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豆]巫女雅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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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因為不想影響秋水的清修，並且雅祺他們已經打攪了秋水太久，所以我選了和秋水的居所相隔一個山谷的另一個山峰，同樣建了幾間竹屋，帶著眾人搬去了。
　　還沒有想好以後要做什麼，靈力也只恢復了一點點，我又喜歡這山上的竹林和清幽的環境，所以打算暫時住下。
　　
　　秋水時常來探望我，帶一壺茶或者一些點心來。
　　秋天就更是這裡的常客了，除了秋水讓他修行的時間，基本上都跑到我這裡來。
　　秋水也沒有什麼失落的表現，我感覺她是真的想把秋天託付給我，難道她真要絕了塵俗的一切牽掛，就像出家人一樣？
　　我不希望是這樣的結果，所以倒有一半的時間把秋天趕回去陪著秋水。
　　
　　我的靈力雖然恢復的不快，但還是每日都有長進，所以漸漸心安下來。可是黑帝卻日見焦躁不安，我十分納罕，因為它從來沒有如此失態過。
　　“黑帝，你究竟怎麼了？為了什麼在擔心嗎？”
　　三瓣花的事情解決了，還有什麼能讓黑帝擔心憂慮的麼？
　　不會是為了我的未來在焦躁，我瞭解它，它和我一樣不會為了已經發生無法改變的事情浪費精力。
　　它經過了千萬年的人間旅程，也算是神的使徒，無論哪一方面說，黑帝都不會為了什麼區區小事而有現在這樣的表現。
　　
　　它只是更加焦躁的窩在床上，似乎有些猶豫的忘了我一眼。
　　
　　我覺得更加奇怪了，它還有什麼不能和我說的嗎？
　　“有什麼不能說的嗎？雖然我現在靈力還沒有恢復，但是有事的話，還是可以一起想辦法解決的。難道是我的什麼事情或者首代巫女的什麼事請，你還有沒有告訴我的部分？”
　　
　　黑帝先是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又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才化身成黑衣女子，開口道，“你知道我為什麼被派到首代巫女身邊嗎？”
　　
　　“因為你要幫助首代巫女學習如何掌握靈力的使用，如何保持這個世界的平衡，同時可能還有點監督之意，以防止巫女亂用靈力，是不是？”
　　
　　黑帝點點頭，“對，這是一部分原因。但是我完全可以在教會巫女這些後，再下一個禁制，然後離開回到沉睡之地。巫女的靈力和這個世界所有其他的力量相比，太巨大了，只要本心公正，所謂巫女的職責不會存在任何問題。”
　　
　　“那還有什麼別的原因嗎？使你在這千萬年間一次次的離開沉睡之地來到這裡？”
　　
　　“本來，應該只有你一個神女，而沒有後來的巫女。
　　可是沒有想到，你竟然分成了兩半，相隔了千萬年先後來到這裡，很多事情都發生了變化。
　　按照神意，你應該以完全的靈魂來到這裡，在千萬年之前。然後完全吸收了三瓣花的力量，成為了除了神外最神聖的存在。
　　在你完全接受三瓣花的力量後，會有一個集結了邪惡與黑暗的魔應運而生，只有你的靈力可以與它對抗。
　　消滅它，就是你在這個世界的另外一個任務。
　　而我，主要的任務就是協助你除掉它。
　　可是沒有想到千萬年前你融合了一半的力量，而另外一半竟然在千萬年後的現在才完成了。
　　你現在不但不能使用這融合之力，連原來的靈力也調動不起來了。
　　況且，就算是你能夠完全使用三瓣花的力量，也只有原來力量的一半。
　　可是，現在融合既然已經完成了，魔就可能已經應運而生了，我一直很擔心。”
　　
　　我想了想，“你說那魔是應運而生？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說，隨著你來到這個世界，擁有巨大的靈力，成為了一個類似神的存在時，魔就會出現。這是神意，這魔集結了世上的邪惡欲望與心靈黑暗，消滅了它就算是完成了一次對這個世界的淨化。”
　　
　　“難道神認為欲望與黑暗是可以消除的嗎？”
　　
　　“當然不是這樣認為的，但就像是你為巫族跳得祈神舞一樣，淨化還是有用的，不是麼？”
　　
　　我怎麼越來越覺得，神讓我來到這裡，賦予我力量和無限長的生命，就是為了完成一次遊戲的通關？
　　
　　而那個魔，就是他為我設定的要打敗的物件。
　　
　　不過作為這個世界的創世之神，這一切對他來說，可不就是遊戲嗎？
　　
　　看來他還是喜歡這個世界的，要不怎麼又把我從異世拉了來，定為神女的存在，又把黑帝放在我身邊。他還是希望我能夠清除所謂的魔，讓這個世界變得乾淨一些吧，即使這只是他的遊戲。
　　
　　可是現在我的狀況恐怕是他沒有預料到的，如果我反而被那個惡魔消滅了，不知道神醒來之後，發現這個世界變得如此烏煙瘴氣，會作何感想？
　　如果他有和常人一樣的臉，那麼他的臉一定五顏六色的，比調色板還鮮豔。
　　我想到這裡，不禁有點想笑。
　　可是想到這個世界的命運，就掌握在我的手裡，而我現在連保護自己的力量都沒有，就更加覺得哭笑不得了。
　　
　　黑帝看見我臉色詭異，卻並不是焦慮的樣子，不禁有點奇怪，“你不擔心嗎？”
　　
　　“擔心有用嗎？”，我反問她，見她不答，想了想我又問道，“那你感覺到那個魔了嗎？它出現了嗎？”
　　
　　她搖了搖頭，“還沒有，不過我有不祥的預感。”
　　她的預感我明白，在有靈力的時候，預感到什麼基本上就是會發生什麼，所以黑帝才這麼憂慮的吧。
　　
　　“既然你還沒有感覺到它的存在，就不要想太多了。我的靈力現在也在恢復當中，事情不一定會那麼糟糕。再說，不是還有你嗎？”
　　黑帝的能力，就和我之前的靈力差不多等級，屬性也是相同的。
　　
　　“你不明白，它不是一般的小妖魔，不是白漓那種容易被消滅和說服的小魔，而是真正的大魔王，是可能會毀滅這個世界的存在。”
　　
　　“那麼神什麼時候能從長眠中醒來呢？”
　　
　　“千萬年對神來說，也只是一瞬間。據我所知，神把從長眠中醒來的時間，定在了你和魔決出勝負之後。也就是你或者魔取得了這個世界的控制權後的任何時間，神都可能從長眠中醒來。”
　　
　　那就不用指望神了。
　　我要是實在打不過，只好等他自己來降妖除魔了。
　　不過那時候這個世界恐怕已經生靈塗炭了。
　　
　　“你要是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也就不要想太多了。這是真正的力量懸殊，而且還不知道它在哪裡出現，只能靜觀其變。”
　　
　　黑帝點點頭，然後又想到什麼似的說，“還有件事，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你現在靈力太弱，看不出來。。。”
　　
　　門吱呀響了一聲，雅祺推門進來了，黑帝也就閉了口，化作小貓狀，邁步離開房間了。
　　我想她是不想在別人面前提起我的任務或者神的用意什麼的，所以也就沒有再追問。
　　
　　雅祺神色坦然平靜，走進來以後直接坐在了我身邊。
　　我想起了之前讓我心存內疚的事，輕輕開口問：“雅祺，還為我和你說的事情生氣嗎？”
　　
　　雅祺沒有回答，反而開口問道，“你不在乎嗎？”
　　
　　不在乎嗎？怎麼能不在乎呢？只是理智告訴我在乎也毫無用處，所以就不在乎了。可是我對雅祺的承諾呢？
　　
　　“我會儘量的活得長久一些。以前，我答應過你，絕不會像別人一樣不要你，所以我會盡力比你活得久。可是來世，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你好好的過下去好嗎？來世你的生活一定不會這麼艱辛，一定會有和你娘親和我一樣關心你的人出現在你的身邊。”
　　
　　雅祺微笑了，“你果然記得，我就知道你不會忘記你答應我的事，這樣就夠了。”
　　
　　事情就這樣了嗎？雅祺也想開了？可是為什麼我還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呢？
　　雅祺不是那麼容易被說服的人，若是他憤怒掙扎之後接受了，我可能就能放下心了。
　　可是他就這麼輕描淡寫的微笑著，反而讓我不能放心。
　　
　　是不是我想的太多了？
　　
　　“你說你來自於另外一個世界，那麼雅江心裡有愛人嗎？”，雅祺突然開口問我，目光灼灼的看著我。
　　
　　難道到了那部分-------朋友之間的不快談開了之後，互相交換各自的秘密？
　　
　　愛人？曾經有過，可是在來到這裡之前，已經沒有了，那些事我也不想再提。
　　於是搖搖頭，微笑道，“沒有，怎麼了？你心裡有愛人了嗎？”
　　難道是我不在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嗎？
　　心裡竟然有點微酸的感覺呢，我不禁自嘲，在一起久了，我也對他有點過度依戀了。
　　
　　他果然點點頭，“我心裡的確有了人，雖然她心裡還沒有我，可是我一定會讓她喜歡上我，然後我要和她永永遠遠在一起。”
　　他一直望著我，眼睛也不眨一下。
　　
　　雖然我有了心理準備，可是被他這些誓詞一類的話語鎮住了。
　　我一直以為彼此之間像親人一般親密無間，所以就算是他有了愛人，也會早早的告訴我。
　　我沒有想到，他一開口，就已經下了那麼大的決心，決定了永遠。
　　
　　雅祺是內斂又不容易動感情的人，也是動了感情就必定認真的人，能被他愛上的女子，也是很幸運的啊。
　　定了定神，壓住微酸的心情，我不能因為和雅祺相伴太久就對他有太多的佔有欲，“那她是誰啊？你告訴她了嗎？”
　　
　　雅祺的神色溫柔，輕輕的開口道，“我正在告訴她。”
　　
　　這個重磅炸彈把我炸懵了-----沒有想到瓊瑤式的表白會發生在雅祺和我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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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雅祺並沒有等待我的回答，好像只是告訴我了一件普通的事情一樣。
　　
　　他對我從當初的警惕試探到了後來的相信相伴。
　　雖然對我是與別人不同，可是從來也沒有過分的親近，反而總是比較清冷。
　　
　　所以我後來察覺了盛風的一點點微妙情愫，安平的一點點曖昧感覺，還有現在琉璃稍微多出的一點點親近，就是沒有覺得雅祺對我有什麼想法。
　　
　　雅祺是絕頂聰明的人，我察覺到的東西，他必然也察覺到了。可是他從頭到尾，都沒有過任何正面和反面的表示，就和黑帝一樣從沒有任何情緒上的反應。
　　
　　所以在我心裡，雅祺是和黑帝一樣的人，是與愛情無關的親人。
　　但是今天怎麼會來這麼一下？
　　
　　話說回來，似乎從上次我告訴他靈魂的事情之後，他就變得不對勁的。
　　“那個。。。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是不是因為我沒有來世的事情。。。這個。。。你確定。。。為什麼。。。我以為我們是親人。。。”，我語無倫次，乾巴巴的開口，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
　　
　　雅祺平淡的開口，“你的確是把我當作親人一樣，所以，我也按照你喜歡的方式對待你。可是從頭至尾，我心裡只有你。親人也好，愛人也好，只有你。”
　　
　　不能否認聽到了雅祺的話之後，心裡那種微酸的感覺變成了微甜的感覺，我對雅祺的表白有點喜悅的感覺。莫非我對他的感覺，也不只是親人？
　　這是我不擅長的領域，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純粹是因為有人喜歡我欣賞我而喜悅，還是我也確實有點喜歡他？
　　不懂，不懂。
　　卻也不想在沒有弄明白自己的感覺的時候，盲目的做什麼決定。
　　
　　突然想到剛才雅祺說的話，“你說的永遠是什麼意思？”
　　是指這一世過完嗎？
　　雅祺這一生作為普通人的壽命也就最多100年。
　　而我，受到三瓣花的影響，吸收不了那力量可能只能活幾年，吸收了那力量可能可以活千百年。
　　雅祺接下來一世世的過下去，只要不走上魔道，就會永遠這麼過下去。
