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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千綾子]穿越夢境去愛你(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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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發表於 2015-8-5 15:40:44 |只看該作者
20變成同謀的人質

    “放箭放箭!不能讓賊人跑了!”

    “住手住手,公主還在他們手上呢,不能傷了公主!”

    後頭那些護駕的簡直就亂了套,不過說起來他們也真是沒用,這麼幾個賊人他們也攔不住,小緣我的性命交到他們手上真的是一件非常不明智的決定啊。

    不過我也已經習慣了,被劫持了好幾次,次次還不是有驚無險,就沖抱著我的這人一句︰“公主,得罪了。”我就知道他是個有修養的賊人,嘿嘿。

    可、可是,我總是這樣腳不著地地在空中飛好象也不太妥吧,那個誰,你綁架了我可得負責我的生命安全啊,千萬別綁架失敗了連我一條小命也搭上了。忽覺身子一個旋轉,眼前光線一亮,頭上的喜帕連同沉重的鳳冠全都被甩了出去,我的頭發也在那一剎散落下來。

    這是什麼離心力啊,還有那個平兒,回頭我得好好說說她,她不是跟我保證了我的發髻扎得很牢了不會那麼容易散掉的麼?

    只聽一聲抽氣聲,我抬頭一看,只見抱著我的那蒙面人露出的一雙眼睛正盯著我瞧,眼神中充滿了驚疑。沒見過披頭散發的公主麼,有什麼好驚訝的,這還不都是你害的,好好的在空中轉什麼轉,現在我儀容不整有傷國體可不是我的錯……不對,這人的眼睛怎麼這麼熟悉啊,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地步——就在我們呆愣愣地盯著對方瞧的時候,我們的身子已經落到了馬上,馬兒一聲長嘶,他先反應過來,一拉韁繩,馬兒便撒腿疾奔。

    我扯著他的衣服道︰“你是戎遲對不對?絕對是你,不是你的話我把我的腦袋砍下來給你!”

    他低聲一笑︰“你倒是記得我啊。”

    這時從兩面匯攏過來幾個同樣裝束的蒙面人,聚到我們的四周。

    “老大,這就是公主了吧?”

    “人已到手了,我們趕快撤!”

    “是!”

    有沒有搞錯,我們這是在大街上唉,這滿街的老百姓看見幾匹馬瘋狂的沖過去,都忙不迭地躲閃。

    我失聲大叫︰“喂喂,你們幾個,別老是亂沖亂撞的,撞壞小孩子就不好了。”

    “閉嘴!”戎遲的聲音竟然凶得不得了。

    我只好乖乖閉上嘴巴。

    “老大,有人追上來了。”

    我回頭一看,竟然是郁森,單槍匹馬地來追人。穿著一身醒目的新郎服,卻騎著快馬風塵僕僕地追趕,那樣子似乎有點……我是不是應該感動一下下?

    戎遲冷冷下令道︰“放箭,射他的馬!”

    “老大,射他的人不行麼?”

    “他的人留著還有用。”

    于是那幾個蒙面人一起回身瞄準了郁森的馬放箭。

    幾個人欺負一個人,算什麼英雄好漢嘛!我頻頻回首,愕然瞧見遠處郁森的馬一個趔趄,向下伏去,而他也跌落在地。這個白癡,一個人追過來有什麼用啊……

    只見戎遲沖郁森一甩手,似乎有什麼東西從他袖間脫了出去。郁森眼疾手快,人未站穩已伸手接住了飛來之物。

    戎遲板正了我的身子︰“老往後看你就不怕摔下去?”

    我抬起頭,對上戎遲微微眯起的探究的眼神︰“你很擔心他?哦,對了,他是你的未來相公嘛。”

    “你們到底想怎麼樣啊?我是公主哎,公主你們也敢綁架?”

    “說起這個我還想問你呢,你怎麼成公主了?難道說傳言中的那個民間來的安臨公主就是你??”

    “就是我沒錯。你們抓我做什麼?”

    “既然是你,那就更好辦了。”

    “什麼跟什麼啊?死狐狸,你這次又想搞什麼花招了啊?”

    他們見後面再沒有追兵,漸漸停下了馬。戎遲翻身下馬,然後將手伸給我。我拍掉他的手,自己從馬上跳了下來。

    戎遲挑了挑眉︰“一個女孩子家就不能裝得像個淑女的樣子麼?”

    我瞪他︰“你裝成淑女你就會對我手下留情麼?”

    他湊近我玩味似得仔細瞧︰“只不過,你扮起新娘子來倒也蠻漂亮的。”

    “我本來就……”這狐狸干嘛這樣盯著我看啊?好熱好熱,我扇了扇風,打算轉移話題,“我人已經在這里了,你們到底想做什麼?”

    戎遲與那幾個屬下對了一眼,大家都把面罩扯了下來。戎遲道︰“既然這樣,我就明白跟你說吧。我們來合作一次怎麼樣?”

    “合作什麼?”

    “我們一起去救魏無良。”

    “魏無良?你是說我們那位結拜的大哥啊。他怎麼啦?”

    戎遲露出了驚訝的神色,“他明天就要被你們的大王處斬了,你竟然一點都不知道?”他頓了頓又道︰“也是,你一個快要做人家新娘子的人,哪有這閑工夫管別人的死活。”

    “喂,說話不必這麼尖刻吧,我只是……只是……”我總不能跟他說我這段時間不是被關在將軍府就是被關在皇宮里吧,非讓他笑掉大牙不可。不過話說回來,我也確實沒有去好好地打聽過魏無良的下落。

    他雙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與我平視︰“丫頭,魏無良是我們一同結拜了的大哥對不對?”

    “是呀。”

    “當初南竟王攻上山寨來的時候,他保護過我們對不對?”

    “對。”

    “那我們是不是應該還他這個恩情呢?”

    “你的意思是,以我做人質,逼大王放人?”

    “聰明。”

    我怎麼有種掉進陷阱里去的感覺?

    我斜眼看他︰“你真的……只是單純為了報恩而去救他的?”以我對他的了解,還不至于那麼善良吧?

    他嘿嘿笑了。“順便幫秦王拉攏一下人才嘛。”

    我大翻白眼︰“應該是秦王命你去拉攏他,然後你順便報一下昔日恩情吧。”

    他聳了聳肩,不置可否。

    “不過,”我皺了皺眉,“以魏無良那麼烈的性子,他肯歸順于秦王麼,亡國之恨啊,哪是那麼容易放下的?”

    戎遲笑了︰“若是以前,必定是不可能的。但是現在局勢不同了,第一,他的那些部將都已經被郁森滅掉了,他就算想反秦,也沒那個實力了。第二,他即將被齊王處死,對于一個從死亡線上重新撿回一條性命的人,面對已經鋪好的似錦前程和一籌莫展的後半生,該何去何從,我想不用我說你也能體會到了吧。所謂識時務者為俊杰,我相信魏無良會好好考慮的。”

    我不得不點頭,戎遲這穩打穩的算盤,讓我沒話可反駁。

    “那你要我怎麼做?”

    “你只要不逃跑就成。”

    “就這樣?”

    “我已經給郁森發了條件信函,相信他這會已經帶了信去面見齊王了。我想,一個安臨公主,和一個亡國流寇相比,孰重孰輕,齊王掂量得住吧。不過——”他說著仔細地打量我︰“我真是想不通,齊王怎麼會突然封你做公主呢?還親自賜婚?你這野丫頭值那個價麼?”

    “難、難道我不值那個價麼?小緣我天生麗質聰明伶俐討人憐愛不行麼?”其實我心虛得不得了,戎遲的這個問題正好打中了我這幾日心里的一個大疙瘩,大王他明擺著有什麼計劃的,卻一點都不肯透露。還有那個郁森,明明心里一萬個不樂意,可是卻一句反駁的話都沒有,黑著臉接下這道聖旨,這其中肯定有問題。

    “戎遲。”

    “恩?”

    “你腦袋比較好使,你幫我想想,大王他曾經對我說,他的後院里養了一群狼仔和一只幼獅,是什麼意思?我總覺得大王是在暗示我什麼。”

    “狼仔和幼獅?”戎遲皺了皺眉。突然他笑了起來︰“你們大王為了拉攏人,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什麼意思?”

    “那群狼仔是指張在龍的那些黨羽。目前張在龍雖然被擱了職,但是被革職的原因畢竟有些名不正言不順,私闖寢宮,目無王法,一個是小罪,一個是虛罪,無法服眾啊,張在龍的那些黨羽必定心中不服,齊王親政不久,就挑起朝中一半人數的對立情緒,他這個王位也實在坐得艱難。一個新王如果讓自己在朝中孤立的話,他的位子是坐不久的。所以,他想拉攏幼獅的力量來克制住那些蠢蠢欲動的狼仔,而這只幼獅就是郁森。目前郁森掌握著東南一面的絕對兵權,加上一個世交好友趙畢,簡直如虎添翼,齊王若是跟他攀了親,雙方互相依靠,對兩方面都沒有壞處。”

    我心里的那個酸澀,原來我不過是兩家和親的一顆棋子啊,什麼安臨公主,什麼干妹妹,這齊王只會表面功夫做得好看而已。

    “我原本還在納悶呢,”他覷著眼看我,“郁森他不是早就有未婚妻了麼,怎麼突然會娶你為妻呢。原來中間有這一層利害關系在。齊王就是吃準了郁森不敢忤逆君命,才會做這樣的安排……”

    “行了,你不用激我了,我跟你合作就是。”

    “準備倒戈相向了?”

    “誰倒戈了啊?我只不過……只不過是想報恩而已。我們可說好了啊,把我們的大哥魏無良救出來之後,你就放我回去,不可以食言。”

    我舉起手掌等待和他擊掌,他看了看我,略略一笑,伸出手掌與我拍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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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8-5 15:41:00 |只看該作者
21愛情毒藥

    朦朧中似乎有股滾燙的氣息逼近。唇上突然一熱,柔軟的感覺,像是全身都被包圍著一般溫暖,有一種輕柔的安撫。

    我緩緩睜開眼睛,眼前那雙眸子在黑夜中閃爍著星輝般的光芒,有些迷茫,有些激揚,最後化作點點哀怨的壓抑,漸漸熄滅下去,然後是一潭幽深的湖水,波瀾不驚。

    唇上的柔軟突然抽離,溫度漸冷。

    我調節好自己眼睛的焦距,于是看到對方的整張臉,完美無缺的臉,卻抓不住一絲表情。

    他張了張口,始終沒有吐出一個字,轉身沖出門外。

    我坐起身來。下意識地觸踫了一下自己的嘴唇,那里殘留的溫度,像烙印一般灼熱。

    這樣的戎遲,有點陌生呢……我猛力晃了晃腦袋,拍拍自己的臉,我剛才這是在做春夢?以前會在夢里看見郁森,可是這次卻夢見了戎遲……我不是要做郁森的新娘子了麼,怎麼會夢到郁森以外的男人?不過,既然是夢的話,做一做也不犯法吧……

    我嘿嘿一樂,心里突然泛起一絲紅杏出牆般的刺激感,轉身倒下去繼續睡。

    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有人搖我的肩膀,“小緣小緣”輕聲地叫。我最討厭睡覺的時候被人打攪,就算是天皇老子我也不會給他面子。于是我毫不客氣地揮出一拳——拳頭被結實地擋住了,揮不出去,也抽不回來。

    來人無奈地笑︰“小緣,你的老毛病怎麼還是不改呢?”聲音就在我的耳邊,癢癢的感覺。是凌風的聲音。這下子我總算徹底清醒了。

    我騰地一下坐了起來︰“你怎麼進來的?”

    凌風一臉的得意︰“我凌風想要進來的地方,誰擋得住我?”

    “那……那……”我想問郁森有沒有來,不知怎的卻突然說不出口。

    凌風嘆了口氣道︰“將軍也很擔心你的安危,但是他怕打草驚蛇,所以……”

    “好了,我明白了。”看他那一臉的為難我都不忍心折磨他。

    他反倒急切起來︰“將軍是真的很擔心你的,你不知道他昨天一天都沒咽下飯,從大王那里回來後一個人悶不吭聲的,臉色很不好。”

    只怕他即使擔心也不是擔心我小緣,而是擔心我名頭上的安臨公主吧。我不再跟他爭辯,換了個話題︰“凌風,你這麼偷偷地進來,不會也想把我偷偷地救出去吧?”

    “只怕想偷偷地都不成了。”戲謔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戎遲的身影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悠閑地靠在那里了。

    我眨了眨眼,突然想起剛才那個亦真亦幻的淺吻,不知怎麼的臉上就燒了起來。可是戎遲表情並無異樣,于是我斷定那絕對是個夢。

    凌風深吸一口氣,正面直視著他︰“戎遲,我警告你,小緣現在的身份是我們大齊的公主,你若是敢傷害她一分一毫,你就別想活著出我們大齊的地盤!”

    戎遲輕笑,卻是看著我︰“丫頭,真想不到幾日不見,你就身價百倍了啊。”他那一聲“丫頭”叫得比任何時候都親昵,聽得我一陣雞皮疙瘩,凌風的臉色變了變,一雙探究的眼光在我臉上掃來掃去。

    我不大自然地站起身來,我也不知我要掩飾什麼,但是我只能壯膽般地沖戎遲挑釁︰“對啊,凌風說得沒錯,你若是敢……敢……”

    他嘴角一勾,別有深意地盯著我看,等待我的下文。我我我快抓狂了,小緣我還從來沒有這麼結巴過,可是今天我竟然就這樣不可避免地結巴了。

    凌風以為我是在害怕,于是身子往我面前一擋,“戎遲,你要的條件大王可以答應你,所以,今日午時,我們會在匯加口等你,也請你務必將公主放回來。”

    戎遲想了想,問︰“你們大王也會親自前往麼?”

