼禦,在位二十二秋。其初,威武仁智,不在太祖之下,三年而收吳越,四年而滅北漢,天下一統之盛至矣。及真宗之世,在位二十五載。雖寬仁慈愛,大有帝王之度,然至景德初年,契丹大舉雄兵猛將,入寇澶州,所到之方旦夕攻陷。當日若無寇準之才智,勸主親征,國家幾乎亡滅,其弱甚矣。
  至仁宗在位,四十二年。雖然忠義之士滿朝,仁柔有餘月賦不足,是以邊疆之患,不覺旋踵而來。其初,文有王曾、孔道輔、包拯。文彥等。當擾亂之日,其武,朝廷所倚重,初知兵機韜略者,莫如範仲淹、韓琦、富弼等。智勇雙全者,有呼延贊、楊宗保並帳下結義英雄甚眾。前書已見,此書不題。以後皆年老既衰,相繼而亡,卻也不表。
  再言上年五虎將征服西遼,其邊夷拱服,入貢不絕。仁宗天子龍顏大悅,思念皆狄青五將之功。其眾將回朝之日,告假榮歸,原限三年;此時期限未滿,正是二載,所以眾將俱未回朝。當日乃嘉祐四年己亥秋九月,南蠻王依智高作叛。初起於廣源州,後興兵攻奪交趾,僭稱南天國王。發兵大寇邕州,兵勢甚銳,百姓驚怵。各州府縣望風逃遁,所到皆凶。不題。
  忽一天,仁宗天子尚未退朝,有皇門官俯伏金階,奏曰:“微臣啟奏陛下,今南蠻交趾南天國王稼智高差使臣到來,有表文一道,上謁天顏。”仁宗聞奏,說曰:“朕思這南蠻王,可惡無禮,前月邊關有本,奏說這逆凶起兵侵掠,黎民不安,求懇發兵征誅。朕想勞師動將,府庫浩繁,非同小可,是以尚未發兵征討。不想彼勢愈張,未滿二月其邊關本章雪片而來,說邕州危急,近日即思興兵前征。他今又差使臣來上表,未知何意。即可宣進來。”當下皇門官領旨,即出午朝門,宣進使臣。這使臣官慌忙俯伏金階,拜伏已畢,手捧著表文一道說:“邊國使臣叩首仰見龍顏,願聖壽無疆。”天子開言說:“外國差使見朕,有何本章奏?”使臣說:“微臣奉南天王,有本章一道與陛下,求龍目觀瞻,便知明了。”當下有禦前擋駕官將本章接上龍案展開。仁宗天子一看表文,上寫:
    南天國王書至大宋君禦案前。曰:從來天下者,人人之天下,
  非一人之所私得也。至於堯舜之君,聖德俱德,尚且揖讓相遜。況
  今之君,聖德未及於堯舜,而柔弱不及才能。公然南面稱孤,實為
  不稱耳。茲臣故束銳師百萬,戰將千員,喜則待時坐守南國,怒則
  發憤奔越中原。宋君識時達世者,即割雲貴兩粵之地,暫止征伐之
  車。倘書到後尚屬狐疑不決,戈盾耀於汁樑,熾債揚於中國。倘玉
  石不分,君恥臣寡,追悔何及?
  當下仁宗天子看了這道戰書,其中許多不遜無禮之詞,不覺龍顏大怒,手拍龍案,罵聲:“好膽大南蠻!逆畜焉敢逞強,出此大言欺侮於寡人。斷不姑寬!”傳旨將使臣官綁去斬首。這使臣看見天子大怒,又聞傳旨斬他,嚇得魂不附體,連喊數聲:“聖主在上,容罪臣啟奏:這乃國王差使微臣來上表,不乾微臣得罪陛下,奉命差使,焉能推卻得來?況其書中所犯罪者,皆由我主國王。微臣本內之詞全不預知,懇乞陛下龍心鑒察。”說罷,不住連連叩首。仁宗王聽了,尚然怒氣不息,指著使臣罵聲:“大膽逆賊,尚敢多言!你既奉命而來,與你無乾。死罪免了,活罪難免!”傳旨捆打四十,發往開封,一路起解,監押出境。旨意一下,兩邊武士將使臣捆打四十棍方起來。仁宗天子指著使臣官喝聲:“恩饒你回本國與狗蠻王得知,教他小心伸出狗項等候吧。不日大兵就到,斷不死捉,定然活擒,碎剮於他。”這使臣官含淚謝了不斬之恩,起來往開封府一路回國去了。
  當時仁宗天子把本章復看了一遍,怒氣尚忿忿不息,說一聲:“可惱!你這逆畜如此欺侮,藐視我中原無人。朕情願江山不要,必須親臨征討,以決雌雄。”言之未了,只見文班首中閃出一位大臣,執簡上前俯伏,呼聲:“陛下不可,不可!”天子聞言,向下一看:這位大臣乃無私鐵麵包龍圖。看見即命侍禦人下階扶起,說:“包卿休得行此大禮。”即賜坐錦墩。這仁宗因何如此隆寵?這包爺比之別臣不同,素知他是忠硬無私之臣,多少奸謀不決之事得他理白,為國為民,社稷倚依之重。是以天子格外加思,以師禮事之。
  當時包爺謝了恩,起來坐下。天子說聲:“包卿,這南蠻依智高逆賊,作叛於南隅,攻打邕州甚急,朕本欲提兵征剿。今又下此無禮戰書,欺辱朕躬,藐視大甚。寡人要親自提兵捉拿逆黨,以洩此憤。因何包卿諫阻?”包爺說:“陛下,自古以來,邊延之患哪一朝一代沒有?如今南蠻之叛,邕州之危,皆因邊關缺少智勇之將帥耳。苟能用韜略之將提兵征討,未有不克,陛下何必禦駕親征。臣保舉一人領兵前往,可以指日成功。”仁宗天子說:“卿所舉何人與朕分懮?”包爺說:“臣所舉者,乃平西王狄王親也。此人領旨,定然馬到成功。望吾主龍意參詳。”天子聞言大悅,說:“包卿保舉之人,但念他征西勞苦幾載,才得安然。今又命他前往勞神,朕心覺得不忍。”包爺說:“陛下恤念臣下之勞,足見仁慈了。但食君之祿,擔君之懮,理當如此。這也何勞聖慮?”天子說:“包卿所言者,乃為國之計。”說罷即發旨一道付與包爺,前往山西詔取狄王親回朝。是日退朝,文武各散。包公接了聖旨,帶了家丁,往山西而去。且慢表。
  先說平西王自從平西得勝回,告駕榮歸故土,與老太君帶了公主娘娘回至家鄉王府安享,已是無事。非止一日,乃對歲十月小陽春了。忽一夜,乃中旬天氣,月色如銀,中天燦爛。狄爺吩咐備酒設上西樓,與公主宴樂。夫妻對酌,兩邊宮娥歌舞,音樂悠揚。當下夫妻兩邊對酌,酒酣之際,狄爺手舉金杯說聲:“公主賢妻,下官當初受盡多少辛勞,西征北伐,方立下些汗馬功勞,又得賢妻內助,才得玉帶橫腰,安享榮華,皆叨內助之力。賢妻吃了此杯。”公主開言說聲:“千歲之命,焉有不遵?”即接了此杯。又說:“千歲嘗言:夫乃婦之天。婦所荷重者,夫也。前者千歲與國家出力,屢立大功。今日身居三位,妾藉有光,正要上賀。”說罷即命宮娥滿滿斟上一杯,玉手雙拿送至。狄爺微笑說:“公主言重過獎了,下官那裏敢當也。”接了金杯,一飲而於。
  夫妻對談酬酬間,時交二鼓。不覺正南方一派紅光射人南窗裏,只見一星大如碗,從南方滾到太陰,化為數百小星,將月圍了半個時辰方散。公主一見,唬了一驚,連說:“不好了。南方賊星衝犯太陰星,有刀兵之患,國家不寧了。”狄爺說:“夫人,怎見得如此?”公主說:“妾頗曉天文,此乃吉凶預兆。”狄爺聽罷,點首咨嗟:“倘然南方有事,聖上必然差遣下官領兵征討了。”公主開言呼聲:“千歲,你難道不見麼?方才見賊星衝犯大陰,乃不祥之兆。只恐此回領兵主帥,凶多吉少。依妾主意,明天頂上一本,告駕歸林。我夫妻趨吉避凶,侍奉年老婆婆,訓海兒子,以省煩懮。你道如何?”千歲聞言不悅,說聲:“公主你且住口。本藩自布衣行伍出身,立了些功勞。叨蒙聖上恩封王爵,位極人臣,恨不能粉身碎骨報聖上,公主如何反教下官趨避,貪圖安逸,這也何釋?”公主道:“千歲呵,非是妾身多言。只因賊星衝太陰,領兵主帥,定然不利,是以妾勸你暫為權避。千歲啊,為人難道有知凶險不避之理?”狄爺笑道:“夫人之言差矣。我狄青乃一撐天立地的男子,須以忠孝兩全。自幼習學武藝,必要出力於國家,豈為貪生怕死以污聖上?況死生自由天命,以人料之,焉能苟免,逃避得來?且本藩久要芳名留於後世,何患死生利鈍之機關!”
