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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catba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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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打眼] 寶鑑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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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8-30 05:17:08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四十八章 忽悠


  「秦……秦老闆,你還真是位學生啊?」來到京大校園裡,聶天寶就像是進了大觀園一般,左瞅右看的很是稀奇。

  聶天寶上完小學就趕上了那場史無前例的社會變革,所以除了這兩年保養小蜜在大學門口等過女孩之外,還真是從沒有進過大學校園呢。

  「不是告訴過您,我是齊先生的弟子嗎?」

  秦風聞言笑道:「明年可能就會跟著齊先生碩博連讀了,到時候時間也能多一點,如果聶老闆在京城,咱們還要多多交往啊。」

  「那是,那必須的。」

  聶天寶連連點頭,等到跟著秦風進入到了學校宿舍之後,他原本心中還剩下的那一點點疙瘩,也已經完全消失掉了。

  想想也是,大學生秦風,怎麼可能和騙子馬子邊扯上關係呢?就算是再精彩的小說,也不會出現這麼狗血的橋段吧?

  「聶老闆,您請坐,我給您倒杯水去。」

  秦風笑著將聶天寶讓到了桌子旁的椅子上,自己去樓下門房借了壺開水,順手給看門房的大爺又丟了包好煙。

  「秦老闆,厲害,你這麼年輕就開始做生意了啊?」

  秦風離開的時候,聶天寶翻看了一下桌子上的那些書,但書上的字他大多認得,不過將那些字組合在一起之後,聶天寶看得是乾瞪眼,連句完整的句子都無法理解。

  九八年那會,還不像後世那麼拜金,像聶天寶這種土鱉在學問人面前。不自覺的就會有種低人一等的感覺。

  所以這宿舍雖然比不是酒店裡的豪華房間,但還是讓聶天寶肅然起敬,連帶著對秦風的態度,也愈發加多了三分小心和恭維。

  「聶老闆。不用那麼客氣,我還年輕,叫聲名字就行了。」

  秦風笑了笑,給聶天寶倒上一杯茶。說道:「學校裡條件比較簡陋,不過這茶是今年的龍井新茶,我可是從齊先生那裡拿來的,聶老闆您嘗嘗。」

  「好,不叫秦老闆,就稱呼一聲秦老弟吧。」

  聶天寶的品行雖然很有問題,但那麼多年的社會不是白混的,當下打蛇隨棍上,開口說道:「秦老弟也別叫我什麼老闆了。看得起聶某人的話。就喊聲老兄好了。」

  秦風聞言笑道:「恭敬不如從命。那我就叫聲聶大哥了,聶大哥,請喝茶!」

  「好。今兒聶大哥來的倉促,回頭一定補給兄弟件禮物!」

  聶天寶哈哈大笑了起來。端起茶喝了一口之後,連稱好茶,不過只有他自個兒才知道,除了買茶葉送人之外,聶天寶平時是從來不喝茶的。

  「聶大哥太客氣了,您稍等,我給你拿那套玉器來。」

  雖然和聶天寶兄弟相稱,肉麻的秦風衣服下面的雞皮疙瘩全起來了,但這戲還是需要演下去。

  秦風今兒答應了方雅志一百萬的貨款押金,加上所要支付給方雅志的三年房租,一共要掏出一百七八十萬的現金。

  可是秦風和謝軒手上加起來,也不過就三四十萬塊錢,再算上莘南那幾個人的入股資金,還不足一百五十萬。

  且不說這點錢還不夠支付給方雅志的,就算是夠了,那秦風也是一文不名了,他拿什麼來改建那店舖並且鋪貨招人發工資呢?

  原本秦風是想著找個哥四個,擴大一下入股的資金以解燃眉之急,沒成想這剛打瞌睡就有人送枕頭來了。

  此時的聶天寶,在秦風眼裡,那真的猶如《水滸傳》中的及時雨宋公明啊,別說叫幾聲大哥就能解決資金問題,就是讓秦風叫大爺他都願意。

  秦風從自己床下拉出了一個密碼箱,將箱子打開後,秦風拿出了一個錦盒,這錦盒長約三十公分,寬度在二十公分左右,外面用綢緞包裹。

  解開綢緞,秦風將錦盒放在了辦公桌上打開之後,裡面整整齊齊並列擺放著一排只有拇指大小的玉器,窗外的陽光照射在玉器上面,反映出一股潤澤的光芒。

  聶天寶也是識貨的人,還沒看玉,他先查了一下數量,錦盒裡的玉器剛好十二個,不由脫口而出道:「這……這是十二生肖玉?」

  十二生肖為人的屬相,古人由此經常會製作符合自己屬相的玉器佩戴,所以十二生肖的古玉,在當代是極為常見的。

  看到秦風拿出的是這套玩意兒,聶天寶不禁有些失望。

  因為傳世量比較大,所以十二生肖古玉的價值也就大大的縮水,即使這是一套完整的十二生肖,恐怕市場價值也就是在三十萬左右。

  「聶大哥,您在仔細看看,這可是十二生肖?」

  秦風笑著搖了搖頭,給聶天寶遞了一個放大鏡過去,這些玉器只不過是指頭大小,在陽光的反射下,很難看得仔細的。

  「可不就是十二生肖?」

  聶天寶捏著了一個馬頭的玉器,說道:「這中十二生肖的玉器很常見,墓中多有出土,我曾經湊齊過一套,秦兄弟感興趣的話,下次我給帶到京城來。」

  古玉的來源分為兩種,一種是傳承有序的傳世古玉,而第二種,就是盜墓所得,聶天寶原本就不是什麼正經人,這些年沒少從盜墓者手裡淘弄物件。

  「聶大哥,看看再說。」

  秦風笑而不語,只是執意將放大鏡塞到了聶天寶的手裡,如果這貨再看不出端倪,那秦風也懶得和他廢話了,這騙傻子實在是沒啥成就感。

  「嗯?還有什麼古怪?」

  看到秦風如此堅持,聶天寶拿著放大鏡看了起來,這一看,臉色頓時不淡定了,捏著那件玉器的手,都有些顫抖起來。

  聶天寶幾乎將眼睛都貼到了放大鏡上,良久之後才喘著粗氣將玉器放回到了錦盒裡,顫聲問道:「這……這是人身生肖頭像玉器?」

  「好眼力!」

  聶天寶話剛出口,秦風就鼓起掌來,說道:「聶大哥果然是玉石行中的老前輩,就這份眼力,一般人真瞧不出來!」

  俗話說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秦風這番話說出口後,聶天寶臉上頓時露出了得意的神色,說道:「秦兄弟,我以前見過人身生肖頭像的陶瓷俑,不過這玉器,還真是第一次得見。」

  「嗯?聶大哥,還有人身生肖頭像的陶瓷俑?」

  秦風聞言心中咯登了一聲,他原本以為自己那套人身生肖頭像陶瓷俑是國內僅有的,沒成想這聶天寶居然也見過。

  「咳咳……」

  聶天寶自覺失言了,咳嗽了兩聲說道:「不瞞秦兄弟,那玩意是個雞頭人身的陶俑,是我從鄉下收來的,殘破的很難修復,還扔在我家地下室裡呢。」

  「鄉下收來的?怕是從盜墓者手上買的吧?」

  看到聶天寶那副樣子,秦風哪裡還不知道他手中的陶俑來歷?不過聶天寶只有一件殘次品,秦風心中才釋然了,他手上那套陶瓷俑還是絕無僅有的。

  現在擺在面前的這套十二生肖玉器,就是秦風仿造他從那座唐墓中盜得的陶瓷俑雕琢出來的。

  至於雕琢這套物件所使用的原料,也是真正的古玉,那是一件從棺木中摸出來的鑲金嵌銀的玉象分解後剩下的玉料。

  前文曾經說過,秦風從棺木中掏出的玉器,有許多表層沁色過重,對玉器損害頗大,這個玉象就是其中的一件,原本華麗貴重的玉象,在出土後已經變得面目全非了。

  秦風曾經查詢過,在唐代鼎盛時間,周邊各國多有進貢,這件玉象應該就是別國的貢品,被皇帝賞賜給那禰素士後,才成為了殉葬的物件。

  只是在墓中埋葬了千年,那鑲嵌的金銀形成的沁色,讓玉象很難修復過來,所以秦風這才將其分解成了十二塊,雕琢出了這套十二生肖人身頭像的玉器。

  在雕琢成功後,秦風又花費了很大的功夫,在其外面形成了一層包漿。

  古玉本有的沁色加上秦風那精湛的工藝,別說是聶天寶了,就算是齊功在這裡,恐怕都無法看出這套玉器是老玉新工。

  「好東西,包漿自然,沁色入玉三分,這……這是套大開門的玉器啊。」

  聶天寶拿著放大鏡,逐一將那套十二生肖人身頭像玉器看了一遍,嘴中是讚不絕口。

  如果單是十二生肖玉器,那真的很普通,但生肖頭像人的身體,這就是極其罕見的物件了。

  古玩行原本就是物以稀為貴,這聶天寶相信,套玉器拿出去,絕對會引起行內和學術家的一番爭論的。

  而以這套玉器的珍貴程度,就是等自個兒盤下方雅志的潘家園後,都足以擔當起鎮店之寶的角色。

  想到這裡,聶天寶心裡不由變得火熱了起來,抬頭看向秦風,說道:「秦老弟,不知道這套物件,您有沒有出手的考慮呢?」

  「出手?聶大哥,您別開玩笑了……」

  秦風似乎怕東西被聶天寶搶走似地,一把蓋上了錦盒,說道:「國內都沒有發現此類的玉器,這是獨一份,我怎麼可能出手呢?」

  這做買賣,講究的就是個欲擒故縱,越是想賣,就越不能表現出來,雖然秦風心中樂開了花,臉上卻是擺出一副打死不賣的架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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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8-30 05:17:39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四十九章 談定


    “秦兄弟,不是老哥奪人之美,你也知道,我做的就是玉石生意,天生就喜歡這玩意兒,我這看進眼裡可就拔不出來了啊。”

    聶天寶半真半假的和秦風開起了玩笑,不過他是真的相中了這一套玉器,十二生肖玉雖然常見,但流傳於世的精品並不是很多。

    而擺在面前的這一套玉器,不但是根本沒有出現過的生肖頭像人身玉,更是刀工精湛,造型雅致,看玉器的光澤和包漿,也正經是大開門的傳世古玉,可謂是一套珍寶。

    秦風聞言笑道:“聶老闆,我可是也打算經營玉器呢,這套玩意兒,就是我留著鎮店用的,您就別琢磨啦。”

    “你也要經營玉器店?”聶天寶聞言一愣,之前只是聽周立洪成為秦風為秦老闆,他一直都不知道秦風在經營什麼項目。

    “有這個想法。”

    秦風點了點頭,說道:“不過我涉獵的東西比較繁雜,除了玉器之外,名人字畫和陶瓷器類的玩意兒,我手上也有那麼幾件,算是個雜貨店吧?”

    “嘿,老弟還真是厲害,這不是全才了嗎?”

    秦風說的輕描淡寫,但是聶天寶可不敢真的認為他是開雜貨店的,別的不說,單是齊老先生弟子的身份,就足以讓秦風在古玩界立住腳了。

    “哪裡,聶大哥在北方玉器行裡才是鼎鼎大名啊。”

    秦風客氣了一句,不過臉上卻是露出了少年人得意的神色,說道:“古玉雖然罕見,也很珍貴,但比起陶瓷器和名人字畫,在國際上的認知度卻是太低。以後我的店,還是要和國際接軌的……”

    “和國際接軌?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吧?”

