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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susan是隻貓]緋聞遊戲[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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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9-29 15:45:36
第30章 陰謀(下)

    面對男人明顯的推托之詞呂國良相當地不滿他質問他:「你明明可以做的更乾淨一點!直接找人在他車上動手腳來個死無對證不是更好!為什麼偏偏要繞那麼大一個彎?」

    「因為我覺得與其讓韓以宸那麼輕輕鬆鬆就死了,還不如先讓他身敗名裂,韓以宸最重視地就是他的事業,如果事業沒了他一定會生不如死!」那個男人聲音顯得十分陰沉。

    「上一次你就已經這麼說了!」呂國良怒吼,「結果呢?你的計謀讓他的事業更上層樓!」

    「呂叔叔,上次的事情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害了你丟了工作。」男人的聲音顯得十分愧疚,

    「那不重要!」呂國良根本不把被明珠國際開除當回事,「重要的是,要怎麼為小琳報仇!」

    他的語氣顯得十分凶殘:「如果我早點知道韓以宸就是那個賤人的孽種,我一定會在他剛剛進公司的時候就弄死他。小偉,這一次你必須聽我的!」

    林水嵐為他話中瀰漫出的殺意而震驚:她原以為呂經理要陷害韓以宸不過是為了當初韓以宸落過他的面子,卻不想這其中還藏有奧秘。她的手指忍不住扣緊了牆壁上的磚縫,屏住呼吸繼續聽下去。

    「呂叔叔!」那個男人急了,「你那樣真的太便宜他……」

    「周偉!」呂國良打斷了他的話,「我知道,是那個女人不讓你對韓以宸動手的!我早就說過了那個女人是個禍害,早知道,我要連她一併……」

    「呂國良!」那個男人情急之下吼出了他的名字,然後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趕忙對他道歉,「呂叔叔,對不起,但是你不能動雨欣。她是我的命。」

    「雨欣!」林水嵐差點被他話裡的名字嚇到,所幸她反應夠快及時摀住了自己的嘴。

    這件事,難道和金雨欣也有關係?

    「小偉你……」呂國良顯然被他氣壞了,「你怎麼能為了一個根本不愛你的女人連你媽的仇也不報了?」

    「呂叔叔,我要報仇的。」周偉很平靜地說,試圖緩和一下氣氛,「所以我要讓韓以宸身敗名裂!」

    「你以為你在鳳凰大酒店準備了一個三級片女明星和一個狗仔韓以宸就會中招?!」呂國良怒極反笑,「小偉,你的聰明勁兒哪去了?你真讓我寒心,你居然連你媽媽的……」

    「我要報!我正在為媽媽報仇!」周偉打斷他,「呂叔,你別忘了我媽媽臨死前把我托付給了你。她說要你照顧我。」

    呂國良聲音一下子頓住,過了幾秒鐘他終於決定:「那,這次還是按你的計劃去做吧,鳳凰酒店那邊確定沒問題嗎?」

    周偉語氣中帶著輕鬆地笑意:「我給了那個於副導了一點錢,他剛剛發短信說已經給韓以宸打過電話了,韓以宸現在應該正在趕去的路上。這次我保證萬無一失……」

    『鳳凰大酒店』『三級片女明星』『狗仔』這些詞強烈地衝擊著林水嵐的腦袋,她現在必須去找韓以宸,馬上!

    她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是程聰的名字,看來是在催促她回去錄製節目了,但是她現在哪裡回得去?

    手機鈴聲大聲響著,她手忙腳亂地摀住手機按下關機按鈕,希望還沒有驚動倉庫裡的人。

    可是明顯已經來不及了。

    等林水嵐終於關掉手機剛要抬起頭來時,突然感覺後頸一痛,她頓時陷入黑暗之中。

    再次醒來,她已經被捆得嚴嚴實實地仍在佈滿灰塵的地面上。倉庫的門已經被人從外面鎖住,暗無天日的小倉庫中,她睜開眼睛適應了好一會兒才勉強看清楚了東西,手機不在身上。應該是被他們已經拿走了。

    這可惜到最後她還是沒有能夠親眼確認這個『周偉』是不是當時在咖啡廳和她做戲的那個『周先生。』

    韓以宸!

    對了!韓以宸!她忍住身上的酸疼慢慢坐了起來,手被反綁在身後,繩子是那種捆裝貨物常用的普通麻繩。她努力去試著解開繩子,無奈那繩子捆得太過結實,怎樣都鬆不開。

    突然,在這堆積了大量廢棄品的倉庫中她看到了一塊凸出的鐵棍,鐵棍已經彎曲變形,看的出來放了很久,她慢慢從地上挪了過去,每挪一下腿部都火辣辣的疼,地面上不僅灰塵很厚,有些地方還有各種不明的物體。這讓她的挪動顯得更加困難重重。

    她強忍著疼痛,小口地吸氣,慢慢地挪到了鐵棍面前,鐵棍有一股厚重地鐵銹味。林水嵐深吸了一口氣,艱難地轉過身,背對著那根鐵棍把捆著麻繩的手放了上去……

    另一邊,好不容易得到了一天假期的韓以宸突然接到了於副導的電話,於副導是他下一部新戲的張導的助理。他見過幾次這個人,對這個人的印象一直不是很好,但是他既然說了張導在鳳凰酒店等他,而且是和新戲角色有關的事情。

    韓以宸考慮再三,終於還是給尹璘打了一個電話。

    尹璘正在電視台解決林水嵐突然翹班的事情,他已經是一頭亂麻了,程聰除了會賠禮道歉,其他什麼忙都幫不上,突然接到韓以宸的電話,來不及多想只是叮囑了他幾句便匆匆掛了電話。

    韓以宸不疑有他,換上衣服拿起車鑰匙出了家門。

    此時的鳳凰大酒店101包廂門緊緊關著。有些身形枯瘦,面容干黃,禿頂的於副導總覺得有些不安,他顧不得去擦鼻樑上沁出的細汗,用汗津津地手從有些寬大的半新西裝褲兜裡掏出一團皺巴巴地東西。

    他太緊張了,第一次做這種事,但是不做沒有辦法,這時候就算有人給他一包這東西他把命給他都可以,更何況周偉給了他十萬元,如果多求求龍哥,說不定還能多買幾包。

    他顫抖著手,小心翼翼地把紙團一層層地揭開。最後一個嬰兒拳頭大小的紙團完全剝開露出了指甲蓋大一點的白色粉末。

    他捧起粉末放到自己鼻子下面,陶醉地深吸了一口氣。

    「於導,您需要火嗎?」一個穿著打扮都非常清涼,臉上濃妝艷抹地女人柔若無骨地靠了過來,用手攀附著他的肩膀,一臉嬌媚。

    他被那個女人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到,手一抖,粉末差點撒了出去,男人臉色一僵,小心翼翼地捧著手上的紙張讓開了她,然後一層層驚心地把它包裹了起來,重新纏成一個嬰兒拳頭的大小,然後塞進了自己褲兜。

    做完了這一切,他轉過頭吼那個女人:「待會兒要做什麼你都記熟了?這可不是拍電影,沒有人允許你NG!」

    女人低垂下眼睛嘴唇動了動似乎非常不滿,但是再次抬頭卻笑的非常嫵媚:「放心吧導演,這種戲我最拿手了。」

    彷彿是看到了今天以後自己的美好未來,她用手輕輕掩著嘴格格地笑了起來……

    一股熱流從林水嵐的手部流淌出來,鐵銹味參雜著鮮血的味道充斥在這個密閉的空間裡。

    她彷彿察覺不到疼痛似得用力在鐵棍上蹭著。

    這裡沒有時間,她不知道外面怎麼樣了。她不知道韓以宸現在是否已經到了酒店。

    只是,再快一點,再快一點,繩子馬上就要斷了。再快一點,再快一點,她一定能離開這裡……

    被她一直念叨著的韓以宸此時遇上了在帝都最常見的事情:堵車!

    他現在被卡在高速路上,據說前面發生了追尾事故,而後面不知情的車輛還在往高速公路方向駛過來。導致這條路已經被卡死,除了耐心等待交警處理完事故把事故車輛拖走,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而此時,他心裡有一種強烈的不安感,好像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正在發生一些不好的事。他打電話給了林水嵐,發現她手機已經關機。應該是正在錄製節目吧?為什麼心裡的不安感越來越嚴重?

    他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麼地方會出事,那麼難道說,張導的電影對他而言已經那麼重要了?

    這時於副導又打電話過來催促,並且透露出張導現在很不高興地事情。韓以宸只能按捺住心頭的不安,解釋了自己現在的處境,並說明可能要晚點到。

    於副導出乎意料地和韓以宸保證一定會好好跟張導說清楚他的苦衷,盡量說服張導不要生氣,但是要韓以宸一旦道路疏通就第一時間趕到,並且建議他先不要直接打電話給張導說明情況,因為張導現在正在氣頭上。

    韓以宸有些詫異地掛了電話,沒想到於副導人還不錯。只是,心中那愈來愈強烈的不安,到底預示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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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9-29 15:45:52
第31章 林水嵐的選擇

    顧盼盼下了車四處看了看,發現並沒有什麼異常,她的火氣一下子上來,直接衝過去給了一個瘦高個兒的保鏢一巴掌:「你不說有人看到呂國良在這附近出現過嗎?」

    保鏢捂著臉低頭哈腰:「小姐,我是真的接到電話說他在附近出現了,我絕對沒有騙您啊。」

    「那現在人呢?你去給我找出來!」顧盼盼不理會他的辯解,直接踢了他一腳。

    保鏢敢怒不敢言。只能捂著臉招呼另外三個保鏢一起去找人。

    「呂國良,你敢騙本小姐!」顧盼盼想起父親告訴她,之前種種都是呂國良在騙她,利用她的事情就忍不住獰笑,「我一定要我爸爸讓你好看!」

    顧盼盼畫著精緻的煙熏妝,頂著剛剛染過的紅色長髮,穿著香奈兒最新發佈的小禮服,拎著與她週身完全不匹配的豹紋小手包,蹬著一款細跟繫帶紅色真皮小高跟踩到了一塊凸起的石上:「這什麼破地方!我要讓我爸爸把這裡賣掉!」

    她憤憤不平地看著倉庫上生了銹的大鐵鎖:「這什麼東西!破破爛爛地!」

    而此時被關在倉庫裡的林水嵐根本沒有注意到外面的腳步聲,她全副心神都用在了和麻繩的較量上。

    再一次用力摩擦鐵棍後,林水嵐手上的麻繩終於斷開。

    她活動了一下剛剛解放出來的雙手,顧不得查看傷口就急急忙忙地去解開捆著腳的繩子。

    這繩子系的太緊,她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終於把腳上的繩子解開。

    『希望時間還來得及』她這樣想著,然後站起身想要走到倉庫門那邊去。

    只是,林水嵐已經被綁了太久,以至於剛一站起身就摔倒在地。她咬著牙,努力用打著顫的雙手撐起身體,再一次用力站起身來。剛一邁步,又摔倒在地。

    她當機立斷扔掉了腳上的高跟鞋,再次站起身來來。

    還是不行!這樣雖然可以走但是速度太慢了!

    她眼中閃過一抹狠厲之色,絲毫不顧手上還流著血的傷口直接匍匐在地,爬行到了倉庫門邊。

    倉庫門鎖的很死,根本無法撼動一分。難道就這樣認命了嗎?

    絕對不行!

    她幾乎可以想像到一旦呂國良和那個周偉的陰謀得逞韓以宸接下來的生活。他不僅會失去引以為傲的事業,甚至會背負上一個完全莫須有的人生污點。

    在這一瞬間,林水嵐心中早就忘了自己下過的決定。早就忘了自己發誓一定要離韓以宸遠遠的,除了工作上必要的交集之外絕不過界的話。

    她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去他身邊,護牢了他。他的事業,他的人生,都絕對不允許出現一絲一毫地差錯。而所有的不堪,她來負擔就好。

    韓以宸是林水嵐命裡的劫,她就像那只飛蛾,而他就是那燈火。

    她抬起了那根還沾著她的血的鐵棍,找準門縫的位置,猛力撞了過去……

    突然,她聽到了門外突然響起女人的尖叫聲:「快來人啊!這裡面有東西!」

    顧盼盼走過去剛想要去推門,突然看到門震動了一下,還有劇烈地響聲。

    一瞬間,她想到了前段時間看的那部鬼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快來人啊!裡面有東西!」

    她扔掉了手包,聲嘶力竭地大喊起來……

    道路終於恢復了正常!

