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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catba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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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打眼] 寶鑑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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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9-8 08:37:18 |只看該作者
第五百八十八章 內訌(下)


    “會長,您身體不好,何必呢?”聽到唐會長的話後,白振天突然說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聽得眾人有些莫名其妙。

    對於白振天的稱呼,眾人倒是沒什麼反應,在洪門內部,有人稱呼唐天佑為門主,也有人稱呼會長的。

    “咳……咳咳……”

    唐天佑剛想說話,卻是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很多人都看到,在會長摀住嘴的那個手帕上,赫然有一抹血色。

    “會長,今兒就到這吧,來日方長呢。”白振天搶前幾步,用手掌在唐天佑的背後輕輕拍了幾下,讓他緩過了這口氣。

    “你們來日方長,我卻是時日不多啦。”唐天佑笑著擺了擺手,臉上現出一絲不健康的紅色。

    “這人已經病入膏肓,無藥可救了……”

    站在外圍的秦風搖了搖頭,他精通醫理,一眼就看出來此人傷了肺經,而且病情已經蔓延到了全身,以現代的醫術而言,可謂是死結。

    “唐會長人很好的。”

    秦風身邊的劉子墨嘆了口氣,他當年剛加入洪門的時候,在二叔的帶領下見過對方,那會他的病情還沒有這麼嚴重。

    “你們的心思,我都知道!”

    在秦風和劉子墨私語的時候,唐天佑開口說道:“今天叫我來,無非就是想把門主的位置定下來,是不是?”

    “會長,是!”白斌當眾打斷了魯陽京的一條腿,雙方等於已經是撕破臉,聽到唐會長的話後,沈俊豪向前走了一步。

    “會長,按照門中規矩,選舉新會長,要有八大堂口中的五個人通過才行……”另外一個堂口大佬也嚷嚷了起來。

    “你們現在倒要爭了。”

    唐天佑的眼睛如刀般的從眾人身上掃過,開口說道:“洪門發展勢力的時候,你們在在哪兒呢?當年血戰底特律的時候。你們怎麼沒人要爭著去呢?

    我讓人去解決拉斯維加斯爭端的時候,你們為何又沒人爭著要去?振天為洪門爭取到賭場股份的時候,怎麼沒見你們開口說話啊? ”

    為洪門嘔心瀝血了一輩子,眼見臨到頭來這些老弟兄們為了私利竟然要起內訌,唐天佑痛心不已,幾乎是拍著自己的大腿說出的這番話。

    “會長,洪門是在您的帶領下發展壯大的。而且我們這班老兄弟,也不全都是吃白飯的吧?”

    聽到唐天佑的話後。沈俊豪開口說道:“這麼多年來,洪門的外部事務都是我在處理,內部整頓和管理都是彭兄弟在乾著……

    而洪門能有現在偌大的家業,曹大哥也是功不可沒,如果您選他們兩人中的一人為後任門主,我沈某無話可說,但是振天還差了點火候…… ”

    沈俊豪的意思說的很明白,白振天固然勞苦功高,但他的資歷不夠,如果讓他當上了洪門老大。他們現在這班老兄弟都會不服的。

    當然,這也只是表面上的托詞,實際上沈俊豪是怕白振天上位之後,將洪門內的資產管理重新分配,到時就會失去每年那一大筆的分紅收入了。

    “山辰。你怎麼看?”唐天佑看向了彭山辰,這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嫡系,他想听聽彭山辰是否也有不同的意見。

    彭山辰聞言垂下了頭,遲疑了一下,說道:“會長,我……我也覺得振天有些年輕,怕是下面的人會不服的。”

    原本彭山辰並不想攙和到這件事情裡的,但是他手下也有一幫子人要吃飯,被另外幾人鼓動了一番之後,稀里糊塗的就跟過來了。

    “山辰,你今年快七十歲了吧?你覺得你現在還有多少精力能放在洪門上?”

    唐天佑嘆了口氣,說道:“老沈和曹兄弟也都年過七十了,就算我讓你們幹上會長,你們又能幹上多少年呢?”

    “會長,我絕對沒有要上位的意思。”

    聽到唐天佑的話,彭山辰連連擺手,說道:“我……我這次來,是怕振天上位之後,把我們這些老傢伙們都給清洗掉,但……但我自己絕對沒有要當會長的心思啊!”

    其實今兒這事,主要就是之前的禮堂大佬魯陽京串聯的,他自問自個兒在洪門中資格最老,唐天佑之後,只有他做門主才是理所當然的。

    不過魯陽京也明白,有白振天橫在那裡,會長的位置根本就沒他什麼事。

    所以魯陽京這才聯合了眾人,告知他們白振天為人激進,如果讓他上了位,恐怕個人手上管理的資產和各公司分紅,都要被他給收回去的。

    各堂的堂主,最年輕的也在六十開外了,如果單單是他們自己,那還真無所謂,因為他們賺的錢早就夠自己養老的了。

    但是這些大佬們手下還有一大攤子人,他們不得不為手下人考慮,所以這才被魯陽京說動了心,齊齊的找上了白家,想通過白老爺子逼迫白振天放棄門主的位置。

    “洪門之中,誰能做事,誰屍位素餐,難道我不知道嗎?”

    唐天佑咳嗽了一陣,用手絹擦了擦嘴,說道:“你們已經決定了,不同意振天作為下任會長了嗎?”

    “唐大哥,按理說我們該聽您的。”

    坐在左側的一人站起身來,開口說道:“不過這件事關係到洪門的日後發展,總不能只聽您一個人的意見,也要讓我們老弟兄有發言權吧?”

    雖然唐天佑在洪門中德高望重,但他一病經年,基本上不怎麼管洪門中的具體事務了,在這些老人們心中的威望已然減退了不少。

    再加上事關自身的利益,所以並沒有人願意低頭,就連彭山辰也是微微側過了臉,不敢去面對唐天佑的目光。

    “你們的意思是,一定要表決?”唐天佑嘴角露出一絲譏笑的神色。

    “是,會長,洪門是大家的,不是哪個人的?”

    剛才沒有說話的那幾個堂口大佬此時開了口,因為他們幾個正是唐天佑口中的人,平日里沒少動用洪門的資源來塞滿自己的錢包。

    所以在魯陽京暗中給了他承諾之後,這幾個人是最為活躍的,他們也害怕白振天上位後去清查老賬,將他們幹的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給暴露出來。

    倒是沈俊豪聽到唐天佑的話後有些猶豫,開口說道:“會長,其實可以給振天個副會長的位置的,讓我們老人再帶他幾年。”

    俗話說虎老雄風在,唐天佑雖然已經病入膏肓,但現在洪門的大好局面卻是他一手打造出來的,手段非常人可比,就算是條病老虎,也容不得人欺凌的。

    更何況今兒從始到終,白家​​的那位老爺子還一字未吐呢。

    沈俊豪沒有忘記白老爺子的身份,那可是當年神槍李書文的嫡傳弟子,他行走江湖的時候,自己這些人還在玩泥巴呢。

    “唐大哥,老沈這話說的在理,不是我們戀著這位置,實在是振天太年輕了點。”

    彭山辰也開口說道:“讓曹大哥或者老沈當這會長我都沒意見,過上個幾年再把位置交給振天,這也有利於洪門的穩定啊……”

    “不行,白振天心狠手辣,不能讓他坐副會長的位置!”這時,斷了一條腿已經坐回到椅子上的魯陽京開口了。

    魯陽京也是七十多歲的人了,這些年來更是養尊處優,哪裡吃過這種虧,是以將白振天和白斌恨到了骨子裡,話語中滿是怨毒。

    “魯大哥說的沒錯,這麼一點小事就斷了一條腿,心性實在是太毒辣了。”

    “對,不能讓白振天當上副會長,我建議把他忠義堂堂主的位置也給拿掉……”

    魯陽京發話之後,另外幾人頓時鼓譟了起來,他們自持輩份尊崇,而且言語間也沒針對白斌,並不怕他出手傷人。

    “子墨,白大哥他乾了什麼事?怎麼如此天怒人怨啊?”

    見到幾大堂主眾口一詞的反對白振天上位,秦風不由搖了搖頭,白振天這內部關係處理的也忒差了點吧?

    “這其實也不怪白叔的。”劉子墨壓低了聲音,說道:“你看到沒有,八大堂口的大佬只來了七個,知不知道那一個去哪了?”

    “廢話,我又不是你們洪門的人,我怎麼知道?”秦風沒好氣的瞪了劉子墨一眼。

    “被白叔給執​​行幫規了!”

    劉子墨的聲音壓的愈發低了,“那個大佬原本是負責南美事務的,前幾年黑了洪門六億多美元,讓白叔查了出來,錢都吐出來了不說,人也交代了……”

    這些人如此忌憚白振天,也不是沒有緣由的。

    白振天為人向來是眼中容不得沙子,在前幾年的時候,有位堂口大佬中飽私囊,鯨吞了洪門大筆公款,這案子就是唐天佑交給白振天去處理的。

    白振天也沒含糊,親自帶人從南美將那大佬抓回來後,按照門規三刀六洞,那大佬也是六十多歲的人了,當場就死在了刑堂上。

    這件事當時在洪門鬧出了很大的風波,另外幾位堂主都指責白振天濫用私刑,最後還是被唐天佑強行給壓下去的。

    義憤填膺那也是有原因的,話說在座這幾位大佬的屁股,也沒有哪個是乾淨的。

    曾經發生過這麼一檔子事,他們哪裡還敢讓白振天上位,那豈不是在自己脖子上架了一把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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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9-8 08:37:48 |只看該作者
第五百八十九章 三刀六洞

     “你們真是要一條道走到黑嗎?”

    唐天祐的臉色徹底陰沉了下來,他原本是想給這些老兄弟留點情面,但是沒成想並不領情,而且還變本加厲的想要逼宮。

    掌控了洪門大權數十年,即使現在命不久矣,唐天祐又豈是那種能被人拿捏的人?當下臉上露出了冷笑,說道:“你們既然一定要進行選舉,那麼我也同意,不過在此之前,我要先處理下洪門的內部事務……”

    “唐大哥,您要處理什麼事?”

    聽到唐天祐的話後,沈俊豪頓時感覺一陣不妙-,唐天祐已經有四五年的時間沒過問過洪門的具體事務了,他說出這話來,肯定是針對此次事件的。

    “老沈,沒你什麼事,你坐下吧!”

    唐天祐並沒有回答沈俊豪,而是看向了坐在左側第五把椅子上的那人,開口說道:“齊老五,我當這會長之後,立下的一條規矩,你還記得嗎?”

    “唐大哥,這麼多年了,我……我不記得了。”聽到唐天祐的話後,齊姓老人的臉上露出了慌亂的神色,用求助的眼光看向了其餘幾

    “齊老五,你也是跟了我差不多五十年的老兄弟了,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唐天祐嘆了口氣,說道:“你老了,自己辭去在洪門的職務吧,以前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振天上位之後,也不會找你算後賬的……”

    人老了尤其念舊情,如果放在幾年前就憑齊老五幹出的那些事,唐天祐一定會開刑堂進行公處的。

    “我……我……”

    唐天祐的話讓齊老五猶豫了起來,身處高位幾十年,讓他卸去現在的位置,齊老五著實有些不甘心。

    “老五,怕什麼?”

    見到齊老五露出想要退卻的神色魯陽京冷不丁的開口說道:“會長太久不過問幫中事務了,現在未免晚了點吧?”

    “唐大哥我覺得自己還能再幹幾年。”

    魯陽京的話就像是給齊老五吃了顆定心丸一般齊老五瞬間冷靜了下來,開口說道:“唐大哥,等到五年之後,我就卸掉這副擔子,到時候和老兄弟們寄情於山水之間,可好?”

    “你還想再幹五年?”

    唐天祐臉上又露出了譏笑的表情,搖了搖頭說道:“齊老五你既然忘了當年我立下的門規那就讓還記得的人說來聽聽······”

    唐天祐看向了一直端坐在左側第一把椅子上的曹國良,說道:“曹操,你是刑堂的堂主,還記得我當年立下的第一條規矩是什麼嗎?”

    “唐大哥,我當然記得的。”

    面孔白皙的曹國良聞言笑了起來,說道:“唐大哥立下的第一條規矩就是,洪門全面退出毒品市場但凡洪門中人,不得銷售和販賣毒品,如有違者,當以門規論處……”

    “曹操,你······你到底是向著哪一邊的?”聽到曹國良的話後,齊老五終於面色大變,他已經聽出來了,曹國良絶對不是他們這一夥的。

    “老五你先別管曹操是哪邊的……”

    唐天祐出言打斷了齊老五的話,緊緊盯著他的眼睛說道:“我只想問一句,你遵守了這條門規沒有?”

    “會長,這條門規不是祖訓,只是你定下來的而已。”

    齊老五知道自己暗中販毒的事情暴露了,當下說道:“咱們是混黑道的,做黑道的不沾毒品,那叫什麼黑幫?豈不是被人笑掉大牙了?”