  當下公主見狄爺說轟轟烈烈之言,又見他全執己性,不依良言勸解,不敢再說,只得手舉金杯,呼聲:“千歲,此乃上蒼指示幽微,非妾所知也。倘有失言,望乞恕罪。”狄爺連忙接下金杯說:“公主不必如此。既然你預知今日南方有兵刀之患,聖上不知下落也。明日回朝探聽,果然南方有事,必要領旨平服南蠻,方才回來見你。”公主聞言大驚,不覺淚下沾持,說:“千歲啊,方才皆乃妾之失言。但為臣雖要盡忠報國,倘天心不順,非人力可強為。千歲何不聽天命隨時而遇?倘若聖上不差遣於你就罷了。因何一聞有此凶險之事,即要回朝面聖領兵,不聽妾勸解之言,又出此不利之語?萬望千歲明朝不要回朝,坐以待時,且由聖上所命如何?”狄爺聽了低頭不語,半晌說道:“既然如此,權依公主罷了。”是夜已交三更,公主吩咐收拾餘宴,夫妻二人回宮,房內安寢不題。
  再言這狄青乃武曲星降生,輔佐仁宗天子保國之臣,原乃大宋擎天玉柱,架海金樑,所以一腔忠義,赤心為國,不以死生利害為嫌。是以公主一說明南方有刀兵之患,即思回朝領旨征剿為己之任。勸你多少良言不依,這是從忠義之天性流出也。是夜不表。包爺何時到來詔取狄千歲回朝,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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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114     包公奉旨詔英雄 五虎興兵臨敵境



  詩曰:
    食君之祿報君恩,屍位素餐枉作臣。
    把筆文官分善惡,提刀武將立功勳。
  慢言平西王與公主是夜家宴之言,再說包龍圖領旨詔取狄爺回朝,一路帶了王朝、馬漢許多家丁,擺駕規模實難盡述。出了汴京城,向山西太原府而來。一程俱有各府州縣相送,不用多談。是時包爺有王命在身,不敢停留,無分日夜進發。一日,到了山西地面,進了太原府西河縣,早已命家丁通報。是日狄爺正在銀安殿閒坐,有宮門官來報聖旨下來。狄爺聞知,吩咐大開王府正門,預排香案燈燭接旨。當日包爺到來,小楊村內下了車,人坐大轎,進至王府銀安殿,開了聖旨。狄爺俯伏於地,包爺啟讀。詔曰:
    奉天承運大家帝詔曰:今有交趾依智高作叛,舉兵犯界反擊,
  邕州危於旦夕。朕乃興兵征討,不意逆賊又差使官投下戰書,內有
  不遜之言,十分無禮,侮辱朕躬,恨於切齒。正欲親征擒拿,以正國
  法,方消朕恨,方洩朕恥。今特旨來詔,請卿家回朝商議平南之策,
  以靖邊疆,以安庶民。旨意到日,卿須勿緩登程。朕預設筵宴於金
  鑾殿,與卿餞行。欽哉。
  包爺宣罷旨意,狄爺謝恩,起來接了聖旨。當時與包爺重新見禮,分賓主坐下,早有家將獻上香茗。吃罷,包爺呼聲:“狄王親,目下邊關危急,聖上深恨叛賊戰書之侮辱,原欲禦駕親征。但下官想起來,一者國家政煩,不可離君;況目下朝廷尚未定立太子,聖上卻是不問,太子所立,乃國之本,群臣與下官諫陳多少,只不準依。是以下官薦本於王親為平南總領,望祈早日動身。”狄爺說聲:“包大人,下官一介武夫,行伍之賊,初立些微小之功,蒙聖上加思,今已位極人臣,須赴湯蹈火也要圖報隆恩,何獨馬上之勞?即欲明日動身登程,回朝面聖了。但是一路風霜跋涉,有勞於大人。”包爺說:“狄王親啊,這也奉君之命,何須說勞?”狄爺點首稱謝。當下吩咐排開酒宴,與包大人洗塵。對酌之際,談論國家政務一番。至更夜已深,方才用過晚膳,安宿一夜。次日狄爺打點,備了行裝登程。是夜公主知有聖旨相詔,難以諫阻,暗暗垂淚,不敢多言。此時狄龍、狄虎二位世子在書房聞爹爹回朝,也來送行。狄爺吩咐弟兄二人:“用力發奮攻書,不用遠送。”言罷拜辭母親,老太君也有一番囑咐。相辭公主,許多叮嚀之說,難以長談。
  是日,狄爺、包公一同起程離了王府,路出本省山西進京,非止一日程途。忽一天,到了汴京。次早天子臨朝,文武百官參見已畢。有擋駕官傳過旨意,包爺即上前俯伏,呼聲:“陛下,前者,臣包拯奉旨宣詔狄王親,今已回朝,現在午門外候旨。”仁宗天子大喜,說:“包卿平身。”又忙傳旨宣平西王見駕。門官領旨宣進狄爺,俯伏金階,朝見已畢。天子大悅,說:“禦弟平身。只因南方依智高逆賊作亂,入寇邕州,晝夜攻打,黎民不安。今下來戰書,侮辱寡人。朕原欲親征,包卿又諫止。故特宣禦弟回朝,領兵征剿亂黨,與寡人洩忿,足見卿之忠義也。今由禦弟撥調那一方雄兵,先斬後奏,大展雄才。得勝班師回朝之日,大加升賞,以慰卿勞。”狄爺說:“陛下啊,臣受主恩,即粉身碎骨,難報萬一。敢不效股肱之力,代主之勞!蠻兵雖銳,何足掛懷!臣托陛下洪福,此去必然馬到成功。”
  仁宗聞言大悅,傳旨就於偏殿排宴款待狄爺,又賜統領帥印,狄爺飲畢謝恩。天子又呼:“禦弟,提調各方軍馬,必得一智勇雙全上將,同往為先鋒方妙。”狄爺說:“不用調取別方之將,前者平西四將與手下焦、孟六將足矣。但四將上年告駕歸家未回,須要陛下發旨,各路調齊回朝,然後發兵。”天子聞奏,即發詔旨四道去訖。是日退朝,狄爺與潞花王千歲並駕同行,一路往王府,直到南清宮內。潞花王千歲先進內稟知,狄太後娘娘大悅,即命宣進。狄爺進內拜見姑娘,見禮畢,又與千歲見禮,一同坐下。是日,姑侄兄弟相逢,仍有一番別後之言,狄爺請安,不一會,排上筵宴相款,不用煩言。自此狄爺就在南清宮等候四將回朝,然後發兵起程,按下不表。
  不覺已有十餘天,四位將軍先後陸續回朝,俱已面聖。天子慰勞一番。與狄千歲相逢,欣欣喜色,四人到了狄王府,會了焦、孟弟兄。焦廷貴說:“自今又有趣了。”孟定國說:“你趣在何來?”焦廷貴說:“老孟,你難道不知?前者千歲平西回朝,告駕榮旋,兄弟五人走得乾乾淨淨,單剩我二人代管王府。差不多些守了二載,好生寂寞厭棄,今得南方作叛,方得聚會。今千歲又提兵前去把南蠻殺個不休,豈不大趣麼?”四虎英雄聽了,皆忍笑不住。狄爺說聲:“休得多言!眾弟兄們,今夜須要準備刀槍馬匹,明日發兵。”眾將應諾。此夜不表。
  次日,狄爺仍往南清宮拜別年老姑娘,太後一番叮囑,狄爺諾諾連連。相辭潞花王千歲,也是一番言語,不能一一細述。是日狄爺到了教場中,挑選了十五萬精兵,五十員偏將。是日,拜辭天子,相別眾大臣,祭了大旗。當時天子又命各大臣在教場送別,備下餞行酒。元帥謝了君思起馬。先令劉慶為開路先鋒,領兵一萬;張忠為左監軍,李義為右監軍,石玉為後隊中軍接應;孟定國、焦廷貴二人各領兵三千,在後運糧。分派完了,各將自統大兵於中軍,吩咐放砲登程。跨上現月龍駒,分開隊伍,離了汴京城,向南方大路進發。涉水登山,旗幡招展,殺氣衝天,一路威威武武。當時,狄元帥軍令所到之處,不許驚擾百姓,私下行凶,強取民間一物,如違令者,立刻斬首。是以軍中肅靜,不敢妄行,民間安居如故。不表。大兵一路所到之地方,俱有官員迎接,不用多述。