    聽到秦風的話後,聶天寶低下了頭,臉上卻是露出了一絲冷笑,做了那麼多年的玉器生意。他自然知道,玉器的發源地在中國,和田玉也是中國所獨有的。

    而作為珠寶的一個類別,玉器這一類的珠寶,相比鑽石、紅藍寶石這些在國際珠寶展上屢獲大獎的寶石比起來,還是相差甚遠。

    尤其是歐洲人,基本上都不承認玉石在珠寶界的地位,甚至就是翡翠在西方的普及程度,都要比和田玉認知度要高的多。

    也曾經有人想將玉石生意做到西方去。只是相比晶瑩剔透寶光四溢的鑽石,玉石的內斂和潤澤,並無法得到西方人的認可。

    反倒是中國的瓷器和字畫,近些年在國外不少拍賣行中都拍出了高價,吸引了不少西方藏家們的追捧,是以秦風才會說出那番話來。

    不過由於國內對文物的種種限制,想要將生意做到西方去,除了走私這唯一的管道之外。幾乎就是天方夜譚。

    要知道,在國內收藏界流傳的古董。也是需要遵循文物定級制度的。

    就算有傳承的傳世之作,外國人購買了也帶不出海關,這在保護了文物不流失的同時,也制約了國內藝術品和世界的交流。

    所以秦風這句和國際接軌的話,在聶天寶聽起來純粹就是個笑話,國內的東西你賣不出去。談何接軌?只是秦風的一廂情願罷了。

    “秦老弟,你這家大業大的,一套玉器而已,就轉讓給老哥唄。”

    轉念一想,秦風既然有此“宏偉目標”。那豈不是有機會拿下這套玉器了嗎?聶天寶的臉上頓時堆滿了笑容,說道:“老弟,只要你願意,老哥絕對給你個滿意的價位!”

    “哦?聶大哥,你真的想要?”

    秦風臉上露出一絲猶豫的神色,說道:“我最近想在潘家園盤個店子,不過手頭就只有個幾十萬的現金,還真折騰不起來。”

    “那是,秦老弟,這要開古玩店,沒個上百萬的壓店,根本就不行的……”

    見到秦風嘴上鬆動了,聶天寶連忙鼓動道:“尤其是像你做名人字畫和陶瓷器的,那些物件可是很壓資金的。”

    這人啊,有時候就是揭了傷疤忘了疼,想當初聶天寶也是上趕著要買那“馬子邊”手上的翡翠,此刻卻是完全忘了那檔子事,一門心思的想將面前的這套玉器收入囊中。

    “還是算了,聶老闆,不知道你對字畫有興趣沒?要不……我出手一張齊白石的畫給你怎麼樣?”

    秦風想了半晌,搖了搖頭說道:“近代大師的字畫我還有幾張,不過玉器就這一套,賣了這東西,我連壓店的玩意兒也沒了……”

    “秦老弟,我是做玉石生意的,不懂字畫啊。”

    聶天寶有些著急了,說道:“齊白石的字畫也要聽說過,是按尺賣的,只是他的畫作尺寸都不大,一幅畫也就是一二十萬吧?這也解不了小兄弟你的燃眉之急啊。”

    隨著人們生活水準的提高,這幾年古玩在社會上也逐漸熱了起來,像八十年代那樣隨處都能淘弄到好東西不同,現在想入手個心儀的物件,可是難上加難。

    所以像聶天寶這種迫切的心情,是完全可以理解的,有些藏友在私下裡交流的時候,如果碰到個喜歡的東西,追著物主磨幾年的事情都是有的。

    “老哥您說的也是……”

    聽到聶天寶的話後,秦風臉上露出了掙扎的神色,看向那錦盒的目光滿是不舍,遲疑著說道:“其實錢的壓力也不是很大,找些朋友們籌措下也是夠的。”

    “秦老弟,不是老哥說怪話,這錢不是自己的,用的可不是那麼順手啊。”聶天寶現在是一門心思的想買下這套玉器,根本就不知道他現在的吃相已經很難看了。

    “聶老哥你真的想要?”秦風摸著錦盒,看向了聶天寶。

    “那當然,秦兄弟你放心,價格上老哥絕對不虧你!”

    聶天寶拍起了胸脯,他能看得出這套玉器的稀少和珍貴,即使現在出了個高價。過上幾年等玉器再升值一些,他絕對是不會吃虧的。

    “那……那你能出什麼價?”

    秦風咬了咬牙,說道:“聶老哥,咱們親兄弟明算帳,我醜話說在前面,這價格要是低了。我可是不賣的!”

    聶天寶伸出了兩個手指頭,在面前晃了晃,說道:“秦兄弟,你看這個價怎麼樣?”

    “二十萬?”秦風將臉一繃,說道:“聶老哥,你是在耍兄弟嗎?二十萬我賣給你一個還差不多!”

    古玉買賣,要看玉器的玉質,還有雕工的手藝,另外傳承古玉。還要看其盤玉的功夫,一塊玉全在把玩,盤的好的玉器,價值甚至能升好幾倍。

    現在的古玉市場,一般的把玩件,好的在上百萬,差的幾千塊錢也能淘弄到,價格相差極多。市場相對也比較混亂。

    像秦風的這套玉器,用的是上好的和田玉。而且每塊玉上都帶有至少一種沁色,玉器色澤油潤,顯然是被人經常把玩的。

    其中的龍首人身生肖玉,更是從龍頭到人身,一共有四種沁色,如果不是體型太小。單拿出去賣的話,最少都在三十萬以上的。

    “哎,秦兄弟,別著急嘛,我可沒說二十萬買你的這些物件。”

    看到秦風急了眼。聶天寶反倒是笑了起來,說道:“兩百萬,這一套我收了,秦老弟你看怎麼樣,哥哥這價出的夠厚道吧?”

    “200萬?這價還是低了。”

    秦風想了一下,搖了搖頭,打開了錦盒說道:“聶老哥,不是小弟貪心,這套玉器如果分開賣,像是龍、虎還有這個牛猴生肖,最少都要在三十萬左右。

    其它這幾個雖然沒有龍虎牛猴這麼出色,但這可是一套,您也知道行裡的規矩,孤品價格高,同樣……這成套的玩意兒,甚至比孤品更加難得……”

    秦風說著話將錦盒蓋子一蓋,接著說道:“200萬的價格,我還是自己留著吧,這東西在手裡捂上個幾年,到時候往拍賣會一送,我估摸著最少也能值500萬!”

    “500萬,秦兄弟,你……你這價也忒高了吧?”

    聶天寶聞言苦笑了起來,他知道200萬是拿不下這套玉器的,不過秦風開出的價格,讓他實在難以接受,畢竟這超出市場價太高了。

    聶天寶想了一下,很認真的說道:“秦老弟,三百萬,我最多出三百萬,你也知道,這套玉器拿到別人手裡,頂天能給你250萬就不錯了……”

    聶天寶承認秦風說的有道理,但是幾年後的市場,和現在肯定不一樣,而且通貨膨脹之下,貨幣也在貶值,那時候的500萬的購買力,未必就能超出現在的300萬。

    “300萬?”

    秦風沉吟了起來,心中卻是笑開了花,這聶天寶真是當代的活雷鋒啊,每次自個兒遇到困難,總是能遇到這哥們。

    “好吧,那就三百萬!”

    秦風點了點頭,說道:“聶老闆,在商言商,這東西我雖然保證是傳世的,不過最好您還是找專家鑒定一下,否則要是出了什麼問題,小弟可是概不負責的……”

    這套玉器原本就是用的古玉雕琢而成的,即使動用儀器檢測,那也是真的,所以秦風並不怕拿出去鑒定,就算是到了齊功的手上,一時半會也是看不出真假的。

    “好,秦老闆做生意果然夠實誠!”

    聶天寶正想著和秦風說鑒定的事情呢,沒想到對方居然自己提了出來,這心中的最後一絲疑慮也消失掉了,畢竟前幾年吃了次虧,未免有點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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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 鑒定


  「聶老闆,京城我可不熟,找人鑒定這事兒,還要你多費心啊。」

  將事情敲定後,秦風心裡也鬆了口氣,盤下潘家園那家店的資金總算是充裕了。

  不過有聶天龍這個攪屎棍在京城裡,秦風也未必就能順順當當的從方雅志手上將店舖接過來,總還是要想個招將他逼走的。

  「秦兄弟,你真是太謙虛了,有齊老爺子在,這鑒定行你還不是橫著走啊?」

  聶天寶恭維了句秦風,想了下後說道:「我在鑒定行當裡也有些朋友,要不這樣,我先打個電話,看看我那朋友有沒有時間?」

  雖然算是出得高價買的這套玉器,但聶天寶還是怕夜長夢多,想盡快將其收入囊中。

  畢竟他做玉石生意多年,還從未見過如此品相和完整的成套古玉,相信用不到三五年功夫,這套玉器的實際價值就要成倍的往上翻了。

  「好吧,那就麻煩聶老闆了。」秦風無所謂的點了點頭,這套玉器是老玉新工,不過秦風自信,以他的手藝,滿京城也未必有人能看得出來。

  聽到秦風的話後,聶天寶興沖沖的掏出電話走到門口撥打了起來,他做玉石生意多年,自然免不了和玉石鑒定機構來往,和京城的一些鑒定師的確很熟悉。

  「嗯?然哥找我?」聶天寶那邊打著電話,秦風的手機也響了起來,看了下號碼,正是李然的來電。

  「秦風,在學校嗎?」李然旁邊有說話的聲音,似乎正和朋友在一起。

  「然哥,在呢,有事兒?」秦風心中一動,拜託李然的事情也快一星期了,這哥們都沒來個電話,看樣子事情有譜了。

  「當然有事兒,晚上八點,帶你去個場子,認識幾個人,到時候你那拆遷公司的事情,找他們辦就可以了。」

  李然那邊有點吵,沒等秦風回話,就直接說道:「你晚上七點在學校等我,我過去接你,先這麼說,我這邊還有事。」

  「靠,也不問我有沒有事?」秦風聽著電話轉來的嘟嘟聲,搖了搖頭將電話扔到了桌子上。

  「怎麼?秦老弟,有人找?」

  秦風這邊剛掛斷電話,聶天寶也一臉喜氣的走了進來,說道:「秦老弟,柳會長今兒剛好有空,他讓咱們現在就過去,晚上正好一起吃個飯,你看怎麼樣?」

  聶天寶所說的柳會長,是國家玉石檢測中心的一位副主任,在玉石鑒定行當中名聲非常響亮,人稱柳一眼。

  如果是一般的物件,聶天寶不會找上這位大拿的,別看聶天寶身家億萬,手頭的流動資金也不過就三五百萬,萬一這玩意是假的,聶天寶也會感覺肉痛的。

  「現在都三點了……」

  秦風看了看表,苦笑道:「聶老闆,不是我不給你這個面子,晚上和人約了很重要的事情,要不咱們明兒去柳會長那裡怎麼樣?」

  倒不是秦風不想賺錢,關鍵是李然那邊的事情也很重要,這拆遷公司的事兒已經拖了一個多星期了,何金龍可沒少給他打電話。

  「別介啊,秦老弟,柳會長那可是很難約的。」

  聽到秦風的話後,聶天寶頓時苦起了臉,開口問道:「秦老弟你和人約的是幾點?要不‧‧‧‧‧‧等咱們做完鑒定,我開車送你過去?」

  全國的玉石商人成千上萬,聶天寶和柳會長也沒什麼太深的交情,他是許下了重利,柳會長才得以空出一點時間的。

  秦風搖了搖頭,說道:「這……我抱著這錦盒去朋友那裡也不方便啊。」

  「這事兒好辦!」

  聶天寶笑道:「咱們出門先去銀行,我辦理個三百萬的不記名存摺,回頭鑒定完畢,存摺給你,東西我拿走,這不就齊活了嘛……」

  九八年那會的金融機構還有些混亂,基本上誰都可以去銀行開帳戶,拿著存摺不用身份證也能存取錢款,等到兩年之後,實名制存款才開始實行的。

  請人鑒定,聶天寶也需要掏鑒定費的,由於這是私活,鑒定費要遠比去鑒定所鑒定貴的多,他也要取些錢放在身上。

  「這樣,合適嗎?」聽到聶天寶的話後,秦風猶豫了一下,說道:「時間趕的太緊了吧,要不就放明天好了。」

  「不緊,一點都不緊,老弟你放心,我開車一準誤不了你的事情的。」

  聶天寶說著話就拉著秦風要往外走了,從這裡去鑒定中心差不多需要一個小時,加上辦理存摺等事情,時間其實還是有些緊張的。

  「這真是,上趕著送錢,不要都不好意思啊。」

  看著聶天寶如此急切,秦風心中還真有點不好意思了,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和這哥們犯沖,怎麼兩次都是對方生怕自己不要他的錢一般,拚命的往自個兒懷裡塞。

  京大門口就有幾個銀行,出了校門後,當著秦風的面,聶天寶新開了一個帳戶,將三百萬的款子打到了那個帳戶上,另外聶天寶又取了三萬塊錢的現金。

  等趕到柳會長的住處時,已經是下午快五點了,一位五十多歲的老人等在了樓下,將秦風和聶天寶帶上了二樓。

  「柳會長,今兒真是麻煩您了

  鑒定還沒開始,聶天寶就將一個放著一萬塊的信封放到了柳會長的桌子上。

  這鑒定費也是有講究的,東西如果是真的,那此次的鑒定費,就是一萬塊錢,但如果是假的,聶天寶就需要將另外兩萬塊錢都掏出來。

  有些人看到這裡不明白了,鑒定出來真的物件,那是件高興的事兒,鑒定費要多給啊,怎麼反倒是假的給三萬,真的才一萬呢?

