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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catba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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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打眼] 寶鑑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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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8-31 07:24:5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九十七章  術業有專攻


  從古玩城離開後,趙峰劍來到了位於洛市中心的一處小區房中,他這幾年雖然名聲不太好,但蛇有蛇路,趙峰劍錢倒是沒少賺,在洛市和南方都置辦了一些房產。

  俗話說飽暖思淫慾,趙峰劍自然也不例外,除了還生活在農村的髮妻之外,他在洛市和南方都養有情婦。

  「峰哥,您回來啦?」

  聽到門外傳來開門的聲音,一個三十出頭的少婦連忙迎了出來,接過趙峰劍手中的箱子,偎依在他身上,說道:「峰哥,今兒生意做的怎麼樣?那凱子有沒有上鉤啊?」

  女人叫做于麗麗,比趙峰劍少了差不多十歲,三年前她原本在洛市商業街經營著一家女裝店,不過生意不好店子倒閉了,還欠下了一屁股的債。

  就在那個時候,于麗麗認識了趙峰劍,頗有幾分姿色和心機的于麗麗,很快就把趙峰劍哄的五迷三道、不能自拔。

  從趙峰劍手上拿到一筆錢還了債之後,于麗麗乾脆和她那沒用的老公離了婚,專心做起趙峰劍的情婦來,並且也逐漸參與到了趙峰劍的生意之中。

  這次聽到秦風來洛市收購玉石的消息後,就是于麗麗一力鼓動趙峰劍將那些假玉帶去的,按她的想法,以趙峰劍的本事,對付一個初出茅廬的年輕人還不是手到擒來?

  「都是你出的好主意?」

  聽到于麗麗的話後,趙峰劍沒好氣的一甩胳膊,說道:「這次我徹底在洛市混不下去了。媽的,老子被你害慘了……」

  雖然很喜歡于麗麗,但是一想到今兒發生的事情,趙峰劍恨不得在這女人臉上狠狠扇上兩耳光。

  只是抬起來手看著于麗麗精緻的面龐。趙峰劍那一腔怒火,卻是怎麼都發佈出來,長歎一聲後癱坐在了沙發上。

  趙峰劍知道,在古玩行發生點屁大的事情。都會像長翅膀一般傳出去,自己今兒丟了那麼大的醜,恐怕用不到下午,古玩行裡的人就都知道了。

  雖然趙峰劍在洛市玉石行的名聲早就臭了大街,但那更多都是針對購買玉石的散戶的,在同行裡,他還算是有點信譽。

  不過這件事一出,恐怕就算是玉石行的同行,也沒人再敢找趙峰劍做生意了。畢竟他現在已經有了坑害同行的例子了。

  「峰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啊?」

  看到趙峰劍臉上的凶色。于麗麗被嚇了一大跳,不過她也是開過店做過生意的人,馬上泡了一杯茶端到了趙峰劍的面前。說道:「峰哥,要是我有什麼不對。你就打我吧……」

  于麗麗那可憐楚楚的模樣,果然讓趙峰劍的態度軟了下來,歎了口氣說道:「麗麗,那姓秦的小子是扮豬吃虎啊,我帶去的玉器都被他識破了……」

  說到恨處,趙峰劍開口罵道:「媽的,這小子太不是東西了,一點台階都不給我留……」

  像趙峰劍這種人,從來都是寬於律己、嚴於律人的,他早就選擇性的遺忘自個兒坑蒙拐騙的事情了,而是怪罪於秦風沒給他面子。

  只是趙峰劍也不想想,秦風三番五次的暗示不收他的物件,是趙峰劍自己死乞白賴的要秦風的給個說法,反過來還是秦風的不是了。

  「峰哥,這事兒都怪我,那……那咱們該怎麼辦啊?」

  聽完趙峰劍的講訴後,于麗麗心裡頓時鄙夷不已,今兒帶著假玉去賣的事情,她只是提了那麼一嘴,眼下趙峰劍卻是將事情全推在自己身上了。

  不過于麗麗是聰明人,她從趙峰劍身上得到的東西還是太少,並不想這麼快就和他鬧翻,言語間變得愈發溫柔了起來。

  「媽的,都怪那姓秦的小子,要不是店裡有人,老子非要教訓下他不可!」

  趙峰劍出生的那個小山村民風彪悍,村中多有習武之人,趙峰劍小時候也練了幾手把式,以前在和同行有爭執的時候,也曾動過手的。

  看到趙峰劍又要發火,于麗麗剝了一顆葡萄,塞到了趙峰劍的嘴裡,說道:「峰哥,您現在是有身份的人了,哪兒能跟他一般見識啊。」

  「還是麗麗會說話。」

  被服侍的很舒服的趙峰劍,右手用力在于麗麗那彈性驚人的臀部拍了一記,恨恨的罵道:「媽的,那小子年齡不大,卻真是有錢,我看他不斷的從裡間往外拿錢,怕是最少有好幾百萬!」

  趙峰劍之所以如此生氣,名聲沒了只是一方面,另外一個原因就是,他沒從秦風那兒賺到錢,見到同行們大把的往腰包裡裝錢,趙峰劍那心裡簡直像是被貓抓了一般難受。

  「好幾百萬?峰哥,他……他把那麼多錢都放在店裡的?」

  聽到趙峰劍的話後,于麗麗的嘴巴張得都能塞進去個雞蛋,她當年那服裝店只不過值個三五萬,乍然聽到幾百萬的數字,臉上不由露出震驚的神色。

  趙峰劍咬牙切齒的說道:「當然是放店裡的,要不是那門口就有個派出所,老子就把那店給搶了……」

  雖然做著古玩生意,在別人眼中也算是個文化人,但趙峰劍骨子裡還是想不勞而獲的。

  而且趙峰劍早年盜過墓,和那些三教九流的人來往極多,並不覺得坑蒙拐騙搶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只是他眼界高,對那些偷雞摸狗的事情沒什麼興趣罷了。

  「幾百萬,要全是咱們的,那該多好啊?」

  說者無心、聽著有意,趙峰劍隨口這麼一說,于麗麗卻是惦記上了,眼珠子一轉,說道:「峰哥,也不是不能搶啊?你不是認識那麼多道上的人嗎?咱們不出面,讓他們去搶好了……」

  九八年這會,普通人一個月的工資才七八百塊錢。一年的收入還不到一萬,幾百萬在于麗麗眼中,那已經是一筆天文數字了,絕對值得鋌而走險的。

  「對了。上次吃飯,尤老大不是說他手下有人有槍,想幹一票嗎?」

  此刻于麗麗的內心已經全被那幾百萬的數字給填充滿了,一腦門就想著怎麼將那些錢變成自己的。繼續給趙峰劍出著餿主意。

  趙峰劍聞言撇了撇嘴,不以為然的說道:「尤老大?就憑他?只會吹牛的貨色,你想都別想……」

  尤老大是趙峰劍的發小,都是一個村子裡出來的,尤老大和趙峰劍想法一樣,都不肯待在農村當農民,同時對盜墓的工作興趣也不是很大。

  不過和趙峰劍不同的是,尤老大沒那做生意的頭腦,他更熱衷於用肌肉和拳頭來「以德服人」。從而賺取財富。

  這種營生的方式讓尤老大從農村出來沒幾年的功夫。就過上了有人提供吃穿的生活。直接混到監獄裡去了,他以敲詐勒索和故意傷人,被判入獄三年。

  要說「監獄是最好的大學」這句話。真是一點沒錯,尤老大在監獄裡待了三年之後。整個人突然是茅塞頓開。

  出獄後尤老大苦學法律知識,雖然幹的事情和入獄前沒什麼兩樣,但分寸卻是掌握的極好,夠得上判刑的事情從來不敢。

  如此混了幾年下來,尤老大沒出過什麼事兒不說,在洛市道上也成了赫赫有名的人物。

  以趙峰劍對尤老大的瞭解,要是放在幾年前,他或許真能拿刀持槍的去搶劫,不過現在,借給他個膽子,他也不敢了。

  「峰哥,其實也不用去搶的,古玩城就在派出所旁邊,一般人誰也不敢去偷,讓尤老大派人去偷也行啊……」

  都說女人的心思多,在錢的驅使下,于麗麗的腦筋動的也特別快,眼珠子一轉又琢磨出了個主意。

  「嗯?說的也對啊……」

  趙峰劍在古玩城裡也開過店,對那的情況很瞭解,聽到女人的話後,眼睛頓時亮了起來,說道:「只要斷了古玩城的電源,報警器不起作用,撬個門還不是很簡單的事情?」

  「對啊,峰哥,要不……咱們不找尤老大了?」想著那幾百萬不知道要分多少給尤老大,于麗麗就滿心的不樂意。

  「放屁,不找他,難道讓我去偷啊?」

  趙峰劍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一眼于麗麗,這術業有專攻,他自知在偷雞摸狗一項上,是遠不及尤老大的。

  「我這就給尤老大打電話,看那小子有沒有這膽子去做!」

  想著秦風的可恨和那一疊疊鈔票的可愛,趙峰劍馬上摸出了手機,給尤老大撥打了過去。

  趙峰劍也是被豬油蒙了心,他也不想想,秦風這一天折騰下來,要收多少玉石?又要付出多少錢?哪兒還能留著那麼多錢等他去偷?

  電話中趙峰劍並沒有多說什麼,不過在黃炳余請客的中午,他也和尤老大坐在了一家小飯店裡。

  「阿峰,最近有什麼發財的路數沒?咱們一個村子出來的,有好事要想著兄弟啊。」

  尤老大個頭不高,但是人很壯實,脖子上掛著一條小指粗的金項鏈,臉上有一道兩寸多長的刀疤,整個人偷著一股子凶悍。

  「老尤,好事是有,就看你敢不敢幹了。」趙峰劍左右看了一眼,見到沒人注意他們這一桌,當下壓低了聲音將上午的事情說了出來。

  「最少三百萬?!」

  聽完趙峰劍的解說後,尤老大頓時瞪直了眼睛,他對什麼古玩生意沒多少興趣,但對趙峰劍嘴裡的那筆錢,卻是來了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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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8-31 07:25:32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九十八章 失竊


  「對,最少有三四百萬,那人是京城來的,就是不差錢!」

  趙峰劍仰頭灌下一杯燒酒,臉上頓時現出一絲紅暈,瞪著尤老大說道:「尤二狗,錢就放在那裡,看你敢不敢拿了?」

  「媽的,趙禿子,在叫我外號老子和你翻臉,老子現在叫尤達生!」

  農村人為了孩子好養活,往往小名不是貓就是狗的,聽到趙峰劍喊自己的小名,尤老大差點就翻臉,這要是被手下兄弟聽到了,那他怎麼混啊?

  趙峰劍對自個兒被喊了外號倒是無所謂,擺了擺手說道:「成,尤達生就尤達生,我就問你,這活幹不幹吧?」

  「老趙,幾百萬的活你自己不幹,為什麼來找我啊?」

  尤老大撇了趙峰劍一下,眼中滿是疑慮,他雖然對那幾百萬很有興趣,但他也知道這事兒牽扯甚大,一個不小心,說不定自己又可以去吃免費的公家飯了。

  「明知故問是不是?我要是有那本事,還用找你?」

  趙峰劍沒好氣的瞪了尤老大一眼,說道:「在洛市偷雞摸狗撬門別鎖的人,都是你的手下吧?讓他們出手才萬無一失。」

  「你說的倒也是。」

  尤老大臉上露出一絲得色,不懷好意的看向趙峰劍,說道:「老趙,這活兒既然沒你什麼事,你就不怕我活幹完之後,把你小子給甩掉?」

  「哼,姓尤的,沒我你還真幹不成。」

  趙峰劍冷笑了一聲。說道:「古玩城每一家店舖都有防盜系統,還有監控錄像,沒有我的話,你就算偷出來那錢。也沒命花吧?」

  「你有什麼辦法?」

  聽到趙峰劍的話後,尤老大愣了一下,如果真是趙峰劍所說的,他還真不敢對那店舖下手。因為前幾年的牢獄之災讓尤老大懂得一個道理,那就是「金錢誠可貴,自由價更高。」

  「五五分成!」趙峰劍沒說他的主意,而是伸出了一個巴掌。

  「放屁,你就出個主意,就想分一半?」尤老大暴怒起來,要知道,幹活的可全是他的人啊。

  「老尤,做人要講良心。」

  趙峰劍一步不讓的說道:「要不是我告訴你這消息。你一分錢也別想得到。就算你知道消息。要是沒我的主意,你也甭想拿到一分錢,所以我拿一半並不多。」

  「不行。最多三七開,我七你三……」

  尤老大搖了搖頭。說道:「這承擔風險的可是我的人,你要幹就幹,不幹拉倒,幾百萬的活說不定要掉腦袋的,風險太大了。」

  「三七?」趙峰劍猶豫了一下,說道:「好吧,三七就三七,老尤,咱們一言為定。」

  按照趙峰劍得到的消息,秦風要連收兩天的玉石,那店裡最少還要備著幾百萬的現金,只要尤老大能得手,自己分上個一百多萬,那也是天降橫財了。

  「行了,快點說說你的主意。」尤老大臉上的疤痕亮的發光,在酒勁和金錢的刺激下,他整個人都出於一種極其亢奮的狀態。

  趙峰劍將嘴巴貼到了尤老大的耳邊,低聲說道:「老尤,這不管是監控器還是報警器,都少不了用電,我告訴你,古玩城的配電箱在……」

  隨著趙峰劍的話,尤老大不斷點著頭,兩人又密探一會之後,尤老大一口乾掉杯子裡的酒匆匆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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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風,起那麼早啊?」

