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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月下無美人]重生1986(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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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9-25 17:19:43
  第130章 誤會

    兩人吃了早飯,蘇承文本想送安清去醫院,可是他昨天和韓向宇約好今天早上要見客人,無奈之下只能把安清送到樓下不遠處的車站讓她等公車,而他自己則是先走一步。

    安清站在原地提拉著裝著生活用品的麻布袋子,看著周圍等車的人越來越多,不由嘀咕起來,她是不是該買個車代步?反正現在考駕照也不像後世那麼麻煩,她手頭也正好有之前賣房子地和糖廠分紅的錢,買輛一般的小車還是綽綽有余的,不過轉眼看見街上偶爾開過的老式小車,安清就歇了心思。

    她對這些款式的車實在不感冒,而且有買車這閑錢,倒不如去買成房子坐等升值,現在A市的房子價錢還很低,一套百來平米的房子也就一兩萬塊錢,就算是像蔣家那種占地極廣還帶花園的別墅式小洋樓也不過是十來萬出頭,這放在二十年後沒個上千萬那都是別想的,想到這裡安清心動不已,晚上回去就跟蘇承文商量一下,如果可以的話先去把房子買下來。

    正胡思亂想著,一輛吉普突然停在車站前面,不停地按了幾下喇叭,安清一下被驚醒,不由皺眉朝那邊看過去,卻認出來那車正是蔣家恆昨天開的那輛。

    安清奇怪地提著袋子走過去,就見蔣家恆下車站在車門前對著她笑的一臉燦爛。

    “你怎麼來這裡了?”安清好奇道。

    “我今天剛好有事要去醫院那邊附近,就想著過來看看順路捎你過去,剛巧就看到你在這。”

    “順路?”安清挑眉,她記著蔣家跟他們家完全是在兩個方向吧,中間隔得距離可不近,蔣家恆怎麼能順路到這邊來的?

    蔣家恆像是根本沒看到安清臉上的疑惑,只是伸手接過她手裡的麻袋,塞進車裡面,然後說道:“走吧。上車,你不是還跟那個趙建國約好今天見面的嗎,再不快點可要遲到了。”

    安清看了蔣家恆一眼,見他好像真的只是順路而已。想了想也就上了車,她不覺得自己有啥值得蔣家恆算計的,所以雖然有些奇怪他的舉動卻也沒多想,等到鑽進後座之後,安清舒口氣嘆道:“還是自己有車方便,你們這些有錢人啊,爽。”

    蔣家恆樂了,“瞧你這話說的酸的,我可是聽曉雲說過你們合作那生意可沒少賺錢,你要是想買車那還不容易。”

    “算了。我對車沒啥興趣,有這錢還不如干點別的,對了蔣大哥,你們住的那一圈的那種小洋樓還有沒有賣的?”

    “怎麼,你想買?”

    安清點點頭。靠在座椅上揉著肩膀,“我想先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再決定買不買。”

    “我倒是知道有兩家想賣的,不過價錢都不便宜,這樣吧,抽時間的話我幫你去問問。”

    “好啊,謝謝你了蔣大哥。如果可以的話約個時間讓我過去看看房子就最好了。”安清笑著道。

    蔣家恆自然同意,“買房子不是小事,看房子也是理所應當的,我回頭問好之後你再過去看,省的白跑。”

    安清笑著道了謝,有蔣家恆幫忙就省了她很大的麻煩。兩人一路閑聊著很快就到了醫院,這會兒還不到九點,趙建國還沒來,蔣家恆又說他跟人約的時間還沒到,沒等安清拒絕就幫她提著那一大袋子的日用品一起去了住院樓。

    兩人去的時候病房裡別床的病人都還歇著。陶紅倒是醒了,一看到進來的安清和蔣家恆,就立刻坐直身子朝著他倆招手,“安清,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還有蔣先生你也來了。”

    安清上下瞅了陶紅一遍,見她很精神,這才笑道:“早點好啊,我就擔心你,昨兒夜裡都沒睡好,現在見你沒事了就好,至於蔣大哥,我們是剛巧在路上碰到的,他要在這附近跟人談事情所以就順道把我捎過來了。”

    “有什麼好擔心的啊,我看我現在多好,其實也就昨天難受了點,今天啥事都沒了,我都想跟大夫說出院了。”

    “你就別瞎胡鬧騰了,大夫說讓你留院觀察你就好好在醫院裡待幾天,別好了傷疤就忘了疼了。”

    陶紅不好意思地做了個鬼臉,安清看了眼屋裡,沒見李學軍,不由問道:“李學軍呢,怎麼就你一個人在這裡?”

    “他去醫院食堂打早飯去了,估計等一下就回來了,你兩趕緊坐。”

    安清抽了個矮板凳坐在病床旁邊,招呼蔣家恆坐時他卻是出聲道:“我就不坐了,上來也只是看看陶小姐有沒有好一些,現在看你沒事也就安心了,你倆在這慢慢說話,我先出去辦事了,安清,你那會兒說的那事我會幫你問清楚,到時候再來找你。”

    陶紅見蔣家恆居然就說要走連忙留他,“蔣先生你怎麼這麼快就要走啊,不如你多坐會兒,我男人還說要好好謝謝你呢。”

    “不用謝我,只是舉手之勞,你好好休息保重身體,我先走了。”

    蔣家恆無所謂的笑笑,就轉身出了病房,陶紅還想留,安清就拉住她的手說道:“好了,蔣大哥家大業大跟咱們不一樣,他一天很忙的,這會指定是有事要忙去了,你就別留他了。”

    “唉,李學軍也說要當面謝謝他救了我們娘倆呢,這就又走了。”

    安清輕笑起來,照陶紅和李學軍的性子,要謝蔣家恆這事確實不假,不過蔣家恆未必在意他們的道謝,見陶紅還望著門口,安清在伸著手在她眼前揮了揮,“趕緊回神了,要謝以後多的是機會謝,不急這一時,我倒是先跟你說正經的,我昨兒個聽張桂枝說李學軍晚上沒回去,就想著你們怕是還沒來得及拿日常用品過來,我今天順道就給你們帶過來了,也省得李學軍再來回跑,對了,你這幾天住院他能請假陪你嗎?”

    陶紅點點頭,“他說他已經請好假了,廠裡也說讓他好好陪我幾天,你可不知道,對這孩子他可比我緊張的多。”

    “自己的孩子誰能不緊張,也就你才會成天大咧咧的半點沒長心眼,李學軍可比你強的多。”

    陶紅聽著安清的調笑,不依地拽著她笑鬧,正巧這時候李學軍端著打好的早飯回來,本來還笑呵呵的樣子一見到病床邊上的安清就沉下了臉。

    安清和陶紅都沒注意到他的神色,陶紅只是對著李學軍招手高興地說道:“你快過來看看,安清一大早就給送了好些東西過來,你趕緊把東西弄弄擺放好,正好你也不用專門回屋裡去拿了。”

    李學軍幾步過去看著床邊地上的麻布袋子,連打開都沒打開,只是把手裡的鐵飯盒放在床頭櫃上,這才對著陶紅低聲道:“那都不是咱的東西,要是用壞了不好交代,而且住院本來也不是很吉利,還是讓安清把東西帶回去吧,下午我就回去取咱們的來用,也不麻煩。”

    安清只當李學軍是在客氣,忙說道:“誰家還沒個病啊痛的,陶紅這不是好好的嗎,有啥不吉利的,再說這些東西也不值錢,要真壞了重買新的就好了,咱們鄰裡鄰居的這麼客氣干啥。”

    “是啊,跟安清不用客氣,咱都這麼熟了,大不了等我出院以後你做桌好吃的,咱們再請他們兩口子搓一頓就行了。”

    陶紅大咧咧地說道,說完還衝著安清笑著眨眼,誰知道李學軍聽完卻是板著臉,“我說不用就是不用了,我們跟她沒那麼熟,吃飯我看就沒必要了,我下午就回去取屋裡的東西來用,安清,你把這些東西帶回去吧,我們用不上。”

    屋裡兩人同時被這話說愣了,安清皺眉看著李學軍,她就是再遲鈍,這會兒也聽出來李學軍話裡的疏離了。

    陶紅也是有點傻眼,莫名其妙地伸手拽了自家男人一把,“你發啥瘋,怎麼跟人說話呢,人家安清是一片好意。”

    “這好意我們受不起,我們家也不缺這點東西。”李學軍板著臉,半點沒改口。

    安清見他那樣子心裡頭一陣不舒服,卻還是忍著氣皺眉道:“李學軍,你這些話是啥意思,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

    “誤會?”李學軍哼了一聲,“我哪能對你有誤會,我只是看著你才知道什麼叫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們家陶紅真心實意地對你好,拿你當好鄰居好朋友,你倒好,跟人家別的人認識就任憑別人打了我們家陶紅,現在賣賣好送送東西算什麼意思,事後補救嗎,用不著你貓哭耗子!”

    安清微眯起眼,聽著李學軍沒來由的指責也是起了心火。

    “李學軍,你說的這些話最好解釋清楚,什麼叫我任憑人家打了陶紅,她跟人起衝突的時候我根本不在現場,等著我跟田雲過去的時候已經盡量補救了,我承認是因為我們疏忽沒照顧好她,但是這不代表你啥都能賴我頭上賴,我今天之所以送東西過來,只是因為我覺得大家鄰居一場所以幫個小忙罷了,我根本用不著討好補償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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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9-25 17:20:01
  第131章 白眼狼

    安清的話擲地有聲,甚至隱隱帶上了火氣。

    陶紅見她這樣子有些慌了,忙坐直身子說道:“安清,你先別氣,李學軍這是犯瘋牛病呢,他指定是誤會啥了。”

    “我沒誤會,安清你敢說你不認識趙建國?!”李學軍瞪著安清。

    安清回視著他,“我是認識他,那又怎樣?”

    “怎樣?!”李學軍唾了一聲,“你承認你認識他就行,至少沒當面裝白眼,我現在不想跟你多說什麼,現在你帶著你的東西走,以後離我們家陶紅遠點。”

    安清冷了臉,站起身來,“你不想跟我說,我還不想跟你說,我知道你在乎陶紅所以擔心生氣,可是不代表你就能把氣撒我這兒,我自認我沒做半點對不起你和陶紅的事情,既然你不願意見我,我也不賴這,那些東西你們愛用就用,不用就扔了!”說著話安清轉身就走。

    陶紅見安清真火了,連忙就想起身,卻被李學軍一把摁在床上,雖然喊叫了幾聲卻不見安清回頭,眼睜睜地看著安清從病房裡快步走了出去,直到不見了她人影,陶紅才一把撩開李學軍的手,壓根不管病房裡還有別的人就衝著李學軍罵道:“你神經病了是不是,要是沒有安清你兒子早沒了,你不跟人家道謝就算了還這麼對人家,李學軍你啥時候也變成白眼狼了!!”

    “我白眼狼,我看你才是傻的,你沒聽見她自己都承認認識趙建國了嗎,你還護著她干啥?!”

    “安清就算認識趙建國那又怎麼樣,那能代表什麼?”

    “代表什麼?要不是她認識趙建國,你被打這事能這麼就了了,他趙建國就算不被警察抓那也別想好過,可是現在卻連半點賠償都沒有,你還得住在醫院裡躺著。你還說不是安清在中間使勁?”

    陶紅看著李學軍怒紅的眼睛,敏感的抓住了他話中的“賠償”兩字,臉都青了,瞪著自家男人。

    “好啊李學軍。我第一次知道原來你這麼貪財,賠償賠償,你就知道賠償,你連事情怎麼發生的都不知道就要賠償,昨天我跟你說的話你都當耳邊風了是吧,你知不知道要不是人家趙建國心好,我昨兒住院的錢都沒有,指不定咱還得賠給人家一大筆錢,你還敢叫人家給你賠償,你哪來的那臉?!”

    陶紅氣得臉通紅。昨天到醫院以後,她本來還擔心趙建國會找她和張桂枝賠償弄爛的衣裳和布料,結果人家一個字都沒提,而且還幫她交了住院費,給她賠禮道歉外加給了一百塊錢說壓驚。是她自己沒好意思要塞回給人家了,為的就是不想落下個貪心不足的名聲,誰知道李學軍今兒個居然就為了這事鬧了安清,她只覺得心肝都氣得生疼。

    掀開被子,陶紅扭著身子就要下床,李學軍還沒回過味兒來,見狀連忙攔著她。“你這是干啥,大夫說了叫你臥床休息,你下來干啥。”

    “你管我干啥,反正你滿腦子都被酒糟子給蒙了,我懶得跟你多說,讓開。我要去追安清,跟她解釋清楚。”

    李學軍看著自己媳婦兒頭一次這麼臉紅耳赤地跟他吵,而且氣的嘴唇都白了,不由有些心慌,可是想起昨天下午他來時張桂枝跟他說的那些話。卻還是伸手按著陶紅不讓她動彈,嘴裡強硬說道:“追啥追啊,她都走了這老久了,指不定到哪去了,你去哪追去,再說有啥解釋的,要解釋也是她跟我們解釋,你就消停點好好歇著成不?!”

    “你放屁,趕緊起開!”