  不過這事兒換位思考下就明白了,如果東西是假的,鑒定師幫助鑒定出來了,那聶天寶剩下的錢,可就不是三萬,而是三百萬了。

  此時古玩熱才剛剛興起,圈裡人大多用的都是這規矩,專家們也很敬業,基本上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

  但是再過幾年之後,各種鑒定機構和專家學者層出不窮,五十塊錢就能開出來一張鑒定證明,只是含金量卻遠非此時可比。

  「小聶,太客氣了。」

  柳會長客套了一句,人吃五穀雜糧,自然也需要金錢,像是接這種私活是很常見的事情,而且為了怕壞名聲,他們對私活的鑒定,往往比所裡的工作還要上心。

  看著秦風抱著的錦盒,柳會長說道:「東西放桌子上吧,你拿著我不好上手啊。」

  這也是古玩行的規矩,像是陶瓷玉器這一類易碎的貴重物件,為了怕人碰瓷,一般是不會用手傳遞的,都是要放在桌上,別人才會伸手去拿。

  秦風點了點頭,將錦盒放在桌上,自己後退了一步。

  來之前秦風就交代聶天寶不要介紹自己的身份,柳會長也只當他是聶天寶的跟班,並沒有和秦風多說什麼,走上前打開了錦盒。

  「咦?這種造型的玉器倒是很罕見啊。」

  柳會長的眼力可是要比聶天寶高明多了,即使沒拿放大鏡,他也一眼就看出了這十二生肖玉的特異之處,帶上老花鏡後,柳會長開始逐一查看了起來。

  「好!好東西,開門的傳世古玉!」

  拿起那龍首人身生肖玉後,柳會長忍不住讚道:「收藏這玉的人是行家啊,想必每日都要拿出來盤玩,這玉漿體厚實,沁色入玉三分,難得……難得一見的傳世寶玉啊!」

  鑒定古玉的幾個步驟,首先要從包漿、沁蝕、玉質、形神、腐蝕、文飾、刀痕這幾處看起,行家一眼掃去,就能看個大概。

  柳會長這玉石鑒定這一行裡幹了數十年了,第一眼的感覺非常重要,剛入手這玩意就給他一種打開門的感覺。

  不過幫人鑒定,還是需要再三謹慎的,看了包漿之後,柳會長又拿起放大鏡仔細查看玉器沁蝕的情況來。

  至於玉質,琢磨玉石半輩子的柳會長還有這個自信,這一定是塊有年頭的古玉,而且觀其造型,應該是唐代居多。

  一共十二塊生肖玉,柳會長足足看了將近兩個小時,這倒是讓秦風有些著急了。

  因為之前他分別給李然和何金龍打了電話,約好了在李然安排的那個地方相見,眼瞅著這就七點了,可這位老爺子還沒鑒定完畢呢。

  「好東西,小聶,你從哪淘弄來的這套物件啊?」

  就在秦風開始著急的時候,柳會長終於放下了手中的最後一塊蛇形玉,開口說道:「這套玉器不管是從包漿還是沁蝕、玉質上,都符合古玉的特徵……

  而且這些生肖頭像形神兼具,人身的服飾應該是唐朝人所穿,刀工尤其精湛,有幾分漢八刀的影子,我敢說在當代的琢玉大師中,沒人能達到這種水平!」

  柳會長對這套玉器的評價極高,聽得一旁的聶天寶是眉飛色舞,這物件越是貴重,他得利就越大,反正已經和秦風談定了價錢,兩人誰都不能反悔的。

  「現在失傳的技藝,真的是太多了。」

  聽得柳會長的話後,秦風卻是另外一種心境,雖然老爺子的話代表著三百萬入帳,但秦風似乎並沒有感覺多少興奮。

  像秦風所用的這種工藝,在清朝康乾時期還有傳承,只不過國家近代風雨飄搖,很多珍貴的工藝,都沒能留傳下來。

  而科技的高速發展,也讓手工藝行業遭受了從所未有的重創。

  現在市面上能看到的玉器以及一些雕刻品,大多都是機器加工出來的,老輩人正在逐漸老去,而年輕人又不願意接班,再過幾十年,怕是現有的傳統工藝也將無法傳承下去了。

  至於柳會長看不出這套玉器的真假,則是早在秦風的預料之中了,因為越是經驗老道的鑒定師,越是會犯眼緣的毛病。

  秦風親手雕琢的這套玉器,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用的老玉,而柳會長第一眼所看的,也正是玉質,以他的眼力,自然認出這是塊開門的古

  有了這種先入為主的看法,接下來的鑒定就變得順理成章了。

  秦風那嚴謹的製假工藝和精湛的雕琢刀法,讓這位著名的老鑒定師也是走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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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章 人脈

   “柳老師,不知道這套玉器,市場的估價是多少呢?”

    秦風這隨意問出的一句話,讓聶天寶頓時緊張了起來,他們之間定的不過是口頭協議,如果秦風要反悔,聶天寶也是無可奈何。

    “唐玉在古玉中比較稀少,品相保存如此完好的傳世古玉就更少了。”

    看著錦盒中形態各異的十二生肖玉,柳會長沉吟了一下,說道:“物以稀為貴,這套玉器從未見過,也沒有史料記載,在有關唐朝學術方面的研究價值極高……

    另外這些玉器,應該出自一整塊玉石,而且還是和田玉,品質非常的高,更難得的是,每塊生肖玉上都有沁色,還沒有損害到玉器本身,這又加了不少分。

    第三點就是,這是一整套玉器,比之孤品的珍貴程度,那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如果缺一個,價值都會大減,但一套,價值也會倍增的……”

    柳會長的這番話,秦風和聶天寶都能理解,前兩條是從古玉的歷史和材質說起的,至於第三條,則就是應了物以稀為貴的那句話。

    所謂孤品,在古玩行的意思是指意思是指世界上唯一的一件,絕沒有第二件跟這一件一樣的東西,孤品的價格往往會比多件流傳的物品貴出數倍甚至數十倍。

    港島有一個聲名不佳的古董商人,前幾年他在倫敦參加了一場中國藝術品拍賣會,在那場拍賣中,最珍貴的是一對清康熙青花仕女圖橄欖瓶。

    橄欖瓶顧名思義,一般都是鼓腹長頸,奢口圈足,造型挺拔。這對橄欖瓶更是於端莊中見精神,其釉面瑩潤,胎質潔白,為典型的“糯米胎、泥鰍背”。

    而瓶子上面所繪的畫面中,一女舒展雙臂,手舞足蹈。粉面含春,兩女左右而侍,掩面而笑,青花發色清雅,層次分明,畫工老到。

    經過那家拍賣行的鑒定,這對康熙青花仕女圖橄欖瓶,世上僅存這兩個,所以異常的珍貴。起拍價就高達五十萬英鎊。

    要知道,在四五年前的時候,中國藝術品在國外除了唐三彩之外,還沒有陶瓷器能拍出如此高價的,當時這對橄欖瓶吸引了很多人的關注。

    經過一番競拍,橄欖瓶最後被港島的那位古董商用了三百萬英鎊的天價拍得,在付款過後記者採訪,問其是否因為這是絕無僅有的一對瓷器。才引得他出此高價?

    但是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這位古董商竟然拿起其中的一個橄欖瓶。將其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那破碎程度,甚至完全無法修復了。

    就在眾人目瞪口呆的時候,那位古董商得意洋洋的說道,他買這對瓷器,目地就是為了讓其成為孤品。這樣瓷器的價格,還要遠遠超出一對。

    事實證明,這位古董商說的沒錯,在一年後港島的一次拍賣會上,世上僅剩唯一的那一件橄欖瓶。被拍出了八百萬英鎊的高價,有一次刷新了清朝瓷器的拍賣記錄。

    這位古董商用損害文物提價的行為,並不值得提倡,但這件事情也從一方面說明了孤品的重要性和超出同類別物件的市場價值。

    與此同理,這一套十二生肖玉,每一件都是孤品,因為其中形態各異,沒有一樣重複了,十二件孤品組合成了一套,所以才會受到柳會長的如此推崇。

    “柳老師,這……這玩意兒值多少錢,您還沒說呢?”都是行裡人,道理秦風和聶天寶都明白,但他們也更關心這玉器的市場價格。

    “如果單賣的話,像龍、虎、猴、牛這幾件,我會出價三十萬左右,其餘的在十萬到二十萬之間……”

    看著錦盒中的玉器,柳會長說道:“但是組成一套,這套玉器的價格最少在三百萬以上,老頭子我是買不起,也只能給出這個估價了!”

    “三百萬以上?”

    秦風聞言看向了一臉緊張的聶天寶,心中暗笑了起來,聽到柳會長的話,估計這哥們要怕自己不賣了。

    “秦兄弟,咱……咱們之前可是說好的啊。”

    聶天寶苦起了臉,他也沒想到柳會長會估出這麼個價格來,使得他原本給出的高價,只是和市場價持平了,這頓時讓聶天寶感覺有些坐蠟了。

    “這套玉器不是你的?”

    柳會長聽出了聶天寶話中的意思,不由驚詫的看向了秦風,如此珍貴的玉器,居然是這個年輕人的。

    聶天寶生怕秦風再改口,連忙說道:“現在還不是我的,不過我和秦兄弟已經協議好了,三百萬,他轉讓給我。”

    “三百萬的價格倒是也不算低了,不過如果放上幾年的話,這套玉器的價格還會大增的。”

    柳會長說著話看向秦風,隨口問道:“不知道你是從哪淘弄來的這套玉器?是家裡祖傳的嗎?”

    柳會長問這話倒是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好奇而已,畢竟這套玉器一看就是傳世古玉,而且最少經過百八十年的盤磨了,絕對不會是秦風這一代人得到的。

    “呵呵,柳老,家裡傳承的而已。”秦風笑了笑,輕描淡寫的答了一句,他總不能告訴柳會長這套物件都是自己做的吧?

    “柳會長,小秦很了不起的,他可是齊老先生的弟子。”

    為了能讓秦風不改口,聶天寶在一旁拍起了馬屁,這番話還有一層意思,那就是齊先生的弟子,總不會說話不算數吧?

    “哦,老師的弟子?”

    柳會長聞言笑了起來,說道:“你是叫秦風吧?那咱們還真不是外人了,我前段時間去看老師的時候,他老還曾經說起過你呢。”

    “我還沒開始跟著老師呢,以後柳師兄要多多關照啊。”秦風對著柳會長行了一禮,算是認了這位師兄了。

    “老師對你可是很看好啊。”

    柳會長笑了笑,伸手拿起了桌子上的那個信封,扔給秦風道:“小秦。這錢我可不能收了,你們還是拿回去吧。”

    柳會長和聶天寶一沒交情二沒往來,收錢鑒定物件,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不過有了秦風這層關係,他馬上就把錢退了回去。

    秦風現在算是明白了什麼叫做背靠大樹好乘涼。齊功在古玩行裡的確是泰山北斗一般的人物,這出門鑒定,居然也能碰上同門師兄,而且還是實惠多多,連鑒定費都省掉了。

    當然,秦風也不能讓柳會長吃虧,當下又把錢放在了桌子上,說道:“師兄,如果東西是我拿來鑒定的。這錢您可以不收,但這可是聶老闆的事情,您要不收聶老闆也不會安心的啊。”

    面子是人給的,就算是同門師兄弟,秦風也不能擋人財路。

    他這番話一說出來,柳會長眼中頓時露出一絲讚賞的神色,想在古玩行裡混,就是需要秦風這種八面玲瓏有眼色的人。

    “對。對,柳會長。這點鑒定費,您一定要收下!”

    聶天寶此時是巴不得柳會長收下這錢,因為錢是他出的,柳會長收下之後,秦風也得履行他們之前的協議,否則他聶某人憑什麼白白幫秦風鑒定玉器?這兩者之間是有關聯的。

    “好。你們既然這麼說,那我就不客氣了。”

    柳會長點了點頭,看向秦風說道:“小秦,第一次上門,晚上別走了。回頭我讓老婆子炒幾個菜,咱們哥兒倆好好喝一杯!”