　　而我，不管是活幾年，還是千萬年，只要這條生命失去了，就再也沒有我了。
　　這樣的兩個人，該怎麼有永遠？
　　
　　倘若我接受了他，倘若我能活百年以上，那麼我可以陪著他過完這一世，這樣也算是一生一世呢。
　　可是我偏偏就知道，雅祺他不是這個意思，他不是心存了這種僥倖，也不會在那種情況下留下我一個人孤寂，而完成他自己的一生一世。
　　那他究竟是什麼意思？
　　
　　“我不會讓你死，我自己也不會死，我要永永遠遠的和你在一起。
　　如果你死了，魂飛魄散了，我也和你一起，我不要什麼來世，我要和你一起魂飛魄散。
　　無論生死，我都和你在一起。無論你接不接受我，你生我生，你死我也不要這條魂魄了。”
　　
　　我呆住了，清冷的雅祺什麼時候有了這麼濃烈這麼偏激的情感？
　　為什麼不能夠好好的活下去？
　　明知道來世和現在不會有任何關係，明知道來世什麼也不會記得。
　　又為什麼要把這些都告訴我？
　　他又怎麼可能不死？
　　除非。。。
　　
　　我抬頭驚訝的看他，他卻似乎了然的望著我，微笑著說，“你還記得白漓吧？”
　　
　　自然記得，成了魔的，雅祺的父親。為什麼在這個時候提他，難道你真要。。。
　　
　　“如果我也成了那個樣子，雅江會怎麼做？會不會也殺了我？”
　　
　　殺了雅祺？怎麼可能？我對這個世界的眷戀和感情就是從雅祺開始的，我怎麼會因為這眷戀而殺了這眷戀的原因。
　　我不會殺了雅祺，任何理由和原因都不會。
　　雅祺也不會做傷天害理的事情，我抬眼看他，“不會，你不會變成那個樣子，我也不會傷害你。”
　　
　　“如果我真的變成那個樣子了呢？如果我真的成魔了呢？你會不會殺了我？”，他緩慢的清晰的再一次問道。
　　
　　我歎口氣，“不會，我不會傷害你。”
　　不管你變成什麼樣。
　　你要成魔嗎？即使是受了那麼多虐待和囚禁，你也只是有些怨恨而已，從沒有放棄自己的心，讓心靈墮入黑暗。
　　可是現在，就為了和我在一起，要墮落成魔？
　　
　　怎麼可能呢，魔也好妖也好，都不是那麼容易做到的。
　　
　　白漓來的那次，雅祺差一點點成魔，這一次。。。
　　
　　雅祺笑了，“我只是想知道而已，如果你想殺了我，我是不會反抗的。”
　　
　　“那是什麼意思？我為什麼要殺你？”
　　
　　他溫柔的看著我，伸出手來撫過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在他手指滑過的時候，不由自主地垂下。他又微微一笑，“你現在看不見我靈魂的顏色，可是黑帝告訴我，我的靈魂已經接近黑色了。是馬上就要成魔的顏色。我想這就是我進來之前，黑帝想告訴你的事。”
　　
　　“怎麼會？那這裡呢？”，我指指他的心口。上次他快要成魔的時候，我在他的神識中找到他，他的心裡還保留了最後的清明。
　　可是這次不同，上次的他是迷亂的，無法自控的。
　　而這次，他是那麼從容的，鎮定的，理智的，甚至微笑著告訴我這一切。
　　這是怎麼了，他還是雅祺嗎？
　　
　　“這裡黑帝看不到，我已經藏起來了”，雅祺淡淡的說，“我不知道什麼是成魔，但是我知道我擁有了某種隨心所欲的力量，我沒有瘋狂嗜殺，只有理智和冷靜。我明確自己想要什麼，也和從前一樣，不會做你不希望我做的事。那麼，你要殺了我嗎？”
　　
　　他究竟是已經成魔了，還是還在心裡保留了一份清明？我不知道，不確定。
　　可是，我是不會殺他的。
　　他不是別人，他是雅祺，是我要保護的人，而不是我要傷害防備的人。
　　
　　我搖搖頭，“我不會傷害你。”
　　
　　雅祺捧起我的臉，他的手指細長好看，他的容顏美麗非凡，他的動作更是前所未有。
　　我就像是在和一個陌生人相處，心裡突然湧上了一股心慌和難過，這還是雅祺嗎？
　　
　　“別擔心，我是雅祺”，一眼就看穿了我的想法，他輕輕的開口，“只要你願意，隨時可以讓我魂飛魄散。只要你還在這世上，我就不會發瘋，也不會做什麼不好的事”，他像是保證似的說。
　　
　　我定了定神，剛想開口，雅祺就伸手擋住了我的嘴唇，“我知道你還沒有把我當作愛人，就算是以後你也不能把我當作愛人，我還是要跟在你身邊。你要是擔心我在你死後胡作非為，不妨動手把我們的魂魄鎖在一起。你生我生，你死我死，你也就不必擔心我在你死後做什麼了，對不對？”
　　
　　我皺皺眉頭，“你已經。。。”
　　
　　雅祺點點頭，“按照你的標準，應該算是成魔了吧。黑帝說已經無法被淨化。你不殺我，那願不願意鎖住我的命呢？因為，我不能保證，你死了之後，我會不會發狂，會不會做什麼可怕的事。”
　　
　　我不知道，我頭腦中亂哄哄的，成魔，沒有未來，這些東西不斷的在我腦海中打轉。
　　我要帶走他的靈魂嗎？
　　成魔了他還可以存在，可是帶走的話，他就和我一起魂飛魄散了。
　　
　　而且，成魔是他自己說的。
　　我自己還沒有看見，還不能確定。
　　
　　“你不相信我成魔了是嗎？”，雅祺突然微微一笑，手指點點剛才黑帝坐過的凳子，一握拳那凳子就粉碎了。卻並沒有四散開來，像是突然沙化了般，粉塵紛紛落地。
　　這不是他的武學蠱術，這也不是他原本的力量。
　　他真的-----成魔了。
　　可是為什麼會如此冷靜理智？
　　
　　“你為什麼。。。你要什麼。。。”
　　語言已經是如此蒼白，一切在我無力阻止的時候，已經都發生了。
　　我最親近的要去努力保護的人，竟然成魔了，還是因為我？
　　
　　“我要你，可我不是為了你成魔，而是為了我自己，因為我要和你在一起。我不會勉強你，但是無論你接受我或者不接受我，我都會跟在你身邊”，雅祺明明白白的說。
　　
　　一句話，就讓我的神思清明過來。
　　
　　一切已成事實，什麼都已無法改變，除了剛才雅祺說的，“你剛才說我們的魂魄。。。”
　　
　　雅祺含笑點點頭，“對，我有一種法術，但是需要你願意，才做的到。那不會對你有什麼影響，但是若你死了，我會和你一起去的。”
　　
　　我沉吟了一下，“你現在還是這麼理智，明晰，或許不是沒有淨化的辦法，等我靈力恢復了說不定能找到辦法。就算是沒有辦法，只要你能一直保持理智，也能一直這樣活下去。”
　　魔雖然不是永生，但是因為魔是欲望和黑暗的產物，只要有欲望和黑暗，魔就不那麼容易死，除非被巫女的靈力打得魂飛魄散。
　　
　　他搖搖頭，“雅江，你不要欺騙自己了，成了魔就已經走不了回頭路了。而且以後沒有了你，我一定守不住現在的清明，難道你真不明白魔是什麼嗎？”
　　
　　我抬眼看他，“你真的要如此嗎？我可能會很早就死，我也可能一輩子都不愛你。”
　　
　　聽到我的最後一句話，他的眉頭皺了一下，身上突然有了一股淩厲的氣勢，很快又掩去了。
　　這是屬於魔的氣勢麼？
　　然後他堅定的點點頭，“對，這是我的決定。”
　　
　　我真要這麼做嗎？即使是成了魔，我也希望他好好的活下去。
　　可是，我又太明白，魔是什麼。
　　總有一天，雅祺會不再存在，魔會吞噬了雅祺的意識，他就不再是雅琪了，而只是欲望與黑暗控制的傀儡。
　　雅祺，為什麼放任自己走到這個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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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無論遇到什麼事，雅祺都好好的守護著自己的心，一直沒有放棄自己心中最後的希望。那一次，雅祺被所有負面的情感擊倒的時候，我在他的神識裡找到了他，他在一棵樹下淚流滿面，周圍包圍著黑暗。可是即使如此，他還是在等著我的，等著我找到他。我在他的神識裡最後看到的都是我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現在，雅祺的心在哪裡呢，最後的光明在哪裡呢？
　　他說黑帝看不到，是因為他藏了起來。
　　雅祺恐怕是再也沒有回頭路了，木已成舟嗎？
　　可是若是他能守住自己的心，就能守住自己不被吞噬。
　　
　　我輕輕的歎了口氣，伸出手指著他的心口，抬眼看他，“這裡呢？”
　　
　　雅祺又是輕輕一笑，他今天笑的比以前好幾年都要多，卻並不讓我覺得喜悅。
　　“這裡，是我最後的光明；
　　這裡，裝的滿滿的都是關於你的事；
　　只要你還在這世界上，我就不會完全的放棄自己，也會守著這裡，不讓黑暗吞噬關於你的情感和記憶。
　　可是如果你不在了，如果這世上再也沒有你的氣息，我不會有碧落那樣的耐心等待千萬年，是你先鬆手放開了我，我也會放逐自己。”
　　
　　為什麼我總有一種被威脅和脅迫的感覺呢，可是這是雅祺，即使成了魔以後也是。
　　就為了讓我帶走他，所以說出這些話嗎？
　　
　　“讓我想想吧”，我輕輕的開口。
　　如果我不帶走他，他也有可能不會像他說的那樣。
　　他若真的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情，在我之後，還會有別的巫女，能夠阻止他，或者-----消滅他。
　　總之，活著就有希望，我還不想那麼早就決定了雅祺的結局。
　　
　　雅祺點點頭，伸手握住我的左手，他用另一隻手解掉了束髮的頭繩，然後他的黑髮就像被大風吹起一般根根四散鼓起，每一根裡都有力量在流轉。
　　額心的發突然暴漲伸長纏在了我左手的食指，我看著那幾縷黑髮繞在我的食指上，雖然不知道雅祺要做什麼，卻沒有動作，只是靜靜的看著他。
　　
　　雅祺對我微微一笑，用空餘的那只左手在胸口畫著什麼符，然後一滴鮮血從他的胸口溢出，奇怪的是並沒有染濕衣服，而是完完整整的從空氣中漂浮過來，順著他的手指，來到我左手食指的結髮處。
　　
　　有一團黑暗的力量圍繞著我的手指，最後停留在我的手指上，那滴血融入黑髮中，又被那黑色的力量覆蓋。我的食指感到一陣火熱，那黑髮和鮮血已經變成了一隻黑色的指環，那力量也在戒指上沉澱下來，開始指環表面還有咒語一類的刻紋浮現，然後轉瞬也消失不見了。
　　
　　雅祺收回了握著我的手，我的手指上留下了一隻通體烏黑的指環，非金非玉。
　　剛才的熱度已經褪去了，我伸手想試著摘下，它能夠繞著我的食指打圈，前後方向卻紋絲不動，果然，無法摘下嗎？
　　
　　我抬起頭，皺著眉頭問雅祺，“這是什麼？”
　　
　　“這是我的額心發和心頭血凝成的指環，這原本是蠱術中的一種禁術，可是我改進了它，融合了我的魔力，是用來鎖住你的魂魄的。這樣你就不會在我不知道的地方，隨隨便便的魂飛魄散了。”
　　
　　我有點惱火，“你怎麼能不經過我的同意就這麼做？”
　　
　　“我太瞭解你了，只有這樣，我才能放心，別的一切，我都不會勉強你。你不要生氣，好嗎？”
　　雅祺有些癡迷般的說，現在的他果然已經不是原來的他了。
　　
　　見我沒有作聲，他又接著開口道，“等你願意的時候，只要你吻一下我的額心，這個指環就不再是用來鎖住你魂魄的了，而是用來把我的魂魄和你的連在一處的。”
　　
　　原來是這樣麼，只是為了怕我獨自離開嗎？
　　
　　靜默了片刻，雅祺微微一笑道，“幫我束髮吧？”
　　
　　我點點頭，接過他遞過來的頭繩，從懷裡拿出梳子，一下下的順過他的頭髮。
　　一時有點恍惚，小時候也是這樣幫他束髮，那時候我還不夠高，只能站在高處或者用靈力漂浮起來。
　　那時候他的頭髮枯黃打結，我卻笨手笨腳的理不清楚，只會一把綁起來。
　　
　　現在雅祺坐在凳子上，我站在他身後可以輕鬆的為他束髮，他的頭髮已經有黑又亮，容易打理。我卻只是把他的頭髮握在手裡，一下下的順過，不知不覺地時候，我的淚已經掉在了雅祺的黑髮上，我心痛，雅祺怎麼就這麼走上了這條不歸路。
　　
　　雅祺無言的坐著，直到我的淚滴上了他的發，他才轉過身來，就著這個姿勢抱住了我的腰，把臉埋在了我懷裡。
　　我一手還握著他的發，另一隻手握著那只梳子，眼淚就這麼不可自抑的流了下來。
　　半晌後，我的情緒慢慢平復下來，低頭輕聲道：“你這麼聰明的人，為什麼會做這麼傻的事？”
　　
　　雅祺緊緊地擁著我，“我只是跟隨自己的心罷了，早就知道了什麼是黑暗，也早就明白了，沒有了你，我只能是孤獨的，永遠的孤獨著。
　　小時候，每天都吃不飽，他們一不順心就拿我出氣。都說小孩子不懂事，為什麼我從那麼小的時候，就有了記憶，還是那麼可怕的記憶？那時候我是軟弱的，連哭都不敢大聲，因為大聲哭只會引來更多的毒打。那時候我的要求很低，只求每天能多一點剩飯，只求他們心情能好一些。我天天期盼有人能來救我，可是等了好久都沒有。那次，他真是要打死我，我覺得好痛，我知道就是死了也不會有人來救我，不知怎麼就狂性大發，那個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了黑暗的力量。只是那時候，毒倒了他們，我就覺得安全了，所以沒有受到那力量的誘惑，只是慶倖不必被活活打死了。
