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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橘小情]一「睡」婚頭[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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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0-7 17:25:03
第五十章 新人後輩

  在B市停留的幾天裡,遲爺爺與曼曼一拍即合,兩朵奇葩倒是有著許多相同的志趣,比如分享四處遊歷的經歷,比如探討各地稀奇古怪的風俗物件,比如心血來潮跑到暖棚裡澆水種花,又比如……效仿先人的做法,在後院的泥沙地裡挖個坑來烤紅薯。

  一老一小玩的不亦樂乎,看得旁人很是無語。

  當然了,儘管遲爺爺與曼曼已經建立起了「臭味相投」的革命情誼,可老頑童爺爺對於她的「整蠱計畫」卻始終都沒有停歇的意思,畢竟曼曼是他這麼多年來碰到的第二個整不倒的人,他又怎麼肯輕易放過呢,至於第一個嘛,當然是那個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長孫啦。

  不過無論爺爺使出什麼招數,曼曼都能四兩撥千斤地給它化解掉,對於這一點,爺爺很不淡定。老人家絞盡腦汁考量了許久,終於在為他們踐行的這一刻,想出了一個損人的小招數。

  「咳咳,關於這個孫媳婦,我還是很滿意的……」

  遲老爺子的這句話是對著遲臣宇說的,不過卻換來了曼曼意味不明的目光,她的腦袋瓜子正飛速運轉,猜測著爺爺這回又要耍些什麼花招,果不其然,他脫口而出的下一句話明顯又是衝著她來的。

  老人家抖了抖嘴角,努力克制住狡詐的笑容,「丫頭,你不要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啦,我是說真的誒!我是真的覺得你比之前的那個『什麼蕊』的好多了……」遲爺爺彎著眼角,「嘿嘿」地笑著,身後彷彿還張開了一雙無形的黑色翅膀。

  遲爺爺心裡想著:雖然自己早就不記得那個什麼蕊的是哪根菜了,但是印象中好像是有這麼一個雌性生物曾經在阿宇身邊出現過,不管怎麼說,他就不信曼曼這丫頭聽到這麼個女人的名字以後,還能那樣淡定。

  遲臣宇臉色一僵,太陽穴抽痛,壓根就沒想到爺爺會提起蔣曉蕊,畢竟已是那麼久遠的事情了。大學時代,他偶爾會在週末來這邊小住兩天,爺爺與蔣曉蕊的唯一一次照面也只不過是她利用學生會工作的藉口來接近他罷了。

  僅僅是一次的接觸,爺爺竟然還會記得,遲臣宇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是要稱頌他老人家的記憶力仍不減當年麼……

  乍一聽這個名字,曼曼的眉頭不著痕跡地一皺,只是臉上還保持著淡定的淺笑,她知道「壞心眼」的遲爺爺一定想看她吃醋生氣的臭臉,她就偏偏不讓他如願,至於那個蔣曉蕊,她可以跟遲臣宇秋後算賬嘛。

  「什麼蕊?那是個什麼東西?我聽不懂啦,不過爺爺的那句讚美,我就收下咯,反正那是一句大實話嘛,真的是很少有人能比得過我啦。」曼曼自得地笑,還不忘「溫柔」地出手戳了遲臣宇一下,「你說是不是,嗯?」

  「咳……是。」遲臣宇悶聲回應,反正在這種情形下,老婆大人說什麼都是對的。

  見這回還沒能氣到曼曼,爺爺終是不甘心地吹鬍子瞪眼起來,「臭丫頭,你就不能讓老頭子我得意一回嗎?」

  「嘻嘻,您想看我吃癟,就多想點新點子唄,希望下次我們來看您的時候,您能如願地整到我咯。」她俏皮地眨眼。

  「哎……那你要多來陪陪我這個老頭子啊。」

  「沒問題,只要您別因為整不倒我而嫌棄我就成。」

  「……」這話又戳中了老人家的痛處,遲爺爺氣鼓鼓地瞪她。

  簡單的道別過後,一行四人又浩浩蕩蕩地準備打道回府。

  遲爸遲媽走在前面,曼曼拖著遲臣宇走在後面,刻意放慢了腳步。

  遲臣宇知道她有事要說,乾脆主動開了頭,「問吧。」

  「你知道我要問什麼?」曼曼瞥一眼他淡然的表情,然後語氣酸酸地開口,「蔣曉蕊是怎麼回事?連爺爺都知道她?所以她算是連家長都見過了?不錯嘛……」

  「胡思亂想些什麼呢,你還真信爺爺的話了?」遲臣宇撫額。

  杏眼斜斜地睨著他,「不然是怎樣?」

  「那都是大學時代的事了,有一次她上門來說是要交接工作事務,至於她是怎麼知道這位址的,我不清楚。爺爺就只匆匆見過她那麼一面,沒想到他還會記得。」他老老實實地交代完畢。

  「喲,我就說吧,就憑某人這張皮相,招來的花蝴蝶一定不少,人家還主動追上門呢,得意吧?驕傲吧?」哼,心裡有一股酸泡泡不停地湧上來,嗆得曼曼渾身不爽。

  「我沒有。」

  輕哼一聲,她出手揉上了那張俊逸的臉龐,嘴裡還唸唸有詞,「你說,你幹什麼要長的這麼好看,淨會招蜂引蝶,哼……」

  遲臣宇盯著她氣鼓鼓的臉蛋,輕笑出聲,「你吃醋。」

  「是啊,怎麼著了,我就不待見別的女人覬覦我男人,不行啊!」對於這一點,她倒是毫不避諱地承認了。

  「我很開心。」他嘴角上揚,笑得像個孩子。

  曼曼無視於他的得意勁,只是陰惻惻地警告他,「你要是敢搭理外面的那些花花草草,小心我『宮刑』伺候。」

  「……」

  ******

  大年十五剛過,曼曼就接到學姐BOSS的傳喚,說是年前交代過的「神秘人物」下午兩點會來公司,讓她回公司一起陪同接見一下。

  鑒於這項工作是曼曼之前就應允的,她也沒多話,簡單整理了隨身物品就趕回公司。

  才一踏進辦公大樓,她就察覺到一種莫名的詭異氛圍。

  公司的裝潢設施是沒有多大的改變,不過她從往來的工作人員身上感覺到了一種淡淡的緊繃感,就像是古時候接駕微服私訪的皇上那般,不可張揚生事卻又怠慢不得。

  看來,這個傳說中的「大人物」還真的不簡單吶。

  曼曼乘著電梯上樓,步履輕快地來到總經理辦公室,叩了兩下門,也不見有人應聲,她逕自旋了旋門把,卻發現辦公室的門上落了鎖。

  也不知道學姐上哪兒去了,她瞄一眼手錶,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一會,想著一會要接待貴賓,她乾脆進到會議室裡候著。

  曼曼在會議室裡隨便找了個位子坐下,在書架上拎了一本期刊雜誌,百無聊賴地翻看起來。還沒翻幾頁,一張抽像派的畫作映入眼簾,她停下了手裡翻頁的動作,眼睛專注在它的每一絲線條上,這副作品的名字叫「曖昧」,卻冠以黑白的基調以及凌亂的線條--剪不斷、理還亂,卻又讓人忍不住沉迷於那片灰暗……這,就是它想表達的、曖昧的感覺?