    陶紅卻不依,兩人就那麼爭執起來。

    病房裡面其他人見情況不對,有幾個家屬連忙上前攔著兩人,誰知道陶紅脾氣卻大,而且因為生氣說啥都不聽,李學軍這人看著老實,可是這會兒卻又認死理,只知道摁著陶紅不讓下床,眼見著兩人越鬧越火,那幾個家屬根本攔不住,其中一個人就趕緊溜出去找護士去了。

    不過一小會兒,門外幾個護士匆匆跑了過來,其中一個最年長地見裡面鬧的不成樣子,幾步上來衝著兩人呵斥道:“你兩干什麼呢這是啊,這裡是醫院不是你們家裡,要吵架等出院以後再吵,別在這耽誤了別的病人休息。”

    說完大力的扶著陶紅,另外兩個護士去拉著李學軍,這才把兩人給分開。

    陶紅經過剛剛那一陣鬧騰整個人也虛脫了,這會被護士攔著提著倒是沒再掙扎,任由護士扶著她在床上靠好,卻是扭過頭不看李學軍。

    那護士見狀不由沒好氣的衝著李學軍說道:“我說你這同志也是,你愛人懷了孩子你就不能讓著她點,有啥大不了的事非得動手,兩口子好好商量不行嗎?這麼吵吵鬧鬧的不僅影響別人,一個不好也會影響了肚子裡的孩子,我可告訴你,你愛人她昨天送來的時候可是動了胎氣的,要不是來的及時連孩子都保不住,你還惹她生氣,要真出事了你可後悔都來不及。”

    李學軍被護士說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的,抿著嘴僵著臉站在那。

    安清從病房裡出來之後,根本不知道陶紅會為了她跟李學軍吵架,她只是覺得滿心的憋悶,今天來這一遭純粹是好心,雖然沒想著讓陶紅兩口子感激她,可是怎麼也想不到會換來一頓罵,而且還被說的莫名其妙,好像陶紅出事都是她害的的一樣,她是招誰惹誰了。

    安清倒不是真氣李學軍了,因為她看得出來李學軍大概是誤會了啥,她只是覺得這會要是還繼續留在裡面,怕是兩邊都會越說越火大,一個不好鬧的更僵,倒不如她先走,如果之後誤會解除了,李學軍願意繼續跟她和蘇承文當鄰居她當然歡迎,要是不願意她也不強求。

    順著樓梯下去,安清想著昨天跟趙建國的約定,干脆就站在醫院門口等他,過了大概二十分鐘,趙建國才開著車到了醫院門口,一眼就認出來圍著圍巾遮住半張臉的安清。

    他連忙把車停在那,就下車問道,“安小姐,你怎麼在門口等著,我還說去你朋友的病房找你呢,順便看看她。”

    安清搖頭道:“我已經看過她了,她現在沒啥事你不用擔心,而且她丈夫也陪著她呢,你昨天不是說有什麼事想跟我談嗎?咱們找個地方坐會吧。”

    趙建國一怔,他還想說上去看看陶紅來著,不過見安清興致不高的樣子,想了想說道:“那你先上車吧,我直接帶你去百利行,到那裡我們再細說。”

    安清點點頭沒拒絕,直接上了車。

    趙建國開著車,一路上不時跟安清搭話,不過大多數時候都是他在說,安清偶爾才會回上一兩句,等著到了百利行之後,安清發現百利行似乎才開門,那幾個員工正在打掃屋子,昨天被她砸了的木架子已經換上了別的東西,而那些凌亂的布匹綢緞也都整齊地放回了原來的位置。

    店裡的那個小徐最先見到趙建國,連忙就朝他問好,結果一抬頭就看到他身後跟著走進去的安清,頓時嚇了一跳,連忙幾步上前去攔著安清大聲道:“你怎麼又來了!”

    她對安清可是印像深刻,昨天她那股子砸東西的狠辣勁和她外表太不符合了,更何況他們店裡還有個員工被她砸傷了脖子,這會兒還青了一大塊,她可記得這女的跟昨天那個張牙舞爪鬧事的潑婦是一伙的,這大清早的她居然又跑來找事。

    安清見小徐攔著她滿臉戒備的樣子不由尷尬,趙建國連忙回頭朝著小徐說道:“小徐,你干什麼,安小姐是我請來的貴客,你快讓開請她進來。”

    “貴客?”小徐傻了眼,其余幾個趕過來的員工也是愣在原地,就聽到小徐傻愣愣的說道:“她昨天不是才來鬧事了嗎,怎麼就成貴客了?”

    趙建國生怕小徐的話讓安清不高興,眼睛一瞪就想訓斥小徐,安清就連忙攔著他說道:“趙老板,昨天的事情確實是我們不對,你不是有事要談嗎,咱們先說正事吧。”

    趙建國見安清真不像生氣的樣子,這才松口氣道:“昨天也不全怪你和你朋友,我們店裡的員工也有錯,遇事太衝動了,顧客不管做什麼總歸是不能動手的,這樣吧安小姐,在咱們談事情之前,我先帶你去後面一個地方看看。”

    安清好奇道:“什麼地方?”

    “你去看了就知道了。”

    趙建國在前面引路,安清就在後面跟著,從百利行正店往後走了一截就是後門,等到從後門出去,兩人又拐了兩次彎,這才到了目的地,那裡是一個大概三、四百來平方的二層樓建築,門口配備了保安還養了兩條大狼狗,而當兩人走近些時,安清能看到那片建築前面有片空地,上面晾著許多各式的布匹,不時有人在中間穿梭著,取下完全干燥的,再放上回潤的晾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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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9-25 17:21:10
 第132章 好大的口氣

    趙建國領著安清過去的時候,那狼狗就一直衝著安清叫喚,安清嚇了一跳,趕緊蹭到另外一邊,離狼狗遠遠的。

    她對狗的害怕還源於沒重生之前,那時候他們剛跟蘇承文的父母一起從鄉下搬到鎮子上,牛巧雲就嫌鎮上進出的人太多,沒有鄉下清靜安全,所以養了一條土狗,人都說狗仗人勢,那時候牛巧雲對安清不好,那狗也經常對著安清喊叫,後來一次安清跟牛巧雲吵架的時候,那狗就直接衝上去咬了她,讓她腿上留下了老大一塊傷疤。

    想著那次被咬的經歷,安清腿上有點發軟,趙建國見安清臉色嚇得發白連忙朝著裡面喊道:“小趙,小趙,趕緊過來把狗牽著,別嚇著客人。”

    裡面的人本來聽到狗叫聲已經出來了,當看到來的人是趙建國的時候,又聽到他的話,那人連忙拉著狼狗的鏈子喝斥幾聲,那狼狗立刻就安靜了下來,只是用眼睛警惕地看著安清這個陌生人。

    趙建國見安清還是有些怕的樣子連忙安慰道:“安小姐你別怕,這狗別看凶,實際上很乖的,有人看著不會隨便咬人的。”

    安清心裡嘀咕,那感情是沒人看著的時候就會咬人了?背過身去衝著狼狗瞅了兩眼,安清這才心驚肉跳地跟著趙建國進了裡面,等離門口遠了這才心靜下來,拍拍胸口看著滿到處搭著架子晾曬的布匹說道:“沒想到趙老板的百利行後面別有洞天,我看這裡的樣子,是前面那些鋪子的加工作坊?”

    趙建國點點頭,“這百利行是我祖上傳下來的鋪子,早在清末的時候就已經開著了,只是後來動亂的時候搬遷過幾次,最後才落戶在了這蓮花裡。這鋪子裡有一批裁縫伙計從我父親那輩的時候就一直跟著我們家,現在他們年齡都大了,我不忍心遣散他們。再加上他們的兒女大多都承襲了他們的手藝,不做這行可惜了,所以這加工作坊我就一直留著,每次百利行搬遷的時候作坊也就跟著一起搬遷。他們也跟著我好多年了。”

    趙建國說著話,引著安清進了作坊裡面,果然見裡面有十來個工人在各自忙著,安清還罕見地發現裡面居然配了兩台高台作業式的縫紉機,這在這時候是很罕見的,大部分的縫紉鋪子都還用著那種一台一個的小縫紉機,不管是效率還是精密程度都比不上這種,安清記得上輩子大概在九五、六年的時候,她才第一次見到這種縫紉機,沒想到百利行居然現在就已經用上了。

    兩人在作坊裡看了一遍。安清很容易就看到了趙建國口裡的那幾個老師傅,他們頭發花白看著少說也有六十歲了,卻還跟忙前忙後的裁布縫制,時不時地還跟旁邊的年輕人說話教導。

    當看到趙建國來的時候,那幾個老師傅都對他很親切。就像對著自家子侄一樣,趙建國也沒有架子,笑得和煦地跟幾人閑聊了一會,這才把安清帶到了二樓的辦公室,那裡面明顯是裝修過的,放著茶幾和沙發,還有辦公桌。進門裡面放著兩盆一人高低的盆栽,環境干淨整潔,看樣子應該是趙建國用來會客的地方。

    趙建國招呼著安清進去坐下之後,又給她倒了茶,兩人這才面對面坐著。

    “安小姐,你看過這作坊。覺得怎麼樣?”

    安清抿了口茶水,淺笑道:“這作坊挺好的,現在的成衣鋪子還是很少,大多都是賣布料的,最多也就是從縫紉社那些地方弄些老舊款式販賣。像趙老板這種自作自銷的應該生意很好吧,我見你店裡有不少款式不錯的衣服,別處都少見。”

    趙建國聞言笑起來,“自家才知道自家事,生意好我也就不會急著找你了,那些衣服款式比起外邊的確實不錯也少見,但是不代表別的地方就買不到,百利行可不如你眼看著那麼風光,也只是能維持而已,。”

    “那趙老板今天找我是談什麼,我對經營上面可是一竅不通,你如果為這個找我我可幫不上忙。”

    “安小姐說笑了,以你的聰慧應該不難猜到我今天找你是為了什麼吧?”

    安清聞言輕笑,卻不接話,她雖然的卻知道趙建國找她是為了什麼,可是這種時候她卻不會主動湊上去先開口的,否則在之後的交談裡她就占不了主動了,更何況她的計劃不是小事,要是不占主動的話她會很吃虧。

    趙建國見安清一副不驕不躁的樣子,不由嘆口氣,他是老江湖,做生意的時候什麼人沒見過,安清心裡那點小九九他很容易就能看穿,他心裡清楚,這安清不是不懂他要談什麼,而是太懂了,年紀輕輕心思就這麼靈巧,她這是在等著他先開口呢。

    趙建國只以為安清是為了坐地起價,心裡頭對她的好感不由少了些,直接說道:“安小姐,其實我們倆都知道今天的談話到底是為了什麼,我也不妨跟你實話實說,這百利行並不是我主要生意,我也不靠著這個養家糊口,只是因為這是祖上留下來的產業感情很深,意義也重,所以即使是不盈利哪怕是倒貼我也會開著它,雖然我想從你這為百利行找新的出路,不過你如果是想著橫敲一杠或者坐地起價的話,那我只能跟你說,你想太多了。。”

    安清抿著嘴笑道:“趙老板果然是生意人,心裡的彎彎道道太多,我原本還沒想這麼多,不過你倒是提醒我了,多謝。”

    趙建國被安清的話說的噎住,瞪圓了眼睛氣得半晌才對著安清說道:“那你是什麼意思,年紀輕輕的有話直說。”

    “呵,那我就直說了哦,趙老板今天找我,是想要我那些衣服的款式吧?”

    趙建國也不扭捏,直接承認,“不錯,我確實是看上了這些衣服,我年輕的時候出國留學過幾年,自認在眼光上面還是有獨到之處的。安小姐你所穿的衣服雖然以國人現在的眼光看起來簡單甚至有些單調,但是若是懂行或者有品位的人就能看出來,這才是真正的化繁為簡,也是真正的格調。我想你若是願意將你所會的服裝款式賣給我的話,再由我做出來,百利行說不定能重現我父親在時的風采,就是不知道安小姐願不願意相助,價錢方面趙某不會虧待安小姐。”

    安清聞言輕笑,“從你能留著那些老師傅,寧願虧本都要開著百利行,我就知道趙老板你為人如何,價錢上面自然是不會坑我……”

    “那你的意思是你肯賣了?我想要你那天在洪湖百貨的時候跟你丈夫穿的那套衣服,還有你這幾天的服裝款式。當然如果有別的我也一並要。”趙建國聽著安清同意的口氣高興道。

    誰知道安清卻是擺擺手說道:“趙老板你先別急,我話還沒說完,我知道你在價錢方面不會少我,這些衣服款式給你也行,不過我不是賣。而是想跟你合作。”

    “合作?”

    “對,合作。”安清點頭,看著趙建國說道:“你既然能找到我,就說明你相信我對衣服款式方面的能力,我想這樣,由我出衣服款式,而趙老板你則是負責制作和後期銷售。”

    趙建國聞言皺眉。“你說的這樣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合作之後的本錢方面和利益分配上面怎麼弄?”

    “所需的原料本錢我們一人一半,其他的所需由你出,所得利益我們三七分。”

    “三七?我七你三?”

    “不是,是我七你三。”安清搖頭道。

    “那怎麼可能,雖然原材料是我們一人一半。但是制作和銷售都是我這邊出,而且還有人工場地費用也是我出,做出的衣服還要借著百利行的名聲來販賣,就算是五五分成我都覺得吃虧,你居然還想獨占七成。你胃口也未免太大了點。”趙建國皺眉,安清這個分配方法他是不可能同意的,心裡只覺得她在開玩笑。

    聽著趙建國一口咬定不同意,安清也沒惱怒,只是淡笑著說道:“趙老板,你可以先聽我說完再決定要不要跟我合作,當然,即使是不合作,我也會把你看上的這幾套衣服款式賣給你,價錢絕對不會太高,當然,如果咱們能談成合作的話這些衣服再另外說。。”

    趙建國聽安清這麼說,心裡雖然還是有些不滿,卻比之前好的多,對著安清點點頭示意她繼續說。

    安清組織了一下語言,這才開口慢慢說道:“趙老板擁有百利行,還有單獨的加工作坊,按理說縫紉制作上面半點不愁,生意也不用操心才是,可是事實上卻是生意一般,甚至你不得不來找只有一面之緣的我買衣服款式,只為了讓百利行有新的生機,這就說明趙老板你應該知道百利行生意之所以不好的症結所在,那就是衣服款式過於陳舊,大多只是仿制外界也有雷同,雖然如我之前所說,現在的成衣鋪子還很少,但是隨著時間流逝,成衣鋪子絕對會一天多過一天,如果沒有新的服裝款式注入,等著外面的成衣鋪子多起來之後,百利行所占的優勢也就半點不剩,更何在我看來劣勢還很明顯。”

    “什麼劣勢?”

    “百利行現在的地位,還有定價。”安清手指敲著膝蓋,眼睛看著趙建國一針見血地說道:“趙老板你想想,百利行現在是A市裡最好的成衣鋪子,也就意味著在這裡買的衣服會顯示自己有錢或者有品味,所以很多人是衝著這名頭過來的,正因為這樣,所以趙老板你就必須精益求精,用最好的布料和手工來保住這個名頭,這也就是說百利行裡賣的衣服不可能太便宜,否則降低了檔次不說,還會落了百利行的名頭,讓買衣服的人覺得便宜沒好貨。但是等著外面的成衣鋪子多起來之後,這點優勢卻變成了弱勢,你這裡沒有任何新款式,所有能定做甚至販賣的衣服在別處也會買到,而且人家的價錢卻比你便宜上一半,你覺得百利行是跟著降價還是堅持不降價?”