　　後來長老親自教養我，那是一段美好的時光，我能夠吃飽了，也沒有人每天毒打我。我知道族人對我不滿和害怕，卻並不介意，那些我都不在乎。
　　後來，長老頂不住壓力，把我關在了那山洞裡，我的心也慢慢冷了。
　　你知道嗎？山洞裡只有每天日落的時候，能有光線照進來，我每天也只盼著那一刻。給我送飯的人從不和我說話，甚至連我用過的碗筷都不碰。
　　我就這樣活著，可是我時常懷疑，這樣還算是活著嗎？那時候黑暗天天伴隨著我，可是我沒有受到那黑暗的引誘。因為活著對我來說沒有意義，我本來要求的不過就是一餐飯和沒有毒打而已，生活沒有其他的任何意義。
　　沒有人關心我，我也沒有在意的人。
　　再後來，你來了，打開了幾年來從來沒有打開過的門，小小的樣子，就那樣看著我。從來沒有人用你那樣的目光望著我，他們的眼神不是防備就是害怕，或者是憐憫。
　　可是你的不是，你就那樣看著我，我甚至覺得你是在為我心痛。
　　可是你明明只有那麼小，我想和你說話，可是我已經好久沒有和別人說過話了。
　　我想你可能不知道我是誰，我想你可能不知道我身上有毒，所以我對你惡狠狠的說話，想嚇走你，可是說完了我又後悔，怕真的把你嚇走了，怕你以後不再來看我。
　　可你只是對我微笑，那麼溫暖，就像我每天等待的片刻陽光一樣，從那時候起我就喜歡你的微笑了。
　　你給我帶來了一餐飯，那是我幾年都沒有吃過的美味。而且那是你帶來了，我莫名覺得高興。因為總覺得你和別人不一樣，覺得你是關心我的人。
　　你走到我身邊來拍我的背，我害怕極了，我怕你和別人一樣中毒，我不怕受到懲罰，只怕你會從此害怕我討厭我。我怕你不會再用那樣溫暖的目光看著我。
　　後來你說要帶我走，我真怕這是夢一場，因為我偶爾也會做夢夢到我能夠離開這裡，去看看外面的風景。
　　你溫柔的牽著我的手，為我束髮。你並沒有因為碰到我而中毒，這是我最開心的一點，我從來沒有和人親近過，可是我想親近你。
　　雅江，你把我當作親人，我對你也是一樣的。可是除此之外，我還想要親近你，想要讓你歡喜看你微笑，甚至想要獨佔你的關心。
　　我不懂什麼是愛情，我的世界裡只有你，而你是我的親人。
　　從我識人事以來，我知道了兩位武師傅之間的感情，我知道了族中女子們的愛慕，也慢慢的瞭解了，愛情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感。
　　那時候你那麼小，還是個孩子，可是我的眼裡心裡除了你，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我以為無論你將來怎麼樣，和誰在一起，我都能守護你一生一世，來生的事情誰會去考慮呢？
　　可是沒有想到，你再也沒有來生了，我才發現，我不能接受。
　　我一直在欺騙自己，其實我想要更多，想要你的這一生，更想要你的生生世世。
　　我希望每一世，你都能對我微笑。
　　以前，我總是站在你身後，而你總是保護著我。我並不覺得不快，也並不覺得自己力量不足以保護你，你在關心我保護我，把我放在最重要的位置，讓我很幸福。
　　可是，從此以後，我卻想守護你，讓你在這個世界上存在的更長久。我也會一直陪伴著你，然後追隨你而去。
　　我想，就算是魂飛魄散，也是會寂寞的吧。
　　我不想讓你品嘗我當年嘗過的寂寞，所以我陪著你，不好麼？
　　這一次，我不是受到了誘惑，而是我自己選擇了黑暗，用黑暗的力量來保護你。
　　神把你帶倒了這裡，可是你要魂飛魄散了，神又在哪裡？
　　就讓我陪著你，好不好？
　　哪怕只是像親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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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我的鼻子微微有些發酸，照顧保護別人太久了，乍聽到有人說要保護我，不是不感動的。
　　
　　可是剛剛才擦乾了淚，正覺得不好意思呢，難道抱著他再哭一場。
　　
　　這麼一胡思亂想，竟然覺得有點好笑了。
　　
　　不由得微微一笑道，“你真是雅祺嗎？怎麼突然變得能說會道了。你今天說的話比從前幾年加起來還多。”
　　
　　雅祺鬆開了抱著我的手臂，也微微一笑，他本來就俊朗無雙，現在又帶著溫柔的笑意，讓我一時看得有點呆怔。
　　
　　他看見我的呆怔，笑意更濃，我反應過來的時候，不禁覺得臉有點熱。
　　
　　雅祺微笑著開口，“接著幫我束髮吧？”，然後轉過身去背對著我，總算讓我沒有那麼尷尬。
　　
　　以前總覺得愛人之間互相梳頭發，是一件很溫馨的事情。
　　
　　可是以前只把雅祺當作親人，從來也沒有這方面的聯想。
　　
　　現在不同了，雅祺剛剛對我表白過，現在我再為他梳頭束髮，總覺得有什麼不一樣了，有一點喜悅和溫柔的感覺滑過心間。
　　
　　我對雅祺的感覺也是與別人不同的吧，要是換了個人這麼說這麼做，我恐怕只會覺得困擾了。
　　
　　雅祺成了魔，我卻沒有對這世間的太多擔心，有的只是對他未來的憂慮，他在我心裡已經占了太重要的位置。
　　
　　可是就喜歡來說，我對雅祺對我的情感感到喜悅，這就是喜歡了嗎？
　　我不知道，不過我有耐心慢慢弄明白自己的感情，我知道雅祺也有耐心滿滿的等我。
　　
　　我首先要做的是，恢復靈力以後，看看雅祺的事情還有沒有解決的方法，即使將來我接受了他的情感，也不會隨便同意他放棄自己的來生和以後。
　　
　　我微笑著幫他綰好了發，“已經好了。”
　　
　　他站起來轉身看著正在微笑的我，抬手輕輕地把我的一束頭髮別到耳後，“我去做午飯了，今天秋天恐怕還要來吃飯。”
　　
　　我點點頭，他又微笑了一下，才轉身去了。
　　他真的成魔了嗎？
　　沒有呼風喚雨，還惦記著要去做午飯？
　　我心裡湧起了陣陣暖流，不禁又有些失笑。
　　
　　琉璃風風火火的從外面跑進來，剛要開口說話，突然住了嘴，站在我面前盯著我看。
　　
　　這是怎麼了？我也納悶的看著他。
　　
　　我們大眼瞪小眼的互看了片刻，然後琉璃悶悶的開口，“你的眼睛怎麼了？剛才哭過了嗎？為什麼哭？”
　　
　　我一愣，都忘了自己剛才掉過眼淚了，眼睛紅了麼，伸手揉揉，“沒事兒，剛才和雅祺談一些事，一時有點激動，別擔心”，我微笑著說。
　　
　　他又皺了皺眉，看了我一眼，然後輕輕開口，“是說他身上力量的事嗎？”
　　
　　點點頭，我驚訝的問，“你也感覺到了？”
　　
　　琉璃點點頭，“我，秋水還有秋天，都感覺到了他身上那股不尋常的力量，黑暗的力量，似乎是魔的力量。可能只有暫時失去靈力的你沒有發現了，不過因為你們關係不同尋常，所以我們才沒有開口告訴你。不過秋水還是讓我多注意一下他，雖然覺得雅祺不會對你不利，卻還是讓我小心些。秋水自己也常常過來，也是因為不放心你，你現在可是一點防禦力都沒有。”
　　
　　呵呵，原來秋水老來看我是為了這個，我還納悶我搬走了她怎麼反而修行不如從前刻苦了。
　　
　　被人關心的滋味是挺不錯的啊，現在心裡就覺得暖洋洋的。
　　
　　“以後就別擔心了，雅祺都告訴我了。等我靈力恢復以後，再看看有沒有辦法幫他淨化這股黑暗的力量吧。你也告訴秋水一聲，讓她放心我。”
　　
　　琉璃點點頭，然後又抬頭研究了我半晌，狐狸就是狐狸啊，我總是弄不明白他在想什麼。
　　“那雅祺有沒有和你說什麼別的事？”
　　
　　“別的事？什麼？你也有什麼事情瞞著我？”，我不明白琉璃指的是什麼，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嗎？
　　
　　琉璃老臉一紅，搖搖頭，沒好氣地開口問我，“我是說，他有沒有說他自己的什麼別的事。”
　　
　　別的事？是指什麼？不會是告白吧？
　　微瞪了琉璃一眼，“別裝神弄鬼的，他有什麼事你就說吧？”
　　
　　琉璃躊躇了一下，試探般的開口問道，“他有沒有說關於他自己感情的事？”
　　
　　我笑了，琉璃也感覺到了嗎？
　　這種試探的口氣是怎麼回事，是想萬一雅祺沒有告訴我，他也不想讓我知道嗎？
　　原來這只狐狸還有這種小主意啊。
　　
　　我故意偏頭想了想，慢慢的開口道，“也沒說什麼”，看見琉璃似松了一口氣的表情，又繼續道，“也就說他想和我永遠在一起”，成功的讓琉璃在聽到我的話後呆掉。
　　
　　我對琉璃只有朋友的感覺和情誼，隱隱察覺到了他心思的變化，還不知道怎麼開口，剛好趁著這個機會讓他知難而退吧。
　　
　　琉璃呆了呆後，像蚊子般呐呐的開口道，“那你是怎麼回答他的？”，明明不敢問不想問，偏偏逼自己問出這個問題。
　　
　　我忍住自己的心軟，淡淡開口道，“我也覺得有一點喜歡雅祺，可是這喜歡沒有雅祺的多。所以，我要等待，若是我對雅祺的喜歡也能變得那麼多了，我會答應雅祺，和他永遠在一起 。”
　　
　　“永遠麼？”，琉璃苦澀的說。
　　
　　這種表情太不適合一向囂張的琉璃了，讓我的心疼了疼，繼續忍住。
　　裝的就像沒事一樣，繼續開口問道，“你剛才風風火火跑進來，是要和我說什麼事情吧？”
　　
　　琉璃似乎從夢中醒來，打起了精神，然後開口道，“以前妖王座下的小妖來報，說京城出現了一個魔，吞噬了周圍的不少妖精，不斷的壯大它自己的力量。還說，京城裡有很多年輕貌美的公子哥兒失蹤了，似乎和這個魔有關。我覺得有點奇怪，因為我們去年離開的時候，明明沒有的什麼異常的，所以覺得應該和你商量一下。”
　　
　　我點點頭，才出現的魔，會是黑帝所說的應運而生的魔嗎？已經開始危害人間了，看來是不能不管了。
　　
　　可是現在我的靈力還沒有恢復，還是和黑帝商量一下吧。
　　“讓黑帝和雅祺也過來吧，咱們商量一下。”
　　
　　四人坐定後，琉璃又把剛才告訴我的情況和他們說了一遍。
　　
　　我和黑帝對望了一眼，明白各自都在猜測是不是那個我們擔心的那個。
　　
　　雅祺稍微想了想，然後開口道，“你們記得柳如雲吧？”
　　
　　我們都驚訝的點點頭，那麼讓人印象深刻的女人，自然記得，但是突然提她做什麼？
　　
　　“當時在雁城時，我擔心以後她再使什麼下作的手段，就在她給我敬酒時取了她的幾根頭髮。後來回到客棧以後，我給她下了個蠱，如果她再有什麼惡念，那頭髮會有變化，我就會知道了。同時，若是她有惡念，黑色的紋理就會出現在她的面容上，惡念消了那圖案自然也就沒有了。當時我想，這對於愛美的女子來說，算是很合適的教訓了。
　　離開了雁城之後，那根頭髮時時都有反應，說明她一直惡念不斷，我也一直小心防備，但沒有發現有什麼針對我們的舉動，可能是沒有找到我們。
　　但是也是在前一段時間，那根頭髮自燃了，也就是說有人解了我的蠱術。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只有巫族人會蠱，可是巫族中我自信除了長老也沒人能解了我下的蠱，我想不可能是長老做的。
　　琉璃說京城出現了魔，我才想起，妖精雖然解不了蠱，但是魔的力量足夠大的話，自然可以消除蠱的作用。”
　　
　　雅祺對柳如雲一直敷衍了事，沒有想到心思這麼縝密，離開了還留有後招。可是被破解了，恐怕真的可能是那個魔做的。
　　
　　可是魔為什麼要幫柳如雲呢？他們有什麼關係？那些美少年又是怎麼回事？
　　
　　這個魔究竟是不是那個所謂應運而生的魔呢？
　　
　　黑帝想了想，開口道，“雅江的靈力還沒有恢復，還是我去吧。我的靈力對付一般的魔沒有什麼問題。”
　　
　　就怕不是一般的魔，萬一不是，我怎麼能把黑帝置於險境中。
　　
　　可是即使我和她一起去，恐怕也只是拖她的後腿而已。
　　
　　如果真是那個魔，還要在它沒有獲得更大的力量時，把它除去才行呢。
　　
　　“我們一起去吧，我雖然沒有了靈力，但要是有什麼事的話，我們還可以商量著辦，總會有辦法解決的。”
　　我望著黑帝，我想她明白我的意思，萬一是那個我們擔心的東西，我也不能讓她一個人送死。
　　
　　不知道黑帝死了是魂飛魄散還是回到沉睡之地，無論是什麼，都是我不樂見的。
　　
　　見黑帝有些猶豫，我又開口道，“我們不是直接去找它，也不會馬上面對它。咱們到京城附近以後，先探探它的情況，再決定怎麼做，不會有危險的。”
　　
　　黑帝從不曾違逆我的意思，這次確實是和我的安危相關，她才有些猶豫反對。現在聽我這麼說，也就不再反對，點了點頭，去準備了。