  她被這幅作品震撼到了,雖然只是簡簡單單的筆觸,卻足矣撩動人們的心弦,她的視線移至頁面右下角的署名--韓。看似中規中矩的簽名,卻隱藏著一絲飛揚跋扈。

  誒?這就是那個身份不明、長相不明、性別更加不明的設計界大師級人物,韓蕭?

  提及此人,可謂是設計界的神話,他(她)五年前在業界橫空出世,僅用了三年的時間就包攬了各大專業級比賽的獎項殊榮,他(她)不止活躍於平面設計界,更是涉足插畫、廣告,凡是能大展他(她)創意靈感的地方,都少不了他(她)的名字。

  曼曼很少會崇拜什麼人,但是這個神秘兮兮的韓蕭卻是其中之一,他(她)的作品總是隱含著一種神秘的吸引力,讓人亟欲要一探究竟,能創作出這樣極富生命力的作品的人,如果不是經歷了許多故事,那麼便是天賦異稟。

  據說韓蕭從不接受任何形式的採訪,但越是神秘的東西往往就越是吸引人,於是,外界對於他的猜測與傳聞愈演愈烈,而曼曼對於此人的好奇心也越來越強。

  門口傳來的開門聲打斷了曼曼的思緒,循聲望去,一個高挑瘦削的男子推門進來,凌亂的碎發覆於額前,鼻樑上架著一副粗框眼鏡,臉色是不健康的白,極像是常年缺乏陽光的照曬,他穿著休閒簡便的服飾,一邊走進來一邊還打著哈欠。似乎是沒有注意到曼曼的存在,他自顧自地坐進貴賓席區的沙發椅,調整了一下坐姿,就這樣打起瞌睡來。

  曼曼平時不常出現在公司,除了工作上有來往的幾個同事,其餘的也不怎麼認識,不過從他的著裝與樣貌看來,應該不會是老員工。

  很好,一個新人後輩竟然就這樣堂而皇之地窩進會議室裡午睡?她是不是該拿出一點「前輩」的樣子,來管教管教後輩呢?

  忘了說了,林曼曼的惡趣味除了恐嚇小朋友外,就是戲弄新人菜鳥了,她總覺得能看到職場新鮮人臉上流露出的怯意或忐忑,應該會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

  「咳咳。」她重重地咳了一聲,試圖要表明自己的存在,「那個,新人是吧?」

  倚靠在沙發上的男人眼睛睜開一條縫,也沒看清說話的人是誰,就隨口應了一聲,「嗯。」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曼曼便肆無忌憚地擺出一副大姐大的樣子,「我說新人弟弟,不是姐說你啊,有些規矩呢,還是要守的,咱們剛出來混,也不能太囂張了不是……你想想,會議室是多麼神聖的地方啊,怎麼能用來睡午覺呢!」

  她絮絮叨叨的聲音擾得他無法安心睡眠,他乾脆坐直了身子,單手揉了揉太陽穴,想要找回幾分清醒的意識,只是嚴重的睡眠不足,讓他的語氣變得不善,「你吵夠了沒?」

  「誒?這就是你對待『前輩』的態度?」曼曼瞇了瞇眼,難道是自己與時代脫節已久?怎麼現在的新人竟然可以這麼囂張?

  「……」男人深吸一口氣,低垂的眼眸從始至終都沒有看過她一眼,平復了一下心緒,他才幽幽開口反問,「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誰說話?」

  曼曼挑起秀眉,這個新人的反應,瞬間讓她來了興致,「喲,我還真不知道了,敢問閣下尊姓大名?不知小女子是否有幸得知?」

  男人抬起蒼白的臉,凌厲的目光透過鏡片射向眼前的曼曼,盯著看了她好一會,才沉聲吐出兩個字--

  「……韓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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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0-7 17:25:18
第五十一章 出人意料

  韓蕭?!

  哪個韓蕭?不會是她想到的那一個吧--

  曼曼自上而下地審視了他一遍,杏眼裡流露出毫不掩飾的懷疑,這樣一個不修邊幅的男人,臉上甚至還帶著一點未脫的青澀稚氣,弱不禁風的身板以及那一頭凌亂的頭髮,全身上下一點也找不出屬於「韓蕭」那股張揚自信的氣質。

  她一直以為,能把作品背後的故事與情感表達得那麼細膩、淋漓的「韓蕭」,應該會是個性洋溢、氣質卓絕的女人,當然也可能是性格張揚、品味獨到的男子,可她就是沒想過,本尊竟會是這樣一個看上去比她還小上好幾歲的怪異男生。

  他……真的是設計界的那個傳奇人物嗎?難、以、置、信……

  可是再轉念一想,如果學姐說的「神秘人物」是他,那麼公司上上下下這種詭異的凝滯氣氛,似乎就顯得理所當然了。

  好吧,想像和現實果然是有差距的,曼曼盯著眼前的這個男人,默默感受著幻想破滅的感覺,原來這個就是自己一直默默膜拜著的大神,林曼曼的玻璃心嘩啦啦地碎了一地。

  靜坐在沙發椅中的韓蕭,自然是不知道曼曼心裡的這番百轉千回。不過從她那張表情豐富的臉上看來,倒也不難猜出自己的身份帶給她的情緒變化。

  這時,一道清亮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看來,你們已經認識過了?」凌琳左手捧著一疊資料,單手拉開會議室的大門。