    這就是秦風會做人的好處,如果之前秦風順水推舟的接過那錢,恐怕就是師兄弟的關係,柳會長也不會留他吃飯的。

    “柳師兄,今兒可真是不行。”

    秦風看了下手錶,已經是七點半了,距離約好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當下苦笑了一聲,說道:“和人約了八點,柳師兄,回頭小弟帶點好酒上門賠罪,您看可行?”

    “好吧,師兄就好口酒,記住你說的話啊。”柳會長聞言大笑了起來,等秦風收好那錦盒後,站起身親自將兩人送到了樓下。

    這待遇看的聶天寶是羡慕不已,他也愈發認識到了這關係和人脈的重要性,當下在心中決定,一定要交好秦風,從而打進京城古玩行這個圈子。

    車子駛離了柳會長所住的社區後,聶天寶開口說道:“秦老弟,柳會長的話我聽到了,老哥說個章程,你看行不?”

    “哦?聶大哥您說。”

    秦風是揣著明白裝糊塗,上車之後就一直沒提交易的事情,反正左右都是一刀,他並不介意這一刀宰的更狠些。

    當然,秦風自詡是厚道人,話嘛……還是需要聶老闆自己提出來的。

    聶天寶咬了咬牙,說道:“秦老弟,你聶哥是爽快人,三百萬的基礎上,我給你再加五十萬,你看怎麼樣?”

    雖然家產不少,但是聶天寶手上的流動資金並不多,他原本打算五百萬盤下方雅志的那家店鋪的,現在一下子就去掉三百五十萬,聶天寶的錢已經不夠了。

    不過這套玉器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物件,所以聶天寶打算回頭抵押一些不動產給銀行貸筆款子,用來支付盤店鋪的費用,也要先將這套玉器給拿下。

    “哎呦,聶大哥,您這說的是什麼話啊?”

    秦風似乎被聶天寶說的愣了一下,急道:“聶大哥,我可沒有那個意思,咱們不是說好的三百萬嗎?”

    “媽的,真是個小狐狸,怪不得被齊功看上呢。”

    開著車的聶天寶看了一眼秦風的臉色,頓時在心裡暗罵了起來,嘴上說著不好意思的秦風,分明就是同意了自己的說法。

    “秦老弟,說這話就是看不清你聶哥了,我還能占老弟你的便宜嗎?”

    聶天寶故作豪爽的擺了擺右手,說道:“這事兒就這麼辦了,明天上午我就把那五十萬給你送去,老弟你看怎麼樣?”

    既然決定了要交好秦風,聶天寶還真不在乎那五十萬了,如果靠著秦風能打開京城古玩玉石行的局面,那可不是五十萬能換來的。

    “成,聶大哥您爽氣,小弟承您的情了。”

    秦風也沒客氣,將那錦盒放在了聶天寶的腿上,說道:“聶大哥,這物件就先給您了,那五十萬您得空給我送去就行。”

    “哎,別,我開著車呢。”

    見到秦風這動作,聶天寶是又驚又喜,連忙將車子停在了路邊,小心翼翼的把那錦盒放在了車後排的座位低下,即使這樣還覺得不保險,又脫下外套將那錦盒包裹了一層。

    “秦老弟,這三百萬你先拿好,你放心,那五十萬明兒就給你送去。”

    得到了這套玉器的聶天寶,此時真的是心花怒放。

    做了那麼多年的古玩生意,終於淘弄到了一套可以稱得上是鎮店之寶的玉器,等回到石市後,聶天寶自覺當能一雪前幾年被騙的恥辱。

    看著滿臉笑容的聶天寶,秦風的臉上也露出了微笑,因為在拿到了這三百萬的同時,秦風也想好了如何將聶天寶趕出京城。

    上次還留給了聶老闆兩塊假翡翠,這次秦風卻是要讓聶天寶竹籃打水……一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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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二章 關係


  「聶老哥,錢不錢的你有心就行了。」

  秦風看了下時間,苦笑道:「您還是快點把我送到那地兒去吧,朋友都要等急了……」

  和柳會長敘了一番舊,又耽擱了點時間,這眼瞅著就要到八點了,而和李然約的地方卻是在五環以外,最少還要跑上半個多小時。

  「秦老弟,今兒是老哥耽誤你事了。」

  聶天寶也有些不好意思,隨手將包裡剩下的那兩疊錢拿了出來,說道:「老弟,你說的那地方我知道,這錢你裝在身上,說不定就用得到的。

  「用不到吧?我就是去見幾個朋友而已。」

  秦風對聶天寶的話有些莫名其妙,不過別人塞錢哪有不要的道理?秦風順手將錢接了過來,放在了隨身帶的一個手包裡。

  「去了你就知道了,那地兒我聽說過好多次了,就是沒去過。」聶天寶神秘的笑了笑,眼中露出一絲羨慕的神色,也沒多說什麼。

  還好九八年這會的私車不是很多,在連著接到何金龍與李然三四個電話後,聶天寶終於將車子開到了地頭,卻是五環外一處靠在路邊的普通三層建築。

  「哎,我說你小子怎麼回事啊?說好的八點,你看看幾點了?」

  李然正站在那建築旁邊來回走動著,看到秦風從車上下來後,連忙走了過來,一臉不耐的說道:「兄弟,是咱們求人你守時點好不好?你約來的哥們來的都比你早……」

  順著李然手指的方向,秦風看到了一身西裝革履的何金龍,還別說,換了身衣服再整了下髮型,何金龍舉手投足之間十足一位大老闆的派頭。

  「然哥,真真的是有事,不然我也不敢讓您等著啊。」

  秦風下了車後連連拱手告罪,又和何金龍打了個招呼,說道:「老何,你們都認識了吧?這位是李然,和我鐵著呢……」

  「鐵個屁今兒是我大哥出面約的人,你小子真是不給面子。」

  李然沒好氣的瞪了一眼秦風,說道:「別廢話了都進去吧,對了,秦風,你那車上的朋友還去嗎?」

  李然雖然生氣,但基本的為人處世還是要做的,聶天寶送秦風到了地還沒走所以他也和聶天寶打了個招呼。

  「聶大哥,怎麼著,進去坐坐?」秦風轉頭看向了聶天寶,語氣中卻是沒多少誠意。

  「這……這個,今兒還是算了吧。」

  聶天寶倒是想進去,不過扭臉看了下車後排的錦盒還是打消了這個主意,說道:「秦老弟,下次吧,你也知道我這車上有東西,實在不方便,幫我謝謝這位兄弟啊。」

  雖然聶天寶知道這是結識人脈的好機會,無奈車上放著幾百萬的物件,他實在不放心,也只能放棄這次機會了。

  「好聶老哥,麻煩你了。」

  秦風點了點頭,揮手送走聶天寶後,轉過身笑道:「然哥,今兒真是有事,回頭我自罰三杯,你看怎麼樣?」

  「你想得倒是美,今兒來不是喝酒的。」

  李然看了一眼秦風,說道:「我大哥帶了幾個朋友來,都是京城城建方面的關節人物,介紹歸介紹,你能做成什麼事兒,就看你自己的了。」

  李家在國內城建這一塊勢力很大,不過俗話說兔子不吃窩邊草,他們並沒有涉及京城這方面的生意,否則只要手指縫裡漏出點買賣,就夠何金龍幹的了,哪裡還需要再找關係?

  「老何,這事兒你是主力啊。」秦風看向何金龍,笑道:「我年紀太小,而且公司以你為主,怎麼辦你明白了吧?」

  像拆遷公司這件事情,秦風並不打算挑頭,一來他實在是過於年輕,未免被人看輕,二來這個公司雖然說不上涉黑,但也不是那麼光明正大,秦風不想牽扯過多。

  「秦爺,放心吧,和這些人打交道,我有經驗的很。」

  何金龍聞言笑了起來,他當年在關東的時候,沒少和官員們打交道,深知這些人的秉性,只要面子給足好處給夠,他們什麼都敢幹的。

  「秦爺?」

  聽到何金龍對秦風這江湖氣十足的稱呼,李然微微皺了下眉頭,說道:「秦風,你才多大年紀,就讓人稱呼個爺字?」

  「然哥,老何和我開玩笑的。」

  秦風笑著給何金龍使了個眼色,說道:「老何,叫秦風就好,京城和關東不一樣,天子腳下嘛,咱們也收斂點兒。」

  「好……」何金龍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說道:「秦風,李先生,今兒可是說好了,一切都有我老何來買單啊。」

  「老何不用客氣,今兒是看秦風的面子,再說這種地方,除了自己玩的之外,其餘的也不用花錢。」

  聽到何金龍的這番話,李然的臉上好看了幾分,甭管今兒誰請客,何金龍這話說的夠漂亮,顯然是場面中人。

  「我姓李,要了八號包廂的。」

  帶著秦風和何金龍,李然來到那棟三層建築的門口,拿出一張金色的卡片,交給了一個穿著黑西裝的年輕人。

  「李先生請上電梯……」年輕人把卡片上的號碼用對講機核實了一下之後,將李然等人帶了進去。

  讓秦風與何金龍有些吃驚的是,整個一樓裡一個人都沒有,年輕人在那部電梯上刷了下卡之後,電梯門才打開。

  「歡迎各位先生光臨……」

  上到二樓後,剛一出電梯,耳邊就響起了齊聲的問好聲,電梯外那排長長的走廊上,站著足有上百位年輕女孩,在這個有暖氣的樓層裡,女孩們的穿著都很少。

  「咦?秦風,你小子不老實啊?」

  從出電梯的時候,李然的眼睛就盯緊了秦風,看到秦風並沒有因為眼前的景象而色變,李然倒是感覺有些意外。

  他帶秦風來的這個地方,外表雖然極不顯眼,但卻是京城上層社會很有名的一處場所,實行的是會員制。

  和普通的一些會員制場所不同,這個地方從開業起,就只有一千名會員,每年的會員費是五十萬,開業三個月後,一千名會員就滿額了。

  按照會所的規矩,一名會員可以帶五位朋友前來消費,但會所不再增加會員,想要成為會員,只能是老會員退出後轉讓資格。

  由於會所設置豪華隱秘性高,就連港島的一些超級富豪們都成為了會員,也使得眾多知名人士都以成為這個會所的會員為榮。

  會所一共分為娛樂區、休閒區和餐飲區,年齡大的人一般都在休閒區裡,而這個二樓,卻是年輕人最喜歡的地方。

  原本李然以為秦風乍然來到這種地方,一定會被驚呆的,但秦風的表現卻是讓他失望了,甚至就連一旁的何金龍,也沒露出什麼震驚的表情來。

  秦風自然知道李然的心思,當下笑道:「然哥,紅粉骷髏,酒肉穿腸,不就是那麼一回事嘛,看明白就好了。」

  當年秦風臥底袁丙奇犯罪團夥的時候,在津天最大的娛樂城裡也待過幾個月。

  那地方的小姐雖然沒這裡的上檔次,但穿著可比這裡的暴露多了,秦風在那裡沒少被小姐媽咪們調戲,應對這種場合可謂是嫻熟之極。

  至於何金龍,那更是見多識廣了。

  當年前蘇聯解體的時候,解體後的那些東歐國家幾乎成為了歐洲妓女的輸送地,何金龍那時候正是混的風生水起的時候,什麼樣的大場面都見過。

  「帶我們去八號包廂……」

  李然對一個媽咪模樣的人打了個招呼後,看向秦風笑道:「你小子就吹吧,我看你要是生在解放前,說不定早就逛過八大胡同了。」

  話雖然這樣說,李然心裡卻是對秦風和何金龍又高看了幾分,能在這上百位美女面前面不改色的人,如果不是太監的話,那份自制力,就足以讓李然震驚了。

  進到八號包廂後,坐在正中的那人抬起頭來,不滿的看向李然,說道:「六子,怎麼來那麼晚?」

  「大哥,幾位領導,真是不好意思,晚了點兒……」

  李然將身後的秦風和何金龍讓了出來,介紹道:「這位是我本家哥哥李震,這幾位是城東局的王局長,那位是西城區的趙局長……」

  「李然,什麼王局長,看不起你王哥是嗎?」

  最先被李然介紹到的王局長,是個四十出頭的胖子,聽到李然的話後,端起面前的洋酒,說道:「李然老弟的朋友,就是我王光良的朋友,來,乾了這杯!」

  包廂裡的公主見到這狀況,連忙給添置了三個杯子,給秦風等人倒上了酒,坐在一旁的趙局長也站起身來,唯有那李震還是大咧咧的坐在沙發上,只是端起了酒杯。

  「這位是秦風,我的小老弟,這位是何金龍何老闆,你們日後多親熱下。

  李然將秦風和何金龍介紹給兩位局長後,和對方碰了碰杯子,說道:「兩位大哥,我先乾為敬了……」

  說起來李然為秦風的事情還真是上心了,他大伯家的李震可是城建部的一位實權司長,是平時這些局長們上趕著巴結的對象,眼下邀約他們來這裡,那是給足了面子。

  看著李然喝光了杯子裡的酒,那兩位也是連忙一飲而盡。

  李家在國內城建方面的勢力,兩位局長大人自然明白的很,就算李然沒有走仕途,這些人也是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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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三章 客隨主便


  「都坐下吧。」!