  秦風習慣了早起練功,雖然是住在朱家,還是習慣性的六點多就起床了,只是當他輕手輕腳的準備出門時,卻發現朱老爺子已經起來了。

  「老爺子,您這起的可比我還早呀。」秦風壓低聲音笑道:「我有晨跑的習慣,這一天不跑就難受啊。」

  「現在的年輕人,能早起鍛煉的可不多了。」

  朱老爺子點了點頭,沒好氣的抬高了幾分聲音,說道:「你看看他們幾個,一個個只知道睡懶覺,身體還不如我這老頭子呢。」

  「老爺子,昨兒都忙壞了,你就讓朱大伯多睡會吧。」秦風笑著搖了搖頭,拉著老爺子走了出去。

  小區早起鍛煉的老人不少,看到朱老爺子和人打起了太極拳,秦風找了一出沒人的地方,站起了樁功。

  一個多小時後,秦風收功活動了下身體,買了些早點回到了朱家,昨兒住在了這裡的朱政浩父子倆也都已經起來了。

  「秦風,政軍和凱子已經到京城了。」

  見到秦風進來,朱政浩說道:「剛才政軍打你電話沒人接,打到家裡來了,他和凱子已經見到你安排接貨的人了。」

  「那就好,這事兒算是告一段落了。」

  聽到朱政浩的話後,秦風也鬆了口氣,價值數千萬的玉石,可是秦風所經手最大的一筆買賣了,他還真怕出什麼意外。

  「叮鈴鈴……」秦風和朱政浩正說話間,客廳裡的電話鈴聲忽然響了起來。

  「我看這是政軍不放心,又打個電話給你報平安的。」

  朱政浩笑著接起了電話,不過聽到裡面說話的聲音後,忽然愣了一下,而且隨著電話中傳出的聲音,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起來。

  「朱大伯,怎麼了?不是凱子打開的吧?」等朱政浩放下電話後,秦風連忙問道。

  「不是,是古玩城出事了。」

  朱政浩站起身,抓過自己的手包,說道:「昨兒古玩城失竊,咱們的字畫店被人偷了,保險箱被撬開了……」

  「什麼?保險箱被撬開了?怎麼回事?」剛進門朱老爺子剛好聽到了兒子的話。

  「爸,沒事,您老不用著急。我現在就過去看看。」

  朱政浩披上大衣就往外走,秦風連忙跟了上去,說道:「朱大伯,等等我。咱們一起過去。」

  「朱大伯,店裡的保險箱裡放錢了嗎?」出門之後,秦風問道。

  「放了二十多萬。」朱政浩有些後怕的說道:「這點錢倒是沒什麼,如果你昨兒那些貨放在裡面。麻煩就大了。」

  「看來這事兒,還是衝著我拉的啊?」

  秦風點了點頭,他有種直覺,字畫店失竊的事情,應該就是衝著他去的,昨兒現場支付出去了四五百萬,肯定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

  「也說不定,到了地方就明白了。」朱政浩搖了搖頭,步子又加快了幾分。

  古玩城距離朱家住的小區並不遠。兩人也沒開車。步行五六分鐘就來到了地方。在古玩城的門口,停了兩輛警車,古玩城的大門口被拉上了警戒線。

  「王所長。怎麼回事啊?」

  看到站在自家店門口的一個中年警察,朱政浩帶著秦風走了過去。那人正是他們轄區的派出所所長。

  「朱老闆,昨兒古玩城停電了,早上裡面的保安巡邏,發現你那店的捲簾門被人給撬開了,這才報了警……」

  王所長似乎和朱政浩關係不錯,指著狼藉一片的古玩店說道:「對方很有可能是有預謀的,從現場看,好像他們在找什麼,我懷疑昨兒停電也和這有關係……」

  「老王,不用懷疑了……」

  王所長話聲未落,一個警察從警戒線下鑽了進來,說道:「配電箱被人給破壞了,的確是有關係。」

  「朱老闆,這是市刑警隊的闞隊長……」王所長給朱政浩介紹道:「咱們這古玩城是市裡的重點項目,所以闞隊長也出了現場。」

  「感謝闞隊長,我能進店裡去看看嗎?」

  朱政浩苦笑了一聲,幸虧沒讓老爺子來,否則看到這店裡的模樣,還不知道會氣成什麼樣子呢。

  「朱老闆,店裡已經勘察過了,你可以進去,不過我想先問你幾個問題。」

  闞隊長年齡倒是不大,但一雙眼睛卻是十分銳利,瞄在誰身上都像是在看壞人一般。

  聽到闞隊長的話後,朱政浩停住了腳,說道:「闞隊長,你問吧,這店不看也罷,我回頭讓人來收拾下。」

  闞隊長拿出了一個本子,開口問道:「朱老闆,店裡的保險箱裡空無一物,我想知道,裡面原本有什麼東西?」

  朱政浩想了一下,說道:「裡面有現金二十一萬多,另外還有一幅清末孫星衍的隸書,加起來價值二十五萬左右吧。」

  「你們店裡放那麼多現金幹什麼?」闞隊長有些不解的問道:「店裡放置現金的事情,還有別人知道嗎?」

  「闞隊長,我們這店不僅往外賣古玩,平時也是往裡收的,自然要準備一些現金。」

  朱政浩苦笑了一聲,給對方解釋了起來,雖然一些很名貴的字畫都被收藏在家裡,但店裡通常都會放個一二十萬,以備取錢來不及時的一時之需。

  至於那幅字,則是朱政軍前天花了三萬塊錢剛收到手上的,由於昨兒一天都忙著秦風的事情了,也沒來得及往家裡拿。

  「一般古玩行的人,都知道店裡會放些現金的。」

  朱政浩沉吟了一下,說道:「闞隊長,我們昨兒在店裡收了上千萬的古玉,並且支付了近八百萬的現金,你說這盜竊案,和這件事有沒有關係?」

  「八百萬的現金,朱老闆,你們這財力可真雄厚啊!」

  聽到朱政浩的講訴,闞隊長和王所長同時嚇了一跳,洛市在豫省雖然是第二大城市,但人均消費水平普遍不高,八百萬的現金,已經是一筆天文數字了。

  「不用問了,這事兒肯定和你們昨天的交易有關。」

  闞隊長擺了擺手,說道:「朱老闆,還麻煩你提供下昨天參與交易的人員名單,和你們懷疑會作下這個案子的人,最好詳細一點。」

  聽到闞隊長的話後,朱政浩和秦風對視了一眼,同時喊道:「趙峰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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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8-31 07:26:4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九十九章 南下


  「趙峰劍,這是什麼人?你們好好給我說下。」

  聽到秦風和朱政浩的話後,闞隊長眼睛一亮,這破案最怕沒線索,只要有一點蛛絲馬跡,他們就能抽絲剝繭般的追查下去。

  「他拿假玉來賣,被揭穿後懷恨離去……」

  朱政浩將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末了說道:「要說有人使壞,非趙峰劍莫屬,他原本在行裡的名聲就不怎麼好……」

  「好,我知道了。」

  得到消息後的闞隊長,拿著筆錄看了一下,說道:「朱老闆,我先去忙了,您放心,這案子一定能破的。」

  但是案子的進展,並不像他們想像的那麼順利,轉眼一天就過去了,朱家這一天過的可不是那麼愉快,任誰被偷了二十萬,恐怕心情也好不起來的。

  「朱爺爺,我明兒不走了,等這件事查出結果再說吧!」

  坐在朱家的客廳裡,秦風心中有些不安,因為這件事明擺著的,就是自己的現場購玉的行為,導致這樁盜竊事件的發生。

  朱家在洛市公安系統內也有些關係,這一天都在不斷詢問著案情的進展,不過傳來的都不是好消息,作案的人是老手,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

  經過技術人員的現場勘察,已經可以確定最終是一樁有預謀的盜竊行為,犯罪分子先是破壞掉了配電箱,將整個古玩城的電斷掉。

  由於古玩城內的保安因為天冷都躲在值班室睡覺,這也導致犯罪分子在實施盜竊行為的時候,沒有遇到任何的阻礙。他們輕而易舉的就進入到了字畫店,將保險櫃給撬開。

  各種跡象表明,實施盜竊的人,對古玩城極為熟悉。所以在秦風和朱政浩說出趙峰劍之後,市局馬上對他進行了調查。

  但是調查出來的結果,卻是令人很失望,因為趙峰劍居然在昨天下午的時候。就去了相鄰的省會鄭市,和幾個人打了一夜的麻將,有很充足的證據證明他不在洛市。

  排除了最大的嫌疑人趙峰劍後,這案子就很難進展下去了,因為在昨天的時候,秦風一共和十六個來自豫省各市的人達成了交易,

  換句話說,他們每一個人都有嫌疑,而這些人的一些知道他們交易的親朋。也有犯罪的嫌疑。如此排查下去。那將會是千頭萬緒,很難理出了個結果來。

  朱家在公安系統內的朋友已經傳過話來,作為一樁重大失竊案件。他們肯定是重點關注的,只不過讓朱家的人也別報太大的希望。最少在短時間內,破案的希望並不是很大。

  「小秦,你明兒走你的,案子一定能破的……」

  出了這種事雖然有些鬱悶,但二十多萬的損失,對朱家還不至於傷筋動骨,只是那幅清末孫星衍書法的丟失,讓朱老爺子有點心疼。

  孫星衍是清代著名經學家,校勘學家,駢文家,治學範圍較廣,對經史、文字、音韻、諸子百家、金石碑版等,均曾涉及,被袁枚稱作奇才。

  孫星衍書法以篆,隸最工,直追秦漢。

  篆書精妙圓潤,工穩遒勁。其書篆時毛筆剪去筆尖,以達到萬毫平鋪的效果,故篆字顯得更瘦硬工整。

  雖然孫星衍的作品價格不是很高,但由於近代戰亂,存於世上的卻是不多。

  朱老爺子也是捨了老臉相求,才從一位老友手上買得的,可是還沒捂熱就被偷跑了,老爺子嘴上不說,心裡卻是感覺很可惜。

  「朱爺爺,這事兒是因我而起的,要不……這損失我給填補上?」

  事情很明瞭,賊就是被自個兒給招引來的,連帶著朱家受了無妄之災,秦風心裡很是過意不去。

  「小秦,說這話莫非看不上我們朱家?」

  朱老爺子是老而彌堅,一聽秦風這話,臉頓時拉下來了,說道:「你是我朱家的朋友,沒什麼連累不連累的,你要是想出這二十萬,那乾脆把凱子的股份也退回來吧。」

  「別介,老爺子,您別生氣,當我沒說還不行啊。」秦風聞言苦笑不已,嘴上卻是半句不提這話茬了。

  看到秦風那吃癟的樣子,朱老爺子不由笑了起來,說道:「小秦,真想幫老頭子找補,回頭幫我求齊先生一副字就行了。」

  「成,老爺子,這事兒沒問題……」秦風點了點頭,說道:「除了齊先生的字,有機會我再幫你找些清朝的字畫。」

  字畫是古玩行最難保存的一類藏品,只要是稍微有點名氣的先人作品,價格都居高不下。

  所以就連秦風也只是說找些清代作品,不敢誇言去尋找宋明兩代的字畫,因為就算是宋朝佚名的字畫,留到現在都能稱得上是國寶了。

  「那敢情好,小秦,咱們一言為定啊。」

  聽到秦風的話後,老爺子頓時眉開眼笑,擺了擺手說道:「行了,都洗洗睡吧,明兒一早讓政浩送你去機場。」

  事情發生了總是要面對,秦風縱有天大的本事,也無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找到偷竊的人,只能回屋睡覺去了。