  「學姐,這位就是之前說過的……大人物?」曼曼轉過身,悄悄沖凌琳擠眉弄眼。

  凌琳走向他們這裡,找了個對面的位子坐下,「是啊,這次能請到韓蕭入駐K.C,還真是我們莫大的榮幸。」

  韓蕭打了一個哈欠,不在意地說著,「凌姐,你跟我姐都是那麼多年的朋友了,還跟我這麼客氣,而且,我之前留意了你們公司的幾個作品,就創意方面而言,我還是挺有興趣的。」

  「是嗎?」凌琳淺笑,看了一眼身旁的曼曼後,繼續說著,「剛好,你有興趣的幾個策劃案都是曼曼做出來的,你們一會可以交流交流,順便研究一下這次與寰宇的合作案。」

  「她就是林曼曼?」他隔著鏡片睇她,若有所思。

  曼曼沒有理會他的眼神,她的注意力全放在凌琳的話上,「誒?學姐,我們又要接寰宇的案子?我可不可以不參加……」一想到那個陰陽怪氣的洛紫陌,她的雞皮疙瘩就忍不住排排站。

  「林小姐,你這麼抗拒寰宇嗎?還是你其實是對人不對事?」凌琳尚未開口,會議室裡又走進一個人,根本不用回頭,曼曼就知道來者是何人,那個萬年不變的陰冷語調,除了洛紫陌不作他想。

  很好,像現在這種各路人士齊聚一堂的莫名狀況,還真是熱鬧極了。

  洛紫陌在他們面前站定,對著凌琳點了點頭,「抱歉,我來晚了,路上有些事情耽擱了。」說完,他轉向一臉無語的林曼曼沉沉說道,「林小姐,我對於之前的冒犯之處深表歉意,希望你別太介意,至於這次的合作,我方還是希望能有你的加入……」

  既然人家都這樣致歉了,曼曼也不是那麼小氣的人,她接受了他的歉意,卻還是對他的堅持表示不解,「既然已經有了韓蕭的出力,有沒有我的加入應該沒什麼區別。」

  「韓蕭的才華當然是毋庸置疑的,只是林小姐的創意總是會讓人驚艷,我們在想,如果這次的案子能由兩位合作完成,一定會有更出彩的效果,所以我懇切地希望你能答應。」

  「額……」曼曼瞄一眼韓蕭,看他那副我行我素的樣子,還在糾結該不該應下這次的案子。

  「你在害怕嗎?」韓蕭突然開了口。

  曼曼側頭看他,「有什麼值得我怕的?」

  韓蕭的嘴角勾了勾,邪邪的笑容讓他看起來少了幾分稚氣,「對於工作,我自認是極為苛刻的,如果你怕達不到我的標準而萌生退意,我沒有意見。」

  「我、接、受!」儘管明白他用的是激將法,可是依著曼曼那性子,怎麼可能輕易低頭服輸,於是,她心一橫、牙一咬,毅然決然地答應了這次合作,她倒要親眼見識一下,「韓蕭」這個名字,到底是不是真的那麼能耐。

  ******

  四人在會議室裡談了一會,雙方商妥完了此次合作的細節要求後才散了會。

  凌琳禮貌性地送洛紫陌出公司,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曼曼無語凝噎。其實當她翻開合作案的那一瞬間,她就後悔了!

  她說學姐為什麼要請韓蕭入駐公司呢,敢情這次的平面設計案需要純手工的畫作,就手工繪圖而言,曼曼根本不是專業出身,她之前負責的幾乎都只是創意策劃那一塊,所以這次執筆的工作自然是交給韓蕭了。

  可是她用腳趾頭想都知道,要把自己的思想傳達給他,再由他動筆畫出來,是一件多麼艱難的事情,更何況,他有他自己的思想,怎麼可能會輕易接受自己的呢!

  曼曼歎一口氣,看來,這次的合作案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她埋頭收拾起自己的東西,下意識地掏出手機看一眼,發現一通未接來電,是遲臣宇打來的。

  遲臣宇很少主動給她打電話,所以曼曼有些詫異,她立刻回了個電話給他,電話沒響幾聲就被接起,「喂?」

  「是我,剛剛開會,手機調靜音沒接到你的電話,怎麼了?」曼曼大喇喇地問他。

  「提醒你一聲,外面下雨了。」

  「誒?」她走到窗邊望出去,果然飄起細雨,「我沒有帶傘……」

  「知道了,我現在在你公司樓下,辦完正事快點下來。」遲臣宇知道她從不看天氣預報,也懶得在包裡備傘,這麼個怕重怕麻煩的性子,還真不讓人省心。

  所以,他是特意趕來接她的嗎?曼曼眨眨眼,不自覺地彎起嘴角,「Yes,sir!」

  掛上電話,她笑嘻嘻地加快了整包的動作。

  「笑得這麼春心蕩漾,男朋友來接?」

  略沉的聲音從她身後響起,曼曼這才發現韓蕭還沒有離去,她聳了聳肩,「不是,是老公。」

  「哦?是嗎……」韓蕭沉吟一聲,也沒再繼續追問,他摘下眼鏡,揉了揉酸澀的鼻樑,低頭掩去了嘴角那抹意味不明的笑。

  兩人沉默著乘坐電梯下樓,然後一前一後地走出大門,曼曼大老遠就看見了遲臣宇的車,那廝也望見了她,逕自開門下車,撐了把傘,就朝著她的方向走來。

  曼曼見狀,準備開口向韓蕭道別,沒想到,她還沒來得及轉過頭,但覺餘光一晃,身邊的男人倏地向前方奔去,他奔去的方向與遲臣宇走來的不謀而合!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她還來不及做出反應,只能目瞪口呆地呆立在原地,粉唇微張,靜觀整個事件的演變與發展。

  只見韓蕭直衝沖地向遲臣宇奔去,在離他幾步開外的距離外張開雙臂,像是要撲向他的懷裡。遲臣宇盯著這個飛奔而來的不明物體,緊緊皺起眉,長腿往左邊一晃,身手矯捷地避開,徒留身後撲了空的韓蕭,在細雨裡哀嚎--

  「小小宇,你為什麼還是這麼冷淡!」

  聞言,遲臣宇向他投去淡淡的一瞥,好一會兒,才像是認出了此人,語氣還是不鹹不淡:「是你?好久不見。」

  「小小宇,你還記得我?!」韓蕭一掃先前的哀怨,雙眼染上閃亮的光彩。

  「……有點印象,你叫什麼?」遲臣宇依稀還記得,曾經有這麼個怪異的生物,在身邊出現過。

  「噢……」韓蕭戲劇化地撫著胸口,幽怨的表情就好像被主人遺棄的小狗。

  看到這裡,曼曼總算是明白了過來,原來韓蕭這個怪人,竟然覬覦著她的男人!