第44章

　　中午秋天來吃飯的時候，秋水也過來了。剛好就把我們要去京城的事情告訴了他們，秋天自然是萬分不舍，而秋水則是怕我靈力全失會有危險，也提出要帶秋天和我一同去。
　　
　　我搖搖頭，“那個魔專門吞噬妖精的妖力為己所用，你們這一去，不僅秋天有很大的危險，連你也可能會有危險。一般的魔自然奈何不了千年修行的你，但是我和黑帝都擔心那不是一般的魔，所以你還是不要去了。我和黑帝的靈力可以克制魔的力量，你不需要太擔心我，我們的事情結束了，還是會先回到這裡來，給你報個平安。”
　　
　　秋水斟酌了一會兒，秋天知道我們在討論的是正事，也乖乖的坐著並不插話。
　　
　　他們去真的不好，秋天這個妖力不足，法術半吊子的半妖會很危險。若是一般的魔，秋水就沒有問題，若是不一般，那就麻煩了。
　　魔吞噬的妖精越多，妖精所具有的妖力越大，魔的力量也就越大。
　　不能把它的食物就這麼的送上門去。
　　
　　秋水終於被我說服了，帶著哭喪著臉，但還是聽話的秋天回去了。
　　妖精其實比人類更加坦白真誠，所以也從來不玩什麼假客氣。
　　覺得我說的有道理，自然就會聽從了。
　　
　　待秋水走了之後，我想了又想，回過頭來，對琉璃開口道，“琉璃，你也別去了，那個魔是針對妖精的，可能會有危險。”
　　
　　琉璃嘟著嘴說，“那怎麼行，我也要和你一起去。以我的妖力，不會有問題的。”
　　
　　我搖搖頭，“它是針對妖精的，你去了，可能會吸引它來找我們。我們不是計畫要暗中進行嗎？這樣就打草驚蛇了。”
　　
　　其實也不是如此，我只是怕琉璃去了，成為了那個魔的食物，琉璃是我的朋友，我不希望他有什麼事。而現在的我，保護不了他。
　　
　　琉璃聽到我的解釋，又想了想，才點了點頭，很不情願的樣子。不過好歹是被我說服了。
　　
　　“你就在這裡等我們，事情一旦解決，我們就會回到這裡。只要我沒回來，無論你接到什麼消息，都不許跑來。”
　　想想琉璃的性子，還是多打了一針預防針給他。
　　
　　琉璃噘著嘴點了點頭，“好吧。”
　　
　　都幾千歲了，還噘嘴，微瞥了他一眼，“別孩子氣了，你要幫我看著秋天一些，他主意可多著呢，千萬別讓他偷偷跑去京城了。這次與往日不同，恐怕真的會有危險，你乾脆這些天還是搬回秋水那裡。”
　　
　　剛好讓他們互相看著，對秋水我是很放心的，因為一旦比我說服了，她就不會改主意了。
　　
　　見琉璃不情願的答應了，我才放下心來。
　　
　　和黑帝還有雅祺準備離開，其實對雅祺來說也是有危險的，因為魔這種生物，就是力量大的吞噬力量小的。可是，我並沒有動念頭想讓雅祺留下，他也絕不可能被我說服，我們從很早以前就有了這樣的默契。
　　
　　我沒有足夠的靈力能夠支撐我飛過去，就由黑帝帶著我飛行，而雅祺已經有了足夠的力量跟著黑帝了。
　　
　　我們在皇城裡的一間簡陋的客棧住下來，這次並沒有去見盛風，這次的事情若是能夠順利解決，再去和他打個招呼吧。
　　
　　我們在客房安頓下來，然後我開口問黑帝和雅祺，“你們感覺到它的力量了嗎？”
　　
　　他們都點了點頭，然後黑帝開口道，“不是很小的魔，它的力量還頗強，恐怕是吞噬了許多妖精的原因。不過也並沒有強的離譜，我解決它沒什麼問題。看方向，是在皇城南郊，我今晚就去把這件事情解決了。”
　　
　　既然黑帝這麼說了，我也就放了心。
　　
　　晚上黑帝自顧去了，雅祺留在我房間保護我，以防萬一。
　　
　　可是沒有想到這萬一真的來了，當柳如雲突然出現在房間裡的時候，連我都感覺到了她身上不同尋常的氣息。
　　
　　柳如雲進來之後，眼睛一直盯著雅祺，然後笑著開口道，“我派出來傀儡說，今天看到了一個美男子入住到這裡，沒想到居然是你，我千尋萬尋的人，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啊”，然後突然皺了皺眉頭，尖利的開口道，“你竟然也是魔？那麼在雁城安家發生的事情，真是你搞得鬼？你沒有想到吧，你的所作所為給我帶來了巨大的屈辱，還有我臉上不斷爬出了黑色紋理，那些原本愛慕我，後來嘲笑我鄙視我的人，還有我那個無情的爹爹，這一切都讓我發狂，我居然就成了現在這樣的一個不死的魔。這樣真是太好了，我不費吹灰之力就殺了那個給我屈辱的下人，我擁有了可以隨心所欲的力量。”
　　
　　她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哈哈大笑道：“你竟然不懂得吞噬別的妖精的妖力能夠增加自我的力量嗎？現在你的力量可遠不如我啊，要是我想殺了你，你根本無法反抗。可是呢，我忽然發現，我還是最喜歡你的臉，最喜歡你這副冷淡的表情。現在我們都是魔了，只要你願意跟著我，我就不殺你，我們可以夫唱婦隨。我還可以教你吞噬妖精的法門，怎麼樣？”
　　
　　雅祺不動聲色，我知道他是怕我有危險，所以拖延時間，等待黑帝回來。
　　他淡淡的開口，“你要我跟隨你，那麼那些京城中失蹤的美少年是怎麼回事，都是你的小寵嗎？”
　　
　　柳如雲媚笑了一下，“他們都不過是你的替身而已，你要是願意和我在一起，我自然會把他們都殺了。”
　　
　　那麼基本就可以確定了，柳如雲就是那個魔了，只是我奇怪她怎麼就成魔了呢。
　　
　　成魔和成妖一樣也不是那麼容易的，要不這世上的壞人不都變成魔了嗎？
　　
　　京城失蹤的人口也和她大有關係。我現在的靈力，恐怕不足以對付她。雅祺的力量恐怕也沒有她的力量強。黑帝為什麼沒有感覺到她在這裡呢？
　　
　　柳如雲卻已經偏頭望著我笑了，“那麼在我們在一起之前，先殺了這個礙眼的醜女人吧，為什麼你在哪裡，她都在你身邊呢？”
　　
　　說完就甩過來幾根針打向我的要害，雅祺伸手一拂，那些針都化打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然後雅祺護在我身前，微怒道，“她是我的朋友，你幹什麼？”
　　
　　柳如雲詭異的笑了一下，“既然我要殺了那些美少年，你自然也要殺了這個女人，因為，我看她不順眼，這個理由不夠充分麼？”
　　
　　“我不可能讓你殺了她，你要是想殺她，我們就沒什麼好談的了。”
　　
　　“哼，我就覺得你們之間不對，原來你和這個醜女人真是一對嗎？那麼現在你選吧，要你自己的命，還是要她的命。你既然已經成了魔，不會更加在乎除了你自己以外的人了吧。我們現在是同類，難道我還不瞭解你嗎？讓開，然後我們兩個人以後一起控制這個世界，沒人會是我們的對手。你要是執意保護她，那就不要怪我對你下狠手了。我雖然喜歡你的臉和你的脾氣，可是若你心心念念都是這個醜女人，我還要你做什麼？我不是從前的我了，現在我那裡的美少年多得是。”
　　
　　還想控制世界？野心不小啊。成了魔以後，她似乎坦白了很多麼，這麼些話就這麼赤裸裸的說出來了。
　　
　　可是我現在真是無能為力了，這次真是給雅祺和黑帝拖後腿了嗎？我也並不開口，只是坐著，靜觀其變。
　　
　　雅祺還是擋在我面前，一動也不動，仍然淡漠的說，“我不會讓你殺她的。”
　　
　　柳如雲整個臉都猙獰著扭曲了，頭髮和全身的衣服，都高高的鼓起，她動用全部的力量，是要吞噬雅祺嗎？她遠遠的揮出一掌，竟然就讓在我面前的雅祺吐了血，雅祺根本無法反抗，這就是力量的差距。
　　
　　在她另一掌揮出的時候，我連忙站起來，把雅祺推開，強提出原本調動不動的靈力，結了一個印打向柳如雲。
　　
　　即使那麼勉強自己，提出的靈力還是不足，柳如雲只是魂魄受了些傷害，原本的力量化去了一部分。而我，卻噴出了一大口鮮血，還是太勉強了，全身都失去了知覺，我恐怕這次真的不行了。那靈力調動不出來的時候，我卻勉強的使用，沒有想到有這麼大的反噬力。
　　
　　雅祺剛才沒有防備，被我推開了，現在見我吐血，眼睛都變成了血紅色。我看見他的眼睛，心裡覺得好著急，擔心他完全失去自我。可是我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和意識，完全的墮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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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祺奔上前去接住了雅江就要倒地的身體，一邊受了傷的柳如雲卻已經揮了無數根針打了過來，目標還是雅江。
　　
　　雅祺揮手把那些如牛毛般的針都揮開，輕輕的把雅江放在角落裡，然後站起來。
　　
　　這時候，他的氣勢都變了，不再是剛才那副清清淡淡的樣子，他的每根頭髮都鼓了起來，眼神冷酷的能夠殺死人。
　　他的氣勢變了，不只是說他現在做好了戰鬥的準備，而是他的眼睛已經完全變成了血紅色，他的氣勢也不是剛才的那麼弱小，而是強大的可怕。
　　他的氣勢變了，因為已經看不出他的神情裡還有什麼理智。
　　
　　雅祺一句話也沒有說，直接動手一揮，柳如雲就粉身碎骨了。
　　她的血詭異的在空中一滴滴的滴下來。
　　殺了柳如雲，並且取得了柳如雲所有的力量。
　　只要還有一絲力量，魔就可能不死，而柳如雲再也沒有這個機會了。

