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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小姑子]亡夫看著呢[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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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0-2 01:32:00 |倒序瀏覽 | x 4
亡夫看著呢 作者:小姑子

內容簡介】:

  她生在驅鬼世家,卻是個無神論者,無意中撿到的黑貓沒想到是早已盯上她的……喂!黑貓!再蹭就告你非禮!別以為你搖搖尾巴就可以遮掩你毛茸茸的貓爪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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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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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0-2 01:32:26
第一章:拜堂

  “啊啊啊啊啊啊!出來了出來了!”

  各位觀眾朋友們不要誤會,這凄厲的叫聲不是發生在產房,而是在電影院。在我旁邊這位打扮時髦的小姐是我的室友李儀小姐,剛才的尖叫就是她發出來的,因為一頭狂狷亂發的女鬼正在大熒幕裡爬來爬去。

  “都是假的,叫個什麼勁兒。”我捂住她的嘴,還好我倆坐在很靠後的位置不至於引起公憤。

  “那麼沒情調還看什麼鬼片。”李儀反駁我。

  “明明是你強迫我來陪你看的。”我駁回去。

  “追我那小子臨時有事來不了嘛,就把票給我了,你不總說浪費是可恥的嘛,就拉你來看了。”李儀撒嬌似的靠在我肩膀上,她那一米七的個頭想在我一米六五的身高上找到小鳥依人的感覺真不容易。

  “對了,昨晚誰給你打的電話,我看你臉都白了,看恐怖片都沒看你嚇這樣。”李儀突然問。

  “我爸打來的,讓我回老家參加堂姐的婚禮。”

  “那你怎麼那反應,新郎是你喜歡的人?”

  “P呀,你想像力也太豐富了。”

  “那怎麼?”

  “說了你也不明白,好好看你的電影,這會兒功夫都死兩個配角了。”

  我把李儀的臉轉回屏幕的方向,我對老家深厚的排斥感情解釋起來太複雜了。我家算是個大家族吧,有沒有錢我不知道,人倒是挺多的,親戚也不是普通親戚的關係,被分成了嫡系和旁系,顧名思義,嫡系是繼承家業的那一隊人馬,旁系就是被分出去的炮灰,很不幸,大爺我就生在旁系那一邊。

  旁系,又是個女孩,受點委屈看點臉色都是正常的,這些我都沒放在心上,不喜歡回老家主要是因為,咳咳,因為我老家的人都不太正常。

  老家地理位置偏僻,我每次都要跋山涉水才能回去,說起來家裡有挺多叔叔伯伯看起來都挺有錢的,怎麼不帶著祖奶奶搬進城裡去住,一大家子都擠在窮鄉僻壤的地方很有意思?每次回來我都覺得身為旁系也沒什麼不好,那一大堆破破爛爛的房子繼承了也沒用。

  要結婚的堂姐是嫡系的,似乎還是很討祖奶奶喜歡的一位,家族裡的人都到齊了,還有一大堆我不認識的,應該是新郎那邊的。新任堂姐夫是周家嫡系的長子,周家也是個大家族,嫡系配嫡系,長子配長女,酸不溜丟地說一句,還挺登對。我到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婚禮很快就要開始,每間院子的大門口都掛著大紅燈籠,還真有點電視劇裡封建社會的感覺。

  家裡婦女都風風火火忙活著,我站在哪裡都好像是個障礙物,就跑去看堂姐化妝。這位堂姐和我實際上也沒見過幾次,我從小就跟爸媽搬到很遠的城裡住,很少回來,但我還是能認出哪個是堂姐,每次大桌吃飯的時候,祖奶奶坐在正席,她都會坐在祖奶奶旁邊。

  堂姐現在穿著大紅的新娘袍,臉上的妝雖然老氣,卻很好地映襯了她的膚色,和大紅色的新娘袍呼應著那樣艷麗。看慣了白紗曼妙的西式婚紗,看著一身古典妝扮的堂姐,我有種移不開眼睛的感覺,這大概就是一個女人最美的時刻。

  時辰到,堂姐要坐著八人抬的喜轎去禮堂,我徒步走過去反而比她還快些。禮堂是我在村裡最討厭的地方,大人們裝神弄鬼的地點總是在這裡,現在禮堂裡到處掛滿了紅繩紅布條和紅燈籠,還點了一圈紅蠟燭,喜慶了不少,讓我對這裡稍微有了點好感。

  賓客們早就在這裡等著了,堂姐的喜轎要先繞村子一周,晚些時候才能到。我找了個角落坐下,百無聊賴地拿出手機玩,每次回老家都要靠手機陪我熬過無聊的時間,發明手機的大哥,你就是我心中的大英雄。

  我正全神貫注地低頭用手機玩著貪吃蛇,視野裡出現了奇怪的東西。抬頭一看,一個白嫩的小男孩正站在我腿邊盯著我的手機屏幕看。這孩子我從沒見過,應該是周家的。

  “小弟弟,要玩麼?”我晃了晃手裡的手機。

  小男孩並沒拿我的手機,隻眼睛直直地看著我,他的眼睛一眨都不眨,看的我有點發毛,幹嘛這麼看著我,難道是我臉上的妝畫花了?這時我才看見小男孩手裡拎著個娃娃,難道是我誤會了,這其實是個小女孩?眼睛鼻子嘴都挺小巧玲瓏的,確實更像小女孩,糟糕,我光看頭髮短就管人家叫小弟弟,在無形中就這麼傷害了一個孩子幼小的心靈。

  我正想給小孩道個歉,一個五十多歲的婦人跑過來一把抱住孩子。

  “我的小祖宗,再亂跑夫人又要罵我了。”

  孩子就像玩偶一樣,任由婦人以看起來就很不舒服的姿勢抱走,我打了個寒戰,我跟這裡果然八字不合,每次回老家都很不舒服。

  過了一會兒,新郎和新娘到了,禮堂裡的人再次熙攘起來,這麼原汁原味的中式婚禮我還是第一次參加,大老遠來一趟也不容易,我也擠到前面去看他們拜堂。新郎官看著一表人才,胸前戴著朵碩大的大紅花,堂姐矇著蓋頭站在他旁邊,拽著紅花順延出來的紅色條帶,祖奶奶和周家的當家人坐在他們正前方的椅子上,看著這對新人拜天地拜高堂。

  禮畢,大家又熙熙攘攘地出禮堂喝喜酒,這段聯姻讓兩家人都好好地熱鬧了一把。我跟著吃了幾口飯,看他們圍著祖奶奶那桌熱絡地討論著什麼,周家是靠看風水起家的,和我們家那些神神叨叨的神棍神婆們碰在一起那還有好,我拽了一個雞腿趕緊跑掉。

  啃著雞腿在村裡晃悠晃悠,又晃到了禮堂,那圈紅蠟燭還沒熄滅,彩片的殘渣灑了一地,拜堂的大紅花也被扔在地上。我也才20出頭的年紀,怎麼看見結婚就這麼心酸呢。我結婚的時候不知道要不要回老家拜堂,不知道新郎會是誰,祖奶奶可能不會管我吧。

  我拾起地上的大紅花,這是聯繫新郎和新娘的神聖紐帶,怎麼就隨意在地上糟蹋,想起堂姐穿著新娘服時的嬌媚,唉,人家底子好,我肯定穿不出那風味了。把大紅花繫在腰上,幻想自己身上穿著嫁衣,就好像小時候最喜歡的扮家家酒一樣嫁妝自己是喜娘,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玩得正興起,蠟燭的燭火一晃一晃,嚇我一跳,趕緊四處張望,還好不是有人來了,不然可丟人丟大發了。

  心裡有點心虛,把大紅花疊好放回桌子上我就趕緊離開禮堂。走著走著忽然想起,剛才禮堂的門一直是緊閉的,燭火怎麼一直像被風吹一樣晃來晃去?被我的呼吸弄的?我哪有那麼大肺活量,可能是沒吃飽眼暈了,趕緊回喜宴再吃點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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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0-2 01:32:56
第二章:小感冒

  我正在對一隻豬蹄實行啃咬制裁,二伯母坐到我旁邊跟我嘮家常:“小幸吶,夕雅這就嫁出去了,你的好消息也快了吧。”