    焦急不已地於副導聽到這個好消息終於有些放心了。他還想要再多和韓以宸聊幾句,但韓以宸的手機已經低電量報警。他只能悻悻地掛了電話。

    「太好了!」他剛掛了電話,忍不住興奮地拍了一記桌子。

    「導演,怎麼了?」妖艷的女子轉過頭問他。

    「沒你的事,一邊去!」於副導還記得她差點弄撒了他的寶貝的事。絲毫沒有憐香惜玉地心情。

    女人不甘地『哦』了一聲,轉過頭又開始和那個狗仔聊起天來……

    「哈!居然是你!」在四個保鏢的努力下,老舊的鐵鎖終於結束了它的生命。顧盼盼看著狼狽不堪地林水嵐笑了:「喲,你也有今天!」

    她記得非常深刻,當時如果不是林水嵐跟著她去了賓蘭會館,韓以宸應該是她的。韓以宸在節目上說過:他喜歡她的『真』,他是那麼地懂她,瞭解她的好,而這麼好的男人,卻白白便宜了眼前這個賤女人。

    她真是越想越不甘心。而現在這個賤女人出現在她面前,而且那麼的狼狽,她真的覺得心情好了不少。連沒有找到呂國良的怒氣也消了。

    「呵,」林水嵐雖然狼狽,但卻充滿了女王般的氣勢,她看著顧盼盼,好像是在俯視她,一臉地不屑,「怎麼?我的顧大小姐,你怎麼跑到這荒郊野外來啦?難道是--」

    她壓低了嗓音,帶著絲神秘的語氣讓顧盼盼明知道她可能說的不是好話也忍不住傾耳靜聽。

    「難道是--」林水嵐又重複了一次,髒污的臉上帶著詭異地笑容,「顧小姐怕自己嫁不出去,乾脆在這裡來逮一個好霸王硬上弓?!」

    她此言一出,顧盼盼氣的七竅生煙衝上去揚起手就想給她一巴掌。

    怎奈林水嵐牢牢抓住了她的手。

    林水嵐的力氣並不大,也是,她已經困在這裡那麼久,全部的力氣都用來逃生,現在早已沒了多少力氣,按理說顧盼盼只要輕輕一掙就能掙開。

    但顧盼盼不敢,林水嵐的手簡直可以用血肉模糊來形容,最恐怖的是,這血肉模糊的傷口上居然還有那麼多鐵銹。看的讓她忍不住作嘔。

    「把你手機給我!」她命令她。

    「你先鬆開。」顧盼盼下意識聽從她的命令去拿手機,這才想起自己的手還在她手中。

    林水嵐抓起她的手,往上抬了抬,帶著絲漫不經心地微笑:「別和我玩虛的。」

    她披散著頭髮,頭髮亂糟糟好像多日未曾洗過,衣服皺巴巴髒兮兮地如同一塊抹布,赤著腳站在那裡。原本應該是像一個瘋婆子的。

    但是她臉上的笑容太過恐怖,讓顧盼盼想到了來自地域的惡魔。

    顧盼盼被她鎮住了:「好。我不會耍花招。」

    林水嵐狠狠甩下她的手,伸手問她要手機。

    而顧盼盼卻後悔了。她並不知道林水嵐為什麼那麼急切地要她的手機,但是本著只要是讓林水嵐不高興的事都是她要做的事的目的,她往後一閃,藏在了保鏢身後。

    「你!」林水嵐氣結。

    「我怎樣?」她小人得志,「就是不給你,有種你跪下求我啊!」

    她掏出手機在她面前晃著,笑的一臉得意。

    林水嵐已經沒有了力氣,否則她真想上去讓她明白花兒為什麼這麼紅。話說,她以前還真沒有打過女人呢。

    只是現在,最要緊的事情明顯不是和顧盼盼置氣。

    顧盼盼小人得志地晃了晃手機:「怎麼樣?求我啊!跪下求我啊!」

    她有種想要把面前這個得意忘形地女人撕碎的衝動,但是,想到了韓以宸,她忍了又忍。現在,只要能夠拿到手機,她……忍了!

    「如果我跪下求你,」她忍住怒意和悲傷再次加重了語氣,「如果我跪下求你,你真的會把手機借給我?」

    「如果你跪下求我,我不僅借你手機,還借你車去醫院。」顧盼盼一想到她給自己跪下,就滿心歡喜。

    「好,那我就再信你一次。」她狠下了心,做出了決斷。

    ……

    「林水嵐,如果你跪下求我,我可以考慮多寬限你幾天,讓你找到房子再搬走。」終於通過手段拿到林正熙房子的男人得意地說。

    穿著高中校服的林水嵐雙手緊緊握成拳頭,指甲陷進了肉裡,她強忍住憤怒:「不必了,謝謝您的好意!只是我林水嵐,這一輩子都不會給人下跪!」

    夕陽西下,小小的少女拎著自己為數不多的行李抱著那只舊舊的布娃娃一步步離開了那個曾經充滿了歡聲笑語地地方……

    ……

    「爸爸,星星會像花一樣,天天掉落嗎?還是它是在慢慢枯萎的?」

    「玉芷啊,星星是不會枯萎的。它會永遠存在著的。」

    「那麼流星是怎麼回事?」

    「流星啊,呵呵,流星是為了讓人們達成心願所以才出現的啊。所以,大家都要向著流星許願。」

    「爸爸,流星一定是因為背負了太多人的願望了,所以才會摔的那麼重,從天上落下去就找不到了。」

    ……

    老舊骯髒地倉庫裡,那個發誓一生都不會對人下跪的女人慢慢地跪了下去,而她對面的那個少女看著她正笑得前仰後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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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9-29 15:46:12
第32章 男色誘人

    這一次,韓以宸趕往鳳凰大酒店卻是一路暢通無阻。

    而與此同時林水嵐坐在副駕上正要求保鏢以最快的速度開向鳳凰大酒店。

    「你去那裡幹什麼?」顧盼盼坐在後座提問,她已經開始後悔為什麼要那麼守信把手機借給林水嵐了。

    就在剛剛林水嵐搶了她的副駕,她很生氣,卻不敢搶回來,因為林水嵐的眼神像是要撕了她一樣,對上那樣的眼神,她怕。

    幸好今天她是翹了通告出來的,開的是保姆車,否則她現在豈不是要和後面的那三個大男人擠到一起坐了?

    林水嵐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繼續催促開車的保鏢:「再快點!」

    可是。又遇上紅燈了。

    十分鐘遇見了三次紅燈,林水嵐本來就沒有多少的耐心終於宣佈告罄:「闖!」

    保鏢很猶豫地看了看後面的顧盼盼,卻被林水嵐搶了方向盤,車歪歪斜斜地往前開去。

    「林水嵐!你想找死啊!」顧盼盼被車的慣性摔的東倒西歪,忍不住破口罵道,「林水嵐,你信不信我讓我爸爸封殺了……」

    林水嵐看了她一眼:「閉嘴!」

    於是,世界安靜了。

    既然已經闖了紅燈,開車的保鏢無可奈何地繼續按照她的指示加速往前開。

    她繼續撥打韓以宸的電話,剛剛是在通話中,而現在,卻聽到語音提示已經關機。

    「該死!」她狠狠地罵道,然後馬上去撥打程聰的電話。

    她一向對數字不敏感,和尹璘他們接觸的時間不長並不記得尹璘的號碼。而程聰,她也是用了將近五年的時間才記全了他的電話。

    「啊,水嵐啊,你跑到哪兒去了,現在這裡亂死了,尹哥去和電視台的……」程聰一接到電話就開始囉嗦。

    「閉嘴!」她忍無可忍,「接下來我說的話你要記住。韓以宸有危險,在鳳凰大酒店101號房。讓尹璘快點去。」

    「啊?什麼?水嵐啊,你又在開玩笑了吧。快點回來錄節目才是最重要的。你再怎麼討厭韓以宸也不能這麼編排人家出事吧。水嵐啊,我說你……」程聰壓根不相信她。

    「程聰!」她急了,「我沒心情給你開玩笑,快去告訴尹璘!」

    「什麼!是真的嗎?」程聰這才認真起來,「水嵐,你說清楚點!鳳凰大酒店哪個房間來著?我剛剛沒有注意聽,對了還有,到底是什麼危險啊。說清楚點啊,你說清楚點我好去……」

    「閉嘴!10……」林水嵐看著低電量自動關機的手機。拉開車窗,把手機扔了出去……

    「我的手機!」顧盼盼大叫一聲,「停車,我的手機!」

    「閉嘴!」林水嵐吼她,然後看著想要停車的保鏢,「繼續開!」

    「林水嵐!你等著看!我一定要讓……」

    「要讓我爸爸封殺你。」林水嵐語氣平淡地替她接上話,「顧小姐,您能不能換句話?每次都同樣的話真的是毫無新意。還是說,你就是一個離了爸爸就不能獨立生存下去的小baby?」

    她心情不好。不毒死顧盼盼算是她大發慈悲了。

    保鏢司機被她冷冰冰地語氣嚇住,楞了一下。

    「繼續加速,」林水嵐吼,「你難不成連這個都要我教你?」

    另一邊,程聰在林水嵐掛斷電話之後愣了幾秒才想起現在要做什麼:找尹璘!對,馬上去找尹璘!

    他握著手機就開始在走廊裡小跑起來。

    每見一個就問一句有沒有看到尹璘,這樣過了一會兒,終於有個人提醒他:「你打個電話給他不就行了?」

    他才突然想起,原來這世界上還有手機這個東西。

    給尹璘打電話,一直占線中,終於打通了。尹璘顯得非常不耐煩。

    陳聰嘮嘮叨叨說話沒個重點,尹璘終於忍受不住想要掛電話時,他才爆出一句:「水嵐說以宸有危險!」

    尹璘一下子抓緊電話厲聲問他:「在哪兒!」

    「啊?」程聰愣住了。

    「我說,水嵐說以宸在哪裡會有危險?」尹璘問。

    程聰終於反應過來:「鳳凰大酒店,具體房間號她沒有告訴我。」

    程聰說到這個的時候心裡還有一些埋怨:這個水嵐真是的,說話不說清楚,說到一半就掛電話,這脾氣啊,真要改改了。

    「我知道了。」尹璘馬上掛了電話給韓以宸打過去。聽到電話已關機的提示後,他暗罵一聲,衝了出去……

    鳳凰大酒店門口已經沒車位了。韓以宸無奈只能把車又開了出來,停到附近的一個停車場。然後,他走進了酒店……

    另一邊,在林水嵐不斷地催促下,連闖多個紅燈之後,他們終於趕到了鳳凰大酒店。

    顧盼盼這一路都乖乖地閉著嘴,除了害怕林水嵐之外,也是因為她聽到了林水嵐電話裡的內容。她覺得自己就是那個闖過九九八十一個險關,最後要去打敗惡龍救出王子殿下的公主。

    經過今天的事情,韓以宸一定會更加認識到她的真善美,是吧。

    這樣,韓以宸一定會甩了林水嵐,然後回到她身邊,只寵她一個,為她哭而哭,為她笑而笑……

    這樣一想,那個手機算個什麼?大不了再去買,反正她爸爸有的是錢。

    與此同時,尹璘正開著他的蘭博基尼直衝向大酒店。

    他這次實在沒有辦法安慰自己是林水嵐在說謊。事實上自從他打不通韓以宸電話的那一刻起,他就覺得事情不好了。

    這些日子發生了太多事,如果只是巧合,這生命中的意外也未免太多了點兒。而且他心裡一直有個疑問:林水嵐答應呂國良要做三件事。而這第一件事,卻是讓她宣佈自己是韓以宸的女朋友。

    如果只是為了把麻煩綁在韓以宸身上,也未免難理解了吧。而且,那時候如果林水嵐站出來說自己是被侵犯的,估計就算她說的再假,也有人信,畢竟想看明星負面新聞的人實在太多。

    如果說,讓林水嵐成為韓以宸的女朋友,是為了讓顧盼盼走紅。這也說不過去。明明有更好的辦法的。

    比如,讓林水嵐直接說韓以宸一直愛慕顧盼盼……

    說來說去,整件事從第一個環節開始就不對勁。

    如果真的按照林水嵐所說,呂國良之所以這麼做只是因為當初韓以宸在明珠國際做藝人時得罪過他,這也未免太像小孩子過家家:最初計劃的很周密,最後的報復像是一場笑話。

    呂國良他也見過一兩次,不像是那麼沒有大腦的人。

    所以。事情真正的原因肯定不是林水嵐所瞭解的那麼簡單。

    他有預感,今天韓以宸真的會出事。而且出事的原因,應該和上次的醜聞是同一個。

    背後的策劃者也是同一人。

    如果說他的目的和上次一樣,那麼這次的報復,不出意外應該還是醜聞。

    但,這次肯定不簡單!

    他想著,又加快了速度……

    此時的鳳凰大酒店101號包廂:

    「小韓來了,」於副導站在包廂門口等候著他,「快進去,快進去。」

    韓以宸對他幫助自己給張導解釋遲到的事情表示感謝之後,走進了包廂。

    空氣中瀰漫著精油的芬芳,房間裡只有一個女人,看她的打扮應該是個明顯,但是韓以宸仔細回憶了一下,實在想不起來她是圈內的哪位,沒有看到張導,但桌子上倒是擺放著四副碗筷,那麼說,張導是出去了?