  看到幾人乾了杯中的酒,李震說道:「老王,老趙,我這位弟弟最受老爺子喜歡,只是不願意走仕途,非要去大學當老師,你二位多多照顧啊。」

  李震是李家這一代被寄予厚望最高的人,年紀輕輕的就做到司局級的幹部,李家的政治資源,幾乎都用在了李震的身上。

  不過正如李震所說的那樣,李家最受老爺子喜愛的,卻是年齡最小的李然,每次老爺子發火,只要李然一到,事情一準平息下去。

  所以別看李然平時吊兒郎當的不務正業,家裡的兄弟姊妹還都要讓他三分,否則李震也不會拉下臉面請兩位地方官員來這裡了。

  「哪裡話,李司長,說不定我們還要李然老弟照顧呢。」

  李然再沒用,那也是李家的子弟,兩位局長大人自然知道其中的厲害關係,這些紈褲子弟成事可能不足,但敗事卻是綽綽有餘的。

  「行了,我還有點事,就先走了……」

  看到自己在這裡,那兩位局長也玩的放不開,李震站起身來,說道:「六子,今兒把王局長和趙局長陪好了啊,到時候記我卡裡就行了。」

  「哪能讓李司長破費啊……」

  王局長連忙站起身,卻是也沒有挽留對方的意思,因為他知道,雖然同為京官,也都是廳局級的幹部,但李震這個司長,含金量卻是比他的局長不知道高了多少倍。

  「老王,別客氣,來了就玩好。」

  李震笑著和王局長等人寒暄了幾句,告辭出了包廂,至於秦風和何金龍,他根本就沒有認識的意思,今兒來這裡也不過是看著本家弟弟的面子上。

  送了李震回來後,李然在秦風耳邊低聲說道:「秦風別在意,我哥就那樣,人不大官架子不小。」

  「然哥,看您說的我這感謝還來不及呢。」

  秦風笑著擺了擺手,對倒酒的公主說道:「叫些漂亮的女孩進來,把這兩位大哥一定要服侍好了啊……」

  李震不在,這包廂裡的氣氛也放鬆了幾分,聽到秦風的話後,那位王光良局長笑道:「小兄弟倒是妙-人,以前常來這地方?」

  剛才進包廂的時候只是介紹了秦風的名字,但兩位局長都以為何金龍是今兒的正主,不過看到秦風和李然咬耳朵說話的親熱勁後王光良頓時明白了過來。

  而王光良問出的這句話,卻是在摸秦風的底,要知道,如果不是李震今兒邀請,他和老趙都沒有資格進入到這裡來的。

  「男人嘛,總是要有幾個紅顏知己的。」

  秦風臉上的笑容和嘴上的話,根本就不像是個二十出頭的大學生,指了指魚貫而入的一群小姐,秦風笑道:「王局長您和趙局長先挑,今兒一定得玩盡興了。」

  「好,我和老趙也捨命陪君子了。」

  雖然沒來過這裡但高檔的娛樂場所,兩位局長大人並沒少去,加上這種地方是聯絡感情的最佳場所是以王光良和趙局長都沒客氣,隨手選了兩位小姐。

  「然哥,您眼界高,最後好的全留給您了啊!」

  秦風讓了下何金龍之後,和李然開了句玩笑,自己也挑了個看著順眼的女孩,讓他坐在了身邊。

  「秦風你小子從哪學的這些啊?」原本還想等小姐進來看秦風出醜的李然,徹底被秦風給擊敗了敢情這小子比自個兒玩的還順溜呢。

  「你不知道的東西多著呢…‧‧‧」

  秦風笑著給何金龍使了個眼色,說道:「何老闆,來,咱們一人敬一個,今兒一定得讓王局長和趙局長喝好玩好‧‧‧‧‧‧」

  聽秦風這麼一說,何金龍也端著酒杯敬起酒來,他原本就熟悉這種場合,加上關東漢子的豪爽性情,沒多大功夫就和兩位局座稱兄道弟起來,倒是讓秦風空下來和李然坐在一邊聊著天。

  「老何也不是不會做人啊。」看到這一幕,秦風也是嘖嘖稱奇。

  只是秦風卻不知道,何金龍並不缺乏和官員打交道的經驗,只是當年他依仗著老爺子的威名,並不怎麼將這些人放在眼裡。

  此一時彼一時,現在的何金龍也洗掉了身上的那股子銳氣,倒真的挺像一位事業有成的老闆,應對著王趙兩位局長。

  而且何金龍隻字不提拆遷公司的事情,只是撿著說一些國外的見聞和那些葷段子,聽得他們那個小圈子時不時爆出一陣笑聲。

  「秦風,你小子剛才到底去幹嘛了?」

  嘴裡吃著身邊女孩剝的乾果,李然含糊不清的向秦風問道,他知道秦風一向靠譜,今兒遲到這事兒實在有些反常。

  秦風聞言笑道:「賣了點東西,做了筆生意。」

  「你就吹吧。」

  李然撇了撇嘴,說道:「我聽莘南說了你們準備做個古玩店,不過現在連店都沒呢,你跟誰做的生意?對了,要不要哥哥給你投點資金,也算我入一股‧‧‧‧‧‧」

  李然每月都有家族生意的分紅拿,所以對錢不是很上心,而也不喜歡做生意,只是純粹的想幫秦風而已。!

  「然哥,你想入點股份也行。」

  秦風想了想,說道:「這樣吧,你拿一百萬,我給你一成份子,別的不敢說,過上個三五年,翻個三五番的絕對沒問題‧‧‧‧‧‧」

  有了兜裡的那三百萬,秦風已經決定重新調整股份分配了,莘南四人加起來投的那一百萬,經過稀釋後,只能將其算為一成的份額了。

  這段時間秦風也麻煩了幾次李然,讓李然入股,純粹就是給他錢賺,因為秦風有十足的把握,將潘家園的生意做紅火起來。

  「秦風,你小子不是蒙我吧?莘南可不是這麼給我說的啊。」

  李然原本只是隨口說說的,但是聽到秦風的話後,臉色不由變得認真了起來,因為莘南和他說過拿二十五萬佔百分之五股份的事情到了他頭上,怎麼就變成錢多股份少了?

  李然對錢沒太多的概念,但卻是很在乎朋友,如果秦風在股份上存了蒙騙他的意思李然是絕對無法忍受的。

  秦風倒是不知道李然的想法,隨口說道:「然哥,我重新注資三百萬進去,股份當然要有變化了……」

  「三百萬,我靠,你小子哪來的那麼多錢?」

  李然被秦風的話嚇了一跳,他從家族內一年也不過就是拿個二三十萬的生意分紅三百萬對他而言,也是一筆巨款。

  「剛才不是說了嘛,做了筆生意。」

  秦風笑著將那存摺扔給了李然他並不是喜歡顯擺的人,不過有的時候,還是需要顯露一下自己實力的。

  「真‧‧‧‧‧‧真是三百萬?你賣了什麼玩意兒啊?」看著那存摺上的一串零,李然頓時直了眼,他不是沒見過錢的人,但三百萬的數字,也足以將他嚇一跳了。

  而坐在秦風身邊的那個女孩,聽到兩人的對話後,對秦風也愈發親熱了起來恨不得將自己的身子鑽進秦風的懷裡去。

  秦風將存摺接過來放到了口袋裡,說道:「賣了套玉器,怎麼著?入不入股?」

  讓李然入股固然有充實資金的考慮,但秦風更看重的卻是他的身份,作為股東日後要是遇到什麼麻煩事,再找李然幫忙豈不就是理所當然了。

  「一百萬,我入了,過兩天拿給你!」李然想了好一會,咬牙答應了下來,他手上還真沒那麼多錢,說不得要找家裡的哥哥姊姊去要了。

  不喜歡做生意賺錢並不代表李然不喜歡錢,放個一百萬進去過幾年就變成三五百萬李公子自然不肯放過這樣的機會。

  秦風和李然正說著話間,王局長走了過來,端著酒杯說道:「李公子,和這位小兄弟說什麼呢?老哥敬你們一杯‧‧‧‧‧‧」

  「王大哥,李公子這稱呼可不敢當,叫我李然就好了,我們兩個敬您……」從小對官場就是耳濡目染,李然應付起王局長來是駕輕就熟。

  「那好,老哥就托大叫名字了。」

  王局長笑著乾了杯中的酒,說道:「李然,我聽說這裡可是還有別的玩的,能不能帶我們去轉轉?」

  王光良和那位趙局長都是四十出頭的年齡,在仕途上還是有很大的進步空間的。

  所以平時出來玩,對女人這方面很是注意,畢竟作風問題在體制內的風評是很不好的,一不小心就容易被人抓住把柄。

  「嘿,王大哥,您連這個都知道啊?」

  李然聞言笑了起來,站起身說道:「趙哥,王哥說了,咱們去別的地方玩,怎麼樣,一起過去吧?」

  「今兒我們可是客,俗話說客隨主便,李少說去哪咱們就跟到哪。」

  趙局長沒王局長那麼活泛,不過人卻是要穩重很多,說起話來那也是滴水不漏,否則也不可能在京城這地方擔任一方局座的。

  「然哥,咱們這是要去哪?」聽到幾人的對話後,秦風一臉的莫名其妙。

  「小老弟,這裡好玩的地方可多著呢……」王局長伸手拿過自己的手包,嘟囔道:「可惜李司長開始沒說是這兒,不然我就多取點錢了。」

  「賭?」

  聽到王局長的話後,秦風頓時就明白過來了,想當初津天的那個娛樂城裡面,不也是吃喝嫖賭一條龍的嗎?像這樣的高檔場所,肯定是有這種服務的。

  「秦風,我看你小子真是吃喝嫖賭抽五毒俱全啊。」李然沒好氣的看了秦風一眼,原本還想著讓這小子開口問一句,沒成想他自己就猜了出來。

  「然哥,您是說自己的吧?」

  秦風笑著攬住了李然的肩膀,率先往外走去,不過走到何金龍身邊的時候,很隱秘的對他使了個眼色。

  雖然秦風不知道今兒李然有什麼樣安排,但他還是叮囑何金龍帶了十萬塊錢在包裡,眼下卻是派上了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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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 賭廳

    “嗯?怎麼回事,他們還沒出來?”

    走到電梯口等了一會,李然發現何金龍幾人都沒跟上來,不由奇怪的看向了秦風。

    秦風右手拇指和食指做了個數錢的動作,笑著說道:“然哥,求人辦事,總歸是要意思一下的嘛。”

    “意思一下?”

    看到秦風的動作,李然臉上顯得有些不太高興,拉了一把秦風,壓低了嗓門說道:“秦風,你看不起哥哥是怎麼著?給你辦這點兒破事,還要你花錢?”

    李然雖然沒有那些京城紈褲子弟的脾性,但還是個很要面子的人,這次之所以幫秦風,是因為秦風上次在那古玩會所裡,很自己長了臉面。

    而且在李然看來,所謂的什麼王局長趙局長,只要還想在體制內混,必然不敢得罪李家的,壓根就沒送錢的必要。

    “然哥,這是兩碼事。”

    秦風也看出來了,不混仕途的李然,並沒有瞧出這裡面的門道,當下說道:“然哥您給拉線,這面子就已經夠大了,後面再有什麼事,做兄弟的不能老是麻煩你啊……”

    前文中曾經說到過江湖,其實打家劫舍占地為王是江湖,走街串巷小偷小摸也是江湖,這官府衙門高堂廟宇,同樣還是江湖。

    既然是江湖,就都有其潛在的規則,像是今兒這件事,在明面上,王趙兩位局長一定會給李震面子,讓何金龍能進入到拆遷這個項目中來。

    相關於拆遷公司的資質等手續。王趙二人肯定會幫何金龍辦好。

    但兩個局長做到這一步,就算是已經給了李震面子。再下面的事情,那就要看何金龍懂不懂得去做了。

    要知道,自古就有“三年清知縣,十萬雪花銀”的說法,雖然不說個個官員都是貪官,但能賺錢的事情,他們自然要優先照顧自己人的。

    就像是王局長家裡就有親戚在開建築公司,趙局長的小舅子也在搞房地產開發,生意做的紅紅火火。

    而拆遷改造這也是一項油水很肥的項目。僅憑李震一個面子,還不足以讓他們將這一塊給讓出來。

    如果秦風真的以為今天吃了喝了就走通了兩位局長的關係,那恐怕等何金龍的公司辦起來後,過個三五年也未必能接到一個拆遷項目。

    “還有這麼多的門道?”