  我全名高幸,小幸是我的小名,高夕雅就是我剛才結婚的堂姐。

  “我啊,還早著呢吧。”我嘴裡叼著豬蹄,含糊地說。

  “周家這一代青年才俊也不少,要不就來個親上加親,女孩子生在旁系也沒關係,實在不行就也找個旁系的也不礙事。”二伯母語重心長地說。

  “嗯,我會考慮的。”我含糊地答應,心裡可不是這麼想的,我可不在這些人堆裡找,大爺我雖然才貌都不出眾,也不想找個神經病當老公啊。

  “二嫂,祖奶奶的符紙還有麼,過兩天要去給個飯店清場。”某個不熟悉的堂哥湊過來對二伯母說。

  又來了,我聽不見我聽不見,繼續啃我的豬蹄。我家的這些親戚吶,平時一個個衣著光鮮看著也挺有模有樣的,就是有時候總愛說些怪力亂神的話,有時候我真擔心他們被警察抓起來,這不是宣傳封建迷信嘛。我怎麼說也是生在紅旗下,長在春風裡的義務教育好少年,就當聽不見聽不見聽不見……

  “你看這些孩子裡屬夕雅這孩子靈力強,道術學的也快,又嫁給了周家的大少爺,二嫂你怎麼生了這麼好的閨女。”坐在一邊的三姑羨慕地說。

  “是祖奶奶教的好。”二伯母笑得合不攏嘴。

  “我聽說周家靈力最強的不是大少爺,是後來生的小少爺,周老爺寵他寵得不得了。”

  二伯母馬上變了點臉色:“那孩子我見過,話都不會說,可能是啞巴和痴呆也說不定,周老爺自然要多疼點。”

  “別亂說話,小心周家的人聽見。”一直靜默不語的大伯母瞟了二伯母一樣,二伯母馬上低頭,沒了聲音。

  我囧囧有神地伴著她們的說話聲啃豬蹄,都什麼年代了還搞階級統治的一套,以後我一定要嫁的遠遠的,都快被他們搞得精神分裂了,我的小心肝呦。

  婚禮一結束,我就迫不及待地返回學校,離老家遠一點,幸福多一點!李儀正在對著鏡子刷睫毛,被我突如其來的擁抱嚇了一跳。

  “大哥,想親熱也得等我畫好妝才有情調是不。”李儀說著試圖推開我繼續刷睫毛。

  “不行,哥姓急。”我才不管她那麼多,太激動了,這才是正常人的味道,我愛正常人!

  “大清早的就發情,還讓不讓人活了。”孟嬌揉著眼睛從被窩裡鑽出來,這傢伙昨晚肯定又熬夜溫書了,眼睛腫得跟泡芙似的。

  “幸哥你回來啦,帶特產沒。”林思佳拉開床簾,向我拋灑星星眼。

  “我家比山溝還多條溝,哪來的特產。”

  “那不歡迎你回來了。”林思佳做了個鬼臉。

  “佳妹,你你你怎可如此薄情。”

  寢室裡,我,李儀和孟嬌三人都彼此以“哥”相稱,因為不管是肉體還是精神來說,我們仨都是能反X流氓的狠角兒,只有林思佳是佳妹,沒辦法,她受得太徹底,我們拯救不了她。

  我疲憊地躺在床上,一動都不想動,每次從老家回來都會進入半死不活狀態,這次尤其嚴重,胳膊和腿都又酸又脹,腦袋也直發暈。李儀說我是暈車了,做火車都能暈車,我人生又添了光輝的一筆。

  “幸哥,我聽說偏遠的鄉下都不乾淨,要不你去廟裡看看?”見我臉色不好,林思佳關切地問。

  林思佳這人個性有點矛盾,她是家長們會愛不釋手的乖寶寶,但犯賤是人之常情嘛,她膽子明明比孟嬌的眼睛還小,偏偏喜歡看恐怖小說,寢室裡最迷信的就是她了。

  “我要是真帶了不乾淨的東西回來,你怕不怕?”我故意嚇唬她。

  “我有這個,沒、、沒關係吧……”林思佳摸著手腕上的佛珠串,語氣明顯怕得要死。

  “騙你的啦,地球上光60億人就超負荷了,哪來那些亂七八糟的。”

  下午我的身體開始發冷,課也不能上了,只好請假,吃了一片感康,躺在床上裹緊被子。迷迷糊糊中,我擱在被子外面的手被一隻冰涼的手握住,可能是李儀她們下課回來了吧,外面一定很冷,可再怎麼冷拿我這生病的人暖手也太不人道了吧。嗓子說不出話,我哼唧了兩聲,那隻手沒有反應,依然安靜地用手心貼著我的手背。好你個李儀,欺負病號是不是,等我病好了非讓你果奔不可。

  再後來的事我就不記得了,感冒藥都堪稱易買版安眠藥,吃了就犯困。再次醒來是被林思佳叫醒的。

  “幸哥,給你從食堂帶了水果粥和餃子,起來趁熱吃吧。”

  睡了一下午,身體輕鬆了許多,再加上肚子餓的要死,我掙扎起床吃飯。

  “李儀呢,我要跟她算賬。”想起下午被李儀用來暖手,我要報仇。

  “儀哥沒跟我們一起回來,剛下課就被體育院那個男生接走了,怎麼了?”

  “她下午回來非禮我。”

  “不能吧,我們一起去上課,她一直沒回寢室,你是不是記錯了?”

  “那可能是我做夢呢,吃了藥腦子就不清醒。”

  那隻手冰涼的觸感還能想起來,真是我在做夢?細想起來,那隻手確實不像李儀的,更像是男生的手,怎麼會做這種夢,難道我也到了如狼似虎的年紀?

  不知道是感康療效好還是水果粥的力量,晚上我又精神飽滿了,下午的萎靡不振也像一場夢一樣,害的我被林思佳和孟嬌兩人懷疑是為了逃課裝病。

  要睡覺的時候我才發現,手腕上的金絲斷了,正是夢裡被非禮的那隻手。金絲是我出生時祖奶奶綁上去的,我當然不相信它真的能辟邪,不過覺得挺好看就一直帶著,可能磨損的太厲害就斷了。真是很貴重的金絲,二十年了也沒褪色,扔了怪可惜的,我就用斷了的金絲在床頭綁了個蝴蝶結,物盡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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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0-2 01:33:20
第三章:黑貓來了

  一個寢室中每個人都扮演著不同角色,孟嬌扮演瘋狂讀書的激進學習份子,林思佳和李儀分別扮演甜美型和艷麗型受歡迎美女,而我無可奈何地扮演著被直接sao擾的角色。經常會有男人打聽我的電話或者搭訕我,起先我也會略微激動,現在想想無一例外是想通過我泡李儀的。有一次孟嬌看見我手機通訊薄裡一排男生的名字,讚許地說:“幸哥你異性緣不錯嘛。”當時我很憤怒,全都是李儀的前男友!

  說起來,到底是因為幫李儀牽線才會跟她關係越來越好還是因為跟她關係好才會有越來越多騷擾電話,這是個和先有母雞還是先有蛋一樣難解的謎題。

  牢騷歸牢騷,我跟李儀還是最志同道合的哥們,往好聽裡說,我倆是惺惺相惜,往難聽了說,我倆就是臭味相投。比如第二專業,我倆都選了攝影,出發點完全一樣——攝影的作業最少。我比她強點兒,我好歹還去聽課,作業也按時交,她報名半年,還連照相機的快門都找不到。也不能全怪她不學無術,美女嘛,生來就是讓人拍的,哪有碰相機的機會。

  約會表排的滿滿的李儀能抽出時間陪我看影展,我受寵若驚天動地,影展是藝術院的學生自己辦的,是從去年的學生作業裡挑出來的優秀作品,在下不才,也有幾篇作業入選。

  “阿幸,怎麼你拍的全是風景照?”

  “風景好拍啊,隨便在哪都能拍,拍人還要聯繫模特,太麻煩了。”

  “我不是現成的模特麼,拍我拍我,咱倆投稿參加全國大賽。”

  “饒了我吧,你肯露點我就拍你。”

  我正抵制李儀的軟磨硬泡,看見一個男生正遠遠地看我倆。按我以往的經驗,應該是在看李儀,因為李儀離我太近才不得已把我也收入視野,這幫可憐的男人,不知道我們李小姐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麼。

  那男生在遠處看了我們一會兒,就朝我們走過來。是想跟李儀正面交鋒麼,還挺有膽量的,比那幫只敢給我打電話讓我轉達給李儀的膽小鬼強多了。

  他走到我們面前,那鼻子那眼睛那嘴,我只有兩個字來形容—帥哥!李儀你這次賺了,我聳聳肩,準備轉身離開,給帥哥留下表白的私密空間。

  “你就是…高幸吧?”帥哥問道。

  我在大腦中思考了一下,“高幸”確實是我的名字沒錯,帥哥腦袋不太好使吧,這不是逼我留下來當電燈泡麼。

  對方直接叫了我的名字,我再走掉就太不禮貌,只好陪著禮貌的微笑回答:“您是?”