    “大王為表示誠意,自然親自前往。”

    哇,沒想到我的面子有那麼大,竟然勞齊王親自移駕。

    凌風還很不舍地看了我一眼,低聲道︰“我得先走了,到今日午時之前的這段時間里,你要好好保護自己,如果……如果他敢對你不敬的話,你就用這個對付他。”他說著往我手里塞了一個東西,我低頭一看,是的一把匕首,我 的一聲拔了出來,立即有一股寒氣冒了出來。乖乖,這麼鋒利的東西我哪敢貼身放啊,搞不好一個不小心先讓自己掛彩了。

    我剛要抬頭,忽然覺得額頭上一熱,凌風在我額上輕輕貼了一下,低低說了聲︰“保重!”便轉身躍了出去。

    戎遲嘖嘖搖頭︰“這家伙沒問題吧,有大門開著他不走,非要去翻窗子。”

    我瞥他一眼︰“有你站在門口,若是我的話,也寧願選擇窗子。”

    午時,我們準時到達匯加口,一名將士持劍攔住了我們的馬道︰“除了你和公主之外,其余的人都退後。”

    這不明擺著是吃定戎遲了麼?我轉頭看戎遲,卻見他微微一笑,回轉頭去對手下幾人道︰“你們按他說的去做。”

    “可是老大……”

    “退後就是了,不必擔心我。”

    于是那幾人乖乖退了回去。

    我和戎遲同乘一匹馬,緩緩來到交接地點。我環視了一下四周,看得出這里原本是個采石場,只是現在已被全面封鎖。

    齊王端坐在正中央,左右是郁森和趙畢兩名大將,左下方是凌風和安達仁,手握劍柄,似乎隨時都會出手,這樣的氣氛凝重地讓我喘不過氣來。

    我身上還穿著昨天的紅色嫁衣,如此顯眼的顏色,更讓我覺得自己在這樣的場合里格外突兀。

    戎遲附在我耳邊輕聲道︰“你也感覺到了麼?這里可是埋伏兵的絕佳地段。”

    我微微抽氣,但是我無話可說。齊王的布局我可是見識過的,一切未成為事實之前,什麼都有可能發生。

    齊王哈哈大笑起來︰“敢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搶人,果然有膽量,我很賞識你,你叫什麼名字?”

    “在下戎遲。”

    “戎遲?”齊王細細揣摩他的名字,“沒有姓?”

    “在下自小便是孤兒,有無姓氏都無所謂。”

    “哦?既然如此,何不為我大齊效力?”

    “在下已是秦王的人了。”回答得干干脆脆,不留一點余地。

    齊王臉色變了變,既而又輕松笑道︰“真是可惜了。”他寬袖一拂,便見幾個獄卒拉了一輛囚車過來,那車中之人蓬頭垢面,萎靡不振,垂著腦袋跪在那里,身上還帶著沉重的鐐銬。

    我與戎遲對望了一眼,都不敢確定那人是不是魏無良。

    只聽齊王道︰“這樣吧,我把魏無良留在這里,你放了安臨公主,我們撤退十里,保證你們安全離去。”

    戎遲笑道︰“還未驗過貨,我怎麼知道這貨是真是假?”

    “如果你不相信的話,可以自己過來看啊。”

    “不必了。”戎遲手指一點,一顆石子飛了出去,打中那囚犯胸前的檀樞穴,那囚犯呼痛,頭一仰——是一張陌生的面孔。

    齊王翻臉了,猛地立起身來。

    戎遲冷哼一聲︰“堂堂一國之君,還與我一介平民玩這種把戲,大王您也不怕折了威嚴?”

    齊王道︰“如果我將魏無良交給你,就等于是親手為贏政送去一只猛虎,你以為,我會這樣自絕後路麼?”他頓了頓道︰“戎遲,雖然我覺得你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但是既然你執意不可為我所用,那麼我也只好除了你,免去後患了。”他說著招了招手,立即有千百支弓箭從岩石後面露了出來,一齊對準戎遲。

    我手心都滲出了冷汗,這玩笑可開大了,如果他們放箭的話,那我豈不成了陪葬的了?《英雄》里面最後無名的下場我可還記憶猶新,我可不想像他一樣變成刺蝟啊。

    戎遲兩指扣住我的咽喉,聲音漸冷︰“如果讓全國的老百姓知道,他們的安臨公主一個不小心就這麼死在這里了,大王您也不太好交代吧。”

    齊王明顯地有些猶豫了。我看到凌風已經按捺不住,正要沖過來,卻被郁森死死按住。郁森似是訓斥了他幾句,終于讓他冷靜下來,他們兩個轉而看著我,一個焦急,一個心慌,卻都不得不靜候齊王的命令。

    雙方僵持了半晌,齊王終于發話了︰“好,你先把公主放開,我承諾不殺你。”

    “大王此話可信?”

    “本王指天發誓。”

    “好。”戎遲在叫了聲好的時候,終于松開了我的咽喉,我剛要緩口氣,卻覺腰間一緊,他一手已經扣住了我的後腦勺,唇上又是那種熟悉的觸感,昨夜那雙清亮的眼眸此刻就與我如此接近。我感覺到了他的侵入,我原本可以拒絕,但是我似乎突然之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四周有千百支箭正瞄準了我們,那種鋒芒在背的焦灼,他難道絲毫都沒有感覺到嗎?亦或者,他根本就是在賭命?

    我睜大眼睛看他,他也毫不避閃我滿眼的疑惑與驚詫。我知道此刻有許多雙仇恨的眼睛似要將他碎石萬段,我想起凌風那夜在我唇邊滯留的嘆息,我想起郁森看著我時眼眸里一閃而逝的復雜。

    這些都太難懂,恐怕我絞盡腦汁也無法理清思緒,于是我閉上了眼睛,此後是生是死,既然現在無法去掌控,那我何不干脆放開手……

    時間在呼吸的縫隙中靜止了片刻,直到他終于放開了我。

    “你中了我的毒。”他用的是陳述句。

    我驚疑地望著他。

    “我們一起中了毒,”他說著一手按了按自己的胸口,“是仙石草,中毒的一方若有生命危險,另一方也不能獨活。”

    他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他雖只看著我說,但是我知道他是說給在場所有人聽的。

    “你想跟我同歸于盡?”我咬牙切齒。此刻我敢斷定他戎遲是個徹徹底底的瘋子。

    “是的。除非……你帶著魏無良來找我,我就會給你解藥。”

    “卑鄙的家伙!”凌風怒吼,他已經快要抓狂了。

    戎遲只看著我︰“每次我把你抓走,最後又只能放你回去。但是下一次,我想等你自己來找我。”他頓了頓,一手輕輕撫上我的臉頰,“丫頭,我等你來……”他話音未落,身形一頓,已經躍上了馬背,大喝一聲,疾馳而去。

    千百支弓箭未動,卻沒有一個敢放箭了。

    他就這樣消失在我們的視線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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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發表於 2015-8-5 15:41:13 |只看該作者
22踏上背叛之路

    我現在的生活與被軟禁根本沒什麼區別。齊王不準我踏出寢宮一步,每天都派許多護衛來把守。

    胡鐵把了把我的脈,搖了搖頭︰“這種毒,目前還無藥可解,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再服一次仙石草,以毒攻毒。”

    我眼睛一亮,“那就去找仙石草吧!”

    “但是……”胡鐵捻著胡須道,“據記載,這種草藥在一百年前已經絕種了。”

    “絕種了?那我中的是什麼?”

    “是仙石草。”

    “你不是說已經絕種了麼?”

    “它又出現了。”

    我虛脫,“你這不是等于白說?”

    胡鐵站起身來,沉思了一會,轉頭問我︰“你今天……感覺怎麼樣?”

    “心口絞痛過兩次,想吐。”

    “這樣的次數會與日俱增。一旦達到了十次,就是極限了。”

    “極限?”我唰地站了起來,“極限是什麼意思?是要死了嗎?”

    “對不起,老夫無能為力。”胡鐵收拾了藥箱默默出去。

    我全身疲軟。戎遲那家伙難道真的想跟我同歸于盡?我就這樣死掉的話豈不是太窩囊了?

    窗子那邊傳來兩聲輕叩,我遲疑了一下,走過去打開窗子,露出凌風的一顆腦袋。

    我嚇了一跳︰“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里的後面就是瀾靜湖吧?凌風你是怎麼過來的?”

    他把嘴一撇︰“也不想想我是誰的外孫!”

    是是!我忙不迭地點頭,“你能進來,應該也能把我救出去對不對?”

    “你想逃跑?”

    “怎麼你不是來救我的啊?”

    “我……”他遲疑了一會,說,“大王為免夜長夢多,決定明天處斬魏無良。”

    這齊王還真夠狠的,還認我做干妹妹呢,有他這樣置自己妹妹的生死于不顧的哥哥嗎?

    凌風湊到我面前看了看︰“小緣,你現在的殺氣好重啊……”

    “你知道我要做什麼了吧?”

    “你不會真的……”

    “難道要我在這里等死嗎?”

    凌風垂了垂眼,突然一把拉起我︰“小緣,我幫你救出魏無良,然後我們一起逃走吧。”

    “我們?”

    “只要向戎遲拿到了解藥,我們就隱姓埋名,跑到誰也找不到的地方去。”

    我看著他,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他︰“凌風,你這麼做等于是叛國。”

    他苦笑了一下︰“你不也是?”

    “我不一樣,我原本就是個孤兒。”

    “但是你現在是齊國的公主。”

    我冷笑︰“你以為我這個公主是什麼好東西麼,大王需要用我來達到他的政治目的的時候,我是身份尊貴的公主,但是如果我威脅到他的切身利益的話,我什麼都不是。”我指著門外的那些護衛,“否則,你以為那些人都是干什麼的?”

    凌風嘆了口氣︰“就算是叛國,我也在所不辭。”

    我一時啞然︰“……凌風,我知道你是一個很好的朋友,但是……”

    他急切地打斷我的話︰“但是你知道我現在已經無法把你當作一個純粹的朋友了!”

    “凌風,你想一想,如果一方是我,一方是你的父親和弟弟,哪一方對你更重要?”

    他不明所以地望著我。

    “你如果叛國的話,恐怕會連累到他們……你願意這樣嗎?”

    凌風顯得有些猶豫。

    郁悶,我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偉大了?我自己都性命不保了,還有工夫去顧慮連不連累別人?我一定是腦子進水了,我干嘛要這麼善良?

    凌風似是做了重大的決定,他深吸一口氣說︰“那好,等救出了你,我就回來向大王請罪,到時候,我一人做事一人當!”

    他不待我反駁,便一把抱起我躍出了窗外。

    去牢獄的路上一片漆黑。

    我有些緊張地扯了扯凌風︰“你不覺得……這四周太安靜了點嗎?”

    “今日有楚國的使者來訪,大王設宴款待,也許……”

    我點點頭︰“看來機不可失啊。”

    我頓住了腳步,凌風一怔︰“怎麼不走了?”

    “凌風,我們好象少了些什麼吧?”

    “什麼?”

    “我們是要去劫獄唉,一般劫獄不是都應該穿上夜行裝,蒙上臉的嗎?”

    “……也對。”

    “凌風,你去找兩套夜行裝來吧。”

    “我去?那你呢?”

    “我留在這里等你啊,而且……還可以順便觀察一下四周的情況。”

    他點點頭道︰“那也好。你要這里等我,別把自己弄丟了哦。”

    “知道了啦,羅嗦。”

    看著他輕盈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我輕輕呼出一口氣。既然我都打算劫獄了,穿夜行裝豈不是多此一舉?只不過,要把凌風一起拉下水,實在有些良心不安。

    我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小緣啊小緣,還好你的心還是紅色的。

    我來到天牢前,一名獄卒攔住了我的去路︰“是誰?!”

    我把臉湊到他的面前,指著自己的鼻子︰“認得我嗎?”

    “是……公主?”

    “眼力不錯。”我沖他招招手,“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他很配合地低下頭來︰“公主有何吩咐?”

    “我想……打昏你!”我一個手刀劈了下去。

    他悶哼一聲,癱了下去。

    看來這段時間我已經把我的“緣氏手刀”練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了。人家傻姑雖然傻,可也把黃藥師教的那幾招打得虎虎生威,而我小緣,沒準也能憑著我的“緣氏手刀”獨步天下呢,嘿嘿嘿……呃,當然,必須是要在偷襲的前提之下。

    我透過門縫往里瞧,一邊思付著是否該用迷煙把里面的那幾個獄卒都解決掉,然而里面的情景卻讓我目瞪口呆。

    我輕輕推門進去,只見那四五個獄卒都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似是被人打昏了。到底是誰在暗中助我?

    先不管這些了,我很快找到了魏無良,解開他身上的鐐銬。他有些吃驚地望著我︰“三弟,原來是你!”然而他又很疑惑地將我上下打量了一番,“三弟,你怎麼好好的穿起女兒裝來了。”

    我快要暈厥︰“我穿女兒裝當然說明我是女的咯,大哥你不用這樣打擊我吧?”

    他仍在努力地消化我突然轉性的問題,我已經沒有時間跟他耗了,我拉著他走出牢獄,一邊問道︰“大哥,這些人都是怎麼回事?是誰把他們打暈的?”

    “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

    “你來這里之前,有個穿黑衣的蒙面人偷偷潛進來,把他們一個個都放倒了,身手好得沒話說。我以為他是來救我的,沒想到他只是看了我一眼,又走了。”

    有這麼奇怪的人?他會是誰呢?難道是凌風?可是沒道理啊,我不是剛把凌風支走麼?照理說他沒有那麼快的時間比我先一步趕到的啊。

    我正百思不得其解時,忽見四周燈火通明。

    四周的官兵如鬼魅般突然現了出來,個個手舉著火把,似是在這里恭候多時了。

    為首之人是郁森,而在他身旁那個被五花大綁的家伙不是凌風是誰?

    凌風喪氣地道︰“小緣,原來將軍早就在這里設了埋伏了。”

    郁森嘆了口氣︰“大王料到你會這麼做,但是,我始終不希望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小緣,想不到你真的要背叛大王……”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齊王自私,我也自私,我們兩個還不是半斤八兩。但是既然被郁森抓到了,我也無話可說。

    魏無良在我身旁感動欲泣︰“三弟,是我連累了你啊……”

    我無奈地看了看他,我最終還不是為了我自己,他到底在感動些什麼啊?