    當年唐天祐上位伊始的時候,定下的第一條規矩,就是全面退出毒品市場,轉而滲透投資一些電子新興行業。

    在當時很多人都不理解,不過在白老爺子等洪門宿老的支持下,這個規矩被強行實施了起來,最起碼在當時沒有人敢明著對抗了。

    過了大概有那麼三四年的時間,唐天祐當初做的那些決策,都顯示出其正確性來,洪門的各項生意逐漸上了軌道之後,門內眾人的日子也開始好過了起來。

    能做正當行業賺錢,之前那些持反對意見的人,自然也就對放棄毒品生意的事情不那麼牴觸了,洪門的風氣為之一變,當真捨棄了這塊誘人的大蛋糕。

    不過金錢總是會使人利益熏心的,齊老五就是那種什麼錢都想賺的人,他利用自己負責洪門夜場的便利,始終沒有放棄毒品這塊市場。

    當然,那時的唐天祐在洪門中的聲望如日中天,齊老五隻敢偷偷摸摸的進項一些小額的交易,所以也沒有被別人發現。

    但是近幾年來唐天祐身體不好,幾乎完全不在管理洪門事務,很多事情都是由他們幾位堂口大佬拍板決策的。

    這也讓齊老五的膽子變得大了起來,他不僅在美國各個夜場組建了毒品的銷售渠道,而且還和金三角的將軍有著聯繫,從亞洲偷運了不少純度很高的海洛因。

    人的貪慾就像是潘多拉的魔盒一般,只要被打開了,就很難再給關閉上,齊老五就是如此,毒品帶給他的利益遠超洪門每年的分紅·他!在!捨不得將其丟棄掉。

    “老五,你太讓我失望了。”

    唐天祐看向了齊老五,說道:“當年鴉片害了多少中國人?咱們雖然身在海外,但也不能去做這種被後人戳脊樑骨的生意,老五,你為什麼就不能理解我的苦心呢?”

    “會長,正如你所說,我又沒在國內販毒,禍害的也是外國人,有什麼不對?”齊老五知道今兒這事情揭開,他和唐天祐之間也算是撕破了臉,乾脆就強硬到底了。

    “你是禍害了外國人不假,但是也牽扯到了洪門。”

    唐天祐搖了搖頭仲手從膝蓋上拿起了一個文件,說道:“這是年初美國聯邦調查局的一次會議記錄……

    在這份記錄裡面,美國聯邦調查局已經將洪門列為新年度重點針對的目標組織,源頭就是你販毒的事實已經被他們掌握了······”

    唐天祐說到這裡的時候,語氣裡已經帶著壓抑不住的怒火了,他用了二十多年的時間才消除了洪門在美國政府中的一些負面印象,但全都被齊老五的行為給毀掉了。

    “什麼?這……這不可能!”

    聽到唐天祐的話後齊老五愣住了不過緊接著就大聲喊道:“會長,你是在詐我的吧?我的分銷渠道都是最隱秘的,美國人不可能查到的……”

    正如唐天祐為了洪門嘔心瀝血一般,齊老五在毒品生意上也是傾注了很多心血,眼下聽到自己的行為已經被人掌握,他頓時坐不住了。

    “老五,別把自己想得太聰明也別把別人都當成傻子。”

    唐天祐嘲諷的笑道:“我這人雖然有時候挺絶情的但也念舊,要不然你以為現在你還能安安穩穩的坐在這個地方?”

    “唐天祐,少說那些沒用的。”

    齊老五此時已經亂了方寸,開口說道:“是不是你將我的事情捅給美國聯邦調查局的?要不是你,他們肯定不會發現我那些渠道的·……”

    最近遠在亞洲的金三角又受到了當地政府武裝的圍剿,動盪的十分厲害,連帶著世界毒品的價格也是直線飆升。

    齊老五為此拿出了二十多億美元囤積了很大一批高純度海洛因,如果真的被美國警方盯上,那他這些年來的積蓄將一下子全都要打了水漂。

    事關自己的身家性命,情急之下,齊老五再也顧不得唐天祐的身份,真正撕破了臉皮,開口直呼起唐天祐的名字來。

    “不知好歹!”

    唐天祐冷哼了一聲,卻是看向了曹國良說道:“曹操,按照門規

    齊老五的事情要怎麼處置?你說個章程出來······”

    “吃裡扒外,利用洪門資源謀取私利,當三刀六洞!”

    曹國良雖然長得很儒雅,看上去就像是個學富五車的學者一般,但說出來的話卻是讓人心中凜然,終於記起了刑堂在洪門裡的作用。

    在洪門裡,一共只有兩個武力組織,一個是白振天的忠義堂,專門負責為洪門開疆擴土打江山,這是明面上的。

    而另外一個武力組織,自然就是刑堂了,刑堂的人雖然不多,但個個都是經過精心挑選出來的好手,像秦風見過的貝蒂娜,就是刑堂中

    不過現在這個社會,萬事都向錢看,一些小的事情刑堂都不動聲色的處理掉了。

    從上次開刑堂處理那位堂口大佬之後,已經有好幾年沒再開過了,也讓這些人忘記了曹國良是幹什麼的了。

    “曹白臉,你敢?”

    聽到三刀六洞這幾個字,齊老五的麵皮一陣抽搐,砰的一聲擊在了椅子上,長身而起道:“我現在就走,誰要是敢攔我,那大家今兒就來個魚死網破吧?”

    聽到自己的毒品生意被美國警方盯上,齊老五再也顧不得誰當會長的事情了,他著急回去重新做安排,必須保證那些毒品的安全。

    要知道,這些毒品如果被警方搜走,那麼即使他齊老五能躲過一劫不去坐牢,但他大半輩子的積蓄可就全沒了,想當個富家翁都辦不到。

    “小的們,跟五爺我出去,看看誰敢攔我?”

    隨著齊老五的話聲,他身後站立著的七八個人,同時從懷中掏出傢伙。

    除了五六把大口徑手槍之外,一個穿著風衣的年輕人,還拿出了一把微型衝鋒槍,七八個黑洞洞的槍口,指向了唐天祐和白振天等人。

    為了保證日常的安全,洪門每個堂口的大佬,都有自己私人的武裝。

    齊老五私下裡干的是掉腦袋的生意,是以對手下的素質也格外重視,現在這七八個人都是身經百戰之輩,身上所帶的軍火,更是足以打一場小型戰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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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9-8 08:38:03 |只看該作者
第五百九十章 算無遺策


   白振天也不是孤身一人進來的,在齊老五的手下掏出槍之後,白振天帶進來的那五六個人,也均是從懷裡撥出了槍來。

    黑洞洞的槍口互指著對方,場地內的氣氛一下子就變得緊張了起來,誰都沒想到,這次的逼宮居然搞成了兵戎相見。

    “哎,我說你小子湊什麼熱鬧?”

    秦風看到劉子墨也拔出了那把小砲筒一般的沙漠之鷹,不由拉了他一把,只是他這一拉,嚇得對面的槍手差點沒開槍走火。

    “振天,那小伙子挺有意思的,是你手下嗎?”

    秦風的舉動在此刻顯得有些突兀,坐在右側首位的唐天佑不由多看了他幾眼,至於面前的對峙,他則是視而不見一般。

    “會長,回​​頭向您解釋……”

    白振天微微搖了搖頭,他能看得出來,現在的局勢是一觸即發,誰的槍要是走了火,那就將是一場混戰,肯定會有傷亡的。

    “老五,放肆!”

    看到兩邊的人愈發緊張,曹國良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等著齊老五的那些手下,喝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你們要造反嗎?都把槍給我放下!”

    曹國良負責的是刑堂,雖然有幾年沒有開刑堂處置人了,但只要是門內弟子,見他無不畏懼三分,所以曹國良開口之後,那些人臉上都露出了猶豫的神色。

    “曹操,少給我來那一套,你沒聽到嗎?唐天佑要給我來三刀六洞了!”

    齊老五臉上露出一股子狠勁,看著曹國良和唐天佑等人,說道:“放一條路讓我出去,我念在咱們兄弟一場的份上,不會傷害你們……”

    在得知自己的生意被美國警方盯上的消息,齊老五哪裡還顧得誰去當門主?他現在只想盡快離開。趕在警察的前面處理了那批貨。

    “老五,有你這句話,也不枉兄弟一場……”

    聽到齊老五的話後。唐天佑嘆了口氣,說道:“讓你的人把槍放下。我送你去南美養老吧,那裡也有咱們的產業……”

    齊老五也是解放前從內地過美國的,他出身於螳螂拳世家,當時在洪門內除了白老爺子少數幾個人,幾乎是未逢敵手。

    齊老五年輕時跟著一幫兄弟南征北戰,也為洪門的崛起立下了汗馬功勞,完全是憑著自己的能力。走到了現在這一步。

    回想幾十年來的風風雨雨,齊老五的心一軟,差點就讓手下將槍扔掉了,不過像他這種殺伐果斷的人。很快就將心情調整過來了。

    “養老?唐天佑,我這些年的身家都在那些貨上,我拿什麼去養老?”

    齊老五搖了搖頭,慘然道:“混了一輩子的江湖,都到這年歲了。還要打打殺殺,唐大哥,放兄弟一條生路吧……”

    “把槍放下,什麼都好說……”唐天佑看著齊老五,說道:“我不希望看到兄弟鬩牆的事情發生在洪門。”

    “唐老大。沒有回頭路了,處理完這些事,我會離開美國,咱們兄弟後會無期……”齊老五當下再不猶豫,抬腳就要往外走,只是還沒走出兩步,曹國良卻是擋在了身前。

    “老五,你走了,販毒這罪名就栽實到洪門頭上了。”

    曹國良伸手攔住了齊老五的路,說道:“我不怕告訴你,你現在出了這個大門,也找不到那批毒品的,我已經讓人處理掉了。”

    “什麼?曹操,你敢?”

    聽到曹國良的話後,齊老五的眼睛頓時瞪大了,伸手從旁邊奪下一把槍,直接指在了曹國良的腦袋上。

    “老五,你要開槍嗎?”曹國良眼皮都沒眨一下,只是這麼看著齊老五。

    “別……別逼我!”齊老五持槍的手在顫抖著,眼中露出了掙扎的神色。

    “老五,你真以為,有這幾個人,就能在這里為所欲為了?”曹國良嘆了口氣,說道:“你回頭看看,還有幾個人跟著你的?”

    “你什麼意思?”齊老五聞言一愣,回過頭看去,身體不由僵直在了當場。

    跟著齊老五進到場地內的一共有八個人,此時這八個人裡面,有四個將槍口指向了齊老五,還有三個人則是把另外一個忠於齊老五那人的槍支給奪了去。

    “老五,我掌管刑堂,豈能被你們所要挾?”

    曹國良的目光從齊老五身上掃過,看向了另外幾個坐立不安的大佬,說道:“我和會長如果不想來的話,你們以為動用這麼點人,就能把我們請來?”

    曹國良和唐天佑兩人,是被這幾個堂口大佬排除在小圈子之外的,今兒眾人聯袂去到他們的居所和醫院,大有不一起來就要綁來的架勢。

    不過眼下看起來,這一切似乎都是個笑話,這些大佬們所帶來的弟子,都是曹國良的人,各個堂口的大佬,頓時知道自己等人大勢已去。

    “高,真是高啊!”

    看到這一幕,齊老五哪裡還有不明白的道理,當下將槍一扔,說道:“唐大哥,沒想到這麼多年了,你還是如此算無遺策,老五服了,給我一個痛快吧……”

    齊老五雖然觸犯門規,而且率先撥了槍,但還不失是條江湖漢子,兩鬢髮白的他在場地中間將腰板挺得筆直,臉上沒有絲毫的懼色。

    “唐大哥,兄弟一時被豬油蒙了心,我……我對不起大家啊!”就在此時,一聲哭喊從左側的椅子處響了起來,眾人循聲望去,臉上不由露出了厭惡的神色。

    這人卻是開始時最為活躍的魯陽京,眼看形勢急轉而下,他卻是第一個懺悔了起來,一臉追悔莫及的表情。

    “老魯,你罪不至死,不用擺出這個樣子來……”

    唐天佑有些疲憊的搖了搖頭,說道:“不過你家老二在上次召開洪門大會的時候,從公中貪墨了一千兩百萬美金,這事兒不假吧?”

    “這……這,我……我不太清楚……”魯陽京的眼珠滴溜溜的轉了一圈,乾脆來了個矢口否認。

    “老魯,行了吧,你在摩洛哥輸了一億兩千萬美金,那錢是從哪裡來的?”

    聽到魯陽京的話後,曹國良眼中露出了鄙夷的神色,卻是轉頭看向了另外一個人,說道:“老范,去年歐洲部虧損了四億美金,那些優質產業,都是被你家公子買了去吧?”

    “這個,那混賬小子,回去我好好收拾他!”

    範堂主雖然也是避重就輕,但是臉上已經露出了絕望的神色,他們原本想逼得唐天佑將位置傳給別人,沒成想這一鬧騰,卻是將他們自個兒全都栽進去了。

    “洪門的攤子越做越大,而你們呢?”

    唐天佑重重的在輪椅上拍了一記,呵斥道:“一個個都利欲熏心,只想著自己的小家,這些年你們貪墨了多少錢,你們自己說說?”