    趙建國抿著嘴,他聽懂了安清話裡的意思,心裡不過一轉就知道了這問題的答案。

    安清卻是沒理會他變化的臉色繼續道:“要是不降價,同樣的東西人家的便宜你這裡的貴,人家憑什麼要來買百利行的?可要是跟著人家一起降價,那百利行就會變成和別的鋪子一樣的大街貨色,又何來A市最好這名頭。趙老板你也算是有錢人,身邊應該認識不少名流人士,你應該知道,要是百利行沒了“A市最好”這個名頭。現在這些在百利行捧場的上層人士就會覺得這裡的衣服不再附和他們的檔次,穿上會降格調,那百利行才是真正的沒了前途,只會走向沒落。”

    安清揚唇輕笑,話裡卻半點不客氣,“我想趙老板心裡其實應該也有了答案吧,降不降價百利行都沒了前途,這樣的話,百利行沒了競爭力,它的名頭在我眼裡就跟泡沫一樣。一戳就碎,半點實際價值都沒有,所以就不存在我借百利行的名頭來銷售服裝這一說。”

    “而且在我看來,如果百利行想要保住現在的名頭,跟我合作是最明智的選擇。我可以固定時間出不同款式的衣服樣式給你,而且保證絕對不比你之前見過的這幾套差,只要百利行這裡有別處沒有的獨家款式,再加上你們本來就有的精致手工,我想會有更多人願意過來這裡消費的,甚至可以把百利行打造成頂級的私人訂制品牌,只要從我們這裡出去的服裝。那都是臉面和財富的像征,沒有我們這裡的衣服,那他就算不上名流,到時候不用任何宣傳推銷,就會有人爭相上門求著購買我們的東西,而百利行也絕對會在你手裡煥發出比你父親在時更加耀眼的光彩。”

    “到時候別說是A市。就算是全國那也是數一數二的,訂單不斷眾人爭搶,你又何愁會虧本?”

    趙建國聽著安清的話倒吸口冷氣,眼神如利箭一樣緊緊看著安清,一字一句道:“你這話說的好大的口氣。也不怕話說太滿閃了舌頭。”

    安清半點沒因為趙建國的惡語而動怒,只是冷清道:“我說的是不是大話,趙老板你應該能判斷的出來,我有信心做到這一點,就看趙老板你有沒有魄力跟我合作一把了。”

    趙建國認真地看著安清,半晌後才緩緩道:“如果真的照你這麼說的話,你完全可以憑借你自己的本事自己弄一個鋪子出來,自己經營,照著你現在說的模式去運營,根本沒必要從裡面分一部分利益給我。”

    安清聞言笑了起來,“我的確是有想過自己做,只是因為今天來了百利行所以提前了而已,私人訂制的高檔服裝必須要好的裁縫師父,這個你有,而且你還有我沒有的人脈,能讓我少走一些彎路,所以我才提出跟你合作而已。”

    “那你既然知道我有這些,為什麼還提出三七分成這麼離譜的主意?”

    “離譜嗎?趙老板,私人訂制的服裝動輒數百上千元,而且隨著品牌地位的提升,價錢也會攀升,三成的利益已經不少了。”

    “那也不行。”趙建國搖頭,“你說的這些我的確是很心動,我也想把百利行做大做強,但是安小姐,你有沒有考慮過,舍得花數百上千元定制服裝的人畢竟只是少數,這些人不可能天天來定制服裝,如果單靠著這一點,那三成利益根本不夠讓我舍下這麼大本錢來跟你合作。”

    “那如果再加上另外辦廠加工普通類的新穎服裝呢?”

    “你說什麼?”趙建國瞪大眼。

    安清笑道:“私人訂制只是讓百利行的名聲更上一層樓,其實真正賺錢的,卻是後面的服裝廠,趙老板,這百利行只是為了其他的事情鋪路而已,你想想,如果人人都認可了百利行的品牌服裝,那你以後要做其他的事情是不是會容易很多?”

    趙建國被安清的話這一點,腦子裡瞬間閃過很多念頭,不由心神顫動,連忙催促著安清讓她說清楚,安清也沒遲疑,把心裡的想法一一說了出來。

    其實安清最初的打算,只是建個普通大眾的服裝廠而已,批量生產一些比較新穎但是價格適中的服飾,所面向的主要還是普通民眾,畢竟這些人才是真正的消費基礎,也是最大的利益來源,但是當她今天見到趙建國的私人作坊之後突然想起來私人訂制這一出,要是能夠把百利行做成一個享譽國內,甚至國外的品牌的話,那所能得到的利益遠遠不止錢財這麼簡單。

    安清記得很清楚,在後世的時候國際上有很多知名的品牌,所擁有的影響力無與倫比,有多少名人甚至是名流貴胄為了其品牌下一件服飾甚至一個包包一雙鞋擠破了腦袋,而很多有錢人都以擁有其名下的東西為傲,她想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她上一世別的不會,但是對於服裝卻是知道很多,閑暇無聊的時候,時尚t台的節目也看了不少,記憶中的服裝款式可以說是海量,她相信憑著這些記憶,再靠著一定的操作,而且又有了時間差提前了這麼多,她想要做起一個在國內數一數二的品牌還是很容易的。

    只要品牌出來了,那以後再想要做其他的就會容易很多,包括擴展類的生意也會因為品牌效應而紅火。

    安清不斷地把自己知道的一些東西告訴趙建國,而隨著她的話不斷吐出,趙建國的眼睛也越來越亮。

    他是生意人,知道安清所說的到底有多大的可行性,而且如果真的能照著她說的那樣把百利行做起來的話,那所能得到的東西絕對不止安清知道的那些,他甚至可以依靠著百利行這個牌子接觸到很多他想接觸卻沒資格接觸的人,他的眼光絕對比安清要毒辣要更長遠。

    所以沒等安清說完,趙建國就一拍大腿站起來,無比認真地看著安清,“安小姐,你說的合作我大體上同意,在百利品牌上面三七分成我也沒意見,但是前提是,你真的有你所說的那麼多的服裝款式,否則你剛才所說的那些都只是笑話,而且你說的普通大眾的服裝廠分成不能按三七。”

    安清回視趙建國,“那個我們可以稍後再談,或者你可以等這邊有了效益之後再決定要不要建服裝廠,至於衣服款式方面,這個你絕對可以放心,我可以在相關的合同裡說明我和你之間的義務,如果我做不到的話分成當然另算,而且等我們簽完相關的合同之後,十天之內我可以給你十二款的圖紙,男女都有,這些你可以先做出來擺放在百利行裡做噱頭,然後再接受五個人的私人訂制,你可以問他們要要求和禁忌,我為他們單獨作圖,當然這只是第一個月,之後每個月只接一到兩單這種定制類的服裝。”

    趙建國自然懂安清為何要限額,畢竟越稀少才越值錢,只有不易得的好東西才會釣足那些人的胃口,而且在聽到安清說合同裡會說清楚她提供服裝圖紙的問題,並且有獎有懲之後,心裡就已經同意了和安清合作,不過嘴上還是多問了一句,“你現在能拿這麼多款出來,能保證以後也有這麼多嗎?”

    “這個你就更不用擔心了,百利行現在只是小買賣,我需要支撐的不過是前一、兩年,等著百利行的品牌做出來,名氣打出去之後,到時想要來投奔的人會很多,不用愁找不到好的設計師和好的服裝樣式,只怕是會讓你挑花了眼。”

    趙建國聽完仔細想想,確實如安清說的那樣,只要百利行有足夠的實力和吸引力,不愁找不到好的人才,而且他也在國外呆過一段時間,那邊也有安清所說的這種訂制類的品牌,他可是比安清更清楚這種品牌下的天大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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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9-25 17:21:31
  第133章 懷疑

    趙建國心動了,眼睛都閃亮亮的,安清當然看的出來。

    “私人訂制類的大概就是這樣,趙老板你覺得如何,有沒有興趣跟我合作?”安清問道。

    趙建國點點頭,“說實話,很心動,而且你也確實厲害,抓住了我的心思,就算盈利不大,只要是對百利行有利的事情我也是不會拒絕的,更何況如果照你說的那樣的話盈利還很可觀,這個我可以答應跟你合作,利益也可以照你所說的三七分成,我現在比較感興趣的是你說的那個普通大眾類的服裝加工廠。”

    安清聽到趙建國提起這個,卻並沒如他所想的那樣直接說出她的想法,而是說道:“那個服裝廠的事情我暫時還不想談,我想等咱們在百利行的合作上面盈利以後,再來談這個事情。”

    “為什麼?”趙建國疑惑,“你不是說那個才是最大頭的利益所在嗎?”

    “就是因為那個利益大,所以我才要以後再談,不然以我現有的能力,我想如果我開口要太多的服裝廠股份的話趙老板是一定不會同意的吧,我想等著百利行做大以後,趙老板看到我的價值,到時候我才有相應的資本來跟你談。”安清在這點上面沒有隱瞞,而是直言道。

    其實這時候建個小型服裝廠也要不了太多的本錢,她現有存款已經足夠單獨把廠建起來,雖然剛開始規模小點,但是可以在經營過程中由小到大再慢慢擴建,只是安清自家知道自家事,她本就沒有經營管理過這種多人企業的經歷,也沒有學習過相關方面的知識,她怕她自己勝任不了,而且這裡畢竟是省城,跟鄉下小地方不同,想要把一個服裝廠辦起來所要走的關系很多。而且盈利之後要應付的人事更多,鄉下小鎮上區區一些房地引來的饞狼她都應付不了,更何況是在A市這種更為復雜的地方,萬一遇到一些麻煩事情。她一個人根本處理不了。

    所以與其自己跟個無頭蒼蠅一樣亂撞,倒不如拉上個經驗人脈都有的人來幫忙,她只要搭上順風車,既能賺錢,自己又不用操心,如果有什麼問題自然有人出面解決,而這個人選趙建國就正合適,有他這個老江湖在,她根本不用操心。

    單就如此的話,安清自然可以現在跟趙建國定下來合作意向。但是她卻沒有,因為這裡面有個很大的問題,那就是她雖然不想參與日常的管理經營,但是服裝廠的主體話語權必須在她手上,因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將來二十幾年的時尚走向。只要服裝廠能照著她所想的發展,一定會越來越強,這也就意味著,那服裝廠建成之後,她至少要有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單單只是以她現在的能力,光是想想就知道。趙建國是絕對不可能同意的。

    既然這樣,她只能先讓百利行的牌子做起來,讓趙建國意識到她的能力和作用,這樣在將來談判的時候才能爭取到更多的利益,這也算是一種隱性的投資吧。

    趙建國聽著安清的解釋不由腫怔,半晌後才失笑。他聽懂了安清的意思,不過卻沒什麼反感,生意場上像安清這種直來直往的人很少,她擺明了自己想要什麼不想要什麼,倒是比那些表面油滑和善。骨子裡陰險狡詐的人要來的好的多。

    “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倒是很期待百利行真的能夠在你的幫助下煥發新的光彩。”

    “這個你放心,一定會的。”安清自信道,眉眼間全是攝人的光彩。

    兩人定下來合作之後,趙建國就找來紙筆,將大概的合同條款列出來,等到趙建國寫完之後,安清才仔細地看著紙上列出的明細,然後把其中她覺得有漏洞可循,或者是會成為將來隱患的東西全部勾選出來,寫上她修改後的意見。

    等著仔細核對了幾次之後,安清又再和趙建國商量之後,還列下了最關鍵的一條條款,那就是一年之內,百利行若是能夠在安清的幫助下盈利額達到一定的程度,趙建國將會把百利行三成的股份以市價轉讓給安清,當然這個盈利額是離奇的高,至少在趙建國看來是完全沒可能達到的,而且就算是真的達到了,這些股份轉讓給安清後,她也是不能外賣或者轉讓給他人的,一旦將來她想脫手換錢,必須優先賣給趙建國本人,當然趙建國手上的股份也是同樣,一旦想要轉手必須優先考慮安清。

    等到合同條款列好之後,兩人都核對無誤,這才分別簽了字摁了手印,正式達成合作。

    等著分別把合同收好之後,趙建國這才笑道:“安小姐,咱們現在也算是合作伙伴了,中午就別走了,我請你吃飯。”

    安清卻是笑著搖頭拒絕,“趙老板客氣了,按理說我不該拒絕,只是我今天中午還有事情,不如這樣吧,下次我送圖紙過來的時候回請你。”

    “這樣啊,那你要去哪裡,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了,我去的地方公車能到,趙老板你忙你的,那些圖紙我過幾天就給你送過來。”

    趙建國聽著安清拒絕也沒在意,只是笑道:“那我送你出去吧,對了,你也別叫我趙老板了,聽著怪別扭,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叫我一聲趙大哥,不然叫我老趙也行。”

    安清聞言輕笑,“那我就不客氣高攀叫你一聲趙大哥了,趙大哥你也別叫我安小姐了,叫我名字就成。”

    趙建國對安清的爽利很是喜歡,不由笑道:“那成,我就叫你安清了,走吧,我送你出去,我剛見你可怕那狼狗來著。”

    安清不好意思地笑笑,也沒拒絕,就讓趙建國送著她一路出了加工作坊,然後又順著小道從後門進去百利行之後,安清才告辭離開。

    從蓮花裡離開之後,安清想了想就干脆去找蘇承文,來A市這麼多天,她還沒去過蘇承文工作的地方,雖然他一直說他跟韓向宇合作。而且他也投了一部分本錢進去,但是安清也從他話裡聽的清楚,其實在他們兩人的生意裡面,韓向宇還是占大頭的。蘇承文雖然忙碌,但是在利益分配上面他所得的卻是不多。

    據蘇承文說,他們合作的事情是化工方面的,跟一個國有化工廠有合作,而且因為韓向宇家族裡面的關系,他們還能做一些珍惜及貴金屬的交易,這上面的利潤極大,這才不過幾個月時間,蘇承文就早已經把之前從信用社裡貸款下來的十五萬連本帶利全部還清,而且還有了一些余利。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安清聽著蘇承文說起來的時候總覺得心裡有些慌,畢竟八十年代的時候國家對於這方面的管制還比較嚴,不像是後世那麼寬松,她總覺得蘇承文做這行業不是太安全。

    所以趁著有時間。她想著過去看看,如果有可能的話,她想勸著蘇承文轉行做別的買賣,畢竟化工上面要是出事了擔的責任太大,那韓向宇到時候有家裡父輩余蔭遮風擋雨,他若是有良知還會拉上蘇承文一把,但是就怕他到時候為了自己脫身反而把蘇承文推出去當替死鬼。那才叫死的冤枉。

    從蓮花裡轉車到市中心車站,安清照著蘇承文之前說過的地址,中間又轉了兩趟車,下車之後還步行了將近二十分鐘才找到了他之前說過的萬鑫化工廠,那邊的幾個大煙囪不斷冒著濃煙,門口的門衛守衛森嚴。

    安清在門外邊轉了一圈。就順著一邊的小路,很快找到了蘇承文說起過的地方,那是座大的平面瓦房,面積很大,安清進去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裡面帶著口罩來來去去搬著東西的工人。

    她進到裡面沒一會兒,很快就有人過來詢問,當知道她是找蘇承文的,就有人進去通知,不過一小會兒,全身裹著廠服帶著口罩手套的蘇承文就跑了出來,邊走邊把身上的外衫脫掉,當走到門前的時候,見安清正在好奇地打量裡面的東西,甚至湊的很近去聞,連忙拉著她就走了出去。

    “別碰那些東西,趕緊出去,這裡頭的東西有些有污染,惹上了對身體不好。”蘇承文拉著安清就往外走。

    安清也沒反抗,任由蘇承文拉著出了平房,等著到了大路上,蘇承文才對著安清問道:“你怎麼過來了,之前都沒說一聲,我好去接你。”

    “我今天不是去找趙建國談合作的事情了嗎,談成之後我就想著過來找你一起吃午飯。”安清瞅著蘇承文有些疲憊的臉上,心疼道:“你怎麼還要親自搬東西,那不是有那麼多工人嗎,而且你剛也說那些東西有污染惹上了對身體不好,你咋還去動?”