現在登入

第45章

　　黑帝趕到城南的時候，卻發現魔的氣息消失了，在準備跟隨氣息去搜索魔的所在時，發現一戶民居中陰氣很重。
　　原來這戶民居建在了前面數朝的萬人坑上。所謂萬人坑，就是歷朝歷代改朝換代時，要處死的一大批王公貴族高官反民，其殘酷在於這些人都是被活埋與此。其下曾埋藏了上萬的骸骨，然而本朝和前朝並沒有沿用這種殘酷的刑罰，因此這個萬人坑在千百年間也逐漸被人遺忘了。
　　隨著人口的增多，加上京城的繁華，城南的荒地也漸漸多了許多居民，還有些官員富商在這裡建別苑。因為撇去這裡的陰氣不談，這裡還算是環境清幽之地。
　　這個莊園大概就是那些別苑之一，看建築規模也知主人非富即貴。占地有幾十畝大，卻剛好建在這萬人坑上，看來魔的形成也和這裡的陰氣脫不開關係。　　
黑帝匆匆把這些陰魂淨化的淨化，不能淨化的就消滅了。
　　　　然後探到莊園裡，卻發現並不像她想像了，這裡並不是個一般的大戶人家。
　　因為連一個丫環下人也沒有看見。在一排房舍中確實有幾個人的氣息，但除此之外，庭院裡，田地裡，一點生物的氣息也沒有，連鼠蟻都沒有。
　　可能成了魔的人就是這莊園的主人了，或者是控制了這莊園的人。黑帝隱身探進那幾間房舍，發現十數間房舍中，每間裡都有一個年輕男子。只是被黑色的力量傅住了手腳，有些面容有些青灰，眼眶深陷，從淩亂的床褥和其上的痕跡看，顯然是縱欲過渡了。
　　那麼的確是那個魔攝來了這些男子了？
　　黑帝沉吟了一下，用法術消去了他們關於魔的記憶，再用靈力把他們一起送到了京城的府尹的公堂裡。這樣就可以了吧，把他們一個個送回家去太麻煩了。
　　做完了這一切，馬上追隨著魔物的氣息而去，居然到了自己和雅江安頓下來的客棧。
　　黑帝驚出了一身的汗，急忙沖了進去，卻只看見那魔物被雅祺擊得粉身碎骨，而雅祺的雙眼血紅，成為了比柳如雲更加可怕個更加強大的魔物。
　　現在的雅祺，連自己也不是對手。
　　
　　黑帝四顧搜索，見雅江倒在一個角落裡，連忙跑過去。
　　雅祺似乎才察覺黑帝的到來，先她一步到了雅江身邊，擋住了黑帝要靠近的身影。
　　雅江軟軟的倒在雅祺懷裡，沒有知覺，氣息也很微弱。
　　雅祺卻紅著眼睛，阻擋了黑帝的靠近。
　　黑帝不由得怒道，“若你還想救她，就別擋著我。”
　　
　　雅祺似乎聽明白了，血紅的眼慢慢的恢復正常。
　　黑帝卻暗自心驚，經過這麼一次，雅祺是徹底的成魔了，再也沒有回頭的路可以走。
　　本來，還有點期許他能夠回頭的。　　探了探雅江的脈搏，黑帝皺著眉沉聲道，“她不是被打傷的，而是強提了沒有融合的靈力，所以自己受了內傷？”　　
　　雅祺黯然的點點頭，“她是為了救我，才強提靈力，打傷了那個魔頭”，他握著雅江的左手，輕輕轉動她食指上的指環，心裡一片荒蕪。
　　雅江已經沒有了意識，氣息也快沒有了，命眼看就要保不住了。可是自己能做什麼呢？什麼也做不了。
  就算是成了魔，也只能把雅江的魂魄鎖在這指環中罷了。　　黑帝看見那指環卻眼睛一亮，“這是鎖魂之術？”
　　　雅祺默默的點點頭。
　
　　“本來是不行了，可既然有了這鎖魂之術，雅江的魂魄一時之間還離不開她的身體。那我就有辦法救她。只是。。。她醒來的時候，若不見我，讓她不要著急，等她的靈力充沛的時候，自有我們相見的一天。”
　　雅祺只知道黑帝能救他懷中的人兒，無論她說什麼，哪怕是要自己的命，都會答應，有何況是區區幾句話呢，忙點頭應了。　　　　黑帝把雅江扶坐起來，讓她盤腿坐著，靠在雅祺懷裡。然後自己化成了金色的光芒鑽進了雅江的眉心中。　
　　雅江眉心中原本隱去的五星圖案突然光芒大作，然後她自發的盤腿坐正，雙眼依舊緊閉，左右手不停的翻轉結印。天亮時分，她眉心的光芒漸漸的淡下去，雙手也停止了結印，只是雙手相對手掌向上。　　　　雖然她還沒有睜開眼睛，但是呼吸已經平穩，似乎在冥想狀態。　　雅祺不敢吵她，只是在一旁靜靜的守望著她。
　　剛才心裡的那陣荒涼讓他現在還心有餘悸，他連眼睛都不敢閉一下，就這麼一直看著雅江。
　　
　　只是沒有想到，這冥想一過就是數日。雅祺也衣不解帶的一直守護著她。
　　　
　　我從冥想中醒來的時候，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體內的靈力很充沛，雖然沒有從前的力量大，但是比起這段時間的狀況，已經是極大的進步了。
　　這是怎麼回事呢？
　　　　我抬眼的時候，看見雅祺睜著眼睛一直望著我，不過已經不是讓我擔心的迷失自我的紅色眼睛。他一直守著我吧，沒有絲毫勞累的樣子，是因為他已經成魔了吧。本來我還心存僥倖，可是昨天看見他紅眼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一切已經無法挽回了。　
　　看見我醒來，他連忙走到我身邊來，把我抱起來，放在了軟和的床上，然後坐在了我身邊。
　　　　我伸手撫摸他的眼睛，還好，已經是正常的顏色，他果然履行了諾言，沒有讓黑暗完全控制自己。　　雅祺在我的撫摸下，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安靜平和的樣子。　　我舒了口氣，輕聲的問他，“你還願意和我定下契約嗎？等我走的時候，也帶走你。”
　　我不願意讓黑暗佔據和控制雅祺的軀殼，那麼還是讓他和我一起走吧。
　　最後死在別的巫女手上，不如讓我帶走他。
　　
　　雅祺睜大了眼睛，滿眼是不容錯辨的深情和欣喜。
　　他握住我的左手，放在唇邊，喃喃著說，“願意，我當然願意。”
　　我微微一笑，捧住了雅祺的臉，雅祺低下頭，輕輕的閉上了眼睛。
　　　　我輕柔的吻在了他的額頭上，戒指上的黑色咒文漂浮了出來，進入了我剛才吻過的地方，雅祺的額頭，然後瞬間也消失了。
　　　　雅祺伸手緊緊地把我抱在了懷裡，昨天讓他害怕了吧。　　我當時明明覺得擋不住這三瓣花的力量對我的反噬了，當時我滿心都是擔心雅祺，若是我死了，他該怎麼辦。　　可是為什麼，我竟能好好的醒過來，靈力還大為增長？
　　為什麼我能夠清楚地看清了雅祺靈魂的顏色，知道了他力量的巨大，知道了他沒有回頭路可走？
　　黑帝又在哪裡？　　那時柳如雲的事是怎麼解決的？　雅祺因為太高興了，緊緊地抱著我，幾乎快要把我勒進了他的身體裡。我也安安靜靜的任他抱著，等他平靜下來，再弄清楚吧。　　　　
我也高興，不過我更高興的是雅祺還能從那種黑暗狀態中恢復過來。我輕輕的伸手環抱著他，這個總是讓我心疼的人，如今我們的魂魄連在了一處，真是生死都在一起了。
　　雅祺的身體震了震，微微鬆開我，看看我環抱著他的手臂，又看看我的眼睛。
　　那眼裡，既有欣喜，又有害怕被拒絕的恐懼，想要開口確認又害怕被否定。在我倒下的那一刻，在我墮入黑暗前的那一刻，我心裡只有對雅祺的擔憂。那麼擔心他被黑暗控制，擔心他不再是雅祺，擔心沒有我他該怎麼過下去。
　　　　
我望著雅祺的眼睛，輕輕開口說，“我好像除了把你當成親人以外，還有一點喜歡你。”
　　　雅祺的眼睛瞬間迸發出我從來沒有見過的美麗神采，他抱著我的手臂有些顫抖，張口想要說什麼，卻只是抖了一下唇，沒有發出聲音。
　　
　　我暗自歎了口氣，環抱著雅祺的手臂收緊了些，把頭貼在雅祺的胸口上，然後輕輕說，“我願意和你在一起，把這一點喜歡，慢慢的變成更多的喜歡，好不好？”　　雅祺的心跳隨著我的話語如擂鼓般加快了速度，我正擔心他會不會心跳過快時，聽到雅祺輕輕的應了一聲，“好。”　　
　　我放心的舒了一口氣，然後開口問他，“已經過了幾日了？那天後來發生了什麼事？黑帝呢？”
　　　　雅祺鬆開抱著我的手臂，溫柔的安置我躺下，又坐在我床邊，才輕輕開口說，“從那天到現在已經有十天了，那天你強提靈力，被三瓣花的力量反噬，失去了意識。我一著急，似乎調動了更大的黑暗力量，在我沒有意識的時候，已經殺了柳如雲。等我清醒過來的時候，黑帝已經回來了，她說能救你。她說等你靈力充沛的時候，自然能和她再相見，然後她就化成神識消失在你的眉心了。自那開始，你就進入了冥想狀態，直到今天醒來。”的　　我伸手探探自己的眉心，我曾和黑帝締結了契約，我們的神識可以連在一處。她是用自身的靈力助我吸收融合三瓣花的力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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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這十天有沒有秋水和琉璃的什麼消息？他們雖然聽住了我的勸，可若是十天都沒有消息，恐怕還是會著急趕來。”
  雅祺微笑著安撫我道：“別擔心，在你冥想的時候，我已經派了小妖去通知琉璃他們了。告訴他們妖魔已除，而我們還要在京城停留數日。”
  雅祺近日來笑容很多呢，我有些呆呆的伸手撫上他俊朗的面容，從前總為了他多了什麼表情而欣喜，現在發現這些表情都是為我而展的時候，竟然莫名的有些心動。雅祺眼裡的愛意那麼明顯，以前究竟是他隱藏的太好，還是我真的太愚鈍？
  對他微微一笑，我收回了自己的手，“你守著我這些天，也累了，去休息一下吧？”
  他搖搖頭，“我不累，我想守著你，你休息一會兒吧。”
  我剛剛從冥想中醒來，又怎麼會疲倦。剛才雅祺說他派了小妖，他的力量已經可以駕馭那些力量較弱的妖精了麼？
  前些日子看不到雅祺靈魂的顏色和他的力量，可是現在看得很清楚，那是比白漓還要強大的魔力.
     這個世上，曾經有過這麼強大的魔嗎？
  在歷代巫女除魔的記憶裡，似乎也沒有過。
  不過無論怎樣，他都是雅祺，我的雅祺。
  不再想這些，我點點頭，“那你想辦法通知盛風一下，咱們今晚去看看他，之後就回峨眉山吧。”
  雅祺點點頭，走出了房間去，就在房門口對被他召喚來的小妖吩咐了幾句，又重新回到房間裡來。
  看來他並沒有打算對我隱瞞這些事，只是也不想讓我親眼看到那些妖精罷了。
  晚上我和雅祺趕到盛風的書房時，他正在焦急的等待我們。
  下午雅祺又派出了幾個小妖去探盛風這一年多的近況，他做事是越來越謹慎了。
　　盛風在娶親三個月後，在他那新婚妻子的做主下，又納了一個陪嫁的丫頭為小妾。
　　半年之後，又納了兩個官員的女兒為側妃，現在也算是左擁右抱了。
  這就是盛風的生活呢，我和他很早就都明白了，一個接著一個，看來他適應的還不錯。
  我和雅祺跳進視窗的時候，盛風正在書房裡踱步，抬頭看見我們時臉上有欣喜的表情。
    書房裡備了酒菜，還有兩大壇香甜的桂花釀，不愧是我們的知己。
    我拉著雅祺含笑坐下，盛風看見我們相握的手，眼神中劃過一陣了黯然和了然，沉默著在我們對面坐了下來。
    我心中明瞭，這就算是斷了盛風對我最後的念頭了。
    微笑著告訴他分別後的事情，還有柳如雲成魔的事情等等。
    然後聽他絮絮叨叨說一些他的瑣事，只是絕口不提他的家事。
    喝著喝著，盛風倒有了一些醉意。我和雅祺自然沒事，只是奇怪盛風怎麼會那麼容易就有醉意了，他的酒量可是相當不錯的，莫非是酒不醉人人自醉麼？
    我和雅祺對視了一眼，覺得也該走了。
    正要開口的時候，看見盛風滿臉眷戀的神情-----望著我。
    雅祺輕輕在我耳邊說，“我在門口等你”，然後就走出去了。
    盛風就像沒有注意到他一樣，只是望著我。這個傻孩子，早就接受現在這樣的生活，可是還在心裡對我抱了什麼期待麼？
    盛風忽然輕柔的一笑，走到我身邊來坐下，輕輕開口道，“你們在一起了？”
    我點點頭，盛風也知道雅祺對我的感情麼，他的話不像是吃驚，倒像是在求證。
    “我。。。我明明應該死心的。。。”，他又笑了，只是笑容中惆悵無限，“雅江，我們以後還是好朋友吧，永遠是好朋友？”
    “當然了。以後我來了京城還是要來找你的，把上好的桂花釀準備好吧。”
    盛風點了點，探出手來想撫上我的臉，終究又收了回去，而我一直沒有動作。微笑著告辭，“我們走了，有空的時候會傳信給你的。”
    他低著頭，“嗯，我就不送你們了，還想再喝一點兒。”
    我起身離開了，不是沒有注意到留在那裡的人滿臉落寞的表情，只是，那是我無法解開的結。
    走到雅祺身邊，他正抬首望著月亮，聽到我的聲音，回過身來對我溫然一笑，滿面華彩讓我的心跳也快了幾下。
    他伸出手來，握住我的，我們相攜著在這黑夜裡慢慢的散步，走出了晉王府，走到了京城的中心處。
    已經是深夜時分，空蕩深幽的街巷裡並無一個人影，我卻覺得心裡滿滿的都是溫柔和幸福的感覺，即使只是這樣牽著手慢慢的走。
    在街心處，雅祺停了下來，轉身面對我，輕輕說，“我們回去吧？”            
     我含笑點頭，他就環抱住我，用了個法術。
    他的力量已經不是一般的等級了，我們從京城的街心回到峨眉山上暫住的竹屋，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
    落在了我的房間裡以後，他望了我一會兒，突然低頭在我臉頰上吻了一下，丟下一句“你好好休息”，轉身就打算走了。
    我還呆愣在那個吻裡，一手探在臉上剛剛被吻過的地方，他的唇好暖好軟，我的臉竟有些發熱了。
    另一手卻不由自主地拉住了他。
    雅祺一直是清清淡淡的性子，即使在小時候也從沒有過孩子氣。何況現在還成了魔，擁有無比巨大的黑暗力量。可是卻做了這麼可愛的舉動，我不禁都要笑著歎息了，這樣的人我怎麼可能不對他溫柔？
    雅祺面對著我，臉有些微微的紅，我輕輕開口道：“我馬上要開始打坐，可能又要數日。讓秋水他們不必擔憂，你也是，好嗎？”
    雅祺點點頭，卻不動身離去。我微微有些詫異，見他似是腳底生了根似的不動，雅祺向來是直白坦然地性子，什麼時候扭捏過？
    不過情人間，最開始的時候，總是有點如膠似漆的不願意分開，雅祺也是因為這個嗎？我踮起腳在他唇角邊輕吻一下，然後退開，含笑望著他。雅祺俊美的容顏上散發出了幸福的神采，幫我理理鬢髮，轉身離去了。
    在我和雅祺之間，就感情來說，雖然我沒有他的濃烈，卻也時時注意他的感受，也因此察覺了他很多細微處的表現。
    不是不感動的。
    我對雅祺的感情，連自己也說不清楚。從前是指把他當作了親人，連一絲別的念頭也無。可是自他對我說了那番情真意切的話以後，我竟漸漸的不再是那麼冷情，漸漸的對他也有了除了親情以外的情感。慢慢來吧。
    自我醒來以後，身體一直叫囂著要融合力量，只不過是我心裡牽掛的事情太多，才融合了一部分就轉醒了過來。
    現在沒什麼擔心的事了，在床上盤腿坐好，進入了冥想。
    只是沒有想到，這一入定，再醒來，已經又過了百日。我睜眼時，房間裡並沒有人，一應物品還是我剛回來的模樣，只是窗明幾淨，看來房間是日日有人打掃。
    體內靈力充沛，比從前更強十倍，這三瓣花的力量我已經能全部收為己用了。
    若有所感，看到食指上黑色的指環上多了凹凸的五星圖案，輕輕喚一聲“黑帝”，一個黑色的身影就出現在我面前，正是黑帝。
    我微微一笑，還好她沒有事，而且如她所說，在我靈力充沛時，她就可以出現。
    只是，她怎麼會寄居在這指環內？
    黑帝不等我詢問，就緩緩的道出了前因後果。
    原來那天我強提靈力，被三瓣花的力量反噬，幸好雅祺的鎖魂術讓我的魂魄一時間沒有離體。
    而黑帝本來就是神的一縷靈力，被賦予了意識，又被派來守護所謂的神女。
    所以在我被那力量反噬的時候，她恢復了本體的靈力狀態，到我的身體中助我一臂之力，對抗三瓣花的力量。
    這麼說也不對，三瓣花的力量本來就漸漸的為我所用，只是速度慢了一點，完全吸收接納至少也要百十年的時間。
    而我強提靈力，使得原本不動的三瓣花力量都噴湧而出，在我的體內極度的混亂，這也是我吐血和昏迷的原因。
    黑帝的靈力與三瓣花的力量本就是同一脈，她進入我的身體中，引導那些四處亂闖的力量各歸各位，順流緩動。
    終於讓我的靈魂能慢慢的融合這些力量了。
    而她也成為了我靈力的一部分，只是把那部分的意識，留在了指環中。等我喚她的時候，身體裡本來屬於她的一縷靈力回歸於她的意識上，她就能夠再次出現在我的面前了。
    原來黑帝從來就不是一個生命體，而是一縷神識和靈力的組合，可是，我還是很高興她現在好好的站在我的面前。
    即使只是一抹意識，在這千萬年間，見過了那麼多是非對錯，也早就懂得了人類的感情吧。要不是如此，她為什麼要冒險救我呢？
    若是她的靈力被三瓣花的力量擊散吞噬，那麼黑帝就不會再存在了。
    反之，若是我死了，還會有下一個巫女傳承這責任，三瓣花的力量也不再是什麼隱患了，這樣于她，於神賦予她的使命，都沒有什麼影響。
    而她，還是選擇救我，在我們這十幾年的相處中，不只是我把她當作了最重要的夥伴吧，她也把我當作了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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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知道了前因後果，我安心下來，然後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你以後還是必須要待在指環裡嗎？”