    郁森側了側身道︰“你們走吧。”

    蝦米?我抬起頭來直視郁森,這個做事忒有原則的人竟然會放我一馬?然而他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要走就趁現在。”

    我倒有些猶豫了︰“那你……”

    “大王那里我會去說明。”他說著向魏無良抱了抱拳,“魏將軍,我郁森也敬你是條漢子,他日若是戰場上短兵相接,我不會手下留情的。”

    魏無良頗為感慨︰“郁將軍的恩情,魏某是不會忘記的。”

    “二弟!”魏無良見到戎遲時的那個興奮。他一把攬過我的肩膀︰“多虧了三弟,否則我恐怕真的成了刀下鬼了……呃,不對,現在應該叫她三妹了。”

    我扯了扯嘴皮子,不著痕跡地從魏無良的胳膊下鑽出來︰“這還不是拜他所賜。”我朝戎遲狠狠瞪了一眼,要不是他,我現在又是公主又是將軍夫人,555,我幸福的未來,就這麼被他給毀了。

    戎遲很好心情地跟魏無良大敘兄弟情誼,然後便安排屬下先帶他回秦國,免得齊王發現之後又派兵來追。

    待魏無良走後,戎遲笑著向我伸出了三個手指。

    我沉著臉︰“什麼意思?”

    “今天是我們中毒的第三天。我就猜到你的效率不會太低。”

    這檔子事不提還好,一提我就窩火。不過,現在,我得忍。

    我伸出手去︰“我的解藥呢?”

    “解藥啊……”他晃了晃頭,既而站起身來來回踱了幾步,突然大叫一聲︰“糟糕了,我忘記把解藥帶在身邊了。”

    我咬牙切齒︰“你……你是故意的!”

    他很無辜地聳了聳肩︰“這仙石草的藥丸原本都是成對的,一顆是毒藥,另一顆就是解藥,但是現在我們每人吃了一顆,就還需要兩顆作為解藥,可惜我當初沒帶那麼多在身上。”

    好,就算他沒有說謊,我盡量讓自己保持心平氣和︰“那麼,能不能告訴我,解藥在哪里?”

    “在秦國。”

    嘩啦啦……我的心髒碎了一地。秦國啊,那麼遙遠的地方,我能活著走到那里麼?

    我橫眉冷對戎遲︰“你給我聽好了,如果……如果我死掉的話,我就拉你一起陪葬!”

    他笑︰“我們本來就是命牽一線的啊。”

    啊呸呸,我收回。“七天,還有七天,你必須要保證我們能在七天之內趕到秦國。”

    他湊近我︰“這麼說,你願意跟我一起去秦國了咯?”

    我怔了半天……陷阱,這絕對是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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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發表於 2015-8-5 15:41:24 |只看該作者
23馬車上的旅程

    老天爺,我小緣中了劇毒都已經快要死了,你可不可以同情我一下下,不要讓我盡踫到一些倒霉的事情好不好?

    剛開始,我跟戎遲同坐一匹馬趕路,據我估計,這匹馬的腳程由第一天上午的每小時80公里,降到下午的每小時40公里,再到第二天上午的每小時20公里,到了第二天下午,每小時5公里都沒有了。

    我坐在馬背上直打呵欠︰“我說狐狸,這馬都快掛了,我看還不如我們扛著它走比較快。”

    戎遲想了想,道︰“可能是它嫌你這個附加物太重了,不樂意馱你吧。”

    我一個拳頭揮過去︰“是你說一匹馬足夠的,早知道就不聽你的了。”

    戎遲笑著閃開,指了指前方道︰“前面就有一個驛站了,我們去換匹馬。”

    我跟著戎遲左轉轉,右轉轉,我終于忍不住了︰“老板啊,你確定你這里是驛站?怎麼這里所有的馬都這麼瘦不拉幾的啊,這能跑到鹹陽麼?”

    老板躬著身子訕訕地笑︰“不好意思啊,客倌,你們二位來得不巧了,剛好有一輪馬換過,現在剩下的都是那些旅途勞累,還沒緩過勁來的馬。不過,”他低聲道︰“兩位客倌何不改坐馬車呢?”

    “馬車?”

    “我們驛站原本都會自己留個底的,現在還有一匹精壯的馬是用來趕馬車的,客倌要不要?”

    我一想那太好了,我坐了兩天的馬背早就腰酸背痛了,換個馬車來躺躺那真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我拍拍戎遲︰“狐狸,我們就坐馬車吧,好不好?”

    “你想趕馬車?”

    “當然是你趕。”我說得理直氣壯。

    一旁那老板笑嘻嘻地湊過來︰“那個……我忘了說了,要加個車廂的話,請多加銀子二十兩。”

    我懶洋洋地躺在車廂里,那個舒服啊……不過,我忽略了一個非常非常致命的問題——我們是在跟生命趕時間好不好,這馬車的速度明顯沒有單匹馬來得快,我們這麼蹭啊蹭的,什麼時候才能趕到鹹陽啊???

    到了第四天,馬車的速度降至了每小時一公里。戎遲丟了馬鞭,也鑽進車廂里來了。

    我踢他︰“怎麼不去趕馬車了?”

    他聳聳肩︰“這匹馬比我還牛,我不趕它它還給我跑兩步,我趕趕它,它干脆就不跑了,你說我到底要不要再趕它?”

    我氣得揪緊了他的領口︰“你不是很聰明的麼?怎麼現在連一匹馬你都搞不定?”

    “我再怎麼聰明,也得先讓它聽懂我在說什麼才行吧?”

    我癟癟嘴沒話說。我也是從小就沒什麼動物緣的,小的時候想去抱小狗狗玩,原本很聽話乖巧的小狗狗竟然張開一嘴的乳牙來咬我。而這只狐狸,我瞥了一眼戎遲,我估計他也是那種不討動物喜歡的家伙,畢竟動物對單純一點的人比較有好感。

    “好吧,”我順了順氣,打算心平氣和地跟他討論一下與我們性命悠關的問題,“今天已經是第四天了,可是我們好象越走越荒涼了,你看看這周圍,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你說我們該怎麼辦?且不說再過三天我們就真的要一命嗚呼了,就說現在吧,沒等毒藥發作我們就要先被餓死在這荒山野嶺了,我求求你想想辦法好不好?……你還笑,喂,除了笑你還會干些什麼啊,為什麼你一點都不著急的啊,我們快要死了唉,死你不怕嗎?”

    他湊到我面前︰“你就這麼不願意跟我死在一起嗎?聽說殉情很浪漫的呢。”

    “殉情那也得兩廂情願吧,現在我是被你下了毒,被毒死的好不好?”咦,這家伙怎麼越靠越近?

    我下意識地用手擋住他︰“你要做什麼?”

    “你想不想解毒?”

    “解……毒?現在?”

    “我想到了一個辦法呢,你要不要試試看?”

    “你……你別又耍我哦。”我直覺就是不能太相信他,想以前我被他耍得還少嗎?

    他撤回身去︰“好心沒好報,不要解毒就算了。”

    啊啊啊,我明知道他是欲擒故縱,可是,可是萬一他說的是真的呢?我的那個思想斗爭啊,我的腦袋都快要爆炸了——反正、反正橫豎都是死,我深吸了一口氣,抱著視死如歸地心態看著他︰“是什麼辦法?”

    “我怎麼給你下的毒,就得用同樣的方法幫你解毒啊。”

    他的意思是……我一想起那天大庭廣眾之下被他強吻,臉上就燒了起來。真是怪哉,當時被他吻得七葷八素的,心里卻冰冰涼涼的,現在只是回想一下而已,就開始心跳加速,我是不是反應也忒遲鈍了點?

    他又湊了過來,壞壞地笑︰“撲通、撲通,你的心跳聲唉。”

    我開始語無倫次了︰“接接接吻不都是很很很緊張的嗎?難道你就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他突然看定我不笑了,眼神中的認真逐漸化為一灣深邃的幽湖︰“我也有感覺啊,”他說著握起我的手按在他的胸口,“我的心跳也很快,你有沒有感覺到?”

    他的胸口很溫暖,我的手指漸漸地不再冰涼,只聽他道︰“我緊張,是因為這一次,不是我強吻你,是你自願的哦,你也要記住,這一次是你自願的哦。”

    這什麼跟什麼嘛?說到底還不是為了讓他幫我解毒啊,可是他的聲音那麼輕柔,他的表情認真地看不出一絲的笑意,我無法反駁。

    “要……要吻就快點啦!”我豁出去了,我這樣保持著僵直的姿勢緊張地等他來吻我真的是很累唉。

    他慢慢挨近我的唇,輕輕地在我的唇邊流連,我一縮,好癢啊。

    他輕笑一聲,一手掌控住我的後腦,嘴上開始輕咬,力道漸漸加重,我呼痛,他便趁機長驅直入,我一閃神,便發覺自己已經被他壓在了身下,這樣的姿勢實在太曖昧,我撐了撐,想提醒他不要太過分,可是我發出的聲音模糊不清,他根本沒有打算給我說話的機會,吻得更加深入,舌尖靈活地挑逗,我躲到哪里都會被他逮住,最後我只好放棄了,我只有等待空隙的機會讓自己好喘口氣。

    他突然停了一下︰“在我之前,有沒有人吻過你?”

    “恩……”我在考慮要不要說實話,齊王的那一次,還有凌風的那一次,應該都算吧,但是要說到初吻,還不是被這狐狸奪走的,只不過那次只是很單純的嘴唇相貼而已。但是這是絕對不能說的,否則又要讓他得意死了。

    他見我默認,皺了皺眉,口氣有些惡劣︰“怎麼吻技還是這麼爛?”

    這這這家伙怎麼連這時候都不放過調侃我的機會?我剛要發作,卻再次被他奪去了說話的機會。

    漸漸地我發現我全身開始發熱,頃刻間席卷了周身每一處細胞,我極力提醒自己要保持清醒,我只是讓他幫我解毒而已,怎麼可能會情欲?

    但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了,我壓不住身上的那一團欲火,而腹部的那股堅挺的感覺更是讓我警鈴大作,我拼盡全力推了他一把,既而翻身逃出了他的控制範圍。

    我不斷地喘氣,一邊戒備地瞪著他。戎遲的臉上閃過一抹苦笑,他蹲坐在我的對面,笑罵︰“你這可惡的丫頭,你可害死我了。”

    “我害你?是你……”我頓了頓,礙于面子問題,我還是把下半句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他嘆了一口氣︰“看來正人君子實在難當。”他說著躬下身去,表情有些痛苦。

    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我不能做什麼,他的生理問題還是他自己解決比較好,我只會越幫越忙。

    我小心翼翼地開口︰“喂,狐狸,我們的毒……解了沒有?”我突然意識到一個很有漏洞的問題,戎遲不是說解藥在秦國嗎?那他剛才的解毒方法是什麼?如果一個吻就能解決的話,那我還千里迢迢跟著他去秦國做什麼?

    他一怔,突然放聲大笑。

    “你笑什麼啊?”

    他越笑越厲害,竟然在馬車里打滾,一邊笑一邊抹眼淚,可就是說不出話來。

    我知道這個時候要打斷他的話,會把他噎死的,所以我只好耐心地等他笑得差不多了,才幽幽開口︰“我是不是又被你耍了?”

    我打算只要他一點頭,我立馬撲上去掐他的脖子。

    他笑著擺手︰“解了解了,你不要一副要殺了我的表情嘛,這樣一點都不可愛。”

    “那你剛才笑什麼?”

    “你得保證我說了你不能翻臉哦。”

    我感到自己的臉都快抽筋了,這麼說明顯是有問題。“好,我不翻臉。”翻不翻臉又不是我說了算的。

    “其實,你中的不是仙石草的毒。仙石草在一百年前就絕種了。”這話我記得胡鐵也說過。可是當時胡鐵明明說我中的是仙石草啊。

    “那我中的是什麼?”

    “你中的是仙石草的妹妹,仙牛草的毒。”

    蝦米跟蝦米啊?搞得我一頭混沌。我板起臉來︰“你最好給我說清楚一點!”

    “也就是說,雖然仙石草已經絕種了,但是她的妹妹仙牛草並沒有絕種,雖然仙牛草的毒性不至于要人的命,但是它在人體內所引起的一連串不適的反應跟仙石草非常相似,所以……嘿嘿,我剛才給你服的其實是仙牛草的解藥。”

    這只該死的狐狸,竟然連胡鐵都被他騙過了!

    他見我快要發作了,忙道︰“你說過你不會翻臉的啊,更何況,我是真的給你解了毒的啊。這一點上,我沒有騙你對不對?”

    “那你為什麼要把我騙去秦國?”

    他突然很認真︰“如果我說,我只是想把你捆在我的身邊,這個理由成不成立?”

    馬車突然一頓,我向外看了看,馬車竟然在一家客棧門口停了下來。

    我大喜過望,跳出馬車,摟住那匹馬的脖子使勁親︰“馬啊馬,這是你這輩子做過的最明智的一次!”

    這馬將脖子一耷,竟然兀自打呼嚕去了。

    我和戎遲進了客棧,首先要解決的是肚子的問題。我可是餓壞了,也顧不得什麼形象了看什麼吃什麼。

    戎遲的筷子在半空中頓了頓,無力地垂下︰“我說丫頭,你不必怎麼霸道吧,那塊肉是我的哎。”

    “它上面有標明是你的嗎?物競生存你懂不懂?誰搶誰先!”

    他無奈地把筷子移向另一端,可是下一秒鐘他又撲了個空,他有些火了︰“你明擺著跟我對著干嘛!”

    這會我是確實有些委屈︰“沒辦法啊,誰叫你點的菜都是我最愛吃的啊。”

    “誰點你最愛吃的啊,我點的都是我最愛吃的好不好?”

    我們倆同時一怔,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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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發表於 2015-8-5 15:41:35 |只看該作者
24初見秦王贏政

    鹹陽……竟然是這樣的?