    像是看出了他的疑問,於副導走過來,給他倒上一杯茶水:「張導去洗手間了,你先坐著等等。」

    韓以宸坐下端起茶水喝了一口。這茶的味道有些奇怪,難道是泡的太久了?

    於副導見他喝了下去,微微鬆了口氣:「渴了吧?再喝點。」

    堵在路上近兩個小時,他還真是有些渴了,於是喝完了杯中的茶水,又伸手給自己滿上,喝了下去。

    低下頭的時候,沒有上發膠的頭髮微微滑落在他臉上,原本帥氣的臉從這個角度看上去居然有幾分精緻漂亮。

    男色誘人,這話真不是說著玩的。

    打扮妖艷的女人看的眼睛發亮,隨時想要化身為狼撲上去……

    終於到達鳳凰大酒店,林水嵐推開門就想衝下車,卻有點發暈,顧盼盼這次動作倒也迅速,她朝著大門衝了過去,路過林水嵐的時候,狠狠推了她一把,把她直接推到在地。

    四個保鏢跟著顧盼盼衝了進去。林水嵐努力想要站起身卻怎麼都站不起來。

    「水嵐!」一輛蘭博在酒店門口緊急剎車,輪胎在地面上劃出兩道白痕,車門打開,出來的那個人可不正是尹璘?

    他過來扶起了她。而她不等他開口就急忙說道:「101號房間,有狗仔和三級片女星,快去!」

    尹璘聽懂了,更急著要扶她快走。

    林水嵐甩脫他的手:「快去101!」

    尹璘無奈地看了她一眼,轉身衝進了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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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9-29 15:46:34
第33章 愛情獨白

    番外一:《遇到》

    一:他是她命中注定的劫

    命運,就是這樣奇妙。

    當林水嵐再次遇見韓以宸,彷彿有什麼東西,已經變了。

    或許在相遇之前,兩人都只是命運手中凌亂的線。若是不相遇,這線將永無交際。

    小時候的一切,終歸都是小時候。他只是她記憶中那個帶著她走出了黑暗的小男孩。而她,也只是他偶爾間會想起來笑一笑的天真少女。

    只可惜,命運終究不讓他們只是對方的過客。

    兩人如同在不同的路上行走的旅人,經過無數個看起來沒有任何關聯的轉彎後,終於走到了一起。

    一張照片。一個遊戲。

    情不知起,一往而深。誰認真了誰就輸了。

    幸好,動心的不止她一個,他明白的尚晚,但終究還是明白了。

    那夜,天涼如水。兩人並肩看著星星。她突然說:「我一直好奇,為何對你始終是特別的?」

    他親吻她的髮梢:「或許,從一開始,我對你也是與眾不同的。」

    只是,那份子的不同,若不是因為她的堅持,又怎能走到最後?

    也或許,從一開始就不存在那個如果吧。他是她命中注定的劫,既然是劫又怎能輕易被解開呢?

    她是女王,她是桀驁不馴,離了他身邊,她堅強的彷彿女戰士。可以用高跟鞋去砸黑幫太子爺的頭,可以鎮定自若的痛打流氓,甚至在虛弱之時,還能想到最好的辦法拿捏住別人的弱點。

    而一旦扯上了和他有關的事。她就變成了笨小孩,傻傻的,不知道怎麼做才好。

    她對自己那麼狠。可以撕開自己的傷口,只為保持清醒。她的驕傲,在遇到他時,全部丟盔棄甲,潰不成兵。

    她不敢相信他會愛她,除了自卑,或許更多還是太過在乎。

    她是女王,而他是讓女王成為愛情奴隸的男人。

    二、他又何嘗不是她的幸福?

    他愛他,毋庸置疑。

    他曾經以為自己愛的是金雨欣。後來,他以為他最愛的是事業。

    但是,知道那一刻選擇來臨之時,他終於懂了。其實,不需要多想,因為答案早就有了。

    兩人之間,誰愛誰更多一點?

    好像,真的分不出勝負了。

    就像是過山車。

    她的愛情,張揚,讓人輕易可以看穿。

    而他的愛並不比她少。只是太會偽裝,太過於隱藏。

    她從不下跪。甚至窮途末路露宿街頭也不下跪。卻為了他。輕易破除誓言。

    他,即使會失去事業,也從不求人。卻為了她,當眾哀求。

    她以為他不愛她。自己的愛情見不得光。

    他以為她不愛他。他的愛卻從未想過隱藏。

    他是眾人眼中的王,溫和謙遜是他的代言詞。可這樣溫和謙虛的王,卻一次次為了她不懂得照顧自己發怒。

    他在尚未看清自己心思之時。心已經替他做好了選擇。

    希臘的愛情魔法。終歸還是足夠靈驗的。

    那一日她看著他問:「我一直好奇,為何對你始終是特別的?」

    他在心裡笑開,只是終究還是沒有忍住吻了她的髮梢:「或許,從一開始,我對你也是與眾不同的。」

    所以,他會對著她發脾氣,會和他對吵,會做很多和他那溫和謙遜的面具相悖的事。

    所以,他會想要把文森特丟出去,會衝動的去對她說『文森特不是好人。』

    她一直以為他不愛她。

    可是,她怎麼知道,在這段愛情中,他也是自卑的,恐懼著:怕她不愛他。

    他是皇,而她卻是那個讓皇成為平凡小男人的女人。

    ============================================================

    番外二: 《用最真實的自己,才會遇見最應該遇見的那個人》

    「以宸,我想和你說一個故事:我曾經很愛很愛一個人,我都想好了要去學做他喜歡的飯菜,甚至想好了以後生幾個孩子,孩子的名字,還有以後在哪裡買房……」

    看不到那頭林水嵐的樣子,韓以宸卻詫異了,林水嵐話語裡說的那人,是自己認識的林水嵐嗎?原來林水嵐也會細緻的考慮未來的生活,甚至考慮到了怎樣顧全別人的心意。

    「我真的很愛他,愛到去學做飯了……雖然做的很不好吃,愛到開始自己學習洗衣服只因為他說洗衣機洗的不乾淨……愛到,怎麼說呢?改變了很多吧……」

    那是韓以宸從來不曾瞭解過的林水嵐。原來這樣一個囂張的,活的如此自我的女人。也會因為一個男人,去學著改變,去學做家務,去小心翼翼的討好著,體貼著。可是。為什麼他們沒有在一起呢?

    林水嵐那頭的聲音突然拔高了一點兒,與其說是從回憶中醒來,不如說是故意壓抑著哽咽。韓以宸如此熟悉林水嵐,豈會不知道,她此時有多難受。可是,又是為了什麼呢?

    「韓以宸,你不知道,在這世界上有一個人,說著愛你,可是卻僅僅只想要看到你光彩照人的樣子。有一個人說著愛你,卻對著你的抽風狀態冷眼旁觀,說無語,說,下次請對著別人抽去。這樣的一個人的愛,我又能夠奢望會有多久呢?我再愛他,他再好,也不是我可以默默等待,為他改變到,改變到,自己都不是自己的地步的理由啊。即使再痛,再不捨也要離開。然後我告訴自己,不要再為誰改變,不要再為誰改變,如果我愛的人不能夠愛上最真實的我,包容我所有的樣子。我又何苦再不停的轉換自己的臉呢?」

    林水嵐的聲音停頓了一下,韓以宸忍不住想像她在說這些話時候的樣子。

    林水嵐,果然永遠是驕傲的女王,即使再受傷也都是驕傲的女王。

    就算渾身都是傷痕,就算再愛再痛,該斷的時候,就能轉身,即使轉身後,陽光不在。

    「韓以宸,我一直想真實其實和醜陋是一樣的,誰又會喜歡上,醜陋的真實呢?韓以宸,我一直想,用最真實的自己,其實是一種錯。可是,幸好我遇見了你……」

    世界那麼小,小到我們從毫無交集到突然相遇,世界又那麼大,大到一個轉身就會把彼此失落在人海裡面。

    而人生最大的幸運就是,她終究還是遇見了他。林水嵐跌跌撞撞地走著,最後還是遇到了韓以宸。

    所有人都說:他是她命裡的劫,可只有她自己清楚:他其實是她一直在尋找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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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春天的藥

    101號包廂裡,韓以宸的身體開始燥熱不安,空氣中那股精油的芬芳讓他開始酸軟無力,眼前漸漸出現重影:「於導你……」

    就算是再怎麼遲鈍的人到了這會兒也應該覺察出不對勁來了,更何況韓以宸並不遲鈍。只是他真是沒有想到:自己到底是得罪了誰,居然被如此精心設計。

    說白了,他並不相信於副導身後沒有人指使。只可惜,他雖然是想明白了,卻也敵不過藥物的作用,意識模糊起來。

    女艷星早就迫不及待地脫掉了自己的衣服,露出早已佈滿吻痕的身體。她軟軟地貼上了韓以宸,手指熟練地解開他的外套,撫上他的胸膛,打著轉。

    「滾!」他揮手想要把她扔開,卻發現手根本就沒有力氣抬起來,隨著空氣中的芳香越來越濃郁,他身體裡的火燃燒地越來越瘋狂……

    「啊!賤女人!」顧盼盼一進包廂就被眼前的一幕嚇到,她直接衝了上去,想要把那個賤女人拉開,卻想到那個賤人居然抓傷了她的手。

    一個狗仔及時的衝了出來,變換著角度對著三人猛拍。

    於副導陷入狂喜中:他沒想到,居然顧盼盼也出來了,這下子報紙更有可寫的了,3P。多麼有看頭啊。周先生說不定一高興又會多給點錢……

    他掏出自己的手機開始錄像。此時的於副導根本就沒有理智可言,或許,他還有一絲理智,但是那絲薄弱的理智和巨大的誘惑放在一起早就不值一提了。至於顧盼盼她爹是幹什麼的?請原諒他並不是明珠國際的員工,更何況,他反正已經得罪了韓以宸,虱子多了不癢……

    「賤人,你對以宸做了什麼!」顧盼盼趁那艷星不注意一把抓住了她的長髮,使勁扯了下來。

    「嘶。」女艷星頭皮一痛,看到自己的頭髮被人扯下一綹,也顧不得演戲,直接趴在韓以宸身上,和顧盼盼打了起來。

    顧盼盼和那名艷星兩人隔著韓以宸的身體扭打,撕咬起來,互不相容。可憐了中間的韓以宸,不僅被當靶子誤傷,還被迫承受了兩個女人的重量。

    最可悲的是,因為體內的藥物和空氣中的精油,再加上兩個女人都在他身上蹭來蹭去,韓以宸的身體不可避免的起了反應。

    那狗仔拍的更加歡樂,簡直恨不得買個移動硬盤來當這數碼相機的內存。這可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大頭條啊,至於韓以宸是不是冤枉的。抱歉,作為一名狗仔的他一直認為只要是做了明星,享受了公眾待遇,就必須犧牲自己的隱私,就算這件事不是真的,就當是娛樂大眾好了,反正大眾喜歡看這些。

    「以宸!」尹璘衝了進來,看到面前的一切,也明白他是中招了,「以宸!」

    韓以宸聽到有人在叫他,努力地抬頭去看,卻連答話的力氣都沒有。

    尹璘看著面前兩個女人隔著韓以宸互相撕咬打鬥,其中一個居然還衣衫不整,另一個也是個棘手的,他一下子明白了幕後人的計劃:好毒的計策!

    這只要有一張照片被放出去,任憑他們說破嘴,公眾也只會認為那是偽裝,韓以宸以前的所有努力都將因此毀於一旦。最可怕的是星途不僅因此會被毀,說不定就連他的人生也會因此背上一個無法解釋的污點。

    好毒的計策!

    身為男人,尹璘沒辦法拉開這兩個女人,但是他卻可以對付屋子裡剩下的兩個男人。

    深呼吸一口氣,尹璘鎮定了下來。

    「於副導,」尹璘對著他笑了,「別來無恙啊。聽說最近貨源挺緊張的。」

    「你說什麼?」於副導開始緊張起來,他告訴自己,一切都是尹璘在虛張聲勢,自己做的很隱秘,尹璘根本什麼都不知道,一定是的,尹璘什麼都不知道!

    「我聽說龍哥剛剛新近了一批貨,」尹璘的話毫不留情地打破了他的幻想,「所以我特地來恭喜於副導,接下來可以多屯點貨了。對了,做事可要小心啊,萬一有人從你這裡知道,你是從龍哥那裡拿的貨。龍哥會怎樣想。呵呵呵……」

    他是個惡魔!他要毀了他的一切!