　　黑帝搖搖頭，“不是必須待在那裡，可以和從前一樣，不過我倒喜歡待在指環裡，既方便有可以安心休息。”

　　是不喜歡以前被我抱來抱去，還有以人的形態生活嗎？

　　我點點頭，“隨便你吧，待在哪裡都可以。”

　　黑帝略猶豫了一下，問道：“這房間周圍的結界你察覺到了嗎？”
　　
　　當然了，這是雅祺的力量設的結界，有黑暗力量的氣息。

　　見我點頭，她又開口道：“那天你昏迷的時候，雅祺他。。。似乎已經完全成魔了，而且他的力量非常的大，我想他有可能就是應運而生的魔。”會是嗎？我雖然也有過這樣的猜測，卻不願意深想，但是他的力量的確是太巨大了。

　　“成魔並不是件容易的事，像白漓那種心思深沉，天分極高又執念極強的人並不少，可是能像他一樣成魔的人，卻萬中無一。雅祺幼年雖然受到虐待，但是之後一直和我們一起生活，靈魂一直很乾淨，欲念也淡薄。怎麼會那麼容易，就接觸到黑暗的力量，又怎麼那麼容易就突破了原本的限制，得到了現在的力量？這種力量的魔，是不可能有他現在這樣清楚理智的頭腦的，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黑帝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說道：“巫氏一族，為什麼具有別人沒有的能力，你知道嗎？”

　 “不知道，有什麼原因嗎？”，為什麼呢，難道是神特別偏愛巫氏一族？

　 “巫氏一族是這片大陸上，最早被神創造出的種族，神也賦予他們與眾不同的能力。但是因為他們的能力和欲望，讓他們很快的淩駕於別的族群之上。神對此很不滿意，要收回這些能力，後來巫族先人像神保證，巫族人不會再濫用這些能力，這力量才得以保全下來。後來神定下一條規矩，若巫族人濫用能力，那麼神罰會降臨在後世子孫上，但是這也擋不住個別的巫族人的私心和貪欲。所以大概每百年，巫族就有一個全身帶毒的嬰兒出世，他承擔了神對巫族人的神罰，一出世也就夭折了。因為百年才有一個，那毒對別人又並無害處，所以後來的巫族人並不知情，只以為是天生的夭折。只有代代相傳的長老明白這件事。”

　 “你是說雅祺身上的毒，其實是神罰，而不是白漓下的毒造成的？”

　　黑帝點點頭。我就說嘛，他下的慢性毒藥怎麼就會讓嬰兒全身帶毒了。

　　神罰再加上巫女的禁術，讓本不可能生還的雅祺生還了。

　 “雅祺他一出生就背負著神罰，若沒有死，必定就是最接近黑暗的體質。而他一直沒有受到黑暗的誘惑，能夠保持心靈的澄澈，這也算是他的天分，也可能是香雪遺傳給他的部分。這兩者結合，當他想要接近黑暗的時候，他擁有能夠駕馭黑暗的力量，而不是被黑暗駕馭。魔的形成大都是欲望和執念，還有心靈的黑暗。可是他不是，我才更加覺得心驚，因為愛有遠比恨和欲望更強大的力量。雖然不能確定他就是應運而生的魔，但他現在確實是一個擁有可怕力量的魔了。”

　　我微微一笑，“別擔心，雅祺還是雅祺。”

　　黑帝沉默了一會兒，對我點點頭，回到了我的指環中。
　　
　　我起身活動活動身體，正要開門出去，門卻剛好打開了。外面耀眼的陽光，使得我看不清楚雅祺的面容，但是還是能感覺到他對我溫柔的一笑。門在他身後關上了，我慢慢看清了他俊美的容顏，他溫柔的笑面，又聽他輕輕開口道：“剛才就感覺到你醒了，知道你在和黑帝說話，才沒有進來。”

　　拉著他在一邊的桌前坐下，“過了多少天了？”

　　“一百一十三天了”，雅祺雖是語氣淡淡的說，手卻緊拉著我的手不放。

　　我微微一笑，靠在他身上，雅祺的身子震了震，卻又挪過來一點，讓我靠著更舒服些。靜靜的坐了一會兒，不禁覺得，和雅祺這樣一個相互熟悉又瞭解的人在一起生活一輩子，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啊。

　　　　雅祺輕輕的在我耳邊問：“你的靈力都恢復了？”　　　　我點點頭，“嗯。”

　　 “那你能看到我的力量還有靈魂的顏色了？”

　　　又點點頭，不過我也看不見他的心，他已經藏起來了。

　　“那你會不會覺得我這樣不好”，有點脆弱的聲音。
　　　　
  我笑了，靠他再緊一些，“傻瓜，我們不是早就說好了嗎？無論你是什麼樣子，你都是雅祺，我走的時候，也帶你一起走的，你忘了嗎？”

　　他伸出手來攬著我的腰，又把頭靠在我的肩膀上，“我只是有一點害怕，因為我是魔，是你應該剷除的物件。”

　　“我不會因為任何理由傷害你”，我平淡的說。雅祺這麼鎮定冷靜的人，和我在一起也會患得患失麼，我沒有給他足夠的保證啊。

　　雅祺輕輕的笑了，暖暖的呼吸從我耳邊滑過，不禁讓我臉紅了。他似乎也察覺到了，卻不放開我，反而又抱的緊了些，偏頭在我耳下親了一下。　　　　

  我的臉更熱了，卻不想動，就想這樣沉醉在這溫柔裡。雅祺也不再動作，只是環抱著我，低聲的和我說最近琉璃和秋天的趣事。

　　他和我在一起以後，似乎笑容變多了，說話也多了。每每在我還沒有開口問的時候，他就已經把我想知道的事娓娓道來了。
　　
　　他的靈魂是黑夜的顏色，他的力量帶著黑色的光芒，可是他卻只是讓我覺得溫暖罷了。

　　他是魔也好，是什麼也罷，他在這世上一日，我便盡我所能護他一日。

　　和雅祺出門去的時候，已經中午了，秋天正在院中練法術，而琉璃在一旁指導他。

　　這一對師徒倒是很不錯啊，只是他們都沒有察覺到我醒來了，看來雅祺的結界很厲害。
　　
　　小秋天看見我以後，就直撲過來。我現在靈力恢復，也不再覺得他重，微一彎腰，把他撈在了懷裡。秋天的眼淚珠子又要冒出來，這孩子是水做的嗎？忙不迭的輕哄慢拍，聽他說多擔心我去了京城十日也不回來，回來以後又一直入定。
　　
　　小傢伙擔心我呢，這個被寵大的孩子，也越發的懂事招人心疼了。
　　
　　雅祺微笑著湊到我耳邊說，“我去做午飯了。”

　　呵呵，還是他在做這些事情麼？我笑著點點頭。

　　 琉璃也慢慢的走了過來，總覺得他眼中有什麼以前不曾有過的東西，或者是能稱為認真的東西。我不禁好奇的仔細瞧他。

　   真不習慣他認真的樣子啊，他被我瞧的倒有點不好意思了，只是眼裡的認真還是沒有變。

　　“琉璃，你怎麼了？我不在的時候，發生什麼事了嗎？”
　　　
    他搖搖頭，“沒有，我只是想明白了一點事。”

　　“你想通什麼了？原來你也會想事情，我以為你一直無憂無慮呢”，我有意開他的玩笑，總覺得他要說出什麼爆炸性的東西。

　　“我想清楚了有些事情要去努力爭取，雖然不知道結果如何，可是不努力的話，心裡會很不好過。”
　　
　　爭取什麼？我很不想自作多情，可是他說的不是我吧？

　　他卻並不繼續說下去，臉上也換上了那副痞痞的表情，我也不想深究了。
　
　　偏頭問懷裡的秋天，“你中午想吃什麼，我今天下廚給你們做飯吧？”

　　秋天開心的在我懷裡亂動，“我要吃面。”
　　
　　琉璃卻開口說，“我要吃烤雞”，狐狸都是愛吃雞的麼？

　　我笑笑的應了，又問秋天，“你娘中午吃什麼，去叫她一起來吃飯吧？”

　　秋天的小臉略垮下來一點，“娘親近來修行大進，已經不吃什麼東西了。”
　　
　　秋水已經修行到不需飲食了麼？她真要撇開一切俗事了麼，哪怕這俗事裡有她的兒子?

　　我一時不想再想這些，又問懷裡的秋天，“那秋天想吃什麼面？”

　　秋天撐著腦袋想了一會兒，才開口說，“秋天想吃辣肉面。”
　　
　　呵呵，秋天嗜辣，我沒有忘記呢。

　　放下他，“你們等著吧”，然後走進了廚房，看見雅祺正在洗菜。秋天和琉璃也跟了過來，不過只是搬了凳子在門口等著，沒有見過這樣等吃飯的，這兩隻真是有出息啊。
　　
　　雅祺微笑的看我接手他手裡的菜，然後和他一起擇菜洗菜，然後我開始揉面，還是四人分的。我最喜歡自己揉出來又筋斗又有彈性的麵條，在面裡打幾個雞蛋在加一點芝麻油，嗯，真是太香了。就算沒有辣肉，這面也足夠好吃了。

　　　　在另外一邊爐火上加上雞烤，在雞肚子裡填滿了調料，這個我雖不擅長，可是這裡的雞都是綠色食品，隨便烤一烤，就特別香了。

　　下好了面，再動手把雅祺剛才洗好的菜炒了，放在飯桌上的時候，吃驚的發現秋天竟然沒有先偷吃，還在老老實實的等我。
　　　
  獎勵的親了他的額頭一口，然後四個人開動了。我和雅祺自然是吃的十分文雅，琉璃和秋天吃相就相當可觀了。知道他們的食量，面我特意多揉了一些。見他們碗快見底了，又回到廚房再幫他們下，雅祺跟在我身後，攬著我的腰跟隨我動作。
　　
　　我輕笑著問他：“麵條好吃嗎？”　
　
  “嗯”，他有些悶悶的回答。這是怎麼了？我回頭看他。　
　　　
  他卻低聲說，“你剛才親了秋天。”　

  我不禁失笑，他在吃醋嗎？這個最冷情最淡漠的人在吃一個孩子的醋？
　　
　　我轉身飛快的也在他的下巴上親了一下，他就心滿意足的不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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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沒有幾日便是秋天的九歲生日了，我每年都做禮物給他，只除了八歲生日的時候送了一塊買的玉佩給他。這麼些年我也做了不少東西了，我手工那麼差，難為他都當寶貝似的帶在身上了。

　　今年做什麼好呢？看著滿山遍野的竹林，我乾脆作一支竹笛給他吧。原以為這是簡單不過的事情，可是連試了十七八根，才算找准了孔洞的距離和音符。這幾日山頭上都是我吹出來的鬼哭狼嚎的聲音，就連總是纏著我的秋天也跑的遠遠的。總算是有了一個像樣的成品，同樣在上面刻上一條彎彎繞的小蛇。

　　前世的時候，學過幾天笛子，雖然技巧很差，但總算也能吭吭巴巴的吹出幾首曲子。秋天和琉璃見鬼哭狼嚎總算變成了勉強能入耳的音樂，都不由自主地大松了一口氣，看來這些天對他們折磨不輕啊。雅祺卻只是在一邊帶著笑意望著我，也是，他早就受過我的荼毒了，從前在一起學樂器的時候，他吹簫很快就上手了，特別有天分。可是我開始那琴彈的，不提也罷了。。。