  杏眼瞇了又瞇,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頂著小雨火速奔向遲臣宇的傘下,她擋在遲臣宇身前,對著心懷不軌的韓蕭叉起腰,做茶壺狀。

  「怎麼不在原地等我,沒看到雨很大?」遲臣宇瞄了一眼她頭髮上的雨珠,沉聲責問道,只不過,他低沉的聲音裡透漏出濃濃的關心。

  「我是急著來捍衛我的『領土』好不好!」曼曼撇嘴,轉頭沖韓蕭揚起下巴,「我就覺得哪裡奇怪嘛,原來你是GAY?」

  「NONONO」韓蕭搖了搖手指,一改方才幽怨的神情,「請不要用這麼世俗的字眼來形容我,我只不過看男人比較順眼一點而已,並沒有更為『深入』的交流……況且,我也不排斥女人。」

  丫的,這貨還是個男女通殺的雙性戀?!

  她飛過去一個白眼,「我才不管你私生活裡有多亂,反正你給我離遲臣宇遠一點,不然,哼哼……」她陰陰地笑,腦海中翻湧著各種損人的招數。

  扔下這句話,曼曼也不再管韓蕭,只是拉著遲臣宇走回車上,然後催促著他發動引擎,一秒也不多停留地飛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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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0-7 17:25:37
第五十二章 原來如此

  曼曼側坐在副駕駛座上,盯著遲臣宇的側臉看了一會兒後,率先打破兩人間的沉默,「男人,你是怎麼招惹上韓蕭的?」

  「誰?」他專心開車,只分了一些注意力給她。

  「就剛剛那個怪咖啊……」

  遲臣宇這才想起某人的名字,「哦,原來他叫韓蕭。」

  「……你都不記得他的名字,幹嗎要跟他說什麼『好久不見』?」曼曼挑起眉。

  「印象中記得這個人,只是沒在意過他叫什麼。」

  她摸著下巴,「嗯哼,說吧,你們到底有一段什麼樣的『孽緣』?」

  「嚴格說來,我跟他並不熟,只是幾年前的同學聚會上認識的,之後也只碰巧遇上過兩次,算是朋友的朋友。」咳,只不過那僅有的幾次碰面都讓他不願回首,畢竟被同性「追」過這種事情,一點都不值得回憶。

  「誒?你們會有相同的朋友圈?他看上去最多就是個發育不良的大學生吧!」

  遲臣宇目不斜視,淡然地說著,「據我所知,他跟我同年。」

  曼曼驚,她無法想像一個二十九歲的男人,怎麼可以長得那麼的……幼稚。

  她回想著韓蕭那一身稚氣的裝扮,嘴角抽搐,「咳,他的著裝品位一直都這麼詭異嗎?」

  天啊,自己到底崇拜過一個什麼樣的怪人,本尊的氣質與作品的意境根本就是大相逕庭嘛,太坑爹了。

  「不清楚,我們不熟。」

  「不熟?那他剛才對著你飛撲的動作和哀怨的神情是怎麼回事?」曼曼奇怪地看著他。

  遲臣宇的臉色沉了一下,「他對所有『看得順眼』的男人,都是那樣的態度。」也就是因為那樣,自己當初還被別人誤以為是GAY,想到這裡,俊臉又黑了大半。

  曼曼盯著他鐵青的臉,也猜到了個大概,瞬間有了調侃他的心情,「原來某人那張俊俏的臉蛋,不止吸引女人,還能勾來男人啊,其實吧,能被同性看上,也算是個不可多得的經歷嘛!咳咳,放心吧,只要你『菊花尚保』,姐就不嫌棄你!」

  「吱--」一聲,遲臣宇猛地剎住車,轉過頭,神色詭異地凝著她。

  側坐著的曼曼一時沒有準備,身子向右一晃,險些失了重心,她趕緊抱住椅背,瞪向駕駛座上的男人,「幹嘛突然剎車,嚇了我一跳!」

  細眼凝視她一會,然後幽幽開口,「你再看那些亂七八糟的小說試試看。」

  「你指的是關於『菊花』的認知嗎?」她瞄一眼男人額間跳動的青筋,咧開嘴,笑得很無辜,「我哪需要看什麼小說啊,這些都是常識好嗎?」

  「……」

  見他不語,曼曼樂呵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趁勝追擊道,「男人,為了我,你一定要保住菊花,堅守貞操!」

  「林曼曼……」遲臣宇磨牙,「你再說下去,信不信我讓你菊花不保?」

  「……」

  沒料到他會以這種方式反擊,曼曼狠狠怔住,張了張嘴,好半響都不出一字一句。

  她45度角仰望天空,不禁感歎起來:原來,在這條名喚「猥瑣」的歧途上,也是人外有人天外天,而身邊的這個男人,道行顯然是要比自己高深許多……淚。

  ******

  這天下午,曼曼忿忿地衝到「謎」來喝酒,大白天的,酒吧的生意向來是冷清,此時店裡只有辰曦一人坐鎮。

  曼曼重重地在吧台邊的高腳椅上坐下,想也不想,就向酒保小弟要了一杯Tequila,仰頭喝了一口後,才感覺解了點氣。

  「什麼情況?」辰曦阻止她繼續灌酒的動作,一頭霧水地問她。這妞自從結婚以後,大週末的下午幾乎不會在店裡露面,想來是發生了什麼事。

  曼曼深吸一口氣,然後把心底裡的憋屈一股腦地傾吐出來--

  「什麼玩意兒,這個不滿意、那個沒感覺的,讓他自己畫他又一副沒靈感的怪樣,還說我不懂創作、沒有邏輯,讓我有本事把想法畫出來……我丫的能畫還要他幹嘛!哼!」

  她劈裡啪啦說了一大通,聽得辰曦依舊是雲裡霧裡。

  辰曦拍了拍她的背,替她順氣,「冷靜點,慢慢說,到底怎麼回事?」

  「呿,就是那個韓蕭啦!擺明了就是故意找茬,什麼『公私分明』,屁啦,我看他一點都沒有想要合作的樣子!」曼曼咬了咬牙,未消的火氣又「蹭蹭蹭」地往上竄。

  「韓蕭?是設計界的那個『韓』?」辰曦的採訪工作橫跨多個領域,對於這個神秘的話題人物,自然是有所耳聞,「這回你跟他合作?」

  「恩……我沒跟你說過?大概是忙暈了,忘記了……」曼曼伸手揉按著太陽穴,舒展開緊繃的神經後,簡單地解釋道,「這次的案子需要他的配合,只是他那個怪人真的很難伺候,我前前後後幾個構思,無一例外的都被他否決了,我都要靈感枯竭了……總而言之,這次的合作,前路艱險。」