  水陸並進,有兩月程途。一日,大軍正在行走之間,遠遠探子報上,前面乃廣西之境域了,狄元帥聞報。又聞報邕州已失,陳曙總兵陣亡,橫州、宣州俱已攻下,兵進廣州。當時,狄元帥一聞此報,即與廣南總兵會合,同進征討。正總兵孫沔、副總兵餘靖此時得了狄元帥文書,緊守關中不出,待等大軍一到,然後開兵。
  再說狄元帥大兵是日擇地安營,起了中軍大帳。是晚三軍埋鍋造飯已畢,元帥有令:緊閉營門,兵丁停息三日,然後開兵。又發令小軍小心巡邏,以防敵人攻其不備。前面離關八十裏乃蒙雲關也,次日狄元帥即著飛山虎劉慶下了文書。按下宋營慢表。一
  且說蒙雲關乃南方頭座關塞也。守關老將姓段名洪,年已五十餘,使一柄大刀,有萬夫不當之勇。有兒子兩個:一名段龍,一名段虎,也是能征慣戰之將。還有女兒一個,名紅玉,三小姐也,乃中南山金針洞仙翁徒弟。她八歲便學法,三年,這些騰雲駕霧、隱身遁逃、撒豆成兵俱已習熟,更有法術迷人魂魄更加厲害。是日,段洪正在帥府帳中閒坐、忽聞探子報說:“大宋天子差平西王狄青五虎將,提大兵一十五萬前來征伐,現在紮營於關外,下了大寨。”當下段洪聞報,傳令緊閉關門,嚴加巡守。次日又得接戰書,段洪說道:“我主南天王攻破邕城,已得昆崙關駐兵。這狄青不向此進兵,爭奪此關,深入我南地征進,此乃先割根本後收枝苗作用,大合兵法。這狄青果然名不虛傳。我主安坐於昆崙關,哪裏得知?況及屢屢行此無道之事,凡民間美色女子,不論孤寡,有夫無夫,令兵搶了,百端淫欲;及於行兵侈然,放縱橫掠,眼見得亡滅不遠,焉能成得大事?但本官食他之祿,必要盡彼之忠,至死而後已。”是夜不表段洪之言。
  是時已第三天,狄元帥有令開兵,一聲砲響,精兵十萬蜂擁而出,狄元帥後面帶了四將來至關下。只見蒙雲關十分高聳,氣接雲霄;扁圓垛口刀槍密密,劍翰森森,箭窗之內暗藏火砲;守城兵人人懸弓搭箭,俱是彪形大漢。狄元帥看了,令眾軍士攻打城池。眾兵領令,個個奮勇爭先,向前攻打,砲聲不絕。上面守城軍兵一見,急用箭石紛紛打下,又差人飛報中軍。段洪聞知,即忙與二子說:“孩兒,如今宋兵攻城,你二人快些披掛隨我出關,以退宋兵。”弟兄聽了即忙披了盔甲,父子三人各提兵器上馬,離了府帳,直至關頭。段洪說:“我們且看他虛實,然後與他交鋒。”二子依言,一馬衝上城樓。往下一看,果見宋兵旗幡密密,殺氣騰騰,盔甲鮮明射目,刀槍晃亮駭人。當下段洪父子三人看罷宋兵銳氣,不知如何交鋒出敵,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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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115    狄元帥以眾攻關 張將軍臨陣斬將



  詩曰:
    良將英雄有大名,六韜三略鬼神驚。
    兵符掌執人欽服,一柱擎天定太平。
  當下段洪父子三人在城上觀大宋軍馬甚盛,銳氣倍加。正看之間,只見大旗幡下一員大將,騎一匹高頭駿馬,在此指揮三軍攻打城池。段洪向二子說:“我兒,你看旗下這宋將,穿白盔甲,手提大金刀的,定然乃督兵主帥。若傷了此人,何愁宋朝軍馬不退?”段虎開言說聲:“父親,孩兒不才,願出馬擒拿此將。”段洪說:“我兒,你看此將身高馬駿,定然驍勇英雄。況兩邊許多戰將保護,你一人出馬,焉能取勝?猶恐不美,不如你與哥哥同出,為父在此與你掠陣。但對敵之際須要小心,人不可亂進,馬不可亂進才好。”段虎應允,弟兄一同下城,帶領一千兵,放砲開關。二人一馬衝出,一千精兵列開長蛇陣勢。
  狄元帥正在催趲眾將攻城,忽然一聲砲響,關門大開,一支兵馬蜂擁而出。狄元帥看見,冷笑一聲罵道:“好膽大逆賊,敢出關與本帥對敵麼?”金刀一擺,把雄兵陣勢排開以待。遠遠只見旗下少年之將帶兵衝來,正欲縱馬揮兵上前,左邊忽閃出劉將軍說:“不勞元帥動手,待小將出馬。”元帥見是劉慶上前,便說:“劉兄弟,既你去擒賊將,須要小心。”劉將軍得令一馬衝出,大喝:“賊將休來!快些通名受死!”有段龍、段虎聞言,勒馬一看:但見這員宋將生得身高體壯,臉黑顴高,海下短短亂須,十分威武,二目圓睜,高聲呼喝。段虎大怒,把馬一催,手提狼牙棍一指,大喝:“宋將休得猖狂!通名待本將軍取你首級!”飛山虎喝聲:“賊奴!你且恭聽:吾乃大宋天子駕下,官封振國大將軍名劉慶,你難道不知昔年平服西域邊夷,各國俱已入貢稱臣?你主乃隅角偏地烏合之眾,妄稱國號。擅敢下戰書到中國,不自忖度。今日大兵至此,理宜自綁轅門,還敢出關迎敵。你有多大本領,敢與本將對壘麼?你知事者,快快下馬受死,還多言一字,我走馬橫刀,教你屍首不全。”段虎聽見了。怒聲如雷,罵聲:“好狂妄匹夫,敢誇大言!與你拼個死生!”持起狼牙棒,拍馬上前就打。飛山虎雙斧急架相迎。二將一來一往,一上一下,二馬交鋒,只殺得烏塵遍野,大霧迷空,不分高下。
  狄元帥在旗門下遠遠觀看,二將殺得如虎爭餐,如龍取水。說道:“好一員年少南將也!”命擂鼓助威。當下劉慶正在耐戰南將,忽然聽見戰鼓加響如雷,便知元帥與他助威,即奮勇爭鋒,雙斧如雪花飛舞。這一刻把段虎殺得兩臂酸麻,渾身冷汗,招架不住。劉慶看見段虎棒法混亂,暗暗歡悅:“不趁此立功,更待何時?此賊休矣!”把雙斧一緊,照定段虎頭腦飛下。段虎連忙往上一架,劉慶又在攔腰一斧。段虎心中慌亂,叫一聲:“不好!”兩膝一夾,把馬一催,又把馬頭拖轉。劉慶大斧早已砍下,正中馬後大腿劈開,骨筋多斷了。這馬忍痛不住,跨前一躍,有丈餘,又不能走動,把段虎拋於地下,那馬韁尚拴系著足,不能逃脫。飛山虎一見大喜,催馬上前要傷他性命。蠻兵弓箭手一見,紛紛放箭射住。段龍大驚,忙絕馬韁救段虎,此時馬已跌地死了。狄元帥看見大怒,用鞭梢一指,一萬宋兵飛步衝殺向前。段龍不敢混戰,保了段虎敗回。宋軍殺一陣厲害,真乃猶如砍瓜切菜。段洪在城上看見敗兵被宋軍追殺,大驚,急令放下吊橋接救,敗兵一齊慌忙奔上。狄元帥正在催兵追殺蠻兵,一見紛紛上了吊橋,傳令快搶吊橋:“有人先登城者為頭功。”一聲令下,眾將兵人人奮勇,個個爭先,喊聲不絕,奔上齊攻,竟來搶關。段洪一見大驚,忙令眾兵放箭飛石,一齊打下,宋兵方才不敢上前。狄元帥方傳令鳴金收軍,回營大加犒賞。慢表宋營之事。
  再說南蠻段洪見宋兵退去,再令軍兵小心巡守四方城池,防備宋兵攻打。與二子回進帥堂,坐下談論大宋兵將英勇,不覺天色已晚,大小三軍用過夜膳。次日,段洪升了虎帳,眾將立於兩旁,定退宋帥之策,即開言說聲:“列位將軍,我老夫奉了我主國王之命,鎮守此關;怎奈宋朝兵雄將勇,昨天開兵失利,折了一陣,段虎險些送了性命。列位將軍有何謀以退敵宋兵?”言之未了,只見班部中一將高聲說:“元帥因何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依小將看來,宋兵乃平常之勇,宋將乃些小之能。昨日雖然不勝,今日小將出馬,定要雪了昨天之辱。如若不能擒得宋將,回關甘受軍罰。”段洪聞言,抬頭一看,是大將軍花爾能,便說:“花將軍,你有何高見出敵退得宋軍如此容易?”花爾能說:“元帥放心,小將出馬捉得宋將,自然兵退了。”段洪聞言冷笑,說道:“花將軍,你休得要藐視宋朝兵將,這狄青非比尋常將士,五虎將西征北討,享過多少大名?武藝出眾,刀法精通,用兵如神,何人敢敵?昨因攻城,出敵一陣,三千兵丁傷殘二千餘。今日將軍若肯臨陣交鋒,保得無事回關也算難得。”花爾能聞言不悅,說聲:“元帥,末將今日出陣,勝不得敵將誓不回關了。”說完,不待將令,提刀上馬出了帥府,領兵三千來至北城,吩咐放砲開關,一馬當先跑到宋營中,喊殺如雷。