    “會長,您別生那麼大的氣,保重身體啊!”看到唐天佑又劇烈的咳嗽了起來,站在他身後的白振天連忙輕拍起了他的背部。

    “我沒事,一時半會還死不了。”

    唐天佑擺了擺手,指著魯陽京等人說道:“你們以為自己幹的那些事,我都不知道嗎?我只是覺得你們為洪門做了一輩子的貢獻,不想臨到老壞了兄弟感情而已……”

    唐天佑是真正有雄才大略的人,只是這些年來疾病纏身,將他的雄心壯志盡數都給消磨掉了,再加上已經是風濁殘年的年齡,不願意再去對付這些老兄弟。

    在知道這些老兄弟串聯在一起,想要逼自己另立門主人選的時候,唐天佑原本是想憑藉著自己的威望,讓這些老兄弟知難而退回家養老,算是得個善始善終。

    但是讓唐天佑沒想到的是,最後終究還是走到了刀兵相見的這一步,說著這些話的時候,唐天佑不由老淚縱橫,

    “會長,我……我錯了。”

    魯陽京的一條腿被白斌廢掉了,他也難再去爭門主之位,加上平日里幹的那些齷齪事都被唐天佑知道的一清二楚,當下只能開口服起軟來。

    “唐大哥,洪門是咱們兄弟一手打下來的,我……我們也應該拿點東西吧?”範堂主有些憤憤不平的說道。

    “這話你不要跟我說,你去跟洪門百萬兄弟去說。”

    唐天佑眼中露出一絲狠色,說道:“路……我已經給你們選了,你們非要選死路,就不要怪我唐某人心狠手辣,我不能交給振天一個爛攤子……”

    唐天佑知道,眼下的洪門在外人看起來無比光鮮,其實底子也爛得差不多了,這些佔據了洪門重要地位的幾個大佬,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唐大哥,我認了,給我個痛快吧!”

    這幾人當中,反倒是齊老五最光棍,他知道自己犯的事情太多,跑不掉三刀六洞的門規處罰。

    “唐大哥,你……你真要對我們下手?”

    魯陽京嚇的臉都白了,要說這幾個人裡面,就數他不是靠著自己拼殺上來的,因為魯陽京的父親是前任門主,得到父親的萌佑,他才得以坐上禮堂大佬這個位置的。

    雖然養尊處優了一輩子,但魯陽京也見識過大開刑堂時的情景,只不過在別人身上用刑和在自己身上用刑,那絕對是兩種不同的體驗和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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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一章 三刀六洞


    “留下你該拿的,退出你不該拿的,這件事到此為止……”

    唐天佑看著幾個堂口大佬,開口說道:“別說我不給你們機會,這些年你們的正當收入,也足夠花銷幾輩子了,拿著那些錢去養老吧!”

    從進入到九十年代以來,洪門的各項投資都開始收取回報,這些堂口大佬們僅是靠著在各家公司所拿的股份分紅,恐怕也有億元美金了,足可以讓他們安享晚年。

    “我……我退!”魯陽京感受著大腿處傳來的疼痛,咬牙答應了下來,錢再好終歸要有命花才行。

    “老范,你們呢?”

    唐天佑看向了範堂主,說道:“自己做了多少事,自己心裡清楚,你們拿的已經很多,做人不要貪心不足……”

    “我也退,明天就會把那筆錢打到洪門的公賬上……”

    範堂主知道他們幾個人大勢已去,相比前幾年南美那位大佬被三刀六洞,他們只是僅僅退出貪墨的款項,唐天佑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唐天佑點了點頭,淡淡的說道:“範堂主,魯陽京,你們幾個人退了那筆錢,想留在舊金山也好,想出國也好,這位子,就讓出來吧!”

    聽到唐天佑這話,魯陽京等人頓時面如死灰,他們原本還存著一絲僥倖心理,退錢之後還能繼續當他們的堂口大佬,但是很顯然,唐天佑沒有給他們這個機會。

    “哈哈,為洪門賣了一輩子命,到頭來就是這種結果?”

    唐天佑話聲剛落,沈俊豪就大聲笑了起來,他雖然也免不了有些不干淨的進賬,但吃香並不難看,所以也敢出這嘲諷之言。

    “老沈。你稍安勿躁,我先解決了老五的事情。”唐天佑看了一眼沈俊豪,並沒有接他的話。

    “唐大哥。我認栽了……”

    見到唐天佑提起了自己,齊老五往前走了一步。開口說道:“退錢,我沒有,要命,有一條,唐老大你取去就是了……”

    齊老五此次販毒所動用的資金,不但將自己的全部身家都投了進去,甚至還挪用了兩億多美金的公款。

    如果這批毒品出了事。他自己傾家蕩產不說,更無法填補上所欠洪門的錢款了,所以齊老五也知道,自己這次怕是免不了那三刀六洞的門規了。

    “老五。不要怪哥哥心狠。”

    唐天佑看著齊老五,輕輕說道:“家有家法,門有門規,你做了這等事,就該有三刀六洞的覺悟。今兒借白老爺子的地方,開一次刑堂吧!”

    說著話,唐天佑對著坐在首位的白老爺子拱了拱手,因為按輩分,他比白振天的父親還要低一點。

    “小五。我記得當年,你曾經跟過我一段時間吧?”

    從頭至尾都沒說一句話的白老爺子,此時突然開了口,聽得眾人都是一愣,他們不知道白老爺子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老堂主,我……我對不起您!”齊老五看著鬚髮皆白的老爺子,真​​正是服了軟,因為當年正是白老爺子將他帶出道來的。

    “我在你們這年齡的時候隱退的江湖,這都快二十年了,不是過得很好嗎?”

    白老爺子看了一眼幾人,自顧自的說道:“做人要捨得,有捨才有得,當你們舍下現在的榮華富貴之後,會得到心靈的安寧的……”

    事關自己兒子,白老爺子一直都不肯插口,不過這幾句話,卻是有一點向唐天佑幫幾人求情的意思。

    “老堂主,您說的我聽不懂。”

    齊老五搖了搖頭,說道:“好漢做事好漢當,三刀六洞我認了,老堂主,您看著,齊老五我不是孬種,不會皺一下眉頭的……”

    “曹操,你的人呢?”

    唐天佑此時感覺精力有些不濟了,當下對曹國良說道:“請香的事就算了,讓執行的弟子過來吧!”

    一句話還沒說完,唐天佑只感覺喉嚨一甜,一口鮮血忍不住湧入口中,卻是氣急之下,病情又加重了。

    要知道,齊老五也是當年一起打天下的老兄弟,唐天佑要對他用門規,心中之痛是可想而知的。

    但是要不處置齊老五,那洪門的門規就形同虛設,他唐天佑眼睛一閉可以不管後事,但卻是會給白振天留下很大隱患的。

    “人呢?都進來吧!”曹國良喊了一聲,頓時從外面湧進來十多個人,帶頭的正是之前在召集人手的陳俊華。

    在陳俊華的身後,跟著一個中年漢子,雙手托著一個大約有一米長短的木盒。

    “堂主,傢伙什都帶來了。”那個中年漢子走上前幾步,將手中的錦盒放在了曹國良的手中。

    “老五,規矩你懂的,我就不多說了。”

    曹國良將那木盒扔在了齊老五的面前,只聽“咣當”一聲,木盒震開,裡面赫然放著十多把長短不一的利刃。

    這些閃著寒光的利刃,就是洪門處罰內部弟子和外邊敵人的工具了。

    三把長而鋒利有些想短劍的利刃,就是用作三刀六洞的,刀刃光滑沒有血槽,捅進身體再拔出來,可以最大限度的減少鮮血流失。

    而那個帶有彎鉤的小刀,卻是用做凌遲的,這是一個當年曾經在京城做過劊子手的洪門子弟留下來的,不過這百年來並沒有人使用過。

    “老五,你自己來吧。”

    曹國良說出這句話後,將頭扭到了一邊,如果放在年輕人身上,三刀六洞之下還是能保命的,但是齊老五也是年逾七旬的人了,怕是禁受不住這種刑罰。

    “哈哈,這算什麼,看老五我的!”齊老五發出一陣大笑,伸手就將其中的一把利刃抓在了手中,還很輕鬆的挽了個槍花。

    正當齊老五準備將利刃刺入到自己大腿種的時候,站在唐天佑身後的白振天,忽然喊道:“慢著!”

    “怎麼著,振天,不給你齊大哥這個機會嗎?”

    洪門中的三刀六洞,規矩有點類似日本人的切腹,那就是必須要自己來執行,用自己的鮮血來洗刷犯下的過錯。

    但不是人人都像齊老五這般不在乎生死的,有些人被帶到刑堂直接就癱軟了,那會就需要別人來給他執行。

    只是這種行為往往會被看成是懦夫,所以一向強硬的齊老五在被白振天叫停後,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面色不善的看著白振天,齊老五開口說道:“振天,五哥這次被豬油蒙了心,但以後怕是再也沒機會找你麻煩了。”

    論起輩分,齊老五比白老爺子低了半輩,但卻又比白振天高了一點,當年白振天進入洪門初期,齊老五曾經帶過他一段時間。

    所以齊老五和白振天是十分熟悉的,平日里關係也不錯,要不是他自己心有鬼胎,生怕白振天上位查他販毒的事,齊老五是不會參與到此次逼宮裡來的。

    說著話,齊老五抬起抓著利刃的右手,就要往自己大腿刺下,這個動作看得眾人不由面色一變。

    要知道,執行三刀六洞,一般是刺在小腿上的,那樣既不會傷到動脈,也不會傷到骨頭,康復起來十分的快。

    但是此刻齊老五直接刺向了自己的大腿,怕是心裡已經萌生了死志,想用這三刀結束自己的性命。

    不過就當利刃堪堪刺到了皮膚的時候,齊老五的右手忽然被人一把抓住了,用力掙了幾下,齊老五發現他完全掙不開那人的手。

    “白振天,你連這點面子都不給五哥我留了嗎?”齊老五也是七十多歲的老人了,這話喊出來的時候,眼角居然見了淚滴。

    “五哥,您等下,聽我說幾句行不行?”

    白振天夾手奪過了那把利刃,別說現在齊老五老了,就是他再年輕個三四十歲,也不是白振天的對手。

    “你說吧,說什麼五哥都已經是晚節不保了。”

    齊老五揚起了頭,他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眼中的淚水,在這一刻,往日里叱吒風雲的齊五爺,彷彿一下子又老了十歲。

    “五哥,當年我入洪門的時候,您和家父是我的介紹人吧?”

    白振天開口說道:“我那會年輕氣盛,什麼事情都不懂,給五哥您添了不少的麻煩,記得那次我打傷了個鬼佬進了警局,還是您把我保出來的呢……

    還有一次咱們和越南幫火拼,有個傢伙背後下黑手,五哥您當時幫我挨了一刀吧? ”

    “說這些陳麻爛穀子的破事幹嘛?”

    齊老五聽得眼淚嘩嘩直往下掉,但還是倔強的擺了擺腦袋,說道:“振天,這事兒我不怪你,既然犯了門規,那就要按照門規來處置,五哥我認了。”

    眾人已經聽出了白振天話中為齊老五開脫的意思,魯陽京等人固然心中暗喜。

    但曹國良和唐天佑幾人,卻是微微皺起了眉頭,就差沒罵出白振天婦人之仁的話來了,要知道,他們之所以堅持開刑堂,也是在給白振天日後執掌洪門在立威的。

    “對,五哥您說的沒錯,觸犯了門規,自然要按規矩來處罰!”

    白振天左右看了一眼,朗聲道:“不過門中也沒有不能代替處罰的規矩,五哥這三刀,就由振天我受了!”

    說著話,白振天一手拉過一張椅子坐了下來,右手利刃劃過一道寒光,閃電般的刺穿了自己的小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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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9-8 08:38:44 |只看該作者
第五百九十二章 義薄雲天


    “振天?!”

    “白叔!”

    “堂主……”

    就在白振天將利刃刺入到自己小腿之中的時候,場內驟然響起了一陣驚呼,誰都沒想到,白振天居然要代替齊老五受這三刀六洞之刑?

    “振天,你……你……”

    齊老五整個人都愣住了,雖然早些年他帶過白振天一段時間,但這已經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時至今日,那份情誼早就淡薄的很了。

    “五哥,入門的恩情,振天一直謹記呢。”

    白振天額頭冒出一層細密的冷汗,不過臉上卻是談笑風聲:“我還年輕,受得起這三刀六洞,權當是活血通脈了……”

    說著話,白振天又拿起了第二把利刃,毫不猶豫的對著另外一個小腿刺了下去,利刃入肉所發出的“噗嗤”聲,清晰的傳到了各人的耳朵裡。

    “堂主!”屋內忠義堂的那一幫弟兄,眼見白振天如此舉動,一個個眼睛頓時都紅了,恨不得能自己去代替白振天。

    就連站在魯陽京和幾位大佬身後的那些死忠,此時也忍不住羞愧的低下了腦袋,相比白振天的義薄雲天,他們跟隨的老大,那品行差的就有點遠了。

    “振天,你……你何苦呢?”

    齊老五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白振天拿向第三把利刃的手,說道:“這一刀,你讓五哥自己受了吧!”

    “五哥,古人說一飯之恩都需報,你當您對我的關照,當得起這三刀……”

    白振天輕輕搖了搖頭,此時他的面色已經有點蒼白了,連著兩刀對穿了小腿。且不說別的,光是那股鑽心的痛楚,就非一般人能忍受得了的。

    右手輕輕一振,將齊老五推的往後一步,白振天將腰一彎,把第三把刀拿在了手上。說道:“會長,齊五哥的血已經有人幫他流了,這件事,是不是就到此為止?”

    “振天,你……你快點包紮下傷口?”唐天佑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急的直拍大腿。

    要知道,白振天可是唐天佑最滿意的接班人,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恐怕在未來的幾年裡。洪門都要陷入到內鬥之中了。

    “能用我的鮮血洗刷齊五哥的過錯,值了!”

    白振天咬了咬牙,將最後一道直接貫穿了自己的左腿內側,鋒利的刀刃從皮膚的另外一端穿了出來。

    “真是義薄雲天啊!”