    蘇承文見安清是擔心他,不由勾起嘴角說道:“我們不一樣,你看我這身上不都捂得嚴嚴實實的嗎,不會有事的,而且平常這邊不用我自己動手的,只是今天有兩批貨同時到了,所以我才充個數幫幫忙。”

    安清有些不高興,她總覺得蘇承文這樣是對他自個兒的健康不負責任,所以拉著蘇承文說道:“這都中午了,該忙的讓他們忙去,我餓了,你陪我去吃飯,不准拒絕!”

    安清難得耍小性子,蘇承文不僅不覺得生氣反而很稀罕,見安清鼓著臉一副氣鼓鼓的模樣,不由伸手捏了她的小臉一把,低笑出聲,“好,不拒絕,不過你的在這等我一下,我先進去跟裡面的人說一聲,省的我走了之後他們不知道咋處理東西,而且還要對數。”

    安清也不是盡會無理取鬧的人,使性子不過是擔心蘇承文,見他同意去吃飯,就點點頭讓他過去跟人交代,她就站在外邊等他,不過一小會兒,蘇承文估計是交代好了,就拎著外套小跑著出來。

    “走吧,帶你去吃好吃的。”蘇承文衝著安清說道,然後替她把圍巾整理好,這才伸手拽著她的小手朝前走。

    安清本來還以為蘇承文准備帶她隨便找個館子吃飯,沒想到卻是一直走了很遠都沒停下來,而且之前那個平房的位置挺偏,走著走著眼前卻是熱鬧起來,街上的行人也多了很多。

    “你這是帶我去哪兒?”安清好奇問道。

    蘇承文左看右看,好像他自己也是第一次過來,“我之前聽韓向宇說這邊有家新開的西餐廳,跟蓮花裡那邊的那個西餐廳是同一個店家,很有名的。你剛來這邊肯定還沒進去吃過,咱兩今天進去嘗嘗鮮,省的韓向宇那家伙老笑話我土包子。”

    安清撇撇嘴,西餐而已。也就是這兩年比較稀罕,再過個幾年滿大街都是,而且她對這個實在不感冒,難不成會吃個西餐就不是土包子了?她覺得裡面的東西還不如自個兒做一盤酸菜肉絲來的好吃,不過看蘇承文興致勃勃的,她也不好打擊他。

    兩人順著路邊繞了好幾圈,最後還是安清眼尖,在一個拐角的地方找到了蘇承文說的那家西餐廳,名字很惡俗,叫藍蝴蝶西餐廳。招牌上面掛著一個大大的藍色蝴蝶。

    兩人進去的時候,門口有鈴鐺響起來,立刻就有服務員過來引著他們進去找地方坐下,然後給了餐牌點餐。

    蘇承文看了看牌子上面,不知道點啥。最後還是安清接過去,隨便點了兩個扒類,然後點了濃湯和餐前小菜,那個服務員才拿著牌子退下去。

    “你這樣子咋這麼熟,連啥菜色都知道。”蘇承文奇怪道。

    安清聞言頓了一下,她總不能說後世吃過吧?只能瞎編道:“之前出去的時候曉雲姐請著吃過一次,價錢賊貴味道還一般。”

    蘇承文無語。“那你不早說,我還說帶你來嘗嘗鮮呢。”

    “沒事,就當陪你了,這裡雖然味道不怎麼樣,不過環境還不錯,你也好歹要學著吃。不然以後你跟人談生意,萬一來這裡你不會咋辦?”

    蘇承文想想也是,之前韓向宇跟人談生意的時候,經常就會來這裡,只是他每次都沒時間或者是沒心思所以沒來過。現在有機會看看也不錯,不然真的像韓向宇說的那樣成土包子了,所以他就也沒再多說什麼。

    等著餐點上來之後,安清小聲教會蘇承文用刀叉後,兩人就邊吃邊聊了起來,周圍有老式唱片的聲音,倒也算是悠閑。

    吃完飯後,安清起身找服務員問了洗手間的位置,去解決個人問題,等著洗完手從裡面出來後,安清甩著手正想回座位上,沒想到門上鈴鐺一響,她條件反射地朝著那邊看去,卻發現進來的是一男一女,而且巧合的是居然是認識的。

    那個男的穿著褐色洋夾克,看著年輕帥氣,女的穿著仿制的列寧套裝,腰肢纖細身材勻稱,兩人進店裡後邊說邊笑,時不時地還打情罵俏一下,那模樣若是不認識的見了肯定以為不是戀人就是夫妻,可是安清卻知道,他們啥都不是,因為這兩人正是韓向宇和葉美。

    安清可是聽蘇承文說過,韓向宇一直在追求葉美,而葉美就一直吊著他,不同意也不拒絕。

    韓向宇和葉美顯然都沒看到站在裡面陰暗處的安清,只是在服務生的引導下去了跟他們隔了三、四個桌子的地方,韓向宇很紳士地拉開椅子,葉美也配合地含羞答答地坐下,時不時地朝著韓向宇微仰著頭露出個甜美笑容,而韓向宇眼裡壓根看不到別的,全是嬌柔可人的葉美。

    安清看著兩人眉目傳情的樣子只覺得惡寒,抖了抖身上起來的雞皮疙瘩,就繞過了兩人的視線回到了座位前,這會兒蘇承文正拿著個小本子寫寫畫畫,很是認真。

    安清坐下後好奇道:“你這是在寫啥呢,這麼認真?”

    蘇承文把小本子展開給安清看了看,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名字和數量什麼的,安清看不太懂,只好看向蘇承文,就聽到他解釋道道:“這些是剛才來貨的那兩份清單,我留了一份給工人,有一份在我這裡,還有一些其他的東西數量什麼的,等著吃完飯回去之後,我得把那些東西數量核對好之後再交給韓向宇。”

    “你這真是一點空閑都不放過,吃飯就好好吃還忙著弄這些東西,也不怕消化不良。對了,你這邊都忙的打顛兒了,韓向宇呢,你們不是合伙做生意的嗎,咋就你在這忙,他就等著你弄好光收單子?”

    蘇承文見安清忿忿不平的樣子笑出聲道:“你瞅你這小摸樣,臉都快鼓成包子了,這邊交貨接貨、簽合同什麼的事情本來就是我在負責,韓向宇大多還是在外邊跑跑業務什麼的,平常收貨的時候他也會過來,只是今天早上的時候他找人捎話過來說他媽身體有些不舒服,他得陪著去醫院所以才沒過來。”

    安清不高興地皺眉,同樣是合作的,韓向宇把危險的活兒全讓給了蘇承文做,而他自己則是撿的輕巧的,而且他說他媽生病了,現在居然跑出來跟葉美約會,他心可真夠大的,這分明是誆騙蘇承文呢,安清心裡對韓向宇的印像又降低了幾分,之後又聽蘇承文說交接貨和簽合同全然都是他一個人在做,那韓向宇在生意裡到底負責什麼?而且簽合同這麼重要的事情他居然也讓蘇承文出面,這是不是太奇怪了嗎,難不成他就這麼信任蘇承文,還是他有其他打算?

    安清心裡打起了小九九,有些懷疑地朝著他們後方的虛空看了看,韓向宇不像是那麼傻的人,肯把這麼大生意上所有重要的事情都交給合作伙伴來做,那如果不是單純地因為信任蘇承文,他又為什麼把所有關鍵重要的事情都讓蘇承文來出面,而他卻躲在背地裡操作?

    想到這裡,安清心裡有些警惕,想要告訴蘇承文讓他防備些,但是想想又沒有什麼直接的證據,以蘇承文目前跟韓向宇的關系,怕是她就算說了蘇承文也不會相信,反而會覺得她破壞他們“兄弟”間的感情,看來只好她之後注意一些,時常提醒著了。

    蘇承文見安清抿著嘴不說話,不由在她眼前揮揮手:“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沒什麼,我就是覺得你太容易信人,我看你還是注意著點韓向宇,我總覺得他不太實誠,小心他坑你。”安清看了他蘇承文一眼,試探著說道。

    結果蘇承文聽著這話果然毫不在意道:“你就別瞎操心了,他跟我可是鐵哥們,而且我也沒干過啥不好的事情,干啥坑我,我看你就是小心眼,知道他給苦活讓你男人我干,所以不高興了。”

    安清見狀知道多說無用,只得裝著皺皺鼻子,“就是不高興咋的,我可告訴你,你現在不是一個人,干啥之前得先想著你還有媳婦兒還有家人呢,萬一你要是出啥事兒了,我這裡咋辦,還有你爸媽。”

    “知道了知道了,你看你跟個小老太婆一樣,嘮嘮叨叨的。”蘇承文長手一伸捏了捏安清的鼻子,輕笑道:“吃飽了嗎,吃飽了咱就走吧,你是要逛逛還是直接回去?”

    “回去吧,這裡也沒啥好逛的,而且我還答應趙建國得幫他畫衣服圖紙,回頭給他送過去。”

    蘇承文伸手摸了摸安清的長發,“那我送你去車站,我還得回去對一下清單,等著弄完之後我下午早些回去。”

    安清點點頭也沒再強求著蘇承文非得陪著她不可,兩人從座位上起來的時候,安清鬼使神差地拉著蘇承文朝左邊走了些,然後裝模作樣地回頭朝裡面看了一眼,然後指著韓向宇和葉美輕呼道:“咦,那兩個好像是韓向宇和葉美,他們怎麼也在這?”

    蘇承文順著安清指的地方看過去,果然看見韓向宇跟葉美有說有笑地在那邊吃東西,蘇承文皺了皺眉頭,韓向宇不是說他陪著他媽媽去醫院了嗎,怎麼會在這裡?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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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9-25 17:21:46
 第134章 出力不討好

    蘇承文順著安清指的地方看過去,果然看見韓向宇跟葉美有說有笑地在那邊吃東西,蘇承文皺了皺眉頭,韓向宇不是說他陪著他媽去醫院了嗎,怎麼會在這裡,而且還是跟葉美在一起。

    安清見蘇承文的樣子,低聲問道:“咱們要不要過去跟他們倆打個招呼?”

    蘇承文遲疑了一下還是搖頭,“算了吧,看樣子他們倆是在約會,韓向宇難得能單獨約到葉美,咱們就別去打擾他們了。”

    他對韓向宇追求葉美的事情抱著不支持也不反對的態度,如果他們兩能在一起了那當然好,至少葉美以後不會再纏著他,而韓向宇也到了結婚的年齡,能找到個伴最好不過,如果走不到一起那也是他們兩沒緣分,跟他沒啥關系。

    不過蘇承文對於韓向宇撒謊的事情心裡還是有些疙瘩,畢竟在他看來,就算韓向宇直說是去找葉美他也不會多說半句不好的,他又何必拿父母的健康開玩笑。

    安清見蘇承文抿著嘴有些不高興,也沒多說什麼,等著兩人出了餐廳一起到了車站,蘇承文交代幾句讓她路上注意安全就回了廠房,而她則是等了一會兒,公車來了之後才擠上去晃悠晃悠地朝家走,快到的時候她提前一站下了車,去菜場買了些冬菜和肉,然後才提著回家。

    回去家裡之後,李學軍他們的房門依舊是關著的,安清想起早上那一遭心裡膈應的慌,剛吃了東西又不餓不急著做飯,就干脆跑去把之前在書店買的紙筆拿出來鋪在桌子上,准備開始畫給百利行的圖紙,結果動筆沒一會兒,田雲就找上門來。

    安清打開門把田雲請進屋後,看她臉色不太好奇怪道:“你這是咋了,昨兒個的事情都過去一夜了。你臉色咋還不好,是不是昨天傷著哪兒了?”

    田雲搖搖頭,把房門關上,拉著安清走進屋裡後才對著她說道:“我沒事。就是晚上沒休息好,對了安清,你今天去看過陶紅了嗎?”

    “看過了,早上去的。”聽田雲問起陶紅,安清就又想起了李學軍,不由抿著嘴說道。

    誰知道田雲聽完後卻是問道:“那你今天去的時候李學軍有沒有跟你說啥,就是有關陶紅昨兒個受傷的事情?”

    “怎麼這麼問,李學軍跟你說啥了?”

    “我也不知道,我中午吃過飯就想著去醫院看看陶紅,誰知道去了之後剛開始還好好的。只是李學軍跟陶紅像是吵架了,誰也不搭理誰,後來我跟陶紅提了一句你的名字,李學軍就跟犯了瘋癲一樣,盡說你不好的話。我幫你說了幾句他根本聽不進去,而且我問他出啥事了他也不說,後來陶紅聽他說你壞話又跟他吵了起來,兩個人動了真氣,陶紅氣得肚子疼進了診療室,我本來想等陶紅出來,結果李學軍不讓我等就把我趕回來了。”

    田雲說著話臉上盡是不解。瞅著安清問道:“你早上去的時候是不是跟他起摩擦了,我記得你之前不是還跟他們兩口子好好的,咋今天李學軍就跟突然變了個人一樣。”

    安清聽著田雲的話,見她為了自己也被李學軍給說了,而且陶紅居然跟李學軍吵架這麼厲害,不由皺眉。“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咋回事,早上我好心給他們兩口子送了些日用品過去,跟陶紅見面還好好的,結果李學軍回來之後就一直對我冷言冷語,我聽他話裡那意思。好像說我跟昨天那個百利行的老板認識,然後合伙算計陶紅什麼的。”

    “他咋這麼說?”田雲聞言瞪了眼,“該不會是陶紅跟他說啥了吧?”