　　每年給秋天做禮物的時候，都會也給雅祺做一份。不過笛子嗎，看看雅祺腰間的蕭，似乎沒有這個必要啊。又想了想，用竹子做了一支簡單的釵，釵頭上照舊刻上“Q”。這裡的男子成年以後，頭髮都在腦後盤起，用布巾包裹，或者插一支男子用的釵。有錢人家多使用玉石制的，平民百姓家多用木制的。

　　而雅祺的頭髮在我和他自己的打理下，一般就是那一根頭繩一綁就了事了。雖然也很帥，不過我今天給他做了一支竹釵，或許可以給他換個髮型。

　　做好了之後，收在了懷裡。

　　秋水已多日不出房間，要不是時時能感覺到她的氣息，幾乎要以為她出了什麼事。她的決定和選擇我沒有質疑的立場，也只能聽之任之了。

　　人人都有禮物，只剩下琉璃一個沒有，似乎不太好。我抬眼望著遠遠站著的琉璃和秋天，是我不許他們靠近的，要做禮物嘛，那麼早就看見了，多沒意思，雖然他們也看得差不多了。

　　“琉璃，你會吹笛子嗎？”

　　琉璃以為我要他教我吹笛子，頓時滿面得意之色，“那當然了，看在你剛才吹得那麼差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教你吹吧。”

　　我橫了他一眼，不理他，動手做第二個笛子，就讓他教秋天吧。做成了一個，做第二個就容易多了。做成了之後，試吹了一下，還不錯，動手在笛尾刻上什麼呢？名字？不好，那不是人人看見都知道他是誰了嗎？刻只狐狸吧，稍許幾筆一隻Q版的狐狸就出世了。琉璃看到了不要氣暈了才好。

　　做好了這些，清理身上的竹屑，再看看周圍成堆的被我虐待的竹子，咳咳，手太笨也沒辦法，原諒我吧。

　 走到在遠處一直期盼的秋天身邊，蹲下來把笛子遞給他，“喏，這是今年的生日禮物，學會了以後吹給姐姐聽，好不好？”

　　秋天歡喜的把玩著手中的竹笛，然後一把抱住我的脖子，又把臉埋在我的頸子裡，帶點哭音的說：“姐姐，謝謝姐姐。。”

　　這個孩子真是水做的，我無奈的抱起他，任他在我懷裡撒嬌。這些日子秋水不出門，也不見秋天，讓這個孩子很難過吧。

　　不過秋天真是個孝順的孩子，明明想見秋水，卻也並不去打擾她，只是把每天的飯食擺在秋水的門口罷了，可是秋水一次也沒有碰過那些東西。真是下定決心了麼，我抱著懷中這個柔軟的孩子，他的一生還很長呢。

　　一手抱著秋天，另一手把另一支笛子交給琉璃，“那，這是給你的，反正是你在教秋天法術，乾脆連樂器也一併教了吧。”

　　琉璃歡喜的拿過那根竹笛，並沒有勉強之意，我安心的一笑。若是秋天能一直跟著琉璃學習本事，將來就算我死了，也能放心了。

　　琉璃和秋天一般，左右上下的把玩那支笛子，看見笛尾的狐狸，更是開心不已，我原以為把他畫成那個樣子，定是要惱羞成怒的，沒想到估計錯了。

　　說做就做，當下琉璃就教秋天吹了首輕快的曲子，很快，秋天已經能斷斷續續的吹出一半了。我坐在一邊微笑著靜靜的看著，雅祺也安靜的守護在我旁邊。

　　等到琉璃教秋天法術的時間，我帶著雅祺回到我的房間裡。他一直很安靜，可是比起最近一段時間在我身邊的表現，是太安靜了。恐怕還是有點小小的失望和生氣吧，因為那支竹釵我從頭到尾都沒有拿出來呢。他以為我今年沒有給他做東西嗎？

　　回到房間以後，讓雅祺坐下，然後從懷中拿出梳子，散了他的黑髮。我喜歡這種時刻，把他柔軟的頭髮輕輕的握在手掌裡的時刻。輕輕的幫他綰發，然後拿出那支竹釵，斜插在我第一次盤好的髮髻上。雅祺在我每次為他束髮的時候，總是靜靜的沉默不語，和我一起享受這片刻的溫柔時光。

　　弄好了頭髮，我走到他對面去看我第一次梳髻的成果，他俊美的臉，偏深的膚色，流光溢彩的眼睛，竟牢牢的把我套住了。我竟然又一次沉醉在他的目光下，反應過來的時候，臉又熱了。
　　
　　他卻執起了我的雙手，只是這樣默默的望著我。他的容顏，似乎配上什麼髮型都好看，頭髮梳成了髻，更有儒雅之氣。雅祺牽著我的手走到鏡子前，他把我環抱在身前，我們兩個人就看著鏡子裡的對方，互相微笑。

　　“喜歡嗎？”，我輕聲問他。他帶著笑意點點頭，“你以後每天都幫我綰發好不好？”雅祺總是沒什麼要求，所以每次他有要求總是讓我覺得歡喜，輕輕點點頭，“好，只要你別嫌我手笨。”要是讓我來綰發的，估計他未來只能使用這一個髮型了，因為我只會這麼一個。。。

　　突然注意到鏡中的自己確實和從前有什麼不一樣了。我很少照鏡子，上次從冰湖回來時，黑帝也說我有什麼不一樣了。細看一下，容貌還是那個樣子，也看不出到底有什麼不同，但是確實不太一樣了。

　　黑帝當時說什麼聖潔的氣質，似乎是這種感覺，莫非神為了把首代塑造成神女，讓她在吸收了三瓣花的力量後，還賦予了這種神的聖潔光輝？不懂，也懶得去弄懂了，無論怎樣，我自己明白，我還是我。

　　而雅祺，這個越發儒雅俊朗的男子，即使是成了魔，也還是他。秋天生日這天，早上照舊給他下長壽麵。本想叫上秋水，可是她仍舊閉門不出，也就只有我們四人為他過了。好在秋天還是過的很高興，和琉璃吵嚷一會兒，又和我撒一會兒嬌。

　　想到離開族中已經兩年，便和雅祺回穀中了一趟，而且內心裡也覺得神殿裡有什麼在召喚我。回到族中以後，族人都很高興，紛紛上前來行禮。我一邊一一答應著，一邊和雅祺慢慢的走回住處。
　
    雅祺和我在一起生活了數年，也不曾進過神殿的主殿，主要是那裡另有結界，除了我和黑帝以外，對別人都有害處。現在雅祺成魔，就更不能進入了。神殿裡的房間都定期有人打掃，並不骯髒淩亂，讓雅祺在院中稍侯，我便進入了神殿，不是這裡在召喚我，來到後園中。

　　是了，是寒潭，我俯身躍入潛下水中，一樣的涼，一樣的舒適。雖然已經融合了三瓣花的力量，但是總覺得還有什麼沒有完成似的，來到這寒潭中，我明白了。這寒潭其實是給首代完全吸收三瓣花力量之後，脫胎換骨用的。

　　我在寒潭中，感覺到潭水中的那些元素不停的與我的血肉進行交換，雖然看上去只是光影波動，可我就是明白這一點。

　　要不是我的靈魂好完好無損，我幾乎要驚聲尖叫了。因為這一切實在太過匪夷所思了，看來神不僅準備了靈魂的全面加強，連肉體也要被全面的改造，不死之軀原來是這麼煉造的。

　　只是我的靈魂並不和這肉體匹配，恐怕我的靈魂死了之後，這身軀倒能永存著了。

　　輕輕一笑，也沒什麼不好的。再看看寒潭水，溫度已經是正常的水溫，水也是這世間平常的水了。

　　天珠裡有波動，是小河要出來麼，他本來一直和琉璃他們在峨眉山上，不過他性喜水，一直待在附近的水潭和河流中。

　　這次我要回族中，他非要跟來，也就帶著他了。手指輕彈，小河現身在我面前，“巫女大人，小河喜歡這裡，想留在這裡。”

　　留在這裡嗎？也不是不行，“你可知道這裡是巫族的隱居之地，要留在這裡，就不能隨便出去？”

　　小河正色說，“小河明白，不過小河是真的喜歡這裡，小河願意和巫女大人定下契約，守護這裡的水源水族。”“也好”，我伸手結印在小河額上印下。

　　小河歡呼一聲，就縱身躍進那寒潭之中了。也難怪他喜歡這裡，這寒潭中的水，算是這世界上的初生之水，對水靈來說是最舒適的地方了。把他留下還有別的用意，巫族身處穀中，四周有結界，沒人能進攻進來。可是水源就不一樣了，是很容易被掐斷或者投毒的。雖然應該沒有人敢來對巫族做什麼事，但是有了小河以後，我就更放心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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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處理好一切，從神殿中出來，雅祺正在庭院裡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麼。見我出來，也向我走過來，只是表情有點奇異，眼睛一直盯著我不放。我的樣子有什麼變化嗎？我用眼神這麼問雅祺。

　　“樣子沒有變，可是給人的感覺變了。雖然近在眼前，卻又像是遠在千里。讓人在你身邊便能心平氣和，卻不敢違逆你。這就是神性嗎？”雅祺的形容讓我覺得有些好笑，於是懶懶的問他，“那你呢？你也是覺得我不可靠近？”

　　雅祺邪肆的一笑，散發出強大的氣勢，“不，無論你是什麼樣子，我都要靠近你，也一定會是離你最近的人。”我從沒見過他這麼笑，可是不可否認，這麼笑很適合他，很適合他黑色的氣勢，也很適合他俊美的容顏。

　　我把頭輕輕靠在他的胸膛上，靜默著，任風吹拂著我們的頭髮和衣裳。我想從遠處看，我們應該就是一幅對比強烈的靜物畫，純白的顏色和純黑的顏色就這麼想向而立，交相呼應。這色彩和這靜默似乎帶著一種屬於悲劇的悲愴，可是，無論生死，我都不會讓雅祺後悔和失望，我也不會讓我們的生活變成悲劇。於是伸手捏了捏他的臉，賴賴的說，“我有些困了，抱我去午睡吧？”

　　其實無論是具有靈力的我，還是成了魔的雅祺，都是不會感覺疲倦的。而且來到這個世界以後，我從來沒有向人耍過賴撒過嬌，更別提什麼抱抱了，那是秋天才會做的事。

　　可是今天我的身體脫胎換骨之後，竟讓我的心裡有說不出的疲倦感覺。雅祺說我給人的感覺已經神性化，他雖說不在意不害怕，但是還是會有些擔心的吧。

　　我不喜歡我們之間的距離感，我不希望有什麼盤桓在我們之間。這不僅是因為，我現在慢慢的把他看作了愛人，即使我們還只是親人，我也不希望我在他面前變成了高高在上的神。

　　況且，他已經成了魔，若是他心裡有芥蒂，我們之間的距離就會越來越遠。

　　雅祺已經不再只是我的親人了，他還是我的雅祺，是我要一起帶走的人，我希望在我們活著的時間裡，讓他快樂。

　 雅祺聽了我的話，原本垂在身體兩側的手臂，猛然的抱緊了我的腰，簡直緊得讓我喘不過氣來。我卻覺得，心裡比剛才的那種蒼涼，暖和了一些。

　　他俯首看我，我也正抬首看著他，所有的擔憂和不確定在這一撇間，都煙消雲散了。任誰都會擔心的吧，愛人片刻之間發生了那麼大的變化，聖潔的讓你不敢靠近。現在，攬著我的手臂是那麼堅定，他的一顆心放下來了吧。

　　他忽然微微一笑，“要去睡午覺，嗯？”我只是點點頭，心靈的疲倦讓我懶懶的依在他身上，眼睛也閉上了，都交給雅祺吧。感覺他把我抱起來，我只是挪動了一下，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任他抱我去午睡。
　　------------------------------------------------------------------------------------------------------　 雅祺聽到門響聲的時候，正在回憶著在這庭院中生活的點點滴滴，和雅江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聽到門響，抬頭看見雅江從神殿中走出來，腳下沒有絲毫的猶豫就朝著她走過去，可是心中竟有幾分害怕。不由得想嘲笑自己，成了能讓萬物屈服的魔又怎樣，還不是為了她的一點點變化就擔憂害怕。

　　看到她第一眼時就已經察覺了她的不同，全身都散發著聖潔的光輝，帶著溫和淡然的氣息。再看看自己黑暗的氣息，怎麼能不自慚形愧，自己真的可以陪在她身邊嗎？自己真的配得上她嗎？

　　以前從未這樣擔心過，因為那是雅江，不是別人，是雅江。可是現在的她，竟給自己一種脫胎換骨之感，竟然有點不確定，她還是雅江嗎？可是聽她懶懶的問我問題，心，立刻便放下了。也許是因為太在乎她，才會患得患失，可是她是雅江啊，我相信她比自己還多。

　　於是我找回了自己，笑著回答她的問題。任她靜靜的靠在我身上休息。我們就這樣靜默著不說話，竟然就有點悲愴的氣氛。可是，無論是誰，都不能阻擋我和雅江的幸福，無論我們的一生有多短，我都要我們在一起幸福的生活。正在想著這些，靠著我的雅江卻孩子氣的開口，讓我抱她去午睡。

　　我的心，一下子便柔軟不堪，我所期待的幸福生活其實也不過是這個樣子。忍不住狠狠地抱緊了她，因為心裡滑過的那陣暖流讓我有些無法自製，仿佛只有緊緊地抱著她，才能緩解一下我心裡的激情。

　　我低下頭，看著懷中的人兒，她也抬頭望著我，眼睛也不眨一下。什麼聖潔和神性，我再也看不到，我只看到我的雅江一直一直的望著我，她的眼裡只有我。

　　忍不住微微笑了，像哄孩子一般輕輕問他，“要去睡午覺，嗯？”她懶懶的點點頭，靠在我的胸膛上，連眼睛都閉上了。我抱起她，走向我的房間，她連眼睛也沒有睜一下，只是在我懷裡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還沒有被我抱到床上去，竟然就已經睡著了。