  “抱歉,忘了自我介紹,我叫蔡書鵬,在校報上看過你拍的照片,很有天分。”

  這是紅果果的巴結,可惜哥不稀罕,每個想追李儀的人都喜歡拍我馬屁,可哥真正的優點你們是看不見的…雖然我也找不出自己有什麼優點。

  “謝謝。”我抓抓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方便的話,能把電話給我麼。”

  “方便方便!”還沒等我開口,李儀搶著回答,胳膊肘一直戳我的肋骨。

  我揉著生疼的肋骨,把號碼輸進蔡書鵬的手機。

  “那我先走了,以後有機會找你們玩。”

  我敏感地抓到他話中“我們”這個詞,初步估計他會在三天之內給我打電話,假裝漫不經心地約我出去,還要暗示我帶上李儀,最後的結局肯定是倆人私奔,我自己徒步走回學校。完蛋,我現在越來越聰明,以後看破紅塵了怎麼辦。

  “阿幸,很帥喏~”蔡書鵬走遠後,李儀在我耳邊小聲說。

  “你喜歡就好。”我語重心長地拍拍她的手。

  看完影展,在回寢室的路上,看見一隻大花貓領著三隻小花貓趴在草地上休息。我們學校女生很多,女生對小動物的免疫力又很低,學校裡一直都棲息著成群結隊的野貓野狗,那隻大花貓我記得我大一剛來的時候它還是隻半大的小奶貓,這才過了一年她就當媽媽了。冬天很冷,看那三隻小奶貓團成球擠在母貓身邊,愛心瞬間膨脹,衝進超市去買宮保雞丁餵貓。

  等我拎著雞丁回來,草地上的四隻貓全都不見了。

  “欸?貓呢?”

  “這麼冷,貓也不喜歡在外面呆著,”李儀哆嗦一下,把毛茸茸的外套裹得更緊:“走啦,回寢室吧,凍死我了。”

  雞丁只好拎回去自己吃了,正要走,覺得灌木叢裡有東西,扭頭一看,一隻身上純黑的貓躲在灌木下,眼睛是琥珀色的,亮得嚇人。我在學校裡從來沒見過黑色的貓,可能是新混進學校的野貓。我走過去蹲下身子,黑貓也沒有逃走,不錯,有前途,在學校蹭飯就要有不怕人的膽色,我把雞丁留給它,作為見面禮。

  和李儀走到寢室樓下,拉開門剛要進去,傳來一聲輕微的貓叫,我低頭向下看,剛才那隻黑貓站在我腳邊,琥珀寶石一樣的眼睛看著我。

  “這貓什麼意思?跟到這裡了。”李儀也看見了跟著我們的黑貓。

  “是不是想跟我們進樓裡,外面太冷了,貓怕冷。”

  “現在的小動物越來越得寸進尺,餵了吃的還想讓我們養它?別管它啦。”李儀對小動物不感興趣,她現在只想快點回到溫暖的寢室。

  宿舍不讓養寵物,門衛大媽肯定不讓它在樓裡呆著,看它毛色光亮,可能以前是家貓剛被拋棄成了野貓,嬌生慣養的怎麼熬過這個冬天。最近運氣不太好,我也該做點好事轉轉運,咬咬牙,把黑貓抱起來藏在外套裡面。

  “幹嘛?你想把它帶回寢室?”

  “讓它在寢室過一晚吧,我怕它凍死在外面,你在我左邊走,別讓大媽看見。”

  黑貓在我懷裡很乖,沒有亂動也沒發出聲音,我們順利躲過大媽耳目跑回寢室。

  “哥幾個,我帶宵夜回來了。”一進門我就大喊。

  林思佳馬上一臉期待地探頭出來,連孟嬌也放下了筆,女人對於食物就如同男人對於美色一樣地執著。

  我拉開外衣,黑貓輕巧地從我懷裡蹦到地上。

  “不是吧,生吃?”孟嬌驚訝地說。

  “你敢吃我就給你吃。”我無奈地看她。

  “貓咪!從哪弄的?”林思佳很喜歡貓和狗,不過她膽子很小,只敢看,不敢摸。

  “從超市門口一直跟我倆到寢室樓,我怕它凍死,就帶回來了。”

  “現在的貓太精了,知道女生心軟就總在女寢附近徘徊,男寢那兒它們從來不去。”李儀說。

  黑貓進了我們寢室,一點都沒有初來咋到的膽怯,趴在我的書桌上,尾巴垂下來悠閒地晃著。它可真會找地方,可能是我的書桌靠近暖氣吧,貓喜歡溫暖的地方。

  “可是,黑色的貓……不是不吉利麼……”林思佳有點擔憂地看黑貓。

  “都是迷信,黑貓跟別的貓也沒不一樣,都是一個鼻子倆眼睛。”

  我找個了鞋盒,在裡面鋪上毛巾,放在暖氣上給黑貓當貓窩。黑貓雖然不怕生,也不喜歡和生人親近,我也不敢輕易碰它,它好像不太喜歡我給它做的窩,看都不看一眼,我也不能強迫它進去。

  熄燈睡覺的時候,它直接跳上我的床,在我枕頭邊蜷成一個團。我是肉球控,看見毛茸茸的一團就止不住內心的慾望,壯著膽子摸了摸它的貓,柔軟又順滑。

  “晚安。”我小聲對它說,在寒冷的冬天有個火爐有隻貓曾經是我兒時的夢想,現在有暖氣有貓,我的夢想也算是實現了吧,心裡有種莫名的開心,讓我能甜美地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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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0-2 01:33:44
第四章:北院一枝花

  第二天醒來後,黑貓不見了,本來還想多養它兩天,跑了就跑了吧,被舍監抓到也很麻煩。

  今天是周六,我被李儀拉去陪她買衣服,這是一項堪稱天劫的工作,和孟嬌去圖書館學習頂多只是無聊而已,和李儀逛街可是威脅到了生命安全。

  在平掃兩條街後,李儀拉我進了一家服裝店。我手裡拎了兩大包衣服,全是李儀買的,進了店直接拉了把椅子坐,李儀自己走來走去看衣服的款式。

  “親愛的,我們就買這套吧?”

  我覺得身後傳來的聲音有點耳熟,回頭看去,和剛才說話的女人正好對眼。

  “孫小莉!”“高幸!”

  我們同時叫出彼此的名字,李儀聽到我的聲音,也放下手中的衣服走回來。

  站在孫小莉旁邊的男生自然是她男朋友吳南,長相頗帥,可惜我聽過他太多人渣的事跡,他就是長得像彌勒佛也讓我沒有好感。

  “真巧,你們也喜歡這牌子?”孫小莉說。

  她一說我才發現這家店是某價格不菲的品牌,也對,孫小莉怎麼可能在花錢少的地方出現。

  “隨便逛的。”

  “噢,那你們慢慢看吧,我和小南還要去買情侶裝。”孫小莉說著緊緊摟住吳南的胳膊,頭貼在吳南肩膀上,跟拍婚紗照似的。

  “拜拜~”我和李儀一起淡定地擺手,對她的神經質早就見怪不怪,自從那件事後,她似乎覺得所有人都要搶她男朋友,總要用過激的行為表達吳南是她的。

  吳南被孫小莉拉走,要出門時看了李儀一眼,李儀裝作沒看見,低頭繼續挑衣服。

  “他不會對你還沒死心吧?”孫小莉和吳南走後,我小聲問李儀。

  “誰知道呢,反正他也不敢真怎麼樣,他還等著孫小莉賞他零花錢呢。”

  “趙慧也夠衰的,讓這個鳥人耍了。”

  “還好吳南是個窩囊廢,什麼都不敢說,趙慧和孫小莉關係那麼好,孫小莉現在還處處針對她,要是讓孫小莉知道吳南追過我,她還不得動刀子。”李儀說著打了個哆嗦。

  我一直很生氣,趙慧人那麼好怎麼就著了吳南這鳥人的道兒。趙慧和孫小莉住同一個寢室,大一時幾乎形影不離,吳南在大一上學期的期末成了孫小莉的男朋友,李儀對感情方面的事兒真的是火眼金睛,在那時候就看出趙慧對吳南的感情不簡單,果然在下學期就鬧出了醜聞,孫小莉在趙慧書裡發現吳南的照片,兩人大吵,連舍監都驚動了,女生的占有欲有時候真強得變態,就算趙慧只是在心裡偷偷的暗戀,孫小莉也無法忍受,兩人最終因一張照片成了敵人。

  我本以為吳南只是生得太帥無意造成了兩個女人的戰爭,後來得知他瞞著孫小莉跟趙慧搞曖昧,他所有的優秀報告都是趙慧寫的。吳南是個極看中外表的人,大一剛開學時就追求過李儀,他不可能真的愛上趙慧,因為趙慧不僅成績優秀,體重更是年級第一。