  -------------------------------

  就在秦風和朱老爺子交談的時候,在鄭市的一個小區內,也在進行著一番對話。

  「姓趙的,你他媽的騙我,那店裡只有二十萬,哪裡來的幾百萬?」

  從洛市匆匆趕到的尤老大,因為憤怒導致臉上的疤痕愈發的粗大了,整張臉顯得異常的猙獰。

  為了做這筆買賣,尤老大可是廢了不少的心思,他將手下最厲害的小偷派了出去,並且還帶上了電焊切割機。

  但是讓尤老大沒想到的是,手下幹完活回去之後。居然只拿回了二十多萬,還有一幅被切割機引發的火花燒燬了一半的一幅破字。

  「老尤,我也沒想到他們把錢都轉移了啊。」

  趙峰劍還是有幾分腦子的,他知道如果字畫店失竊。自己肯定是最大的嫌疑人,所以在給尤老大出了主意之後,趙峰劍馬上就趕到鄭市,約了幾位行裡的朋友打了一夜的麻將。

  果然。第二天一早,趙峰劍就得到了洛市的消息,刑警正在打聽他的消息,這讓趙峰劍緊張之餘又興奮不已,看來尤老大已經得手了。

  只是剛得到警察的消息,尤老大的電話也打了過來,原本趙峰劍還在懷疑尤老大想黑吃黑,但是此刻見他趕來,頓時明白事情出了差錯。

  「那你說怎麼辦?」

  尤老大瞪著趙峰劍。說道:「現在警察盯上了整個洛市有案底的人。我那些手下什麼事情都做不了。全他媽的轉移了……」

  尤老大控制著洛市火車站的小偷,那裡可是日進斗金的地方,每天也能偷個千兒八百的。是尤老大最重要的財源之一。

  可是眼下出了這種事,尤老大沒敢讓昨天出手的那幾人繼續留在洛市。給了些錢讓他們躲到外地去了。

  至於尤老大自己倒是不怎麼擔心警察會找上他,因為他名義上和那些小偷沒有任何的瓜葛,現在只是一家貨運站的小老闆而已。

  「什麼怎麼辦?尤二狗,你也到手了二十多萬,老子可是一分錢沒拿到!」

  趙峰劍雖然在古玩行裡混,平時也自詡是文化人,但骨子裡和尤老大沒什麼區別,都是青皮無賴的性子。

  趙峰劍知道想從尤老大得到的那二十萬里分一杯羹,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所以也有些急了眼,畢竟他出謀劃策擔了風險,到頭來連一點好處都沒能撈到。

  「媽的,認識你算老子倒霉,我出去躲幾個月去,不然說不定就會牽扯到我頭上。」

  尤老大臉上露出悻悻的表情,他和趙峰劍算是穿開襠褲一起長大的,自然深知他的秉性,這事兒只能這麼算了。

  聽到尤老大的話後,趙峰劍眼珠子一轉,開口說道:「老尤,要不然跟我去南方吧?我帶你見識下南邊的花花世界怎麼樣?」

  趙峰劍最近手頭有點緊,他喊尤老大去粵省,也是看上他手上的幾十萬,想從他手上哄騙些錢花花,壓根就沒存什麼好心思。

  「南方?我幹嘛?人生地不熟的,有什麼好玩的?」

  尤老大搖了搖頭,他在甘省有些朋友,準備去那裡避避風頭,等洛市這邊消停了再回來,要知道,九八年這會,二十萬的盜竊案子,那就夠上報公安部了。

  「你不熟我熟啊,老尤,沒聽過一句話嘛,不到粵省不知道自己腎不好……」

  趙峰劍笑道:「你小子整天吹女人多,到了那兒你一準趴下!」

  「女人?聽說那邊很有名。」

  尤老大聞言有些動心,說道:「趙禿子,那邊查的緊嗎?要是因為這事被抓住,老子在江湖上的名聲可就沒了……」

  「抓個屁。」趙峰劍搖了搖頭,說道:「那些沿海城市搞開革開放,還不是全靠這個?」

  「行,那我跟你去,這趟開支我全包了,你小子給安排好啊。」

  尤老大對女人可是生冷不忌,從二十塊錢的髮廊妹到一百塊錢的桑拿小姐,他都曾光臨過,不過最高也就到那檔次了,眼下卻是想見識下南方的花花世界。

  「放心吧,到了那邊有人招待的。」趙峰劍說道:「咱們再等一天,我估摸著警察會找次我,等他們找完,咱們直接飛粵省……」

  趙峰劍雖然打聽到了不少關於那天交易的事情,但是他沒打聽出秦風比他還早一天飛往粵省,他們二人的交集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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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章  黎永乾


  第二天一早,鄭市機場。

  「凱子,這馬上就過年了,你在家裡待著吧,多陪陪老爺子不好嗎?你說你跟著我窮折騰個什麼勁啊?」

  秦風有些無奈的看著朱凱,這哥們昨天夜裡才從京城趕回來,就非要跟著自己去粵省,也不知道哪來的那麼大精力。

  「秦風,你小子別過河拆橋啊,哥們剛幫你把東西送北京去,你這就想甩了我?」朱凱那一臉幽怨的表情要是換成一張女人臉,那就十足像個怨婦了。

  「滾一邊去,《真玉坊》也有你股份的,真搞不明白,你小子幹嘛非要跟我到處跑……」秦風沒好氣的瞪了朱凱一眼,這哥們已經買好了機票,總不能再退掉吧?

  「你以為我想啊?」

  朱凱偷眼瞧了瞧不遠處正在和黃炳余說著話的父親,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只要一回家,就要聽老爸念叨,還不如跟你去南方漲漲見識呢……」

  原本朱凱並沒有跟著秦風去粵省的心思,可是和父親去了一趟京城,一路上耳邊盡是父親教訓自己要向秦風學習的聲音,朱凱實在是受不了了,所以這才一到機場就買了張機票。

  「身在福中不知福……」

  秦風搖了搖頭,他做夢都想有父母有家庭,但那只能出現在夢中,可越是擁有,人越不知道珍惜,秦風對此也無話可說了。

  「秦老闆,小凱,聊什麼呢。咱們可要走了。」

  黃炳余和朱政軍走了過來,看看了看時間,說道:「先進安檢吧,這還半個多小時。辦好安檢差不多就要登機了……」

  「凱子,出門要聽秦風和黃叔叔的話。」朱政軍衝著兒子瞪起了眼睛,說道:「要是不老實的話,小心老子回來收拾你!」

  「我知道了。爸,真囉嗦,走了,走啦……」

  朱凱撇了撇嘴,拿著秦風就往安檢的地方跑,對他來說,只要能不聽到父親的嘮叨,那就是最幸福的生活了。

  「這熊孩子,一點都不聽話。」

  朱政軍無奈的搖了搖頭。看向黃炳余說道:「老黃。他們兩個還年輕。你出去多管教著點,不聽話你就揍……」

  朱政軍其實對兒子是很疼愛的,主要是受了古訓那句「嚴父出孝子」話的影響。這才整天繃著臉,但內心卻是生怕兒子出什麼事情。

  「得了。老朱,他們都是成年了,你也別管的那麼寬了。」

  黃炳余聞言笑了起來,且不說朱凱,就以秦風為人處世的那老練勁,黃炳余都自愧不如,哪裡談得上管教?

  和朱政軍告辭後,幾人進了安檢,很順利的登上飛機。

  雖然已經進入到了二十世紀末,但乘坐飛機這種交通工具還是少數人的專利,國內航班也沒後世那麼多,晚點的事情倒是很少發生,三個多小時後,飛機停在了汕市機場。

  「乖乖,這麼熱的天啊?」

  剛一下飛機,朱凱就受不了了,他從鄭市過來的時候,那邊已經是大雪紛飛,可是到了汕市,卻是陽光普照,熱的朱凱連忙將身上的大衣脫了下來。

  「小凱,這裡也就十多度,穿著外套,別凍感冒了。」

  看到朱凱的樣子,黃炳余笑了起來,說道:「其實粵省各地的溫差還是很大的,最熱的地方要屬深市那邊,常年都在十五度以上,最冷韶市冬天也下過雪的。」

  同機過來的人也都和朱凱差不多,下了飛機第一件事就是脫衣服,不過很多人都有來南方的經驗,隨身都帶著一件薄一點的外套。

  「還是南方好,咱們那地冬天冷死,夏天熱死。」朱凱手腳麻利的從包裡找出了衣服套在身上,將大衣給塞了進去。

  「四季分明也有四季分明的好處,不過南方的天氣是很不錯。」

  秦風也換了衣服,隨著人群出了機場後,看向黃炳余,說道:「黃老闆,咱們怎麼走?是在這裡住一天,還是直接去陽美那邊?」

  對於陽美,秦風瞭解的不是很多,他只知道那是國內一個新興的翡翠加工基地,至於陽美的地理位置,秦風就不知道了。

  「陽美在揭陽,咱們先坐車去揭陽,到地方有人接,玉石交易要明天才開始呢。」

  黃炳余對這裡很熟悉,帶著秦風和朱凱徑直來到了大巴車的停靠點,買了三張票後,坐上了長途車。

  汕市距離揭陽也不是很遠,兩個小時不到的時間,車子就停在了揭陽車站。

  下了車後,一個身材不高,皮膚黝黑的中年人迎了上來,用不太流利的普通話說道:「黃老闆,歡迎啊,咱們有段日子沒見了。」

  「黎老闆,這次又要麻煩你了。」

  黃炳余上前和來人握了握手,開口說道:「黎老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來自京城的秦風秦老闆,他可是齊功先生的入門弟子……」

  轉過頭去,黃炳余又給秦風兩人介紹道:「秦風,小凱,這位是揭陽有名的玉雕大師,自己開了家玉雕廠的,也是我的老客戶,黎永乾黎老闆……」

  「哦?齊先生的弟子,失敬,失敬了!」

  聽到黃炳余的話後,黎永乾愣了一下,他原本以為秦風和朱凱是黃炳余的後生晚輩,沒想到秦風來頭如此之大。

  要知道,翡翠的雕琢工藝雖然和軟玉有很大的不同,但也是脫胎於和田玉雕工藝的,而且齊功對翡翠鑒定的造詣也是非常高,極得翡翠行中人的推崇。

  秦風握住了黎永乾的手,笑道:「哪裡,黎先生的翡翠雕琢聖手,我在北方也多有聽聞,正想向您多請教呢。」

  秦風這話並不是在客套。他是真的聽過黎永乾的名頭,而且是從老師口中聽到的。

  翡翠的產出地是在緬甸,但是翡翠飾品在國內的發展起源,卻是在雲粵兩省以及港澳等地區。

  由於翡翠是硬玉。玉石的硬度要高於軟玉,雕琢起來的難度遠遠超過和田玉。

  所以翡翠的雕琢工藝也自成一派,和揚州工以及京造工藝完全不同,在長江以北很難找得到出色的翡翠雕琢大師。

  而黎永乾就是南方翡翠雕琢工藝師的代表人物。近幾年一些在國內玉石展上獲獎的作品,都是由他親手完成的,就連齊功對其的作品也是讚譽有加。

  「齊先生知道我?」聽到秦風的話後,黎永乾顯得有些意外。

  目前國內市場還是和田玉等軟玉飾品的天下,消費者對翡翠的認知度並不是很高。

  打個比方,齊功現在代表的是主流文化,而黎永乾就是小眾文化,能得到齊功的認可,黎永乾還是非常高興的。

  「當然。老師評說過您一件用黃翡雕琢而成的燒雞……」

  秦風想著齊功給他看過的一本畫冊。說道:「老師曾經給過那件作品八個字的評價。那就是「立意新穎,雕工精湛」,黎先生在京城名氣可不小啊。」

  翡翠以綠為貴。不過極品黃翡也是價值不菲,黎永乾曾經用一塊黃翡雕琢了一隻燒雞。送去玉石展會展覽,獲得了當界展會的一等獎,齊功也是由此知道他的名字的。

  「多謝齊先生誇獎,我要學的東西還很多的。」

  聽到秦風的話後,黎永乾也是忍不住露出了一絲得色,以齊功的名聲,就是這一句簡單的誇獎,就足以讓他身價上漲不少了。

  「哎,我說黎老闆,咱們不能就在這裡聊上吧?」

  看到秦風和黎永乾聊的熱火朝天,被晾在一旁的黃炳余笑瞇瞇的說道:「黎老闆,來到這裡你可是地主了,帶我們去見識下潮汕地區的功夫茶吧?」

  「哎呦,你看我這一激動,把正事都給忘了。」

  黎永乾一拍腦門,搶過秦風手上的包,說道:「走,先安排你們住下,東西放好之後,我帶你們去喝功夫茶,品嚐下潮汕的風味點心……」

  黎永乾開的是一輛白色的麵包車,拉著幾人來到了一家賓館,他早已開好了房間,將房卡交給秦風等人後,自己坐在賓館大堂等著了。

  進了電梯,秦風有些奇怪的問道:「黃老闆,你和黎老闆關係挺好啊,你們是怎麼交往上的?」

  做玉石生意,第一注重的是玉質,第二就是雕工,在有些情況下,雕工甚至要排在第一位,秦風奇怪的是,黃炳余既然和黎永乾交好,應該早就經營翡翠生意才對。

  「嗨,我和老黎認識都有七八年了……」

  黃炳余笑道:「九十年代初我就做過翡翠生意,只不過那會內地沒人認這種玉石,很不好賣,所以做了幾天就沒做了,不過和老黎的關係一直就處了下來……」

  原來,黃炳余認識黎永乾的時候,黎永乾只是一家玉石加工廠的學徒,沒有任何的名氣,手藝也不是很突出。

  由於自己喜歡翡翠,黃炳余曾私下裡讓黎永乾幫他雕琢了幾件翡翠飾品,所以兩人一直都保持著來往。

  不過黃炳余也沒想到的是,黎永乾在沉寂幾年之後,突出推出了幾件不錯的作品,在玉石行有了不小的名氣。

  好在黎永乾為人很實誠,每次黃炳余來,他都是親自接待,並沒有因為成名而變得目中為人。

  而且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黎永乾是在去年才剛剛從他工作了近十年的翡翠加工廠辭職出來的。