    原本以為作為目前最為強大的秦國的都城,應該是十分繁華的,但是身臨其境後才感受到,這樣一個大國的都城,到處都彌漫著一種肅穆的備戰情緒。

    走在大街上,隨處都可以看到以小隊為單位的士兵的列隊練兵,那些士兵們,都是些15歲到55歲不等的男子,臉上都是隨時準備好為國捐軀的表情。

    戎遲告訴我,這些士兵,全都是自願入伍的,因為秦王頒布了一項政策,只要每戶中有壯丁入伍,並在戰爭中取得戰功的話,他們全家就可以擺脫奴隸的身份,獲得作為百姓的自由。

    怪不得在戰場上那些秦兵都不要命地拼殺。贏政果然是個恐怖的家伙。

    我瞥了一眼戎遲,“你該不會也是這樣被收買的吧?”

    戎遲笑︰“我們家以前又不是奴隸,我用得著被他收買麼?”

    “那你為什麼要為秦王賣命?干間諜這一行,很危險的哎。”

    他頓了頓,道︰“我並不是為秦王賣命,我是為了我自己。”

    “你自己?”

    他似乎無意在這個話題上逗留,一揮馬鞭,馬車已經拐進了一片遼闊的操練場。

    四周都是士兵亢奮的操練聲,干燥的風沙在空曠的土地上空恣意呼嘯,刮得人臉上刺痛。

    我豎了豎領子,卻被戎遲一把拉出了馬車,他指著高高地站在看台上的那個人道︰“你看,那是誰?”

    “……魏無良?他這麼快就被掛上任了?”

    “秦王辦事講究的就是效率,在目前這個急需用人的時刻,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才。”

    “那他旁邊那個帥哥是誰?”

    “他便是秦王。”

    這時秦王正轉過頭來,看見了戎遲,他向魏無良低聲交代了幾句,便從看台上躍了下來。

    他穿著普通的將帥服,盔帽下是一張五官分明輪廓俊挺的臉,他的年紀看上去比齊王還要年輕一些,周身散發出一種耀眼的光芒,銳氣逼人。

    如果說齊王善用韜晦之計工于城府的話,那麼秦王則是毫無避忌地用他天生君王般銳不可擋的鋒芒來向世人證明他贏政是一統天下的不二人選。

    戎遲只是簡單地向他行了一個軍禮,他也不在意,看到戎遲時的他臉上所煥發出來的笑容說明他跟戎遲並不是普通的君臣關系那麼簡單。

    我想起戎遲說過,他並不是在為秦王賣命,那麼他們兩個,到底是什麼樣的關系呢?

    戎遲將我介紹給秦王,秦王盯著我看了半晌,他盯著人看的時候,一雙眸子銳利地似是要把人看穿,我自認為沒有做什麼偷雞摸狗見不得人的事,可是被他這沒一盯,我即使沒犯法也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曾經犯過法。我猜想他如果去當縣太爺的話,不用他說一句話,所有的犯人都會自動招供了。

    最後他終于開口了︰“原來你就是小緣?經常聽戎遲提起你。”

    我不解地看了一眼戎遲,這家伙沒事在秦王面前提我做什麼?

    戎遲輕輕拍了一下我的後背,低聲道︰“你也多少給點反應吧。”

    我連忙抱拳道︰“呃,秦王啊,久仰久仰!”

    秦王與戎遲皆是一愣,既而秦王哈哈一笑︰“得到緣姑娘的景仰,我是不是該感到榮幸?”

    這什麼跟什麼?他榮幸?這不是折我的壽麼?卻聽他繼續道︰“早就聽說緣姑娘是齊國的一代女英雄,巾幗不讓須眉。只是可惜了,這麼難得的一個人才,何不改投我大秦,來日待我完成了一統天下的大任,緣姑娘也必定能夠功成名就。”

    看吧,三句話不離本行,見面寒暄不到兩句,就開始拉攏人了。可是我小緣小女子一個,有他說得這麼厲害麼?“可是大王,我……其實……挺怕打仗的,會流血犧牲的啊,我怕死唉。”反正我又不是秦國人,你總不至于給我扣上一項不愛國的罪名吧。

    “哦?那麼緣姑娘可有什麼志向麼?”

    “我啊,我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想找個帥哥嫁了,在家做賢妻良母。”唉,原本最大的願望是嫁給郁森的啦,不過現在看來這個可能性不大了,所以我只好放寬目標,只要是帥哥就行。

    一旁的戎遲噗的笑了出來,然而礙于秦王在場,他只好強行忍住。

    我有些不解,這很好笑嗎?在我們21世紀男女平等的時代,賢妻良母還很普遍呢,更何況是在那麼古老的戰國末期,像我這樣賢良淑德的女子不正好是他們男人所頌揚的典範麼?(千︰吐~~~~~~~)

    秦王沒有笑,他只是看定我,似在思索些什麼,最後他轉頭對戎遲道︰“可以把你的小緣借給我一下麼?”

    這話問得有點奇怪了,我還來不及找出這話怪在哪里,卻見戎遲聳了聳肩道︰“請便。”

    喂喂,把我當什麼了?不過事實證明我的抗議是無效的,我很快被秦王帶到了烽火台的最高處。

    秦王放眼遠處大片大片綿延的山脈和錯落的城鎮,慨嘆一聲︰“我的國家,僅僅是這樣怎麼夠?我沒有一天不在翹首東望,東方諸國,總有一天,將劃入我的版圖之內!”

    “會的會的,”我道,“只是時間的問題。”

    他猛地轉頭看我。我發現他喜歡盯著人思考問題,這會他一準又在想︰這小丫頭怎麼會知道?哎,都怪我嘴太快……

    然而他開口的問題卻出乎我的意料︰“那麼,你認為我需要多少時間?”

    “這個啊,”我搔了搔後腦勺,我的歷史很爛哎,“現在是公元前幾幾年?”然而當我看到他一臉的疑惑,我只好自行放棄,“算了,當我沒問,總之,在您的有生之年,一定能實現這個願望的。”

    他皺了皺眉︰“你既然如此確定,為何不助我一臂之力?”

    我回身靠在石欄上︰“大王,我不過是一個可以忽略不計的小人物而已。更何況我是齊國的逃犯,大王您又何必那麼執著地想拉攏我呢?”

    他對著我搖了搖手指,一臉的篤定︰“我從你的眼睛里,看得見未來。你不必掩飾你的情緒,沒有誰的情緒可以瞞過我的眼睛。你知道很多事情,但是你總喜歡隱藏你所知道的事情。其實你早就知道,齊國最終會為我大秦所滅,對不對?”

    我啞然。

    他仰望蒼天,和煦的陽光點綴了他臉上自信滿滿的微笑。他是個習慣于掌控一切的人。

    “其實,不管有沒有我,都不會對您有任何影響,不是嗎?”我抬起頭來,不再回避他的目光,“亦或者,您的本意並不在我……”

    坐著馬車離開操練場的時候,氣氛有些沉悶。我側頭看了看戎遲,他很久沒有說一個字。

    “戎遲,也許我逃到秦國來是個錯誤?”

    他看了我一眼,“你後悔了?”

    “以前覺得齊王有點陰森森的,可是現在一想,其實他也不是那麼壞。”

    “何以見得?”

    “想當初,他既然料得到我會去劫獄,難道就料不到郁森會放了我麼?而他不派別人偏偏派郁森,不是明擺著是想借郁森之手放我一馬?”

    戎遲笑了笑︰“你終于想到這一點了。”

    “怎麼,難道你早就想到了?”

    “若不是有這一點做籌碼,我怎麼敢讓你一個人冒險?不過,當初你的那句‘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倒確實是讓我嚇了一跳,這麼明目張膽的話虧你也說得出口?”

    咦?這句話……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我在被郁森逮個正著的時候,情急之下脫口而出的,他戎遲怎麼會知道?莫非……

    “難道你當時就在附近?難道先我一步到牢房中打暈了那些獄卒的黑衣蒙面人就是你?”

    他大搖其頭︰“我還以為你一輩子都不會感激我了呢。”

    我一腳踢了過去︰“既然你自己有那本事去救,為什麼還要把我拉下水?”

    “若是我來救,只有一成的把握,而如果是你救,就有九成的把握,而且不廢一兵一卒,這麼明顯的算盤你都不會打?”

    我氣結。“我要回去了。”

    “生氣了?”

    “齊國才是我的家。”此話一出,連我自己都有些意外。但是仔細一想,雖然只身來到古代,但是因為兩次的“著陸點”都在齊國境內,更何況,那里有我的好朋友凌風,有郁森,有師傅,還有很多在戰場上認識的好兄弟……在我的潛意識里,早就把齊國當成了自己的國家。

    戎遲沉默了半晌,突然嘆了一口氣︰“秦國,果然還是留不住你啊。”他頓了頓,道,“雖然目前秦齊兩國處于停戰期,可是說不準哪天又打起來了。到時候……”

    他沒有再往下說,我知道他的意思,一旦兩國交戰,我們便又恢復到了敵對的關系。不知為什麼,我已經不再想與他敵對下去了。

    然而,秦國,畢竟也不是什麼久留之地。

    戎遲的性子太不安分,不可能會對秦王死心塌地地效忠一輩子。而從當年秦始皇焚書坑儒的殘忍手段便可想知,贏政絕不會姑息自己身邊的不安定因素的存在,他一旦發覺自己再無力掌控住戎遲的時候,恐怕唯一的選擇便是先除去他。

    然而這些猜測太缺乏說服力,我沒有什麼理由讓戎遲放棄他的立場,正如他沒有理由讓我放棄我的立場一樣。

    在這一方面,贏政似乎更加接近超然的境界,也許在他的字典里,沒有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對我的預言反而更坦然接受。

    我們兩人沉默了一陣,最後戎遲道︰“再在這里呆兩天,好麼?兩天之後,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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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8-5 15:41:48 |只看該作者
25愛你的五十個理由

    剩下的兩天時間里,我決定要好好地玩它一場。

    第一天,我和戎遲逛遍了大街上所有的小吃攤。

    我真不明白戎遲為什麼一定要讓我穿著男裝上街。上次去買冰糖葫蘆的時候,那大叔竟然笑眯眯地摸著我的頭對戎遲說︰“你弟弟沒你長得漂亮啊。”我當場沒暈過去。

    所謂長期的量變會導致最終的質變。

    因此當戎遲很有禮貌地向贊揚他的大叔道謝的時候,我就暗自下了決心︰我可以是個不漂亮的女人,但是我一定要做一個有女人味的女人。

    第二天上午,我丟下戎遲一個人跑到鹹陽最大的青樓——盈月樓里,找那里的老鴇學習怎樣魅惑男人。

    第二天下午,我決定用實踐來檢驗我的學習成果。

    可是……

    “ ——”我往上拋起一枚銅錢,然後看著它落入自己的掌心,我合了又開,得意地對戎遲道︰“我贏了。”

    戎遲眯起了眼睛︰“我怎麼感覺你那銅錢有點問題啊?”

    “有……有什麼問題啊?”我將銅錢死死地捏在手心里。

    戎遲竟然強行將我的手指一個個掰開,他捏著那枚銅錢道︰“你不覺得這銅錢太厚了一點嗎?而且分量好象比平常的重一倍呢。”

    我正欲奪回來,他手一晃,兩指交錯,那銅錢便分為兩半落了下來。他笑得有些陰惻︰“丫頭,想在我面前玩花樣?看我怎麼整你!”

    我連忙大呼︰“等、等等!”

    “什麼?”

    我撿起那兩枚銅錢︰“狐狸,你看你多殘忍,人家好好的雙胞胎你竟然忍心把它們分開。”

    “哈?”

    “這兩枚銅錢啊,原本是孿生兄弟來著,而且還是連體嬰兒呢,你干嘛非要把他們分開啊?”

    “連體……嬰兒?”

    “對啊,就只準你的仙石草有妹妹,不準我的銅錢有孿生兄弟啊。”

    戎遲當場石化。他瞪了我半天,最後他只好放棄︰“好,我允許你扮女裝。”

    “喂,搞清楚點,我不是扮女裝,而是穿女裝,OK?”

    經過一番細心裝扮,我終于打開了門。戎遲在門口早已等得很不耐煩了。

    我很淑女的向戎遲福了福身,然後又很騷樣地走上去一手搭上他的肩膀,在他耳邊吹氣如蘭︰“公子,我漂亮嗎?”

    他翻了翻白眼︰“盈月樓里的老鴇沒教你吐氣要均勻一點嗎?”

    “咦,是嗎?她沒跟我說過這個啊。”我怔了怔,突然惱羞成怒,一個飛腿踢過去,他跳著躲開,一邊笑︰“丫頭,我發現你的旋風腿境界越來越高了,來無影去無蹤,即使踢到了也沒啥痛覺的那種……哎喲!”

    我讓自己那帥到沒邊的飛腿POSE定格三秒鐘,然後慢慢收回腳,拍拍裙角上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灰塵︰“現在有痛覺了麼?”

    我使勁扭動我的腰肢,像電影《青蛇》里的王祖賢那樣讓自己看上去像條水蛇。一路走來引得回頭率百分之二百。

    戎遲一直跟我保持著兩米的距離,恨不得扯塊抹布裹住自己的臉。

    “不要跟別人說你認識我啊。”他不止一次地提醒我,但是他每提醒一次我就跟他拋一次媚眼。最後他絕望地得出他有生以來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定律︰什麼樣的女人最恐怖?發騷的女人最恐怖。

    一只手搭上了我的肩膀︰“姑娘……”

    啊啊啊,終于有魚兒上鉤了。我回過頭去,笑得像一朵花︰“公子,您叫我?”

    “呃,對不起,我認錯人了。”那人狼狽逃走。

    戎遲捧腹跌倒在地上,笑得快斷氣了。

    我很有耐心地等他自己爬起來。

    他一邊抽著肩膀一邊道︰“丫頭,別、別洩氣,是那……那男人他沒眼光,啊哈……啊哈哈哈……”

    但是他很快閉嘴了。倒不是因為我要揍他,而是因為……因為一個美女撲到了他的身上。

    “小遲遲,見到你真是太高興了,你回來了怎麼都不來找我啊,我想你都快想瘋了……”那女人的纏功恐怕絲毫不遜色于青樓女子,看得一旁我的掉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小遲遲?”我的胃開始使勁地翻騰。

    那女人仿佛現在才注意到我的存在,回過頭來朝我一瞥︰“這女人是誰啊?”