    如果龍哥不賣貨給他,他就算有錢也只能是廢紙,如果龍哥記恨上他,他就算有九條命也不夠賠的。

    但是,他不甘心,眼見錢放在面前,他怎麼甘心就這樣放棄?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於副導死鴨子嘴硬的說。

    「你不用懂,你只需要把你的手機和電器產品都交給我就好了。」尹璘笑的非常友好。

    「你是怎麼知道的……」於副導知道自己沒辦法在藏著什麼了,只能把手機交給他,但是他不甘心,自己做的如此隱秘,就連妻子都不曾察覺到,他是怎麼知道的?

    「以宸要參演這部影片,作為經紀人,調查清楚每一個工作人員的底細是基本的素養吧,」他很好心地說,「對了,雖然我覺得你不可能弄提前弄一個攝像頭在這個房間,但是為了以防萬一,還是請您把衣服脫掉吧。」

    其實尹璘的話有種嚇唬他的成分在,畢竟,如果他真的能夠調查精通到這樣子,也不至於被呂國良和那個周先生玩弄了,於副導之所以會被他查到,最關鍵的還是因為於副導對自己的保密工作太過自信。他以為自己做的很隱秘,卻沒想到他因為犯毒癮而在公共廁所吸食白粉的照片正好被人拍到。

    『去你M的素養!我就完全沒有聽說過有這玩意的素養!你TMD為什麼不去當國際刑警!』腦海中瞬間爆出粗口的於副導看著他眼中帶恨:「我根本就沒有裝攝像頭!」

    當他是神仙嗎?會提前跑人家酒店包廂裝攝像頭!

    但是尹璘看著他,笑的十分親切,但意圖卻相當明顯。

    於副導還想多說什麼,突然想到他的警告,一個激靈,不甘心地脫掉了自己的衣服。

    尹璘看他把自己上身剝光,轉過身笑的更加燦爛:「接下來,該您了,我親愛的記者先生。」

    尹璘轉過身對著早已嚇得瑟瑟發抖地小狗仔笑的非常親切,「和於副導一樣,把你的東西都叫出來吧。」

    「你……你沒有權利……」那個小狗仔戰戰兢兢地想要反駁,「你這是違法……」

    「是嗎?」尹璘笑的非常燦爛,「那麼,我親愛的記者先生,我們先來討論一下,您做過的事吧……」

    在服務生異樣的眼神中,林水嵐挺直了腰,用有著鐵銹猙獰傷口的手扶著牆,一步步走向101包廂。為了不暈倒在路上,她的上齒已經深深地刺入了下唇,配上她一身又是土,又是血還光著腳的樣子,看起來顯得十分詭異。

    但奇怪的是,明明很狼狽的樣子,卻並不顯得好笑。相反,讓人覺得害怕。也是,看起來應該是花瓶一樣的女人,偏偏對自己可以那樣的殘忍。也難怪顧盼盼會被她鎮住了。

    她聽到尹璘的聲音,抬起頭,模模糊糊中看到了101的花體字,原來,到了。

    「……所以,為了你的前途,也為了你家人的生命安全,」尹璘做了總結性的發言,「季飛先生應該知道自己的選擇了吧。」

    「可……」

    「對了,我待會兒還可以免費送你一個合法的大頭條,絕對能讓你的事業更上層樓。」尹璘拋出誘餌。

    「好!我聽您的!」那個叫做季飛的小狗仔當即掏出了自己的數碼相機,當著尹璘格式化了SD卡。

    林水嵐看到這一幕,鬆了口氣。一陣困意湧了上來,她剛要順從睏意。突然聽到一個聲音--

    「讓開。」

    那是--韓以宸!

    她猛地睜大了眼睛,看清楚了面前的情景:兩個不知廉恥的女人半露衣衫,一邊互相撕扯著對方,一邊在韓以宸身上印下各種痕跡。

    身上的傷痛彷彿在提醒著她來這裡的目的。她一下子生出了力氣,衝上去,直接掐住那半掛著在韓以宸身上女人的脖子,一把將韓以宸拉過來。他太重,一下子壓在她身上,她被砸的眼冒金星。

    而那被掐了脖子的女艷星正在一旁咳著,顧盼盼因為韓以宸被搶,衝上去把韓以宸從她身上推下,在新仇舊恨的刺激下,撲上去對林水嵐又咬又抓。

    尹璘見此情景,示意那小狗仔看住了於副導,上前喝住顧盼盼,扶起韓以宸。

    「尹經理,」那小狗仔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叫道,「韓以宸剛剛進包廂的時候,於副導就按照計劃給各大媒體打了電話。算算時間,他們應該快到了!」

    尹璘手一緊,暗恨一聲,用於副導脫下來的衣服反綁了他,又照著正咳著的女艷星來了一記手刀打暈。顧盼盼早已慌了。怕他也要依法炮製處理了自己,忙叫了保鏢護住自己。

    「你不許打我!」她狐假虎威的警告尹璘,「否則我要讓我爸爸………」

    「顧盼盼,」林水嵐有氣無力地說,「你不是很喜歡以宸嗎?想不想為他報仇?這樣以宸醒了說不定會感激你。」

    顧盼盼一聽果然上當:「怎麼做?」

    「告訴媒體,他們,」她虛弱的指了指於副導和女艷星,「做性交易。」

    「可是,那和幫助以宸有什麼關聯?」顧盼盼疑惑不解。

    「他們商量要讓以宸陷入性醜聞,」尹璘明白了林水嵐的意思,「所以,如果顧小姐能夠讓他們去上性醜聞的頭條,以宸醒來知道了,一定會感激顧小姐的。」

    「我該怎麼做!」顧盼盼幻想著韓以宸因此而更加愛她,興奮了起來。

    「在那些記者來之前,把他的繩索解開,把他們放在一起。」

    「那壺水裡面放了藥,」小狗仔為尹璘的計謀做補充,「可以給他們都喝點。」

    把韓以宸和林水嵐送上他的車,尹璘最後不安的再次叮囑:「水嵐,開慢點,小心點,到了給我打個電話。」

    他必須將韓以宸的車開回去,這樣才能確保萬無一失。

    林水嵐點了點頭。她的狀態很不好,這一點尹璘也很清楚,只是,對於季飛,尹璘始終還放心不下。這時候可以信任的人,好像只有林水嵐了。韓以宸在副駕上很不安分,他嘟囔著不成句子的字眼,滿臉通紅,額角沁出了大滴大滴的汗,在副駕座上蹭著。尹璘費了很大的勁兒才將他困牢。

    林水嵐將已經凝血的傷口又撕開。刺骨的痛讓她清醒了一些,她一腳踩上油門,駛離了鳳凰大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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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獵愛計劃

    本著就近原則,林水嵐載著韓以宸開向了自己家。

    她好幾次差點闖了紅燈,又有好幾次差點和前面的車追尾。手上的傷疤都被她撕開,流著血。方向盤和座椅上都沾的是。

    說不定尹璘去找人洗車,會被當做殺人現場?

    一陣困意襲來,她猛力搖了搖頭,拿起車上工具箱裡面的改錐,狠狠扎向自己的腿。

    她回頭看了一眼韓以宸,一滴眼淚滾落下來:無論如何,我不會讓你受傷。無論如何,我會讓你平安……

    她拉開車門,一腳邁了出去,眼前一黑,差點要暈倒。她扶著車門,狠狠咬了自己一口。終於清醒點兒,她走到對面的車門,扶他出來。

    他已經神志不清,她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終於解開安全帶,艱難地扶了他出來。

    他在她身上亂蹭,把身體全部壓在她身上,她咬了咬牙,強忍住不倒下。艱難地關上了車門,帶著他上樓……

    林水嵐用力把韓以宸托起來想要放到床上去,卻失敗了。他整個身體壓住了她。她仰面倒在地上。他在她身上急切地蹭著,嗅著。

    她稍微喘了口氣,想要推開他站起來,卻發現怎麼都推不開。她放眼看去,正好看到一把剪刀,於是伸手想要去勾。

    「水嵐,水嵐……」他邊嗅邊念著她的名字。

    她一愣,原本勾著了的剪刀從桌子上滑落下去。手無力的滑落下來。她終究還是心軟了:他在喊著她的名!雖然不知道他夢見了什麼,但是,她仍是忍不住覺得幸福。

    他扯開了她的衣服。把頭埋進了她的胸口。她瑟縮了一下,想要抬起手推開他。卻聽到他疊聲地念著:「水嵐,水嵐……」

    這聲音讓她原本強硬的心再次柔軟下來。她很明瞭,若是不推開接下來可能會發生什麼。只是,他那樣急切的念著名字的人,是她。

    布料被撕裂的聲音傳入她的耳中,他突然抬起身,再猛地一伏,一股撕裂的疼痛席捲了她的全身。她渾身一緊,手指牢牢地扣住地板,用力嚥下那聲痛呼。

    「小心!」他突然喊了一句,然後又繼續念著她的名字。

    而她全身冰涼,彷彿陷入了冰窟:小欣嗎?這是把她當成了金雨欣的替身?果然,他最愛的還是金雨欣。他若是知道她愛他,定會笑她自作多情吧?

    她一瞬間彷彿又聽到了那個來自心底的聲音:'韓以宸最愛的是金雨欣,他不愛你,他就算愛任何人都不會愛你,他對你只有同情,如果他知道你居然愛上了他,或許連同情都不會有了'

    林水嵐閉上了眼,一滴眼淚滑過臉龐,臉上綻開了一朵絕望地微笑。她伸手抱住他的頭:也罷,就算他是她的求不得,但今日,就當是老天爺給她的一個夢吧……

    或許,她應該感激上蒼吧:因為在此時,不論是因為什麼,除了那一聲『小欣』,他都在叫著她的名字。那樣的聲音從他口中溢出,讓她有一種,被他深愛著的錯覺……

    韓以宸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在夢中,他被人圍攻。而那個傻女人滿身是血的站在他的面前幫他擋下棍棒,他讓她走,卻發現自己開不了口,甚至連手指都無法動一下。

    這個傻女人!到底誰才是男人啊!她都不知道學學別的女人躲到他身後去嗎?!他看著她的身上傷口越來越多,心疼的厲害,只能一遍遍在心裡喊著她的名字。

    在看到一根鐵棍揮過來而她已無法閃開時,他終於叫出了聲:「小心!」然後他的身體終於可以掌控,把她擁入了懷中,護實了她……

    陽光灑了進來,韓以宸動了動身體,身下硬邦邦的,一摸卻是地板。環顧四周,這裡,並不是他的別墅。

    夢中那個傻女人正靜靜地躺在他身邊。是那麼的狼狽,和夢裡一樣,沾滿了鮮血,他本該是有輕微潔癖的,卻一次次為她破戒。這個女人啊,簡直就是他命裡的劫。

    怎麼辦啊,他是不是被下毒了?居然覺得她即使狼狽成這種樣子,也美的驚心。

    他起身,她身上有很多吻痕,下體還沾著血和乳白。他略一思考就明白了一切。不僅有一絲懊惱:怎麼就這麼魯莽的傷了她?應該事先看點教材的……

    等等!看教材?!他在想什麼!他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大跳。

    林水嵐睜開眼睛的第一眼,就看到了他臉上的懊惱。心瞬間涼透:他是後悔了嗎?是覺得自己對不起金雨欣了吧?

    她心中最後一絲奢望也破滅了。如同墜進了冰窖,遍體生寒。

    她用力撐起自己,想要起來,卻無力地倒下。

    他接住了她,一把將她抱起。

    「放開!」她聲音顯得異常嘶啞。

    他充耳不聞,直接放她在床上,又打開杯蓋牢牢蓋住了她。然後低身用額頭去碰觸她的:「你發燒了。」

    他的聲音被刻意壓低,這讓她想到了昨夜……只是--她暗咬了自己一口,虛弱的送客:「你可以走了。」

    他瞬間渾身冰涼:是了,她那麼討厭他,現在更是恨透了他吧。畢竟女人都無比珍視自己的第一次。

    「對不起。」他真誠地道歉。

    林水嵐有些疑惑,順著他的眼光看過去,這才明白了他在為何事道歉。

    只是,這三個字卻讓她結結實實凍成了寒冰:他說對不起?哈,他居然說對不起,對不起什麼?對不起把她當成了金雨欣的替身嗎?還是他覺得他對不起金雨欣?天知道,她多恨他說『對不起。』

    「你說『對不起』?所以呢?我應該說『沒關係』嗎?」她反問他。

    他被她的話刺到:果然,她是恨極了他的吧。

    「我會負責……」

    「我不需要你說『對不起』……」

    兩人同時開口,他頓住,聽她繼續說:「不過就是上床而已。逢場作戲,誰都可以……」

    他不等不及她說完便嚴嚴實實的抓住了她,暴怒:「你敢!」

    這女人把她自己當成什麼了!怎麼敢說逢場作戲!怎麼敢說和誰都可以!

    不!絕對不行!他怎麼能讓她和別的男人也做出這樣的事?他做不到,他愛她!