  宋兵一見,連忙進內通報。狄元帥聞報,便問:“那一位將軍出馬?”帳中閃出執山龍張忠,應聲:“小將願往!”元帥說:“張賢弟須要小心。”張忠得令下帳,提了大刀,上了銀鬃馬,帶了一千精兵,一聲砲響,衝出營前,一千精兵列開陣勢。花爾能也排開隊伍相待,但見來勢威武嚴嚴,氣概昂昂,遂大喝:“宋將何名?”張忠聞言,但見蠻將生得面如朱砂,濃眉怪眼,海下無須,手執三尖大刀,聲如霹靂,喊叫通名。當下張忠說:“吾乃大宋天子駕下、狄元帥麾下官居定國將軍張忠也!你這賊奴,也通下名來!”花爾能說:“本將軍乃段元帥麾下正先鋒花爾能也!你若知本將軍厲害,快些下馬投降,免作刀頭之鬼!”張忠聽了,怒聲大喝:“休得誇口!”放馬過來,提刀當頭就砍,花爾能三尖大刀急架相迎,二將殺了五六十合不分勝敗。張忠氣憤難消,大刀砍發不住;花爾能三尖刀招開,二人再交手一番。這花爾能看看抵擋不住,氣喘籲籲,大刀虛幌一架,帶轉馬頭而走。張忠哪裏肯放走,忙把馬一拍趕上,大刀照項腦一揮,劈為兩段,割了首級。南兵一見大驚,四散奔逃,張忠揮兵追趕,大殺一場,所得乾戈器械,不計其數。收兵來至大營下馬,小軍收拾過兵器,上帳交令,獻上首級。元帥大喜,上了功勞簿子,吩咐將首級號令,懸掛營前,然後賀功賞勞,不表。
  有南兵敗殘的逃回關中,報知段元帥說,花先鋒陣亡了。段洪聞報大驚,說:“花將軍恃勇,今日陣亡,由己取的。”悶悶不樂,只是點頭咨嗟不已。天色已晚,有後堂夫人與紅玉小姐閒談。只見天色已晚,還不見段洪退進後堂,夫人疑惑一會說:“奇了,往日將晚,老爺必進後堂了,如今有六七天不進來的。”段小姐口稱:“母親啊,孩兒聞得大宋天子差遣狄青領兵十五萬攻打我關,想必連日交兵事忙,所以爹爹不暇進堂。但不知開兵勝負如何,母親可打發丫鬟出中堂打聽老爺閒暇否,然後請他進來,待女兒問其連日交兵如何。”夫人說:“我兒,你乃閨中少女,哪裏曉得交鋒對壘事情?問他何用?”段小姐說:“啟上母親:古言君敬臣忠,父慈子孝。今日兵臨城下,父親終日汗流泱背,馬上辛勞,為兒之心何安?倘然宋兵未退,女兒自願領兵當先,與父代勞。”夫人聞言冷笑說:“女兒,你今日為何說此無根之言?臨陣退敵,乃男子漢所為,你乃年輕弱女,因何說出臨陣當先之言?”小姐說:“母親不必多問,只請爹爹進來,女兒問他連日交兵勝敗如何,女兒自有退兵之策了。”夫人道:“孩兒既如此說,可差個丫鬟往中堂請老爺進來便了。”
  當下丫鬟領命,去不多時,段洪來至房中。夫人起接,小姐禮畢,各自坐下。段洪說:“夫人,你請下官進來何事?”夫人說:“老爺啊,近日宋兵臨城,不知出敵勝敗如何,妾與女兒放心不下,故特請老爺進來,問及宋兵攻打消息也。”段洪聞言嘆聲說:“夫人啊,不必提起宋兵事。連日交鋒俱已失利,初陣段虎孩兒性命險些傷了,二陣先鋒被殺。倘此關有失,下官必要盡忠了。但可惜一同玉石俱焚!”段小姐聞父親之言,直氣得柳葉眉直豎,銀杏眼圓睜,便說:“爹爹放心,既然宋朝兵將如此猖狂,待孩兒明日出陣,若不將狄青生擒了回關,誓不生立於人世!”當下段洪一聞女兒之言,大怒,喝聲:“胡言妄語!你這小小丫頭,從小失於教誨,滿口道著無根之言!”此時段洪發怒,不知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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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116     段小姐誇能演術 飛山虎逞勇交兵



  詩曰:
    年輕女將術精通,出敵關前獨逞雄。
    大宋將軍誠不畏,沙場對壘見英風。
  卻說段洪一聞女兒之言,大怒,說道:“你乃一閨中弱女,出此滿口妄誕之言,反激惱為父的。還不退去!”夫人說:“老爺何必動怒?我想女兒之言,不過一刻戲言,你就認以為真的。”段洪怒道:“夫人住口!這都是你失於教訓,還敢多言攔我,真乃令人可惱!”說完,往外去了。夫人見他忿怒而去,又不敢請他轉來,只是不悅,不覺兩眼含淚同小姐說:“女兒,你往日說話,最是謹密的,為何今日如此狂妄,惹得你父親動氣?連我也怪了,受此惡氣。”段小姐說:“母親不必心煩,此乃女兒不是,累著母親淘氣的。”又再表明原由。
  這段紅玉會用法術,武藝高強,因何父母不知其由?但她前生乃是終南山金針洞看守洞門一女童,已得了半仙之體,只為一時思凡,托生於段氏之家為女。其金針洞一道人乃雲中子也,他乃千年得道的仙翁,法力高強,道德清高。段紅玉乃是他看守洞門的,見她惹了紅塵,托生於世,心中不忍,所以特來度她為門徒。一日,在後園中化作一道人,假詐化齋,授卻三卷兵書與段小姐。書上所傳飛天遁地、六了六甲、神符隱形變化、撒豆成兵、各式陣圖、多少真言咒語,一一難以盡述;又教她遇有不明不白與急難之際,焚起信香一炷,向南說聲三次“金針洞師父”,即不過三刻就到了。是以紅玉在閨中日日演習,熟看兵書、真言咒語,一連習練三年,乃件件俱備會了。她亦不與父母知之。
  當下小姐說:“母親啊,你須放心,女兒雖是一閨中弱女,三年前曾得異人傳兵書,上知天文,下察地理;呼風喚雨,騰雲駕霧;能知七十二般變化,三十六式陣圖。我想:宋兵不過十五萬的軍兵,何足道哉!”夫人說:“我兒,為娘卻不知你這小小年紀有如此本領,莫非是你妄說謊言的?倘然果有這般手段,殺退宋兵,就是祖上之幸也,也與段門爭光了。但不知你言究竟是真是假?”小姐說:“母親不信,當面試驗與你觀看便了。”夫人聞言大悅,說:“既然試驗我觀看,方才說撒豆成兵,何不就將此術試演來?”小姐說:“此間地方狹窄,何不到後國演弄一番與母親觀看?”夫人應允。當時小姐回到自己房中裝束停當,復進夫人房中。夫人見女兒如此打扮:但見盔甲鮮明,雙挑雉尾,比往日一不相同,倒吃了一驚,說:“我兒,你這般打扮,雖然像一員女將,只欠了坐騎一匹。”小姐說:“女兒的坐騎在袍袖中,到了園中,就放將出來。”夫人聞言,半疑半信,就一起同出了房,來至後園中。在於空闊處,小姐先向袖中拿出條紅汗巾,雙手高擎,口中念動真言,對太陽吸一口氣,吹於巾上,登時間一陣紅光,已成一匹紅馬。夫人看見大喜,說:“我兒神通廣大!不意你小小年紀有此手段,如此何愁宋將英勇!”