  “趙慧她好像最近在減肥,我看她報了健美操社團。”

  “她一直都在減肥,看不出效果,她天生就是易胖不易瘦的體質吧,可憐。”

  腦海中想起總是幫助其他人的胖胖的趙慧,覺得吳南越來越討厭了,這年頭,臉和心腸果然不能成正比。

  早晨8點出門,晚上8點回到寢室,我陪李儀整整逛了一天,她依然生龍活虎,我卻一副瀕死羚羊的模樣。

  林思佳一看我回來就朝我撲過來:“可算回來了,那隻貓太嚇人了。”

  貓?我往屋裡走了幾步,看見一隻貓趴在我床上,純黑的皮毛,連鼻子和嘴都是黑色的,只有一雙琥珀色的圓眼睛在黑色的映襯下格外顯眼。黑貓雖然是懶洋洋地趴著,身上卻有種說不出的攻擊性。從外表看這確實是昨天撿的那隻貓,但我怎麼感覺它有點不一樣了,到底是哪兒不一樣了,我又說不上來,就是有輕微的異樣的感覺。

  “白天不是跑了麼,它自己找回來的?”我奇怪地問,難道它以前真是家貓,習慣住在屋裡?

  “可能是外面冷,它覺得屋裡暖和,就又回來了。”

  “太任性了吧,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把我們寢室當成什麼地方了。”我半開玩笑地說,這話貌似是電視劇裡怨婦的專用台詞。

  “恐怕在它眼裡這是它的地盤,我們才是客人,”孟嬌放下手裡的書,推了推玻璃瓶底厚的眼鏡:“貓的領地意識比狗還強,幸哥,我想它認為那張床是它的,你想睡覺得先跟它申請才行。”

  “嗯嗯,嬌哥不讓我靠近那隻貓。”林思佳附和。

  什麼世道,我想在自己的床上睡覺還要向一隻貓申請?說實話,雖然我比這隻貓的體格大多了,我打心眼裡怕它,真奇怪,我什麼時候變這麼膽小了,我不是有名的高大膽子麼。

  “哥、、哥們,你一個人也睡不了這麼大的床,給我騰點地方唄。”我在床邊蹲下,與貓的視線持平,這是和動物交流的基本準則。

  “你帶上手套直接抱著扔出去得了。”李儀不耐煩地說。

  “噓,貓是有靈性的動物,它聽得懂。”我制止李儀,因為我看見黑貓真的把身子往靠近床的那邊挪了挪,都說黑貓邪門,也許這種貓真的特別聰明吧。

  在寢室呆了一會兒,相安無事,黑貓似乎變得溫順了,還玩起了自己的尾巴,林思佳在對面床上看著直笑,只不過還是不敢離黑貓太近就是了,那句話叫啥來著,只可遠觀不可褻玩。

  洗漱之後躺在床上,拿起手機正要關機,看見一條未讀信息,發件人是蔡書鵬:周六我們組織去北山滑雪,如果你和舍友願意來的話,熱烈歡迎,等你回信

  看,我猜的沒錯吧,沒出三天果然邀請我帶朋友玩兒了,找我是個幌子,想趁機接近李儀才是真的。

  “蔡書鵬約我們去滑雪,有人想去麼?”我大聲喊。

  “蔡書鵬是誰?”李儀疑惑地問,她是金魚麼,記憶力只能保留三天。

  “攝影展的時候過來搭訕那個挺帥的。”

  “不是吧,你們怎麼連快畢業的學長也不放過!”孟嬌不可置信地叫嚷。

  “學長?蔡書鵬?你認識?”

  “法律系四年級號稱北院一枝花的蔡書鵬,別告訴我你們說的不是這個。”

  “我想起來了,我也聽過他!在禮儀部幫忙的時候聽學姐提起過,很有人氣的學長,模樣好學習好,還是部長!”

  我向孟嬌形容了我們遇到的那個蔡書鵬的外貌,孟嬌把筆摔在桌子上:“就是這個蔡書鵬!大三時候是我們學習部的部長,部裡女生迷他迷得要死,這幫不爭氣的玩意兒,怎麼就讓肥水流到你們那兒去了。”

  “就找我們滑個雪,你要不要這麼誇張啊。”李儀滿不在乎地說。

  “找你滑雪跟找你開房間有區別麼?”我毫不客氣地揭穿李儀。

  “討厭,還沒熄燈呢就講黃笑話。”李儀拋了個媚眼給我。

  “你們到底要不要去,我要給一枝花學長回信息了。”

  “我去我去!”林思佳搶先報名。

  “當然要去,白吃白玩誰不幹。”孟嬌也報名。

  “李儀就不用表態了,我就像屎殼郎了解糞球一樣了解你。”

  給蔡書鵬回了信息,他問了我們寢室幾個人的喜好,旁敲側擊想了解李儀,這招早被人弄爛了,不稀得拆穿他。

  北山的滑雪場很出名,但因為門票太貴,我們又都不是特別喜歡體育運動,從來沒打算去過,這次是借了李儀的光。全寢人都表示,儀哥幹得好,口頭表揚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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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0-2 01:34:05
第五章:住在山頂旅館

  周六我們一起坐車去北山滑雪場,在車上跟蔡書鵬發了短信,他早就來山下大門口接我們了。

  “學長好。”“學長好。”“學長好。”“部長好。”我們依次跟蔡書鵬打了招呼。

  “孟嬌跟你們一個寢室啊,怎麼樣,寫作業的時候是不是很幸福?”蔡書鵬眨眨眼睛問我們。

  “學長英明,明察秋毫。”我回答,捧捧場,好歹是孟嬌的前任上司。

  蔡書鵬瞅瞅我,笑了一下:“今天活動還有幾個二年級,說不定你們認識。”

  跟著蔡書鵬做纜車上了山,其他人已經寄放好行李等著我們了。幾個男生幾個女生,人也不是很多。蔡書鵬說的二年級的學生我們還真認識,跟我們同一專業,正是觀眾朋友們前兩天剛見到的孫小莉,有孫小莉的地方當然少不了她的男寵吳南。還有一個二年級的我們也認識,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趙慧也在!孫小莉,吳南,趙慧這個涂滿狗血的鐵三角出現在同一個平面內,老天爺啊,你是故意的麼?

  “都是秘書部,女生部和學習部的人,不是部裡的公開活動,有貓膩吶。”孟嬌小聲對我說。

  孟嬌是學習部的,卻從沒收到要組織滑雪的通知。我們學校跟別的學校不一樣,學生會選拔不搞民主選票,都是要卸任的學生會幹部自己物色接班人,我打量這陣勢來這裡的那幾個二年級生都是有希望接任學生會高層的。

  孫小莉是秘書部的,她辦事能力不差,家裡又有錢,被看中無可厚非。學習部清廉些,主要看學習成績,趙慧成績不是最好的,年級第一是孟嬌,不過孟嬌只喜歡看書,對學生會的工作不怎麼熱愛,當然不可能讓她當部長了,趙慧當部長我雙手贊同,德才兼備說的就是她,趙慧一定也很想當部長,不然也不會來這次的聚會,她以前一直躲著孫小莉的。

  “孟嬌,高幸,林思佳,李儀。”孫小莉先和我們打了招呼。

  趙慧只跟我們點頭示好,她就像受傷的麋鹿一樣坐在離孫小莉最遠的地方。

  人都齊了,我們就去租滑雪的東西。

  “會滑麼?”蔡書鵬問我們,我們四個一起整齊地搖頭。

  “那敢情好,我最喜歡教女生滑雪了,包教包會。”一個黑瘦的男生站在我們旁邊說,他的眼睛一直朝李儀放電。

  我說這位大哥,你懂不懂先來後到?李儀是我們蔡學長先看上的,看你長得就不像好人,蔡學長財大氣粗整不死你呢。我想得暗爽,等著看好戲。

  “王威,這幾個是學妹,把你的花花腸子收一收。”蔡書鵬把他從我們身邊推開。

  “你還不是想把學妹。”王威朝蔡書鵬拉了下眼皮。兄台你也太勇敢了,雖然蔡學長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就不能給他點朦朧的時間。

  “馬上把學妹的行李拎旅館去,不然我讓你跟徐胖一組。”蔡書鵬這麼低聲說了一句,王威馬上拎起我們的兩大包行李,飛毛腿一樣往旅館跑。

  結果李儀還是被王威勾引走了,王威也是大四的,以前是體育部長,滑雪的主意就是他出的,孟嬌說他跟蔡書鵬關係不錯,經常去學習部找蔡書鵬,就是總泡學習部裡的部員,讓蔡書鵬咬牙切齒。

  李儀正在挑滑雪服,我去幫她選,小聲問:“喂,你真要跟他走?蔡學長怎麼辦。”

  “滑雪的話,我覺得王威更有安全感。”李儀朝我挑挑眉毛。

  我偷偷看蔡書鵬的表情,他臉上沒露出失望或者憤怒的神情,可憐的孩子,受的一定是內傷。

  林思佳稍微有點怕生,聽到趙慧會滑雪,馬上跟她組成一隊,讓幾個搶著教她的男生大失所望。孟嬌被她現在的上司領走了。大爺的,怎麼沒人想來教我呢,算了,自學成才,我對自己的運動細胞還挺有信心。

  擺弄了一會兒滑板……我放棄了。我坐在長椅上,看遠處王威在教李儀滑雪,王威你那爪子往哪兒摸呢,滑雪服那麼厚你摸著有手感麼?