    一瞬間,回憶如排山倒海襲來:他終於懂了當時為什麼會因為文森特的話暴怒,會一遇到他就變得不像自己,會因為文森特說'你不過只是她的緋聞男友'心亂成那樣,愛情海邊,那句怎樣都無法說出口的『我愛你』……

    這一切的一切,說穿了,不過就三個字『他愛她』!

    他既然意識到自己可能愛上了她,那麼她就再也不能夠逃走了。無論她現在對他是恨還是無視,他都會讓她愛上他,不惜一切代價!

    他在她驚異的目光中慢慢鬆開了手,他是最有耐心的獵人,他等得起。

    「我去找醫藥箱。」她手上的傷該處理了,退燒藥也要早點吃。

    「不必,」她笑,「自己的事,我自己……」

    「水嵐!水嵐!」他看著她頭一歪閉上了眼睛,恐懼和不安瘋狂湧上心頭:所有的猶豫在這一刻統統消散……

    「患者身上的外傷都很好治,只是……」醫生欲言又止。

    「醫生,請您告訴我,到底怎麼了!」時隔多年,韓以宸終於再一次嘗到了心急如焚的痛苦。

    「患者似乎傷口上沾到了鐵銹,而且沒有得到及時處理,多半會引起破傷風。可惜了。」醫生搖了搖頭。

    所謂的破傷風:起初會讓人乏力,頭暈,頭痛,煩躁不安,打哈欠,接著可能出現強烈的肌肉收縮。從面部肌肉開始:張口困難,牙關緊閉,表情肌痙攣。再漂亮的美人得了這病都會瞬間變成醜八怪。最恐怖的是,破傷風基本上只能預防,很難再治癒。

    醫生的話如同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了韓以宸心上:「醫生,請您一定要救救她!」

    他寧願她恨他一輩子,只要讓她健康。

    「抱歉,」醫生無奈的說,「如果真的確認是破傷風,我無能為力。」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為什麼眼前一下子變模糊了呢?

    尹璘交了費剛走過來就被韓以宸的表情嚇到:「以宸,你怎麼……」

    「請您告訴我,怎麼救她!」他一把抓住了醫生的白大褂,差點把人拎了起來……

    尹璘開著愛車,偷偷用眼角打量著一直沒有說話的韓以宸。

    韓以宸腦海中儘是醫生的話:『之前我們院有一位老中醫,他曾經用中藥治好過兩例確診是破傷風的患者,只是,前段時間因為一起醫療事故,他心灰意冷發誓不再當醫生。離開了醫院。』

    『你真的執意要去找葉醫生?』

    『葉醫生可是一個老頑固,既然已經說了要金盆洗手了。我就算把他的地址告訴你,他多半也不會答應來救人的。』

    『你既然執意要去這麼做,我只能……這是地址,你收好了,唉!』

    尹璘停在了一個四合院門口,韓以宸如夢初醒,拉開了車門。

    院門口有幾個頑童正在嬉戲,韓以宸蹲下,詢問其中一個穿著黃衣的男孩:「請問葉醫生是住在這裡嗎?」

    「你找我爺爺幹什麼!」一個穿著紅衣服的小女孩抬起頭問。

    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我是來求醫的。」韓以宸立刻回答。

    「暖暖,你在和誰說話呢!」一個打扮入時的婦女走了過來,警惕的看了看韓以宸。

    「媽媽,他找爺爺看病!」

    婦人立刻警覺起來:"這位先生,我公公已經決定再也不給人看病了,請回吧。"

    「大嫂,有一個還不到25歲的女人,因為救人傷口感染了鐵銹,因為沒有及時打破傷風的預防針,她……她還年輕……」韓以宸聲音有些哽咽,說不下去了。

    婦女目露同情:「是很可憐,只是,我公公下的決定,沒有人能反駁。」

    她牽著幼女走進了四合院:「先生看起來很面熟,應該是個公眾人物吧?」

    「我是個藝人。」韓以宸立刻說。

    「身為公眾人物,先生還是不要在我家附近停留太久才好,」婦女關上門,隔著門縫對他說,「祝那個女人好運。」

    韓以宸突然跪下。

    那婦女嚇了一跳,一下子打開了門:「你這是……」

    「請大嫂幫我求求葉醫生,」韓以宸來不及詫異為什麼自己已經跪在了地上,他只知道,面前的這個大嫂,是他現在唯一的希望,「她是我的愛人。她是為了救我……」

    尹璘被韓以宸的舉動嚇壞了:這是做戲嗎?可是,韓以宸當年差點被封殺的時候,都沒有下跪。現在會為了一個緋聞女友下跪嗎?

    其實,尹璘心裡已經有了預感,但是,他拒絕承認。

    「我……」那婦女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一個頭髮花白但看起來非常硬朗的老人從房間走進庭院。

    「爺爺!」幼女歡快的撲了過去。

    「公公。」那婦女似乎鬆了口氣,轉過頭看著他,「這人……」

    「我都聽到了,」那老人伸出手制止了婦女接下來的話,「先生,請回吧,葉某雖然不知道是誰給了你我家的地址,但我已經不再給人瞧病了。」

    「公公。」婦女叫了一聲。似乎在勸他回心轉意。

    「請回吧。」老人走到了大門處,說了一聲,緩緩關上了大門。

    「以宸,走吧。」尹璘看著眼前朱紅色的大門勸道。

    「不,我在這裡等著。」韓以宸眼也不抬的說。

    「你瘋了!為那個麻煩精居然下跪!你忘了當年在明珠國際,他們那樣對你,你也沒有服過軟,寧願不要事業也決不下跪,現在居然……」

    「我沒辦法失去她了。」韓以宸脫口而出。

    「什麼!」尹璘被嚇到,「我剛剛沒聽清!」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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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9-29 15:47:27
第36章 求醫

    韓以宸的話,如同一聲驚雷在尹璘腦中炸開。他艱難的吞嚥著口水:「以……以宸,你今天好幽默……」

    老天爺,快告訴他這一切都是假的!他聽話省心的藝人絕對沒有和那個麻煩精扯在一起!絕對沒有!

    可是--韓以宸的話卻讓他的幻想宣告破滅:「尹哥,我沒有開玩笑。」

    「咳咳咳」尹璘被自己的口水嗆住了,猛咳起來,「你……咳咳,那個麻煩……咳咳咳……以宸,你是不是沒有睡好?」

    尹璘再三安慰自己:想多了,想多了,這一定是友情,一定只是友情……但是,去TMD友情!誰見過友情可以讓人下跪的!!!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韓以宸不說那三個字,但是作為史上最年輕的金牌經紀人,尹璘早就發現,在演戲的時候,對著自己不喜歡的演員,韓以宸說'我愛你'說的真心又誠懇。好像不是在說'我愛你'而是在說'你去死'。雖然想不通為什麼韓以宸會這樣做,但是他敏銳地感覺到,這三個字,在韓以宸的字典裡一定沒有好的含義。

    君不見,韓以宸都已經在把這三個字當詛咒用了嗎?

    唉!如果聽到韓以宸說『愛林水嵐』他就不用像現在這樣操心了!

    他這邊想了又想,內心糾結成一把亂麻。而韓以宸卻沒有再看他,靜靜地跪在那裡,宛如一尊石像。

    尹璘看著他的背影:從一開始他就應該隔離他們,這麼多不對勁,為什麼他現在才意識到呢?每次以宸一遇到林水嵐的事就會失控?明明有那麼多辦法幫助林水嵐,以宸卻選了繼續和她假扮情侶這條路?

    他覺得自己真是一個失職的經紀人。居然在不知不覺時,讓自己的藝人沾上了這麼大的一個麻煩……

    天漸漸暗下,從中午到現在,四合院的門一直沒有打開過。風起了,一場雨淅瀝瀝的落了下來。尹璘勸了半天韓以宸回去,但他如同一個塊木頭,紋絲不動。

    「以宸,你這樣跪下去根本一點用處都沒有!人家已經說了不醫!你再跪下去連你自己也要生病了!」尹璘撐著傘苦口婆心的勸著韓以宸,雖然他覺得自己是在浪費口水。

    這些韓以宸又豈會不知道?只是,怎能忍心?哪怕還有一絲希望,他也要為她求來,哪怕用他的命去換,也甘願。

    此時,唯有跪在這裡,他才能感覺到一絲安心,她躺在醫院上,這樣才算是他們在一起努力。

    『吱呀』厚重的四合院大門終於打開。葉老先生撐著一把鋼製傘骨的傘出現在了他們面前:「回去吧,我說過我已經金盆洗手了。」

    「葉醫生,我們真的是誠心來請求您……」尹璘張嘴急道。

    韓以宸沒有說話,靜靜跪在那裡。

    「你快走吧。」葉老先生打斷了尹璘的話,逕直看向韓以宸。

    他依舊跪的直直的,看上去像一株矮松。挺拔而不失氣勢。

    葉老先生看了看他,搖了搖頭,退回了四合院,又重重的關上了門。

    「以宸。你怎麼都不說話!」尹璘急了。

    「尹哥,沒用的,」韓以宸平靜的敘述,「他不會聽的。」

    「那你跪在這裡有什麼用!既然人家都不聽的話!」尹璘急了,扔了手中的傘一把扯起他,吼道,「給我回去,在這樣下去你還要命嗎?」

    雨夾著寒風越來越急,尹璘的聲音夾雜著雷聲直轟炸著韓以宸的耳朵。

    他輕輕一閃,避開了尹璘,仍舊紋絲不動的跪著,連位置都沒有動過。來不及驚訝他的好身手,尹璘早已憤怒地紅了眼:「她給你灌什麼迷湯藥了!你真的想被人發現跪在這裡嗎?你不要你的事業了!」

    韓以宸沒有回答,態度卻顯而易見。

    「好,好,」尹璘怒極反笑,「你就算不要事業了!難道也不要你的命了!」

    韓以宸依舊未動。尹璘氣的揮了一拳,半空中才險險收住。他深呼吸了一口氣:這是他的藝人,經紀人不能對藝人動手!不能!

    尹璘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一眼韓以宸,在他旁邊跪了下來。

    韓以宸被他的舉動嚇到:「尹哥……」

    「閉嘴!」尹璘吼他,「我不光是你的經紀人,還是你的鐵哥們!」

    大雨中,兩個淋得如同落湯雞一樣的男人跪在那裡,像極了兩棵屹立在風雨中的松。

    「公公,」葉老先生的兒媳收傘進房,「他們都跪下了,您……」

    「別勸我了!我已經立下了誓言,」葉老先生看著愛子的照片歎氣,「我救得了別人的病,卻救不了自己唯一的孩子。做這個醫生,還有什麼用?」

    看著丈夫的照片,婦女也紅了眼圈:「公公……」

    「回去休息吧,暖暖半夜找不到媽媽會哭的。」葉老先生顯得異常滄桑。

    「是。」那婦女應了一聲,退下了。

    「想我葉偉先一輩子救人無數,最後卻因為救人送了你的性命,」他摸著兒子的照片老淚縱橫,「可憐暖暖這麼小就沒有了爸爸,可憐紫君這麼年輕就沒了丈夫。我兒,我兒啊!」

    天微微亮,尹璘有些受不了:「以宸,咱們還是回去吧,林水嵐又沒有確診一定是會破傷風……」

    韓以宸沒理他。

    尹璘又換了一個話題:「天底下那麼多好醫生,我就不相信只有他能……」

    韓以宸依舊沒有說話。

    尹璘有些疑心他已經睡著,正要說些什麼時,門卻開了:「我公公請兩位進來。」

    來人正是昨天那個拉著孩子的婦女。

    韓以宸率先站起,卻沒有站穩,那婦女彷彿早料到似的:「用拇指揉捏你的膝蓋內側,敲三記腳踝。」

    韓以宸依言,果然好了一點。

    尹璘也依言照做之後大為驚訝:「大嫂也懂中醫?」

    婦女笑了:「我只是粗略知道幾個小偏方,你們最好回去泡泡熱水腳,驅驅寒。」

    「謝謝大嫂幫我們向葉老先生說清。」韓以宸真誠地道謝。

    婦女訝然了一下,笑:「你怎麼知道?」

    「葉老先生並不是會輕易違背自己承諾的人,」韓以宸說,「可是,昨天我看您已經想要去勸說葉老先生了。而剛剛開門的是您,我就知道,葉老先生一定是被您說服的。」

    所以他下跪,並不是要感動葉老先生,他從始至終的目標都是面前的這位大嫂。

    「別這樣篤定,我公公可還沒有答應要去救人。」婦女笑了,眼角的魚尾紋顯得非常深刻。

    「無論結果如何,我都要謝謝您。」韓以宸對著她深深鞠了一躬。

    「媽媽!爺爺說讓你帶他們進去!」那個叫做暖暖的女孩今天穿著一套橘色的衣服,一說話就顯出兩個深深的梨渦。

    「兩位進來吧。」婦女笑了。

    「我已經不再替人治病。」入座喝了幾口茶後,葉老先生終於開口,但第一句就是冰冷的拒絕。

    「葉老先生,醫者仁心,您不能見死不救!」尹璘急了。

    「醫者仁心!」葉老先生笑,「哈,醫者仁心的幾個有好下場了?」

    他的目光游移到那張兒子的照片上,雖然只是一瞬,卻被韓以宸敏銳地發現:「那是您兒子吧,長得真像您,不知道他的職業是?」

    葉老先生的語氣一下子柔軟了,帶著懷念:「他啊,他是一個律師。」

    「您兒子一定很調皮,」韓以宸笑著接上,「但是他一定是個非常優秀的律師。」

    「是啊,我讓他繼承我的衣缽他不聽,自己跑去學了法律。不過,他倒真是一個好律師。」葉老先生眼角淚光閃現。

    尹璘終於看出門道來,他有些詫異:從來都不知道,韓以宸居然如此善於洞察人心,居然比他還先找到了攻破點,一邊開始和葉老先生周旋。

    比起韓以宸的從旁側擊,他更擅長單槍直入:「葉老先生,您之所以金盆洗手,難道和您的兒子有關?」

    韓以宸不再說話,靜靜地觀察著他們。

    葉老先生臉色一變,低頭喝了一口茶水。

    「我記得兩年前社會版有一個新聞,某嫌疑犯要求保釋入院治療疾病,因為醫生救治不利導致嫌疑犯死亡。他的家屬買兇想要報復醫生,結果誤傷了一名律師,律師重傷致死。」尹璘盯著葉老先生的眼睛緩緩說。