    李然從小就很討厭政治,還真不知道這裡面的彎彎道道,聽到秦風如此一說,不由目瞪口呆。喃喃道:“媽的,幸虧哥們沒混仕途,否則還不被這些陰奉陽違的王八蛋給玩死啊?”

    “然哥,話也不能這麼講。”秦風聞言笑了起來,說道:“俗話說擋人財路如殺人父母,有錢大家賺才是正理嘛。”

    “行了。他們來了,走吧。”

    看到何金龍陪著兩位局長從包廂裡走了出來,李然微微搖了搖頭,這果然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甭看這哥倆在自己面前恭恭敬敬。背後還不知道怎麼罵自己呢。

    出來之後,何金龍開口說道:“不好意思。肚子不大舒服,讓兩位久等了。”

    “沒事,走吧。”

    李然也是在政治家庭里長大的,對這種事情接受的很快,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在工作人員的引領下,幾人進了電梯。

    當電梯開始下行的時候,李然看向秦風,說道:“秦風,咱們這是去賭場玩兒會,你可別沉迷了啊,我們這圈子有人玩的甚至都連累到了家裡大人……”

    李然知道秦風身上帶了三百萬的存摺,還真怕這小子玩急眼之後會拿出那存摺,要知道,開這家會所的人,可是不怕秦風賴賬的。

    “然哥,我又不會賭錢,跟著看看就好。”

    秦風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今兒王哥和趙哥是主力,看兩位老哥紅光滿面,一定能大殺四方的……”

    “呵呵,我們就是來見識下的。”

    王光良笑了笑,心中對今兒的安排卻是非常的滿意,別的不說,那位何老闆可是真的很上路,剛才一聽要去賭,馬上就塞給自己和老趙一人五萬塊錢。

    雖然主管的部門是個肥缺,但平時下屬送禮,也不過就是幾條好煙好酒,即使是那些有求於自己的老闆們,充其量就是逢年過節到家裡送上幾千塊錢的禮券。

    原本王光良也沒想到何金龍出手如此大方,開始的時候還被嚇了一跳,和老趙對了下眼神後,兩人終究還是將錢收了下來。

    這收錢也是看人的,王趙兩人知道,李震雖然沒多說什麼,但是將何金龍與那年輕人介紹給自己,就能說明很多問題,即使何金龍再不上路,他們多少也是要給其一些工程的。

    現在何金龍如此會做人,那王趙兩個局長完全可以將他當成自己人,以後有錢大家賺,上面還有李震罩著,這絶對是可以拿的很安穩的那種錢。

    “幾位先生,到了……”

    這個會所應該是有地下建築的,因為電梯停下的時候,顯示是在負二層,當電梯門打開後,工作人員帶著他們穿過走廊,進入到一個大廳裡面。

    由於是在地下的原因,大廳的面積並不是很大,但各種賭博的機器是應有盡有,裡面大約有二三十個人,一個個的面部表現都顯得很悠然。

    “幾位,歡迎光臨。”

    進入到大廳後,一位身材高挑,相貌俏麗,穿著職業裝的女人就迎了上來,開口說道:“幾位先生可以先去兌換籌碼,因為賭場裡是不允許流通鈔票的……”

    這個會所的主人原本是不想經營這些項目的,只是會員之中有許多來自港澳的人士,在那些人的建議下,這個賭場也就應運而生了。

    王趙兩位局長雖然是見多識廣,但來這種專業的賭場還是第一次,有些拘謹的跟著那女人去到前台,兩人都將何金龍剛才給的現金兌換成了籌碼。

    “然哥,咱們也玩玩。”秦風從包裡拿出了兩萬塊錢,扔到前台上,說道:“換兩萬,都要面值最小的。”

    “是,先生……”

    兌換籌碼的那個漂亮女孩,眼中閃過一絲鄙夷,因為他們這裡最小的籌碼都是五千一枚的,兩萬塊錢只能兌換兩枚而已。

    “靠,比澳島賭場玩得還大啊?”

    見到那兩枚籌碼,就是秦風也愣了一下,在澳島還有五塊十塊的籌碼呢,到了這個居然是五千起底的。

    “這位先生,我們這裡是針對會員休閒娛樂的,並不向外界開放,所以籌碼的起底稍微高了一些。”

    聽到秦風的話後,旁邊那個女人連忙解釋道:“不過我們這裡的荷官和技術總監,都是由澳島請來的,可以保證賭局絶對的公平,沒人會在這裡出千的……”

    聽到那女人的解釋,秦風也釋然了,在澳島的賭場內,也是分為各種不同的區域的,更是有VIP房間,針對的就是那些大客戶。

    而能進這家賭場的,都是非富即貴的人物,賭場自然沒有必要再去設置那些小面額的籌碼,就算是五千的起底,在這些人面前都顯得低了些。

    “好吧,咱們進去吧。”秦風掂量著兩枚籌碼,自嘲道:“這要挑個能贏錢的玩啊,否則兩把就沒了,多可惜呀……”

    “你小子少說幾句。”跟著秦風身邊,李然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沒看見前面那漂亮女人的笑容已經非常勉強了嗎?

    “幾位,這個是輪盤賭,轉盤上一共有37個數字,當轉盤轉起來後,會有一個小球在轉盤內滾動,最終小球會落到某個數字對應的小槽裡,這就是“中獎數字”了。”

    帶路的女人一邊走一邊給秦風等人介紹著賭場各種賭具的玩法,她所說的輪盤賭1:35的賠率,也就是說,如果贏了,1元可以變成36元。

    “這個還是算了,我去看看大小吧。”

    秦風搖了搖頭,如果他手上有個千兒八百萬的,秦風會選擇輪盤賭,因為他可以通過精確的數學計算,推演出那個小球對應的數字。

    在國際上就有一幫子職業賭客,專門來計算輪盤賭的轉動運行軌跡,從而賺的鉢滿盆溢,只是秦風手上就兩枚籌碼,沒等他計算出來恐怕就兩手空空了。

    “這位先生,賭大小的在這邊。”那位女人的職業素養很高,聽到秦風的話後,引領著他往賭場中間走去。

    當幾人走到一張桌子前面的時候,王局長站住了腳,說道:“百家樂,老趙,何老闆,咱們玩玩這個吧?”

    百家樂的玩法非常簡單,一般使用3~8副,每副52張紙牌,洗在一起,置於發牌盒中,由荷官從其中分發。

    各家力爭手中有兩三張牌總點數為9或接近9,K、Q、J和10都計為0,其他牌按牌面計點,以9為最大。

    這種玩法以前盛行於歐洲,後來被賭聖葉漢引入到了澳島,在港澳的一些賭片中經常出現,所以在內地也有不少人喜歡這種賭法。

    “幾位,你們先玩著……”

    看著王趙幾人饒有興趣的在百家樂桌子前站住了腳,秦風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拉著李然往賭大小那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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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 大小


  賭廳內雖然賭具眾多,但玩的人基本上還是聚集在賭大小和百家樂兩張檯子旁邊,這也是在國內比較流行的賭法,基本上聽一遍就會玩。

  由於會所不對外開放,這些人都是由會員們帶進來的,所以整個大廳加上秦風等人也就是二十來個,來到檯子前都有座位。

  「秦風,賭大小太沒技術含量了吧?」

  被秦風拉到賭骰子的檯子前面,李然一臉的不情願,要是按照他的想法,那也是要去玩百家樂的,沒見港島電影中賭神都是玩的那個嗎?

  「然哥,咱們本來就是賭運氣的,玩玩而已,何必費那心思呢。」

  秦風笑著搖了搖頭,雖然百家樂被稱之為世界上最公平的賭法,但是在老千眼中還是漏洞百出的,只要秦風願意,他能把把都拿到最大的牌。

  不過那就已經是純粹的賭博出千了,秦風並沒有想過以此發家,所以進入到這裡,只是隨便玩玩,否則他能將這會所的幕後老闆給贏哭掉。

  這種事並非沒有的,就像是澳島或者拉斯維加斯的那些賭場裡,都會有個賭術高超的技術總監,他所要做的事情,就是用那雙眼睛去抓在賭場出老千的人。

  在澳島賭業剛剛興起的時候,就有不少世界各地的職業賭徒前往那裡,如果不是當時賭聖葉漢坐鎮,恐怕澳島賭壇早已被歐洲那些賭業大佬們給衝擊垮掉了。

  同樣,葉漢也曾經前往拉斯維加斯,在凱撒皇宮賭場不眠不休的玩了三十多個小時,最後被賭場老闆禮送了出去,算是世界賭壇的一位奇人。

  「好吧,反正就兩個籌碼。陪你玩玩吧。」看著手中的兩枚籌碼,李然無奈的搖了搖頭,坐在了賭骰子的台面前。

  「嘿,這不是李然嗎?你也玩這個?」秦風和李然剛剛坐下,耳邊就傳來了一聲招呼,抬頭一看,卻是在韋華會所裡曾經起過衝突的陶軍。

  「怎麼?你能玩我就不能玩啊?」李然沒好氣的瞪了陶軍一眼,兩家在政界並非是一個體系的,私交也不怎麼好。每次見面總是會相互擠兌。

  「哪兒能啊,就是不知道你手上的錢夠不夠玩。」

  陶軍轉眼看到秦風,面色不由一緊,連忙笑道:「秦兄弟也來玩啊,下次想來這種地方。直接給你軍子哥我說,這地兒我比李然熟。」

  陶軍敢埋汰李然,但是對秦風卻是忌憚的很,否則當時在韋華的會所中,也不會私下裡去向秦風道歉了,畢竟能將周逸宸逼出國的人,也不是他能招惹的起的。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陶軍和李然不和,自己卻是沒必要擺出幅臭臉來,當下笑道:「軍哥,隨便玩玩而已。這個的規則我都不懂呢。」

  「來,我來給你說說。」

  聽到秦風的話後,陶軍拿起自己面前的一摞籌碼,坐到了秦風旁邊。說道:「這種賭大小的骰子是很簡單的……

  骰盅裡一共有三粒骰子,搖出來後四點到十點為小。十點到十七點為大,只要壓對了大小,壓多少莊家賠多少,在這裡和澳島不一樣,是沒有抽水的……」

  陶軍指著賭台給秦風介紹了起來,其實賭台上的各種圖案和數字,已經將賭大小的規則說明了,而且各種細則都能在賭台上體現出來。

  秦風故作不解的問道:「軍子哥,三粒骰子可是有三點的,為什麼是四到十點為小呢?」

  「同色的為最大,莊家通吃的。」

  陶軍說道:「除了三個一之外,還有三個六,要是莊家搖出這種骰子,不管你壓什麼都是莊家贏,秦老弟,你真的不會玩?」

  「軍子哥,我就是一窮學生,哪裡有錢玩這個?」

  秦風露出一臉的苦笑,不過此話一出,不僅是陶軍,就連李然臉上都露出了鄙夷的神色,這小子身上還揣著三百多萬呢,居然敢說自己窮?