    “那你又是誰啊?”我不答反問。

    她很嫵媚地撩撥了一下自己的頭發︰“人家的名字只有小遲遲才可以叫的哦。”

    我看向戎遲,這家伙竟然一動不動任由她粘在自己的身上。過了半晌,他終于開口了,帶著那一臉迷死人不償命的微笑︰“沒有情報給我的話,就放下你的爪子哦。”

    那女人噘了噘嘴,很不情願地松開她的手︰“小遲遲你真是一點都不可愛,這麼多年了還是那麼討厭的個性!”她頓了頓,回頭看了看我,轉而低聲對他道︰“情報雖然沒有,但是,看在你我多年交情的份上,我奉勸你一句——別因小失大。”她挑逗般地點了點戎遲的下巴,湊近他的唇輕咬了一下。

    “哎喲……痛的啊,姐。”戎遲皺了皺眉。

    那女人舔了舔紅唇,“味道還是那麼鮮美啊,呵呵呵呵……”她輕笑著翩然離去。

    我呆立在那里半晌沒能動一動,有沒有誰可以向我解釋一下,這女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快瘋掉了!!

    戎遲也注視著她的背影直到她終于消失。他的眼神中有一抹復雜一閃而逝。然而當他看到我黑著一張臉的時候,他的臉上又恢復了生動的表情。

    “丫頭?”他試探性地扯了扯我,“丫頭,吃醋啦?”

    瞧他樂的,“誰有那工夫吃你的醋啊,我我……你你跟她是那什麼什麼的關我什麼事啊?”

    “恩?既然不吃醋,那你親我一下好了。”他自動把臉湊過來。

    我一把擋開,那女人踫過的地方我才不要去踫,我小緣向來不接二手貨的。

    不過——我抓起他的手腕狠狠地咬了下去。

    “哇哇……丫頭你……”他一眼瞥見自己手腕上帶著血絲的牙印,猛得用手遮住眼睛︰“嗚~~~~~~~~~~~流血了流血了啦,你這個瘋丫頭……”

    我不緊不慢地撕下自己的裙擺一圈一圈地纏繞他的傷口︰“當初趙敏就是這樣咬張無忌的,她要讓這個傷疤永遠留在張無忌的身上。”

    “趙敏為什麼要咬張無忌?”

    “因為她恨死他了。”

    他定定地看著我︰“丫頭,你恨我嗎?”

    我還未回答,忽然見一隊鐵騎從身旁掠過,將路邊小販的攤子掀得到處飛。

    那隊騎兵將我們倆團團圍住,為首的從那厚重的頭盔下露出一雙鷹一般的眼睛︰“戎遲大人,緣姑娘,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不會吧,光天化日之下強行綁架?這麼沒有王法?

    戎遲與那人眼神交匯了一下︰“原來是呂丞相的人。不知呂丞相這麼盛情邀請,所為何事?”

    “呂不韋?”我脫口而出。

    “放肆,丞相的名諱也是你叫的嗎?”那人長鞭一展,向我揮了過來。

    戎遲硬生生接住︰“我們跟你去便是了,李隊長你又何必動怒呢?”

    事情真是發生地太莫名其妙了。

    “那個呂不韋,哪根筋不對了,要軟禁我們也得要個理由吧,現在把我們綁架過來,卻又不聞不問,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丫頭,你別老在我眼前晃來晃去的。其實我們現在這待遇算不錯了,至少沒綁著我們送到牢獄中去。”

    “他敢?你可是秦王身邊的人,他敢綁你?”

    “正因為我是秦王身邊的人,他才要拿了我做籌碼,只可惜牽連了你……”他很少這樣無奈地嘆氣。

    我看定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聽說,最近在市井中流傳了一個故事,一個商人將自己的小妾送給了他的一個朋友,那個小妾生下了商人的兒子。後來商人的朋友繼承了王位,並把王位傳給了與自己並沒有血緣關系的兒子。”

    “咦,原來呂不韋是秦王他親爹的事,老百姓們這麼快就知道啦?”

    戎遲狐疑地盯著我看︰“秦王與呂丞相兩人態度曖昧不明,亦敵亦友,這件事,我也還不太確定。你怎麼好象很早就知道了的樣子,說得那麼篤定?”

    “呃……我……我瞎猜的唄。”

    “瞎猜?”他眼中的疑惑更加明顯。

    我只好岔開話題︰“你……你的手還疼不疼啊?”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點點頭︰“很疼。疼到心里去。”

    我暈,早知道就不問這個了。

    他又說︰“丫頭,剛才的那個問題你還沒回答我。”

    “什麼問題?”

    “你恨我嗎?”

    我想了想,說︰“恨,跟趙敏一樣恨。”

    “那你告訴我你恨我的十個理由吧。”

    “要十個?”

    “對,湊足了十個,你才可以恨我。”

    “好吧,第一,你很壞;第二,你很無賴;第三,你很狡猾;第四,你很沒用;第五,你很無賴……”

    “重復了哦。”他笑著提醒我。

    “你故意刁難我的吧。”

    “我沒有刁難你啊。你說不出十個,是因為你還不夠恨我,你既然不恨我,就說明你喜歡我。”

    “你這是什麼邏輯呀。”

    “正常人的邏輯咯。”

    “那你喜歡我嗎?”

    “喜歡啊。”

    “有多喜歡?”

    “我可以說出我喜歡你的五十個理由。”

    “不可以重復!”

    “不重復。”

    “那好,你說。”我就不相信你真能說出五十個。

    “第一,你很漂亮;第二,你很聰明;第三,你很善良;第四……”

    我心里偷著樂,沒想到我的優點還是蠻多的嘛……

    “……第三十,你很丑;第三十一,你很笨;第三十二,你很懶,第三十三……”

    我的臉漸漸地開始烏雲密布了︰“喂,你明明剛才還說我很漂亮很聰明很善良來著。”

    “沒錯啊。”

    “那不是矛盾的嘛。”

    “我只說不重復,沒說不可以矛盾啊。”他眨巴著眼睛看著我笑。

    我于是知道我又被他耍了。“好,”我將雙臂抱在胸前,干脆跟他槓上了,“那麼,你把五十個給我說完。”我冒著吐血身亡的危險堅持聽下去,我就不信他還能編出什麼理由來。

    “……第四十八,你長得一點都不可愛;第四十九,你看上去像個假小子;第五十,你生氣起來的樣子像只癩蛤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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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發表於 2015-8-5 15:42:02 |只看該作者
26分道揚鑣

    老實說,在沒見到呂不韋之前就開溜實在有些不甘心,既然都已經見過嬴政了,不見見他老爹實在是一種遺憾啊。

    但是,正如戎遲所說的,什麼事都沒有自己的命重要,所以,我們這兩個非常珍惜自己小命的人,便湊在一起,熬夜制訂出了一套完美的逃跑計劃。

    北風呼嘯。

    我縮成了一團,不停地搓著自己凍僵了的手指。我狠狠瞪了一眼一旁的戎遲,還什麼完美的逃跑計劃,這計劃真那麼完美的話,我就不用三更半夜冒著寒風縮在屋頂上了。

    戎遲小心翼翼地觀察了一下遠處的巡邏隊伍,道︰“再過一柱香的時間,巡邏隊會有一次換班,我們就趁那時候打暈兩個,然後混進去。”

    “還要等一柱香?”我近乎絕望,“那我們這麼早上來做什麼?”

    戎遲感覺到了我明顯的怒氣,他笑了笑,一手攬過我的肩,道︰“人們都說花前月下是最浪漫的,我們兩個雖然目前條件是艱苦了點,但是有句話說得好,沒有條件浪漫,要制造條件浪漫。你看,我們一抬頭就是明晃晃的月亮,這叫近水樓台先得月,懂麼?這一柱香的時間,我們可以好好地欣賞這麼美好的月夜……”

    我大翻白眼。若不是怕驚動巡邏兵,我真想一腳踢過去。還近水樓台先得月呢,我都快凍死在這里了。

    突然,他將我的肩膀一帶,我便靠入了他的懷里,他用手包圍住我緊握著的兩只手,厚實而溫暖。

    只聽他嘖嘖道︰“你的手怎麼這麼小,你看我一只手就差不多可以把你的兩只手包住了。還這麼冷,像兩個小冰塊。”

    反正也無聊,于是我開始仔細地研究戎遲的手到底比我大多少。我跟他對了對掌心,他突然手指一緊,將我的手緊緊扣在掌心,十指交錯,他的溫度從掌心源源而來,我突然覺得連風也變得溫柔了。

    戎遲在我耳鬢廝磨︰“丫頭,”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喑啞,滾燙的氣息灼燙了我的半邊臉,我剛要轉頭去看他,耳垂上已落下了細密的吻。

    令人意亂情迷的吻。

    我顫了顫,慌忙用胳膊肘頂開他︰“你在做什麼?難道你忘了我們現在在哪里麼?一個不小心可是會從屋頂上滾下去的。”

    他也不答話,只是定定地注視著我,眼中有仍未褪盡的幽深。過了一會,他突然笑了笑︰“我跟你鬧著玩的。”

    我心里突然很不是味︰“你跟別的女孩子也都這麼鬧著玩的麼?”

    “我只跟你鬧著玩。”他說著又湊了過來,“要不要再玩一次?”

    “不、不用了。”我躲得有些狼狽。還玩?這種讓人迷醉的游戲我可玩不起第二次。

    我們順利地混入了巡邏隊中。對于這群巡邏兵的遲鈍反應我真是無話可說。

    聽說呂不韋門下食客三千,難道聰明的機靈的都跑去幫他寫《呂氏春秋》去了,剩下那些愚蠢呆滯的全留在這里做小兵?

    忽見戎遲朝我招招手,我們便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隊尾,貓腰閃入了附近了一片矮樹叢。

    “發現什麼了?”我低聲問。

    戎遲指了指矮樹叢的另一邊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邊就是丞相的主居。”

    “你怎麼這麼熟悉?”

    “以前奉了大王之命來這里逛過。”

    我斜眼看他︰逛?也對,對于他們間諜來說,不僅要搜集敵國的情報,更要搜集國內的情報。不過秦王的手段還真是狠到家了,連自己老爹也不放過。

    我扯了扯戎遲︰“走吧,管他主居客居的,我們逃命要緊啊。”

    “難道你就一點都不好奇,丞相為什麼要綁架我們麼?”

    “為什麼?”

    “我猜測被綁的還有好幾個墨者,丞相要圈死了我們這些秦王身邊的探子。”

    我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話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

    我們一路躡手躡腳地溜到主居室的窗外,屏住呼吸,生怕驚動了里面的人。沒過多久,便聽里面傳來一聲嬌喘︰“不要……啊……”然後是男人粗重的喘氣聲。

    一陣惡寒襲遍全身,掉落了滿地的雞皮疙瘩。傻瓜也知道里面在做什麼事了。

    我看了一眼戎遲,他也正在看我,我們兩個怔了怔,忙都轉開視線。真是邪門,想我以前一人掃蕩整個青樓都不眨一下眼睛的,而現在,我跟戎遲面對面伏在窗台下面偷聽別人的房事,這氣氛簡直尷尬到爆。

    我起身想閃人,但是戎遲伸手拉住了我。他微微搖了搖頭,示意我再等一等。我癟癟嘴只好繼續蹲著。

    過了一會兒,女子的叫聲逐漸尖利,從原本的嬌喘變成了呼救,哭著請求男人停止。但是男人絲毫沒有理睬。女子哭鬧了一陣之後,漸漸沒了聲息。

    我一直揪著自己的衣領聽到最後,額上已經滲了一層細密的冷汗,全身僵硬。

    這時,聽到開門的聲音,低沉的男聲對外頭吩咐道︰“把她拖出去。”

    僕人道︰“死了麼?”

    “大概死了吧。”

    僕人嘿嘿笑道︰“老爺您還是不減當年啊。”

    男人冷哼一聲︰“依嬴政的性格,怎麼可能會送女奴來討好我?八成又是安置在我身邊的眼線。但是他既然如此盛情,我何不樂得接受?”

    僕人笑道︰“是是,老爺英明。”

    這時,又進來一人,聽那聲音似乎比較年輕︰“大人,所有的人都已抓到了。”

    “恩,李酌,你命你的屬下好好地看管這些墨者,能說服為己用的最好,不能說服的,殺無赦!”

    我與戎遲對視了一眼,他果然猜得沒錯,看來呂不韋真的要開始有所行動了。

    “是!”李酌頓了頓,又道,“我剛才從宮里回來,從太後身邊的小公公那里聽到了一些重要的事情……”

    “說。”

    “聽說……大王將在近日發動對齊國的全面進攻,為了鼓舞士氣,他將御駕親征。”

    呂不韋沉吟半晌,道︰“機會來了。”他在屋里來回踱了幾步,又道︰“李酌,你去請王碩、魏眚幾位賢士過來,就說有要事相商。還有,千萬看守好那些墨者,別讓他們跑了。”

    終于逃出了丞相府。站在夜晚空落的街道上,我和戎遲互相看了看,雙方的臉色都好不到哪里去。

    “他們很快就會發現我們逃跑了。”戎遲道。

    “你是不是想去給秦王報信?”

    “這件事情刻不容緩。”

    “那你去吧。”我無力地說出這句話後,便欲轉身。

    他一把拉住我︰“你要去哪里?”

    “我要回齊國。”

    “你——”他一時氣結。

    “呂不韋要暗算秦王,所以你要給秦王報信,這無可厚非。但是秦國要攻打我們齊國,我要回我的國家去報信,這也是情理之中的。除非……”我定定地看著他,“除非,你先殺了我。”

    “丫頭……”他幾乎是在嘆息,眼神中彌漫著悲傷。“難道我們注定了是敵人?”

    我說不出話來。如果,我是說如果,我最初到的是秦國,我最初認識的是戎遲而不是別人,也許我會毫不猶豫地跟著他一起去做他想做的事情……

    他最終松開了手。“一路保重。”他丟下這句話後,便立即消失在夜幕之中。

    他走得那樣決絕,我呆呆地注視著他消失的背影,不知不覺中,視線一片模糊……

    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偷東西。一偷就是一匹馬,好好崇拜一下自己。

    我快馬加鞭,朝著太陽升起的方向奔馳而去。一個晚上沒有吃東西,又熬了通宵,現在的我,顛簸在馬背上,真是又餓又困。

    猛然瞥見路旁支了個簡陋的茶棚,我仿佛溺水中抓住了救命稻草,大喜過望,忙下了馬沖進茶棚。

    “老板,有什麼吃的?”