    “應該不是,要真是陶紅說啥了,李學軍也不至於跟她吵架了,而且陶紅那性子也不是愛搬弄是非的。”安清搖搖頭,突然想起昨天她和田雲走後,留著張桂枝陪著陶紅,而張桂枝那性子怕是指不定跟李學軍說啥了,所以她想了想後對著田雲說道:“你說會不會是昨天咱們走了之後,張桂枝留在那跟李學軍碰頭之後說啥了,所以讓他誤會我們了?”

    田雲一怔,這才想起來還有張桂枝這麼一遭,不由咬牙,“我咋把她這惹事精給忘了,她慣會在人後面搬弄是非,不過她誣賴你對她有啥好處啊,陶紅住院就是她害的,要不是你昨兒個攔車的及時,陶紅還指不定咋樣呢,她咋還能跟李學軍那說你壞話?而且李學軍那蠻牛,咋能人家說啥他都信,也不怕人家賣了他他還給人家數錢呢!”

    安清見田雲氣得慌,能理解她的心情,畢竟早上那會兒她也是被李學軍那一通蠻不講理給氣的恨不得扇他,伸手拍拍田雲的胳膊,安清拉著她坐下,這才說道:“好了,他誤會的是我又不是你,你也別氣了,身正不怕影子斜,是非對錯總有理清的一天,而且我雖然不知道張桂枝到底跟李學軍說啥了,不過他這樣子也是因為擔心陶紅,等回頭陶紅跟他解釋清楚來龍去脈,他也就知道誰是誰非了。”

    “那陶紅能跟他說清楚嗎?”

    “應該能,畢竟發生啥事陶紅比誰都清楚,如果她說了之後李學軍還那麼是非不分,那大不了以後咱們少來往就是了。”

    安清隨意道,她的確是覺得陶紅性子直爽適合當朋友,但是那前提是她沒有個胡攪蠻纏的男人,不然以後李學軍有事沒事都胡亂發一次瘋,她可不想當出氣筒,如果這次李學軍真的看不開或者一心認為是她的錯的話,她估摸著也就跟陶紅沒啥好相處的了,而且安清也沒太在意,畢竟她本來就准備跟蘇承文考慮另外買房子的事情,到時候不住這邊,不經常見面也就沒什麼特別在意了。

    田雲見安清真的不像生氣,自個的怒氣也跟著散了,對著安清說道:“你倒是看的開,要換做我的話我肯定得氣死,你說你多不值,明明是你幫著救了陶紅和孩子,結果還沒落下好來,那張桂枝也太過分了,早知道當時咱就該拉著陶紅就走,讓她跟人打死算了。”

    安清聽著她的賭氣的話不由失笑,“你這人也就是嘴巴硬,心軟的跟米豆腐一樣,你要是真能狠得下心先走,當時你就跟陶紅走了,干啥還回來幫我,再說咱們救人的時候誰也沒想到後面會成這樣不是?那還能為了這點可能性當時就不救人了?”

    “好了好了,就你口才好,我說不過你!”

    安清笑了起來,瞅著田雲一副棉襖寬褲的打扮,跟她早前那些精致的裝扮差遠了,奇怪道:“我瞅你這身打扮,你今天沒去上班?”

    “上啥班啊,昨天給那事嚇著了,今天又想著去看陶紅所以就請假沒去報社,這大冷的天那些好看的衣服可沒這一身保暖,要不是上班我平常都這樣打扮,對了光說我了,你呢,我瞅著你來這邊也好長時間了,每天就這麼閑著不去找個事情做能行嗎?要不要我找關系給你介紹個,雖然找不到啥大富大貴的,弄個混日子的工作還是能成的。”

    安清聽著田雲是真關心她,不由笑道:“謝謝你的好意,不過不用了,你別看我一天在家裡,其實我也有事做的,只是自己做了點小買賣,比不上你這大記者風光。”

    “呸呸,你就笑話我吧,我要是風光也不會窩在這筒子樓裡了。”田雲沒好氣地拍了一下安清,這才稀奇道:“我可是聽說現在做買賣賺錢,我有好幾個同事都辭職下海了,聽說一個月賺的能趕上我現在一年的工資呢,是不是真的?”

    安清笑笑,田雲說的一點都不誇張,八幾年的時候,不管什麼生意都比後世好做的多,這時候什麼都才剛開始興起,群眾的消費能力雖然不強,但是架不住做買賣的少,許多擺地攤的一個月都能賺上成百上千塊,只是這時候做生意的事情在不少人眼裡還是下作活,許多人寧願守著他們認為的“鐵飯碗”也不願意嘗試去做買賣,像田雲這種記者的工作,表面看著風光,可是一個月下來干吃淨落最多也就百來塊錢,那做生意一個月不就是頂一年半載的工資嗎?

    見田雲滿臉羨慕的樣子,安清好笑道:“也沒你說的那麼誇張,但是肯定比固定工作來的強,只要找對了門路,一個月幾百塊是沒問題的,要是做的好,成千也有可能。”

    “真這麼好啊,我還以為他們是誆騙人的,早知道我那時候就一咬牙跟著他們一起去了。”

    “怎麼,我聽你這意思你以前也有過做生意的打算?”安清稀奇道。

    “當然有,大概一年多以前吧,我們報社人員調動,當時不少人因為工作調動之後工作多了工資卻少了,就都跟著辭職了下海做生意去了,我那時候也差點跟著一起辭職了。”

    “那後來為啥又沒去?”安清好奇問道,以她這兩次接觸來看,田雲的性子應該是比較獨立的,她要是真想的話應該早去了,咋又改了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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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9-25 17:22:22
第135章 辦法是人想出來的

     見安清奇怪的樣子,田雲有些憋悶。

    “你以為我不想啊,還不是給家裡頭拖累的。”田雲皺著臉,“那時候我們有個同事找了個門路可以賣小商品,他還說可以讓我低價拿貨來著,我聽著老心動了,當時就准備辭職跟著他們一起去,可是我公公他不同意,我丈夫又啥都聽他爸的,當時我才剛露出想辭職的意思家裡頭就鬧的雞飛狗跳的,為這事我還跟他們大吵了一架,後來我婆婆更是把我兒子接到他們那邊去養了,放話說我工作是他們托關系給我找的,他們不同意我就不能辭, 我也沒轍,就只能這麼悠著了。”

    安清聽著田雲訴苦,不由收斂了笑容,心裡生出幾分同病相憐來,當初她和蘇承文剛想要去鎮上擺攤子的時候,蘇高遠他們一樣是看不起這行當,為這事還大打出手把他們趕出了老宅,那次鬧的事情也不小,蘇承文甚至差點跟家裡斷了關系,只是她比田雲幸運,有一個支持她的男人共同進退,而田雲卻沒有這麼好的運氣。

    其實她也知道,在這年代,像田雲這種家庭的人還是挺多的,父母那一輩看不上做生意的人,情願讓他們死守著鐵飯碗,也不要自家兒女去做他們眼裡的下作活兒,一直到最初下海的那些人賺到錢發了家以後,他們才逐漸改了看法接受了這一行。

    只可惜那個時候已經晚了,等著再過幾年九十年代以後,許多國有企業大改革,大量的工人紛紛下崗,等到那個時候跟風想主意的人就多了,再想要脫穎而出就沒現在這麼容易了。

    見田雲郁卒的樣子,安清勸慰道: “其實你如果真的想做生意的話,可以跟你丈夫好好談談,畢竟兩口子之間沒啥不能說的。如果他還不是不同意,你也可以先嘗試著做點小生意,我看你能在上班時間跟我們幾個去逛蓮花裡,就說明你那工作也不是太忙。既然這樣,你不一定非要馬上辭職不可,你可以兩邊都掛著,等你的生意上面有了起色了以後,你再跟家裡好好談談,說不定他們就能同意了。”

    田雲聞言後眼前一亮,不過卻還是有些猶疑,“這樣能行嗎,我們單位是不允許私下做生意的。”

    “行不行就看你自己了,辦法是人想出來的。不是有句話叫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嗎,我相信你如果真的想去做的話,一定能想到辦法的。”安清說著話,不過卻是點到即止,見田雲開始考慮得失。她就沒有再繼續開口勸說。

    她跟田雲的關系算不上有多好,更沒親密到幫她拿主意的程度,她能夠提點到這地步已經算是有些過了,剩下的還得讓她自己拿主意,到底做不做都由她自己決定,畢竟照田雲之前所說的,她跟婆家的關系本來就不是很好。雖說兩邊掛著能臨時解決矛盾,但是誰也不能保證之後會怎樣,萬一真的因為做生意的事情讓他們家再鬧出什麼不愉快來,安清可不想擔這破壞人家家庭和諧的壞名聲。

    田雲在一旁扣著手指頭想著事情,安清也不打擾她,去廚房倒了兩杯水出來。就自顧自地趴在桌子上寫寫畫畫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田雲才像是想通了下了決定,對著安清說道:“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我也不想就這麼在報社裡磨蹭一輩子,反正我也沒希望當上主編。我丈夫更是成天被派著跑來跑去,我們夫妻一年到頭都見不了幾個月,與其這樣不如試試看,我公公婆婆他們之所以不同意也是因為沒有看到真正賺錢,既然這樣我就先嘗試著從小做起,等到賺下錢後相信他們就會同意了,到時候我再讓我丈夫跟我一起都辭職,等著家裡條件好了,我還能把小寶接到我身邊來,我已經好久沒見到他了。”

    田雲說話的時候眼裡露出溫柔神色,那是只有母親在思念孩子的時候才會流露出的,安清看著她的樣子不由有些觸動,伸手摸了摸小腹,她的孩子,要什麼時候才能出現呢?

    安清有些走神,直到田雲叫了她好幾聲才醒過神來,田雲既然決定了要開始嘗試做生意,就不停地跟安清打聽著她以前做生意的經驗,還有注意事項啥的。

    見田雲像是小學生做作業似得無比認真,而且還從旁邊的桌上抽出張紙來准備記錄,安清失笑,“其實做生意上面沒什麼經驗可談的,那些經驗都要靠你自己慢慢去體會積累,別人的不一定你就適用,我只能跟你說兩點,一個是堅持不懈,做好吃苦和失敗的准備,什麼事情都不可能一蹴而就,另外一個就是做人家還沒做過的,或者是大眾最為需要的,只有最新和需求量最大的東西,才是最賺錢的。”

    田雲沒理會安清的笑話,刷刷地把她說的話記錄下來,然後反復小聲念了幾次才把紙張折好放進包包裡,貼身收好,而現在在場的兩人誰也沒有意識到,在很久以後,田雲就是憑借著這兩句簡單至極的話,一步一步地建出了一個連安清都沒想到的龐大商業帝國,也在將來幫助安清解決了一次致命的危機。

    而眼前的兩人都還只是普通的家庭婦女,對那些遙遠的事情一無所知,只是說說笑笑地說著閑話。

    田雲既然下定了決心要走這一步,就抓緊時間向安清詢問著,而安清對見她認真的樣子也不含糊,把她自己知道的一些事情一一告知,而且也跟她說了一些她以前知道的成功案例讓田雲借鑒,不過這上面她也只是隨意地提點了兩句沒說太詳細,畢竟她也不是特別清楚,只是有些模糊的印像,而這些對於田雲來說卻是極為珍貴的。

    兩人一個侃侃而談,一個如飢似渴地吸收著陌生的知識,閑聊著許久,時間一晃就過去了一下午,等著臨近晚飯的時候,兩人才醒過神來。

    摸著飢腸轆轆的肚子,安清見蘇承文還沒回來,就邀田雲留在家裡吃飯,誰知道田雲卻是急著回去整理資料,說回頭有時間再請安清吃飯,安清見她的樣子也沒強留,笑著就送她出門。

    正當田雲准備離開的時候,安清突然想起韓向宇和蘇承文的事情,還有下午心頭的莫名懷疑,不由拉住田雲,這田雲是做記者的,應該對省裡的人事比較熟悉吧?說不准她能知道韓向宇他父親到底是誰,然後能順便打聽一下她心裡頭懷疑的事情。

    “怎麼了,還有什麼事?”田雲被安清拉著,奇怪道。

    安清醞釀了一下,在心裡頭理了理思路才說道:“田雲,我跟你打聽個事情,這A市或者省裡頭政府裡有沒有姓韓的官員?”

    “姓韓的?”田雲皺眉,“有什麼特征嗎?”

    安清搖頭,“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他姓韓,然後官職應該不低,有個兒子大概二十五、六歲的樣子。”

    “你這說的範圍就大了,光我知道的韓姓的官員大大小小的就不下十個,職位有高有低,像他們這樣能做到省裡來的,那都是老官骨,年齡都不不會太小,有個二十五、六歲的兒子也很正常,而且這些當官的一般情況下對自己的私人情況不會對外公布,我們報社采訪也會避忌這方面的事情,所以我也說不准你到底想問的是誰。”

    安清聽著田雲的話不由皺眉,田雲見狀奇怪道:“你打聽這個做什麼,找那人有什麼事?”

    “不是,我就是隨便問問,沒事了。”

    田雲聽出了安清話裡的敷衍,知道她不可能只是問問那麼簡單,可是安清不想說她也不好追問,只好說道:“你如果真的想找那人的話,你回頭可以再打聽打聽詳細的情況,說不准就能知道是誰了,要不然等我丈夫回來我幫你問問他,他接觸這上面比我知道的清楚。”

    安清點點頭,“成,有機會的話你幫我問問,問不到也沒關系,反正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嗯,我會的,那我先走了。”田雲應了一聲,就轉身上了樓。

    安清站在門口看著田雲消失在樓層上,這才看了看前幾天隨意買下的手表,上面的指針已經到了七點,外邊的天色也黑了,她想著蘇承文也快回來了,就連忙去了廚房准備晚飯。

    從台子下面的麻布袋子裡掏出一把干蘿蔔卷,放在小盆裡弄水淘干淨,又從台子上面找了一塊洗好的腊肉和兩小截腊腸,直接加了水跟蘿蔔卷一起下鍋在煤氣灶上燉著,忙完這邊,就又找了些大米出來淘了上鍋蒸上。

    讓兩個鍋在灶上各自燉著,安清想了想,把前幾天買回來的泡菜壇子拉出來,壇蓋子一開,一股酸香味就逸了出來,裡頭才新泡上的不久的蘿蔔、白菜和辣椒已經入了味,想起蘇承文最愛吃泡菜,安清就從裡面撈了一些出來,切成小塊,然後弄了點新鮮豬肉剁成肉末,放在一旁等著蘇承文回來之後再下鍋和泡菜一起炒上,即酸爽又下飯。

    大米蒸好之後,安清把米湯濾出來,又把大米重新回鍋蒸了一小會兒,米飯就算是做好了,而那邊的腊肉也燉的香味四溢,整個房子裡都飄著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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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9-25 17:22:47
 第136章 勸

    眼見著飯已經做好了,蘇承文卻還不見回來,安清看了看手表,都已經八點多了,按理說他早應該到家了才對。

    把米飯用鍋蓋蓋著,又把煮著腊肉湯鍋下面的火關上,安清就回到房裡面一邊畫著圖紙一邊等蘇承文,誰知道這一等就等到快十一點,蘇承文卻一直都沒見回來,而原本不怎麼在意的安清也慢慢開始有些心慌了。

    “難不成出啥事了,咋都這麼晚了還不回來……”

    安清小聲嘀咕著,有些坐不住地起身在屋裡來回走,時不時地透過窗戶朝樓下看,卻一直沒見下面有動靜,又過了半個來小時,安清實在沒耐心了,進屋套上外套就准備出門去找人,結果她才剛出去准備鎖門,樓道裡就響起了腳步聲。

    安清連忙拿著手電朝樓道裡照了一下,大聲問道:“是誰,承文嗎?”