    不管是什麼人,此時心裡說想的,只有這四個字,連那私心極重的幾大堂主,也不能不對白振天的舉動翹上一個大拇指。

    至於魯陽京。此時羞愧的更是恨不得將自己的腦袋縮到脖子裡去,因為他鼓動旁人的理由就是白振天心狠手辣。要對老兄弟們下刀子。

    可是白振天用行動證明,他非但沒有落井下石,反而處處維護齊老五,那種胸懷,讓他們簡直就是望塵莫及。

    “振天,五哥……我對不起你啊!”

    剛才還喊打喊殺的齊老五。這會已然是老淚縱橫,噗通一聲對著坐在上首的白老爺子跪了下去,口中說道:“老堂主,老五對不起您,對不起白家!”

    “小五。起來吧。”要說場內唯一沒有動容的,恐怕也就是白老爺子和躲在後面看熱鬧的秦風了。

    一直端坐在首位的白老爺子,此時站了起來,說道:“振天有這份心,我很欣慰,老話說舉賢不避親,對於振天接任洪門會長一事,還有人有意見嗎?”

    要說還是薑是老的辣,此時白老爺子說出這話,就是那些對白振天意見很大的堂主們,也是閉緊了嘴巴,沒有吐出一個字來。

    “老堂主,我沒意見,振天兄弟,當得起這個會長!”

    出人意料的是,第一個說話的居然是沈俊豪,“以前和振天兄弟來往不多,多有得罪之處,還希望振天兄弟多多諒解……”

    “沈大哥,振天入門晚,還虧得各位提攜……”白振天額頭上冒著冷汗,卻是沒將腿上的三把刀子取下來。

    “振天,老哥我也是多有得罪,你別見怪!”

    一個人影搶到了白振天的身邊,出手如電般的將那三把刀給拔了出來,同時撕破了自己的衣服,把傷口包紮了起來。

    出手的人是彭山辰,他原本就沒想著要爭奪門主之位,只不過是受到了魯陽京的蠱惑,眼下見到白振天如此舉動,這個耿直的老人頓時被感動了。

    “白振天接任會長的事情,我全力贊成!”

    彭山辰對著唐天佑躬了下身子,說道:“唐大哥,山辰被人蒙蔽,您不要見怪,從今日起,但凡有人為難振天兄弟,那就是為難我彭山辰!”

    作為主管洪門事務的大佬,彭山辰在洪門內部威望很高,有了他的這般表態,白振天絕對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掌握洪門大權。

    彭山辰和沈俊豪表了態,而曹國良本就是白家一系的人,白振天接任門主的事情,至此算是完全定了下來。

    “怎麼樣?兄弟,我們洪門忠義之士如何?”

    看到了整個過程的劉子墨,此時已經是熱血沸騰了,白老大是他同門師叔,坐下這等行為,劉子墨都感到臉上有光彩。

    “子墨,我說你也太熱血了吧?”

    秦風聞言翻了個白眼,左右看了看,壓低了聲音說道:“你覺得白大哥像是會做虧本買賣的人?”

    “嗯?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劉子墨聞言一翻白眼,兄弟歸兄弟,那也不能胡亂說話啊。

    “子墨,你進入暗勁之後,能否控制氣血?”秦風看了一眼白振天的傷腿,低聲問道。

    “當然能啊!”劉子墨點了點頭,忽然反應了過來,瞪大了眼睛說道:“你是說白叔他,故意在做戲啊?”

    當修為進入到暗勁之後,對身體的掌控。將會達到一個常人難以想像的地步。

    別說利刃加身了,就是受到槍擊,都能控制肌肉將子彈的危害減輕到最低,所以看似白振天那三刀傷勢很重,其實連鮮血都沒流多少的。

    “能捅上自己三刀,白大哥也算是有誠意了。”

    秦風笑了笑。說道:“你看著,接下裡白大哥肯定會拉一幫打一幫,你們洪門,算是徹底落在他手上了……”

    秦風其實還是很佩服白振天的,他以前覺得白振天草莽氣息過重,在處理人情環節上應該是他的弱項,只能成為將才而不是帥才。

    但是今兒白振天演的這一出,卻是將秦風的觀念給扭轉了過來。

    因為不管白振天是虛情假意還是真的義薄雲天,在今後的洪門之中。很難再有人能撼動他的地位了。

    “唐大哥,我們幾個都老了……”

    要說魯陽京還是眉眼通透的人,在和身邊的另外幾個堂主嘀咕了幾句之後,開口說道:“我們決定都退下去了,還請振天兄弟再選賢能,接上我們的位置……”

    魯陽京知道,白振天肯為齊老五三刀六洞,未必也能幫他挨上這三刀。萬一日後翻後賬,他到時想囫圇完好的退下來怕是都難。

    彭山辰和沈俊豪對視了一眼。開口說道:“唐大哥,我和俊豪兄弟年齡也大了,趁著這次機會,也退下來吧!”

    這兩人在洪門裡還算是很乾淨的,他們並沒有什麼大的把柄落在唐天佑手裡。

    不過一起合作了幾十年的老兄弟都要退了,兩人也覺得有些淒涼。不由自主的同時萌生了退意。

    “沈大哥,彭大哥,這可使不得!”

    聽到彭沈二人的話後,白振天呼的一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說道:“振天在門內的根基尚淺。還需要兩位元大哥多多扶持,你們要退,這……這不是難為振天嗎?”

    剛才魯陽京要退的時候,白振天一言不發,但彭山辰和沈俊豪要退,他卻是全力挽留,頓時讓這二人心中生出一股暖意來。

    “振天說的對,你們兩個和國良,都是洪門的中流砥柱……”

    唐天佑適時插口道:“就算是想退休了,也把這攤子事理順交給振天之後再退,也算是有個善始善終吧……”

    “這個?”

    彭山辰和沈俊豪猶豫了一下,當他們看到白振天大腿又在往外滲出鮮血的時候,不由得點了點頭,跟著這樣的會長,想必做事情也會很痛快吧。

    “老五,你今兒晚上就走,我安排好了飛機讓你直飛巴西。”

    見到彭山辰和沈俊豪答應了下來,唐天佑看向了齊老五,說道:“我在那邊有個莊園,估計我自己也用不上了,就送給你了……”

    “唐大哥,您……您多保重!”齊老五此時眼睛都已經哭紅了,心中的悔意簡直無法言表。

    “行了,以前你身重六槍的時候也沒掉過一滴淚,現在婆婆媽媽的做什麼?”

    唐天佑笑著搖了搖頭,轉臉看向了魯陽京等人,淡淡的說道:“你們的後路就不需要我安排了吧?明兒把那些錢退回去,該交接的東西都交接一下……”

    和彭沈二人不同,魯陽京這幾位大佬,都是尸位素餐之輩,讓他們留在洪門的管理層,只會加速洪門的老朽腐化。

    “是,會長!”事到如今,魯陽京和範堂主等人都知道大勢已去,心下再也沒有了絲毫想要反抗的念頭。

    因為他們剛剛親眼看到,連齊老五身邊最信任的人都背叛了,誰知道自己的人裡面有多少是刑堂安插進來的釘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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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三章 客卿(上)


    “你們今晚就在這邊住一夜吧,明兒一早我安排人去和你們辦理交接……”

    唐天佑的話讓幾人臉上露出了苦笑,看來老會長還在提放著他們,生怕將他們放出去後,再招惹出別的事端來。

    不過形勢比人強,魯陽京等人心裡明白,只退出這些年貪墨的錢款就不再追究他們的責任,唐天佑已經算是做到仁至義盡了。

    俗話說成者為王敗者為寇,這幾人在江湖上廝混了一輩子,自然明白這個道理,縱然心有不甘,也只能接受了這個結果。

    “沈大哥和彭大哥請留步……”看到幾人要往外走,白振天開口說道:“還有些具體的事情要和兩位堂主談一下……”

    白振天進入角色非常之快,用詞也很巧妙,只是一個稱呼過後,就已經將身份轉變了過來。

    魯陽京和範堂主等人對視了一眼,知道日後在洪門決策層裡再沒有了他們的話語權,只能悻悻離去。

    至於齊老五,則是早在幾個人的護送下離開了莊園,他要是留在美國,那就像是個定時炸彈,說不定就會將整個洪門牽扯進去。

    高層開會,像是白振天身邊陳俊華這樣的心腹都是沒資格在場的,當下眾人也紛紛離開了房間。

    “咳……咳咳……”

    “會長,您沒事吧?”

    坐在椅子上的唐天佑突然劇烈的咳嗽了起來,過了好半天才停歇了下來,搖了搖頭,說道:“振天,這裡就由你來主持吧,我要回去休息下!”

    唐天佑的身體。這幾年本就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此次更是強撐著病體出席的,眼下解決了洪門內訌的問題之後,他再也撐不下去了。

    “俊華,你帶著會長去休息。”白振天點了點頭,前面的戲唐天佑已經唱完了。此刻大局已定,再也不需要唐天佑留下來鎮場子了。

    “子墨,你和他留一下……”在唐會長離開之後,白振天出言留下了劉子墨和秦風,只是當著眾人,他沒喊出秦風的名字來。

    眾人這一散去,原本偌大的房間裡只剩下了幾個人,頓時顯得空蕩蕩的。

    “白會長,您有什麼吩咐?”

    經過了剛才三刀六洞的事件。彭山辰對白振天可謂是心服口服,雖然還沒召開洪門大會宣佈會長易幟的事情,但他已經改口了。

    “彭大哥,叫你們留下,是想商量一下空出來的幾個堂口人選的事情。”白振天笑道:“兩位大哥有什麼人選,盡可以提出來……”

    沈俊豪搖了搖頭,說道:“會長,我們這一撥人都老了。有些老弟兄也要退下來,人選的事情。還希望會長您來決斷吧……”

    不管怎麼組織,能決定位子的人,才是真正的老大,沈俊豪和彭山辰都很明白這一點,雖然心中有些人選,但此時是決計不會提出來的。

    “這樣不好。一個人的權利要是得不到制約,那肯定是會出問題的。”

    白振天搖了搖頭,說道:“幾位大哥,振天還年輕,說不定做事就會衝動。所以有幾個唱反調的人,並不是壞事……”

    從事端解決之後就一直沒再開口的曹國良,突然說道:“振天,我看俊華那孩子不錯,你上位之後忠義堂就空出個位置,就讓俊華坐上去吧!”

    作為洪門的兩大武力組織,一個是刑堂,另外一個就是忠義堂了,曹國良此舉,也是讓白振天將這些戰鬥力緊緊抓在手裡。

    “曹大哥想得和我一樣。”

    白振天點了點頭,說道:“俊華能力是夠了,不過我想給他再配一個副手,大家看看子墨怎麼樣?”

    “我?”

    還沒等那幾個大佬開口,劉子墨先愣住了,他入門不過三四年的時間,資歷尚淺,從來都沒想過自己上位的事情。

    要知道,堂口的副職,這在洪門內的地位已經是相當高了,按照劉子墨自己之前的估算,十年之後他或許才能坐上去。

    “子墨太年輕了點吧?”

    沒等旁人出言反對,坐在上首的白老爺子發話了,他雖然沒見過這位故人的孫子,但卻聽兒子提過好幾次。

    “父親,這次在拉斯維加斯發生的事情,子墨功勞不小。”

    面對父親的問詢,白振天不敢怠慢,開口說道:“而且子墨已經進入到暗勁修為,不說在年前一代裡面了,就是在我這一輩人裡,也罕有人是他的對手了……”

    “什麼?已經進入暗勁了?”

    白斌的眼睛看向了劉子墨,說道:“怪不得我覺得這小子的精氣神很旺盛,敢情已經突破那道門檻了啊?”

    洪門是個江湖組織,雖然近些年來改弦易轍,投資了很多正當行業,但在場的這些人,大多都是練武出身,自然知道暗勁修為代表著什麼?

    放在七八十年前,暗勁境界是可以和一代宗師劃上等號的,當年大名鼎鼎孫祿堂、李景林、李書文、尚雲祥、張策、杜心武這些武術家,也不過就是暗勁修為而已。

    劉子墨在二十出頭的年齡就能衝破這道門檻,的確天資出眾,忠義堂原本就是講個人武力的地方,劉子墨有這般身手,倒不是不能坐上那把副堂主的椅子。

    在被秦風暗中踢了一腳之後,劉子墨回過神來,連忙說道:“師爺,我只是修為到了,經驗可各位前輩比,那就差的遠了。”

    “多殺幾個人,什麼經驗都有了。”

    白斌走到劉子墨身邊,用鼻子在他身上嗅了下,說道:“不錯,見過血了,這副堂主的位置,他當得起……”

    “沈大哥,彭大哥,你們怎麼看?”白振天看向了沈彭二人,他不想上位伊始就落得個任人唯親的名聲,那不利於他日後對洪門的掌控。

    “我們沒意見……”

    彭山辰開口說道:“他還年輕。做個副堂主正好能鍛煉一下,以後洪門的發展,就要全靠他們了。”

    彭山辰的話中有些感慨,時代在變,他們這些人上位的時候都已經五十開外了,而劉子墨的年輕不禁讓彭山辰感受到了洪門即將發生的改變。

    “沈大哥。歐洲那邊的事務,我想讓章于慶負責,您看怎麼樣?”將劉子墨的事情敲定之後,白振天說道。

    “章于慶?他倒是行……”

    沈俊豪猶豫著點了點頭,不為別的,因為這章于慶是他現在的副手,從能力上來講是沒有任何問題的,但沈俊豪有點怕白振天是出言試探他的。

    “那就章于慶了……”白振天開口說道:“外三門的事務雖然不是很多,但也需要人手打理。曹大哥您說呢?”