    老板見我一副凶神惡煞般的表情,急忙後退︰“姑、姑娘你冷靜點,我們這里還有幾個饅頭,你你你別過來。”

    我皺了皺眉,往桌旁一坐︰“那就快點去拿饅頭啊,我又不會咬你。”

    他顫顫巍巍地端上三個饅頭,一碗茶水,我剛抓起一個饅頭,忽聽一陣雜亂的馬蹄聲由遠而近。

    我回頭一看,媽媽呀,這不是呂不韋的手下是誰?他們怎麼這麼快就追過來了?

    我慌忙站起來,下意識地就想找張桌子鑽進去。可是、可是——這些桌子怎麼都這麼簡陋的啊,都是光禿禿的四條腿,而且現在茶棚里除了我根本沒別的顧客,我一個大活人往哪躲啊?

    我一眼瞥見櫃台,忙沖過去︰“老板,行行好,借個地兒讓我躲躲。”也不等他有任何反應,先把他拉出來再說。

    那群護衛隊進入了茶棚,為首的問老板︰“有沒有見到一男一女經過這里?”這個聲音我聽過,就是昨天晚上那個叫李酌的人,長著一雙鷹眼的男人。

    “男的沒有,女的倒是見過。”

    蝦米?我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

    李酌忙問︰“那女的呢?”

    然後老板便不負重望地將手指向了櫃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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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發表於 2015-8-5 15:42:12 |只看該作者
27死神的復仇

    李酌將我五花大綁之後,便將我交給老板看著。他自作聰明地認為戎遲就在附近,于是帶了護衛隊繼續出去搜查。

    于是,茶棚里又只剩下我和老板兩個人了。

    我使出吃奶的勁惡狠狠地瞪他。老板開始渾身不自在了,他原本便長得獐頭鼠目身形矮小,現在在我的怒視下他更顯得形貌猥瑣。

    過了半晌,他訕訕開口︰“姑娘,其實……不是我有意要出賣你,這窩藏人犯可是死罪啊……你也知道,我們秦國的法律很嚴苛的,那商鞅制定了一個叫什麼五馬分屍的刑罰,五馬分屍你懂麼,很恐怖的啊,我不想被抓去分成一塊塊的……”

    媽媽的,竟然把我當人犯看,我真是超級不爽。但是罵他簡直是浪費力氣,我活絡了一下僵硬的眼珠子然後繼續瞪他。

    但是——拜托,我還沒吃飯啊,我的肚皮都快貼到後背了。老天爺,就算你要亡我,最起碼也別讓我做個餓死鬼吧……

    我想了想,還是改變戰術吧,硬的不行來軟的。我舒展了一下面部肌肉,然後讓自己的臉上盡量地綻放出柔媚的笑容。我說︰“老板,你們秦國的法律中,應該沒有說給人犯喂飯也要處以死刑吧?”

    “呃……”他歪著腦袋在考慮這個說法的可能性。

    我已經不能等了,我急切地說︰“老板,你想啊,我原本是要死在刑場上的,但是,現在我卻餓死在了這裡,這算不算是違反了法律?”

    他一聽臉色大變,幾乎是在求我︰“姑……姑娘,你可千萬別餓死在我這裡,你要吃什麼,我馬上去給你做!”

    給我做?恐怕我連那個時間都等不了了。我饞兮兮地望著那桌子上的三個饅頭,大咽口水︰“我只想吃饅頭……”

    老天真是長眼,等我吃完了饅頭,李酌那幫人又轉回來了。

    門是被踢開的,李酌大踏步沖了進來,顯得有些氣急敗壞。我不屑地歪了歪嘴,戎遲如果這麼容易被他們抓到的話,他就不叫戎遲了。

    李酌坐在我面前的那條凳子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我也很好奇地看著他,這家伙一句話不說這麼死瞪著我是什麼意思?好歹他給句話好不好?我與他對視了半晌,終于投降,我把自己的目光轉到了地上。你看我,我看地,各看各的總可以吧。

    又過了半晌,他湊到我面前,用手鉗住我的下巴,強迫我對上他的眼睛,道︰“戎遲,他沒有跟你在一起嗎?”

    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笑完我就後悔了,現在我是階下囚好不好……

    果然他發狠了︰“你笑什麼?!”

    我老老實實地回答︰“你的思維……那個……有點慢……”我盡量找委婉的措辭,老天保佑,我現在還不想死……

    他眯了眯眼,有些玩味地打量著我。我發現他眯眼的動作跟戎遲有點像,帶著點自負的味道。但是他那雙鷹眼實在是讓人討厭,我不喜歡這麼尖刻的看人的目光。

    他突然兀自笑了,手指順著我的脖子滑到我的鎖骨處,流連了一陣,然後繼續往下探。

    我心下一寒,道︰“你做什麼?”

    他嘴角洩出一絲惡毒的微笑︰“你是戎遲的女人吧。我倒是很好奇,他看中的女人,到底特別在哪里……”

    第一個扣子已經被挑開了,我渾身僵硬,開始語無倫次︰“我我我沒什麼特別的,戎遲他跟我沒關系,我不是他的女人,你別……”

    第二個扣子也開了。

    他身後還站著那群手下,眾人哈哈笑道︰“戎遲那小子自恃在秦王面前得寵,平日里拽得跟個二百五似的,可是看他挑女人的眼光實在不怎麼樣啊,哈哈哈哈……”

    我從心里開始冰涼,這王八蛋不會打算當眾強暴我吧?

    然而李酌揮了揮手,道︰“你們到門外去等著。”他的手下有些失望,然而不敢抗命,乖乖退了出去。

    李酌將我放倒在地上,俯視著我,目光從我的臉掃到我的脖子,再到胸口,一直沒動。

    我大氣沒敢喘,心里揣摩著難道他是屬于意淫型的?然而事實證明我太過樂觀,他賞玩了半天終于開始動手,這一次解我衣帶的動作粗魯而急迫,干脆連我身上的繩子也一起解了,我雙手一得到解脫,立即想反抗,但是他在我獲得自由前已經一把扯開了我的衣襟,胸前一陣涼意。

    我的大腦立即死當了幾秒鐘——真的假的,我要被強暴了?這麼倒霉的事情不會真的落到我的頭上吧?

    當我的視線重新對上焦距的時候,我只看到李酌的臉埋進了我的胸前,我的雙手被他死死地按在地上,雙腿被他壓在身下。他貼著我的胸口細細地舔食、玩弄,然後開始輕咬。

    我開始用力地反抗,大聲地哭喊,可是我全身都被死死按在地上,我動不了,我知道這一刻我是徹底絕望了。

    視線逐漸被淚水模糊,我幾乎看不見東西了。腦海中不斷地閃現戎遲的臉,微笑的臉,生氣的臉,狡猾的臉,認真的臉……戎遲戎遲你在哪里?為什麼要丟下我為什麼要離開我?

    腰帶已經被扯掉了,一只手漸漸向大腿內側滑去,我的心髒在急速跳動之後,突然靜止了下來。有個聲音不斷地在腦海中回響——我要自救……我要自救。

    我停止了哭喊。

    我睜大了眼睛,看見房頂上稀稀拉拉的蜘蛛網,我看到一只蜘蛛從一個破洞里掉落下來,然後又艱難地順著絲線爬上去。

    對,在一切尚未毀滅之前,我還不能放棄。

    粗魯的吻順著胸口一路往下,到小腹,再到私密處,我一陣激顫。他低聲笑了起來︰“你現在倒是安靜多了,是不是也開始享受了?”

    我抬了抬頭,我想我看他的眼神的確有點迷亂。

    他滿意地笑了,開始迫不及待地解自己的褲子。按在我手腕上的力道突然抽離。我的一條腿也脫離了他的掌控範圍。我抬了抬眼,左上方堆著一塊厚重的磨刀石。

    我不動聲色。

    當他解下褲子的時候,我突然抬起腳重重地踹了下去,他下意識地捂住自己的私處痛不欲生,我趁他未能喊救命之前用衣帶封死了他的嘴巴,然後操起那塊磨刀石往他腦門上砸去。他陷入了暈厥。

    我仍不解恨,原本打算再踢兩腳的,但是考慮到他的手下就在門外,過不了多久就會發現狀況的,我還是逃命要緊。

    我胡亂地將衣服裹在了身上,這王八蛋竟然把我的衣服都扯成一條一條的,這筆帳我也先記著了……

    我打開後窗,後面是一片麥地,高高的麥穗在風中搖曳地像一片金色的海洋……真佩服自己這個時候了還能那麼富有詩意==

    我管不了那麼多了,幾番折騰終于爬出了窗外。

    我在麥地里沒命地跑,我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了,我只知道離那該死的茶棚越遠我就越安全。

    太陽當空,照得我頭暈目眩,剛才抵抗過度的手腳現在都開始隱隱作痛了。體力在漸漸流失。

    一匹馬的影子出現在視線中,馬上坐著人,那人是誰,我不太看得清楚,我只覺得心中一陣暖意。

    眼前開始出現黑斑,我揉了揉眼睛,黑斑越發沉重,我已經不能真切地看東西了,腳下一個趔趄,我似乎跌進了一個懷抱中,溫暖的感覺。

    我被緊緊地抱著,我聽見有人在喊︰“丫頭,丫頭……”一聲比一聲急切。

    這下好了,我對自己微笑。然後眼前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了,什麼也聽不到了。真正的黑暗降臨。

    不知過了多久,我漸漸甦醒過來,頭頂上仍是眩目的陽光,我發現我仍舊躺在麥地里。我下意識地抬手擋了擋眼。

    身子立即又被緊緊擁住。

    “丫頭,你醒了?”戎遲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抬起頭,對上戎遲注視著我的眼睛,他的眼裡含著淚水。

    我抬手踫了踫他的臉,真實的,有溫度。

    “是你麼?”我還需要確認一下。

    “是我。”

    “你怎麼會在這里?”

    “因為我聽見你在叫我。”

    上帝啊……你終于聆聽到我的心聲了麼?

    我這才發現自己簡直衣不蔽體,現在的我一定狼狽不堪吧,他一定又會嘲笑我了,一定又會說丫頭你怎麼那麼笨會被那種王八羔子給欺負了。

    但是他什麼也沒說,氣氛凝重。

    我咧開嘴沖他笑笑,我不喜歡他僵硬的輪廓哀傷的表情,但是眼淚卻不可遏止地噴湧而出。其實我心裡委屈地要死,我已經笑不出來了,我扯著他的衣服號啕大哭。

    戎遲抱著我直到我哭痛快了,他給我擦擦眼淚,說︰“告訴我,是誰欺負了你?”

    但是不用我回答,罪魁禍首已經自動現身了。

    身後是一片嘈雜的腳步聲,我回轉身去,看見李酌捂著腦門一瘸一拐地追了過來,他身後的護衛隊,由原本的十幾人激增到五十幾人,黑壓壓的一片漸漸圍了上來。

    戎遲脫下外衣,裡面是黑色的束身裝,他用外衣將我裹得嚴嚴實實的,然後站起身來看了看李酌,目光驟冷。

    李酌不知死活地笑︰“戎遲,你小子挑的女人還真是乏味,你不會到現在都還沒踫過她吧?”

    戎遲的拳頭一緊,捏得嘎吱嘎吱地響。我急忙伸手去握住他的拳頭,他回頭看了看我,目光又變得溫暖了一點。

    他回過頭去沖李酌冷笑︰“那麼李隊長,你頭上的包又是怎麼回事?”

    李酌頓時惱羞成怒,朝手下揮了揮手道︰“不必跟他們廢話了,丞相下了令,殺無赦!”

    拜托,剛才明明一直都是他在廢話的好不好?還有,要殺我們以瀉私憤竟然還要搬出呂不韋的名號,真所謂窮途末路的時候英雄也會變狗熊。

    戎遲的功夫我是不會懷疑的啦,但是現在對方有五十幾個人,他即使用那招一劍封喉恐怕也未必見效,要在混戰中使對方一個個都一劍致命又不見血,那恐怕是不可能的吧,而戎遲又是見不得血的人……

    我正在焦急,卻見戎遲抽出一條絲帶圍住了自己的鼻子,在腦後干脆利落地打了個結。他手腕輕翻,一把軟劍自腰間吐信而出,在陽光底下竟也能折射出凌冽的寒氣。

    “我不想聞到你們的血,更不想見到你們的血。”他說著,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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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發表於 2015-8-5 15:42:27 |只看該作者
28相依為命

    我裹著戎遲的大衣,縮在離他們幾十米遠的地方,看著他們廝殺。殺人絕對不是什麼值得欣賞的事情,除非我變態。

    戎遲閉著眼睛穿梭在敵人之中,身形靈活輕捷,他的軟劍所到之處,鮮血噴薄而出,然後是對方最後的慘叫聲,然後倒下。

    戎遲幾近瘋狂,豹子一般銳不可擋的拼殺氣勢已經讓敵人膽戰心驚,毫無抵抗之力,然而他們放棄了抵抗,並不等于戎遲就會手下留情。我第一次看到一個人能夠在頃刻間將所有的人都趕盡殺絕,也是第一次看到戎遲殘忍的一面。我幾乎無法動彈。

    當五十幾人盡數倒在血泊之中的時候,戎遲頓了頓身形。他沒有睜開眼睛,但是他知道,李酌就在他的面前。

    李酌死死地將劍護在自己的胸前,渾身都在顫抖。他見戎遲舉步靠近,他慌忙後退,驚恐已經取代了原先的囂張。“魔鬼……你這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鬼!你去死……去死!”