  辰曦的嘴角勾了勾,眼中湧現出興味,「之前就聽說他從不接受任何採訪,我很好奇,本尊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我覺得吧,他就是一個變態!他的性格一天就要變上幾回,時而冷漠、時而暴躁、時而乖戾、時而幼稚,簡直就是神經病……光應付這麼個人,我就一個頭兩個大了,還要去想合作案,這不是要逼死我麼……」末了,她還誇張地長歎一聲。

  辰曦的臉上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聽起來,這個韓蕭還挺難纏。」

  「是非、常、難、纏!」

  「行了,晚上讓你家男人好好『伺候伺候』你,什麼氣都消了。」

  「……一邊去。」她的好姐妹,從來都不會放過調侃她的好機會。「對了,今天艷兒怎麼不在店裡?」

  「她呀,上次搞定了老學究以後,就恨不得天天都跑去他研究所裡,跟他膩歪著呢。」

  曼曼揚唇一笑,對於倪艷的戀情能開過結果這件事,真心感到欣慰。

  經過剛才的一番發洩,曼曼的心情好了許多,只是由於耗費了太多口水,讓她感到有些口渴,既然辰曦不讓她喝酒,她只好找了一盒優酪乳,順便墊一墊她空空蕩蕩的五臟廟。

  她一邊喝一邊無聊地張望四下,雖說下午的生意比起晚上要冷清許多,可還是有三三兩兩的幾桌人在會友聊天。

  曼曼的視線漫無目的地游移向各個角落,掃過隱蔽處的一對男女後,不由自主地停駐,女的高挑艷麗,男的桀驁不馴,這樣俊男美女的組合總是比較容易引人注目。

  「哎,曦曦,那桌的客人是熟客?」手肘輕頂辰曦,她的下巴指了指角落的方向。

  辰曦不著痕跡地望去,低聲開口,「嗯,女的是VIP貴賓,據說是個造型師,經常跟上流名媛打交道,每週都會來幾次,至於男的麼……沒什麼印象。」

  「誒?我怎麼覺得那個男的比較眼熟……」曼曼瞇起眼,努力地回想著自己在哪裡見過此人。

  「你以前看見帥哥時,都這麼說。」辰曦調笑道。

  「去去去,這次不一樣,真的在哪見到過……」

  曼曼支著腦袋,一邊偷瞄著那桌的動靜,只見那一桌的艷麗女子起身就要離開,臨走前還俯身向男子索要了一個淺吻。吻別後,男人目送她離去後,那雙桃花眼無意地掃向吧台中央,目光觸及曼曼時,停頓了幾秒,然後起身朝她們走來。

  珵亮的皮鞋在她們眼皮底下停駐,男子俯視著曼曼,痞痞地笑起來,「喲,冤家路窄嘛。」

  她抬起頭,盯著這個帶著邪氣的男人看了幾秒後,才不確定地出聲,「我們認識嗎?」

  男人怪異地瞄她一眼,「怎麼,才幾個鐘頭不見,就不認識了?這樣發展下去,很快就老年癡呆了,當心小小宇不要你。」

  小小宇……曼曼渾身一顫,這個世上,只有一個人會叫出這麼噁心的稱呼--「韓蕭?!」

  「嗯哼。」

  「你、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頭髮由定型膠抓出了造型,沒有了厚重的粗框眼鏡,他的桃花眼顯得張揚刺目,再加上一身前衛的裝束,與那個不修邊幅的怪人根本無法劃上等號。

  「你有什麼意見?」韓蕭斜眼看她。

  「……沒有。」她才懶得管他是圓是扁呢,只不過一時還無法接受,一個人就這樣轉變成另一個人的感覺。

  「我說林曼曼啊,好心提醒一句,一個有魅力的人,可以在不同的場合下展現出不同的姿態,你要是一直這麼一成不變,不擔心有一天會拴不住你家男人嗎?」他的笑容裡藏著不懷好意。

  此人這般明目張膽的挑釁,曼曼又怎有不接招的道理,杏眼一眨,巧笑倩兮,「你怎麼知道我一成不變呢,至少我在某些個夜深人靜的時候,還是會『變』出一些花樣的,而我『老公』對於那些改變也很滿意,不過我想,這些家務事也不勞你費心。」

  此言一出,曼曼敏銳地察覺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情緒,不給他開口的機會,她繼續攻勢,「對哦,你應該也不會太在意這些吧,畢竟某人男女通吃,比一般人的選擇範圍更廣,不是嗎?放棄了這棵樹木,有兩大片森林在等著你呢。」

  她還記得他和那名女子的淺吻,有意諷刺他飄忽不定的性向。

  曼曼並不排斥同性戀或是雙性戀,畢竟戀愛自由嘛,只不過既然韓蕭對自家男人心懷不軌,她當然要拿出點架勢來應對。

  「……」韓蕭看了她一會後,陰陽怪氣地說,「你就是以這副伶牙俐齒騙走遲臣宇的嗎?」

  「騙你個毛線,我們這是你情我願。」

  「你還是不是女人啊,這麼粗魯……」

  「切,我樂意,遲臣宇還就喜歡呢,怎麼著?」

  「他是一時鬼迷心竅。」韓蕭撇嘴。

  「你才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呢。」曼曼也不甘示弱。

  ……

  這一男一女,你吠過來我吠過去的,吵得不亦樂乎,一直到辰曦一臉頭疼地打電話搬起救兵,才叫停了兩人的鬥嘴。

  匆忙趕來的遲臣宇一看見兩人對峙的陣勢,大概猜到是發生了什麼狀況,歎一口氣,他拉過曼曼就離了場,目光並未在「無關人等」身上停留半秒。身後的韓蕭望著他們相攜而去的背影,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逕自在吧台邊坐下,要了杯調酒淺酌起來。