  小姐當時見母親褒獎於他,便大喜說:“母親,女兒演取匹馬何足為奇?還有三千兵馬已帶藏身中,待我取出來與娘觀看吧。”言未了,取出小葫蘆一個,拿在手中念咒,一會向空中拋起。只見葫蘆內現出一道白光,白光之內湧出一支人馬三千多,迎風變化,俱是身雄魁偉大漢,頂盔貫甲,手持兵刃。小姐將隊伍排開,左進右出,把旗令一展,喝聲:“聽令!”忽聞吶喊,金鼓大振,旗幡展動,把夫人嚇得眼振心驚,忙說:“我兒,快把人馬收去!娘已看過了。”此時小姐見母親害怕,連忙念咒,將葫蘆空中一拋,這三千軍士向小葫蘆進訖了,不留一人。
  夫人又說:“女兒,你今日有此手段,果然不懼敵人了。”小姐此時滿心歡喜,又跨上桃花馬,提了日月刀,說:“母親,你可少待片時,待女兒出城擒拿幾員宋將回來,爹爹方才見我言不謬也。”言罷,將馬一拍,只見一陣風,喝了一聲起在空中。夫人一見,覺得驚慌,高聲呼叫:“女兒不要去!快些下來,同為娘到中堂見了你父,點起人馬跟你去討戰才好。”段小姐在上說:“母親,女兒此去不用一兵一卒,我有三千神兵,自能迎敵,可擒拿宋將了,然後回來見父未遲。”說完就不見了。
  夫人見她去後,心中十分不安,說:“不好了,女兒此番臨陣當先,雖然她會用神術,但是從來嬌養閨中,未曾出身對過大敵。倘有疏失,如何是好?”連忙離了後園,趕到內堂,吩咐丫鬟快請老爺進來。
  不一會,段洪來至內堂,夫人就將紅玉女兒到後花園撒豆成兵之法、騰雲前往宋營之事說明。段洪聽了,又驚又喜,想來女兒既有此法力,此事真乃奇怪了,便說:“夫人,我段洪從來不信鬼神,最惱的是興妖作怪,自生來未見有幾人會騰雲駕霧之奇。況我女兒是未出閨門的幼女,如何有此法力?莫非我段門不幸,生此妖怪女兒不成?”說完,命家人呼喚進段龍公子到了後堂。段龍說:“爹爹,喚兒有何吩咐?”段洪說:“你快些帶了二千人馬,出關前往宋營接迎你妹子。”段龍問妹子因何會出敵之由,段洪就將夫人所說之言述了一遍。段龍聞知,也覺驚駭,即忙跑出中堂,至帥府選了人馬,上了戰駒,直到關前。吩咐守軍大開關門,前往宋營,慢表。
  先說段小姐駕雲出關,來至宋營前,把懷中的葫蘆取出,口念真言。葫蘆內一道毫光放出,三千軍馬列開隊伍,旗幡招展,殺氣衝天。小姐布置已畢,即趨馬至宋營前大呼:“守營的宋軍聽了:今在蒙雲關段元帥的小姐前來討戰,快些報知,須令有名大將出馬;若無名小卒,休來納命!”此時宋軍在營前見有女將討戰,即忙跑人中軍帳內,奧知元帥:此刻有女將討戰,口出大言,要有名大將出馬方可對敵。
  元帥聞報一想,把小軍喝退,低頭不語。眾將看見元帥如此並無發兵遣將意思,捉摸不著,不知何故。部班中有一將士上前呼聲:“元帥,如今女將討戰,因何不發兵出馬?莫非懼怕這女將不成?”狄元帥聞言抬頭一看,說聲:“劉將軍,你問本帥不發兵遣將之意麼?你有所不知,上陣交鋒乃是男子之事,如有婦女、旁門道士、釋教頭陀這三項人出敵,必然會用邪術,或用暗刃物件傷人,所以本帥正思眾將中無可臨陣之人。”劉慶聞言,忿忿不平,說:“元帥,你言差矣。你我行伍出身,戰過多少將士,會過無數英雄,今朝豈懼一員女將?今日小將情願出馬,如若不勝,甘當軍法!”元帥聞言便說:“劉將軍,若論你本事,不算低微,莫說一員女將,就是千軍萬馬,何足懼憚?但本帥今所疑者,這女將不是倚仗邪術傷人,定然有回馬兵器,抑或袖藏暗箭取勝,我想到劉將軍平日性子剛強,為人魯莽,倘若開兵,只恐傷於女將之手。不如你且暫退,待本帥另點別將開兵便了。”飛山虎一聞元帥之言,氣得濃眉倒豎,怪眼圓睜,大呼:“元帥,小將不是貪生畏死之徒!當日在大光山與元帥義結金蘭,布衣出身,雖然行伍之賤,曾已身經百戰,東征北伐,立下汗馬功勞,跟隨元帥多年。今日征南,因一員女將臨陣,反用小將不著,小將羞慚死了。”元帥聽了他一席之言,便說:“劉將軍,非是本帥看低於你,用你不著,只因外國偏邦每用邪術傷人,想這女將不善邪術,焉敢出陣?今劉將軍定要出馬,須要十分小心。倘她敗去,勿追;眼觀八角,耳聽四方。”方才發令箭一枝,又是一番叮囑。劉慶應允,即接令下了虎帳,點領精兵一千,提了雙斧,上馬出營而去。三軍隨後。
  當下段小姐正在營前催戰,忽聞砲響,知有敵將出馬;住駒以待,看見隊伍中一員虎將甚是猛勇。小姐望見說:“好一員猛將!怪不得爹爹誇獎宋將驍勇。今看他威威武武,面如黑漆,人高馬駿,乃是一條勇漢。若動手以實力交鋒,馬上取勝,卻似難了。”想罷即把桃花馬拍催,提起日月刀一亮,啟一點朱脣,露兩行玉齒,喝一聲:“來將住馬!我段三小姐在此候戰多時,快通名受死!”劉將軍看見這員女將十分威武,千嬌百媚,齊齊正正,年紀不過十六七歲,坐下一匹紅花馬,使一對銀白鋼刀,呼叫通名。劉將軍看罷大喝:“女將要問本將軍大名麼?說出猶恐你翻下馬來。我乃五虎名將振國將軍劉慶也!本將軍諒你一深閨弱女,有何本領,敢大膽出來送死麼?”段小姐聞言冷笑說:“你這匹夫,不是我三小姐對手。你若知事者,快些回營與主將商議,收兵回去,便算你們造化。倘若仍復執迷不悟,必要攻我城池,不獨你這匹夫與狄青五人被誅,連累了十五萬軍兵、百員宋將人人喪命;直殺上汴京城,叫你君臣一同盡作刀頭之鬼,毫不留情!”當下不知劉慶如何答話,交鋒之際何人勝敗,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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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117    飛山虎出敵被擒 段小姐靈符迷將



  詩曰:
    雖雲虎將逞剛強,迷魂法術孰堪當。
    宋帥慧心推測破,將軍方免誤傷亡。
  當下劉慶聞女將一番辱罵之言,大怒,無名火高發三千丈,大喝:“好花言賤婢!你有多大本領,出此大言?陣前若容你上十合,不為好漢!”把坐騎一催,喝聲:“賤婢休走,看大爺傢伙!”一個猛虎爭餐架勢,把雙斧往頂腦砍下。段小姐見他來得凶勇,也覺驚駭,說聲:“好一員驍勇宋將!”連忙把雙刀架開,這小姐的神力也不弱也,劈面相迎,男女二將一衝一撞,刀斧交鋒,叮當響亮,戰法不分高下。慢表。
  再說南將段龍領兵二千前來接應妹子,此時來到宋營,但見沙塵滾滾,殺氣騰騰。看見劉慶與妹子混戰,兩邊金鼓齊鳴,響喊喧嘩,只殺得難解難分。看了一會,只見妹子手下約有三千軍馬,個個虎背熊腰,猙猙惡狠。段龍又覺得驚慌:“父親早說妹子單人獨馬騰雲出關討戰,如今她手下又有此支人馬,必定方才說撒豆成兵法術了。我想妹子從小未離閨閣,今能出陣,實見奇哉!又得異人傳授法術,更覺罕見罕聞。”想罷,把眾兵排開隊伍,駐立於旗門下掠陣,不表。
  又說狄元帥雖然發了令,令劉慶出馬,到底放心不下,傳令眾將跟隨出陣與劉慶接應。令一下眾人即提刀上馬。當時元帥領了大小三軍,放砲大開營門,至戰場陣中。只見劉慶與這員女將衝殺,但見劉慶手中大斧如雪片飛舞,殺得女將只有招架之功,並無還兵之力,心中頗安。又見對面頭隊兵約有三千餘,頭頂一派烏雲黑霧封迷,後面另有一支人馬二千多,旗門下一員大將在此掠陣。那元帥細看女將這隊兵,吃了一驚,忙傳令:“鳴金收軍!倘延遲一會,劉將軍性命休矣!”眾將聞言說聲:“元帥,你看差了。劉將軍與女將對敵,正在取勝之時,因何反要收軍,放走了敵人?”元帥說:“你等可看女將前鋒這枝人馬,黑霧騰騰,一派妖氣衝霄。此女將定然有邪術傷人,若不及早收軍,劉將軍性命難保了!”