  這自己做生意,和在廠裡當工藝師不同,需要接觸各色人等,協調各種關係,像黃炳余這種做了多年玉石生意的商人,自然也是黎永乾需要交好的對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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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9-1 04:58:10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零一章 金玉之鄉


  「黃老闆,那黎永乾加工廠的實力怎麼樣?規模大不大?」聽到黃炳余的話後,秦風心中一動。

  秦風昨天接到了馮永康和謝軒的電話,他們已經和疆省的和田玉礦達成協議,以相對較低的價格,每年從那裡購買一批上品玉質的和田玉原石。

  如此一來,《真玉坊》軟玉飾品的貨源就沒有問題了,現在要解決的就是翡翠飾品的來源,秦風之所以非要跟著黃炳余來此,也是存了這個心思的。

  眼下剛來到揭陽就認識了個手藝不錯的雕琢大師,秦風這會就在心裡琢磨起來了,是否能將自己日後翡翠飾品的加工,交給黎永乾來做?

  「秦老闆,黎永乾雖然雕工不錯,但他是手藝人,做生意有點死板,而且好像資金也不充裕,這加工廠做的很一般。」

  黃炳余搖了搖頭,說道:「他對工藝太過苛求,原本一些可以用機器替代的工藝,他都要手工打磨,這麼一搞,時間精力耗費的就多了……」

  在黃炳余看來,黎永乾好像還有幾分古代匠人的底線,一直都秉承著手工琢玉的傳統技藝,所謂的加工廠,就是自己帶了幾個徒弟在幹。

  但是這樣出現的問題也就多了,一來手工雕琢的玉器,加工費遠遠高於機器,二來時間慢出貨慢,有好幾次黎永乾的加工廠都耽誤了出貨的時間。

  幾次三番之後,原本一些仰慕黎永乾名氣而來的玉石商人,也紛紛不和黎永乾做生意了。

  對於那些商人們來說,一般的顧客根本就不懂機器加工和手工的區別,他們壓根就沒必要花高昂的加工費用請黎永乾手工雕琢的。

  「精雕細琢是好事啊。」

  聽到黃炳余的解釋後,秦風笑道:「怎麼,黃老闆,你買了翡翠之後,也是打算交給黎永乾幹的?」

  「我?唉,老弟,不怕你笑話,我可請不起他。」

  黃炳余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老黎製作一個掛件都要幹上三天,就算加上他那幾個徒弟,一個月才能出多少物件?

  而且即使雕一個最簡單的翡翠飾品,他的要價都在三百以上,甚至要比翡翠本身的價格都貴了,你說我用得起嗎?」

  「一個掛件幹三天,那是有點慢了。」

  秦風聞言皺起了眉頭,看到已經來到了房間外面,當下說道:「咱們放了東西先去吃飯吧,黎老闆還在下面等著呢。」

  「好,對了,秦風。」

  黃炳余忽然說道:「回頭吃飯什麼的我買單,這人情欠多了,到談生意的時候就不好張口了……」

  黃炳余生意做的並不大,手上一共也就百十萬的資金,他只是想買一些普通的翡翠原石,加工成售價在三五百塊的飾品出售,所以這才不願意領受黎永乾的人情的。

  秦風笑了笑,也沒多說什麼,他正巴不得黎永乾生意不好呢,那才能專心給他做翡翠的加工,只是秦風有些不解,為何黎永乾琢玉的效率為何之低?

  要知道,秦風本人就是一個琢玉宗師級的人物,對於他來說,一個簡單的掛件用上一個小時,他就能雕琢出來,這黎永乾反而要三天,就讓秦風有些搞不明白了。

  對於這個問題,在來到酒店坐下之後,秦風當面就對黎永乾問了出來。

  聽到秦風的問題後,黎永乾有些苦澀的說道:「秦老闆,我用的是老工藝,不管是剔除翡翠中的雜質,還是後期的拋光,全都是手工進行的。」

  「全是手工的?那的確是要三四天,不過黎老闆,這幾道工序用機器,應該不影響翡翠成品的價值吧?」

  秦風聞言有些愕然,剔除雜質和拋光,對於飾品的技藝要求不是很高,完全可以用機器替代,他不知道黎永乾為何如此固執呢?

  「這個我也知道,唉,實話說了吧……」

  黎永乾歎了口氣,說道:「我前些年一直都在給人打工,雖然也存了點錢,但是在出來做工廠之後,和人賭了塊石頭,賭垮掉了,這才連買機器的錢都沒了……」

  要說接觸賭石最多的人,除了原石主人和賭客之外,怕就是那些雕琢翡翠的匠人了。

  這看的多了,很多琢玉匠人本身就具備了很豐富的賭石經驗,他們知道在什麼樣的石皮下,最容易出現好的翡翠。

  黎永乾的眼力就不錯,在自己出來單幹加工廠之前,就曾經幫人去賭過石。

  而且黎永乾的運氣很不錯,一塊拳頭大小黑烏砂的原石,硬是出了一個雞蛋大小的玻璃種淺綠的翡翠,當時一千多買的原石,轉手就幫那人賺了一百多萬。

  也是拿了那人給的十多萬辛苦費,黎永乾才生出了單幹的心思。

  只是當他的加工廠剛剛籌備完成,還沒購進機器的時候,一位同村的人找上了他,說是他眼力厲害,要和黎永乾合夥賭石。

  說起陽美這地方的賭石,還是要先介紹下陽美的歷史。

  陽美是揭陽揭東地區的一個村子,素以「金玉之鄉」著稱,自1905年起,村民就從事玉器加工生產貿易,迄今已有近百年的歷史。

  陽美全村總工有人口2800人,共600多戶。

  而大小玉器加工生產貿易的企業,就達到了400多家,專業從事玉器加工生產貿易達到1500多人,可以說,在陽美,幾乎家家都和玉石有著不解之緣。

  有近百年的玉石加工生產貿易的歷史,賭石在陽美也是十分盛行,早在國內還沒流行翡翠飾品的時候,陽美就有人去到緬甸賭石,不少人家都藏著上好的翡翠原石。

  當翡翠熱在國內興起之後,賭石更是成了許多陽美人發財致富的捷徑,由於資金的限制,於是他們就幾戶關係不錯的人家聯合在一起,合資賭石。

  在賭石市場剛剛興起的初期,出現在市場上的大多都是些老坑的原石。

  所謂老坑,指的是那些年代既久、素以出產量大且質精而著稱的玉石坑口,那會陽美合作賭石的人,都佔了很大的便宜,以很低的價格,買進不少優質的翡翠。

  但是到了去年,隨著緬甸翡翠老坑的減產,一些新開發的翡翠礦的原石進入到國內,黎永乾也算是運氣不好,剛剛趕上了這一撥。

  當時他和同村的好友共同出資了一百萬,去緬甸參加了一次翡翠公盤,但結果卻是黎永乾欲哭無淚,他那一百萬買回來的原石,切開之後連十萬塊錢都不值。

  運氣不好,這誰都無法怪罪,黎永乾只能絕了賭石的心思,專心搞起他的玉石加工廠來。

  只不過手上沒錢,黎永乾那加工廠甚至連別家的作坊都不如,要不是他在玉石雕琢上有些成就,恐怕連學徒都招不到。

  「黎老闆,您手藝那麼好,再借點錢不就把機器買回來了嗎?」

  秦風聞言有些詫異的說道:「只要加工的生意上了軌道,一年幾十萬不成問題吧?你怎麼還是堅持每道工序都用手工的呢?」

  在秦風看來,陽美這地方家家戶戶都在做生意,民間借貸個幾十萬應該不是很困難的事,所以他有些想不通黎永乾的行為。

  聽到秦風的話後,黎永乾悶悶的喝了一杯酒,開口說道:「秦老闆,不是這麼回事,你賭垮了石頭,是沒人肯借錢給你的……」

  在陽美這地方,不僅是家家戶戶都做生意,還是家家戶戶都賭石,而且這些人很迷信,如果你賭漲了,大家都上趕著和你合夥賭石,想沾點喜氣。

  但如果是賭垮了,那絕對是牆倒眾人推。

  別說問街坊四鄰借錢了,就是自家親戚,也是沒人情講,沒錢吃飯可以給,但借錢做生意,卻是門兒都沒有,正應了「生意場上無父子」的說法。

  「黎老闆,車到山前必有路,你也不用愁,說不定就有什麼辦法了呢,黎老闆,這功夫茶不錯,是今年的新茶吧?」

  搞明白事情的經過後,秦風端起酒敬了黎永乾一杯,只是絕口不提賭石和加工廠的事情了,只是和他討論桌上的功夫茶和潮汕菜的口味來。

  「謝謝秦老闆吉言了,這茶我還有點,秦老闆喜歡的話,回頭我送你一些……」

  黎永乾哪兒有心思和秦風談什麼茶葉,轉臉看向黃炳余,說道:「黃老闆,你這是打定主意要做翡翠生意了?」

  「是啊,現在翡翠市場不錯,在玉石市場都快佔到一半的份額了,我是想轉行。」

  黃炳余點了點頭,說道:「黎老闆,陽美賭石好像範圍不大,都是熟客帶去的,這次來可是要仰仗你了啊……」

  要說賭石市場,首推的自然是一年兩至三次的緬甸翡翠公盤了,不過那裡門檻太高,以黃炳余的實力,就是去到地方,也爭搶不過來自東南亞的各大珠寶商的。

  而在國內,對外開放的翡翠公盤,只有粵省平州有,不過規模遠不能和緬甸相比,而且一年只有一次,今年早就開過了。

  像陽美的翡翠原石交易,說白了其實就是陽美這個村子一些有實力的商家,從緬甸公盤賭回來一些石頭後,在內部進行的二次交易。

  相比平州的翡翠公盤,這種交易的規模就更加小了,基本上在陽美本地就能消化掉,所以一般不是熟人帶領的話,外面的人甚至都無法進入交易場地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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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9-1 04:58:37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零二章 搶劫


  陽美的翡翠原石交易規模不大,解決本地人的需求都不定夠,所以一般並不對外地的商人們開放,這也是陽美翡翠交易市場沒什麼名氣的主要原因。

  「黃老闆,咱們是老朋友了,這點忙我還幫得上的。」

  黎永乾雖然賭石賭垮了一百多萬,但他在陽美大小也是個名人,帶幾個人參加原石交易自然做得到,聽到黃炳余的話後,一口答應了下來。

  「那好,多謝黎老闆了!」黃炳余端起酒杯敬了黎永乾一杯,不過卻是和秦風一樣,隻字不提別的事情。

  「黃老闆,我‧‧‧‧‧‧我也有一事相求,不知道你能不能答應?」

  黎永乾的普通話說的不是很好,再加上有事求人,這一句話說的是磕磕巴巴,憋的滿臉通紅。

  「黎老闆,有話請說‧‧‧‧…」黃炳余在心中歎了口氣,他知道終究躲不過去。

  「是……是這樣的。」

  黎永乾這人並不像是個生意人,吞吞吐吐的說道:「黃老闆,你這次要是賭到一些好的翡翠,不知道能不能交給我來加工呢?」

  在外人看來,黎永乾好歹也是開著車的老闆,雖然那車子只不過是個麵包車,但能開起車的人,混得總不算是很差吧?