    “是我。”樓道裡響起蘇承文低沉的聲音,不過一小會,安清就看到蘇承文有些疲憊地身影走上樓來,當看到她穿著整齊准備出去的樣子,蘇承文不由奇怪道:“這麼晚了,你這是准備去哪?”

    “還能去哪,這不是准備去找你嗎,這都快十二點了還沒見你回來,我以為出啥事了就准備尋你去。”安清連忙打開門,拉著蘇承文進屋,一邊幫他拍落身上的雪花,又拿過毛巾幫他擦濕漉漉的頭發,一邊問道:“你咋現在才回來,回來的晚也不說給我捎個信,不知道我會擔心嗎?”

    蘇承文見安清擔心的樣子,拍拍她的手啞著嗓子道:“我也沒想到會搞到這麼晚的,本來下午清點完東西我就准備回來了,結果韓向宇又跑來說有另外個協議要簽,有幾個客人臨時要辦采貨,而且明天早上就要把貨提走,我也沒辦法。只能陪著他們簽完協議之後又做交接清點,所以就拖到了現在。”

    安清聽到蘇承文又說起跟人跟人簽合同的事情,不由皺起眉頭,“你們到底賣的是啥東西。怎麼這麼晚還簽合同,而且還急著一大早就要提貨?而且就你一個人忙嗎,韓向宇呢,他沒幫你?”

    “他說他有事沒時間來,所以就我一個人,要不然也忙不到現在了。”

    “早上他說有事要陪他媽去醫院看病,結果跑去見葉美跟她約會,晚上又是有事情沒時間,他到底是有多忙?!”安清豁然站起來,有些隱忍著怒氣地說道:“那個韓向宇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兩個合伙做生意的,大頭利潤還是他拿,怎麼能簽合同交接貨干啥都是你一個人出面,他一天都干些什麼?而且天這麼晚了,公車早沒了。韓向宇又沒去幫你,你是咋回來的?”

    “我在廠裡一個工人那借的自行車騎車回來的,路上有些暗還差點摔了,不過好歹是到屋了。”

    蘇承文說話間朝著沙發上靠了靠,手上揉著大腿,臉上盡是疲憊。

    安清聽著他說居然是騎車回來的,頓時更惱。心裡頭的火氣蹭蹭地往上冒,火焰子恨不得燒韓向宇那邊去,她是去過化工廠那邊的,從廠房到他們住的筒子樓這裡坐公車都得一個多小時,那韓向宇居然讓蘇承文騎車回來,還說他有事。他能有啥事連順路送他一程都不行?!

    再想著下午心裡頭升起的懷疑,安清對著蘇承文問道:“承文,我問你個事情,你們晚上簽協議賣的,是你們那些化工原料還是珍惜金屬?”

    蘇承文一怔。“是金屬,怎麼了?”

    “那你們的生意上面,韓向宇從來都沒露過面嗎,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一個人在操作?!”

    “也不是沒露過面,化工材料方面他偶爾還會跟人簽一下協議,不過金屬上面很少出面,韓向宇說他因為爸的關系不能讓人知道,他不方便在這上面出面,所以就只好我來了。”

    安清一下就提起了心,“也就是說,你們合伙的生意裡,特別是在貴金屬交易上面出面的都是你,韓向宇連半點都沒參與?!”

    蘇承文點點頭,“差不多是這樣吧,之前他也跟我解釋過這個事情,我也知道他有苦衷,所以只能我辛苦點了。”

    “這個不是辛苦不辛苦的問題。”安清一臉鄭重道,“承文,你有沒有仔細想過,你們做生意的金額都那麼大,這才短短幾個月就已經賺了那麼多錢,韓向宇怎麼可能那麼放心讓你一個人全權出面?而且他家裡面雖然是當官的,但是他既然跟你說過這些生意是正途沒問題,那他出面又能怎樣,畢竟錢財上面又不是他爸經手,可是現在他卻是在交易的時候全程回避,撇的一干二淨的,你難道不覺得有問題?”

    蘇承文聞言腫怔一下,不過片刻就抿著嘴地拉著安清讓她靠在自己懷裡,“你想多了,我跟韓向宇是鐵哥們,他信任我所以才放心讓我出面的,要是換了旁人他鐵定不會這樣,而且如果真的有問題的話早出事了,哪能讓我賺下那麼多錢?你放心好了,我之前也私下找別的人問過,這生意是沒問題的。”

    “找人問過?你找的誰?”

    “是一個這邊體系內的人,我花了些錢聯系上的,算是個比較有權勢的人吧,當時我是覺得這個生意來錢太快所以背著韓向宇找人問的,他也說沒事,所以你放心好了。”

    安清聽著蘇承文說的雲淡風輕,心裡頭卻還是有些揪著,她總覺得他們那生意有些不靠譜,而韓向宇的行徑也太奇怪了點,“承文,我還是不放心,就算那生意沒問題全靠你一個人撐著也太辛苦了,你看我們現在也不缺那些錢,手頭也有些錢,不如你跟韓向宇說你撤出來,我們去做別的生意?我知道有幾門生意都有不錯的前景,而且我也跟周建國說好等著開年後要建服裝廠,你可以過來幫我,不然服裝廠的事情全部由你出門也行……”

    “你瞅你這話說的,先不說你懷疑的那些事情都是沒影兒的完全不靠譜,就單說當初我沒錢的時候韓向宇想著拉我一把,才讓我過來的,我也不能賺下錢了就撂攤子撤出去不管了是吧,而且服裝廠就算建成,終歸是你的生意,你應該知道我當初來省城是為了什麼吧。”

    “可是……”

    安清還想勸說,然而還沒等她開口,蘇承文就緊了緊環抱她肩膀的手臂,打斷她說道:“別可是了,你放心,我會注意的,就算是為了你和家裡頭的人我也不會讓自個出事。”

    安清見蘇承文一副不想再說的樣子,抿著嘴有些不高興。

    蘇承文見狀,捏了捏她的臉頰,“不許生氣。”

    安清鼓著臉,不說話。

    “真生氣了?”

    “沒有!”

    “沒有才怪呢,瞅瞅你臉上鼓得跟包子樣,以前咋沒覺得你跟小孩兒樣還愛鬧別扭?”蘇承文失笑。

    安清卻只是從鼻孔裡輕哼了一聲,埋著臉不理他。

    其實她自個心裡早就清楚,現在沒憑沒據的只是些猜測,就貿然說出來讓蘇承文撤走不做那生意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以蘇承文的秉性,光就韓向宇那層關系他都辦不到說走就走,但是她還是沒憋住嘗試著說了,結果答案只是和她預想的一樣而已。

    蘇承文見安清還是不說話,不由低著頭瞅了她的後腦勺一眼,想了想說道:“要不這樣吧,如果你不放心的話我答應你,只要我發現生意裡有什麼不對勁的苗頭,到時候一定立刻就撤出來成不?”

    “真的?”

    “真的。”蘇承文認真點頭,見安清臉上總算不那麼難看了,這才腆著臉賴皮道,“你看我連不平等條約都答應了,媳婦兒大人是不是也賞我口飯吃?中午就吃了那麼小塊肉,我現在都快餓死了,剛才走到樓道上聞到腊肉味兒,我口水都流出來了。”

    說話間蘇承文裝模作樣的拿手抹抹嘴巴,然後吧唧兩下。

    安清頓時被惹笑了,沒好氣地在蘇承文肩上捏了兩把,“有這麼饞嗎,餓了也不知道先弄些東西墊吧墊吧,非得硬挨著回來,趕緊先去洗洗,這渾身又是泥巴又是雪的,我去把剩下的泡菜一炒,飯和腊肉熱熱,等著你洗出來就差不多能吃飯了。”

    “那不如先吃你解解饞吧。”蘇承文壞笑著朝著安清嘴上親去。

    安清連忙躲開,卻還是被親到了臉頰,瞅了眼得意大笑的蘇承文,安清沒好氣地拍著他胳膊把他推到了廁所門口,“就知道不正經,也不瞅瞅你髒的跟猴兒樣,趕緊洗洗我去弄飯。”

    把煤氣灶打開,腊肉熱著,另外個鍋快速地起了油把肉末泡菜一起炒了,起鍋之後才開始熱飯,等著腊肉熱好之後,安清把腊腸和腊肉都挑了出來,一樣切了一截切成薄片整齊地擺在盤子裡,然後用小盆盛了蘿蔔卷和湯,等著所有的飯菜都端上桌子後,蘇承文那邊也收拾好了,兩人就都坐在桌子前,有說有笑地吃起了已經算是宵夜的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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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9-25 17:23:04
第137章 親子裝

    隔天早上,蘇承文照常去忙他的事情,而安清則是窩在家裡沒有出門。

    外面的天一天冷過一天,A市裡也飄起了大雪,安清向來怕冷,也不像別的女人家那樣喜歡熱鬧,所以干脆就在家裡繪制給百利行的圖紙。

    這時候還沒有電暖器用,屋裡也不能燒熱炕,看著洋氣的筒子樓裡還沒有鄉下暖和,好在之前蘇承文怕她冷著所以去買了幾簍子木炭回來,安清也不吝嗇用,在屋子裡面點了一大盆,廚房那邊的窗戶、門都開著透風,也不用怕被熏著,然後她用弄了熱水灌了熱水瓶子抱在懷裡,總算不那麼冷。

    伏在桌子上,安清腳上套上自制的毛絨腳套,腿上還蓋著毯子,然後手指上轉著筆,桌上的紙上畫了些簡單的線條。

    她腦海裡的服裝款式很多,但是能夠適用於現在這個年代的卻必須得仔細挑選,倒不是說其他那些衣服不好看,而是現在的人沒有後世那麼開放,有些太過新潮的款式不能用,必須得慢慢來,等人們適應了那些比較新穎的款式之後再慢慢推進,否則一下子弄太前衛的衣服出來,只會被一些老古董說是離經叛道,她可記得很清楚,前幾年大背頭蝙蝠衫剛出來的時候被人如何挑刺的,百利行要走的是精品高檔定制的路線,可不能落人口實,在風評上面輸人一截。

    安清在腦中精挑細選了很久,才挑中了幾款看著新穎但是又不會太新潮的款式,想著再過不到一個月就要過年了,而且這一次也是第一批給百利行的圖紙,她更是在其中挑了一款情侶裝和一款一家三口的家庭喜慶套裝,這種套裝平時或許會穿的人不多,但是在過年這種家家喜慶的時候,肯定會有人中意的,而且這種款式男女老幼都能穿。要是有人覺得喜歡的話,到時候稍微做點小改動,就可以增加老年款的,想想看一家五六口全部穿著同一款的衣裳去串門走親戚。那得有多轟動。

    安清拿著筆手上一頓,似乎是想到了那種場面,不由輕笑出聲。

    換了張白紙在桌子上平鋪好,她就照著記憶中的樣子畫了起來,准備先把這一套套裝和情侶裝送去百利行讓趙建國先趕出來,如果這兩款衣服賣的順利的話,百利行的名聲就能打出去,到時候其他款的衣服就不愁了。

    安清寫寫畫畫,因為不是專業學設計的,所以有些地方畫的抽像的很。她不得不在旁邊標了小字以作解釋,花了一上午時間把圖畫好,下午的時候她又拿著紙筆畫起了別的東西,臨到晚上蘇承文回來,她才把紙筆收起來。兩人溫存自不多說。

    第二天早上,安清一大早就起了床,又把昨天畫好的圖紙拿出來修修改改,直到滿意之後才出門去了百利行,把圖紙交給趙建國之後,就被他帶著去了後面的作坊。

    “這些圖紙都是你畫的,我看怎麼跟你之前的那幾套衣服不太像?”趙建國讓人去找資格最老的裁縫師傅過來。而他自己則是拿著圖紙看了起來,發現圖上面沒有他之前看過的幾套衣服,不由出聲問道。

    安清聞言輕笑道:“我之前的那幾套簡單,晚點我畫好再給你,這次給你的比較重要,先讓那幾個老師傅幫忙把這兩個套裝趕出來。都是應景兒的衣服,正好快過年了好賣。”

    趙建國聽的稀奇,仔細地看著圖紙上的衣裳,卻看的糊裡糊塗的,倒不是他欣賞水平太次。而是安清畫的實在是太抽像,而且他手上拿著的剛巧是那套家庭親子裝,有些地方甚至用的是畫卡通畫的單線條,上面又有好多地方塗塗改改了不少,看著亂七八糟的,別說是趙建國了,要是沒人解釋的話,怕是就算別的裁縫師父把圖紙拿到手了,也同樣鬧不懂這畫裡的衣裳到底是啥樣的。

    安清見趙建國皺眉,也沒解釋,而是等著老師傅過來把圖紙給他之後,才跟他解釋起來,“這兩套衣服一個是家庭親子套裝,裡面包括兩件大人的衣服和一件小孩的,當然如果到時候有需要的話,大人的衣服再多加幾件,或者再給老人加兩件也可以。”

    “這套衣服主要是以中國紅的底色為主,主要是輕軟的棉布料,裡面的夾層用上干淨的鴨絨或者鵝絨,這個就得靠你們去收購,如果實在收購不來的話就換成棉花也行,到時候在表層用縫紉機弄暗線成格狀,把棉花壓實,盡量看著輕便一些,小孩的衣服邊上是白色的絨布料鑲邊,大人的用藏青色。”

    “那上面的這些碎花圖案是什麼,繡上去的嗎?我們這裡可沒有這麼好的繡工。”那個老師傅聽安清說著衣服款式,眼睛都亮了,不過轉眼就皺眉說道,因為看安清圖紙上面的衣服上,都有些花邊圖案,如果真的是繡工繡上去的,那可不是簡單事情。

    安清笑道:“其實這個衣服真的要好要精致的話,當然是找人繡上去或者用成品帶圖案的布料好,不過現在要趕在年前做出來賣肯定來不及,所以只能用其他辦法了,王叔你見過剪紙嗎?”