    “可以,不過子墨可是我培養出來的,被你小子給挖走了。”曹國良和白家的關係極深,加上又年長白振天十多歲,說起話來並不像沈彭二人那麼拘束。

    “洪門一家親,在哪個堂口不是一樣嘛。”白振天嘿嘿笑了笑,說道:“下三堂負責南美事務的人,就由彭大哥那邊的彭斯舉擔任吧……”

    “啊?這可使不得……”聽到白振天的話後。彭山辰連忙擺手道:“那小子的威望不足以服眾,會長。這真使不得啊。”

    如果換成是別人,彭山辰肯定沒有那麼大的反應,但彭斯舉卻是他家中老大,這白振天抬舉的可是自己兒子啊。

    “話不能這麼說。”白振天搖了搖頭,說道:“彭大哥,我父親都說了。舉賢不避親,斯舉能力很強,我看是可以的。”

    “這個……”

    彭山辰聞言猶豫了起來,但凡是人,總是有私心的。彭山辰最多也就只能幹上個四五年,他何嘗不想讓兒子上位呢?

    “就這麼定了吧。”

    白振天所說的這兩個人,雖然輩分低了他一輩,但年齡都和他差不多,平日裡在門中來往比較多,算得上是自己人。

    “那好吧,如果斯舉幹的不行,我第一個就把他拿下來!”彭山辰也是七十多歲的人了,自然希望自家兒子能上位,稍微推辭了一下之後,就應承了下來。

    見到彭山辰同意了自己的提案,白振天轉頭看向了曹國良,說道:“曹大哥,您那邊的事情我就不管了,不過禮堂的位置,我心中有個人選,想和大家商量一下……”

    “哦?是誰?”

    彭山辰等人聞言看向了白振天,在此次空出的幾個位置裡,禮堂堂主的地位算是最顯赫的,就算是在洪門之中,禮堂的排位也僅次於刑堂和忠義堂。

    坐禮堂大佬位置的人,不一定能力有多強,但一定要德高望重,魯陽京坐上那個位置,就是沾了他父親是前任洪門門主的光。

    白振天並沒有說出那人的名字,而是向彭山辰問道:“彭大哥,我聽說禮堂大佬的位置,是可以由外人來做的吧?”

    “沒錯,禮堂又叫香堂,按照以前的規矩,是可以請外人來主香的……”

    彭山辰聞言有些奇怪的看向了白振天,說道:“振天老弟,這外人也必須是洪門的客卿,就我所知,現在洪門的客卿已經沒幾個了吧?”

    要說在洪門裡的各個堂口,最舒服的就要數禮堂了,因為除了幾年一次的洪門大會,禮堂幾乎沒什麼事情做的,堂主的作用可以說是微乎其微。

    在早些年的時候,洪門請過一些德高望重的江湖前輩,擔任過禮堂堂主的職位,不過這幾十年來已經沒再有這樣的事情了。

    “振天,開香堂的次數雖然不多,但這個人選必須要服眾才行啊。”

    白老爺子眼睛微微眯縫了一下,雖然隱退差不多二十年了,但他對洪門的事務還是很清楚的。

    白斌也開口說道:“是啊,當年我們開香堂的時候,曾經請過葉問來主持,這可不是隨隨便便什麼人都能當的。”

    白斌所說的葉問,也是當代的一位武術宗師,六十年代有一次洪門大開香堂,就是專門從港島將葉問請去的。

    “秦兄弟。這裡沒外人了,我就不再喊你的假名了啊。”

    白振天走到了秦風身邊,一把拉住了秦風的手,說道:“我所提的這個人,就是秦兄弟了,論江湖輩分。他不比我低,論能力,秦兄弟更是只在我之上……”

    “白大哥,這……這算怎麼一回事啊?”原本秦風老神在在的在一旁看著熱鬧,他怎麼都沒想到,白振天居然將話題扯到了自己的身上。

    “秦兄弟,您對洪門做的那些事,當個禮堂堂主還委屈你了呢。”

    看到在場眾人的眼中滿是疑惑的神色,白振天朗聲說道:“最近三口組和黑手黨的火拼。全是秦兄弟一手主導的……

    而拿下泰姬賭場的股份,也全靠了秦兄弟救了亞伯特一命,甚至和澳島關於賭場的事情,沒有秦兄弟我也談不成……”

    白振天之前並沒有詳細講過這些時日發生的事情,眼下這麼一說出來,眾人才明白,敢情秦風在裡面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

    “振天兄弟,他……莫非就是你之前說的那位?你不是說他姓吳嗎?”

    關於秦風的事情。白振天之前在洪門的高層會議上提起過,沈俊豪還有著印象。

    更重要的是。沈俊豪雖然和白振天平時來往不多,但卻是知道白振天自視極高,洪門裡也沒幾個能被他看到眼裡的人,沒想到居然對這個年輕人如此推崇?

    不單是沈俊豪有這種想法,場內除了劉子墨之外,所有人都很奇怪的看向了秦風。

    他們都想不到這個面貌普通甚至還有些輕佻的年輕人。竟然能從白振天口中得到這麼高的評價。

    “那會人多嘴雜,我不好多言……”

    白振天轉臉看向了父親,說道:“父親,秦風的師父,就是當年江湖上的索命閻羅。我這不把他給帶來了嗎?”

    “真……真是夏老哥的弟子?”坐在上首的白老爺子早已猜出了幾分,但說話的語氣還是有幾分顫抖。

    “老爺子,晚輩給您磕頭了!”秦風上前走了幾步,雙膝觸底,恭恭敬敬的給白老爺子磕了三個頭。

    之前沒說開,秦風可以裝不知道,但是現在擺明瞭身份,秦風就要按照江湖規矩來了,白老爺子是師父的故友,這個頭是免不掉的。

    “好……好……好!!!”

    一晚上都不動聲色的白老爺子,此時卻是有些激動了起來,伸手在身上亂摸了一把,口中嘟囔道:“這……這要給見面禮的,我這身上沒帶東西啊!”

    “老爺子,給您磕頭是應該的,說什麼見面禮啊。”

    秦風能感受得到,在聽到自己是索命閻羅的弟子之後,白老爺子對自己的關愛,絕對是發自內心的,到真是沒想要什麼見面禮。

    “不行,不行,這見面禮必須要給。”白老爺子連連搖頭,忽然說道:“白斌,去,到庫房把那把劍給拿來……”

    “老爺,哪把劍啊?”

    白斌聞言一愣,老爺子生平除了槍之外,最愛的兵器就是劍,在他的庫房裡,不知道收藏了多少把中外名劍。

    “最短的那把。”白老爺子說道。

    “啊?真……真的要那把?”白斌忽然怔住了,他沒想到老爺子不送則已,一送居然就是這麼大的手筆。

    “廢話,那玩意不傳下去,難道我還帶進墳墓裡去嗎?”

    白老爺子雖然年逾九十的人了,但這一瞪眼,身上頓時散發出一股威嚴,只有久居上位的人,才會帶有這種氣勢。

    “好,老爺,我這就去拿……”

    白斌比老爺子小了不少歲,從小就跟在白老爺子身邊,眼看老爺子一發火,剛才還威風八面的他頓時縮起了腦袋。

    “父親,您又淘弄到什麼好東西了?”

    受到父親的影響,白振天從小也是喜歡劍,他在劍術上的造詣甚至超過了槍,所以聽到老父親這麼一說,不由得有些心癢。

    “回頭看了就知道了。”

    白老爺子居然還賣了個關子,指了指秦風,說道:“先解決完你們的事情,然後咱們再敘舊情吧……”

    “是,父親!”

    白振天聞言點了點頭,對彭山辰幾人說道:“秦老弟的師父,是當年大名鼎鼎的索命閻羅,我不知道各位聽過他的名頭沒有?”

    “我聽過,還以為是傳說中的人物,沒想到真的存在啊?”

    場內三人以沈俊豪的年齡最大,建國時他已經快三十歲了,而且他是京城人,當年在索命閻羅京城鋤奸,曾經闖下過很大的名頭。

    白振天開口說道:“沈大哥,索命閻羅姓夏,夏老前輩的弟子,當得起禮堂堂主吧?”

    “當……自然是當得起。”沈俊豪聞言有些猶豫的說道:“不過秦兄弟未免太年輕了點,我……我怕下面的人不服氣啊。”

    當年都是苦哈哈的時候,各個堂口的大佬,最多吃飯的時候桌上多兩盤菜,別的待遇都和普通的洪門弟子差不多,那時的堂主,操心勞力,未必就是個好差事。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隨著洪門影響力的日益擴大,一堂之主的位置,可謂是幾人之下,萬萬人之上了。

    更重要的是,堂口的這幾位大佬,都有資格得到洪門在各個公司的股份分紅,這可是一筆不菲的數字,安穩的拿上個幾年,就是億萬富翁了。

    剛才白振天提名的那幾個人,都是洪門的老人,上位並不會受到什麼阻礙,但秦風不同,他本就不是洪門中人,強行上位,恐怕洪門內部肯定會有人不滿的。

    “是啊,白大哥,秦某年輕德淺,不足以服眾,我看這事兒,還是算了吧!”

    秦風在一邊也是苦笑不已,他知道洪門堂主這個位置,能給自己帶來很多好處,別的不說,最少每年都會有數千萬美元的分紅。

    但同樣,如果消息洩露出去,估計秦風在國內的日子,就不怎麼好過了,統戰部門的眼睛一定會盯上他的,倒是怕是和自己關係很近的胡保國,都會受到一些牽連。

    “沈大哥,我的意思是,秦兄弟當堂主這件事,先不在門中宣佈……”

    白振天開口說道:“這次秦兄弟出手,直接給洪門帶來的好處,恐怕要超過百億美元,我想讓秦兄弟當個客卿,這也不為過吧?”

    白振天知道秦風的情況,所以才折中想出這麼個辦法。

    這其中還牽扯到了未來澳島股份的問題,如果秦風是洪門客卿的話,到時即使多占點股份,相信在場的幾人就不會有意見了。

    “暫時不宣佈?”彭山辰的眉頭皺了起來,“這行嗎?空出這麼個位置,很多人都會動心的吧?”

    “我看可以……”曹國良開口說道:“禮堂的位置是個虛職,以前就經常空著,空個三五年還是沒問題的。”

    現在洪門的管理已經非常現代化了,可以說除了洪門內部開香堂之外,平日裡基本上就沒禮堂什麼事,有沒有堂主一點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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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9-8 08:39:32 |只看該作者
第五百九十四章 客卿(下)
        

    “國良說的倒是有點道理,會長如果已經決定了的話,那就這麼辦吧……”

    剛才的那番較量,白振天大獲全勝,原本這就是摘取勝利果實的時候,沈俊豪和彭山辰之前出言反對,也是出於秦風太過年輕的緣故。.

    “秦兄弟,你的意思怎麼樣?”

    白振天轉臉看向了秦風,有了曹國良的支持,這件事基本上已經是板上釘釘了,而且自己上任後提出的第一個條件,想必沈彭二人也不會撕破臉去反對的。

    “白大哥,我……我那邊的情況您也是知道的。”

    聽到白振天問到了自己頭上,秦風再也不能沉默不語了,當下苦笑道:“我的根基現在還是在國內,如果這消息傳過去的話,恐怕我國內很多朋友都會受到牽連的……”

    雖然近些年來大陸的政策放開了許多,但對國外勢力一向還是很警惕的,尤其像是洪門這樣規模的華人組織,更是國內相關部門所關注的重點對象。

    洪門裡的這些大佬,都是很早就出國了,現在更是美國國籍,國內的那些部門就算有什麼想法,也是鞭長莫及。

    但秦風不一樣,如果他就任洪門客卿的消息傳回到國內,那他的好曰子也算是過到頭了,別的不說,二十四小時全方位監控這一點是絕對少不了的。

    “不行就出來好了,美國的經濟和環境,難道還不如國內嗎?”

    聽到秦風的話後,彭山辰臉上露出一絲不滿,他和沈俊豪都沒有再反對了,這小子反倒是拿起了架子。

    “彭堂主,美國的經濟和科技,最少要領先國內二十年……”

    秦風緩緩的搖了搖頭,很誠懇的說道:“不過我從小在國內長大,還是故土難離,讓我一下子到國外來生活,我怕是接受不了的。”

    秦風此話一出,場內頓時變得沉寂了下來。

    其實如果不是當年形勢所迫,這些老人們,又有哪一個願意背井離鄉的來到美國?秦風的話,卻是勾起了他們思鄉的愁緒。

    “也不知道家鄉怎麼樣了?”

    沈俊豪長長的歎了口氣,他去年倒是有次機會可以回去大陸,但由於他回去會牽扯到諸多事情,沈俊豪最後還是沒能成行。

    “國內現在的生活越來越好了。”秦風笑著說道:“各位有空不妨回去看看,那邊應該是不會為難諸位的。”

    “不是怕他們為難,是怕他們提一些要求。”

    白振天說道:“正如你的根是在國內一樣,洪門的根卻是在美國,我們生活在這裡,不得不顧忌美國當局,洪門這四五十年以來,向來都不牽扯政治上的問題……”

    雖然洪門現在也在扶持一些華人政治家,但他們的作為,都是在美國政斧的底線之內,如果洪門一旦和國內達成某些協議,那等待他們的將是美國政斧的嚴厲打擊。

    所以雖然國內屢次對洪門拋出了橄欖枝,但洪門都沒敢接招,明裡暗裡的已經婉拒過好多次了。

    當然,對於國內提出的一些比較易辦的事情,洪門還是不會推辭的,就像是此次對孟瑤的保護,洪門就派出了門中最精銳的力量。

    “秦兄弟,你無非就是怕身份暴露,但你可以用吳哲的名義,來做這個洪門客卿啊!”