  但自家知道自家事,只有黎永乾自己才知道,他真的快要支撐不下去了,這兩個多月來,他沒接到外面一件玉器加工的單子,眼瞅著他連吃飯的錢就快沒了。

  如果不是還帶著幾個學徒,黎永乾怕是早就將廠子關門,憑著自己手藝去別的加工廠當工藝師去了,那怎麼著也能混個溫飽不愁。

  「老黎,咱們哥兒倆也認識差不多十年了吧?」

  聽到黎永乾的話後,黃炳余臉上露出一副推心置腹的表情,說道:「咱們是老朋友,我也不瞞你,我這次來,不是為了賭石的‧‧‧‧‧‧」

  「不是為了賭石?那你去交易市場幹嘛?」

  黎永乾聞言愣了一下,揭這地方,除了玉石加工之外,還是粵省很大的一個中藥集散地,但黃炳余是做玉石生意的,他總不能來批發中藥吧?

  「老黎,我說不賭石,不代表我不買翡翠啊。」

  黃炳余說道:「這幾年我的生意一直都不怎麼順當,這次來也沒帶多少錢,賭石的風險,我實在是承受不起,所以就想買些別人賭出來的石頭……」

  前文曾經說過,在賭石市場一般可以分為三種人,那就是原石老闆、賭客和珠寶商人,黃炳余就是屬於第三種人,也就是從賭客手上買翡翠的人。

  雖然購買翡翠玉肉的價格,要遠遠高於沒有切過的原石,但勝在也沒什麼風險,不用去感受賭石中那「一刀天堂一刀地獄」的殘酷場景。

  「買別人賭過的翡翠也是好的,別像我這樣,賭得傾家蕩產……」

  黎永乾有些落寞的搖了搖頭,繼而看向了黃炳余,說道:「黃大哥,你就算是買賭過的翡翠,那也是要加工的,不知道能不能交給我的廠子呢?」

  看著黎永乾一臉希冀的神色,黃炳余歎了口氣,說道:「老黎,你也知道,我做的是玉石批發的生意,基本上都是一些比較便宜的貨色,這好的翡翠料子,我可是不敢入手的‧‧‧‧‧‧」

  黃炳余的話,等於就是婉拒了黎永乾,他說的很明白,那些便宜的貨色上櫃檯賣也不過就是三五百塊錢,再便宜點甚至幾十塊錢都有。

  這樣價位的翡翠,必須要走機器雕琢,否則單單是黎永乾的工錢,就能讓黃炳余賠的連老本都收不回來。

  「我明白了,黃大哥,今兒不談生意了,咱們喝酒!」

  黎永乾也不傻,聽出了黃炳余話中的意思,原本只喝茶不喝酒的他,也忍不住給自己倒了一杯,擺出了一副借酒消愁的模樣來。

  「黎老弟,我不做高檔翡翠,但是有人做啊‧‧‧‧‧‧」

  見到黎永乾的樣子,黃炳余有些不忍心,當下開口提點了他一句,同時目光向秦風看了過去,只是他不知道秦風的想法,也沒有說的太直白。

  「唉,我現在手頭沒機器,加工的效率實在太慢,誰也不肯給我做的。」滿肚子心思的黎永乾,並沒有注意黃炳余的暗示,只是低頭喝著悶酒。

  「黎老闆,那些拋光和打磨的機器,大概需要多少錢啊?」秦風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

  「有便宜的有貴的。」

  黎永乾順口答道:「便宜的萬兒八千的就能買到,貴的二三十萬的也有,這個要看加工翡翠的品質了,品質好的翡翠,自然要用貴一點的機子比較保險……」

  黎永乾做了十多年的琢玉匠人,對市場上的各種和玉石相關的機器是瞭如指掌,只是現在的他,連一萬塊錢都掏不出來,真的快要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了。

  聽到黎永乾的話後,秦風點了點頭,說道:「好的翡翠是要用貴的機器,這玉三分雕琢七分打磨,後期的處理是很重要的‧‧‧‧‧‧」

  「秦老闆是行家,其實拋光這工序,用機器還要比手工更好一些。」

  黎永乾的酒量不大,這連喝了幾杯之後,整個人都有些暈乎乎的了,聽到秦風比較專業的話,頓時和他討論了起來。

  「這老黎,真是個榆木疙瘩腦袋,怎麼做生意啊?」

  黎永乾的表現,讓旁邊的黃炳余看得直瞪眼,秦風問的那麼詳細,明顯是有意和他做生意,但是黎永乾就像是沒開竅一般,只顧喝酒,看得黃炳余都著急起來了。其實這也怪不得黎永乾,他只知道秦風是齊功先生的弟子,對秦風做什麼生意卻是全無所知。

  雖然黎永乾不至於以貌取人,但秦風實在是太年輕了,黎永乾潛意識裡就沒把秦風當成個商人,自然也想不到和他談生意了。

  「黃老闆,凱子,咱們也吃的差不多了,要不就到這了?」

  秦風看到黎永乾已經有七八分醉意了,也不想和他說太多當下站起身說道:「今兒多謝黎老闆了,等明天小弟做東,咱們再好好聚一聚……」

  「好,好我……我去買單……」

  黎永乾強撐著站起身來,腳下卻是一個發軟,又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迷迷糊糊的趴到桌子上就要睡著了。

  「凱子,扶著黎老闆,把他的包給他背在身上,咱們走。」

  之前就說好了是黃炳余買單,秦風見到黃炳余從櫃檯上結完帳之後,和朱凱一左一右扶起黎永乾,走出了酒店的大門。

  秦風等人下了飛機就已經是下午了,這先喝茶再喝酒,也折騰了好幾個小時,出了酒店後,天色已經全都黑了。

  一月的南方雖然比早已大雪紛飛的京城和豫省暖和的多,但氣溫也在十多度,吹在身上的風帶著一股子涼意。

  被涼風一吹,黎永乾頓時清醒了幾分,只感覺胸腹間一陣噁心,忍不住推開二人靠著牆根嘔吐了起來。

  「秦風,老黎是南方人,不怎麼會喝酒,他今兒可是喝了不少……」

  不管怎麼說,黎永乾也是黃炳余的朋友,在秦風二人面前出了醜黃炳余還是要說幾句場面話的。

  「沒事,黎老闆倒是個性情中人。」秦風笑著擺了擺手,眼睛忽然撇過從不遠處走過來的兩個人,笑容頓時斂去了。

  那兩人都是二十出頭的樣子,一隻手放在懷裡,步伐十分的快,而且眼神飄忽不定,徑直衝著還在牆根嘔吐的黎永乾就走了過去。

  「搶劫?」

  秦風眼神一凝,腦子裡剛剛冒出這個念頭兩個年輕人中的一人,就已經抓住了黎永乾肩膀上的包,另外一人則是從懷中掏出了一把砍刀,對準了秦風等人。

  「小子,別不識趣……」

  拿著砍刀的人惡狠狠的衝著秦風等人喊道,與此同時,他的同夥也將黎永乾拉倒在地,取下了那個單肩背包。

  「學人搶劫,也專業點啊?」

  看著搶包的人就要從自己身邊跑過,秦風忽然伸出了右腳,絆在了前路上,只聽噗通一聲,拿著包的人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搶劫,搶劫啊!」

  在那人跌倒的同時,黎永乾的聲音也響了起來,在寂靜的馬路上顯得格外的刺耳,他們剛剛出來的飯店裡,頓時湧出了七八個人。

  「媽的,算你們運氣好!」

  拿著刀的年輕人看到飯店裡出來了人,心中也有些膽怯,拉起摔倒在地的同夥,連包都沒顧得上撿就跑進了一個巷子裡。

  「黎老弟,你沒事吧?」

  黃炳余著實被剛才的情形嚇了一跳,直到那兩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後,這才鬆了一口大氣,將地上的黎永乾扶了起來。

  「沒……沒事,額頭上摔了下。」

  連驚帶嚇的,黎永乾的酒意倒是全都醒了,摸了摸額頭上起的大包,黎永乾是欲哭無淚,他這段時間算是夠倒霉了,沒成想出門還能被人搶劫?

  「黎老闆,怎麼回事,沒丟什麼東西吧?」飯店老闆顯然是認識黎永乾的,帶著七八個人跑了過來,有兩人還是手拿菜刀的廚子。

  「沒事,多謝了蔡老闆了,就是摔了一跤‧‧‧‧‧‧」

  在黃炳余的攙扶下,黎永乾站了起來,雖然走路還有些搖晃,不過那卻是酒勁還沒退去,手腳還不大聽使喚。

  「沒事就好,那我們回去了。」見到黎永乾真沒什麼問題,飯店老闆帶著人走了回去。

  「都說南方的治安亂,今兒算是見識了啊。」

  朱凱從地上將黃炳余的包拿了過來,說道:「這大馬路上就敢持刀搶劫,那些警察都是幹什麼吃的?一點都不管不問?」

  「小兄弟,警察不是不管,而是管不了。」

  黎永乾接過了包,苦笑道:「那兩人肯定是做傳銷的,恐怕被人騙的連回家路費都沒了,這段時間出過不少這樣的事情‧‧‧‧‧‧」

  原來,在九八年的時候,揭陽湧進來十多萬從事一種搖擺機傳銷的人員,說是幹了這一行,就能發財致富,騙了不少人掏錢購買機器。

  不過金字塔式的傳銷機構,能賺錢的也就那麼少數的一些人,到了最後,這十多萬人都被騙的血本無歸,連吃飯都成了問題。

  自古從事造反這行當的人,大多都是些填不飽肚子的苦哈哈。

  這些幹傳銷的雖然不敢造反,但也成了社會上的不安定因素,原本治安挺好的揭陽,接二連三的發生了一些入室盜竊和攔路搶劫的案子,

  雖然當地政府處理和遣返了一大批人,但在揭陽還是形成了大大小小許多個團夥,一時間也是難以清除。

  被這些人搶,黎永乾自認倒霉之餘,心裡也是慶幸不已,要不是今兒人多,說不定他還會挨上一刀子呢,那些人可是出了名的心黑手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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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 走私鏈


  雖然遇上了搶劫這麼一個小插曲,好在並沒有人受傷,秦風等人也沒讓黎永乾再送,幫他打了個的士將其送回到了家中。

  在這種治安不是很好的地方,幾人也沒逛街,早早回到酒店休息了,回到自己的房間後,秦風和謝軒通了個電話,知道他已經返回了京城,這才放下心來。

  畢竟苗六指雖然江湖經驗老道,但年齡實在是太大了,又不是玉石行裡人,讓他看著《真玉坊》,秦風總是有些不放心。

  第二天一早,黎永乾打來了電話,說是昨天受了點涼,今兒不太舒服,無法相陪了,等明天再帶幾人去翡翠交易市場。

  陽美的翡翠交易原本就是明天才開始,秦風等人倒是無所謂,三人白天出去逛了一會,直到吃完晚飯才返回到了酒店。

  「嗯?趙峰劍?」

  剛剛跨進酒店大門,秦風迎面就碰上了四個往外面出的人,搭眼就看清楚了來人的面貌,正是前幾天在洛市胡攪蠻纏的那個趙老闆。

  一進一出,都是正對著的,連躲都來不及躲,秦風乾脆大大方方的迎面走了過去,順口打了個招呼道:「趙老闆,這麼巧,你也來陽美了?」

  「哦?是秦老闆呀?還有黃老闆,真是巧啊……」

  看到秦風幾人,趙峰劍先是一陣愕然,他是真不知道秦風也來了粵省,繼而臉上露出皮笑肉不笑的神色,說道:「我早就說過嘛,山水有相逢,這麼快就要秦老闆見面了。」

  趙峰劍是坐今天中午的航班趕到汕市的,到了揭陽也已經是吃晚飯的時間了,放下東西後,正準備和當地接待的兩個朋友一起出去吃飯,沒成想迎面就碰到了秦風。

  雖然臉上帶著笑,但是趙峰劍帶說出來的話一點都不客氣,想到在朱家字畫店裡的情形,他就恨得牙根直癢癢。

  像趙峰劍這種人,向來都是以自我為中心的,一般只記別人對自己的不好,卻從來都不會檢討自己的過失。

  「趙老闆,這是你朋友?」跟在趙峰劍身邊的兩個人,有些詫異的看向秦風,他們都聽出了趙峰劍話中的火藥味。

  「我可沒秦老闆這樣的朋友。」趙峰劍仰天打了個哈哈,說道:「老竇,老呂,走吧,別擋著別人的道了……」

  雖然說著讓路,但是趙峰劍卻絲毫沒有讓路的行動,逕直對著秦風等人就撞了過去,秦風微微搖了搖頭,側身讓開了路。

  「對了,朱凱啊,聽說你家裡的字畫店被人偷了?」

  和秦風等人擦身而過之後,趙峰劍忽然停住了腳,回頭笑道:「朱凱,告訴你家大人,有些人就是災星,沒事少來往,店子被盜,損失不少吧?」

  「你……關你什麼事!」

  朱凱沒想到趙峰劍跑來挑撥自己了,當下眼睛一瞪,就要反駁,卻是被秦風輕輕拉了下,示意他不要說話。

  「趙老闆,原來您也知道這件事啊?」

  秦風一臉的笑容,開口說道:「是不是警察告訴您的?我剛才還以為您這是在跑路呢,虧心事做多了,小心遇到鬼啊……」

  「你說什麼?欠揍是不是?」

  秦風此話一出,對面的四人都是霍然色變,尤其是趙峰劍,當下就跳了起來,如果不是被旁邊人拉著,真要上來教訓秦風一番了。

  「老趙,做人本分點好。」

  看到雙方要鬧起來,黃炳余站了出來,不痛不癢的刺了趙峰劍一句,拿著秦風就往電梯口走,口中說道:「你和他這樣的小人計較什麼?左右都討不到好處的。」

  黃炳余認識趙峰劍也有十多年了,他知道這人心術不正,和一些黑道上的人多有來往,剛才看著他旁邊幾人都不像是善茬,生怕秦風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吃了虧。