    「那是誹謗!他們根本就是蓄意謀殺!因為我兒子沒有收他們的錢,繼續為被害者辯護才把那個人送進監獄。可那個人被查出惡性腫瘤,他們故意選了我的醫院。瞞著醫護人員自行做了安樂死!然後故意找茬鬧事!」葉老先生拍桌而起。

    「這就是您選擇金盆洗手的原因?」尹璘冷笑,「如果僅僅是為這件事,我只能說,我瞧不起您!」

    「你!」葉老先生氣急了,「你憑什麼瞧不起我?!」

    「就憑您為了這件事,就放棄了作為醫生的天職!您兒子要是知道,他的死亡會讓他的父親從此以後不再救人,他要是知道,他的死亡會讓更多的病人只能眼睜睜的等死。哼!」尹璘冷笑,「您兒子的志向是幫助那些無辜的人,讓那些罪人得到應有的懲罰。可是他的父親,哼!卻對著善良無辜的病人袖身旁觀,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去死。」

    「你簡直……」葉老先生差點被尹璘的話氣翻過去。

    「一派胡言是嗎?」尹璘笑,「可是,我認為葉老先生您才是一派胡言!不僅是一派胡言,而且還自欺欺人!您兒子是因為那些壞人喪命,而您放棄救好人,就等於是在和殺害您兒子的兇手們同流合污!」

    葉老先生的臉色變了又變,最終大笑起來:「哈哈,真是好利的嘴,我差點就被你給唬弄過去了。你說我是在和兇手同流合污,那麼我請問,如果一個殺人犯病了,我救了他會有更多的人死,那麼我還要去救嗎?」

    「殺人犯的話,當然不能救!」尹璘說,「但是,現在您要救的就是一個好人!」

    「他是好人還是壞人關我何事?請走不送!」葉老先生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擺出一副送客的姿態。

    「葉老先生,」韓以宸突然說話了,「請您救救她。她的親生父母曾經把她送到孤兒院,後來被人收養後,養父又變成了植物人,她小小年紀,一個人打工掙錢為養父治病,現在又是為了救人才……」

    葉老先生的臉色有些動容。

    旁邊的婦女和女童卻聽得滿臉悲慼。

    「公公,您就救救那個孩子吧。」婦女忍不住哀求。

    「爺爺,爺爺,救救他吧,好可憐啊!他好可憐啊!」女童撲進他懷中開始撒嬌。

    葉老先生看了看懷中的女童,看了看媳婦期待的臉,又看了看自己兒子的照片。一時難下決定。

    「葉老先生,她是一個從來都不哭,再難過都只會笑著去解決的女孩。但她就是在暖暖這麼大的時候,親眼看到自己的父親砍死了生母。」韓以宸看著他說。

    『像暖暖這麼大的時候!』一句話,如同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葉老先生終於動容:「罷了,我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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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9-29 15:47:43
第37章 所謂腹黑

    接到程聰從醫院打來的電話後,一時氣氛顯得非常沉重。

    「還不快走!」葉老先生率先上了尹璘開來的車,「不就是確診是破傷風了嗎?幹嘛一個個這幅表情?如果沒有確診,你們不就白跪了那麼久嗎?」

    尹璘一想也是,如果林水嵐沒有確診破傷風,好像是白跪了。

    韓以宸卻不這樣想,他覺得就算白跪了也比確診是這病來的好,至少林水嵐不用再受罪。

    無論如何,三人還是上車,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醫院。

    葉老先生摘下了口罩,推門而出。他一邊脫下手上的手套,一邊吩咐護士:「防風12克,膽南量12克,白附子7克……」

    他一連串開完方子,又吩咐護士去抓藥煎熬。末了才抬起頭看著面前的幾人:「這破傷風本不是什麼絕症,治療雖然麻煩,卻也不至於無人敢醫。但你們可知為何沒人敢治她嗎?」

    眾人搖頭,葉老先生也不再賣關子:「兩點原因:一是她耽誤了最寶貴的前48小時黃金時間,若是及早打了預防針,也不至如此。就算來不及打預防針了,醫生也好方便治療;二是她的傷口被鐵銹感染,又未及時處理。這鐵銹,可是麻煩事物啊……」

    他這樣一說,韓以宸愧疚之情更甚,就連尹璘也忍不住歎息:這林水嵐雖然不懂得保護自己,但是對韓以宸還好的真是沒話說。

    「當然了,這也好治,唯一的麻煩就是,這姑娘手上要留疤……」

    「葉老先生!您……」韓以宸急了。

    「毛毛躁躁的像個什麼話!之前的機靈勁都跑哪兒去了!」葉老先生訓斥了他一句,「我既然來了,還能真讓這姑娘手上帶著疤不成?記得去我家拿祛疤膏,和外面那些劣質品可不一樣,那可是我從清洗、翻曬就親自著手,經過了幾十次提煉,才練出來的祖傳秘方。」

    韓以宸連連稱謝,葉老先生滿意地離開:「對了,等這姑娘醒了記得告訴我,藥的用量和成分都要視具體情況增減。」

    送走葉老先生,尹璘看了一眼守在門外的程聰和程運,推開門走了進去。果然,韓以宸正坐在林水嵐床邊,小心翼翼地用棉花蘸了水塗抹她的唇。

    尹璘突然歎了口氣:其實,徵兆早就有了不是?如果不是上心了,在希臘的時候,韓以宸怎麼會扔下通告,甚至還罵了雪莉爾,只為到醫院來看林水嵐?

    他真是傻了,居然這麼明顯的事實都沒有發現。追溯到更早之前:他們明明制定好了詳細的計劃,只等拿到林水嵐的資料就反戈一擊,徹底讓她在娛樂圈無法立足。而韓以宸最後卻後悔了,不僅後悔,還挺身而出,護住了林水嵐。

    如今想起來,這明明就是愛的徵兆。可惜他太過相信韓以宸的自制力,又太過看低林水嵐的吸引力,直至今日,或許早已無法挽回。

    只是,尹璘依舊不甘心。他認為韓以宸現在不是應該談戀愛的時候,這時候正應該好好發展自己的事業,明星最黃金的幾年如果被戀愛這種小事耽誤,真是得不償失:「以宸,我們出去談談!」

    韓以宸放下手中的棉簽,轉身,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示意尹璘和他一起出去。

    尹璘見此,心又涼了一截:這是怕吵到林水嵐嗎?

    兩人行至醫院花壇邊。尹璘終於忍不住先出聲:「以宸,你究竟是怎麼想的?你知道,林水嵐是個多麼愛惹事的主兒。」

    「尹哥,她真的愛惹事嗎?尹哥您也知道,其實很多事,都不是她的錯,只是她習慣了一個人扛著,習慣了不解釋,習慣了不哭。」韓以宸看著花壇中的萬年青說。

    「那是她愚蠢!身在娛樂圈,連怎麼洗白自己都不會!」尹璘加重了聲音,「以宸,這世界上女人多的是!你現在最要緊的是事業!」

    「尹哥,你是知道的,我以前差點被封殺,可就算那樣,我也沒有給對那些人下跪,」韓以宸用手摘下萬年青的一片葉子,揉碎,「可是昨天,我心裡就一個念頭『不能讓那個婦女走』,而等我自己發現時,我已經跪在地上了。」

    他頓了很久,方才繼續說:「很小的時候,媽媽離開,我沒有跪。對了,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嗎?」

    「當然記得,」尹璘說,「印象深刻的讓我這輩子都忘不了,那時候你好像才19歲? silver中最默默無聞的成員在所有的節目中一貫表現都是很溫柔,乖巧。但是那天,當我看到你把別人加過料的東西喝了下去,然後故意在有人來的時候,刺傷自己。我就知道,你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韓以宸聞言淺笑:「想要算計我的人,大概還沒有出生。」

    「的確。」尹璘由衷的感歎。只要一想到後來韓以宸『非常大度』的原諒了『傷了自己的人』。結果沒過多久,那些個算計了他的人統統被雪藏,他就覺得佩服。

    可是,他從來都認為,這個少年是個好人,他的狠只是被逼出來的。因為他親眼看到那個少年眼中一閃而過的淚光。

    不過,他顯然不知道,那淚光是故意給他看的。那時的韓以宸無意中發現了有人在偷窺,無法判斷是敵是友時。他只能用淚光來博取同情。

    很幸運的是,他成功了!不僅如此,他還因此獲得了一個事業上最好的夥伴。

    「可是即使後來被明珠國際逼成那樣,你也沒有服過軟。」尹璘感歎。

    「不,我服軟了,只是,我不願意下跪。」

    「所以我想知道,你到底在想什麼。」話題又回到了最初。

    「那一瞬間,」韓以宸笑了,「我從來沒有那麼害怕過。這輩子第一次那麼害怕。」

    他笑了一聲,手上的萬年青葉子流出綠色的汁液:「我其實一直有些猶豫林水嵐對我到底意味著什麼,但是在那一瞬間,身體已經幫我做出了選擇。」

    「是因為小時候的緣故?」尹璘想到了那一沓厚厚的資料。

    「小時候,」他笑了,「那時候,一直到很久的以後。我都以為。我愛的人是金雨欣。所以,當金雨欣突然消失的時候,我覺得整個人生都灰暗了。」

    「就是,那次我撿到你的時候?」尹璘記憶力很好,「你在酒吧買醉?最後決定要離開明珠國際的時候?」

    「不,是更遠的時候,因為她離開了,我才要想成為明星,讓她以後能夠很輕鬆的找到我,」韓以宸彷彿想到了什麼笑的很釋然,「可是,現在我好像終於明白,或許當年選擇成為明星,最重要的是,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去做什麼,而等她回來,或許,也只是一個借口而已。」

    有些時候,等待,不是為了那個人能回來,而是要給自己找個理由不離開。

    「金雨欣走了,我還可以去追逐事業。但是,如果林水嵐……如果她出事了……所以尹哥,您覺得,我現在最重要的還是事業嗎?」

    言盡於此,尹璘還有什麼不明白?