  辰曦觀察著他的表情,沒有發現一絲一毫的不自然,她不解地問,「不會失落嗎?」她從他們剛才的對話中,察覺到了什麼。

  「我為什麼要失落?」他淡淡反問,「我對遲臣宇,只是單純的欣賞,不帶任何雜念欲望,任何人都有權力追逐美好的事物,不是嗎?再說了,愛情與婚姻,是極為神聖的,我對於破壞這種美好的東西,一點興趣也沒有。」

  之前聽說了遲臣宇的婚訊的時候,他也只是好奇他會喜歡上什麼樣的女人而已,這次的工作,正巧能碰上她,他自然是玩心大起,想要小小鬧騰一下。現在看來,遲臣宇的眼光也不差嘛,至少林曼曼不是什麼無趣的悶包。

  韓蕭承認,自己對於美麗的事物都無法抗拒,所以不論是俊男美女,他都樂意去接近、追逐,不過這並不代表什麼,他只是單純的接觸而已,並沒有那些複雜的悸動或欲念。同性戀也好、雙性戀也罷,外界冠以的標籤他並不在意,他從沒真正愛過一個人,也不知自己將情歸何處,不過有一點他確定,如果遇上了那種心動的感覺,他倒是真的不會介意性別的阻礙,畢竟每個人的人生,是自己的完成,別人怎麼說,不該影響自己怎麼做。

  再次望向遲臣宇與林曼曼離開的方向,他泛起笑容,如果所謂的「愛情」就像他們倆一樣,不管出現了什麼意外或障礙,一直這般信任依賴、緊緊牽繫,那他還真的有些嚮往了……

  ******

  遲臣宇牽著曼曼走出酒吧,才沒走多久,曼曼就停下了腳步。

  「遲臣宇,你背我。」剛才那杯空腹喝下的酒,好像開始在她體內作祟,曼曼覺得有點輕飄飄的,走不動了。

  「你喝酒了?」遲臣宇轉身瞄了她一眼,然後做出結論。

  「只有一杯而已……背不背啦,我站不動了……」剛剛的吵嘴花去她大半體力,再加上酒精的作用,一股虛浮的無力感慢慢湧現。

  他搖了搖頭,捉著她的雙臂,自己繞向前方,半彎下身子,將她背了起來。

  曼曼伏趴在他肩頭,舒服地喟歎一聲,「遲臣宇,你真好……」而這麼個好男人,還是屬於她一個人的,她滿足地笑。

  薄唇上揚起一個淡淡的弧度,嘴上卻還是柔柔地警告,「以後,沒事不准再喝酒了。」

  「……嗯。」

  男人背著女人一步步走遠,夕陽映照下,地面上的一條剪影拉得好長,緊密交纏,難捨難分,一如最初時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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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紀念日

  寰宇的合作案也已開展了近一個月,只是曼曼與韓蕭卻始終難以達成共識,倒不是韓蕭有意找茬,實在是他對於工作有一種近乎變態的執著,不達到他滿意的標準,絕不善罷甘休。

  這般挑剔嚴苛的態度,倒是讓曼曼叫苦不迭,就在她被摧殘到靈思枯竭之際,她終於做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請假一周。

  曼曼是那種想什麼就做什麼的人,決定一下,便立刻找上了學姐BOSS,厚臉皮地說明來意。她誇大其詞、繪聲繪色地描繪了自己近一個月的悲慘經歷,甚至還死命擠出兩滴眼淚,試圖想要博取同情。

  凌琳簡直受不了這個磨人精,想想離寰宇給下的期限還有很久一段時間,她也只好無奈地允了她的假,省的她繼續死皮賴臉地纏著她瞎鬧騰。凌琳明白韓蕭的做事風格,她看曼曼這段日子以來也煎熬得不輕,如若真是遇上了瓶頸,放鬆一下也未嘗不可。

  曼曼得了假,心情大好地向學姐扔去一枚飛吻,然後花蝴蝶似的飛身離開,離公司前,還特意繞到韓蕭的辦公室門口,幼稚無比地衝他做了一個鬼臉。

  有整整一個禮拜不用再面對這張臉,真是太舒心了!

  ******

  遲臣宇一回到家,就看見曼曼盤腿坐在沙發上,盯著電視上的娛樂節目,笑得前仰後合。

  「什麼事這麼開心?」每當她心情大好,她就會像現在這樣,窩在沙發裡看那些瞎胡鬧的電視節目。

  曼曼聽見玄關處的動靜,然後轉頭看他,嘴邊的笑容一直掛在臉上,「你回來啦,明天開始,我有一個禮拜的假可以放,當然開心咯,嘻嘻……」

  「你又翹班?」遲臣宇已經見怪不怪了。

  「這是什麼話,我每次休假都有跟BOSS提前請示的好嗎?」

  他輕輕搖了搖頭,「如果你是我的員工,我一定毫不猶豫把你炒了。」

  「嘁,我們善良美麗的學姐BOSS對我可好了,她才不會跟你們這種剝削勞動力的『奸商』同流合污呢。」她輕哼一聲。

  遲臣宇對於她的評價不置可否,「對了,怎麼突然想休息了?這次的案子不好做?」

  「不是案子的問題,是合作的對象難伺候唄,算了,休息幾天,順便理理思路。」曼曼無奈地探手。

  黑瞳凝了她一會,他淡淡開口,「做的不開心就別做了。」

  「不做你養我?」她揚了揚小巧的下巴。

  「好。」

  曼曼撅撅嘴,「我才不要呢,經濟基礎決定個人地位,我要做新時代的獨立女性好不好。」說是這樣說,可是聽到他那聲毫不猶豫就脫口而出的「好」字,她的心裡還是美滋滋的。

  「你開心就好。」他倚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既然明天休假,我正好帶你去個地方。」

  「什麼地方?」她好奇地追問。

  遲臣宇還賣起關子,「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明天週二,你不上班?」

  「請假。」

  杏眼對上他的眸子,眨巴了幾下,「喲,工作狂也捨得請假了?」

  「我跟你學的,娶妻隨妻。」

  「……」

  ******

  翌日一大早,遲臣宇就把曼曼從暖暖的被窩裡挖了出來,嗜睡的人兒依依不捨地跟暖被又纏綿了一會,才睡眼惺忪地起床、洗漱、整裝待發。

  一路上,遲臣宇開著車,曼曼在一邊啃著早餐,吞嚥完口裡的食物,還不忘轉頭追問他今天的目的地,反正那張小嘴是一刻也不得閒。

  不過她的追問並沒有得到回答,男人始終是一臉神神秘秘,一直到車子開進郊區的一座遊樂園,曼曼盯著那充滿童趣的大門,驚訝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遲臣宇才一停妥車子,她的小手就覆上他的前額,「沒發燒呀,你來錯地方了吧?」

  他拉下她的手,神情甚是自然,「你前段時間不是吵著要來這家新開的遊樂園麼?」

  她支著腦袋回想,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兒,不過為什麼一定要今天來呢?