  “怎麼在這兒坐著?”蔡書鵬在我身邊坐下問。

  “沒事兒,我就休息休息。”

  “這裡坡陡,我帶你去緩坡滑吧。”

  北院一枝花的邀請我怎麼能拒絕呢,我總覺得他這名號聽起來像不良服務業的頭銜。玩到傍晚,我們一起去旅館吃晚飯,按照原計劃要在這裡住一天,明天再回學校。

  山頂的旅館很小,我們只有兩個房間,男生女生各一間。穿了一下午厚重的滑雪服,大家都流了一身汗,七八個女生擠在一個房間裡脫得只剩bra還挺壯觀的,這時候要是進來個男服務員,肯定鼻黏膜大出血。

  衛生間只有一個,這麼多女生排隊洗澡的話要排到明天去,學習部長唐欣嫻也就是孟嬌現在的直屬上司提出不要一個一個洗了,現在條件艱苦,大家就配合點,衛生間太小也擠不下太多人,就兩個兩個一起洗吧。

  孫小莉搶先進去,說是要快點洗完去找吳南,女生喜歡做什麼都喜歡拉幫結夥,洗澡也不例外,大家都打算跟關係好的女生一起洗,孫小莉進去以後,遲遲都沒有人再進。

  唐欣嫻急了:“二年級的,這不是跟你們一班的麼,再進去一個。”

  我打算和李儀一起洗的,孟嬌和林思佳一起,跟孫小莉不熟,她又是那種脾氣,我們四個大眼瞪小眼,沒人想進去。

  “我跟她一起洗。”趙慧說著進了衛生間。

  我看見其他人和我一樣,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趙慧這是想幹嘛,有什麼想不開的,雖然她體格比孫小莉壯,我們從未懷疑她會是被殺的那一方,氣場啊氣場,她在孫小莉面前只有小白兔的份兒。

  我豎著耳朵聽著,和李儀商定只要裡面傳來摔東西的聲音就撞開門救趙慧,門裡除了水聲沒有別的聲音,也許有說話聲,被水聲掩蓋了我聽不見。雖然很好奇她倆會說些什麼,總不至於兩個有芥蒂的女生互相靜默地看彼此的裸體,聽不見有聽不見的好,至少說明她倆沒吵起來。

  過了一會兒,門開了,孫小莉先出來的。

  “死肥豬,瞧你那身肥肉。”孫小莉出來時說。

  屋裡一下子靜默了,唐欣嫻和另一個三年級女生正說話,聽到孫小莉的話馬上停口,視線轉到孫小莉身上。

  孫小莉毫不介意眾人的目光,把濕頭髮在腦後夾好就出門了,估計是找吳南去了。

  “怎麼回事?她倆怎麼回事,不是關係好才會一起洗澡麼?”唐欣嫻目瞪口呆地問孟嬌。

  “情仇。”孟嬌說著搖搖頭,個中複雜不是三言兩語能理解的了的。

  “我這部員吶,脾氣不好,不過辦事能力不錯的。”剛才和唐欣嫻說話的那個女生說,她是秘書部部長白潔,人如其名,皮膚白得不像話,五官清秀,不如李儀的艷麗搶眼,不過別有一番風味。

  “那也不行,要是秘書部部長和學習部部長關係惡劣,傳出去像什麼話。”唐欣嫻說。

  “再看看吧,實在不行就換掉一個。”白潔說話輕聲輕調的,卻不軟弱。

  換掉一個的話,八層換掉的會是趙慧吧,工作能力不如孫小莉,又沒有孫小莉的家產,上帝真的公平嗎,為什麼像趙慧這樣的女生要一再碰壁,我真的為趙慧感到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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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雪女的故事

  唐欣嫻一點都不像學習部出來的,一點呆氣沒有,還很有氣魄,一定要我們二年級的先洗,她和白潔最後再洗。都洗漱完畢,唐欣嫻帶我們去男生的房間玩。

  男生們正在打撲克,孫小莉摟著吳南的脖子趴在吳南背上,看我們進屋了,把吳南摟得更緊,我看吳南的臉有點紅,是不是孫小莉摟太緊喘不上氣?

  這把牌打完蔡學長就收了撲克,總不能十多個人一起打撲克吧,那隊伍也太龐大了。

  來這裡是為了滑雪,誰也沒帶別的娛樂的東西,沒了撲克牌以後氣氛有點尷尬。

  王威最受不了不溫不火的談話,想炒熱氣氛:“你們聽過雪女的故事麼?”

  我聽過“雪女”這詞,但讓我說具體是什麼我還真不知道,於是搖搖頭,其他人也都搖頭。

  “這是我大二時候來的那次,跟一幫現在已經畢業的學長一起來的,”王威說道這兒頓了頓,看見大家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以後繼續說:“這裡有雪女。”

  李儀悄悄看我一眼,神情不屑,我懂她的意思,每到郊遊之類的在外面住宿的時候,總有男生喜歡講這裡有什麼什麼奇怪的東西,就是想嚇唬女生,這等惡趣味,李儀很看不上。

  不過李儀沒有把心中的不屑表現出來,由著王威繼續說,無聊到這份上,有人肯編故事就不錯了。

  “兩年前我來的時候,旅館老闆不是現在這個年輕的,是她媽媽,我們把行李搬進房間,那大媽也跟我們上來小聲告訴我們晚上睡覺一定要關好門和窗戶。”

  “為什麼呢?”林思佳很配合地接了一句,她緊張地抓著孟嬌的手,眼裡卻充滿了興奮和好奇,白瞎她靚麗的外形了,淨喜歡聽稀奇古怪的事兒。

  “雪女就是在雪崩中死的人,他們在寒冷中死去,晚上只有旅館是暖和的,他們想進旅館。”王威神秘兮兮地說。

  為什麼叫雪女,總不會只有女人才遇到雪崩吧。看王威編得興起,我也不能問出口,他是大四的學長,總得給他面子。

  “我老家在山裡,我記得小時候冬天下第一場雪的時候大人都讓家裡的女人上山,說是第一場是雪女攢了一年的怨氣要找替死鬼,女人陰氣重,容易回不來。”說話的是徐啟明,就是蔡學長口中的徐胖,長得是挺胖的,不過人很和善。

  林思佳肯定又在腦海中幻想畫面了,我看見她打了個哆嗦。

  “老公,要是真看見雪女了,你要保護我哦。”孫小莉貼著吳南的臉。

  就吳南那粉粉嫩嫩的小白臉殼子,雪女萬一沒分清他是男是女就指不定誰保護誰了。

  唐欣嫻以為林思佳是被王威的故事嚇著了,頗不滿:“王學長你別嚇壞小學妹,這年代哪來的牛鬼蛇神。”

  “你沒見過可不代表沒有。”王威剛講完故事唐欣嫻就懷疑他的真實度,他當然不高興了。

  “要是真有妖怪,我們一年吃那麼多豬肉,早該有豬妖算賬了,要是人死後真能成鬼,還要警察幹嗎,自己報仇得了唄。”

  “要是沒有,這麼大的中國怎麼會無中生有。”王威不服。

  我想想老家動不動就開壇做法的叔叔伯伯,最有權利迷信的人應該是我吧!