    他突然大喝一聲,向戎遲的胸口刺了過去。眼看著戎遲敞開雙手毫無防備,我尖叫一聲,用雙手蒙住了眼睛。然後我聽到熱血飛濺的聲音,沉悶而混沌。

    我戰戰兢兢地松開雙手,卻看到李酌身首異處的屍體。

    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的麥地里,夕陽殘照。血色與麥色互相浸染,互相糾纏,互相排斥。刺眼的顏色。

    一陣風過,在曠野上湧起一浪又一浪帶著斑點的波濤,在這個幾近沉睡的世界里,顯得格外突兀。

    戎遲長長的發絲在風中散亂地飛揚,遮蓋住他的大半張臉,他全身是血,敵人的血和自己的血,混雜在一起,浸染了他單薄的束身衣。他緩緩垂下了握著劍的手,頎長的身影在風中透著沉重的孤寂和落莫。他呆呆地站著,閉著眼睛,不動,不說話,陷入靜止之中。

    我突然想起他有暈血癥,我撲上去抱住了他,在他耳邊一個勁的喊“戎遲戎遲”。

    他緩緩睜開了眼睛,怔怔地看著我,臉色蒼白。

    “我又殺了很多人吧?”他喃喃自語。

    我踮起腳摟住他的脖子,我不知道我為什麼要抱他抱得那麼緊,我只是想讓他平靜下來。然而,也許更張皇失措的那個人是我自己。

    但是只有抱著他我才覺得安心。剛才的那個戎遲不是真正的戎遲,現在的才是真的。我只有抱著他,才會有安全感,我想一直抱著他不再放開。

    他輕輕在我背上拍了拍,我抬起頭,對上他的眼睛。他的眼神開始渙散。

    我板住他的臉︰“看著我,只看著我,不要看別的地方!”

    他慘淡一笑︰“可是……我已經看見血了,猩紅的一片……”他的身體開始下墜。

    現在,我的囂張程度絕對跟強盜頭子有得一拼,但是我豁出去了。

    我拿劍指著茶棚老板︰“去,打盆乾淨的熱水來。”

    “去,拿些紗布和藥酒來。”

    “去,弄些吃的東西來。”

    那老板戰戰兢兢地在我寒光閃閃地劍刃下委曲求全地做著一切我所吩咐的事情。他連抱怨一句的膽量都沒有。

    最後我說︰“你逃命吧,你知道了那麼多事,呂不韋一定會殺了你的。”

    他如獲大赦,拔腿就跑。

    其實我是嚇唬他的,呂不韋現在連秦王都敢反,又怎麼會在乎區區一個市井小民的多嘴多舌?我不過是利用了這個老板膽小怕死的心理,強佔了他的茶棚。

    然而我只是懺悔了一秒鐘,一秒鐘以後我立即自我安慰︰大禍臨頭各自飛,他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我幫戎遲清洗了身上的血跡,然後小心翼翼地幫他包紮傷口。他昏迷了很久,沒有要醒來的樣子。我毫無辦法,我對醫理一竅不通,而這偏僻的郊野之地又沒有什麼醫館。

    我想起以前聽媽媽說過,人昏迷的時候,最有效的急救方法就是掐人中。可是我在他的臉上比劃了半晌,始終下不了手。這麼白白淨淨漂漂亮亮的一張臉蛋,掐了人中就會破相,我會心痛的。

    我這麼打量著,色心就上來了。以前從來沒有這麼近距離長時間地觀察他的臉,現在有這個機會了,怎麼還不一次看個夠?我發現他的五官秀氣中透著英挺,尤其是嘴唇,性感地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一想起以前被他強吻,我的臉上就開始燒起來,還好現在沒人在旁邊……我漸漸湊上去,以前都是他吻我的,這次換我攻一次總可以吧?(千︰你攻?==|||)

    我輕輕地貼上他的唇,他的唇仍是缺少血色,想想他以前那麼活絡的一個人,倒下來的時候脆弱地讓人心疼……

    突然有一股力道將我的腦袋往下壓,我猛得睜大眼睛,看見戎遲的睫毛微微顫了顫,唇邊已洩出了一絲壞笑。

    我的腦袋轟的一聲炸開了,這該死的狐狸又在耍我!!他趁我忡怔間,肆意侵入我的口中。我掙脫不開,惱羞成怒,一拳砸向他的胸口。

    他慘叫一聲,捂著胸口翻過身去,頓時沒了聲息。

    我小心翼翼地湊上去看了看,沒道理啊,我那一拳能有多重?我推了推他︰“狐狸,你沒事吧?……別鬧了……喂!”

    一直沒反應。

    我慌了手腳,難道……該不會是內傷導致心機梗塞吧?我頓時冷汗直冒,眼淚立即逼了上來,帶著哭腔道︰“狐狸,別嚇我啊,是我不好啦……”

    他突然伸手將我的腰一環,將我一翻身壓在了他的身下。

    我呆楞了一秒鐘,悲哀地意識到自己的智商突然之間不可遏止地驟降……

    “我以後再也不相信你了,死狐狸!”我悶聲悶氣地罵,然而心里卻松了一口氣,還好不是心機梗塞……

    “對你小小懲罰一下而已,誰叫你起色心。”他壞壞地笑。

    “我……我起色心?”我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我……我……”

    “你你你什麼?被我逮個正著,看你怎麼解釋?”

    我豁出去了︰“以前被你佔了那麼多次便宜,多多少少也讓我佔你一次便宜吧?”

    “不行,”他一口回絕,“只有男的佔女的便宜,哪有女的佔男的便宜。”他說得鄭重其事。

    “切,那上次你被那個叫你‘小遲遲’的惡心女人強吻你怎麼連吭都不吭一聲?”

    他想了想,疑惑地問︰“哪次啊?”

    我氣結︰“你是不是需要我再咬你一口以示提醒啊?”

    他忙縮了手。

    我趁勝追擊,拍拍他的肩膀︰“小伙子凡事都不可以太貪心,男女平等、公平競爭這個道理你懂不懂?”

    “哈?”

    “還要我再解釋一遍?”

    “呃,不必了。”

    “那麼,可不可以把你自己往旁邊挪一挪?”我好心地提醒他這個曖昧的姿勢實在要不得。

    他從恍惚中回神,嘴角再次露出惡劣的笑容︰“也不知道你那什麼鬼道理是哪裡聽來的,但是現在是在秦國,所以要遵守秦國的法律。”

    “呃?”

    “接受懲罰吧。”他說著堵住了我的嘴巴。

    當我仍意亂情迷地糾纏在彼此的呼吸間喘息不停的時候,他的吻已順著我的頸項往下滑去。我下意識地伸手遮擋,他不由分說地按住了我的雙手。

    “今天,無論如何,我想要你。”他的聲音低啞迷離,注視著我的雙眼中那一潭幽深逐漸竄起一股熱烈地火苗,幾乎要將我灼傷。

    那是一種令人無法拒絕的熱情,一時間我全身的力氣都消失怠盡。

    火熱的氣息將我全身的激情都點燃了,我開始下意識的配合著他的節奏。

    他吻至我的胸前,突然頓住了,雙眉緊鎖。我突然想起自己身上還殘留著李酌的吻跡,斑斑點點的淤痕。

    他的目光緊了緊。

    “疼嗎?”他突然問我。

    “什麼?”

    “那個……那王八蛋是不是很粗暴,他把你弄疼了吧?”他說得很隱晦,但是我聽出了他什麼意思。

    他松開了我,翻身坐在床邊。

    我突然意識到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古人把女子的貞潔看得很重,看來戎遲也不例外。

    我下意識地問︰“如果,我說……很疼,你會怎麼辦?”問完我就後悔了,我真是變態,干嘛要變相地承認自己被強暴了?

    但是我又的確很想知道戎遲到底對我有幾分真心。俗話說戀愛中的女人最多疑,再怎麼自詡清高的女人也不能免俗。

    他沉默了半晌,突然正視我的眼睛。“丫頭,”他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讓我來照顧你好不好?”

    “啊?”

    他一把摟我在懷里,聲音從我的肩頭沉悶地傳出,帶著點撒嬌的味道︰“上次是我不好,我不該丟下你一個人走掉的,就算你不願意,我也應該把你綁在我的身邊,我當時太焦急了,沒顧慮周全,我早該料到李酌抓不到我就會去找你麻煩的……”

    但是我的注意力全都定格在一個“綁”字上了,眉毛止不住地抽筋。綁?果然……是這狐狸的風格,他以前綁得我還少嗎?

    我不得不打斷他的叨叨絮絮︰“狐狸,你到底想說什麼?”

    他突然又變得很正經︰“我的意思是,我要跟著你,一生一世都跟著你,好不好?”

    蝦米?我轉著眼珠子努力消化他這句話的意思。這算是求婚麼?可是不對啊,求婚的話也應該是讓我跟著他,而不是他跟著我吧?有夠混亂的,這狐狸又在搞什麼花樣?

    他見我半天沒反應,湊到我的面前︰“丫頭,不願意嗎?我可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哎。我可是冒著生命危險背叛秦王來投靠你的哎……”

    “你你你的意思是……”

    “你想去哪里,我就跟著你一起去哪里。”

    “我這是要回齊國啊。”

    他深吸了一口氣︰“我跟你去,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不怕了,區區一個齊國我怕什麼?”他自笑了笑,然而臉上閃過一絲悲傷。

    我眨了眨眼睛,我沒看錯吧,的確是悲傷,只有在他殺完人之後才會有的悲傷。

    我剛想說如果你不願意沒關系我不會強迫你之類言不由衷的話,他卻先我一步抓住我的手,樣子顯得有些興奮︰“你答應了對不對?”

    “呃……”

    “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親人了,我今生今世唯一的親人!”

    “唯一?你沒有別的親人了嗎?”

    他的臉色突然一黯,“沒了,在我六歲那年就都死絕了。”

    “六……歲?”

    “是啊,滅門之災。若不是我奶媽用身體將我死死地壓在牆角,我也逃不過這一劫。……那簡直是噩夢,奶媽的血幾乎要把我淹沒,我忍著強烈的血腥味等到那群劊子手都離去之後,才敢從屍體堆里爬出來。可是我看到了什麼,滿院子的屍體,彌漫著永遠也無法消散的血腥味。我看見我的母親被倒吊在樹上,手腳齊斷,腿和胳膊都散亂都落在地上,眼珠子、鼻子和耳朵都被齊齊割下……還有我的父親,仍舊一動不動地跪在地上,全身幾乎沒有完整的皮膚了,全是血,那是凌遲之刑,我的父親足足忍受了三百多刀才斷了氣……我忍不住就吐了,一邊哭一邊吐,吐到胃部痙攣,膽汁都吐出來……”

    到底是什麼事情害得他們家要遭受如此惡毒的刑法?我雖然想問,但是我發現戎遲的眼神中透露著狂亂之象,幾欲發作,我連忙抱住他︰“好了好了,不說了,也不要想了,好不好?什麼都不要再想。”

    我緊緊抱著他,他不再做聲,伸出雙手回應我,將頭深深地埋入我的頸窩。過了半晌,他道︰“你不會離開我,對嗎?”

    “對。我不會離開你。”我落下淚來,悄無聲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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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發表於 2015-8-5 15:42:41 |只看該作者
29化敵為友

    有些事情巧合地讓人沒話說。

    當我們剛踏入齊國境內的時候,便遇到了欺負良家婦女的肥皂劇情。戎遲三兩下便解決了那幾個地痞流氓,英雄救美的故事原來那麼廉價。

    而那位美人不是別人,正是穆珂。當我們認出對方的時候,眼里都掩飾不住驚訝。我注意到她的樣子有些狼狽,原本高潔地不食人間煙火的她現在看上去有點像墜入凡塵的折翼天使,沾染了疲憊與辛酸。

    她攏了攏頭發,盡量讓自己儀表看上去不會太糟糕,然後向我們欠身道謝。

    戎遲沒見過她,愛理不理地打量了她一眼,打算繼續上路。我扯扯他的袖子︰“她就是郁森的未婚妻,穆珂。”

    “哦?”戎遲總算正眼看她了。

    穆珂面色一黯︰“緣姑娘說笑了,與郁將軍有婚約的是你,而不是我。”她臉上盡是悲涼之色,倒不象是在譏諷我。

    戎遲一把攬過我的肩膀,緊緊圈在懷里︰“穆姑娘你也說笑了,這丫頭是我娘子,怎麼會是郁森的未婚妻呢?”

    我瞥他一眼︰“我是你娘子這件事很值得誇耀麼?拜托你以後不要看見人跟人說,看見狗也會跟狗說,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的話,我會很淒慘的哎。”

    他差點被我嗆到,“很……淒慘?我戎遲怎麼說也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丫頭你說清楚,你到底哪里委屈了?”

    我終于知道我為什麼會和戎遲一拍即合了,原來我們自吹自擂的功夫都是一流的。我涼涼地道︰“可是我又沒正式嫁給你,我還是有接受別人追求的自由吧?”

    “別人追你可以,你追別人不行。”

    “哈?”

    他不鹹不淡地補上一句︰“免得丟我的臉。”

    我快被氣到吐血︰“我我我回頭就追給你看,死沒良心的,我丟了公主這麼好的位子不坐我圖個啥呀?”

    “吶吶,這事跟那事……好象不搭界吧……”

    “就搭界,”我戳著他的胸口開始耍無賴,“我要你一輩子記著,你欠我一個公主!”外加將軍夫人的寶座啊,可是這話我沒敢說,否則這架就吵沒邊了。

    “我說……”穆珂終于小心翼翼地打斷我們旁若無人的吵架,“這位是……”她有些疑惑地看著戎遲。

    戎遲沖她笑了笑︰“叫我戎遲就行。”

    我把他的臉板過來︰“不準這麼色眯眯地盯著美女看!”

    “我沒有色眯眯啊……”

    “那你就別笑!”

    “笑是禮貌你懂麼?”他強裝好脾氣地跟我說理,但是嘴角已經開始抽了。

    “對美女笑就是色。”我照樣擋回去。

    “啊啊啊……”他來回地踏步,開始自言自語,“我要瘋了我要瘋了,看我討了個什麼樣的娘子啊,我簡直是作繭自縛作繭自縛啊~~~~~”

    他發瘋也不是第一次了,我不理他,面向穆珂轉回正題︰“穆姑娘,你怎麼會獨自一人來到齊國邊境的?郁森……呃,我是說郁將軍,不陪著你,他放心嗎?”