    白振天想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經過這次的幾件事,他對秦風看得極重,所以不惜代價也要將秦風拉入到洪門之中。

    “會長,既然小兄弟不願意,這事兒也就算了吧?”旁邊的彭山辰臉上已經有些不滿了。

    洪門是何等組織?邀請秦風擔任客卿,這在外人看來,絕對是天大的好事,但偏偏這小子還推三阻四的。

    “秦老弟,不至於這麼不給老哥面子吧?”

    白振天苦笑著看向了秦風,卻是打起了友情牌,他現在已經身為洪門老大,這句話說出來還是頗具份量的。

    “白大哥,小弟可不敢當……”

    看到白振天這架勢,秦風知道如果再不答應,恐怕要將這幾位大佬真的得罪了,當下說道:“這樣吧,秦某可以作為洪門的客卿……

    不過禮堂香主的位置,還是算了吧,秦某太過年輕,這事兒要是傳出去的話,恐怕會讓人恥笑咱們洪門無人的……”

    秦風想得很透徹,如果只是作為洪門的一個客卿,而且僅僅局限在場內的幾個人知情的話,相信對他影響不大。

    畢竟客卿還算不上洪門中人,就算國內的相關部門曰後知道這件事,估計也不會在這上面做什麼文章的。

    “小兄弟,禮堂堂主的位置,一年最少有兩三千萬美元收入的啊。”

    彭山辰忽然開口說道:“我聽說你在國內也有產業,但能和這個位置比嗎?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彭山辰的姓子很耿直,他要是喜歡一個人,可以掏心窩的對對方好,但如果心中有厭惡的感覺,那麼損起人來也是毫不留情。

    之前彭山辰對秦風沒有好惡之分,但見到白振天三番五次邀請秦風加入洪門未果之後,心中未免感覺這個年輕人有些狂妄自大。

    所以彭山辰故意點明了禮堂大佬所能帶來的直接受益,他就是想看看秦風臉上露出後悔的表情來。

    “哦?我內地的產業的確沒法比。”秦風淡淡的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

    不過這個結果卻是讓彭山辰很失望,因為聽到他口中的數字後,秦風臉上的微笑,看不出絲毫的勉強來,仿佛彭山辰說的是兩三百美金一般。

    “小兄弟,你真不後悔?”

    彭山辰怕秦風不知道美金和人民幣的兌率,又出言說道:“那可是幾千萬美金,換誠仁民幣足有好幾億了……”

    “咳……咳咳……”

    聽到彭山辰的話後,白振天不由咳嗽了幾聲,旁人不知道秦風的身家,他可是一清二楚的,彭山辰想在秦風身上找優越感,那真是找錯了人。

    “彭大哥,秦兄弟的身家,那個……比我還要豐厚一點的。”

    眼看彭山辰還要說話,白振天連忙打斷了他,說道:“前幾天秦老弟在賭場贏了點錢,差不多有十億美金,咱們洪門的這點收入,秦老弟真未必就會放在眼裡的……”

    “什麼?”

    “十億美金?”

    “振天,你沒搞錯吧?”

    白振天此話一出,原本都很淡定的眾人頓時瞪大了眼睛,就連坐在上首處的白老爺子,也忍不住盯著秦風細細打量了起來。

    “沒錯,就是十億美金……”

    聽到眾人的質疑聲,白振天很肯定的點了點頭,說道:“這件事很容易就能打聽出來的,沈大哥您不是認識非洲的莫迪賽嗎?你一問就知道了……”

    “賭場上能贏十億,那也只有莫迪賽他們的賭局會玩那麼大了。”

    聽見白振天提到了莫迪賽的名字,沈俊豪心中已然信了**分,他做的就是外聯的工作,曾經負責過洪門在非洲的投資,和莫迪賽的關係還算不錯。

    “倒是我冒失了,小兄弟真是有本事的人啊?”

    彭山辰原本想噁心秦風一下的,沒成想這年輕人的底蘊要遠比他想的身後,彭山辰雖然不喜秦風,還是出言給秦風道了個歉。

    “彭老哥嚴重了,我不過就是運氣好點而已。”

    秦風表現的和之前一樣,沒有絲毫得意的神情顯露出來,那種淡定與他的年齡形成了極大的反差,和秦風對話,這些老輩人居然沒有任何的隔閡。

    “趁著大家都在,我想說一下……”

    看到彭山辰不再刁難秦風,白振天也是松了口氣,說道:“按照和秦老弟之前的協議,澳島未來的賭場,秦老弟將入股十億美金,大家覺得他應該獲得多少股份才合適呢?”

    投資澳島賭場,是洪門在未來幾年進軍亞洲的一個信號。

    雖然總投資的額度只是在幾十億美金,洪門旗下有不少產業單獨就能拿出這筆錢來。

    但誰都知道,賭場就等於是個聚寶盆,即使是現在百分之一的股份,在曰後也將會是一筆龐大的天文數字。

    所以在白振天說出這話之後,場內的幾個大佬,都在心中琢磨了起來,秦風股份的增多,代表著洪門的股份就要被攤薄的。

    “振天,咱們當初折算的是四千萬一股吧?”

    要說場內最懂經濟的人,莫過於就是曹國良了,在思量了好一會之後,曹國良開口說道:“這樣吧,洪門在初期十億美金的基礎上,再投入十億……

    這樣新公司的啟動資金就達到了三十億,按照這個比例,秦兄弟你能拿到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你看怎麼樣?”

    曹國良如此做算是很厚道的了,因為之前他們是想送給秦風百分之二的股份的,這百分之二的股份並不會影響到那個未來公司的格局。

    可是現在秦風真金白銀拿出來要購買股份,洪門為了協調各方關係,他們在公司所佔有的股份,就將大幅度的減少了。

    “我沒意見!”秦風點了點頭,按照師父的說話,贏來的錢原本就是要花出去的,否則這錢就是禍而非福。

    但是除了入股未來的澳島賭博娛樂公司之外,秦風還真是想不到如何能將這麼一大筆錢給折騰掉。

    而且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秦風已經能算是未來公司最大的個人股東了,在董事會將佔有一個很重要的席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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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五章 玄門五術

    「好了,今兒就到這吧!」

    白振天看到父親臉上露出倦色,開口說道:「彭大哥,沈大哥,咱們明天召開一次洪門內部的會議,把各項決議都暫定下來,還希望兩位堂主多多支持……」

    雖然大局已定,但白振天還是擔心節外生枝,是以在剛才的時候,已經暗中已經讓陳俊華去通知洪門各個堂口下一級的主管明兒開會的事情。

    彭山辰拍了拍白振天的肩膀,說道:「振天兄弟,放心吧,我老彭不是言而無信的人,如果我的手下出了什麼問題,你唯我是問····…」

    「老彭說的是,會長,你不用擔心,明兒我們知道該怎麼做的。」

    沈俊豪也出言說道,別的不說,就憑白振天今天代齊老五三刀六洞的事情,就讓沈俊豪和彭山辰二人為之折服了。

    在像白老爺子告辭後,彭山辰和沈俊豪雙雙離去了,不過為了表示誠意,原本可以回家的兩人,也主動要求住在了莊園裏。

    「國良,你不是外人,留下吧!」

    看到曹國良站起身來,白老爺子擺了擺手,說道:「該走的都走了,現在這裏剩下的,都是咱們自己人了······」

    「是,師父……」

    曹國良恭敬的答應了一聲,他在入洪門之前,就曾經拜在了包老爺子的門下,是以洪門之中知道這件事的並不多。

    就憑這一點,魯陽京等人今兒的逼宮·就已經是個笑話了,早在他們串聯伊始,曹國良就接到了線報,早早的就將這件事給安排妥當了。

    眼下沒了外人,白老爺子的話也多了起來,對秦風招了招手·說道:「小秦,上前來一點·讓老頭子我看看你······」

    白老爺子全名叫做白山南·他比載也小不了幾歲,今年已經是九十多了。

    雖然身體還算硬朗,不過他在抗戰的時候眼睛受過傷,到了這把年齡之後,視力卻是漸漸在減退了。

    「老爺子,秦風給您請安了…···」

    走到白老爺子面前,秦風單膝跪在了地上·面前的這位老人·可是和他師父載同一時期的人,而那個時代的人留到現在的,已經不多了。

    「沒想到,沒想到啊……」

    白老爺子將一雙大手摸在了秦風的頭上,口中說道:「真沒想到我那夏老哥,竟然還留有弟子在世上,真不知道他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

    孩子·我欠你師父一條命啊,這麼多年,他怎麼就一點消息都沒有呢?」

    人老了總是喜歡懷舊,想到當年和索命閻羅並肩作戰時的情形,白老爺子的眼睛頓時濕潤了。

    「父親,您的眼睛不好,不能流眼淚的…···」看到老父親難受的樣子,白振天連忙說道:「見到秦兄弟這是好事啊·您老還有什麼可傷心的?」

    白老爺子對秦風和顏悅色,但對白振天就沒那麼好臉色了·當下眼睛一瞪,說道:「放屁,老子這是被風吹迷了眼,哪個流眼淚了?」

    「被風吹迷了眼?」

    聽到老爺子的話後,秦風想笑卻是沒笑出來,看來白振天的不講理,完全是一脈相承的,這房間門窗均是關的好好的,哪裏來的風呢?

    「是,是,父親,還是讓秦兄弟給說說夏老前輩的事情吧···…」

    白振天能在劉子墨面前耍橫,但是面對老父親,卻是屁都不敢多放一個,低眉順眼的沖著秦風連使了幾個眼色。

    「別動······」正當秦風想抬起頭來的時候,卻是被白老爺子的那雙大手給壓了下去。

    「秦風,老爺精通摸骨之術,這是在給你摸骨呢。」剛好回到房間的白斌看到了這一幕,連忙出言給秦風解釋了一下。

    「摸骨?」秦風聞言心中一動,摸骨是玄學五術中的一項,沒想到白老爺子竟然精通此道。

    所謂玄學五術,指的是山、醫、命、卜、相。

    「山」所包含的是修心養性、鍛煉身體的秘術,也是最深奧、最神秘的,包含《玄典》、《養生》、《修密》三部分的修習。

    像是道家的煉丹之法,只不過是山術中《養生》一書中的一個分支而已。

    由於「山」術秘術中最不容易達到的境界,是凡人修仙道的工夫,是求超脫的形而上之追求,所以時至今日,早已失傳於世間了。

    醫術則是分為方劑、針灸和靈療三部分,其中靈療之術,是以催眠術、暗示法及集中精神意念,利用《祝由十三科》做藥引來治療疾病的方法。

    玄學五術中的命,指的是以時間、空間的磁場來判斷人的命運的一種方法。

    古人往往用占星術來推演命理,現今流傳下來的,還有諸如《七政四餘》、《紫薇斗數》、《五星術》等古籍,只不過去研究它們的人是越來越少了。

    至於卜之一道,在中!國史上也是源遠流長。

    曆史朝代中的軍事家大多精通此術,漢朝的諸葛亮、唐朝的李淳風、宋朝的邵康節、明朝的劉伯溫、清朝的曾國藩都精通卜術,另外古人將數學也是納入此道中的。

    最後一個「相」術,分為了兩種,一種是地相,也就是古時所說的堪輿術,分為看門井灶的陽宅相法與看龍穴砂水向的陰宅相法,一般稱為風水術。

    還有一種則是人相,這其中手相、面相、體相、摸骨、痣相等都是包括在人相之中的,而現在江湖上算命摸骨的,也都出於此處。

    秦風師門傳承中也有人相和地相之法,只不過這兩者對他用處甚少,秦風並沒有深研過,眼下聽到白老爺子精通此術,不由得心中一動。

    「根骨奇佳,是個練武奇才啊。」

    白老爺子的摸骨之術並不是很繁瑣,在秦風後腦處摸上幾下之後,就松開了手,口中笑道:「夏老哥收了你這麼個徒弟,那一身本領想必也都傳下來了……」

    「老爺子,摸骨能摸命嗎?」

    秦風並不滿意白老爺子的話,他當然知道自己是個練武奇才了,當年劉老爺子也曾經說過這樣的話。

    「哦?你也知道摸骨摸命的說法?」

    白老爺子聞言一愣,繼而笑了起來,說道:「你師父天文地理無所不通,也難怪你懂得這些……」

    搖了搖頭,白老爺子將手指向了自己兒子,說道:「現在的年輕人,知道這個的已經不多了,你那不成器的振天師兄,對此就是一竅不通……」

    「父親,兒子不是那塊材料啊……」

    聽到老父親提及自己,白振天不由苦笑了起來,說道:「那什麼天幹地支宇宙玄黃的玩意兒,我一定就想睡覺,哪裏記得住啊······」

    「行了,不成器的東西,祖宗的精髓可都在這裏面的。」

    白老爺子沒好氣的瞪了兒子一眼,轉臉看向秦風,說道:「小秦,你想問什麼?太過的東西,我可不能回答,老頭子還想再多活幾年呢……」

    白老爺子雖然是拜在神槍李書文門下學習武藝的,但他闖蕩江湖的時候另有際遇,從一位江湖奇人那裏習得了玄門秘術。

    白山南一生雖然曆經戰亂顛簸,年輕時更是殺戮纏身,像這種從屍山血海中走過來的人,到了老年往往難得善終。

    但白山南靠著那玄門秘術,總是能趨吉避凶,在八十年代的江南案中,他就推演到自己如果不退隱江湖的話,怕是要橫遭慘禍的。

    其實載對此一道的研究也很深,不過他是以毒攻毒,用監獄中的戾氣來化解自己身上的因果,也是活到了九十開外的高齡。

    聽到白老爺子的話後,秦風點了點頭,說道:「老爺子,我懂規矩的,如果不是卦不算己,我是不會求您老人家的。」

    秦風曾經聽師父說過,真正懂得相術的高人,這一輩子除了用於趨吉避凶之外,向來都不肯為外人推演命理的,因為這要沾染因果,不管善惡,總是對己身不利的。

    所以白老爺子能出言問秦風求什麼,這已經是給了天大的面子和擔了不小的幹系了。

    「老爺子,我想問您,我家人是否還安在呢?」

    秦風垂下頭去,說道:「我自小家中遭遇變故,父母都不在身邊,唯一的妹妹也與我失散,晚輩總是難以釋懷啊······」

    在監獄裏的一段時間裏,秦風每每回想往事,有時甚至覺得自己就是個天煞孤星,克夫克母克妹妹,導致身邊一個親人都沒有了。

    不過在跟載學藝之後,秦風才明白真正的天煞孤星,那是連朋友都克的,出獄之後交往了李天遠等人,倒是沒有發生那種情況。

    「你小子,倒是給老頭子出了個不小的難題啊······」白老爺子皺了下眉頭,說道:「把你的生辰八字報給我,我來算一下吧。」

    「多謝老爺子了……」

    秦風聞言大喜,連忙報上了自己的生辰八字,原先秦風是不知道自己生辰八字的,這還是在監獄中師父載耗費心血,生生推演出來的。

    其實秦風不知道,這種秘術,對於推演之人的傷害是很大的,載在給秦風推演出他的生辰八字之後,再無餘力去推演他家人的情況了。

    看著白老爺子手指如沾花般的恰起手訣,秦風的心不由提了起來,他真的很害怕從老爺子口中聽到什麼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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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百九十六章 五世同堂