    那個老師傅姓王,叫王德祥,聽到安清問話後點點頭,他們老一輩不少過年的時候家裡老婆子都會剪紙,他當然見過。

    “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把衣服做出來,然後用剪紙的辦法另外拼接圖案縫上去。”

    安清把最上面的那張圖紙抽出來放在一邊,下面的一張上面衣服的樣式就稍微變化了一些,上面的圖案由最初的紋繡變成了簡單的花樣,特別是小孩子的棉襖變成了小鬥篷,除此之外還加了寬松的帽子,上邊的花邊也變成了憨態可掬的兔子圖案,一下子可愛了很多。

    “因為沒有繡工,而且我也不確定你們能不能找到那種帶織線圖案的好料子,所以這些圖案全是用不同顏色的毛料拼接出來,然後用暗線縫制在衣服上面,而大人的整體上沒什麼變化,女式的跟小孩子的一樣是簡易鬥篷加毛邊,領口的毛球不變,而男士的在藏青色的鑲邊上加一些簡單的花式盤扣和小點綴,這樣做起來應該要簡單很多。”

    趙建國看著安清用筆把圖紙上面需要注意和改動的一一標注出來之後,才抬頭看向王德祥,“王叔,你怎麼看,如果照安清說的這樣的話,能做成嗎?”

    王德祥摸摸下巴考慮了一會,這才點頭道:“如果是照改動之後的做的話不難,就是在圖案的拼接上面可能有點小問題,你這上面的圖案不是很清晰我們也沒見過,要不然安小姐你給我們畫個圖,然後把拼接的顏色標注清楚如何?”

    安清點點頭,“這個容易,我這就給你們畫。”

    說著話,安清就直接把那張圖紙翻過面去,在背後寥寥幾筆畫了個卡通兔子,然後把兔子顏色標注好之後,又突然神來之筆地在兔子旁邊畫了個大大的胡蘿蔔,這才把圖紙再次遞給王師傅。

    這一次王師傅一看就明白了,看著圖紙上抱著蘿蔔露出大門牙憨態可掬的胖兔子不由輕笑出聲,“我老頭子活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這麼畫兔子的,不過你別說,這圖畫上的兔子明明長的跟真兔子千差萬別,但是卻能讓人一眼看上去就知道這是個兔子,安小姐你真是有才,我老頭子不得不佩服,而且比起那些老畫兒,這兔子看著可要吸引人的多,我相信做出來之後肯定會有很多人喜歡的。”

    王師傅稱贊安清的時候並沒有收斂聲音,而旁邊那些干活的師傅本來早就豎著耳朵聽著他們這邊的動靜,一聽到這話都忍不住了,好奇地都圍了上來,當看到圖紙上露著大門牙的兔子時也紛紛笑出聲來,誇贊著可愛。

    而且他們都是做衣服的,在這上面的直覺比趙建國要強烈得多,趙建國聽著安清說這親子裝的時候還只是覺得好像不錯,而這些工人卻是在安清隨口說的時候就已經在腦子裡假設出了成品的樣子,興趣都被提了起來。

    他們可以想像,如果做出來的成品真的和安清說的差不多的話,一家幾口穿著一模一樣的衣服出去大街上,那一定會吸引很多人的目光從而引起轟動的,而百利行也絕對會借此一炮而紅。

    眾人想到這裡,眼睛發亮很是很熱烈地討論起來,其中有幾個人甚至靈機一動提出可以把衣服上的圖案換換,那樣做出來的肯定更多人喜歡,安清見他們討論的熱烈,干脆又畫了幾個圖案,其中有熊貓有小豬,有花草魚鳥,每一樣看著都和他們見過的不一樣,卻十分好看。

    王師傅仔細地把安清畫好的圖紙收起來後,親子家庭裝上面講解的差不多了,幾人的目光就落在了另外一張圖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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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8章 我信你

    “這個上面又是什麼?”趙建國好奇問道,那些個工人的目光也都放在圖紙上。

    “這個是情侶裝,就是像我之前和我丈夫穿的那套一樣,男女服裝無論是款式顏色上面都能配套的,一般是賣給戀人或者夫妻的。”

    安清說話間也不遲疑,把另外一套情侶裝的圖紙展開來,相比於親子裝,情侶裝就要簡單的多,秉持了她一向以來的簡單風格,男女裝都是中長款的風衣樣式,前面是雙排扣,領子則是采用了比較誇張的不整齊裁邊,折疊處弄了一些小花樣,而在衣服兩側原本口袋的位置擯棄了老式的斜方口袋,而是做成兩個大大的水平四方口袋,袖口的地方有著簡單的袖扣。

    除此之外,女式的衣服腰部還稍微收了些,做了個輕微的小曲線,相比男裝的大氣而言,簡單又不失優雅。

    這圖紙雖然看著簡單,但是以趙建國的眼光卻是直誇好,之前那個親子裝他不知道如何,但是這一套情侶裝要是做出來的話一定會火,而且不一定要以戀人的名義去賣,就算單獨把男女裝拆開一樣會是大火的款,沒見仿列寧服也分男女裝嗎?

    所以趙建國直接拍板,“這兩個款式都不錯,而且趕出來也正好應景,能趕在年節前銷售,不過安清,光是這兩個款可不夠百利行撐門面的,剩下的那些你大概什麼時候能給圖?”

    安清想了想,“過幾天吧,這幾天我要忙別的事情,等著我到時候過來看這兩套衣服成品的時候我就順道帶過來,你先讓他們加班把這兩個款的衣服弄出來,特別是那個親子裝的,可以多做一些,按大小號和不同顏色花樣分開來,王叔他們都是老師傅。在袖口領口和衣扣上面做些小改動肯定是很容易的,而且袖子也可以改動一下做成馬褂、中袖和長袖,小孩的分別做成裙子和褲裝,那樣就變成了不同的款式。不過一定要注意,這衣服不能做黑白灰色的,盡量選顏色鮮亮喜慶的,這樣才夠討喜。”

    王德祥和幾位老師傅在邊上聽的直點頭,這個他們當然知道,現在快過年了,現在的人在這上面都迷信,大過年的黑白灰那就是禁忌顏色,就算是一些沒錢的人家也會想辦法弄幾套花布衣裳,更別說到百利行來買衣服的那些人。誰家沒點閑錢,何必犯那忌諱。

    安清見他們理解之後這才繼續道:“至於那個情侶裝,我對面料上面不是很了解,但是這款衣服做出來之後既要顯得不厚重但是又要保暖,而且要有垂感不然容易起褶皺。王叔,你們做這行這麼久,知道有什麼面料適合嗎?”

    王德祥撐著下巴想了半天,這才說道:“如果是要做到你說的那還真是不容易,倒是有兩種料子跟你說的特性差不多,不過得試過之後才知道成不成,不如這樣吧。我回頭跟其他幾個老伙計商量一下再決定用什麼面料,盡量能做到你說的那樣。”

    “嗯,這個你們可以慢慢商量,不過王叔,這幾套衣服做出成品樣板來的話大概要多長時間,可不能太晚了。”

    “我們這些人放下手頭活一心去弄的話。最多三天就能出成品,之後都上手有樣品了再照著做的話就會快很多。”

    “那好,你們加緊一些,趙大哥,你也幫忙看著點。這些衣服盡快趕出來好賣年節這一波。”安清對著趙建國說道。

    趙建國點點頭,眼睛瞄向了安清手裡別的圖紙,“這個我知道,我會催著的,不過我見你手裡還有些圖紙,是干啥的?”

    安清失笑,“這個可不是衣服圖紙,上面畫的別的東西,趙大哥你就別惦記了。今天我還有其他事情就不在你這多留了,等著三天後我再過來看成品,到時候該修改和調整的再說。”

    趙建國有點不甘心地瞄了幾眼安清手裡的紙張,心裡跟貓抓一樣癢癢的,他現在可是知道了安清隨便畫幾張圖說不准就能帶來大利潤,所以不想放過,“不是衣服圖紙也給我看看唄,你這在我跟前晃蕩了一圈又不給我看,我這心裡跟貓抓一樣。”

    安清無語地看著趙建國八卦的樣子,想了想心頭一動,其實她手裡面的是一些年畫的款式,她本來想去跟蔣曉雲合作的,眼下既然趙建國想看,那跟他合作也是一樣,反正服裝上面兩人也捆在了一起,有錢大家賺。

    所以她笑了笑也就沒再小氣,讓那王德祥跟那些個工人去商量去了,她則是跟趙建國走到一邊,把手裡的圖紙攤開給他看,趙建國看著那紙上很是精致的圖案不由稀奇道:“這些是啥?”

    “年畫。”安清笑道,“這不是快過年了嗎,我就想著弄點小玩意兒賺點過年錢。”

    趙建國聽著失笑,他可是知道安清不缺錢的,要不然之前也不會那麼大氣地說建廠了,不過他倒是覺得奇怪,這時候的年畫都是人物肖像和娃娃圖像,要不然就是門神,像安清畫的這種花樣簡單好看,用藝術字體寫著“年年有余”、“新年快樂”、“合家歡樂”……上面還有些魚和荷花之類的圖案的年畫,他倒是沒見過。

    “這玩意兒看著有些像剪紙?”

    “其實跟剪紙差不多,只不過不用自己剪,現在會剪紙的人可不多了,而且大過年的都忙,有那閑工夫去剪紙的,倒不如買一份花樣年畫回去照著把該掏空的地方剪掉就能貼上,又方便又省事,而且一份年畫也要不了幾個錢。”

    安清把圖紙攤開來,足足有七、八張,上面密密麻麻麻地畫了將近二十款圖畫,而且趙建國還發現,那些圖畫裡不止有年畫,還有一些花式的對聯,對子都是選的吉利話,這些都是安清在書上抄的,除此之外,安清還畫了些小燈籠和大小福字,趙建國一見就動了心。

    “你這些玩意准備怎麼弄,這可得去找造紙廠和印刷的,而且紙燈籠還得有人加工黏貼,你一個人可不成吧?”

    “我本來想著去找一個朋友幫忙,跟她合伙的,如果趙大哥有興趣的話我就不去找她了,咱們合作也是一樣。”

    趙建國大喜,他當然有興趣,不然也不會攔著安清了,見安清說是可以跟他合作臉上笑開了花,“那感情好,我求之不得,正好我認識造紙廠和印刷那邊的人,這玩意我可以去找人做,不過本錢利潤上面怎麼分?”

    “本錢我們各出一半,利潤四六分成,我四你六。”

    “啊?”趙建國瞪眼,他本來聽到四六還以為安清會要六成,沒想到她居然把六成讓給了自己。

    安清見趙建國傻愣愣的,出聲解釋道:“這年畫畫著容易做著難,也就是第一年能賣個新奇,等到明年仿制的出來了利潤就會被分攤和壓低,到時候也就不值錢了,而且做這個東西主要還是看造紙廠和印刷那邊有沒有能力弄出來,既然趙大哥你去跑關系當然不能讓你吃虧,我只是出圖樣而已,拿四成已經很多了。”

    趙建國聞言不由略顯驚訝地看著安清,之前說百利行私人訂制的時候,安清在利潤上面分毫不讓,咬死了要占七層,而且還借機要求利潤達到多少之後分攤之後注冊的百利品牌的股份,他還以為她是斤斤計較的人,可是如今看來倒也不像,一時間倒是讓趙建國有些看不明白。

    安清可沒想那麼多,只是對趙建國說道:“趙大哥你先幫忙找造紙廠那邊問問看,做五萬份的話成本大概要多少錢,需要多少時間,那個紙燈籠估計來不及了,倒是可以做出來等元宵節再賣,先把年畫和對聯趕出來。”

    “五萬份?做這麼多?”趙建國吃驚。

    安清點頭,“你相信我,五萬份到時候說不定都不夠賣,趙大哥你想,一般人家裡少說也有兩三間房子,年畫和對聯就是好幾副,這大過年的都舍得花錢,買個對聯年畫了不起幾塊錢,都是消費得起的,這還單單是城裡,這還不算鄉下的,我估計能賣大頭的還在鄉下,到時候賣的火的話那些小地方也會有人來拿貨的,五萬份可能只是打前站的,只會少不會多。”

    “你確定?這東西要是做出來賣不完的話也不能存著,就跟你說的一樣,到了明年就不值錢了。”

    安清輕笑,“我確定,如果你不放心可以這樣,這些東西做出來之後如果賣不完,剩下的那些我全部回收,不會讓你賠本。。”

    安清這麼說只是讓趙建國安心,因為她有信心把這些都賣出去,誰知道趙建國聞言卻是連連搖頭,“那哪成,不能好處全讓我占了,虧本就讓你一個人扛吧,我可沒這麼沒品,做生意嘛,有賺有賠才是正常的,既然我想跟你合作,到時候虧了那也是我自己的事,當然我自己來承擔哪能讓你擔著。”

    說道這裡,趙建國似乎覺得自己話裡的意頭不對,好像篤定了這年畫一定會賠錢似得,怕安清誤會,他連忙又補充了一句,“而且我相信你的眼光,你說不會賠錢我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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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9章 潑婦

    安清見趙建國說話的樣子,很清楚他表面上看似很相信她,實則心裡還是沒譜,畢竟這玩意一下子做五萬份少說也得幾萬塊錢,要是這剩下的半個月賣不完那就全打了水漂了,這會兒賣廢紙可不值錢,還指不定沒人收。

    她雖然知道趙建國的心思,但是卻沒多解釋什麼,因為有些事情說著不如做著,等到年畫做出來開始賣之後,到底火不火熱好不好賣就能一清二楚,而趙建國到時候也就知道她到底值不值得信了,此時說再多那都是嘴皮子話,半點用處都沒。

    “那你先找人問問吧,看能不能做,能做的話大概要多長時間,這個比衣服還要趕,少說也要在年前半個月就開始賣,那些想要拿貨的人才有充足的時間調貨,不然就有些晚了。”