  「黃大哥,沒事,他不敢動手的。」秦風低著頭,沒讓人看得他眼中閃過的一絲厲芒。

  剛才出言刺激趙峰劍,秦風是故意的,他就想看看對面幾人的反應,而且還真被他看出了一點端倪。

  在秦風說出跑路兩個字的時候,那姓竇和姓呂的兩個人,臉上露出的是愕然的表情,顯然不知道這件事。

  不過趙峰劍所表現出來的憤怒下面,似乎藏有一絲心虛,站在他旁邊那個個頭不高長得很壯實的那人,眼中卻是閃過一絲慌亂,這些都沒能躲過秦風的眼睛。

  通過這些觀察,秦風幾乎可以肯定,趙峰劍絕對和字畫店失竊的事情有關,而且說不定還被他給說中了,對方來此,真有可能是跑路避風頭的。

  「咱們在外面,沒必要和他有衝突,當做沒看見就好了。」

  黃炳余還在苦口婆心的勸著秦風,他是玉石行的老好人,做生意一向都是和氣生財的,不希望看到秦風和對方鬧起來。

  「我知道了,黃大哥,以後就當他們是空氣好了。」秦風笑著答應了下來,只是他心中在想什麼,就不是黃炳余所能知道的了。

  ---------------------------------

  「老趙,這次真是跑路來的?」

  在秦風等人進了電梯之後,被趙峰劍稱為竇老闆的人,斜著眼睛看向了趙峰劍,不過那表情顯示,就算是趙峰劍來跑路的,他也不會太在乎。

  「老竇,聽那小子放屁,我是來參加這次翡翠交易的。」

  趙峰劍沒好氣的回了一句,衝著秦風等人背影消失的地方恨恨的吐了口吐沫,罵道:「媽的,前幾天被那小子涮了把,老竇,到你地盤了,你可要給兄弟出氣啊……」

  「嘿,你也有吃虧的時候啊?」

  竇老闆看著趙峰劍,哈哈大笑了起來,過了半晌之後,說道:「你想怎麼折騰那小子?找人打一頓,還是給他下個仙人跳?」

  竇老闆的大名叫做竇健軍,雖然長得其貌不揚,屬於那種扔在人堆裡都分辨不出來的人,但實際上,卻是控制著沿海地區文物走私的重要人物。

  按照國家的法律法規,只要是屬於國家館藏的一、二、三級文物,即珍貴文物,禁止出口,包括具有歷史、藝術、科學價值的古文化遺址、古建築、石窟寺和石刻。

  與重大歷史事件、革命運動和著名人物有關的、具有重要的紀念意義、教育意義和史料價值的建築物、遺址、紀念物,史上各時代珍貴的藝術品、工藝美術品。

  重要的革命文獻資料以及具有歷史、藝術、科學價值的手稿、古舊圖書資料等,具有科學價值的古脊椎動物化石和古人類化石等物,以上這些都在禁止出口的範疇內。

  中國的浩瀚歷史所衍生出來的珍貴文物,從數個世紀前,就被外國人所推崇,像是景德鎮的瓷器,春秋戰國時的銅鼎,宋元明清的字畫,在國外都是被人追捧的珍貴藏品。

  有需求就有市場,龐大的利益驅使像竇健軍這一類人鋌而走險。

  從八十年代初期,竇健軍就開始組織文物走私活動,將一些禁止出口的文物,走私到港澳以及歐美等地。

  十多年經營下來,圍繞著竇健軍的文物走私團夥,逐漸形成了一條走私鏈,在這個鏈接中,最低端的人就是盜墓者,他們負責將墓中珍貴的文物給偷竊出來。

  盜墓者盜出文物後,就會以極低的價格賣給負責收購的中間人,也就是趙峰劍所扮演的角色,他會將那些文物加上利潤之後,再轉手賣給竇健軍。

  其實在這些交易中,盜墓者和趙峰劍所得的利益都是極低的,大頭最後都落在了竇健軍手中。

  因為這些在國內見不得光的文物,買到港澳甚至歐美之後,價格會以幾十甚至上百倍往上遞增。

  當然,竇健軍也只能分得其中一杯羹,在國外的買賣環節中,他也要分出很大一塊利潤,交給那些國外的古董商人們。

  雖然走私文物的動靜不如走私油料汽車那麼大,但利潤卻也是極高的,所以竇健軍也養了許多的打手,在沿海地區,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想要走私文物,首先就要有貨源,對於像趙峰劍這種在盜墓大省有著各種關係的人,竇健軍都是極力拉攏的,他並不介意幫對方一些小忙,從而增進雙方的感情。

  「老竇,那小子是齊功的弟子,打一頓不是不行,但不能將事情鬧大了。」

  趙峰劍對秦風還是有幾分忌諱的,畢竟他也算是古玩行的人,要是將齊功得罪的狠了,那在行裡真是沒有他的立足之地了。

  「齊功的弟子,你沒事招惹他幹嘛?」

  竇健軍聞言有些不滿,做了一二十年文物走私的活,他自然知道齊功是什麼人,像這種國內古玩界的大佬,竇健軍雖然不懼,但向來都是敬而遠之的。

  「齊功的弟子又怎麼樣?那老頭子做事不也要按照規矩來?」

  趙峰劍摸著下巴,說道:「老竇,他既然來陽美,肯定是來參加翡翠交易的,咱們給他做個局,讓他自己鑽進去,到時候就是齊功也沒話說吧?」

  在古玩行中,眼力不濟吃了虧的人,比比皆是,任誰都無法找後帳的,就是那些成名已久的鑒定師,偶爾走眼之後,也會將事情掩飾下去,而不會到處張揚。

  所以只要用行裡的規矩讓秦風栽了跟頭,就是齊功的面子也不好使,他要是出面的話,肯定會招來一些非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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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四章 蹊蹺的車禍


  「這事兒要謀劃一下,反正交易會一共有五天,也不著急。」

  竇健軍擠吧了下眼睛,看著趙峰劍說道:「老趙,最近你那邊可是沒出什麼好貨色了,什麼時候能搞幾件重器呢?

  對了,好的古玉你那還有沒有現貨啊?最近國外的古玉市場不錯,你抓緊搞點真東西過來,別拿假的糊弄我啊……」

  竇健軍口中的重器,其實就是青銅器,在目前國外藏家中所受的歡迎度,青銅器還是排在第一位的,後面才是瓷器和玉石字畫。

  「老竇,這事兒回頭再說,咱們先吃飯去吧。」

  趙峰劍搖了搖頭,對著竇健軍使了個眼色,跟在他身邊的尤老大也不是個善茬,萬一這路子被他給趟上了,自個兒也就少了個做生意的渠道。

  「好,吃飯,今兒咱們不醉不歸啊。」

  竇健軍哈哈大笑了起來,說實話,他雖然在沿海地區勢力強大,但還是要看趙峰劍這些中間人的臉色做人,畢竟他走私的渠道再暢通,手上沒東西那也是白搭。

  最近有位來自英國的藏家,在港島放出風聲,他想收一些中國古代的青銅器和玉石,價格給的很高,所以竇健軍還需要依仗趙峰劍幫他組織貨源呢。

  聽到趙峰劍和竇健軍的對話後,尤老大眨巴了下眼睛,一副沒聽明白的樣子,不過心裡在想什麼,那就誰都不知道了。

  ----------------------------------

  「黎老闆,你這是怎麼了?」

  第二天一早,秦風等人來到酒店大堂。一眼就看到了等在下面的黎永乾,不過當走近看到黎永乾的臉色後,幾人都不由吃了一驚。

  黎永乾的身材原本就有些消瘦,但是一天不見。黎永乾似乎又縮水不少,眼瞅著更加單薄了,而且那張臉蠟黃蠟黃的,一看就是抱病前來的。

  「黎老闆。這不行,你要去醫院看看……」

  看清楚黎永乾的樣子後,黃炳余連連搖頭,說道:「都這模樣了,哪裡還能帶著我們到處跑啊。」

  「咳……咳咳,沒……沒事,咳,黃老闆,沒事的……」

  黎永乾說一句話連咳嗽了好幾聲。拿起手邊的礦泉水喝了一口。才能將話連貫起來。「我回頭把你們送進去,然後回家躺一會就沒事了……」

  黎永乾這病,一來是前天晚上被嚇的。二來喝多了酒身體弱,再被冷風一吹。邪氣侵體,也算他平時身體不弱,否則這會早就躺在床上不能動了。

  看著黎永乾這樣,秦風還真怕他病倒了,當下說道:「黎老闆,你這是體寒身虛,我幫你按下通通穴道吧?」

  「咳咳,通穴道?怎麼通呀?」

  黎永乾聞言一愣,接著連連擺手道:「秦老闆,我……咳咳,我沒事的,回頭休息一下就行了,咱們還是先過去吧……」

  「還是治治好,久咳傷肺,會留下病根的。」

  秦風搖了搖頭,一把抓住了黎永乾的手腕,說道:「你坐在沙發上就好,我給你按下背上經絡,三五分鐘的時間就夠了。」

  在中醫經絡按摩中,自有一套驅寒治病的手段,秦風學自師父載昰,不過他平時無病無痛的,還從來沒給人試過。

  「真的不用了。」

  黎永乾甩了甩手,卻是愕然的發現,他居然沒能甩開秦風,而且連身子也被秦風拉著坐到了酒店的沙發上。

  這讓黎永乾有些吃驚,要知道,雕琢翡翠,對手上力道的掌控要求是很高的。

  別看黎永乾瘦瘦弱弱的,手腕的力氣可是不小,一般人和他掰腕子都不是對手,可是秦風就這麼簡單的一拉一拽,黎永乾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黎老闆,坐好,三五分鐘就行了。」