  「今天是什麼重要的日子?」前幾天忙暈了,她一時想不起來。

  「咳,我們認識滿半年的日子。」他淡然地說著。

  曼曼一愣,細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日子,然後目光轉向男人的臉,眼中帶著星星點點的光亮,「你……還會記著這些日子?」

  「……」遲臣宇默然,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

  她的臉湊到他面前,笑得賊賊的,「所以,今天的行程是你特意安排好的,為了慶祝我們相識半年的紀念日?」

  「你不喜歡?」他明知故問。

  「很喜歡。」伸手勾下他的頸,曼曼的唇瓣湊向他的臉頰,重重地印下一個響亮的吻,她直視他的眼眸,咧嘴笑開,「這個是回禮。」

  男人的眼裡漾開笑意,下了車,就拉上曼曼的手,買票進了遊樂園。

  今天是工作日,遊樂園裡遊玩的人群不多,所以這倆成年人手牽手的遊蕩在這裡,也並不顯得突兀。

  曼曼打小就愛玩愛鬧,而且天不怕地不怕的,整個場子裡的遊樂設施沒一個能讓她卻步。不管是鬼屋、海盜船還是雲霄飛車,她都躍躍欲試。

  遲臣宇被她拖著滿場飛,從遊樂園的這一頭玩到那一頭,絕不輕易錯過一個項目,什麼刺激玩什麼,一圈下來,樂夠了、玩瘋了,也疲了累了……

  體力消耗過後,她又嚷嚷著肚子餓,遲臣宇讓她在這兒等著,然後自己去幫她買吃的。曼曼找了個長椅坐下,悠閒地坐在原處等他,沒過多久,就看見他捧著食物朝她走回來。

  遠遠望著那個高大的男人,她的心被某種溫暖的滿足感佔據,這種滿足,是其他的任何人都無法給予的,她不知道什麼樣的詞句能表達自己此時此刻的感覺,她只知道,這樣的感覺,真的不賴。

  吃完東西,補充過了體力,曼曼又生龍活虎地拉著遲臣宇,繼續大玩特玩。只不過,在途經旋轉木馬的時候,卻視而不見地略過。

  「你不玩這個?」遲臣宇不解,她不肯錯過之前的任何專案,卻獨獨漏了這一個。

  「不玩。」曼曼睨著他,「你沒聽說過,旋轉木馬是世界上最殘酷的東西嗎?你一圈一圈地追逐,卻永遠也改變不了彼此之間的距離。」

  「……我怎麼從來都沒發現,你也有這麼文藝的一面?」遲臣宇輕笑。

  她瞪他一眼,「我樂意,不行嗎!」

  墨玉的眸子若有所思地盯著她,然後沉聲道,「你,該不會是因為怕頭暈才不敢玩這個的吧?」

  「……」

  「被我說中了?」

  「……這根本不是我的問題嘛,是這玩意兒的設計有問題!好好的幹嗎要繞著圈轉,玩上一次還不止轉一圈,這不是有意折騰人麼……」曼曼的眉間聳起一座小山川。

  遲臣宇被她的表情逗笑,大手牽起她的手,拉著她徑直走向遊樂園正中心的方向。

  「誒,你要帶我去哪兒?幹嗎往回走?」曼曼跟在他身後,不明所以地詢問著。

  「時間不早了,再玩一個我們就回去。」

  「哦,可是這個方向的遊樂項目,我們都已經玩過了誒……」

  他不語,帶著她來到一座巨大的設施跟前,然後伸手比了比,「還漏了這個。」

  「噗……摩天輪?!你是小孩子嗎?這有什麼好玩的,慢悠悠地轉上一圈,就平淡無奇地下來了,既不驚險也不刺激的……」

  「那你玩不玩?」遲臣宇挑了挑眉。

  曼曼垂眼,裝模作樣地回應,「好吧,既然你那麼想玩,我就『勉強』陪你一次唄。」

  她嘴上是這樣說著,可是真一坐上摩天輪,倒是自顧自地興奮起來了。

  「遲臣宇,你看,這樣往下看很有感覺誒--」

  「那個是我們上午玩過的吧,從這個高度看去,好像一張大餅,哈哈……」

  東張西望一陣,她總算是安分下來,靠著遲臣宇坐下,她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擠了擠眼,笑得曖昧,「哎,你知不知道關於摩天輪的一個傳言?」

  「嗯?」

  「就是說,相愛的人在最高點接吻,就能一輩子在一起。」杏眼緊緊盯著他,「你是不是正打著這個注意呢,老實交代。」

  「是。」

  曼曼一怔,沒想到這個男人會如此坦誠,她一時也不知怎麼接話,眼角餘光正巧瞄見了摩天輪上升的高度,一句話沒來得及經過腦子,就脫口而出:「額,好像就快升到頂了……」

  他勾了勾嘴角,「你現在是在主動邀請我嗎?」

  「我才……」

  不讓她說完,遲臣宇逕自說下去,「既然如此,我接受你的邀請。」

  話音剛落,他就俯下身,覆住了那張微張的唇,然後在摩天輪上升到頂峰的時刻,探舌進去,深入纏卷,一直到快要抵達地面時,才放過她。

  曼曼輕拍他一掌,算是回應他的「偷襲」。大眼轉了一圈,還想著法子要在嘴上佔點便宜,「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唄,還來這一套,真是悶騷。」