  「秦老弟,別開玩笑了,隨便玩,一百萬以下,輸贏都算你軍子哥的。」

  要說這些世家子弟,就沒有一個簡單的,陶軍雖然身上紈褲氣比較重,但那雙眼睛還是很亮的。

  陶軍看得出來,秦風絕對非池中之物,現在交好所花的成本,遠要比秦風出名之後來得划算。

  而且陶軍和李然不一樣,雖然他的家世比李然稍微差一些,不過他卻是自己在外面做生意,出手卻是要比李然大方多了。

  「要花也花不到你的錢啊……」

  陶軍此話一出,李然不樂意了,轉臉看向秦風,說道:「你玩吧,輸贏算是你然哥的,誰不知道誰啊,裝什麼大尾巴狼?」

  李然今兒拿的是李震的會員卡,在這會所內有五百萬的消費限額,此時為了賭這口氣,李然卻是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大不了回去被大哥罵一頓罷了。

  「呦呵,李然,口氣不小啊……」被李然掉了面子,陶軍頓時忍不住了,開口說道:「要不……咱們去房間賭幾把?」

  「哎,我說兩位哥哥,咱們別讓外人笑話啊。」

  見到兩人頂起牛來,秦風是哭笑不得,壓低了聲音說道:「您二位都是圈子裡的名人,在這鬧起來,不是平白被人看輕了嗎?」

  秦風這話說的不錯,因為這家會所的人,富豪佔了大多半,而像李然和陶軍這種身份的人,連十分之一都佔不到,剛才兩人這一鬥嘴,將旁邊幾個賭客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

  「陶總,進房間賭好啊,要不……我再兌換一些籌碼去?」聽到剛才陶軍的話,一位應該是跟著他進來的人開口說道。

  其實陶軍也不常來這裡玩,這次是有地方來的人求他辦事,這樣的肥羊卻是不宰白不宰,反正消費多少錢都有人報銷的。

  「老雲,不關你的事,玩你的吧。」

  那人話聲未落。陶軍的臉色就拉了下來,圈子有圈子的規矩,他們互相可以擠兌對方,但卻不能被圈子外面的人數落。

  「看在老弟的面子上,算了。」陶軍撇了撇嘴,他不怕欺負李然,只是對秦風,陶軍心中卻是忌憚的很。

  在秦風幾人說話的時候,賭桌還在繼續著。那位穿著十分暴露的漂亮女荷官將手中的骰盅搖晃了一會,開口說道:「諸位,買定離手,請下注……」

  此時在澳島的一些賭場內,為了消除人為的因素。人工搖骰已經改成了電動的,不過為了增加賭博的氣氛,在這會所仍然是用人工搖骰。

  而且和澳島先下注再搖骰,以杜絕會聽骰術的人作弊不同,這裡還是先搖骰再下注,因為在這個會所裡,是不會出現那種職業賭徒的。

  雖然剛才和陶軍說著話。不過李然的注意力一直放在賭桌上的,聽到荷官的話後,碰了碰秦風,說道:「剛出了三次大了。這次一定是小……」

  「好,然哥,聽你的。」秦風點了點頭,拿出一枚五千的籌碼。放在代表小的押注區內。

  「秦老弟,別說三把了。就是連開十把大都不稀奇,你可別聽李然的。」

  坐在秦風旁邊的陶軍往大的押注區內放了一枚紅色的一萬籌碼,笑道:「李然搞搞研究還行,不過要說玩兒,他就差得遠了。」

  「軍子,搞的你像賭王似的,上次是誰在澳島輸了一千多萬啊?」

  李然也不甘示弱,開口就揭起陶軍的短來,在一年多以前,陶軍和幾個人跑到澳島賭了三天,輸了一千多萬,回到京城後,足足被家裡禁足了一個多月。

  「哎,我說兩位哥哥,咱們能別再互相擠兌了不?」秦風在一旁聽的是哭笑不得,這哥兒倆是不是犯衝啊?只要在碰到一起就要吵架。

  「四、四、五,十三點,大!」秦風話聲未落,女荷官的聲音也響了起來,隨著骰盅的掀開,兩個紅四和一個黑五,出現在眾人面前。

  「媽的,還真是個大?」

  李然忍不住罵了一句,伸手拿出了那張會員卡,對著旁邊的工作人員招了招手,說道:「給我兌換五十萬的籌碼送過來。」

  如果陶軍不在,李然輸也就輸了,反正今兒來只是為了陪秦風來的,不過陶軍在這裡就不一樣了,這輸的可是臉面。

  「哎,然哥,咱們就是玩玩的。」

  別人是幫自己辦事的,秦風怎麼可能看著李然出錢,當下一把搶過了那張卡,說道:「您要是這樣,我轉臉就走,要不……我拿出三百萬來給你賭?」

  「算了,李然,有功夫咱們去澳島玩,別在這裡置氣了。」

  陶軍這次卻是沒有擠兌李然,凡事都要講個火候,把李然逼急了,在這鬧出事情來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就在荷官開始重新搖骰的時候,何金龍忽然走到了這個檯子前,低聲在秦風耳邊說道:「秦爺,你……你帶錢了沒有?」

  「怎麼?輸完了?」

  秦風聞言一愣,扭過臉往百家樂那邊看去,卻是發現那位王局長已經離了桌,正站在趙局長背後看他玩牌呢。

  「趙老弟手氣還行,王老弟不怎麼樣,幾把就輸光了。」

  何金龍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這什麼事都沒辦呢,就十萬塊錢扔出去了,而且看這架勢,就是再來十萬也打不住。

  「老何,求人辦事,一定要把人招待好了。」

  秦風想了一下,把陶軍的那張卡塞到何金龍手裡,聲音壓倒了極低,說道:「再兌換十萬的籌碼,告訴王局長,想贏錢就過來跟我玩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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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 氣運(上)


  「秦風,怎麼回事?」

  看到何金龍拿著卡轉身離開了,李然有些莫名其妙,剛才自己要去兌換籌碼被秦風攔著了,怎麼一轉眼他又將卡給了何金龍?