  當時令一出,鳴金喧震驚動了飛山虎,把眼一瞧,看見元帥與眾弟兄一班戰將同在營門外掠陣。忽又聽鳴金收軍,暗想:“早間元帥不許我開兵,如今見我將勝,生了疑忌之心。我且不理他,擒了這丫頭,回營寨了他口罷了。”主意定了,手中雙斧惡狠狠越發不住。原來段紅玉雖用雙刀武藝不弱,到底蠻力不及這莽夫。劉慶此刻奮發衝鋒,殺得小姐兩臂酸麻,渾身香汗,罵一聲:“狗強盜!營中既然鳴金,你還不退回!今若饒你,誓不為人!”即時虛架一刀,敗走下去。此時劉慶見她敗走,大喝道:“賤丫頭!你還想敗走,萬不能了!”拍馬追去。又道:“你乃是未出閨門幼女,那有什麼邪術傷人,有回馬兵器勝我?況在軍伍跑馬掄刀,我劉慶大敵危機見盡多少!若不將這丫頭擒了,誓不稱為好漢大丈夫!既畏妖術傷身,就不該自稱武將臨陣,與朝廷出力了。”說罷,越發將馬加鞭。有營前狄元帥看見,速催收軍。劉慶決意不肯罷戰,偏反追趕上去。眾將大驚失色說:“不好了!”元帥說:“劉兄弟此番不聽軍令,追趕女將,定然有失!”即差張忠、李義二將趕上接應。有段龍在旗門下看見妹子敗走了,又見劉慶在後緊緊追趕,宋營中又飛跑出兩員大將隨後同趕,吃了一驚,連忙拍馬一催,跑上攔住張、李二將,三人戰作一堆,按下慢表。
  再說劉慶一路飛馬追趕段紅玉,恨不能一步趕上,拿他過馬,在後面大聲喊叫如雷。小姐只作不知,一邊敗走,回頭看見劉慶趕上,即帶轉馬頭,向懷中取出一條紅線套索,拋在空中,喝聲:“著!”忽然,空中呼呼響亮,向著劉慶頂上落下來。便喝:“宋將!看看法寶取你!”劉慶正追趕之間,忽然見段紅玉帶回馬頭,仔細一看,只見半空中霞光燦爛,索子千條已向他頂上落下來。此時方才驚慌說:“不好了!果然中了元帥之言。如今不走,必遭其害!”即帶轉馬,如飛而走。紅玉看他逃走,冷笑一聲說:“你休想活命了!”用手往上一指,其速如同閃電扇動,一聲響亮,索子千條向劉慶落下來。這劉慶帶馬走時,正在囊中取出藉雲帕,要走已來不及,紅光一冒,即被索子綁縛跌於馬下,身壓塵埃。見女將惡狠狠趕來,自知性命不保,嗟嘆一聲:“我當初悔不聽元帥之言,至傷殘性命。想丈夫臨戰場之地,生而何歡,死而何悲?舍命相死,以報朝廷罷了!”
  此時段小姐已趕至跟前,下來正要割首級,忽然想起:“師父雲中子有言囑咐,說若初交兵,不可仗法力傷了敵人性命;若違背師父之言,難免五雷轟頂。若然今日仗此法力傷了來將一命,豈不是違了師言?何如將他拿進城中,聽憑爹爹發落罷了。”想完上了戰駒,招呼神兵拿捉劉慶。
  小姐一路跑馬而回,來到關前,只見兄長段龍還在此與兩員宋將交鋒,將要敗下來。段小姐一看,即忙掐訣念起真言,日月刀往空中一指,喝令三千神兵,發喊如雷,一齊衝殺到宋營中。狄元帥忙令三軍急退,豈知三千神兵已殺到跟前。張忠、李義只得拋了段龍,兩下罷戰,保護元帥。各兵丁舍命相爭,又有南兵二千一齊動手,兩邊戰鼓之聲不絕。此時宋軍只顧奮力衝殺,段小姐又用劍作法,念咒語一回,忽飛沙大作,蔽日烏天,宋兵在順風之下,二目睜展不開。段小姐又喝令神兵把宋兵亂砍亂殺一陣,傷了宋兵不計其數。狄元帥與眾將急急帶了殘兵敗回,退到本營,呼令射弓守轅,一齊發射放箭,猶如飛蝗驟雨一般。
  段小姐見了蠻兵被箭所傷太多,方才把葫蘆拋起,收去神兵,與兄段龍領回軍兵。將劉慶綁在關外,兄妹二人一同下馬,進入帥府,交了令。段龍將妹子擒拿宋將劉慶得勝原由一一稟知父親,段洪聽了大喜,說:“女兒,我當初說你一個閨中幼女,年方二八,有何本領。如今既能上陣交鋒,又加無邊法力。我兒既有此神通,豈畏大宋將兵之能?必要殺他片甲不留。原來我主洪福!如今宋將在於何處?”段小姐說:“他現有兵丁押綁於轅門外,候爹爹發落。”段洪聞言,吩咐刀斧手:“將宋將與本帥推進!”一聲令下,兩邊刀斧手忙出帥府,將劉慶押至,推上帳前,站於丹墀之下,怒目圓睜,英氣勃勃。段洪看見劉慶身高八尺,腰圓膀大,黑臉金睛,圓睜虎目,倒豎濃眉看著。段洪罵聲:“大膽宋將!你既被拿,見了本帥,為何不下禮?還敢立著的!死在目前還敢藐視本帥麼?”劉慶大怒喝聲:“蠻將!我乃堂堂上將,誤被你賤丫頭擒來,惟甘一死,焉肯屈膝你烏合叛逆之流!”段洪怒罵聲:“好強盜,既被擒拿,還敢擅發大言!”喝令刀斧手推出轅門斬首。兩邊刀斧手領令將劉慶推出,劉慶回頭罵聲:“叛賊,我乃一條堂堂漢子,難道畏刀避箭不成?我死猶生,為國身亡,名流後世,似你等叛逆之徒,萬年遺臭!烏合之眾,鼠竊之流,滅於旦夕,還敢施威,擅殺朝廷將士!我狄元帥聞知怎肯甘休,必領大兵前來打破城池,將你這逆賊同黨一班狗畜類個個不留,殺得盡絕,悔之晚矣!”
  段洪聞言大怒,大喝:“快快押出斬訖!”那些刀斧手即忙推出,有段小姐喝住:“刀下留人!”這段洪正在盛怒之下,見女兒攔住,有些不悅,便說:“女兒,你言差矣!你難道早間不聞宋將大膽辱罵之言?是以為父將他斬首。你即來攔住,是何緣故?”小姐呼聲:“爹爹啊,女兒有一法術,善能迷人真性,攝去原魂。這劉慶乃宋營中一員上將,待女兒書靈符一道,封貼他頂腦發際之上,彼真性迷了,魂魄不全,以往之事全然不曉。與他五百兵丁,返去宋營討戰,他的斧法沉重,走馬如飛,一定斬卻幾員宋將,豈不是一舉兩得的事?”段洪聞言笑道:“我兒,這劉慶本乃宋將,反教他往未營討戰,豈不是放虎歸山的?”小姐說道:“女兒有此靈符,書於他腦頂,乃百發百中的。將他真性迷去,魂魄離本體,女兒呼喚他往東,他就不敢向西,此乃靈符鎮壓之妙。休說宋營中將士他相認不出,就是生身父母也認不得了。除非將頂腦靈符揭去,真性真魂復還本體,方能醒悟如前。此乃借刀殺人,宋將弄他心如麻亂了,自己不費一弓一箭之力,且消前日段虎哥哥大敗之恥,如何不可?”段洪聞言大悅,說:“既然我兒有此法術之妙,也不宜遲,即便可為。”但不知段小姐演此法術,飛山虎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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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118    被迷執家將留神 遭大難劉慶得救



  詩曰:
    南蠻少女法高強,拒家開兵鬥戰場。
    異術靈符迷將士,英雄一命險遭亡。
  當下段小姐說畢,段洪聞言大喜說:“女兒既有法力,即可施行了。”當下命刀斧手把宋將押回關內,仍在丹墀之下,這劉慶還是怒目圓睜。此時段小姐吩咐手下兵丁取得淨水,沐後拈香,告稟已畢,取出朱砂靈符一道拿在手,口中念真言,命人安放在劉慶頂腦之內。這劉慶的魂魄一時間離了位舍,邪符惡氣歸心,兩眼見人的相貌,個個多是猙獰凶惡,認不出一人,又呼喚不出話來。此時段小姐令左右松他繩索,另與他裝扮,改換盔甲,還他原馬兵器,復又念咒一回,噴水一口,向劉慶面上一噴,口念真言:“真火速降!劉慶還不快往宋營討戰,烈火燒你!”此時劉慶在馬上只見兩邊烈火飛騰,不知往哪裏走,心中恍惚,只得拍馬加鞭,飛跑而出,五百蠻兵連忙隨後出關,排開陣勢,來宋營中喊殺如雷。按下慢表。