　　我把她放在床上，蓋好了被子，自己也上了床。還是把她纜在懷裡，她被我搬來動去，也只是在我懷裡找了個更舒服的位置，就接著睡去了。

　　我自成魔之後，從不感覺疲倦，也不需要休息。我只是低頭看著在我懷裡熟睡的雅江，細密的睫毛，小巧的鼻子和嘴巴，巴掌大的一張小臉。

　　我不知道怎樣算是漂亮，我也不理解那些總愛盯著我看的人。我就只是覺得，只有懷中的人才讓我覺得順眼罷了，看到她便覺得歡喜，其他所有人都讓我覺得不耐煩。

　　當然，對於她在意的其他人，我也會相對的對他們好一些。她的個子只到我的下巴罷了，嬌小玲瓏的感覺，偏偏具有那麼強大的靈力，總想把每個在意的人都護在身後。以前自己也總是被她保護著呢。一直想親近她，可是從來沒有這麼親近過。

　　自己已經二十三歲了，雖然從來沒有和女人親近過，但那只是自己不想罷了，因為自己心心念念的人還沒有長大。自己也並不是不知道人事，也不是沒有欲望，只是自製力比較強罷了。

　　懷中的人兒，腦袋枕在自己的肩膀上，手臂攬著自己的腰，那軟軟的胸脯。。。就挨著自己的身體上。

　　一股股的熱流和欲望湧上自己的心頭和小腹，想吻上懷中的人兒，想。。。做的更多。

　　可終究也只是忍耐著，抱著懷中的人兒，讓她睡得更舒適而已。真是甜蜜的折磨，可是終究還是甜蜜多一些，雅江現在就在自己的懷抱裡呢，就那樣安心的睡著。只要想到這一點，身體的躁動就能被自己壓制下來，剩下的只是滿滿的甜蜜和幸福感。

　　微笑著，收緊手臂，抱緊懷中的人兒，閉上眼睛，也睡去了。
　　------------------------------------------------------------------------------------------------------　　 醒來的時候，已經傍晚了，夕陽的餘暉照進了窗子裡，在地面上投下一些金黃色的光彩。幾乎在我睜眼的同時，雅祺就醒了，很警覺呢。我們還是相擁著躺在床上。剛才在院子裡時，覺得又累又倦，所以在他懷裡沒有覺得什麼不好意思。

　　可是現在睡醒了，那時候的情緒也撇開了，而我們就這樣相擁著，更重要的是，我們躺在床上，讓我的臉一下就紅了。

　　雅祺卻只是一直望著我，見我臉紅，也不避開眼，反而更加充滿興味的望著我。我不禁有點惱羞成怒，剛要開口，他卻更緊的收緊了手臂，把我緊緊地貼在了他身上。

　　這個，我立刻就感覺到了，他堅強挺立的器官。前世我好歹是嫁過人的，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當即臉更熱了，卻不敢亂動，也不好意思開口講話。
　　
  我滿心覺得想依賴著他，也把他當成了自己的愛人。可是，我忘了他早就是一個成年的男子了，當然會有欲望，我卻抱著他睡了一下午。

　　我似乎還沒有準備好，這麼快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他已經放鬆了我，深深的凝望著，然後吻上我的額頭，鼻子，嘴巴。

　　這是我們第一個吻，我卻在也沒有餘力胡思亂想這些。

　　只是感覺他的唇舌舔吻著我的唇，那麼軟，那麼溫柔，我的血液已經沖到了頭腦中，我的意識裡除了這個吻，什麼也沒有了，只是無助的沉醉其中。

　　他只是吻著我的唇而已，並沒有更進一步，我卻仿佛經歷了一場情事一般幾乎虛脫了。

　　還有什麼，比和相愛的人互相親吻，更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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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親吻過後，雅祺卻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只是抱著我不動。我知道他在努力壓抑自己的欲望，而我，也被他吻得酥軟不已，只在他的懷裡慢慢的平撫混亂的呼吸和激動的情緒。

　　嗯，經過這個吻，我發現雅祺能夠引起我的情欲，不知不覺地我喜歡他的方式更像是愛人了。

　　此刻，我們都覺得有欲望。雅祺是因為沒有我的首肯，而苦苦忍耐。

　　而我，只是覺得有點太快了。想要把腳步放慢一些，和雅祺慢慢的分享一個眼神，一個親吻，一次擁抱。

　　要是一下子就上床了，總覺得會錯過很多美好的東西，就像今天的這個吻，已經足夠讓我們意亂情迷了。

　一時間雅祺就這樣擁著我默默無語，等到我們都緩過來的時候，雙目再一碰，我更加覺得不好意思。

　一起長大的人呢，突然互相親吻了，而且感覺那麼美好，為什麼他的臉看在我的眼裡越發的英俊，為什麼他的眼神輕易就能讓我沉醉。承認吧，我也對雅祺動了心，就如初戀的少女一般，羞澀甜蜜。因為，他是雅祺呢。

　　雅祺看著我的臉紅了起來，卻不移開眼睛，只是一直看著我，這一眼就讓人感覺就能到達天荒地老了。戀愛裡的人果然沒有什麼理智。最後還是我先從兩人的呆望中清醒過來，下了床，整理好衣衫。

　　又把雅祺拉下來，幫他整理衣裳和頭髮。雅祺只是滿眼溫柔的任我擺佈，我以前從來不知道，原來情人的眼神也是可以醉人的。

　　拉著雅祺到房間外面的時候，看見蘭蘭和花花正規規矩矩的坐在神殿的院子裡，是知道我回來了，在等我吧？沒有在後園中見到花花，我也正想找它們呢。

　　它們看見我，高興的跑過來行禮，然後嘰嘰喳喳的說這兩年我不在的時候，發生的事情。花精關心的事和人類不同，所以我聽了半天，都是什麼花開了，什麼花死了，又做了什麼香粉了。

　　不過我還是十分耐心的聽它們說話，我把它們當成了朋友，兩年不見，自然會想念。我從懷中拿出了各種花的種子，那是我在各地遊歷時採買的，為的就是給蘭蘭和花花，這是最能讓它們開心的禮物了。

　　雖然有些花可能在穀中不一定種得活，但是努力去培育，本來也就是蘭蘭和花花最喜歡的事情了。它們歡歡喜喜的一一打開看，看來我的禮物它們很喜歡。

　　說了許多話，蘭蘭和花花又拿了些香粉給我，才相攜結伴而去了。有夥伴很好呢，志趣相投，又能相依相伴，才不會寂寞。

　　因為兩年未歸，猜想族中可能會有些病人需要醫治，所以打算在族中多留些日子。

　　雅祺也是很高興和輕鬆的樣子，不過我總覺得他不是因為族中清靜才高興的，而是在這裡，我們能過真正的二人世界。秋天也好，琉璃也好，都不會來分散我對他的注意力。

　　而我呢，心裡也高興能有時間多陪陪雅祺。從前他的情緒總是那麼少，要求也總是那麼低。所以每當我發現什麼能讓他有點不一樣的情緒的時候，總是樂於去做的，又何況只是獨處幾天這樣的事呢。

　　早上處理過幾個病人之後，就沒什麼事了。我和雅祺照舊按照以前的習慣，窩在書房裡看書。只不過以前我們是各占一角，現在他卻喜歡把我攬在懷裡。

　　於是乎我窩在他的懷裡，懶懶的溫習從前看過的書，而他伸手越過我在棋盤前慢慢的擺著棋譜。我不愛下圍棋，因為太費腦子了，而我很懶的用腦子，所以雅祺常常遺憾不能和我一起享受下棋的樂趣。不過雅祺細長的手指夾著圍棋按在棋盤上的樣子，很吸引人，所以我總是看幾頁書，就從書中抬起頭看他一眼。
　　
  他一手攬著我，另一隻手慢慢的擺著棋子，看上去閒散之極。每次我分心出來看他的時候，他亦會低頭看我，有時一笑，有時卻在我額上，臉頰上，耳朵上輕吻一下，弄得我臉紅心跳不止，連忙又埋到書中去。

　　我暗暗想著，所謂絕色，也就是雅祺這個樣子了吧。一舉手，一投足之間，都充滿了美感和氣勢，讓人覺得儒雅不凡又淡然離世。這樣的人，估計光是看一輩子，也不會厭倦呢。

　　雅祺抓住每個機會吻我，淺淺的吻，輕輕的吻，還有深吻和長吻。抱著我更是家常便飯，只要沒有旁人在場，我出現最多的地方就是他的懷裡。他現在的風格，嗯，很像秋天剛來的時候。。。

　　不過略強硬一些，奇怪的是我也並不覺得他粘膩，只想縱容他，讓他快樂。而我在他的懷抱中也很安心。

　　在族中不覺已待了數月，其間跳了一次祈神舞，不過擔心這神光對雅祺有害，所以讓他待在神殿中不要出來。這次祈神舞因為我的靈力和體質不同的原因，效果也大為增加。我想只要沒有什麼特殊的外因，邪魔是無法入侵巫族了。

　　我也曾細心留意雅祺有沒有給周圍帶了影響，但也許雅祺不是邪惡和欲望誕生的魔，也許是雅祺有心收斂，他並沒有影響周圍的環境和人類，這樣就好。

　　不過在我施展靈力的地方，還是會對雅祺有傷害的，因為靈力畢竟是專門克制妖力和魔力的。

　　對妖力還好些，只要我不針對它們，就不會有什麼影響。而魔自古就是邪惡和欲望的產物，與得了天地靈氣成精的妖精不同，他們被神定為罪惡的產物，遇到靈力畢會損傷或者消亡。我應該為雅琪準備一件保護他不受我傷害的東西。

　　香雪給白漓的護身符是一隻釵，首代給碧落的是一隻玉佩，我也該給雅祺一個護身符的，不僅是一種守護，還有防止他被我的靈力所傷的作用。

　　“在想什麼？”，環抱著我的雅祺放下了書低頭問我，原來我已經發了一會兒呆了。我一笑，“沒什麼，在胡思亂想。”

　　雅祺也笑了，低頭親吻我的額頭，我索性把頭壓在他的手臂上，抬頭笑望著他。他的眼眸漸漸深了，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曾經說過，有點喜歡我，以後還會喜歡的更多，現在呢？有沒有後悔過？”

　　我笑著伸手點點他的額頭，“當然沒有後悔，以後也不會後悔。現在麼，我喜歡你，多了一點點。”

　他捉住我的手，用額頭抵住我的額頭，笑著問，“一點點是多少？”我用自由的那只手比劃出一釐米的距離，眯著眼睛說，“大概就這麼多吧。”

　　結果這只手也被他捉住，統統壓到了身後，然後他俯身吻下來，我又在他的吻裡迷失了自我，忘記了時間。

　　等他的唇離開了我，摟緊了我讓我在他懷裡喘氣的時候，我聽到他在我耳邊問：“雅江，我知道巫女都是不嫁人的，可是，你願意嫁給我嗎？”
　　
  嫁給雅祺？為什麼他每次都能讓我吃驚？無論是表白還是現在的…….求婚？算是求婚吧？

　　我們已經約定了同生共死，我也慢慢的把他當作了愛人，可是成親這回事，我還真沒有想過。不過現在仔細想一想，以我的性格，還有雅祺的性格，一旦在一起了，就不會背棄對方了。那麼就已經決定了一生一世了。

　　如果換一個人，如果不是雅祺，或許我會疑慮對方的愛情是不是天長地久的。因為我瞭解愛情有時候的確是有時限的，過了那個時限，兩個人還能不能在一起，就要看著兩個人之間的感情了。

　我原本覺得，就算會有愛情，我也不會期望天長地久的，只要愛時是真摯的便行了。

　　可是，我沒有想到我的愛人會是雅祺，和我一起長大的雅祺。對他，在愛人之前，先是親人，那是永不會退卻的感情，永不會背棄的人。

　　所以，不知不覺地，我竟然接受了雅祺，同時也默默的接受了天長地久的愛情？

　　天長地久麼？

　　也好呢，就這樣和雅祺有著天長地久，直到我們一起消失在這世間。原本覺得無法接受的事情，現在想想，也沒什麼不可能的。巫女是不嫁人的，雖然可以有情人，可以生子，但是沒有嫁人的這個儀式。

　　或許是沒有人可以主持這個儀式而已。不過對我來說，儀式並不重要，只要我們兩個人願意，有什麼不可以的呢？

　　呵呵，我想到了給雅祺什麼樣的護身符了。見我聽完了他的問題後，在傻傻的發呆，雅祺也只是耐心的等我的回答。

　　我抬眼看他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很鎮定，可是還是被我發現了他眼裡的一絲緊張。
　
　　我微微一笑，“在我原來的世界，只要兩個人交換戒指，並且許下誓言，兩個人就算是成親了。你已經給了我誓約的戒指，只要我再給你戒指，就算完成了呢。”

　　前世結婚當然不是那麼簡單的，戒指也不是帶在食指上的，可是誰會追究呢？呵呵。

　　“那麼，你願意……”雖然覺得有點快，也有點早，可是似乎也不是不願意的。

　　我執起他的左手，讓頭髮纏繞在他的食指上，默念守護咒語，在頭髮上印上誓約之吻，守護的信物就做成了。他的左手食指上，有了一隻通體黑色的指環，上面有巫女專用的五星標誌。和我手上的，倒剛好像是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