    趙建國聞言點頭,“那我現在就去,現在離過年也沒多長時間了,我現在就去聯系人去,早些做好早些賣。”

    安清見他雷厲風行地也是笑了,“那就這樣說定了,我三天之後過來看那些成品衣服,到時候你跟我說本錢大概需要多少,我照足給你,然後咱們把協議一並簽了。”

    “成,那我送你出去吧,你是回家還是去哪,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安清想了想,她本來打算去找蔣曉雲說年畫的事情,順道看看她,不過現在既然已經跟趙建國合作了,那她也就沒必要急著去了,等回頭手頭上的事情弄完之後再去找她。

    既然不去蔣家了,安清干脆決定回家去畫剩下的衣服圖紙,順便也去給家裡頭打份電報報個平安。

    讓趙建國開車把她送到發電報的地方,趙建國就開著車離開了,安清則是排隊繳費發了電報給家裡報了平安之後,又拐彎去買了些禮物,外加三百塊錢一起給娘家郵回去。想了想,又給蘇家也郵了五十塊錢,這才算是把事情都辦好回了家。

    安清雖然不知道之前蘇高遠說她給蘇家拿錢到底是咋回事,不過想想也明白。大約是蘇承文怕她跟家裡人處不好,所以借著她的名字給蘇高遠的錢,這點她之前不是很認同,但是在看到蘇高遠對她的態度明顯轉變,也就覺得值得了,她和蘇承文現在不缺錢,如果給家裡郵點錢就能讓蘇高遠他們對她改觀,那也算是好事一樁。

    不過郵錢上面蘇家比娘家少,倒不是安清偏心或者是差那幾百塊錢,而是蘇家那幾口子人的性子沒人比安清更了解。如果郵的太多,只會讓他們貪得無厭,要是讓他們貪心一起,那以後她和蘇承文就別想有安生日子過了。

    接下來兩天,安清都安心地呆在家裡畫圖紙。把剩下的那些款式都畫出來之後,就把跟趙建國合作年畫買賣的合同一並寫了出來,因為這個只能說是一錘子買賣,賣完今年明年她就不准備再沾手了,所以合同比起之前百利行的合同來說要簡單的多,只是把雙方本錢和利潤分配說清楚之後就算是完成了。

    把手頭的事情做完之後,安清就閑了下來。離去百利行看衣服還有一天,她閑來無事干脆出門去了書店,准備看看那邊有沒有什麼新上的書。

    現在還沒有網絡,書店也不如後世那麼熱鬧,而且書店裡面也根本看不見有人拿著書在原地翻看,一個長長的寬大櫃台把顧客和書架徹底隔絕開來。後面的書架上擺著書,而前面的櫃子裡則是擺著本子和筆,還有尺片之類的東西。

    安清去的時候,有兩個帶著眼鏡看起來像是學生的人站在櫃台前面,湊的很近。眼巴巴地瞅著櫃台後面的那一排書架,滿臉眼饞地在那些書上面來回晃動著眼神,仿佛不買只是這樣看看也能過癮似得。

    安清看著有些失笑,不管是什麼年代,書呆子和學者永遠都不會缺的。

    那櫃台裡面站著的店員是個女的,身材胖墩墩的,燙著這年頭流行的麻花卷,前面的頭發吹起來用摩絲弄的硬挺挺的像個彎曲的雞冠,後面細細密密的一大坨,遠遠看著像是頂著一頭方便面。

    那個店員臉上畫著濃妝,瞅著那兩個學生滿臉的嫌棄,見他們越湊越近身子都快趴到櫃台上來了,不由伸手一拍台子。

    “我說你們兩個窮鬼,沒錢就別來看書了,這三天兩頭的就過來瞅瞅結果連一本書都沒買過,你們不嫌煩我還嫌煩!!”

    那兩個學生樣的男人諾諾地朝後退了些,其中一個看著年輕些的臉漲的通紅,朝著胖店員說道:“誰,誰說我們不買了,我現在就是先來看看,先把書挑好了,等著有錢了就來買!”

    “嘖嘖,等你有錢了,我都成萬元戶了,鬼知道是在猴年馬月你才能有錢,趕緊走走走,不買就別在這呆著,沒見你倆擋著別的客人了!”那胖店員揮揮手一臉的不耐煩。

    那兩人聽到說後面有人,這才回頭,就見到一臉清笑的安清站在他們後面,發現自己真的擋著人家的路了,那個年長些的連忙扯著那個小年輕站開了些,還不好意思地直衝安清說抱歉,安清搖搖頭說了句沒關系,這才越過兩人走到櫃台前面。

    那個胖店員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安清一眼,瞅著安清穿的還行,而且長得又俏模俏樣的,臉上的不耐少了些,衝著安清問道:“想買什麼書?”

    安清想了想問道:“最近有上什麼新書嗎?”

    “還是那些老樣子的,沒什麼新的,你要是想買新的得開年再過來,這邊年前都不會有新書了。”

    安清聽完沉吟著,這倒是和她預計的差不多,既然沒新的,她就只好在現有的裡面挑一些了,上次蘇承文陪她來的時候,因為人比較多,所以選書的時候匆匆忙忙的,這次沒什麼人,安清准備好好選選,至少這一次買完書之後年前她都不會再來了。

    想著就做。安清往架子上看了看,她的視力不錯,雖然隔著老遠,但是還是能看清楚封皮上的字。她把自己或許會感興趣的書指出來,然後讓那個胖店員幫她拿過來細看挑選。

    “那本,那本,還有這本……”

    “對,還有旁邊那個,左邊第三本,嗯對……”

    “在上面一點……就是這本……”

    “右下第五本第六本,對了,還有頂上那本……”

    安清挑選的無顧忌,那個店員就來來去去的在書架和櫃台之間走著。還得聽著安清的指揮幫她拿書,拿過來之後,安清大多是細看上兩眼然後就搖頭說不要了,她又得重新放回去,然後再拿新的。

    剛開始她臉上還有點笑容。可是隨著不斷的拿上拿下,遞過來放回去,那個店員的臉上就開始由晴轉陰,到了後來甚至有點烏雲密布了。

    那兩個學生在旁邊看的是心驚膽顫的,他們兩經常來書店,自然知道書店裡的這些店員不好相處,平時那些挑書的人要是讓他們來回跑個幾趟他們的態度就會特別惡劣。而眼前這個女人就想是不知道一樣,還在一個勁地挑著書。

    安清也的確是沒注意到那店員臉上的不對勁,連著看了好多本書都沒如意的,身子就靠在櫃台上稍微前傾些,方便能看到後面架子上的書,突然她像是看到了什麼。手往櫃台上一撐,另外只手指著最裡面架子說道:“唉,這位大姐,麻煩你幫我拿一下最裡面的那本綠皮書,有些藍色底的。就在架子後面……”

    “砰!”

    安清話還沒說完,那胖店員手上拿著的一本厚厚的書就猛地落在櫃台上面,黑著臉看著安清。

    安清被嚇了一跳,皺眉看著店員,“你干什麼?”

    “我干什麼,我倒是要問你干什麼?!”那個胖店員黑著臉瞪著安清,怒聲道:“你讓我拿了這麼多書又不要,來來回回的跑十幾趟,你逗著我玩兒呢!”

    安清一愣,聽著她口氣這麼衝,莫名其妙道:“誰沒事逗你玩兒了,你們這櫃台隔著書架,我又夠不著那邊看不仔細,這書又不是啥旁的東西,不好了還能將就,我總得挑好才能買吧,要不然買回去不合意咋辦,你們難不成還能給換?”

    “不合意個屁,我看你就是成心的,感情跟那兩個窮鬼是一樣樣的吧,光瞅不買。”那店員聽著安清的話不僅沒釋懷,反而口出惡言,“要想買書就給錢,沒錢就別來書店裡瞎得瑟,我一天忙的很沒時間跟你們逗著玩兒!”

    “你咋說話呢?口氣放尊重點!”安清皺眉。

    “我說啥不尊重了,我說的都是事實,這裡就不是你們這些窮鬼該來的,沒錢還想搞學問,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

    安清臉上一下就冷了下來,這女的有病呢得是?!

    沒等她開口說話,站在旁邊那兩個無辜被諷刺的年輕人就已經惱紅了臉,其中那個脾氣比較衝的年輕人氣衝衝地對著店員說道:“你說啥呢,誰說我們沒錢了,我們只是現在手頭不方便,早晚能攢夠錢買書的!”

    那年輕人一說完,那個胖店員就立刻嗤笑一聲,不屑地給了個白眼。

    年輕人一下給惹惱了,幾步就想衝過去。

    那個年長一些的趕緊拉著年輕的,怕他一衝動上去動手打人,不過攔著歸攔著,他臉上也是不高興地衝著店員道:“你這同志咋說話呢,誰規定沒錢就不能搞學問了?我們國家搞學問的有幾個是有錢人,還不都是窮苦大眾一點一點慢慢弄起來的嗎,你現在生活越來越好還不是我們搞學問的人幫忙建設的,你咋能說這些話來歧視人!”

    “你別給我扣大帽子,別人我不知道,反正你們兩個窮鬼肯定是沒錢搞的,趕緊走,別呆在這兒礙地方。”那個店員直接給了那兩人一個大白眼,完了見安清冷著臉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不由惱怒道:“我說你這人咋這麼不要臉皮,都說讓你走了你還杵這干啥,大姑娘家家難不成聽不懂人話?”

    說話間她伸著肥手想推安清,安清只是一側身就避讓過去,然後微眯著眼看著店員,“我勸你最好別動手動腳的,有啥話說話。”

    那店員一愣。緊接著肥臉上頓時起了一抹火,幾步掀開櫃台上的蓋子就走出去,衝著安清就一推,“我動你咋了。咋的了,你是哪來的窮鬼還擱這兒裝大爺,別給臉不要臉!”

    安清伸手抓住那女人的手,眼裡冷厲的嚇人,自從上次那些鎮上的人為了房子夜裡來鬧事打傷她之後,安清對於那些對她動手動腳的人就從來沒留過手,她雖然不會武,又沒什麼力氣,可是勝在知道一些小技巧,而且每次都會先發制人。所以她手指上用力一扭,那個店員就“嗷”的一聲叫了起來。

    手上吃痛,那女人就想掙脫,卻被安清抓的死死的,見手被安清抓住不能動彈。那店員就不甘心地伸著腳來踹安清,安清朝著旁邊連忙一躲,然後抬腳就是一腳蹬在那女人腿腕上,只聽得“噗通”一聲,那女人腿上一吃疼直接跪了下去,安清手上一松,她就連最後的借力點也沒了。另外一只腿一歪,整個扒拉在了地上。

    或許是地板太硬,又或許是摔地上沒了臉面,那女人只不過頓了一小下,就直接一把拽著安清的腿,然後嚎啕起來。“打人了,來人啊,有人打死人啦……來人啊,有人光天白日的打死人啦……”

    安清不屑的撇撇嘴,腳上作勢想要踩那女人。那女人嚇得連忙松手,她就趁機朝後退了兩步站開來。

    那女人見夠不著安清,而且又怕再被踹上兩腳,干脆就不要臉的直接身子一癱躺在地上,撒起潑來,一嘴尖利的聲音很快就在書店裡傳開來。

    那兩個學生被眼前這一幕驚的呆了眼,本來剛才那個店員來推安清的時候,那個年輕人還擼著袖子准備來幫忙,因為安清的樣子實在是太嬌弱了,哪能是腰大膀圓的店員的對手,結果不過轉眼間,原本被他們看好的胖店員直接躺在了地上嚎啕大哭,而之前他們以為會吃虧的安清卻是抱著胳膊滿臉冷清地站在邊上看戲。

    他們兩人張大著嘴,而安清卻是面無表情地看著胖店員在地上撒潑,不過一小會兒,書店裡面的小門被打開來,幾個男男女女都走了出來,而且門外不少人也聽到了裡面堪稱“慘烈”的嚎叫,都是圍上來看熱鬧。

    “這女的咋了,叫的可真慘。”

    “聽她這意思是有人在書店裡動手打她了,不會是那三個人吧,我瞅著他們都是瘦瘦弱弱的,咋能把她打成這樣兒?”

    “這三個人膽子可真大,這裡可是書店呢,咋敢在這裡打人的,再說現在是法制社會了,也不怕被抓啊?”

    人群裡議論紛紛,倒是有人看不過眼撇撇嘴說道:“你們可別瞎胡說,那三個人指不定是受啥委屈了才動手的,這書店裡的店員可都是大爺,我前幾天來挑書時間長了點就被他們冷嘲熱諷了一番,要不是我脾氣好,指不定我也動手了。”

    那人說完朝著地上的胖女人努努嘴,“咯,那天就是這女人,嘴可損了。”

    安清聽著周圍的議論,仍舊是滿臉冷清半點動容都沒有,倒是那兩個學生豎著耳朵聽著人群裡的聲音。

    那幾個從書店後面出來的人見著書店裡站滿了人,而那個胖女人還在地上嚎叫,其中一個長發女人就幾步走過來蹲在她身邊想要拉她起來,“這是咋了,楊姐,你咋躺地上去了?趕緊起來…”

    結果那店員看著自己這邊來人了,偷著眼瞅了安清一下,見她一點“悔過之心”都沒有,就咬牙甩開那個拉她的人,繼續抱著腿在地上打滾嚎叫著,“他們打人了,我被打了,疼死我了……”

    那個長發女人蹲在地上有些傻眼,一時間不知道該起來還是該繼續拉人,倒是這邊人群裡,一個看起來年長一些的男人衝著安清三人道:“是你們打了她,你們是誰,怎麼能在書店裡打人呢?!”

    安清冷清地看了那人一眼,撇撇嘴,“是她先動手要打我,我總不能站著讓她打吧,這只是正當防衛而已。”

    “你胡說,明明是你動手的,我哪有打你,哎喲……我的腿啊,快斷了……”那個胖店員聽著安清的話連忙說道,完了還抱著腿哎喲幾聲,倒是看著形色具像,不知情的人見了怕是真以為她腿斷了。

    那個中年男人皺眉看了安清一眼,再看著地上那女人,他顯然是知道書店裡一些員工的習性的,而且這個小楊更是脾氣潑辣,她男人有點關系,平時就在這作威作福的,這會子撒潑怕不是腿斷了,只是趁機找事呢,看著門口圍了一大群看熱鬧的路人,他連忙對著地上撒潑的那個女人說道:“小楊,你腿咋樣了,先別在地上滾了,趕緊起來讓他們送你去醫院瞅瞅,你們兩個,去扶她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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