  且說狄元帥敗回營,查點眾兵丁,傷了千餘人,幸得眾將保護。獨有劉慶被擒,心中納悶,便對眾將弟兄說道:“劉將軍雖心粗,乃真性的硬漢,今日被擒,必然罵賊而死。思量當日結拜一場,不異同胞,想來也覺令人傷感。”張忠、李義說:“元帥,劉將軍雖被擒,此時還不見號令,或者蒼天憐憫他是忠君之漢,逢凶化吉也未可知。”元帥說:“眾位將軍啊,這劉將軍直性之人,定然有死無生了。想憶從前布衣起首,行伍出身,今日立下汗馬功勞,才得玉帶橫腰。如此結局,看來富貴如同春夢浮雲耳。”
  正在言談之間,有軍士報上說:“劉將軍投降於南蠻,領兵前來討戰。”元帥與眾弟兄聞報,俱吃了一驚。元帥說:“劉慶與我幾人在大光山結義,直至今日,甘苦同樂,義重情長,焉肯投順叛黨?分明是你這狗才報事不明!”吩咐左右拿出營前斬首。刀斧手一聲答應,正要上前綁拿,軍兵大呼冤屈。元帥大喝:“奴才,你報事不真,妄哄本帥,還敢呼冤叫屈!”這報軍急呼:“元帥爺,小的報事並無差錯!這劉將軍果然帶領南兵數百,在營前喧嘩討戰。元帥若還不信,可差人出營一看,小人若有一字虛詞,甘當軍令,死而無怨!”元帥聽了,正要開言,又見來報劉慶討戰,一連幾次,把元帥氣得目瞪喉塞,嘆聲:“劉慶,我與你自相義結金蘭,情同手足,甘苦與共,刀槍中不知見盡多少英雄,才掙得玉帶橫腰。豈知你今日改變心腸,投降了叛逆,貪生畏死,背主忘恩,結交之情,今付於流水。真乃是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背反了又來討戰,本帥若不親自出馬,真假尚然狐疑。”
  想罷,吩咐放了報軍,盔甲戎裝已畢,正坐下軍中大帳,忽有下面一將聲如巨雷呼聲:“元帥,正須小將出馬,包管將劉慶拿來!”狄元帥抬頭一看,原乃張忠。便說:“張賢弟,你此去觀看他真假,生擒回營,還是傷他的性命。”張將軍高聲說:“元帥,如今劉慶既降了敵人,即是仇敵。他背反了朝廷,罷了家鄉妻子,全然不念聖上之恩、朋友之義,這等奸險小人,古今少有。小將出營,只須走馬掄刀,碎砍其屍,方消我恨!”狄元帥聞言說:“張賢弟,你休逞一時之氣!想這劉慶平生為人性剛質魯,乃硬直無私,焉肯背反投順敵人?其中必有緣故。今賢弟逞一時之忿,不思彼平日為人,倘然萬一錯誤,傷殘了他性命,豈不有誤了大事麼?你且退後,待本帥親自出營看過明白,果然他背反了,然後擒拿回營,定罪斬首未遲。”此乃狄青細心,體諒劉慶平日為人,乃一硬直漢子,況日久見人心,古言不錯。這狄青不為眾將之言所惑,細察參詳,猶恐屈陷了將土,智量深高,搜求仔細,非人可及。當時不獨張忠忿忿不平,就是李義,石玉與一班偏將,焦、孟二將,見元帥如此說來,俱各敢怒不敢言。張忠也不敢多說,便說:“元帥不用小將出馬,我等前去觀看如何?”元帥點頭應允。此時與眾將兄弟領了三軍,俱備上馬提刀,三聲砲響,大隊軍馬衝出營前。
  狄元帥遠遠在旗門下把眼一瞧:對面數百南兵中,果然劉慶也。元帥使人呼:“劉兄弟,大宋天子待你不薄,你因貪生畏死便甘心降敵,姓名遺臭。本帥與你結義一場,也覺面無光了。”一連說了幾次,劉慶只不回言,在馬上瞪著雙眼看著元帥。當時元帥看他如此光景,想一會又對眾將說:“好生奇了。劉慶既投順南蠻,領兵來討戰,為何本帥問他數次,一言不答?令人可疑。”張忠冷笑說:“元帥,你看劉慶頭戴雉尾,領著南兵,耀武揚威前來挑戰,分明投降了南人,元帥何必多疑?小將不才,自願出馬,立刻擒拿。何必與他再講?”李義說:“元帥,你看劉慶,羞臉變成怒容,元帥問他的話一言不語。不如我們上前擒了這無義之人吧。”眾兵也是紛紛談論,亦要出馬。
  狄元帥細想:“劉慶如此癡呆模樣,必有蹊蹺了。若從眾將出馬對敵,抑或傷了他性命,如何是好?”想了一番,又見眾將人人憤怒,個個摩拳擦掌,俱要出馬擒拿。元帥一想,呼聲:“眾弟兄將軍等聽著!”手提金刀向地下畫了一條刀界,說:“你等若無將令,出了本帥此條刀界之外,立刻斬首,決不姑寬!”說罷,一拍現月龍駒,與劉慶僅隔二丈之遙,細呼:“劉兄弟,你實因何意投降了南蠻,須說知本帥。”豈知劉慶全然不理,雙目看著元帥,手舞雙斧,砍來劈去。元帥把金刀撥開,又大叫:“劉慶,你因何反了?見了我們弟兄等如同陌路之人,倘若你中了敵人之毒計,捉弄於你,故而如此……”他也不回言,又把雙斧砍來,又不發一言。元帥此時發怒,還刀急架相迎。二人刀斧交加地大戰,此刻一班宋將在刀界之內勒馬觀瞻,見二人戰殺一堆,眾人紛紛講論說:“劉慶為人一生硬直,誰知今日其心改變,投降南蠻。竟與元帥對敵,真乃狼心狗肺之徒了。只恨元帥畫此刀界,不然,我們上前擒了他,碎屍萬段,方得消恨也。”不表眾人之言。
  當時元帥與劉慶來往衝鋒三十多合,只管把刀虛架於他,見雙斧一慢,即趕上一步,將近馬頭,伸開猿臂將他肋下甲帶一扯,即拿過馬來,往本陣而走。眾南兵見劉慶被擒,一齊奔走回關去了。眾將見元帥拿了劉慶,俱已大喜,一同回營。元帥將劉慶放下,眾將把他綑綁了。元帥上了虎帳中一看:劉慶面上血色全無,照前二日圓睜,呆呆立看。元帥開言呼聲:“劉慶,你食朝廷俸祿,就應該盡忠報國,因何貪生怕死,投降了敵人?你有何面目立於人世?”一連問了數次,劉慶只是二眼睜著,並無一言。元帥復又細看,只見他如凶神附體,亂跳亂舞,忽然高身跳躍,或呆呆立著。元帥細看,疑心不定,說:“莫非此女用什麼妖法亂了他的靈性不成?”說完忙下了帳,至劉慶跟前,將他渾身上下一看,只見他盔頭上露出一點黃紙角來,心中早已明白。即伸手除了他頭盔,揭開發際,果然有朱砂書成符一道。元帥看罷,不覺點頭嗟嘆一聲:“將軍啊,你果然中了妖賤婢之毒計,險些傷了性命!”吩咐左右用火將妖符焚化了。
  忽聞半空中有巨雷之聲,眾將驚異不已。又見劉慶此時大氣喘了一聲,真魂回歸本體,又倒地下把身子一翻,二目一開一閉,往周圍一看,只見眾將與元帥弟兄俱在兩旁,即開言說:“奇怪了,莫非我劉慶在夢中不成?分明早間被女將擒回關內,我在他帥堂罵賊一場,甘心一死,以報聖上之恩。豈知如今仍在本營,此事好不明不白也。莫非我做了無頭之鬼,身入黃泉,遊魂至此?”說罷立而不言。停息一會,呼聲:“元帥,望乞將情由說知小將!”元帥點頭嘆聲:“劉賢弟,若不虧得本帥知你平日忠硬,為人必不貪生畏死,就中了丫頭的毒計!今日托上蒼庇佑,天子洪福,全了你性命。”劉慶聞言一想,又見身上卻被綁了,不悅說:“元帥,小將犯了甚軍令,把我捆縛!”元帥冷笑說:“原來劉慶弟你被妖術所迷,所行的事全然不曉理法。”吩咐手下軍兵放了綁,然後細將前事一一說明。劉慶聞言說:“元帥,我早間所行之事全然不知,這賤丫頭真好厲害也!倘非元帥如此留心細察,小將性命休矣。我劉慶若不拿得這丫頭,報了此辱,恨斷難消也!”說罷,即將南人的戎裝盔甲拿來扯得粉碎,重新裝束。
  元帥又吩咐軍中大排酒宴,與劉將軍壓驚。此日眾弟兄將士俱各開懷暢飲,另有一番言語談論,原乃是交鋒對壘之事。劉慶得全性命,皆由元帥察看,卻說起來,眾將弟兄深服其能,大贊其智。閒話不多題。不知來日交兵,何人勝敗,欲知詳細,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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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鬥法寶大敗紅玉 施異術議陷家將