    只是,尹璘實在想不通,這林水嵐到底有什麼好?那麼能惹事,但,一想到在鳳凰大酒店門口的事,他又釋然了。或許林水嵐最大優點,就是對韓以宸夠好吧。

    「那你的事業怎麼辦?」他問。

    「這兩者並不矛盾,」韓以宸扔掉了手中的葉子,「只是,現在我找到了更重要的而已。」

    尹璘看著他,眼神莫名,卻也不再相勸。

    遙遠的希臘雅典。溫萊特家族。

    陳設簡單,卻每件都價值不菲的房間裡,放著大大的十字架。

    一個中年人坐在主位上說:「羅馬教皇已經派人來希臘了,他很生氣,所以文森特,你不能現在去中國!」

    他面前的青年男人立刻跳了起來:「老頭子,我已經幫你把酒換了!你信教我可不信!我要去中國!我現在就要去!羅馬教皇和意大利黑手黨就算是基友也和我沒關係了!你沒有阻攔我去中國的權利!」

    「我是為了你的安全考慮……」

    「你是為了你的東正教教皇安全考慮吧!如果我現在大搖大擺出去國,而沒有縮在溫萊特家。他們就會懷疑到教皇頭上了!老頭子!真有你的!為了你那個狗屁信仰,你連你兒子都賣!老頭子,我不是來和你商量的,我是來通知你:『我要去中國!』。聽到了嗎?我是來通知你的!」

    文森特說完轉身大搖大擺的往外走。

    「站住!」中年男人喝住他,「你是溫萊特家族唯一的繼承人!這是溫萊特家族的光榮使命!你不能拒絕!」

    「見鬼的光榮使命!老子不信教!」文森特態度異常囂張:「老頭子!你不想要媳婦了啊!老頭子,我警告你,如果我媳婦跟別的男人跑了,我要讓你一輩子都抱不上孫子!」

    「你又想禍害哪家女孩了?」中年男人對他的舉動抱以嘲諷的態度。。

    「老頭子!你!」文森特大叫,「這次是千真萬確的!」

    「你每次都這麼說!」中年男人不耐煩地敲了敲桌子。

    「老爺,」門開了,一個中年男人對著中年男人和文森特各鞠了一躬問,「您有什麼吩咐?」

    「把少爺拖下去,看管起來。沒我的命令不准放他出來!」

    「老頭子!我要和你拚命!我的媳婦……」文森特激動地大叫,卻被幾個保鏢摀住嘴拖走。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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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9-29 15:48:02
第38章 偷來的幸福

    林水嵐並不知道在隔著海的國度,有人心心唸唸的想要過來找她。她費力的睜開眼睛,卻看到了伏在她床頭睡熟的韓以宸。

    一時,心情無比複雜。

    大量的記憶瘋狂湧進腦海,最後定格在當年那個向小女孩伸出手的男孩的畫面中,眼睛有些酸澀:就當是報恩了吧。如果當年他不曾向她伸出手,說不定她早已在那片無止境的黑暗中沉沉睡去。或許今日種種,皆是他昨日種下的善緣。而她,只是來還恩的,原不能有什麼超出普通友誼的事。

    她有些自嘲:原來,她也開始迷信了嗎?

    林水嵐,不怪別人,要怪就要怪你自己。誰讓你去奢求了那些原本就不屬於你的東西?既然追去了,那麼到了如今的地步,也是半點怨不得別人。

    她閉上了眼睛,不再看他。

    韓以宸猛地驚醒:他夢中的林水嵐前一刻還在他懷中,下一瞬間卻推開了他,決絕地離去,而他卻只能站在原地,怎樣都無法觸及她……

    他醒來,看著她依舊躺在他面前,終於鬆了口氣:還好只是一個夢。她閉著眼睛,不知道夢見了什麼,臉上居然還掛著淚水,眼睫毛一顫一顫地。看的他有些心疼。

    他去倒了杯水,慢慢的棉簽細細擦去她的眼淚:「你怎麼還不醒呢?你可知道,你睡著的這幾天,我有……」『多麼擔心』這幾個字終於還是被他嚥下,他實在做不了如此感性的發言,儘管她睡著聽不見。

    而她卻努力地聽著他說。

    「你可知道,你睡著的這幾天,我都缺了多少通告了。還有你,我不相信你會主動去挑釁一個莫名其妙的花瓶主持人,你為什麼都不解釋呢?」他歎了口氣,說的很溫柔,很深情。

    只可惜,這些溫柔和深情她都體會不到,她的心裡已經被那句『我都缺了多少通告了』塞滿:他是在嫌棄她給他惹事了嗎?果然,他又在嫌棄她了。

    林水嵐痛恨這樣的自己:明明她應該是很瀟灑,很肆意的人,卻因為這個不愛她的男人變成了這幅樣子,真的好可悲。

    她明明知道,他不愛她,卻還如此傻。她明明知道,最好的結果就是離去,離他遠遠的,卻還如此捨不得。

    韓以宸,難道她林水嵐上輩子真的欠了他那麼多麼?為什麼她要承受這些?老天爺,你何其殘忍。為何明明硬要把她的心死死捆在他身上?為何她怎樣掙脫,都無法不去愛他?

    為何?為何?為何?

    林水嵐喉頭發澀,眼淚流的更加洶湧,韓以宸被她嚇壞了:「快醒醒!水嵐!你快醒醒!」

    她不願睜開眼看到他,固執的緊閉雙眼不願醒來,而他卻真的被嚇壞。緊緊抱住了她,胡亂的幫她擦臉上的淚水:「快醒醒,沒事,什麼事都沒有,你不要哭,快醒醒!」

    這樣的韓以宸,又豈是曾經有過的?

    恐怕連韓以宸自己都想不到,有朝一日,會因為一個女人的眼淚,害怕成那樣,心隨著她的眼淚流下都空了好大一塊,難受的都沒辦法呼吸了。林水嵐到底怎麼了?為何還不醒?她夢到了什麼?她很怕嗎?為什麼他一點忙都幫不上?

    林水嵐終於睜開眼睛,她咬了一口舌頭。趁著那疼痛,冷笑了看著他:「你怎麼在這裡?」

    韓以宸心頭一震:是啊,那晚過後,她怕是恨極了他吧。是了,她一直都是那麼討厭他的。只是,他要怎麼做,才能夠讓她愛上他?哪怕只是一點。

    他不奢望她會回應他的愛,只奢望,她不會拒絕。

    「對不起,」他對她說,「那天我真的是無意的,我被於副導下了藥。」

    如果她願意讓他負責該多好。只是他提過,她說『不願』。

    「我不需要,」林水嵐心頭一片苦澀,他的『對不起』只會讓她更加看清她有多可憐,多悲哀,多一廂情願,「韓以宸,我不需要你的對不起。從來都不需要!」

    他心頭一激:是了,她如此倔強,怎麼可能會想要聽他說這三個字呢?

    「於副導已經在圈內混不下去了,顧盼盼做了證:於副導涉嫌色情交易,」韓以宸說,「他還被發現身上攜帶毒品,警方已經開始著手調查他了。」

    他頓了一下,才又繼續說:「尹哥告訴我,是你發現了這是陰謀,可是,你是怎麼受傷的?」

    「這和你有什麼關係?我的傷不過是自找的。」她冷笑,「我需要休息,請你出去。」

    「你……」韓以宸眼神複雜的看著她。

    「我要休息。」她話裡話外都流露出深深地拒絕之意。

    「水嵐!」程聰突然破門而入,「水嵐,你快點……」

    兩人都疑惑的看著程聰。

    程聰喘了口氣方才繼續:「電話,林燦打來的……」

    林水嵐還要問時,程聰已經把手機遞了過去。

    林水嵐的手上包裹著厚厚的紗布,如何接的了手機?還是韓以宸眼尖,一把接過手機,不顧林水嵐的推脫,一手摟著她坐起,一手將手機放到她耳邊。

    「水嵐,大舅爺和族長建議,因為你父親沒有兒子,所以不能進祖墳,必須遷出來。而且,祖上傳下來的房子也要收回去。」林燦的聲音在電話裡顯得異常急切。

    葉落歸根是每一個人的夢想。林正熙的大堂哥之前以林正熙是死在外地,不能夠直接入祖墳,骨灰盒必須在祖屋先放置三個月為由,延後了林正熙入土的時間,現在又不讓林正熙入祖墳。

    林水嵐想到當年也是那個人指使他的兒子用兩萬元『買下』林正熙在帝都的房產,一時新仇舊恨湧上心頭,手上不由得發狠。卻被韓以宸抓住,他張嘴輕輕說'不生氣',用手輕輕撫摸她纏著紗布的手。

    她一怔,有些發愣。

    「我媽媽已經氣得暈倒了,醫生檢查出來是糖尿病併發症,現在只能住院。我們多沒法回去,」電話裡頭的林燦還在繼續說,「對了,丹丹生了個兒子。她讓我和你說聲『對不起』,當時她說話不經大腦,傷到了你。」

    「我知道了。」

    韓以宸拿走了她的電話,不知道和林燦說了些什麼,只見他不停點頭,時而皺眉,時而輕笑。

    「程聰,給我訂票。」待他掛了電話後,林水嵐突然說。

    「你的身體……」韓以宸有些猶豫。

    「程聰,給我訂票。」她又說了一遍。

    他歎了口氣:「我會訂票。」

    她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

    「不行!絕對不行!」葉老先生聽完韓以宸的話,反應十分激烈,「病沒好就想亂跑,簡直是不要命了!」

    「以宸!你怎麼也跟著林水嵐胡鬧起來!」尹璘也忍不住生氣。

    「葉老先生,拜託了,病人的心情如果不好,也會影響到療效吧,況且,她也是為了盡孝。」

    不得不說,他的一番話又正好撓到了葉老先生的癢處,老先生心裡一驚妥協了,臉卻仍舊板著:「簡直胡鬧!哪有病人這麼不聽話的!她現在不能見風!你懂嗎?」

    「我會好好記下來的。還有藥,也麻煩葉老先生給我多備幾副,藥方也要一張。」韓以宸見他鬆口,趕緊說。

    「以宸!你也想……」尹璘氣壞了,「不行!」

    只是,韓以宸下定決心的事,怎麼可能因為了尹璘一句『不行』就不去做了?

    「尹哥,前段時間公司說想要讓我發行一張EP。我這次過去正好找找靈感,希望可以自己來創作。我還沒有去過大山裡呢。」

    「找靈感用跑到那種連長途汽車都不通的窮鄉僻壤去嗎?!我看你不光是為了找靈感吧!」

    「我真正是為了什麼,尹哥不都知道嗎?」韓以宸笑了。

    他承認的如此爽快,這倒是讓尹璘無法反駁了,他想了想:「我和你一起過去。」

    「那這邊怎麼辦呢?聽說我們要去的地方,連網絡都不通,手機信號都不好,」韓以宸陳述著他聽到的事實,「多久才能處理好事情也不知道,娛樂圈新人輩出,您要是不在這邊,我怕等我回來,只能去街上乞討了。」

    他這話說的誇張,理卻是真的,並且這也是尹璘最擔心的事情。

    「你還知道這一點啊!」他沒好氣的說韓以宸,「早點回來!」

    「兩位聊完了沒有?」葉老先生在旁邊聽了半天忍不住歎氣:不知道的人,看著這兩人的相處模式定會覺得是經紀人在主導。但實則麼,這姓韓的小子不知道肚子裡到底都裝了些什麼,看似溫和有禮,卻不知道給人下了多少個套子。這經紀人精明是精明,就是有點太自持聰明了,連被人牽著鼻子走都還渾然不知。這樣一想,葉老先生倒是釋然了,怨不得自己當初會被說動,這小子,精的快成仙了。

    「葉老先生久等了。」尹璘立刻道歉。

    「我倒不急,就怕有人急了。」葉老先生朝著韓以宸看了一眼,「記得走之前再來拿點祛疤膏。」

    「謝謝您。」韓以宸立刻致謝。

    「可惜了,可惜我孫女小了點兒,不然的話,」葉老先生看著他笑意不減,「我倒是很喜歡你。」

    他的意思非常明顯,韓以宸和尹璘對視一眼,都覺得滿頭黑線:感情葉老先生看上韓以宸當他孫婿了?

    「爺爺!爺爺!」葉暖鬆開母親的手,衝了進來,「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這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啊。剛說到葉暖呢,葉暖就來了。

    葉老先生卻極有興致地蹲下握住小葉暖的手:「暖暖,你喜歡韓哥哥嗎?」

    葉暖轉了轉眼珠:「喜歡啊。」

    這下子尹璘也來了興致,他蹲下看著小葉暖:「那你長大後嫁給韓哥哥當新娘子好不好?」

    韓以宸無奈地看了一眼尹璘。

    「不好!」小葉暖脆生生的回答。

    「為什麼?當新娘子多好啊,你不是喜歡韓哥哥嗎?當了他的新娘子。這樣就可以天天和韓哥哥在一起了。」葉老先生也開始逗起孫女。

    「我不要嫁給韓哥哥!」小葉暖看著尹璘說,「我長大了,要嫁給你!」

    『轟』

    小葉暖一句話,在場所有人都被嚇住了,其中以尹璘受到的驚嚇最大。他慌忙起身,乾笑:「哈哈,暖暖真幽默啊,真幽默,哈哈……」

    韓以宸倒是來了興致,蹲下哄道:「暖暖告訴哥哥,你喜歡尹哥哥什麼?」

    葉暖轉了轉眼熟,並不說話。

    「你要是告訴韓哥哥你到底喜歡尹哥哥什麼,韓哥哥幫你追他哦!」韓以宸很不道德的出賣了自己的夥伴。

    葉暖倒是很聰明:「你說話算數嗎?」

    「算數,你爺爺和媽媽也可以作證!」韓以宸乾脆把葉家兩人都拉了進來。

    「爺爺!」葉暖看了看爺爺。

    葉老先生也對葉暖為什麼說要嫁給尹璘好奇不已:「我幫你看著你韓哥哥,他不敢食言!」

    葉暖滿意了,繼續轉頭看著母親:「媽媽……」

    葉母剛走過來正好聽到了韓以宸和小葉暖的對話。也起了玩性,對於一個才十三歲的小丫頭的『嫁人』宣言,她並不覺得有多嚴重,說不定過上一兩天,葉暖自己都忘光了:「好,媽媽也幫你看著你韓哥哥!」

    葉暖終於滿意了,她看著韓以宸:「我喜歡尹哥哥,因為他和爺爺爭辯的時候,好有王八之氣!」

    小葉暖!麻煩你發音發清楚點!『王霸』不是『王八』好麼!