    “咳……咳咳……”

    十多分鐘過后,白山南的氣色一下子變得萎頓了下來,原本紅潤的面孔,也變得有些慘白,接連咳嗽了好几聲。

    “老爺子,那說法是真的?”

    看到白山南的變化,秦風心中一驚,連忙說道:“老爺子,這事兒還是算了,您老別再推演下去了……”

    秦風固然想知道家人現在的情況,但如果要是以白山南的生命力為代價的話,那他寧可再去想別的辦法。

    “無妨,影響不是很大的……”

    白老爺子擺了擺手,臉上露出了倦意,說道:“當年如果沒有你師父的話,我這條老命早就交代在日本人手里了,你有求于我,老頭子豈有不應的道理?”

    恩怨分明,是江湖人的行事准則,白山南這輩子最耿耿于懷的,就是虧欠當年的索命閻羅太多,卻一直都沒有機會回報。

    所以眼下秦風有求于自己,白山南冒著沾染因果泄露天機的危險,還是幫秦風推演了一番。

    “老爺子,那我家人情況如何呢?”

    當年載昰幫秦風推演生辰八字的時候,秦風並不在眼前。

    是以秦風也不是很了解這占卜問卦對自身帶來的傷害,聽到白老爺子的話后,不由遲疑的詢問了起來,畢竟這事關秦風的父母親人。

    “你父母健在,你們家……五世同堂……”說出這句話,白山南的臉色又難看了几分,嘴巴緊緊的閉上,再也不肯多說一個字了。

    古人占卜算卦,往往都是給事主說一首打油詩,就是出于不願意沾染因果的原因。白老爺子此舉,已然是泄露天機了。

    “五……五世同堂?”

    秦風聞言愣住了,因為他從小就沒有見過自己的爺爺奶奶,秦風做夢都想不到,在自己爺爺奶奶上面,居然還有長輩存在。

    一般的家庭。四世同堂就很難得了,而且家中年歲最長的長輩,恐怕都要八十開外的年齡,而五世同堂,那豈不是家中尚有百歲老人了?

    “父母為何沒有對我說過這些呢?”此時秦風的心中充滿了疑惑,但他有種感覺,白老爺子的推演,或許是真的。

    “老爺,我給您泡了杯參茶。您快點趁熱喝了……”

    在秦風發呆的時候,白斌端著一杯茶送到了白老爺子的面前,他跟隨白山南一輩子,自然知道幫人推演命理摸骨看卦的會對自身造成的傷害了。

    “沒事,我這人命好,活過百歲是沒有問題的。”

    喝下那杯參茶后,白山南的臉色好看了一些,開口說道:“和我同輩的人里面。除了少帥之外,能活過我的人已經不多啦……”

    “少帥?”秦風被白山南的話給驚醒了。有些好奇的問道:“老爺子,您說的少帥是什麼人啊?”

    “還能有誰?那個吃喝嫖賭抽,五毒俱全的少帥唄!”

    白山南哈哈大笑了起來,言語中對這個稱之為少帥的人並不是很恭敬,而是有一種老朋友的親熱。

    聽到白老爺子的話后,白斌在一旁笑道:“老爺。少帥的精神頭可沒你好,我看啊,他肯定活不過你……”

    “唉,老朋友是越來越少了,漢卿的確沒幾年壽命了。” 白老爺子聞言嘆了口氣。

    “是東北的那人?” 在白老爺子說出少帥的字之后。秦風頓時明白了過來,心中不由產生一種很怪異的感覺。

    白山南所說的少帥,在中國近代史上,簡直太有名了,當然,這名氣是毀譽參半的。

    不管是前期不抵抗將軍的罵名,還是后期聯合抗日的美名,都抹殺不了此人在那段歷史中所起到的重要作用。

    秦風雖然除了大學之外沒進過課堂,但是他書看的不少,對這位少帥也是知之甚深,只是秦風沒想到,他竟然還活在世上。

    “是那個人。”

    白斌看到秦風臉上的表情,不由笑了起來,說道:“少帥和老爺當年就是至交好友,前几年他從台島出來之后,就住在了夏威夷,有時候也會到這里來小住幾天的。”

    聽到白斌的解釋,秦風才知道,敢情這位少帥熬死了蔣先生之后,又把小蔣先生給熬死了,最后台島換天,他才得以離開。

    “看來這活得最久,一定能獲得勝利啊。”

    不知道為何,秦風心中興起這麼個念頭,當年發生那個歷史事件的當事人,也只有少帥一個人活著了,是非成敗,都盡入一缽黃土。

    “老爺子,您沒事吧?”

    看到白老爺子的臉色還是不太好,秦風一搭手扶在了白山南的手腕上,一股精純的真氣度了過去。

    這一手是秦風在上次孟瑤受傷之后才發現的,他修煉出來的道家真氣,和針灸度穴有異曲同工之妙,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人的疲勞和身體功能的老化。

    “咦?小秦,你進入暗勁了?”

    感覺到手腕處傳來的真氣,白老爺子臉上露出了驚色,白山南是從解放前過來的,那會的暗勁高手,都能稱得上是一代宗師,偌大的中國也就那麼十來個人。

    原本劉子墨進入暗勁他就很驚訝了,沒成想比劉子墨還要小一點的秦風,居然也是暗勁修為了,什麼時候宗師級的人物這麼不值錢了?

    “僥幸進入了而已。”

    秦風用真氣在白山南身體內游走了一圈之后,緩緩的將其收了回來,開口說道:“老爺子,您今兒乏了,要不……早點休息,咱們明兒再聊?”

    在聽到白山南推演出自己家族是五世同堂的格局后,秦風這會心里還沒平復下來呢,他也想回去好好琢磨一下,這到底是個怎麼回事。

    “沒事,這會好多了,你這真氣如果用作針灸。效果會更好……” 白老爺子是懂行的人,在秦風的真氣度入到他的體內之后,白山南馬上就感覺到了其功效。

    “老爺子,我可沒那懸壺濟世的想法。”

    秦風聞言笑了起來,年少時的經歷,注定他會是個實用主義者。雖然所學甚雜,但秦風還是有選擇性的將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和生活或者說是生意相關的技能上。

    就像是古玩玉石的鑑賞和修復,秦風就下了不少的苦功,相反在載昰精通的醫朮一道上,秦風倒是沒下多少工夫。

    “父親,您今兒是累了,就聽秦兄弟的,早點休息吧。”

    白振天也有些擔心老父親的身體,在一旁說道:“秦兄弟可以在舊金山多呆几天。您老有的是時間和他說話的啊。”

    說著話白振天沖秦風使了個眼色,自從父親深居簡出之后,白振天很少見到父親有此談性了,的確是想讓秦風多陪他几天。

    “是啊,老爺子,有話咱們明兒說吧。” 秦風點了點頭,出于劉老爺子和師父的緣故,秦風一向對老人都很尊重。

    “臭小子。真以為我什麼都看不見嗎?”

    白老爺子伸出手在兒子頭上拍了一記,沒好氣的說道:“你那眼睛是進沙子了還是怎麼回事?一個勁的亂眨巴什麼?給誰拋媚眼呢?”

    “父親。我……我被風迷了眼!”

    白振天被老父親這番話給擠兌的的滿面通紅,憋了半天之后,卻是用白山南剛說的話堵了回去,聽得在場的幾人均是心中暗笑。

    “好了,知道你們擔心我身體……”

    白老爺子大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對著白斌招了招手。說道:“老二,把我讓你取的東西拿給秦風看看吧……”

    雖然名義上是主僕,但白振天一向都是把白斌當成小兄弟來看的,兩人的稱呼也是很怪異,一個叫老爺。一個喊老二。

    “老爺子,您剛才幫我算的那一卦,可什麼都值了啊。” 聽到白老爺子的話后,秦風頓時明白了,敢情老爺子說的是讓白斌去取的禮物啊。

    “進了門磕了頭,我要是不拿出點見面禮,你那師父在九泉之下,肯定會笑話我小氣的。”

    白老爺子笑了笑,說道:“當年夏先生學究天人,我倒是想看看,他的弟子是否也有這本事?”

    “老爺子,我怎麼能和師父相比呢……”

    秦風謙遜了幾句,不過心中對白老爺子要拿出的東西也頗為好奇,能讓白山南藏入密室里的物件,來頭怕是不小。

    “哎,秦風,咱們先說好,這玩意你要是認出來了,那我就送給你權當見面禮了,如果認不出來,說明你不識貨,東西我可是還要收回來的。”

    有個詞稱老年人為老頑童,這人老了就會返璞歸真,連性格都有些像兒童了,白老爺子也是如此,說話的時候還對秦風擠吧著眼睛。

    “先看看吧,老爺子,師父的本事,我可沒學到萬一……”

    秦風這話是打了埋伏的,如果認不出白老爺子所拿出的物件,那說明自己學藝不精,卻是不會落了索命閻羅的名頭。

    “嘿嘿,這東西你師父也未必就能認出來。” 白老爺子嘿嘿一笑,對著白斌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將東西給拿出來。

    “秦風,給……”白斌伸出了自己的右掌,在他掌心里,赫然放著一把連鞘的袖珍匕首。

    那匕首的把柄雖然很小,但古意盎然,上面以金絲纏繞,又顯華貴雍容,這兩種迥然不同的風格出現在一起,卻是相得益彰,絲毫都不顯沖突。

    “這……這是什麼劍?”

    之前秦風聽白老爺子提起過,是讓白斌去取劍的,但是秦風怎麼都沒想到,劍是取來了,不過和自己認知中的劍卻是大不相同。

    “小秦,你這是要考究我嗎?” 聽到秦風的話,白老爺子笑瞇瞇的看向了他。

    “父親,我還以為您拿出什麼好東西呢。”

    看到白斌掌心里的袖珍小劍,白振天笑了起來,說道:“這玩意雖然做工不錯,但放在古代恐怕也就是個把玩的物件,不值什麼錢的。”

    “哦?白大哥,這劍還有什麼來歷嗎?” 秦風從白斌手里接過那把袖珍劍。並沒有急著打開,而是看向了白振天。

    “這也能叫劍?”

    白振天聞言撇了撇嘴,說道:“這充其量就是古代人打制出來用作佩飾的吧?而且估計還是讀書人佩戴的,這玩意是我從一家拍賣行里淘弄來的……”

    原來,白老爺子所拿出來的這把袖珍劍,是十多年前的時候。白振天參觀一家拍賣行,在拍賣行的庫房里發現的。

    之所以扔在庫房里,是因為這家拍賣行對這玩意也估摸不准。

    在八十年代中期的時候,拍賣行曾經組織過兩次拍賣,但全部都流拍了,因為國外的那些藏家們覺得,即使是他們的餐刀,也要比這把劍更加鋒利和美觀。

    白振天知道父親酷愛收藏中國的冷兵器,當時隨口問了一句價格。那位拍賣行的經理也沒當回事,直言道只要一千美金,就可以將這東西給拿走。

    雖然感覺一千美金有點貴,但那會白老爺子剛剛因為江南案退隱江湖,白振天這才滿世界的淘弄刀劍,想讓老爺子轉移下注意力,于是就掏了一千美元將這把劍給買了下來。

    送給父親之后,白振天也沒把這檔子事放在心上。而且他也從來沒再聽父親提起過這把袖珍劍,沒成想今兒卻是被老父親給拿了出來。

    “一千美金買的?就憑這年月。也值了……”

    聽到白振天的話后,秦風微微點了點頭,他從這短劍的把柄上能看出來,金絲是后面人纏繞上去的,但裸露在外面的金屬紋理,顯示出其年代最少要在2000年以上的。

    “我還覺得賣貴了呢。你拿出來就知道了……” 白振天不以為然的說道:“我懷疑這玩意是老外打造出來坑咱們中國人的,哪兒有這樣的劍啊?”