  「然哥,借你十萬塊錢用用,回頭就還你。」秦風壓低了聲音說道:「老王那邊輸光了,總不能就這麼走吧?再拿十萬塊錢讓他多玩會……」

  「拿十萬還叫玩玩?」

  李然聞言撇了撇嘴,他一年也不過就是二三十萬的零花錢,恐怕還不如王光良那個小局長的外快多呢,怪不得自己圈子裡的那些人,總是削尖了腦袋都想著往上爬。

  「既然來了,就讓別人玩爽吧。」

  秦風笑了笑,他也不知道李震約人來的是這種地方,說實話,以他現在的身份和社會地位,還不是來這種場合的時候。

  說著話秦風還不忘將手中最後一個籌碼扔到了桌子上,嚷嚷道:「哎,我壓小,好幾把大了,總該出次小了吧?」

  「秦老弟,這把我也跟著你壓。」接連出了四把大,一旁的陶軍也在小的投注區放了兩枚一萬的籌碼。

  李然自不用說,他也將籌碼壓在了小上,雖然和陶軍不怎麼對付,但總不能和錢過不去啊。

  「一、二、四,七點小……」

  漂亮的女荷官面無表情的掀開了骰盅,手法熟練的從面前揀出籌碼,按照賠率一一推到了幾人面前。

  這一桌一共有七個人在投注,除了跟著陶軍的那中年老雲之外,這一把卻是都贏了錢。

  「哎。王哥,百家樂手氣不順,就換個玩法唄。」

  收了籌碼後,秦風見到何金龍陪著王局長走了過來。不由笑道:「我剛剛才贏了把,怎麼樣,陪著我押吧?聽說這手氣順了,可是能把賭場給拖垮的……」

  秦風這話並不是空穴來風。在賭場裡,講的就是手氣,而很多不會玩的客人,經常手氣卻是非常好。

  在前幾年的時候,澳島的賭場就曾經有一位女客人,她玩的也是骰子賭大小,押注的金額也不大,每次不過就兩百的籌碼。

  不過這位女客人手氣好的驚人,竟然連續押中了五六把。如此一來。吸引了不少在賭場裡轉悠跟風的老賭棍。

  賭場裡專門有那麼一類人。兜裡揣著幾千塊錢的籌碼,在各個賭台旁轉悠,只要見到手氣好的人。馬上就會跟風投注。

  還別說,這些人基本上都不會賠錢。每天賺個萬兒八千像玩的一樣,對於這樣的職業賭徒,賭場也是沒什麼好辦法,畢竟有時候還要靠他們拉人氣呢。

  說來也奇怪,那天那位女客人的手氣好的驚人,在連贏了五六把之後,僅僅壓錯了一把,緊接著又是連贏十二把,這一來,頓時驚動了滿場的賭客。

  當時那張賭桌前圍了差不多有五六十人之多,只要女遊客押哪一門,都會有上百萬的賭資跟上去,可憐賭場在十二把之後,已經賠付出去近千萬了。

  接連換了六位荷官,都無法壓制住那位女遊客的「手氣」,最後賭場無奈之下,宣佈那張賭台的電子系統出了問題,將賭台給關閉掉了。

  一眾賭徒們鬧了一陣未果之後,又跟著女遊客換了一張賭大小的檯子。

  只是這次女遊客的手氣似乎受到了影響,十把裡面只贏了三把,看出她「手氣」消失之後,那些職業賭徒們也散開了,讓賭場鬆了一口大氣。

  不過這件事情傳出去之後,卻是讓那家賭場信譽盡失,生意跌了好幾成,所以再有遇到「手氣」逆天的賭客時,各個賭場也不敢玩什麼機器壞掉的把戲了。

  「好,我今兒手氣是不好,就沾沾秦老弟的光了。」

  王局長往百家樂檯子那邊看了一眼,還有些忿忿不平,剛才莊家有一把只拿到了一點,而他居然是個零點,這點簡直就是背到姥姥家了。

  秦風抬頭看了一眼王局長,不由暗自在心裡嘀咕道:「手氣能好才怪呢,一臉晦暗,估計剛才不知道摸那小姐什麼地方了?」

  這賭錢的時候,是最忌諱碰女人了,剛才在包廂裡王局長上下其手沒少佔便宜,卻是應了那句「情場得意、賭場失意」的老話。

  「嘩……嘩嘩……」

  台下秦風和王局長寒暄著,檯子的對面,漂亮女荷官已經開始搖起了骰子,這手工搖骰就是要比電子吸引人,嘩嘩的聲音很是能刺激人投注的慾望。

  尤其是女荷官穿著一身紅色的旗袍,白皙的雙臂在搖擺中猶如穿花蝴蝶一般,胸前高聳的地方,更是讓人看得目不暇接。

  「買定離手,各位請投注!」

  女荷官的普通話微微有些生澀,看來應該是從澳島那邊請來的,動作甚至比賭片裡演的那些荷官還要標準。

  「我還是買小吧。」

  秦風想了一下,將手上一萬的籌碼都放了上去,說道:「連開了幾把大,最起碼也要連開兩把小吧?」

  「好,我跟秦老弟的,我也押一萬……」王局長知道自個兒手氣不好,也拿出兩枚五千的籌碼和秦風的擺在了一起。

  「秦老弟,連開大很正常,不過這連開小就不常見了。」

  這次陶軍沒有跟秦風押注,而且押了三萬在大上面,以他曾經在澳島豪賭的經驗,大小賭連開的,基本上都是大。

  「軍子,不常見不代表沒有,這把贏了才連開兩把而已,我也押小。」不知道為什麼,李然對秦風有種莫名的信心,雖然還沒有開骰盅,他就覺得自己要贏了。

  「三三四,十點,小!」

  這裡不是澳島賭場。賭客就眼前的幾位,女荷官沒讓眾人等太久,賭注都押下之後,她直接就掀開了骰盅。裡面赫然是兩個三點和一個四點。

  「媽的,就差一點,真晦氣!」

  看到結果,陶軍忍不住罵了一句。悻悻的看著荷官將他的三萬籌碼收到了面前,並且賠付給了秦風幾個每人一萬。

  賠付好籌碼後,女荷官將骰盅蓋上,重新搖晃了起來,現實中的搖骰並沒有電影中的那麼好看,只能聽到骰子在骰盅裡相撞發出的「嘩嘩」聲。

  「買定離手,各位請下注。」漂亮女荷官重複著剛才的話,骰盅重重的落在了賭台上。

  「秦風,這次咱們買什麼啊?」李然眼巴巴的看向了秦風。除了第一把聽自己的押錯了之外。秦風連押兩把可是都贏了。

  「嘿嘿。然哥,俗話說事不過三,我再買一把小……」秦風捏著下巴想了一下。將手中四枚五千的籌碼都押在了小上面。

  「還押小啊?」李然和王局長都有些愕然,不過他們並不太懂得這種賭法的相關機率。既然秦風運氣不錯,就跟著他押好了。

  「我還不信了,能連出三把小?」

  一旁的陶軍撓了撓頭,數出了五萬的籌碼押在了大上面,他倒不是和秦風鬥氣,只是從賭大小賠付的機率上來說,出大的檯面要更大一些。

  不僅是陶軍,另外三四個客人也都將籌碼放在了大上面,連出了兩把小,現在是應該出大了。

  「一、三、四,八點,小!」

  這次掀開骰盅之後,女荷官那張白板臉,似乎也出現了一絲愕然的表情,在賭大小的檯子上,連開三把小是很正常的事情,不過能有人連押三把,卻是需要一定的氣魄。

  拿到荷官推過來的四萬籌碼,秦風那張臉笑得像朵花一般,扭過臉看向陶軍,說道:「軍哥,下把我要是還押小,您是跟還是不跟啊?」

  陶軍知道秦風是在和自己開玩笑,也沒惱怒,笑道:「跟,你小子手氣那麼順,下把你要是還敢押小,我就跟一把!」

  說話的時候,女荷官又開始了搖骰子,不過這次她的動作加快了許多,三枚骰子和骰盅相撞的嘩嘩聲,傳到耳朵裡似乎沒有剛才那般悅耳了。

  「買定離手,各位,請下注!」在骰盅落在檯子上後,女荷官的目光看向了秦風,她也想知道,秦風這把究竟有沒有膽量再押下。

  秦風拿著那四萬塊錢的籌碼在手中把玩了一下,咬了咬牙說道:「既然剛才說押小了,那就還是小,反正就一萬塊錢的本錢嘛……」

  「秦風,都四把了,還能是小嗎?」這一次卻是李然有些猶豫了,即使再不懂賭博,他也知道一件事重複四次,那種機率有多大。

  「然哥,你問我,我問誰去啊?」秦風聞言翻了個白眼,說道:「賭就是賭運氣,我這不也是瞎貓在抓死耗子嘛……」

  「秦老弟,我信你,這把我押五萬!」

  一旁的王局長倒是沒多想,數出了五萬的籌碼押了上去,如果這一把還能贏的話,那麼他剛才輸出去的五萬都賺回來了不說,還多贏了四萬。

  「我就再信你一把,不過下把你還是押小的話,哥們說什麼都不跟你了。」

  看到王局長的舉動,李然也是拿出三萬的籌碼放了上去,不過卻是留了一萬當本錢,以免輸光沒得玩了。

  剛才說了大話,陶軍這哥們幹了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他拿了兩萬押在了小上面,卻是數出了五萬的籌碼押在了大的上面,明擺著還是不看好秦風。

  「一、一、二,四點,小!」

  當骰盅掀開後,這次就連女荷官的臉色也變了,看向秦風的眼神不由有些奇怪起來,難不成傳說中的「氣運」,出現在這個年輕人身上了不成?

  「衛總監,那人連開四把小了,會不會有問題?」

  在賭場大廳隔壁的一個房間裡,兩個人正坐在十多台顯示器的前面,那十多台顯示器中的畫面,將賭廳內每一個角落都覆蓋了進去。

  此時正中間的幾個顯示器,角度都對準了賭大小的檯子,而且一台顯示器拉近了畫面,將秦風的那張臉龐放大了好幾倍。

  「嚴總,不過連開四把小而已,我當年跟著漢叔的時候,別說四把小,就是十四把小也見過,沒什麼的。」

  說話的是個四十七八歲的中年人,兩鬢有些發白,但那雙眼睛卻是如同利隼一般,在觀察著秦風的面部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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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8-31 06:43:3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五十七章 氣運(下)


  中年人的名字叫亨利衛,之所以將姓放在了後面,那是因為他是一個土生土長的港島人,在八十年代中期的時候,亨利加入到了英國籍。

  亨利四十年代出生在港島,從小就父母雙亡,在他十二歲的時候,亨利衛就去到澳島的賭場工作,憑藉著過人的頭腦和細緻的觀察力,他還快就成為一個出色的荷官。

  亨利很聰明,別的荷官下班之後,大多都喜歡去吃喝嫖賭,自律性很差,但亨利恰恰相反,他在下班後,基本上都是將自己關在屋裡,研究各種賭術和賭具。

  俗話說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在亨利二十歲的時候,也就是六十年代,他從賭場內眾多荷官中脫穎而出,成為當時那家賭場公認的頭牌荷官。

  在六七十年代的時候,骰子賭大小是各個賭場裡最為流行的賭法。

  而亨利最崇拜的「鬼王」葉漢,也是有骰寶出名的,於是亨利苦練聽骰和搖骰的技術,還不到二十五歲時,就一躍成為那家賭場的技術總監。

  所謂技術總監,就是這個賭場裡賭術最好的,遇到賭術高手以賭術來砸場子的時候,就需要技術總監出面,在賭術上和對方一較高下。

  所以能擔任技術總監的人,一般都是些賭壇的成名人物,亨利還不到三十就坐上了那位子,讓許多人都有些不服氣。

  於是一些賭術高手,紛紛去到那家賭場逼得亨利衛下場,但全都被他給化解了,由此也在澳島名噪一時。

  剛好那時候鬼王「葉漢」借助何紅燊、霍應東、葉德利財團勢力,一舉中標統領澳島賭業,正是施展拳腳的時候。就將亨利衛招入到了自己的麾下。

  葉漢對亨利衛非常的器重,在將他下放到賭場裡半年之後,就帶在了自己的身邊,從七十年代初期到葉漢九七年去世,亨利衛一直跟隨在其左右。

  這近三十年的時間裡,亨利衛也見證了葉漢的大起大落,從一統澳島賭業到床板賽馬會,最後又敗走賽馬車會,甚至開創公海賭船。葉漢的一聲可謂是處處傳奇。

  跟著葉漢,亨利衛不僅在賭術上得益良多,更重要的是,他跟著葉漢也學到了許多做人的道理,也是他對葉漢死心塌地的主要原因。

  去年葉漢去世。港島賭王曾經在弔唁葉漢的時候,親自向亨利衛發出邀請,想請他作為澳島賭業主管技術的執行總監,開出了三千萬以上並且帶有乾股分紅的年薪。

  可以說,只要亨利衛點頭,他馬上就能成為澳島賭業舉足輕重的人物,但是亨利衛深知亦師亦父的葉漢和何紅燊之間的恩怨。所以也不願為其效力。

  不過葉漢去世之後,亨利衛也得罪不起何紅燊,他答應了對方,終身不在港島涉及賭業。為此賭王向他支付了一筆不為外人所知的金錢。

  能讓澳島賭王如此器重的人,可知亨利衛的賭術是何等高明了。

  亨利衛是真正繼承了「鬼王」葉漢衣缽的人,雖然這些年聲名不顯,但只要是賭壇中的老人。沒有一個敢輕視於他的。

  葉漢去世後不久,剛好賭王有位內地的朋友搞了個會所。想向他借一位經驗豐富的賭壇高手坐鎮,賭王想都沒想就推薦了亨利衛。

  亨利衛跟隨葉漢多年,也早看透了這「賭」之一字,加上他在港島也純粹的養老,於是就來到了京城,到現如今也有一年多的時間了。

  雖然這其間也有一些港澳兩地的會員來賭場玩,甚至有人還帶來過幾個真正的賭術高手,不過在亨利衛的面前,那些人都沒能討得好去。

  一來二去,消息也傳了出去,基本上都東南亞各國賭業的大佬們都知道亨利衛在京城的事情,倒是再也沒人敢在這個場子裡出千了。

  剛才秦風賭骰寶的經過,亨利衛也看在了眼裡,經過對秦風當時表情的仔細觀察,亨利判定秦風並沒有出千,實打實的只是運氣。

  運氣也能稱之為氣運,這世上並不缺乏擁有大氣運的人,生活中這些人往往能遇難成祥,在賭桌上,這些人氣運來了,卻是逢賭必贏,無往而不利。

  亨利所說的那十四把小,是發生在拉斯維加斯的事情,過去剛剛沒幾年。

  那個外國人就是運氣極佳的人,連押十四把小,最後贏了一百二十萬美元,直接抽手不玩了,讓賭場對其也是無可奈何。

  所以對秦風押中的四把小,亨利衛並沒太在意,觀察秦風的動作和表情,那只是出於職業習慣罷了。

  見到亨利衛的眼睛離開了監控器,坐在一旁的嚴總出言問道:「衛總監,那年輕人有沒有問題?」

  「沒問題,剛才搖骰子的時候,那個年輕人還在說話。」

  亨利衛搖了搖頭,斬釘截鐵的說道:「在這種情況下,這個世上是沒有人能聽出骰子點數的,即使是我師父葉漢,也不能!」

  聽骰術並非是傳說,在經過苦練之後,有天賦的是,是可以從骰子碰撞的細微聲響裡,聽出最終的點數。

  就像是葉漢,他最精通的就是聽骰,他之所以成名,就是曾經以聽骰對聽骰,在澳島賭場大破聽骰黨,只要葉漢想,他能通過任何骰盅聽出骰子的點數。

  亨利衛也是精通此道,他知道,不管聽骰術練到何等境界,在搖骰子的時候,都要仔細分辨,因為任何一個細小的聲音變化,都會讓骰子最終的點數發生改變。

  所以在看到荷官搖骰的時候,秦風居然在說話,亨利衛頓時放鬆了起來,他雖然不是那種自滿的人,但也絕不相信世上能有這種一心二用之人。

  「那就好,這小子運氣挺好的,竟然能連押中四把小。」

  嚴總聞言笑了起來,他是這家賭場的經理,也是這個會所老闆的心腹。

  說好聽了嚴總是來協助亨利衛處理賭場各種事宜的,說難聽了,那就是個監工,壓根就不懂得賭壇的事情,經常會鬧出各種笑話來。

  亨利衛聞言搖了搖頭,右手關節處出現了一枚硬幣,在指關節上時快時慢的滾動著。

  如果被秦風看到這一幕,馬上就會猜出其身份,因為用硬幣連手指靈活度的人,不是出自盜門就是出自千門。

  出自盜門的人,自然就是像苗六指那樣的經年老賊了,而出自千門的人,也必然是千門中「賭術」這一分支。

  「咦?不對啊,衛總,他……他竟然又押中了兩把小!」

  亨利衛的注意力剛從顯示屏上移開,就聽到了嚴總的大呼小叫,不由皺了下眉頭,連中六把,這機率不說常見,但也是常有的事情,值得如此大驚小怪呢?

  「阿華,那年輕人手氣不錯……『

  亨利衛沉吟了一下,伸手拿起了桌子上的對講機,說道:「換阿豪上去頂下阿麗,只要開了一把大,就能破了他的氣運……」

  換人轉運在賭場中是極為常見的(筆者就曾經在賭場見過莊家連開三把癟十換荷官的事情),一般只要換了荷官就能將對方的氣運衝下去,除非是那種運氣極好的人,否則都是百試不爽的。

  在亨利衛的指示下達之後,在骰寶桌前的女荷官也從耳機裡聽到了,放下了手中的骰盅,說道:「對不起,我需要去方便一下,下面由別人來替換我繼續賭……」

  「哎,搞什麼?怎麼要換人啊?」

  雖然荷官給出了解釋,但骰寶桌前的眾人還是感到了不滿,因為他們都意識到了秦風的好運氣,就連陶軍在第五把的時候,也是堅定不移的跟著秦風押起了小。

  「對不起,諸位,女士嘛,總是會有些不方便的。」

  站在一旁的阿豪頂上了女荷官的位置,笑道:「我叫阿豪,以前是在東方公主號上工作的,想必有些朋友聽說過,下面就由我來為大家搖骰……」

  亨利衛之所以答應來京城這個賭場,一來是因為不想那麼早養老,二來葉漢去世之後,還有一幫老部下需要吃飯,亨利衛也不能置之不理。

  像這個叫阿豪的荷官,也跟了葉漢有十多年了,在當年的公海賭場東方公主號上,也是數得上名號的荷官,說起話來當然有那麼股子自信。

  「換人轉運?」

  見到阿豪上來,秦風不由在心底笑了起來,他此刻也都開始懷疑自個兒是有大氣運之人了,否則即使能聽出骰寶點數,那連開六把小的機率還是很低的。

  「王哥,這也不早了,咱們差不多該走了吧?」

  秦風看了下時間,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而這六把賭下來,王局長非但贏回了最初的那五萬塊錢,面前還多了三十萬的籌碼。

  秦風自己倒是沒那麼貪,他從五千塊錢的籌碼打底,連贏了六把之後,他手上只有十三萬的籌碼,最後一把秦風並沒有全押上。

  見好就收,這是一個職業賭徒必備的素質,沒有這基本的素質,那甚至連賭徒都算不上,充其量只能被稱之為賭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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