  詩曰:
    天生虎將護天朝,奮鬥沙場各不饒。
    敗卻法高年少女,威名赫赫鎮南遼。
  是日宋營內之事不表。且說南兵五百逃回城中,報知主帥段洪,這小姐在旁聞報,說道:“我本想借刀殺人,豈知反被宋將擒他回去,倘然識破了迷符,將來除去,一定他平寧如舊了。就便宜這賊將。”段洪問言,嘆聲說道:“這也算他命不該絕,我兒不必說了。你有此仙術法刀,何愁宋兵不退?”此日,父女商議退兵之策,不覺天色已晚。
  再到次日,段洪升了中軍帳,眾兵將排立兩旁,有段小姐上前參見,叫聲:“爹爹,女兒今日出關,要擒回那宋將!”段洪說:“我兒,進退須要小心才好。”小姐領命下帳,挑選了一千健卒,出關而去。來至宋營,命軍兵前往喊戰。
  又說宋營狄元帥聞報有女將討戰,心中大怒,罵聲:“好賤婢,焉敢如此輕戰,藐視本帥!前日擒了劉兄弟,今日又來逞強。如若再容你,誓不為人!你雖有妖術傷人,本帥必要拼個你死我活便了。”說完,拔令一枝說:“劉將軍,今日本帥出馬與丫頭交鋒,你可領兵一千在於要路埋伏,攔截於她,待本帥擒拿。”飛山虎得令去訖,又令石玉、張忠二將左右掠陣,焦廷貴、孟定國後隊接應,李義守營。
  此時元帥披掛上馬提刀,帶領三千常勝軍,大開營門,列開陣勢,元帥一馬當先。段小姐正在討戰,只聽得宋營中一聲砲響,營前衝出一支軍馬,隊伍齊整,旗下飛出一員大將,隨後兩員押住陣腳。但見來將年三十餘,生得威威烈烈,手提大刀,旗門後面兩張繡旗,身高馬駿。段小姐看罷,喝聲:“來將住馬!我段小姐候戰多時,可通名來!”元帥抬頭一看:一員女將倒也生得如花似玉,武藝必然平常,不過全仗邪術傷人耳。也不計量了,即喝道:“吾乃大宋天子駕下平西王、征南主帥狄青也。只因你等叛逆朝廷,擅敢投遞戰書於天子,爾等叛逆化外頑民,本帥今日奉旨征剿。你等若知天命者,早早投降獻關;不然本帥打破城池,可惜滿城生靈了。”段小姐聞言不答,雙刀便砍,狄元帥大刀一架,震得小姐兩臂酸麻,馬上亂晃,只得急架相迎,戰不二十合,招架不住,只得虛砍一刀,即飛馬逃走。要想敗中取勝,向西而逃。狄元帥說:“這段紅玉不是本帥對手,她既敗了陣,因何不走本營隊伍中,竟向西逃去?定然要用妖魔邪術了。自古道,打人強不過先下手,何不將我的法寶先施?”即向懷中取出一物,名為血結玉鴛鴦。此寶乃狄青在雲夢山水簾洞王撣鬼谷仙師所賜,凡敵人用什麼妖術,祭起放了此寶在盔上,便有霞光灼灼,將妖物打下;倘若祭起空中,金光一冒到敵人身上,即要翻下馬來了。此時元帥祭起此寶,紅玉仍在前跑走,聽得後面鈴鑾聲響,知是狄青趕來,暗暗大喜。在豹皮囊中取出金獅一隻,不過四兩重,乃雲中子久煉的一件活寶,若念起真言,便長大成有二丈身軀,跑走急速,吼聲如雷,噴出半天烈火,了不可擋,幸得狄元帥先拋起玉鴛鴦,不逢此難,大小將兵之幸也。此時段紅玉正要發出金獅子,不料半空中金光一冒即落下來,紅玉不意被金光墜下馬,嚇得大驚,三魂七魄不知去在何方,還用得什麼法寶傷人?前面看見狄青飛馬趕來,此時顧不得手下一千兵將,雙足在地一蹬,即駕上雲頭而走。
  狄元帥見她走上雲端去了,喝令眾軍殺上前去。眾南兵一陣驚慌,被殺得如瓜切落,血流成渠。段紅玉在前看見,復下來廝殺。忽聞砲響,一支軍馬突出攔截去路,當先一員大將,立馬橫刀,喝聲:“賤婢休走!”小姐一看,說:“已恩赦你,因何今又領兵攔阻?是恩將仇報了!”飛山虎大怒不言,雙斧便砍,小姐急架相迎。戰不數合,這段紅玉雖然戰鬥,到底難抵劉慶。這狄青後面趕來,又聞喊殺之聲已近,心慌意亂,把坐騎一催,念動真言。那馬嘯叫一聲,四足一縱,騰雲去了。飛山虎一見,連忙取出席雲帕,遂即飛趕上雲頭而來,向紅玉腦後一槍,小姐嚇了一驚,將身一閃說:“原來宋營中有此能人,我今休矣!”口中再念催雲咒向前奔走,劉慶只顧追趕,但見她快如閃電,直向關中落下去,只得下落塵埃中,與狄元帥眾將領著兵追殺蠻兵一陣,一千兵殺得四散奔走。嗚金收兵,眾將得勝回營,劉慶又將段紅玉敗了,駕雲回關,稟知元帥。慢表宋營大賞三軍。
  且說段紅玉敗國關,落下帥府。段洪看見女兒喘息不定,就猜測幾分不好,連忙問:“女兒收兵回來,勝敗如何?”小姐見了父親,只得將戰敗原由一一稟知。段洪聞言吃了一驚,仰天長嘆曰:“此乃天命,原有歸,非可強也。”說罷,悶沉沉坐下無言。小姐說:“爹爹啊,女兒今日雖然敗了一陣,如今還要商議一個萬全計策,以退宋師,方為正理,爹爹不可以一敗灰心。”段洪聞言說:“女兒之言有理。”即問眾將軍有何良策,以退大宋之師。原來段洪手下還有十餘員將,並無人答應。段洪怒曰:“你等皆是一國臣子,今日兵臨境界,眾人並無一策一言,倘若城破之日,難道你等獨生麼?”段小姐說:“爹爹放心,不要煩惱,孩兒蒙師父一件妙法,名挪營絕虎計。若使這一樁法力施出來,休說狄青幾員宋將,若是有道術的人,不是高強,難逃性命。師父有言在先,再三吩咐,叫我不可輕易施為。但今猶恐城破家亡,危於旦夕,不得已要用此絕計耳。”段洪聞言大悅,說:“我兒,你既有如此手段之妙,何不早說出來?今日為父盡把帥令交付於你,手下兵將任憑你差遣,如有不遵者,即時斬首!”
  段小姐聽了說:“爹爹,此法將兵不用過多,只須一員大將領五百兵丁,可以因得住宋兵百萬。此地離關十五裏之遙有一嶺,名曰黑風嶺,高接雲霄,嶺下四面無處可上,只有一條萬丈洞在於西,倘若山水發流,賽過汪洋大海,用船可波上山。如今秋盡冬初,澗水低下,縱有船不能渡。瞭望下來,高低相隔有萬千丈。澗邊有山拗,可容一人一馬行走,故女兒只用一員將、五百軍兵可守了。將兵不用戰鬥,只要往來巡查。女兒今夜仗著師父法力,將大宋營寨連人馬移至此嶺,只須待他糧盡,將兵都要餓死了。如若要脫此難,除非俱會騰雲駕霧,縱有救兵到來,也難救出的。”段洪聽了女兒之言,喜盈於色,說:“我兒才智過人,為父不及也。我今日父女忠誠保主,雖然傷害了多人,但忠於君國,卻是不妨。”今日天色已晚,各將士用了夜膳。
  是晚,段洪將帥印、令旗交與女兒。小姐坐了帥帳,拔令一枝,差哥哥段龍帶兵二十名悄悄出關,打探宋營;夜深了,人聲寂靜,前來報知。又差段虎領兵五百暗暗出關,往西澗邊山坳把守,不許放出宋兵一人;須要往來緊緊巡查;宋兵一知此處有路,必然舍命殺出,然諒他一馬之險路,殺出卻也費力。如違將令,定按軍法,決不姑寬。二人領令,分頭去訖。時交初鼓,父女談論宋將之能,狄青善於用兵。段洪又說:“女兒,此關無你一人善於法術,徒以兵力交攻,此關破之久矣。大宋狄青果然名不虛傳也。”
  談一會,時交三鼓,段龍回報宋營中已靜了,必然眾將安息。小姐聞報,即吩咐左右擺開香案,小姐上前拈香跪下,禱告一番。禮畢起來,技發仗劍在手,念動咒語真言,燒了符章,噴了四方法水。忽聞狂風大作,走石飛沙,滿山落葉呼呼響亮,又似走馬飛奔一般。不知此術如何厲害,宋營中大小三軍如何落難,且看下回,便知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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