    “哦,這里面還有什麼玄妙嗎?”

    秦風聞言用左手拿住了那把肯定是后來配的劍鞘,右手拇指和食指捏住那袖珍劍柄,輕輕往外一抽。

    “嗯?還真是把劍的造型……”

    當那把袖珍劍被秦風抽出來后。呈現在秦風面前的是一把只有一指寬,長度和中指差不多短劍,劍身上有一些打制時留下的青銅紋理,看上去很是漂亮。

    之所以不說是把小刀而稱之為劍,是因為它擁有全部屬于劍的造型,兩邊有刃頂部有尖銳裝,除了小一點之外,就是一把寶劍的造型。

    “這東西保存的不錯啊,看年頭很久遠了,但一點鏽跡都沒有,咦,有點不對……” 秦風仔細打量著劍身上的紋路,臉色卻是逐漸變得凝重了起來。

    “什麼不對?” 劉子墨這會也湊了上來,說道:“這麼小的玩意能干嘛?水果刀?”

    “你不懂,別亂說話。”看著劍身上的花紋,秦風的神色愈發嚴肅了起來。

    當秦風關注到那些紋理上之后,他居然從這把袖珍劍上,感受到了一股殺意,仿佛自己面對的是一把絕世凶兵一般。

    “說什麼呢?哥們可是學過劍朮的。”

    劉子墨被秦風說得有些不服氣,一把將那短劍搶了過去,拿在面前看了看,說道:“這東西打制的倒是挺精美,不過這麼短的玩意兒,根本就殺不死人啊……”

    劉子墨其實說的也不錯,這把袖珍劍的劍身,長不過三寸,拿著它去捅人的話,只要不是捅在心臟這樣的要害處,的確是很難將人殺死。

    “子墨,你不懂,這東西,真的是兩千多年前流傳下來的,甚至還可能更早……”

    秦風搖了搖頭,將短劍從劉子墨手上取了回來,左手持劍,右手卻是用拇指捏住劍身,用力的扳折了起來。

    “哎,秦風,你別給折斷了啊。”

    劉子墨愣了一下,馬上開口說道:“這玩意雖然不怎麼實用,但制作還是很精美的,你不要我留著玩啊。”

    “你想得倒是美,不過門兒都沒有……” 白斌瞪了劉子墨一眼,說道:“就是你老子來,老爺也不會把這東西給你的。”

    “有什麼稀罕的啊?” 劉子墨撇了撇嘴,說道:“我隨便找家工藝廠,制作出來的玩意都能比他好看一百倍。”

    “行了,子墨,怎麼說話呢。”

    看到劉子墨和白斌較起勁來,秦風忽然兩手一折,說道:“你找個工藝廠隨便做的玩意,能不能這樣折疊起來呢?”

    雖然只是兩根手指捏住的短劍,但秦風何等勁力,微微一使勁,那短劍竟然就彎曲了過來,那角度絕對在四十五度以上了。

    “這有什麼難的啊?”

    劉子墨還是一臉的不以為然,開口說道:“我以前有把腰帶劍,柔韌度比這個要高多了,你要我回頭送給你……”

    劉子墨所說的腰帶劍,在江湖中一般被稱之為軟劍,這種劍在硬度極高的基礎上,還具備很強的柔韌性。

    軟劍不適合砍與刺,但可以割,它可以輕易割斷血管與關節處的韌帶,而且揮動起來可以像鞭子那樣速度極快,即使一擊不中只要一抖就可以迅速下一擊,讓人防不勝防。

    在乾隆年間,江湖上有個使用軟劍的高手,他用了很多辦法,將自己的佩劍打造成了一把柔韌度很高的兵器,作為腰帶纏在自己腰間。

    那人針對自己的腰帶劍,創造出了一套軟劍的劍法,和普通的劍是刺人要害不同,軟劍則是靠割斷頸動脈殺人。

    當時靠著那把軟劍,那人很是在江湖上出了一番風頭,不過這人后來參加了苗族的叛亂,在被平復之后,就在江湖上銷聲匿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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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9-8 08:41:03 |只看該作者
第五百九十七章 魚腸劍(上)


    “父親,這把劍難道還有什麼玄妙不成?”

    白振天從秦風手裡拿過了那個掌中劍,他知道老父親一生豪爽,對朋友更是出手大方,面對故人弟子,他不可能拿個古董玩意兒去送人的。

    “你小子眼拙,和你沒什麼好說的。”

    白老爺子搖了搖頭,雖然這劍是兒子送來的,但他差點就使其明珠蒙塵,至今都看不出這劍的門道,讓白山南頗為失望。

    “父親,這……這把劍本來就很普通啊。”

    白振天有些不服氣,用兩指捏住劍柄,重重的往身邊椅子上刺去,可是這劍身本來就偏軟,劍鋒更不是很鋒利,壓根就刺不進那木頭裡面去。

    “秦風,你能看出點什麼嗎?”

    白老爺子對兒子的舉動視而不見,而是將目光轉到了秦風身上,說道:“如果夏大哥在的話,他一定能看出這劍的玄妙來……”

    “我看出了點東西,不過不敢肯定……”秦風注視著白振天手裡的掌中劍,面色十分的凝重,因為他在想到那個名字的時候,自己都被嚇了一大跳。

    “哦?說來聽聽……”白老爺子聞言眉頭一挑,說實話,他是有點不太相信秦風能看出這把劍的來歷。

    因為白山南在得到這把劍之後,用了差不多十年的功夫,考證了浩瀚如海般的史料,才確定了這把掌中劍的來歷。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把劍應該是上古十大名劍之一……”秦風沉吟了一下,說出了一個讓場內眾人動容的結果。

    “不太可能吧?”

    曹國良也難忍心中好奇,從白振天手裡接過短劍,左右打量了好半天,搖了搖頭。說道:“看這工藝倒是很精美,但未免太小太不實用了,拿它能殺得死人?”

    曹國良也是習武之人,雖然練得是八極拳,但一通百通,對於劍術倒也不陌生。拿著這把比匕首還要小許多的短劍,縱然有百般功夫也是施展不出來的。

    “你們懂什麼?草木皆可殺人,更不要說是利器了。”

    白老爺子沒好氣的訓斥了一句曹國良,對秦風說道:“秦風,你能說出這上古十大名劍,都是哪十把劍嗎?”

    白山南對秦風是愈發好奇了起來,他年紀輕輕的,學識居然如此淵博,別的不說。他兒子白振天就一定回答不出這個問題。

    “古人所訂的標準有些不太一樣,但左右也脫不出這十把劍……”

    秦風停頓了一下,開口說道:“排在第一位的當數“軒轅劍”,他被後人稱之為聖道之劍……

    第二把為春秋時期鑄劍名將歐冶子所鑄名劍湛盧,也是五大蓋世名劍之首。

    第三把為赤霄劍,是當年漢高祖劉邦斬蛇所用,不過這把劍名氣大於實用價值。

    第四把為泰阿劍,是歐冶子和幹將兩大劍師聯手所鑄。楚國鎮國至寶,是把威道之劍。

    第五把為七星龍淵劍。傳說也是由歐冶子和幹將聯手鑄成,後被伍子胥所得,後傳入唐代之後,被改名為龍泉寶劍。

    第六把和第七把分別為幹將、莫邪兩劍,他們之間的故事我就不在這裡多說了,相信大家都聽過一些……”

    “哎。秦風,說啊,我可沒聽過。”正聽得津津有味的劉子墨見到秦風將這兩把劍跳過去,頓時不樂意了。

    “回頭自己查資料去。”白振天橫了一眼劉子墨,他對所謂的上古十大名劍知道的並不全。是以也想聽聽秦風的見解。

    “幹將和莫邪是對夫妻,都是鑄劍大師,回頭再和你說。”

    秦風略微提了一下,接著說道:“第八把劍叫做純鈞劍,說這個名字你們可能有點陌生,他還要一個很有名氣的名字,叫做越王勾踐劍!”

    “原來是這把劍?”

    聽到這個名字,白振天和曹國良均是倒吸了一口涼氣,臥薪嚐膽這個故事他們自小都學過,當然知道這把流傳千古的名劍了。

    “這把劍我曾經見過,雖然時隔數千年,但通體毫無銹蝕,刃薄鋒利,20餘層紙一劃而破。”秦風開口說道。

    “你見過那把劍?”

    白老爺子為之動容,他是好劍之人,隱退之後更是收集天下名劍,只不過有些名劍早已失蹤,在國外更是難以尋得。

    “對,這劍就在國內,出土也有幾十年了……”

    秦風點了點頭,他並不是信口開河,這把劍雖然藏于鄂省博物館,但有段時間被故宮借去展出,正好那會秦風在故宮博物院做修復文物的工作,這才得以把玩了一番。

    “真正的傳承,還是在國內啊。”白老爺子歎了口氣,臉上有種悵然的表情,他今生怕是難睹此劍的風采了。

    “老爺子,您要是身體吃得消,不妨回國內走走吧。”秦風說道:“我在文物界也有些關係,到時候您想看這把劍,也未必就不行。”

    秦風現在還掛著文物部門的修復專家的名頭,而且在齊老爺子的運作下,進入修復委員會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他自問還是能帶人去近距離把玩一下那把劍的。

    “這個……以後再說吧。”白山南聞言苦笑了一聲,他何嘗不想回國呢?只是牽絆太多,好幾次下了決心都沒有成行。

    “秦風,說說剩下的最後兩把劍吧。”看到老父親有些傷感,白振天連忙將話題引到了十大名劍上,秦風還有兩把沒說出來。

    “好,那我接著說……”

    秦風點了點頭,說道:“第九把劍叫做承影劍,鑄造于周朝,與含光劍、宵練劍並稱殷天子三劍,相傳出爐時,“蛟分承影,雁落忘歸”,故名承影。

    而第十把劍名為魚腸,是專諸置匕首於魚腹中,以刺殺吳王僚,故稱魚腸劍,想必大家對這把劍也不陌生吧?”

    “什麼?魚腸劍?”

    聽到此處,除了白老爺子和白斌之外,其餘人都瞪起了眼睛,他們也均是心思通透的人,哪裡還會不明白秦風話中的意思。

    “秦老弟,你……你是說,這把劍是魚腸劍?”

    白振天遲疑著開口說道:“如果說形體,這把劍和魚腸劍有些相像,但……但就憑它這樣子,怎麼能殺得死人呢?”

    也難怪白振天從來都沒把這掌中劍和魚腸劍聯繫在一起,因為這把短劍,實在是太袖珍了一點兒,並且鋒刃遲鈍。

    所謂名劍,首先自然是要鋒利,不說削鐵如泥,最起碼刺在木頭上,那還是能刺穿掉吧?

    可是這把劍別說殺人了,就是削蘋果都有些不好用,白振天可以想像,如果當年專諸拿著它去刺殺吳王僚,那還不如直接抹脖子自殺算了呢。

    “寶劍藏鋒,豈是你能看得出來的?”

    白老爺子絲毫都沒給自己這個新晉會長兒子一點面子,冷哼了一聲,教訓道:“平時讓你多學一點東西,總是推三阻四的,現在知道丟人了吧?”

    “父親,您教訓的是……”

    面對年逾九旬的老父親,白振天哪裡敢頂嘴,只能低眉順眼的附和著父親的話,但心裡卻是不以為然。

    白老爺子當年離開大陸的時候,白振天才幾歲大,如果不是家中族叔傳他武藝,根本就沒有後面的白振天。

    而當白振天來到美國之後,他已經是三四十歲的年齡了,老爺子還逼得他去讀書,白振天哪裡能受得了啊。

    “師父,這劍的確不怎麼鋒利?您……您老會不會看走眼啊?”

    曹國良此時開口問了起來,要說這把劍是古代貴族公子佩戴的飾物,曹國良相信,但要說它是流傳千古的魚腸劍,曹國良卻是不相信的。

    “秦風,你怎麼看?”白老爺子並沒有回答弟子的話,而是將皮球踢給了秦風。

    “老爺子,這劍和普通的劍有點不一樣。”

    秦風用手撫摸著劍身上的紋路,說道:“上古時期,鑄劍多為青銅,但這把劍非金非銀非銅,單是材料我就認不出來……

    而且這劍身紋路,和一般的百煉甚至千煉鋼鐵都不一樣,它好像是有生命一般,需要用心去溝通與其聯繫……”

    “用心去聯繫?”

    白振天聽得啞然失笑,搖了搖頭,說道:“秦風老弟,你莫非是蜀山劍俠傳看得太多了?把這玩意當成一把仙劍了吧?”

    “白大哥,話不能這麼說。”

    秦風正色道:“古人將寶劍通靈,這並非是無的放矢,在古籍中就有過記載,曾經一位元江湖夜遇敵襲,就是寶劍自動離鞘長鳴,才使得將軍驚醒,化解了那次攻擊的……”

    “那不過是傳說而已。”

    白振天不以為的說道:“你想說這把劍是魚腸劍,最起碼要讓它鋒利起來吧,現在這軟噠噠的樣子連木頭都刺不穿,怎麼可能是魚腸劍呢……”

    白振天的堅持也是有道理的,魚腸劍流傳千古,雖不以鋒利著稱,但也不至於表現的像面前這把劍那麼不堪的。

    “我來試試吧,這劍有點古怪……”

    秦風拿過了那把短劍,將其放在了掌心裡,閉上眼睛仔細感應了起來,在第一眼看到這把劍的時候,他就察覺此劍似乎有著一種靈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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