    穆珂立即紅了眼,背轉身去︰“別提將軍的,我與他注定無緣……”

    我走到她身旁,低聲道︰“穆姑娘,難不成,你是離家出走的?”

    她抬眼看了看我,欲言又止。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剛要開口說,卻聽遠遠的一聲︰“穆姐姐!”我們循聲望去,只見一個嬌小的身影騎馬奔來。是寥寥。

    寥寥下了馬,立即也注意到我和戎遲,她戒備地將穆珂拉向一邊,瞪著我︰“又是你?你想對穆姐姐做什麼?”

    老天長眼,我做什麼了我?這小妮子用得著每次見著我都像根刺兒似的麼?

    穆珂安撫寥寥道︰“別錯怪了緣姑娘,剛才若不是她和她的……呃……那位,我恐怕已遭人毒手了……”

    寥寥一聽急了︰“誰誰誰,哪個混蛋敢欺負你,我讓他有幾竅就開幾個孔!”

    戎遲發完瘋回來,聽了這句便嘖嘖搖頭︰“天底下最毒婦人心這句話果然沒說錯……”然後只聽“哇”的一聲,他跟寥寥大眼瞪小眼。

    一秒鐘之後,寥寥迅速抽出袖箭對準了戎遲。

    穆珂不解地問︰“寥寥,你這是做什麼?”

    “這家伙就是上次抓我坐牢房的混蛋,此仇不抱,我就不叫寥寥!”

    我慌忙擋在戎遲身前︰“那個……寥寥,你聽我說……”

    “你讓開,否則我連你一起射!”

    “啊你個死丫頭……”我捋起袖子正要發作,卻被戎遲攔住。

    他笑眯眯地望著寥寥︰“小妹妹……”

    “鬼才是你妹妹。”

    “哦,不好意思,鬼妹妹,我人已經在這里了,你我十步遠的距離,我任你發五箭,不還手,怎麼樣?”

    “你什麼意思?”

    “我只給你這唯一一次報仇的機會哦,過時不候……”

    他“候”字沒說完,一支箭已經“嗖”的一聲飛了出去。戎遲“媽媽呀”地叫,腳下不動,身子一側,躲過一箭。既而是第二箭、第三箭,輕松避過,第四箭、第五箭連發,一箭射他胸口,一箭射他腳跟,戎遲一個蜻蜓倒立險險避過。害得我捏出一把冷汗。

    我剛要松一口氣,卻見寥寥第六箭已經出來了。戎遲剛頓了身形,立即一個空翻,箭頭從他的胳膊邊擦過,劃破了衣袖。

    我發火了︰“喂喂你怎麼可以賴皮的啊,明明說好五箭的你干嘛射第六箭?”

    寥寥聳聳肩︰“是他一相情願定下五箭的規矩,我可沒說答應他啊。”

    我攥起拳頭就要沖過去,戎遲攔住我道︰“別沖動……”

    “你給我閉嘴!”我沒好氣地頂回去,一邊察看他的胳膊,“還好沒受傷,她那箭可是沖著你的臉來的,萬一你破相了怎麼辦?如果她敢讓你破相的話……我依樣兒畫葫蘆撕爛她的臉!”我說得咬牙切齒。

    寥寥也卯起來要跟我干了,穆珂拉住她一個勁道︰“算了算了。”

    戎遲對我低聲道︰“可她是女孩子啊,對女孩子動手不太妥吧?”

    “我也是女孩子啊,由我來動手有什麼不妥?”

    “可是……很難看啊……”

    “什麼很難看?”

    “女孩子扭在一起打架的話,會很難看的,而且,你也不想你這美美的淑女形象被糟蹋了不是?”

    我一愣︰“你早上還笑話我穿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來著。”

    “呃,那是我早上看走眼了……”

    “你確定?”

    他把眼睛彎成了月芽兒,拼命點頭。

    我于是放下拳頭,沖寥寥道︰“這次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我們好說歹說,終于架著穆珂回去了。

    寥寥沖著我道︰“若不是因為你,穆姐姐也不會落得那麼淒慘!”

    我一愣,“又關我什麼事了?我都逃到秦國去了……”

    寥寥頓時像抓住了我的小辮子似地大聲嚷︰“哦——原來你真的投靠秦國去了,大王還說你一定還會回來的,只要你回來,你仍是齊國的公主,你看你多對不起大王……”

    我嘿嘿一笑,攤手道︰“我這不是回來了麼?”

    “所以我才說都是你害的啦!”

    我暈頭轉向,不回來是錯,回來也是錯,這到底什麼邏輯?

    只聽她繼續道︰“只要你一日還是公主,你和表哥的婚約就一日還沒解除,穆姐姐就永遠也……”她突然止了下文,看了看穆珂,穆珂嘆了口氣,撇過頭去。

    我差不多明白了。我轉過頭看戎遲︰“狐狸,這問題好象有點棘手,你說怎麼辦?”

    戎遲聳聳肩,“反正我是打包跟你一起回來的,到哪里我都跟定你了,至于問題怎麼解決,是你自己的事。”

    “你不要推卸責任啊。”

    “這是你們自己的事情吧,不過你要記得往好的方面解決啊,不要解決到最後,又把我一腳踢開了。”

    這話把我給氣得,禍頭是他惹的,現在留下這爛攤子卻要我一個人來收拾,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我叉起腰盡顯潑婦本色︰“喂,狐狸,你還想不想做我相公?”

    他突然湊過來︰“哈,你終于意識到我這個相公的重要性啦?”

    ==

    “只要你甜甜地叫我一聲相公,呃,不,要叫三聲,我立馬拍胸脯幫娘子解決所有的疑難雜癥義不容辭!”

    ==|||

    我深吸一口氣︰“……算了,我還是自己想辦法解決吧。”

    一回頭,看見寥寥幾乎石化了的表情。

    我和穆珂不斷地在她眼前揮手,過了半晌她才回神,帶著哭腔指著我道︰“你你你……還說沒投靠秦國,你竟然連敵人都敢要來做相公!”

    “啊,這個問題……沒這麼嚴重吧?”

    突然她又破涕一笑︰“這麼說來,就沒人跟穆姐姐爭表哥了,穆姐姐對不對?”

    穆珂在一旁尷尬地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

    寥寥這小妮子說變就變,一知道我不是情敵了,立馬親熱地跑到我身邊道︰“緣姐姐,你們救了穆姐姐,我還沒跟你們道謝呢……”

    我出手阻止她繼續說下去,這一聲“緣姐姐”叫得我渾身雞皮疙瘩,“呃,舉手之勞而已……”我頓了頓,道︰“不過,這些地痞流氓實在是可恨,我們女孩子家若是獨自出門在外,要懂得保護自己。”

    寥寥把嘴一撇道︰“我是懂得保護自己啊,可是穆姐姐本來就身體弱,又沒學過武功。”

    我搖搖手道︰“其實呢,有一種方法,不懂武功也能學會的,當然,懂一點武功就更好啦。”

    寥寥來了興致︰“是什麼方法?”

    “它的名字叫防狼拳,是女子擒拿術的第一招。呃,以前學武術的時候,老師教的我沒仔細聽,不過我記得那擒拿術的第一招是最有效的。如果有色狼想對你不軌……”

    “什麼是色狼?”寥寥眨巴著眼睛問我。

    “就是對美女起色心的壞蛋。”

    “那麼對丑女也起色心的就不是色狼咯?”

    ==|||

    “其實……色狼也是分等級的,對丑女也能起色心說明這頭狼已經饑不擇食了,那是大色狼。我可以繼續了麼?”

    “哦。”

    “但是不管是大色狼還是小色狼,都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再宏觀一點說,就是男人的弱點,嘿嘿……”

    我一陣陰惻的笑聲引得戎遲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我本來想招手讓戎遲過來示範一下的,但是考慮到他是我未來的相公,還是算了。

    我于是憑空示範給寥寥和穆珂看︰“一旦有色狼向你靠近的時候,千萬不要驚慌,要沉著冷靜,等他走到你的面前的時候,你就先提起你的膝蓋,頂他那地方,然後他就會下意識地躬下身來護住自己的命根子,但是你剛才這招不過是個虛招,也就是說,是嚇唬他的,接下來這招才是真的,當他躬下身來的時候,你就一個上鉤拳往他下巴上招呼過去。輕則咬破他的舌頭,重則……嘿嘿……叫他滿地找牙。”

    穆珂滿臉通紅地撇過頭去,寥寥則越聽越興奮。

    戎遲嘖嘖地搖頭︰“禍害啊禍害,丫頭,看不出你這麼……陰損。”

    “我不陰損難道等著色狼來佔便宜麼?”我既而對寥寥道,“相信我,這招我曾經屢試不爽。”

    戎遲又不怕死地湊過來︰“怎麼,以前你有機會用這招麼?……哦對了,想必你對付的是大——色狼。”他一副了然的樣子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

    “你什麼意思?”我剛要發火,寥寥挽住我的胳膊道,“緣姐姐不要理他,我知道你對付的都是小色狼。”

    ==|||

    她跑到空地上比劃了兩下,道︰“是這樣麼?”

    “恩……踢腿的時候要猛一點,否則別人一看就知道是假的啦。有些色狼可能會反應有點慢,那麼就只能算他倒霉了,你第一招就可以把他解決掉。”

    寥寥還真是天才,兩三下就學得有模有樣,我拍拍她的肩膀︰“恩,孺子可教,你這防狼拳一出,保管打遍色狼無敵手。”

    “真的真的?”寥寥興奮地直蹦,“到時候,看我怎麼教訓他!”她的眼眸子里閃過一道電光,極具殺傷力。

    咦,我為什麼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我們走了不久,便見前方塵土飛揚,一人一馬,行色匆忙。待那身影近了,我眼睛一亮,是凌風!

    我連忙招手道︰“凌風凌風!”

    凌風看見我,怔了怔,急忙翻身下馬,然後他看到了寥寥、穆珂,還有戎遲。他笑了笑,又皺了皺眉。

    他對著我欲言又止,但是他仍是先轉過去對穆珂道︰“穆姑娘,找到你真是太好了,將軍他可急壞了……”

    寥寥推了他一把︰“既然表哥那麼著急,為什麼追過來的是你而不是他?”

    “呃,其實我和將軍是反方向找的,只不過……我的命中率比較高……”

    我忍不住掩面,這郁森為人耿直老實也就算了,為什麼連情感命都這麼衰?電視里不都演有情人心有靈犀麼?他怎麼偏往反方向追?

    凌風道︰“不管怎麼樣?穆姑娘,找到你就好了。你還是快點回去吧,你不看在將軍的份上,總也得看在老夫人的份上,她老人家終日以淚洗面啊……”

    穆珂立即問︰“老夫人她……還好吧?”

    “你不回去,她就好不起來啊,都請大夫啦……”

    “啊……”穆珂臉色驟變,恨不得立即飛回去。

    凌風道︰“穆姑娘你不必擔心,老夫人目前還沒什麼大礙。我在找到你們的時候,已經放了哨箭通傳了,相信將軍他們很快就會找過來的。”

    他說完回頭看了我一眼︰“小緣,你終于回來了。”語言中五味陳雜。

    我有意試探︰“只是不知道回來以後會不會挨大王的處罰呢哦?”

    “其實,後來我才知道,上次大王他是有意放你的,只不過面子上拉不下……”

    我果然沒有猜錯。齊王啊,你真是我的好哥哥~~~~

    凌風低聲道︰“小緣,你離開了這麼久,我沒有一天不在想你,我擔心你一個人在外面過得好不好,會不會遇上壞人……我連做夢都……”

    突然手上一緊,我扭頭一看,戎遲就走在我的另一邊,眼睛看著別處,手卻緊緊握著我的手,默不作聲。

    我心中暗笑,還說不介意別人來追我,現在總算有危機意識了吧?吃醋吧吃醋吧,最好淹死你!

    “小緣?”

    “啊?”

    “你剛才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凌風的表情很委屈。

    “呃,有有,你說做夢夢見我嘛,你夢見我什麼啦?”

    “我……”

    “說啊。”

    “我夢見你……那個……被人欺負。”

    “哎喲!”我痛呼出聲,“狐狸你捏痛我了啦!”

    戎遲轉過來看著我,緩緩松手。“對不起。”他說得很認真,眼中閃過一絲悲傷。我突然有點後悔,不該撒那個謊讓他一直心懷歉疚。

    凌風跳了起來,指著戎遲道︰“你,就說你,你這家伙怎麼還在這兒?你……你離小緣遠點!”

    戎遲不動聲色地將我圈在懷里,正經地對凌風宣布︰“聽好了,現在,她,是我的娘子,我不會讓她受任何人的欺負。”

    凌風怔怔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這……是真的嗎,小緣?”

    “呃,就目前來說……”

    寥寥在一旁涼涼地道︰“緣姐姐她已經有相公啦,這下你該死心了吧?”

    “我死不死心關你什麼事?”

    寥寥聳聳肩︰“我只是看不慣某人整日泡在那群庸脂俗粉里醉生夢死。”

    我挑眉︰“凌風,你怎麼還去那種地方?”

    “我我我發誓,我只是去喝酒聽曲子,沒做別的!”他既而怒對寥寥︰“小丫頭片子別管大人的事!”

    寥寥也卯上了︰“你能比我大多少?上次要不是我及時把你從那里揪回來,你早就受將軍責罰了,也不懂得知恩圖報!”

    凌風假笑︰“那你要我怎麼報答你啊?”

    “以後不準再去找那些惡心的女人。”

    “你憑什麼?”

    “就憑這個!”寥寥猛的一提膝蓋,直接頂了過去。

    凌風一個沒防備,捂著命根子萎縮到地上。寥寥把鼻子往天上一翹,趾高氣揚地走了。

    我足足怔了三十秒鐘,才慢慢蹲下身來,看凌風這麼痛苦我也跟著痛苦︰“凌風,你……你還好吧?是不是很痛啊?”

    “你說呢?”他咬牙切齒,“也不知道這……這丫頭片子打哪學來這麼下流的招數……”

    我把脖子一縮,我總不能自動招供吧。這不能怪我啊,我的出發點是好的,我教寥寥防色狼來著,誰知道她直接用來對付凌風了,而且還把虛招變為實招,這招更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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