  秦風鬆開黎永乾的手腕,繞道沙發後面,讓他將身上的外套脫掉後,兩手的拇指按在了黎永乾頸部的兩處穴位上,慢慢向下推去。

  雖然隔著衣服,但秦風手上是何等力道,如果掀開衣服就能發現,黎永乾背部的肌肉,被秦風按出了兩道深深的凹槽,在秦風手指離開後,還過了好一會才恢復過來。

  「疼,哎呦,真疼啊。」黎永乾感覺背部就像是被兩把刀給劃開一般,疼得他忍不住低聲呻吟了起來。

  「黎老闆,通則不痛,痛則不通,稍微忍耐一下就好!」

  秦風嘴上說著話,手上的動作卻是沒有絲毫停頓,只聽一陣「噼里啪啦」骨骼鬆動的聲音,黎永乾後背一陣抽搐,一股汗漬將他身後的衣服完全打透掉了。

  正如秦風所說的那樣,開始時是很疼痛,但隨著秦風的動作,黎永乾只感覺一股熱流在體內遊走,原本透不過來氣的鼻子,似乎也變得順暢了起來。

  大約兩三分鐘後,秦風將雙手收了回去,開口說道:「好了,黎老闆,邪氣已去,你要是帶著感冒藥就吃點,一準保證你生龍活虎。」

  感冒發燒在中醫理論中就是所謂是傷寒,是有邪氣入侵使其脈絡堵塞而造成的,秦風剛才那一番推拿,將他背部脈絡疏通,這病已經算是好了一大半了。

  「還真是,比剛才舒服多了。」

  黎永乾搖晃了下腦袋,原本昏昏沉沉的腦子也輕快了許多,鼻子也完全暢通了,剛一站起身,黎永乾還發現,他背部的衣服已經完全被汗水給打濕了。

  站起身走了一下,黎永乾眼中露出驚喜的神色,喊道:「神了,秦老闆,你這手功夫真是神了,我一點都不難受了啊。」

  見到黎永乾的舉動,秦風連忙說道:「別介啊,黎老闆。趕緊把外套穿上,你這要是一晾汗再感冒的話,那我也治不了了。」

  「哎呦,幾位還在呢?要不要一起去翡翠交易所?」

  正當秦風和黎永乾說著話。從電梯裡出來了幾個人,走到了大堂裡,為首的正是趙峰劍,身體健壯的尤老大和竇健軍等人則是跟在了他的身後。

  秦風剛想回話。身後的衣服就被人拉了一下,耳邊傳來了黎永乾的聲音,「秦老闆,別和他們一起……」

  秦風本來也沒打算和趙峰劍一起的,當下搖頭說道:「我們還沒吃早飯呢,趙老闆您請先吧。」

  「阿乾,這幾位是你朋友?」跟在趙峰劍身後的竇健軍,看到黎永乾後,抬手打了個招呼。

  「是。竇老大。他們是我朋友。」黎永乾點了點頭。乾巴巴的說道:「竇老大你們先忙,我帶他們去吃飯。」

  「那好,咱們到了交易所再見。」

  趙峰劍一臉笑瞇瞇的樣子。和竇老大等人離開了,完全沒有了昨日的灼灼逼人。看得黃炳余一臉詫異,以他對趙峰劍的瞭解,這可是位睚眥必報的真小人啊。

  當趙峰劍等人離開後,黎永乾看向秦風,說道:「秦老闆,你怎麼會認識那幾個人的?你和他們是朋友?」

  「老黎,我們和他們可不是朋友。」

  沒等秦風回話,黃炳余就開口說道:「前幾天在洛市的時候,剛才那人還拿著假玉想要糊弄秦老闆呢,你說我們是不是朋友?」

  黎永乾聞言像是鬆了口氣,說道:「不是朋友就好,剛才那幾個人,你們最好少招惹……」

  「黎老闆,怎麼回事?那幾個人很厲害?」

  秦風能看得出來,那個粗壯漢子和另外幾人,身上都帶有一股子江湖氣,尤其是昨兒被稱為竇老闆的那人,眼中帶煞,手上絕對是見過血的人物。

  「剛才和你說話的那人我不認識,不過他身後邊幾個人,我倒是知道。」

  黎永乾隔著酒店的窗戶看了一眼離去幾人的背影,說道:「那個身材最高的人叫竇健軍,手下養著二三十個打手,是我們這邊的一霸……」

  說到這裡,黎永乾聲音壓低了幾分,說道:「聽說他是做走私生意的,專門走私古玩,從潮汕地區到深市都有很大的勢力,一般沒人敢招惹。」

  「走私古玩?」

  聽到黎永乾的話後,秦風臉上露出了冷笑,想想趙峰劍的出身,那位竇老闆還真的可能是做古玩走私生意的。

  「那個竇健軍還做別的生意?他在你們這邊有沒有欺行霸市啊?」秦風追問了一句。

  「欺行霸市?那倒是沒有。」

  黎永乾搖了搖頭,說道:「竇健軍也是我們陽美人,他家裡倒是經營著一家玉石加工廠,不過也沒見他有什麼生意,平時為人倒是挺和氣的……」

  「那你怕他個什麼勁啊?」秦風聞言笑了起來,任誰都能看出來,黎永乾對那竇健軍很是畏懼。

  「他對我們這些街坊和氣,不過對外面人就不一定了。」

  黎永乾眼中露出一絲懼色,說道:「前幾年有幾個做玉石買賣的人,似乎和竇健軍發生了一點爭執,第二天那幾個人就出了車禍,反正死的有些不明不白……」

  按照黎永乾的說法,那車禍出的很蹊蹺,原本那幾個玉石商人開的車,是跟在一輛大貨車後面的,速度也不是很快。

  可是那輛大貨車發現前面修路,突然一個急停,這本來也沒什麼,車距足夠,玉石商人的車也及時踩了剎車。

  不過讓人沒想到的是,在玉石商人們的車後,還跟著一輛大貨車,那輛車似乎剎車不及,將小轎車硬生生的撞到了前面貨車的尾部。

  兩邊都是載重幾十噸的大貨車,對付那個日本產的小轎車,直接就將其夾成了一堆廢鐵,車上的四人無一倖存,全部橫死當場。

  事後交警一調查,這就是一樁意外事故,對那兩輛貨車進行的處罰之後,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只是在揭陽,卻是有人傳言那幾個商人,是被竇老大給幹掉的,從那之後,眾人再看向竇老大的時候,眼中自然而然的,就多了一種叫做「恐懼」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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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  場地費


  「車禍是如何處理的?」聽到黎永乾的話後,秦風若有所思的問道。

  「車禍的責任是追尾,最後面一輛車承擔百分之七十的責任,貨車的司機賠了二十萬,被判了兩年。」

  這件事顯然在揭陽地區被傳遍的很廣,黎永乾知道的也很多,開口說道:「那個貨車司機出獄之後,就到竇健軍在汕市的進出口公司去工作的……」

  黎永乾雖然話沒說完,但話中的意思眾人都聽出來了,如果車禍和竇健軍沒什麼關係的話,他豈會平白無故接受這麼一個出過重大事故的司機?

  「這事應該和竇健軍有關係。」

  秦風點了點頭,現在是法制社會了,江湖道上的一些規矩也為止改變,看來這姓竇的很能與時俱進,知道用最小的代價,去換取最大的利益。

  「秦老闆,那個姓趙的,不會請竇健軍對付你們吧?」

  黎永乾忽然想到了上述的可能性,打了個激靈說道:「要不這樣吧,我和竇健軍也沾點遠親,請中人說個話,把你們的矛盾化解開算了……」

  都是陽美人,大多戶人家都沾親帶故,黎永乾的一個遠房表姊,就嫁給了竇健軍姑姑家的孩子,多少能拉扯上那麼一點關係。

  秦風擺了擺手,不以為然的說道:「不用了,其實也沒什麼矛盾,這生意場上沒成功的買賣多了去了,那位趙老闆也不至於如此小氣吧?」

  「秦風,我看你還是聽黎老弟的話吧,趙峰劍還就是很小氣。」

  一旁的黃炳余聽到秦風的話後,苦笑著說道:「他在洛市的名聲很差,不光坑害過顧客,以前好像還找道上的人威脅過同行,只是沒憑沒據,別人拿他沒辦法而已……」

  趙峰劍的壞名聲可不是一天就能傳出來的,以前有位南方的玉石商人到洛市做生意,不知道怎麼和趙峰劍起了點衝突。

  沒幾天的功夫,那位南方商人就退了店舖打道回府了,甚至連已經繳納了的半年房租都沒退。

  根據有些人的說法,是趙峰劍找人威脅了那個南方人,這也是很多洛市玉石行的人雖然厭煩趙峰劍,但也不願意招惹他的原因。

  「真沒事,黃大哥,我過幾天就回京城了,和他能有什麼交集?」秦風笑著說道:「他再厲害,還能去京城找我的麻煩不成嗎?」

  「說的也是這個理,咱們惹不起還躲不起嗎?」黃炳餘點了點頭,說道:」不過秦風,你這幾天小心點,晚上就好別出去。」

  看著一臉憂色的黃炳余和黎永乾,秦風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我知道了,你們二位就放心吧……」

  如果趙峰劍明刀明槍的和秦風起衝突,秦風或許還不會和他一般見識,要是對方和他玩陰的,秦風會讓趙峰劍知道,江湖的那一攤子渾水,可不是那麼好趟的。

  「時間差不多了……」

  黎永乾看了下手錶,說道:「走吧,咱們去翡翠交易那邊吧,竇老大知道你們是我的客人,應該不會怎麼樣的。」

  俗話說兔子不吃窩邊草,陽美人都知道竇健軍有涉黑的背景,不過他從來都沒在揭陽惹過事,相信也不會公開對付秦風的。

  被趙峰劍幾人這麼一耽擱,原本定好的早茶也沒喝成,幾人上了黎永乾的麵包車往陽美開去。

  二十多分鐘後,車子就來到了陽美,黎永乾指著路兩邊的門面房,說道:「這裡就是我們陽美了,這些門面,大多都是做玉石加工生意的……」

  陽美位於揭陽的東面,雖然只是一個小村子,但卻規劃的像個小鎮一般,馬路寬敞整潔。

  根本看不到內地農村的那種低矮平房,而是家家戶戶都蓋著小樓房,顯示出了這個村子強勁的經濟實力。

  車子繼續往前開去,快要出陽美的時候,黎永乾一打方向盤,麵包車拐入到了一個岔道,往前又開了五六百米,一處空曠的場地出現在了眼前。

  「到了,這裡就是玉石交易的地方。」

  黎永乾停下了車,指著前面被木頭柵欄圍起來的一塊地方,說道:「聽說緬甸那邊的仗停了,翡翠市場有些回暖,村裡人進貨也多一點,不然就是我也帶不進去你們的……」

  黎永乾去年到緬甸賭石的時候,那裡還正打著仗,如果不是村裡認識一些當地的土著軍閥,恐怕他們都要被抓起來勒索贖金。

  翡翠原石的產地打仗,最直觀的影響,都是翡翠價格大漲,在去年的時候,很多人甚至拿著錢都買不到好貨,這也是黎永乾等人冒險前往緬甸的原因。

  不過今年緬甸軍政府打了勝仗,緬甸的秩序得到了整頓,一些反政府武裝勢力都被趕進了深山裡。

  原本停滯下來的翡翠交易也重新進行了,很多原石流入到了國內市場,所以也使得價格降了下來,甚至一些囤貨的人,也將原石拿出來銷售了。

  潮汕人是很團結並且排外的,如果原石數量少,他們就只會在內部交易,今年是進貨多了,這才將交易面對外人,不過還是需要村裡人作保,才能將外地人給帶進去。

  「阿乾,你怎麼過來了?」

  當黎永乾帶著秦風等人走到那柵欄大門前的時候,守在門前的一個六七十歲的乾瘦老頭,有些不滿的看著黎永乾,說道:「我說你小子就別再賭石了,那麼好的手藝,不去好好經營加工廠,多可惜啊?」

  「六叔,我這次來不是賭石的……」黎永乾將秦風等人讓了出來,說道:「這幾位是我內地來的朋友,我帶他們來看石頭的。」

  面前的老頭其實也姓黎,算起來是黎永乾沒出五服的本家叔叔,他知道六叔雖然是在教訓自己,但也是為了自個兒好。

  「賭石有風險,幾位朋友,來到我陽美賭石,可能承擔得起這風險?」

  聽到黎永乾的話後,六叔將目光轉向了秦風幾人的身上,開口說道:「賭贏了,是你們氣運好,賺再多的錢,我們陽美人也不會眼紅……

  不過要是賭垮了,那也只能說明你們運氣不好,也怪不得我們陽美,不能到處去說我們陽美的壞話……」

  「老爺子,您就放心吧……」

  秦風聞言笑了起來,說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既然是賭石,誰能說穩贏不輸呢?我們是有心理準備的……」

  「你這娃子看得倒是很透徹啊。」

  六叔聞言笑了起來,眼睛在秦風身上多看了幾眼,接著說道:「對了,進這裡是要買票的,按人頭算,每人一百塊錢,願意進就進,不願意進的話,那就在外面待著……」

  「進這裡面還要買票?」

  看著那破破爛爛的柵欄,秦風這次倒是愣住了,他們是來消費的,本身就可以給陽美帶來收益,又不是去景點參觀,憑什麼還要買票呢?