  剛才還講故事呢,現在就變成了鬼神之爭,雙方都是高年級的,我們幾個二年級的不好幫腔,還好有蔡學長拉架:“你們兩個幼兒園剛畢業麼,這點事也能爭起來。”

  “要不來玩筆仙吧。”林思佳想找點東西轉移兩人的注意力,可惜她知道的遊戲實在不多。

  “對對,甭管真的假的,圖一樂呵嘛。”李儀知道王威這是不想在自己面前掉面子才死磕,給他找個台階下。

  也不等兩個爭執的人表態,我們趕緊四散開找材料,蔡學長押著王威上網百度筆仙的玩法。還好孟嬌有隨身攜帶紙和筆的習慣,這次能派上用場。

  照著度娘提供的格式在大白紙上寫好了字,下面就需要兩個人來握筆了。

  “男生陽氣太重不行吧。”

  “唐欣嫻也不行,她那麼凶,陽氣肯定也重。”王威這句是調侃的感覺,唐欣嫻正在氣頭上,聽了他的話火上澆油了。

  “招不出來就說招不出來,別怪到我身上。”

  “我第一次親眼看筆仙欸。”林思佳的眼睛又變成了星星眼,其實唐欣嫻真的犯不著慪氣,她不了解林思佳的M體質,越怕越喜歡。孫小莉摟著吳南時嘴上說怕,其實她真不是膽小的女生,也和林思佳一樣滿懷期待,孟嬌和趙慧也找了好位置圍著看。

  唐欣嫻本來想說一大堆否定筆仙的理論,但看到學妹們滿懷期待的樣子,又把話咽了回去,她吝於頂撞學長,對學妹卻總是照顧的很,嘆了口氣說”我和白潔來拿筆吧,她看起來挺容易招東西的。“

  白潔和唐欣嫻平時就關係很好,聽見唐欣嫻開自己玩笑也不介意,知道她是有意扭轉氣氛,四年級的學長臨近畢業,她也不是故意給人添堵的。

  白潔和唐欣嫻倆人過來拿筆的時候,我離她倆最近,我聽見白潔小聲對唐欣嫻說:“就假裝有筆仙吧,別讓大家掃興了。”

  兩個學姐用心良苦,我當然不能拆她倆的台,就假裝沒聽見,挺感動的,要換了是我,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根本想不到大家的感受這層,頓時對她倆敬佩起來,一會兒也該順勢幫她們烘托烘托氣氛,讓這次旅行熱鬧點。

  唐欣嫻和白潔按著搜索出來的方法,將紙放平,雙手指交叉一起握筆,手腕懸空。

  “前世,前世,我是你的今生,若要與我續緣,請在紙上畫圈”兩人一起開口念。

  屋子靜得出奇,連呼吸聲都淡了,大家都屏住呼吸,盯著兩人手中的工商銀行圓珠筆。

  圓珠筆在紙上畫了個小小的圓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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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白紙和筆

  林思佳倒抽一口冷氣,其他人也都瞪大了眼睛,吳南的臉又變紅了,孫小莉摟他的力度近乎於直接掐他。

  “你是男是女?”白潔問。

  圓珠筆滑到“女”字上畫了個圈。

  “唐欣嫻是男是女?”王威樂呵呵地問,招到唐欣嫻惡狠狠地白眼。

  圓珠筆又在“女”字上畫了個圈。

  “不準不準。”王威搖著頭說,屋裡一片笑聲,緊張感蕩然無存。

  “你們有什麼問題,都問問。”

  “吳南喜不喜歡胖子?”孫小莉突然問,氣溫驟降,我們都很尷尬,不敢直接看趙慧的反應,孫小莉真是太可怕了,從來都是不分場合不分環境不折手段地打擊報復,在心中把她又往社交黑名單拉了一點。

  圓珠筆畫了個叉。孫小莉在吳南臉頰親了一口,我現在真想像魔術師一樣從兜裡變只烏鴉出來,讓它從我頭頂飛過。

  “我漂亮麼?”李儀急忙問,以我對她的了解,她是想轉移大家的注意力,但是……這問題也太爛了吧!要是真有筆仙的話,早就發飆了,肯定狂吼這是一群怎樣的神經病,白痴就別學人家玩筆仙了嘛!

  圓珠筆畫了個圈。

  “請問你是哪個朝代的人?”孟嬌問。

  圓珠筆在“唐”字上畫了個圈。

  “唐朝的,不會是楊貴妃吧。”王威做出一副色迷迷的模樣。

  “高幸,你也問一個吧。”唐欣嫻朝我說。

  突然讓我問,我哪有什麼問題要問,筆仙不是說自己是唐朝的嘛,我靈機一動,問道:“…李白帥麼?”

  圓珠筆半天沒動,然後默默地在紙上畫了一條直線。

  “古代女人都不讀書,可能她不知道李白是誰。”孟嬌解釋。

  好吧,其實我是硬憋出這個問題,學姐那麼老實幹嘛,畫個圈哄哄我多好。

  “我重新問一個,我未來老公會是個帥哥麼?”我重新問。

  圓珠筆又默默地在紙上畫了一條直線。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我終身未婚?!”我不淡定了,學姐你倆聯合起來耍我麼。

  “可能你將來是和一個女人結婚的。”王威推理完覺得自己說的很有道理,捧腹大笑。

  “你覺得我用不用離你遠點。”李儀忍著笑問我。孟嬌乾脆就蹲在地上笑。

  我要淚奔了,答別人時都好好的,怎麼到我這兒全是直線,學姐,不帶你倆這麼玩的!

  “王威P股上有幾顆痣?”蔡學長冷不丁問。

  圓珠筆在“2”上畫了個圈,這下注意力都跑到王威身上去了,徐胖還起哄讓王威脫褲子現場檢驗。

  “喂喂,老蔡你太不夠意思了,怎麼把火往我這兒燒。”王威嘴上罵蔡學長,卻和徐胖鬧得不亦樂乎,他人其實不壞,開得起玩笑。

  我感激地朝蔡學長看過去,感謝他幫我解圍,蔡學長正巧也往我這邊看了,我倆相視一笑。怎麼我覺得心噗通噗通跳得厲害。

  “趙慧,你也問個問題吧。”唐欣嫻招呼趙慧,畢竟是自己帶大的部員,看她消沉的模樣也心疼。

  趙慧張開嘴,又閉上,搖了搖頭,唐欣嫻也不再勉強她。

  “那我們把筆仙送走吧,早點睡,明天還要早點下山。”唐欣嫻詢問大家。

  “嗯,時間也不早了。”蔡學長準了。

  送走了筆仙,讓王威用打火機把紙燒了,我們幾個女生就回女生的房間睡覺去了。旅館的床就跟宿舍的床一樣大,好幾張床並在一起,大家挨著睡。除了孫小莉嘴上抱怨了幾句,其他人還挺喜歡這樣的環境,可以從自己床上滾到別人床上,翻來覆去地鬧了一會兒才肯睡覺。

  這一覺我睡得不安穩,我睡在李儀和林思佳中間,睡覺的時候總感覺林思佳在發抖,可能是她夜裡冷了,也沒多管,可床的輕微震動也讓我睡不踏實。

  睡得實在不好,還是起床吧,剛睜開眼,看見一隻黑貓坐在我身上,琥珀色的銅鈴眼看著我。一睜眼看見貓,換誰都得嚇一跳,我嚇得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卻發現身上根本沒什麼貓。從外形看,那貓不就是賴在我們寢室不走的那隻麼。北山離學校半天車程,貓當然不可能跟過來了,應該是做夢,也可能是託夢,囧,我才離開學校一天,那貓不至於餓死吧。

  我是第一個起床的,其他人還睡得很沉,按說我才是睡覺如死豬的類型,怎麼這次換我睡不好了,難道我睡覺認床?看看時間才剛六點,再睡也睡不著了,乾脆起來吃點東西收拾行李。吃了一會兒,看到林思佳晃晃悠悠走到我面前,臉色蒼白,還有輕微的黑眼圈。

  “感冒了?吃片感康?”我問她。

  林思佳搖搖頭,坐在我身邊,疲憊地靠在我身上。

  “幸哥,我做噩夢了。”林思佳聲音很虛弱。

  她昨晚發抖不是冷了,是害怕?

  “什麼噩夢,嚇成這樣?”