    不過,她的話,已經讓在場除尹璘外的人都快憋笑到內傷了。

    韓以宸忍住笑,看著她利誘:「那你要快點長大,不然說不定你尹哥哥會喜歡上別的女人哦。這樣你就做不了他的新娘了。」

    小葉暖認真的點了點頭,然後看向尹璘:「尹哥哥,你一定要等暖暖長大!」

    第一次被女人女孩告白的尹璘,一張平時看起來冷清的俊臉已經紅透,葉老先生,葉母還有韓以宸看他的眼光幾乎讓他想要藏起來,哪裡還能聽得清楚小葉暖說了什麼。只能一個勁的點頭。

    小葉暖興奮了。她跑到尹璘腳邊,示意他蹲下來。

    尹璘萬般不解的蹲下了,卻被小葉暖結結實實親到了嘴唇:「你一定要等我長大哦!」

    尹璘摸著自己被親過的嘴,覺得初吻什麼的,好像也就是這麼回事。他有點心神不寧的點了點頭。卻沒想到,一向厭倦麻煩的他,從此生命中,多出了一個怎樣都甩不掉的大麻煩。不過,這又是另一個故事了。

    而此時正笑的歡暢的眾人都沒有想到,多年以後,這個叫喧著一定要『嫁給尹哥哥'的黃毛小丫頭,還真的如願以償為尹璘披上了潔白的嫁衣。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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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9-29 15:48:16
第39章 曖昧

    在開往林正熙老家的特快列車上,韓以宸熟練的把代煎好的湯藥包在熱水裡燙好,然後用筷子夾出來,給林水嵐端過去。

    從洗漱間走進臥鋪車廂的時候,他差點被在通道上亂跑的小孩子給絆倒。他忍不住想:那天晚上……說不定,他已經有孩子了。

    隨即他搖了搖頭,真是的,怎麼可能那麼巧?

    從帝都到林正熙的家鄉廣元,路程很長。且他們還要帶著那麼多包代煎好的中藥。如果是坐飛機,必須先到成都,再換乘至少三次長途大巴才可以到。一路可想而知該有多麼折騰。林水嵐的手又不方便,韓以宸一個人要負責兩個人的行李,這聽起來簡直就是一項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而火車路程太長,又沒有高鐵,但好處是可以有臥鋪,最後換乘大巴最多兩趟就能搞定。雖然林水嵐一直反對,想要早點回去。但最後韓以宸還是決定:坐火車!

    到廣元的特快列車每天只有一班,車票緊張,尹璘通過種種途徑最後得來的也不過只是兩張硬臥下鋪車票。

    列車上的被褥談不上有多乾淨,特別是下鋪,被人上上下下地踩,穿鞋的,沒穿鞋的輪番伺候,簡直有些不堪入目。好在兩人都不是矯情的人。也沒嫌棄這環境不好,在如同大悶罐一樣的車廂呆了幾天,呼吸著渾濁的空氣,倒也漸漸習慣。

    韓以宸把加好熱的中藥包遞給林水嵐,林水嵐沉默著接過。咬開藥包,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

    藥水的滋味並不美好。苦而酸澀,有點像剛剛長出來的小柿子。林水嵐喝完了藥,扔掉藥包,並沒有去接韓以宸遞給她的果脯。

    其實,嘴裡苦著也挺好的,總比虛假的甜來的真實。

    韓以宸已經習慣了她的沉默,他隨意扯起一個話題,而她卻躺在了床上,拉過被子要合眼睡去。

    她好像自他決定了要做火車後,就再也沒有說過話了。眼中波瀾不興的,看的人覺得害怕。他不甘心她就這樣睡去,卻好像根本都做不了什麼。

    他看著窗外,思考著還有什麼能夠讓她感興趣。而列車在經過長江的一跳細小分支時。他好像終於想到:「嘉陵江?」

    林水嵐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三個字,她有些猶豫要不要去看看那條爸爸常常和她聊起的江河的源頭。

    「糟糕!快要看不到了。」韓以宸發現被子動了一下,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果然,她終於還是忍不住從被子裡鑽了出來。俯身去看,那細小的支流不是嘉陵江又是什麼?只是,這哪裡是過了?分明是剛剛好。

    「我聽說,嘉陵江是廣元的標誌,它之所以那麼有名,好像是因為一個名人。是李白嗎?還是杜甫?還是……」韓以宸和她一起看著窗外。

    他猜了半天,卻沒有一個猜對的。她終於忍不住回答:「是武則天。」

    終於成功讓她開口說話,韓以宸立刻再接再厲:「武則天?我聽說李白在這裡寫了《蜀道難》啊。」

    「那是劍門關!」她沒好氣的說。

    「我們這次會路過嗎?」韓以宸立刻接上。

    「會吧,」其實她陷入了回憶中,「其實廣元還有一個特別的節日,叫做女兒節。」

    自認為查清楚了所有的地理人文知識的韓以宸,這次卻是有點愣住了:「女兒節?什麼是女兒節?」

    她早忘了要不理他的事,完全陷進了自己的思緒中:「爸爸說,女兒節是武則天的生日,在武則天當上皇帝後,給了她家鄉的女子這樣的一個節日。而這個節日,也是每一年廣元最熱鬧的時候。比春節還熱鬧。對了,還有廣元的涼面,據說,第一碗涼面就是武則天做出來的。而且,也只有嘉陵江的水才能做出那種味道。」

    「聽上去必須要去嘗嘗這涼面了。」他有些興奮:她居然說了那麼多話。只希望她不要再回到之前的狀態了。

    「離開了廣元縣城,就再也吃不到涼面了,」林水嵐笑笑,「所以我們注定是吃不到的。」

    「一定會吃到的!」韓以宸保證。

    而林水嵐只是輕笑:「我不吃,有些東西很美好,但是不用去據為己有,留著當個美麗的奢望,也是好的 。」

    所以,她從來不去吃各地的特產。比如:北京的烤鴨,冰糖葫蘆;南京的鹽水鴨;洛陽的水席;西安的麵食;內蒙的烤全羊和奶茶……

    她也從來不去各地最值得去的地方。反正都只是過客,倒不如走哪兒都沒有牽掛,這樣即使離開也不會有任何捨不得。

    她一直都是這麼做的,所以能夠活的那麼肆意。而她唯一的錯誤,就是放任自己的心,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所以,這一切都是她活該,是她自找的。

    韓以宸並不懂她說這話時,想到了什麼,他只是覺得她的語氣太淒涼,眼神太悲傷。他努力地握住自己的手,竭力地阻止自己抱住她,他怕她會生氣。可是,他控制不了自己想要去安慰她,想要去親吻她。

    原來。愛情竟是這般甜蜜而痛苦的折磨麼。

    明明知道自己愛著面前的這個女子,卻顧慮重重,怕她生氣,而不敢接近。明明心臟叫喧著要身體上去把她擁緊好填補心臟那塊空缺。卻還是強忍著讓理智佔了上風。

    『林水嵐,既然你已經招惹了我,那麼你最好快點愛上我。否則等到我再也控制不住心頭的惡魔時。無論你選擇愛與不愛。我都要禁錮了你,讓你無法逃離我身邊,無法去愛別人。你,只能是我的。』韓以宸想著,慢慢地鬆開了手,眼神堅定而執著地看向林水嵐。

    林水嵐並不知道身邊的這個男人此時經歷了怎樣一場內心風暴。更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蓋上了韓以宸的專屬印章。她還在為接下來的事情心煩。

    愛情自然不再多想,反正她已經決定放棄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現在最要緊的是,林正熙能不能進入祖墳安葬。

    說實話,她從來沒有來過林正熙的家鄉。林正熙倒是說過要帶她來,只是還未成行,便已出了事,成為了植物人。

    林家的那些個親戚,除了林燦的母親她認識之外,剩下的,就只有那個在林正熙出事之後,用2萬元強行『買』走房子的林朗。而她即將要面對的林氏族人,特別是那個提出不讓林正熙進祖墳的林樂兆,她之前根本都沒聽說過。

    人走茶涼,願意站在林正熙這邊的人,肯定沒有站在日日相處的林樂兆那邊多。這次連林燦的母親都沒來,她這樣單槍匹馬的殺回去,真的不知道能不能成功。而她的身份也是個問題,只是沒有血緣關係的養女,她真的能夠得到林家人的認同嗎?

    房子可以不要,反正她也不會去住,林正熙也沒有旁的孩子。但,她不能讓林正熙無法進祖墳!

    林水嵐眼中的信念越來越堅定。為此,她不介意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列車在翻越秦嶺的時候,天色已晚。韓以宸擰了毛巾拿進去給林水嵐。

    她手並不方便,還纏著紗布。因此還引來了車廂裡幾個孩子的好奇。韓以宸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一個小男孩問林水嵐:「姐姐,你的手怎麼了?」

    那個小男孩邊說,邊把手摸了上去,整個人緊緊地黏在林水嵐身上。其他幾個小孩也在眼巴巴的看著,還有人把髒兮兮的手伸進嘴裡,然後拿出來往林水嵐身上抹。林水嵐顯得有些慌亂,好像不知道該怎麼和小孩子相處。

    韓以宸想要上去幫她,卻因她接下來的動作而頓住。

    只見林水嵐突然笑了,她並沒有嫌棄那個往她身上抹口水的孩子髒。而是費力的扯出桌上的紙巾,遞給他。在遞的過程中,那個黏在她身上的小男孩也過去幫忙了。饒是如此,還是有幾張浪費。

    她和孩子們講著故事,所有的孩子都很喜歡她。

    或許,真的孩子最能看懂一個人是善是惡吧。他們有著一顆這世界上最純潔的心。韓以宸看著這一幕突然有種不忍破壞的感覺。

    於是,他就站在那裡看著孩子們笑成一團,聽著林水嵐說故事。

    手上的熱水毛巾已經涼透,韓以宸如夢初醒,笑笑,準備去重新擰過來。

    他再次回來的時候,林水嵐正在給孩子們唱歌。是她出道時候自己寫的那首《幸福》。嗓音溫柔,雖然手不方便,卻還帶著孩子們一起鼓掌。

    韓以宸覺得,她真的很適合做一個媽媽,她會是一個很好的媽媽。因為她有著一顆和孩子一樣乾淨,美麗的心靈。

    「說了不再相見

    看不到了的明天

    誰說用手就可以觸摸到天空

    相信童話的人永遠都長不大

    我看到汗水在你的手心開成花

    王子和公主最後真的能幸福嗎?」

    她唱著唱著,聲音就哽咽了起來,眼圈紅紅的。韓以宸趕緊走過去,把毛巾遞給她:「擦擦臉。」

    她怎麼接的了毛巾?手上面還纏著一大堆紗布呢。韓以宸看她有點愣愣的,有些想笑:他就是故意的。

    「那我來幫你好了。」他拿起毛巾,要往她臉上擦。

    「放下,我自己來。」她皺起了眉頭。

    韓以宸並沒有爭,他只是提醒了一句:「葉老先生說,傷口不能見水,否則會發高燒。」其實原句是【否則『可能』會發燒。】他說的時候,『無意中』省略了兩個字,又加了一個字。反正,沒有改句意就對了,是吧?

    聽到『會發高燒』幾個字後,林水嵐猶豫了,她倒不是怕生病。她怕的是,如果因為生病耽誤了原本就已經晚了很多的時間。但這臉又不可能不洗。想了半天,最好的辦法居然還是讓他幫忙。

    只是,這話怎麼都說不出口。似乎是看出了林水嵐的遲疑,韓以宸並沒有為難她:「我來吧,不用覺得你欠了我。大不了以後你幫我擦一次就好了。」

    林水嵐忍不住抬頭看了他一眼,只是他的眼神太坦蕩。或許只是她想多了吧,人家說這話就只是為了寬她的心而已。想到這裡,她也釋然了。閉上眼睛,任由他幫她擦臉。

    韓以宸屏住呼吸,慢慢地隔著濕熱的毛巾描繪著她的面容。氣氛太曖昧,她卻沒有閃躲,像是一個不知世事的嬰兒。而他的呼吸卻越發沉重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她已經不耐煩地皺起了眉頭,久到圍觀的小孩們都好奇的出聲詢問『這個漂亮姐姐為什麼好久都沒有動?哥哥你是不是施了魔法。』

    『這到底是誰,給誰施了魔法啊。』他被驚醒,無奈地苦笑,身下的灼熱提醒著他要快點離開,不要讓她看異常。

    而她卻在此時睜開了眼睛:「你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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