  「當然要買票了,要不是阿乾帶著你們來,就是願意買票也不讓你們進……」老頭很是牛氣,擺出一副愛進不進的樣子。

  「買票就買票吧,我們三個人,老爺子,這是三百塊錢!」秦風苦笑著搖了搖頭,從錢包裡拿出了三百塊錢,遞給了老頭。

  老頭接過錢,看向了黎永乾,說道:「哎,阿乾,你不進去了是吧?」

  「你們自己村裡的人也要買票?」秦風真的是無語了,他以為買票只是針對外地人的,沒想到就連自己人也要花錢才能進。

  老頭很嚴肅的點了點頭,理直氣壯的說道:「只要是來這裡的,不管是賭石還是看熱鬧,誰進都要買票,這場地是村子裡建的,想用的話,當然要花錢了,這叫場地費……」

  「場地費?」

  秦風的眼睛都有些發直了,他只聽說過賣東西的要場地費,這買東西的同樣交錢,還真是第一次聽聞,到底是改革開放的前沿陣地,這老頭的經濟意識那絕對不是一般的強。

  「得,這是黎先生的票錢……」

  在別人的地盤上,秦風也不想起什麼爭執,直接又掏出一百塊錢遞了過去,說道:「六叔,有票嗎?」

  「有票,喏,給你們!」

  六叔拿下套在脖子上的一個印章,對著桌子上的一疊白紙,「砰砰砰」的就蓋了上去,說道:「拿著這票,以後幾天都能憑票出入……」

  「這……這成本真低啊。」秦風看得有些傻眼,拿起那張紙看了看,上面分明是「陽美村委會」幾個字。

  「行了,都進去吧!」

  蓋過章後,六叔將秦風給的幾百塊對著陽光看了看,這才擺了擺手說道:「回頭要轉帳來找我,如果是支票的話,要加收轉帳數額百分之一手續費的,明碼標價,不是蒙騙你們這些娃子啊。」

  「這還真是死要錢啊?」聽到身後傳來的話後,剛剛走進柵欄裡的秦風腳下一個踉蹌,差點就沒摔倒。

  「六叔您放心,我們會按規矩來的……」黎永乾生怕六叔聽到秦風的話,連忙答應了一聲,拉著幾人遠離了大門。

  「黎老闆,這位六叔是幹嘛的啊?怎麼進交易場還要買票,付帳還要手續費?」

  朱凱有些好奇的回頭望了一下,他怎麼感覺這個老人就像是他們豫省的車匪路霸一樣,任誰進來都要收刮一番,沒聽說支票付帳還要手續費的?

  「六叔是陽美的老村長,人望很高的,村裡人都服他。」

  黎永乾看到幾人不解的樣子,開口說道:「六叔收這錢,也不是自己用的,所有門票錢和交易所產生的手續費,都會用在村子裡的孩子身上,如果有人考上大學,也是從這裡面出錢的……」

  看得出來,黎永乾對收取手續費的做法並不牴觸,因為這是造福村民的事,所以別看老頭子一個人孤零零的守在那裡,就是竇健軍來,都要老老實實的遵守規矩。

  這裡並不是臨時建的,進去之後秦風發現,裡面用木頭搭建了豎排頂棚,一塊塊大小不一的翡翠原石,就是擺在那些棚子下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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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9-1 05:00:53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零六章  蟒紋


  「這裡還真是簡陋啊?」

  看著那些直接搭建在泥土地上的棚子,就連黃炳余都搖起了頭,他雖然沒去過緬甸,卻是參加過一次平州舉辦的翡翠公盤,那裡的環境可是要比這好多了。

  「黃老闆,我們這就是自己村子搞得,又不是對外的交易。」

  黎永乾的集體榮譽感還挺強的,聽到黃炳余的評價後,開口說道:「我們每年都要搞一次玉石節,那的規模比這大多了,到時候黃老闆你可以來參加下,肯定會讓你滿意的……」

  為了吸引來自全國各地的玉石商人來陽美,陽美從九十年代初期的時候,就開始搞玉石節了,時至今日,在國內已經算是小有名頭了。

  「行,我到時候一定要來見識下的。」黃炳余點了點頭,說道:「黎老闆,這邊的賭石,不知道是用什麼方式交易呢?」

  黃炳余雖然沒賭過石,但可沒少聽聞相關的知識,他知道在緬甸賭石,是分為明標和暗標兩種方式。

  顧名思義,明標就是公開喊價,價高者得,至於暗標,則是買家將心儀的原石標號寫在投注單上,在工作人員統一整理後,報出中標價格。

  不過這些都是發生在緬甸的,眼前這個翡翠原石交易的地方,一眼看過去也就三五百塊原石,規模實在是太小了,顯然不太適用緬甸的交易方式。

  「這裡的交易方式很簡單,明買明賣,只要你能和賣家談好價格付完款。當場就能切石的。」

  黎永乾指著一個露天場地內擺著的機器,說道:「那東西就是切石機,村裡提供的,用一次五十塊錢……」

  「還要錢?」

  秦風聞言哭笑不得的說道:「真是該著你們發財。這不管怎麼說,你們村裡都是穩賺不賠啊。」

  在賭壇中有一句話說的好,想要不輸,那唯有不賭。別看澳島的那些賭場每天日進斗金,但經營賭場的人,卻是從來不上賭桌的。

  這陽美的村委也是如此,他們只提供場地和設備,村民們自行組織買賣交易,輸贏和村委一點關係都沒有,並且還能從中賺錢。

  「這是老村長的主意。」

  黎永乾瞄了瞄遠處的六叔,眼中盡是欽佩的神色,一個原本不怎麼樣的小村子。就是在六叔的領導下。才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所以六叔在陽美一句話,沒人不服氣的。

  見到場內的人逐漸多了起來,黃炳余也站不住了。開口說道:「秦風,到處看看吧。不過咱們可是說好了,不參與賭石啊。」

  「老黃,你還真是來買翡翠的呀?」

  聽到黃炳余的話後,黎永乾撇了撇嘴,說道:「這裡百十來塊錢的石頭也有,不賭一下多可惜啊……」

  「不賭。」

  黃炳余搖了搖頭,說道:「有一必有二,這只要賭了一次就拔不出來了,我看看就好了,買賭漲是原石雖然貴點,但風險也小呀……」

  黃炳余的賭性並不是很大,這在生意場上固然算是個優點,但也代表著他的開拓性不夠,在某些時候魄力不足,也是制約其發展的一個因素。

  「先看看吧……」

  秦風不置可否的說道:「正如黎老闆說的那樣,有合適的買幾塊玩玩也不錯,反正百八十塊錢的,誰都花得起。」

  說著話,幾人走到了一處放著二三十塊翡翠原石的攤位前。

  這個攤位上的原石都是那種通體烏黑的石料,小的只有嬰兒巴掌那麼大,最大的也不過足球大小,從任何一塊石頭上,都看不出絲毫翡翠的痕跡。

  「翡翠真是從這石頭裡切出來的?」

  從沒涉及過賭石的朱凱,看著那些石頭,眼中不由露出了懷疑的神色,翡翠如此靚麗奪目,可這出身卻是太不顯眼了。

  「沒錯,這就是翡翠原石。」

  秦風點了點頭蹲下了身體,看向坐在石頭堆裡的那個中年人,說道:「這位大叔,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您的這些石頭,應該都是麻蒙坑裡採出來的黑烏砂吧?」

  「咦,小伙子,有點眼力,是行家啊?」

  原本擺了個茶桌正自飲自斟的中年人,聽到秦風的話不由愣了一下,抬頭看去,卻是發現了黎永乾,當下站起了身,說道:「阿乾,是你帶來的人啊,來,坐下喝杯功夫茶!」

  要說在潮汕地區長大的人,可以一天不吃飯,但卻不能一刻不喝茶,功夫茶已經深入到了他們的生活之中,不管在什麼地方,他們總是會想辦法泡出一壺茶來的。

  很多北方人到潮汕地區做生意,最不習慣的一點就是,到了地頭一準是用功夫茶來招待的,這讓那些習慣在酒桌上談生意的北方老闆們,往往都有些不知所措。

  「二哥,生意怎麼樣啊?」

  黎永乾說著話,帶著秦風幾人進了棚子,介紹道:「這是我本家哥哥,叫黎永虎,你們喊聲二哥就行了……」

  陽美這個村子有幾個大姓,黎竇都是其中之一,今兒在這裡擺攤的人,大多都和黎永乾沾親帶故,基本上全是熟人。

  「阿乾,今兒才是第一天,哪有什麼生意啊……」黎永虎笑著給幾人倒了杯茶,看向秦風說道:「小兄弟,家裡是做原石生意的?」

  黎永虎之所以會如此問秦風,還是基於秦風開始所說的那句話。

  因為只有真正做翡翠原石生意的人,才能講的出各種翡翠原石的區別和場口,這一點就連黎永乾都做不到。

  說到翡翠原石的場口,首先還要說一下緬甸的翡翠礦區,這些礦區主要位於緬北孟拱西北部的烏龍河上游,長約250千米,寬約15千米,面積三千餘平方千米。

  各個礦山不同坑口所產的翡翠,全都各具特色,質量好壞不同,因而識別賭石場口,有人也稱之為即采坑口,對推斷賭石質的好壞,有很大的幫助。

  在翡翠行當裡有一句名言,即「不識場口,不玩賭石」,故在選購翡翠原石時,一定要懂得料的產地和特徵,否則就無條件做賭石生意。

  秦風只是蹲下稍微一打量,就說出了這些黑烏砂的來歷,不由讓黎永虎另眼相看起來,不是真正的行家,絕對說不出這句話來。

  麻蒙在緬甸也算是個比較有名的老坑,以盛產皮殼烏黑似煤炭的黑烏砂著名。

  這種黑烏砂翡翠原石一般切出來的,都是一些中低檔翡翠,不過也出過極品帝王綠,所以才名列緬甸十大翡翠坑口之一。

  「跟著老師學過一些翡翠的鑒定知識,讓二哥見笑了。」

  秦風心中暗叫了一聲僥倖,說老實話,他對翡翠的認知,要遠遠差於對和田玉的瞭解。

  別的不說,拿過一塊和田玉,秦風僅用鼻子問一下,就能說出其開採出來的大約時間。

  但是對於翡翠,秦風除了在傳承中得到一些鑒定原石的相關技巧之外,像是什麼老坑場口之類的事情,他還真是從齊功口中得知的。

  說起來這也講些天份的,有些人學了多年的玉石知識,你那塊玉他還是分不出是和田玉還是俄羅斯玉,而沒接觸過翡翠原石的人,更是無法憑藉著課本上的知識,來分辨出原石的產地。

  不過秦風就有這個天賦,僅僅經過齊功的一些指導,秦風就牢牢的將各個坑口原石的特徵記在了腦子裡,剛才一說出來,果然被黎永虎當成了行家。

  「小兄弟,你的老師是哪位啊?」看到秦風如此年輕,黎永虎忍不住追問了一句。

  聽著黎永虎口口聲聲喊著秦風小兄弟,黎永乾不由說道:「二哥,秦老闆的老師是齊功先生……」

  齊功是國內公認的玉石字畫鑒定的第一人,秦風作為他的弟子,在行內的輩分算是很高的。

  陽美的玉器加工,可不僅僅是針對翡翠的,和田玉等國內的軟玉,也有很多是在這裡加工成飾品,然後銷售到全國各地的,所以齊功的名聲在這裡一樣好使。

  所以別看黎永虎在年齡上比秦風大了不少,但他用小兄弟的稱呼來喊秦風,還真是不怎麼妥當。

  「齊先生的弟子?冒昧,冒昧了。」

  聽到黎永乾的話後,黎永虎連忙拱起了手,說道:「秦老闆,不知者不怪,齊先生他老人家身體可還好?我去年在京城還見過他一次呢……」

  「老師的身體還行,多謝黎老闆關心了。」

  聽到黎永虎的問候,秦風心中也有些感慨,從京城盤下《真玉坊》,到洛市收玉,再到眼前的翡翠原石市場,他著實在沾了齊功不少的光。

  「來,秦老闆,我這有兩塊好料子,你看看有沒有興趣。」

  賣翡翠原石的人,雖然自個兒不賭,但他們也必須掌握很多賭石的技巧,將自己的原石分為三六九等,分別給出不同的價格。

  黎永虎所說的好料子,被他藏在了桌子底下,這是一塊足有籃球大小的黑烏砂原石,上面有一條清晰可見的蟒紋,將整塊原石貫穿了起來。

  翡翠原石中的蟒紋,其實就是石頭表面上玉石鼓出來的形狀,一種特殊的表現,一般蟒紋的顏色多呈綠色,也就是行話「綠隨黑走」。

  有這種體表的原石,裡面往往都切出高品質的翡翠來,所以黎永虎才珍而重之的將這塊石頭藏在了桌子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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