  “我夢見……”她看看我,欲言又止,終於還是忍不住說:“我夢見雪女吃人。”

  啥米玩意?日有所思夜有所想,都是王威那傢伙害的,沒事老編什麼破故事。

  “別聽屁股上兩顆痣的傢伙瞎說,都是瞎編的,去洗臉吧。”我安慰林思佳。

  林思佳點點頭,乖乖地去洗臉。

  7點多以後,床上的人都陸陸續續醒了,她們倒是都沒有睡不好的跡象,看來只有我和林思佳比較倒霉。

  等所有人都收拾妥當,已經9點多,蔡學長像導遊一樣把所有人都集合起來領著下山。回去的氣氛很悶,可能是大家昨天玩了一天都累了,沒人愛說話,王威找了幾句話跟唐欣嫻抬槓,唐欣嫻沒理他,他覺得無趣,也不愛說話了。

  “學姐是不是感冒了?”林思佳小聲問我。

  我看看唐欣嫻沒精神的模樣,是挺像感冒的,再看看其他女生,也都沒什麼精神,怎麼大家都挺像感冒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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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0-2 01:35:11
第八章:野狗屍

  回到寢室,黑貓還在我床上趴著,鬆了口氣,就說嘛,貓有九條命,哪那麼容易死。

  從北山回來變化最大的當數趙慧,每天看見她都能明顯感覺到她又瘦了,肯定是在旅館時被孫小莉刺激壞了,總被當著自己喜歡的男生面兒嘲笑,誰受的了啊,但她的速度也太快了,有不少眼饞的人偷偷向她寢室的舍友打聽她是不是有什麼減肥秘方,得到的答案是趙慧從來不做體育運動,飯也沒少吃,但就是一直往下瘦。大家都猜測她是在吃減肥藥,涉及到藥物大夥就沒那麼感興趣了,是藥三分毒,誰知道以後會有什麼後遺症,還沒被逼到那份兒上,誰也不想冒險。

  黑貓真把我們寢室當自己的窩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一般是白天出去,白天外面學生多,應該是等人餵東西吃去了,晚上會回來睡覺,一回來就趴在我床上,李儀嘲笑我和黑貓看起來真像夫妻倆,總是早出晚歸的丈夫和每日翹首以盼的小媳婦。

  我鄙視地看她:“你怎麼知道這貓是公的,說不定是母的呢。”

  李儀笑得更開心了:“母的就對了,筆仙都說你將來要跟女人結婚。”

  跟黑貓相處久了,我膽子也肥了,敢碰它摸它,它心情的時候還可以抱著它,這樣它應該算是被馴養了吧,作為它的主人,我應該給它起個響亮的名字。

  “想好名字了麼?”李儀趴在床上問。

  “嗯,叫小黑。”我摸著懷中黑貓的背毛說。

  “土死了!”

  “那就叫黑不留丟斯基,外國名,多洋氣。”我轉轉腦筋,又想了個好名字。

  小黑從我懷中掙脫,尾巴甩到了我的脖子傳來微微疼痛,看起來它真的不喜歡這名字。

  “以前有名字越糟糕越好養活的說法,你這隻貓一定能長命百歲。”孟嬌不太真誠地誇獎我。

  “你們反對也沒用,就叫小黑了,隨我的姓,叫高黑。”

  我看了一眼黑貓的反應,它用圓溜溜的琥珀眼睛看著我,眼神……考,它敢鄙視我,小不點的東西敢鄙視我!

  滑雪回來以後,李儀和王威沒再聯繫,王威雖然人長得黑,性格挺陽光,為人頗有紳士風度。我偷偷問她怎麼不深入發展一下,李儀鄙視地回我:“學生會的部長都是富二代的花花公子,逢場作戲還可以,別的就免了,其實也沒輪不到我挑三揀四,王威連我的電話都沒要。”

  “他竟然沒要你電話?是忘了嗎?現在這批學生會都是他那屆帶出來的,他想查個電話號的本事還有吧。”

  “他就沒動過追我的心思,男人的心思我還看不出來麼,他喜歡的大概另有其人。”

  “他喜歡誰?”

  “咬不準,才見了一次面……可能是蔡學長吧。”

  我忍不住要爆打李儀,好不容易說點正經的也要開玩笑……突然想到,如果李儀點名的不是蔡學長,我好像也不會這麼激動……蔡學長……腦中盤旋著李儀那句“學生會的部長都是花花公子”……我……

  “學生會的也不全是腐敗分子,蔡學長就例外,蔡學長看起來……挺好。”囧,我想誇蔡學長竟然找不到具體詞彙,學長請原諒我,我在心中以頭撞墻一千次贖罪。

  李儀沒有太詫異,我的心思從來瞞不過她,她想了一會兒,說:“凡事總會有例外,我看他對你有點意思,加油吧。”

  “加油就算了,才一起滑了次雪,而且他是想追你才約我的,可惜被王威搶先了而已。”

  “是騾子是馬,等他出來溜溜咱們就知道了。”

  李儀你這比喻……蔡學長不是騾子也不是馬!你到底是怎麼考上我們學校的,是用美色迷惑了監考老師吧!

  “累死我了,我應該去跟會長申請提前退休。”孟嬌回來了,踢飛鞋子,撲倒在床上。

  “怎麼了?”我們都圍過去,孟嬌在學生會總是自己創造各種機會偷懶打混,第一次聽她抱怨累。

  “我們部長滑雪回來感冒了,一直沒好,趙慧又減肥減得不成人樣,大一的還什麼都不會,就得我們幾個大二的拼死拼活戰鬥在前線了唄。”孟嬌抱怨著。

  “唐欣嫻感冒了?”

  “嗯,例會都不參加了,肯定病得不輕,不然就她那工作狂,瘸了腿也得上戰場啊。”

  雖然只和唐欣嫻見了一次面,對她印象挺好的,能幹又照顧學妹,人看著挺大度的,身上一點嬌滴滴的味兒都沒有。聽說她感冒了,還真挺擔心的,不過感冒也不是大病,她按時吃藥就好了。

  活了二十年,沒能為祖國、、為人民做點什麼,每思及此,我都傷心欲絕,所以我決定跟著孟嬌去圖書館,提升自己的知性內涵。我們學校最驕傲的建築就是圖書館,十八層,是學校裡最高的建築,藏書十數萬,據說還有許多絕版書。絕版書當然只會借給學習拔尖的學生,跟我沒啥關係。

  以前我在圖書館最大的樂趣就是喝著門口一硬幣一杯的咖啡看孟嬌學習,已經奄奄一息地勤奮小人告訴我不能再這樣下去,我要成為祖國的棟梁。我在圖書館的角落找了個小桌子看書,有個男生帶著書坐到我對面。

  “蔡學長!”我驚訝之下沒控制好音量,慚愧地看看周圍,還好沒打擾到別人。

  “沒想到你拍照有一手,對學習也不馬虎。”蔡學長說著朝我微微一笑。

  “呵……呵……呵呵呵……”我傻笑著看了一眼蔡學長放在桌上的律法案例,尷尬地想找地方把漫畫書藏起來。

  “有件事想找你幫忙,不知道會不會太麻煩你。”沉默一會兒之後,蔡學長說。

  “不會麻煩,幫學長忙是應該的!”

  “你也知道我快畢業了,我想在學校各種有代表性的地方都合影留念,你幫我拍行麼?”

  我幫蔡學長拍照?那豈不是要一直盯著他看,像我這麼純潔的老少女,這情況在我心中是和做春夢一個級別的,害羞啊。

  “你沒時間?沒關係沒關係,我找攝影社團的人幫我一下好了。”蔡學長看我臉憋得像豬肝一樣的顏色,還以為我在苦惱。

  “我大閒人一個怎麼會沒時間,你想什麼時候拍告訴我一聲就行。”我急忙告訴他,到手的美差可不能讓它跑了。

  “行,也就這週末吧,我提前給你打電話。”

  接了蔡學長的委託,我整個人都飄飄然了,等到孟嬌做夠了習題來找我回寢室已經快到吃飯的時間。蔡學長堅持要送我倆回寢室,天還沒黑呢,我們就回個寢室總不會遇上搶劫的吧,但這是孟嬌前任長官的心意,我倆只能接受了。

  跟蔡學長一起走,回頭率可真高,這幫外貌協會的,平時我自己走的時候怎麼不看看我。走到大三女生宿舍樓下的時候,發現圍了好多人。打架了?在女寢樓下打,肯定是挖墻腳打起來的,我們當然得過去看看熱鬧。

  走近了發現氣氛不對,人群圍了一個圈,我們站在台階上看,發現圓圈中間躺著一隻狗,狗身體周圍全都是血,看起來已經死了,肚子開了,裡面的東西流出來不少。有不少女生捂著眼睛抽泣,我知道這隻狗是我們學校的野狗,還是隻母狗,我們大一冬天的時候它還生了一窩小狗,結果我們寒假回來發現小狗全死了,大三和大四的女生是看著它長大的,它死了孩子以後更覺得它可憐,總買東西餵它,它就總在大三和大四的女寢樓附近呆著,現在到底是……

  有個女生已經哭得要抽了,她蹲在地上喘不上氣,她旁邊的女生趕緊拍她,生怕她抽暈過去,她突然推開身邊人,猛的站起來,聲嘶力竭地喊:“殺了一隻又殺一隻,有完沒完了,哪個王八蛋殺的站出來啊,只敢偷偷當縮頭烏龜,站出來啊,老娘跟你拼了!”

  沒人吱聲,那女生又蹲下繼續抽。

  “這不是第一隻了?”聽那女生喊完,我疑惑地問。

  “嗯,前幾天也死了一隻老公狗,在音樂廳那兒被發現的,怕影響不好,趕緊就收拾掉了,這隻學生會剛接到信就被寢室樓裡的女生圍住,不讓學生會的拖屍體,非要抓住凶手,會長現在肯定也頭疼,總不能因為死了狗就報警吧。”蔡學長說。

  “這簡直就是變態!”孟嬌攥著拳頭說。

  也許就是知道學校出了這種變態,蔡學長才堅持要送我和孟嬌回來,心裡滋味怪怪的,很少會有人這麼關心我,他只是無意的,我卻感動在心裡。到寢室之前,我提醒孟嬌:“回去別提這事兒,思佳要是不知道就別讓她知道了,她膽子小,心又脆。”

  孟嬌點頭,但願學生會能早點找到凶手,到底是怎樣的變態才能做出這等事。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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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0-2 01:35:34
第九章:痴童

  回寢室看見小黑在我床上撓墻玩,想起現在學校裡有個殺狗變態,很擔心,把小黑抱在懷裡小聲在它耳邊說:“現在學校有變態,呆在寢室別亂跑了。”也不知道它能不能聽懂,貓比狗靈活,變態應該抓不到它吧。

  晚上,孫小莉來了,這可是稀客,大稀客,這時間應該是她和吳南在寢室樓下難捨難分的時候,怎麼跑我們寢來了。

  客套地跟我們幾個都打了招呼,孫小莉就直奔主題:“耽誤你們點時間問點事兒,跟我們一起滑雪的我們部部長你們還記得吧?”

  我知道她說的是白潔,奇怪,我們寢室沒有一個在秘書部,她想找我們說什麼?朝她點點頭,我對她要說的話有了好奇心。

  “我們部長最近挺苦惱的,我問了好幾遍她才告訴我,她說唐欣嫻學姐好像生她氣了,對她總是冷冰冰的,可她又實在想不起來哪裡得罪唐學姐了,孟嬌不是在學習部嘛,我想她知不知道點什麼。”

  明白了,是來找孟嬌的,學習部的事兒找趙慧最合適,不過以孫小莉和趙慧的關係,她也只能來找孟嬌了。

  “我們部長最近神出鬼沒,我都找不到她,抱歉啊,幫不上你忙。”孟嬌無奈地說。

  “沒事,我也是隨便問問。”孫小莉嘴上這麼說,臉上卻是失望的表情。

  “啊,對了!”林思佳突然出聲,嚇我們一跳,她激動地說:“我前兩天不是被禮儀部的學姐找去幫忙嘛,我聽她們說了點事,好像唐欣嫻學姐寢室的女生狀況都不太好,可能是流感吧,一寢室都傳染上了。”

  “我也安慰部長可能是唐學姐身體不好連帶著心情也不好,部長就搖頭,她說她和唐學姐高中時候關係就好,唐學姐不會因為點病就這麼對她。”

  我們幾個面面相覷,那可真想不出理由了,她倆之間的事兒我們怎麼可能知道。

  第二天,我接到老家打來的電話,祖奶奶壽辰,讓我回去慶祝。我雖然不愛回老家,孝心還有,老人家生日我總得露露臉吧。給導員打了電話,我就收拾東西買票回老家,學校這幾天鬧動物屠殺變態,正好把小黑也帶回去避避風頭。

  大伯母看見我抱了一隻黑貓回來很詫異,叫來大伯父盯著小黑看了許久,好像沒看出什麼所以然,這才露出笑容對我說:“去給你祖奶奶行禮吧。”

  電視上靈異片裡不總用到黑狗血嗎,不知道黑貓血能不能將就用,他們不會想把我的黑貓拿去宰了放血吧。我把小黑抱得更緊了,得好好看住它,要是被放了血,我找誰哭去。

  以前說過我老家人都很封建,堂姐嫁給周家就要搬到周家去住,這次祖奶奶壽辰,堂姐當然要領著堂姐夫回來省親。堂姐夫還帶了自己的弟弟,也就是周家的二公子,婚禮上和我有一面之緣的咒怨版小鬼,我當時以為他是小女孩,沒想到真是個男孩,一個小男孩玩什麼娃娃,現在真到了雌雄莫辯的時代了麼。

  別人行了禮祖奶奶都會指個座給他座,我行完禮她卻什麼都不說,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只有在那兒愣著。其他人也很奇怪祖奶奶的反應,我感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匯集到我身上,尷尬無比,祖奶奶我知道我不討你歡心,你也別這麼整我吧。

  半晌,祖奶奶才緩緩說:“你學校發生什麼事了麼?”

  我搖搖頭,我學校能發生什麼事,也就出了個變態唄,這種事怎麼能在祖奶奶壽辰的時候說,這點分寸我還有的,況且我不想給老家的人添麻煩。

  祖奶奶沉默了一會兒,指了個座給我。害我出了一頭汗,還以為做了什麼讓祖奶奶不爽的事兒。

  都行完禮就到了開飯的時間,我哪有吃飯的心情,小黑被我用繩子拴在房子旁邊,我胡亂吃了兩口,掰了個雞腿就趕緊去找小黑。小黑還乖乖呆在那兒,不過身上的繩子沒了,可能我沒繫緊,讓它掙脫了,還好它沒亂跑,不然這荒郊野嶺的我上哪兒找去。

  我拿著雞腿朝小黑走過去,它沒過來吃雞腿,反而跑了。難道是生氣我剛才用繩子拴它?無奈了,又不能扔下它不管,只好追上去,剛吃完飯就劇烈運動,會胃下垂的喂。

  貓確實是靈巧的動物,別看它個子小腿也短,到底是四條腿的,我兩條腿怎麼也追不上它。眼看著它鑽進了禮堂,我生理性討厭禮堂這個地方,等我找到它非得蹂躪它不可。

  禮堂這地方采光不好,上回進來時有一圈紅燭照亮,這回暗了不少,得集中注意力才能看清東西。我進了禮堂,關上門,四處尋找小黑的身影,左邊傳來木頭掉在地上的聲音,我扭頭一看,一隻黑貓正對著我的臉撲過來。我靠,小黑你獸性大發了嗎,我趕緊躲它,腳不小心踩到了旁邊的木頭堆,木頭滾了一地,我也華麗跌倒,陷入昏眩。

  大腦一片朦朧,像是在做夢,夢裡的場景還在禮堂,一圈紅色喜燭中間堂姐正和周大少爺拜堂,不對,那不是堂姐,是我,胸前戴著大紅花,我正在拜堂,新郎也不是周大少爺,白光太刺眼,我看不清他的臉,他蒼白得沒有一絲雜色的手拽著從我身上垂下去的紅色絲帶,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我看見他與我想對而站,彼此深深地鞠躬。

  你是誰?我想這樣問,卻不能開口說話,他的手撫上我的臉頰,我知道他聽懂了,毫無緣由地相信他能聽見我心中任何一句話,他纖長的手指在我臉頰上滑弄著,一遍又一遍,隨著他鐘擺一樣固定的節奏,我慢慢閉上眼睛。

  我猛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醒了,還躺在禮堂的地上,臉頰一陣麻癢,原來是小黑在舔我的臉。現在知道裝模作樣了,剛才把我嚇得摔暈過去的明明就是它,但看它這副乖模樣,我又捨不得跟它生氣了,果然我也是個貓奴。

  我抱著小黑往回走,快走回祖奶奶的房子的時候,看見一個小孩坐在石頭上。小孩的皮膚不僅是白,還有點發青,懷裡抱著個破舊的娃娃,四十五度角看著地面一動不動。

  “周小少爺?”我走到他身邊叫了一下,是不是他家傭人又把他弄丟了。

  他抬頭看著我,目光呆滯,我還記得上次回來的時候七大姑八大姨們八卦過,周家的老來子是個痴呆兒,現在我卻覺得不是,就是傻子還會傻笑呢,他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連冷漠的表情都沒有。

  我覺得他很滲人,又不能就把他扔這兒不管,堂姐夫大老遠帶著弟弟來給祖奶奶賀壽,我們卻把他弟弟弄丟了,沒法交代啊。

  “迷路了?我帶你回去吧。”我朝他伸出手,天上已經從太陽換成了月亮,在月亮慘白的光籠下,我看見我的手……老子的手竟然在顫抖。

  周小少爺從石頭上蹦下來,握住我的手,他的手就如看起來的一樣涼。我一隻手抱著小黑,一隻手牽著周小少爺往回走,心裡直發毛,總覺得這小孩像要把我領到地獄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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