  「說什麼?」

  「那個傳言的前提是『相愛的人』啊,你那樣做,難道不是要跟我說那個字嗎?」她揚眉。

  「哪個字?」男人繼續裝傻。

  「『愛』咯。」

  遲臣宇邪邪地彎唇,「比起『說』,我更喜歡『做』。」

  「……有沒有人說過,你其實很會耍流氓?」

  「你是唯一說過的那一個。」

  她嘴角一抽,「我應該感到榮幸嗎?」

  「未嘗不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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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度假之行

  曼曼在被煩人的工作折騰了這麼久後,更覺得這樣悠閒的假期有多來之不易,光是昨日的遊樂園之行,根本滿足不了她的胃口。這不,她又開始琢磨起後面幾天的行程了。

  糾結思索間,剛巧接到了倪艷的騷擾電話。

  「曼曼,跟你說哦,我撞上大運了!哈哈……」倪艷招牌式的笑聲就這麼傳了過來。

  「哦?成功壓倒老學究了?中獎了?幾個月了?」曼曼掀唇逗她。

  倪艷暴躁了,「滾你丫的,你以為我是你啊?人家思想可純了!」

  「是是是,你的思想純,純黃的……」

  「呸!不要跟我打岔,差點忘了正事……我跟你說啊,我們餐會抽獎,我抽到H市度假村三日游!」

  「妞,你的狗屎運仍舊不減當年啊……」倪艷這人運氣極佳,大獎小獎中過無數,幸好她對於自己這種特殊的運道很不感冒,不然她要是腦筋一抽,說不準還能單憑運氣,就成就一枚閃亮亮的賭界新秀。

  「哼,你這是赤裸裸的嫉妒!」倪艷哼唧道,「我已經跟辰曦說好了明天出發,你有沒有空,要不要一起來?」

  「好啊。」正好,她也不用糾結要去哪裡溜躂了。

  「應的這麼乾脆?你家那位肯放行?」

  「他才沒空管我呢,今早接了公司一個電話,就趕去H市出差了。」曼曼撇嘴。

  聽她這話的語氣,倪艷不禁嘲笑起來,「喲,某人一身怨婦的意味倒是很濃嘛!不過好巧啊,他出差也在H市,你還可以順路過去暗訪、探班,省的擔心什麼野花野草的在他身邊出沒,哦?」

  「……我才沒你那麼無聊。」

  ******

  姐妹三人在機場會合,坐了幾個鐘頭飛機後,抵達H市。曼曼一下飛機,就興沖沖想要給遲臣宇打電話,不過轉念一想,又怕打擾到他工作,乾脆還是傳個短信過去--

  【在忙嗎?】

  剛發出去沒多久,她就收到新資訊的提示音,點開一看,螢幕上就只有簡短的兩個字。

  {開會}

  曼曼聳聳肩,既然他在忙,那就晚點再說好了。只是沒幾秒,下一條短信又飛來。

  {有什麼事}

  她挑了挑眉,指腹在手機屏上遊走--

  【你不是在開會麼,還有空回我?】

  {他們在討論事情,你說吧}

  【我到H市咯!】

  {哦}

  【你怎麼一點也不驚訝?不擔心我來探班?】

  {有什麼可擔心的}

  【擔心我的暗訪來的太突然,看到你身邊有野花野草出沒,那個場面就不好收拾咯~】

  {想來就來吧,不過野花野草是不會有的,要讓你失望了。}

  曼曼盯著這條短信看了一會,然後把手機塞回口袋,一臉無趣。

  「你這又是什麼表情?剛才不是挺興奮的麼?」倪艷靠過來,一手攬上曼曼的肩。

  辰曦的目光投過來,「一定是撩撥某人不成,失望無趣了。」

  「哎……」曼曼狀似歎息,實則傲嬌,「我一直好想親身體驗一下,那種正牌夫人驅趕狂蜂浪蝶、或是和小三過招的戲碼噢,可是遲臣宇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樣,身邊連只蒼蠅都不見,真是沒勁……」

  「得了吧,要真有那個可能,我看你還不知道要躲到那個角落裡哭呢。」辰曦淡淡地瞥她一眼,別看曼曼平時大大咧咧的,好像什麼都無所謂,如果真的碰上什麼應付不了的心事,也只會縮進自己的殼裡逃避,就好像莫顏的那件事。

  曼曼想也不想就反駁,「才不咧,如果真有人對不起我,我一定會解決了壞女人,再閹掉那個臭男人!」

  「你就繼續嘴硬吧。」

  「哼。」

  ******

  她們一路吵鬧調笑,沒一會兒,倒也來到了今次的目的地。

  度假村臨著海,原木打造的護欄圈住了一片空間,幾幢屋子被相互隔開,每一區都帶著一小片花叢。雖然沒有想像中的華麗,但也舒適宜人,有其是臨海的格局,閉上眼就能聽見海浪翻卷的聲音,也是一種很好的感官體驗。

  辦好手續,三人選定了各自的房間,然後火速換上一身輕薄的夏裝,這邊與S市的溫差至少有十多度,三四月的太陽,已經展露出熾熱的勢頭。

  她們出門溜躂一圈,熟悉了一下環境,然後幼稚地跑到海邊玩沙子,陸地上玩夠了又跑到淺灘打起水仗,瘋鬧過後,三隻落湯雞就這樣濕噠噠地回了屋子。

  一番梳洗完畢,曼曼又提議在露台上燒烤,三人都是那種要玩就玩個夠本的性格,主意一定,就各自張羅起來,借器具的借器具,買材料的買材料,一陣手忙腳亂的忙活過後,終於在太陽落山的前一刻,像模像樣地搭起架子生起火,悠哉無比地開始了露天燒烤。

  倪艷一邊把食物鋪上烤架,一邊開口,「剛才忘了讓你們帶啤酒回來了,這種天辰美景、風花雪月,怎麼少得了它呢!」

  「您的文學造詣還真是高深。」曼曼翻一個白眼,然後伸手到背後,拎出一個馬夾袋遞給她,「噥,我早就猜到你那德行了,啤酒嘛,買好了。」

  倪艷接過袋子,眼中泛出晶亮,「知我者,曼曼也。」語畢,還分別遞了一罐啤酒給曼曼與辰曦。

  她們爽快地拉開拉環,說了聲「乾杯」後,就各自灌了一大口。

  把玩著手裡的易開罐,辰曦像是想到了什麼,細眼望向正對面的曼曼,左耳的耳釘在月光下閃耀,「女人,還記得你上一次這樣喝啤酒的樣子嗎?這一次你可別再喝黑咖啡了,不然又撒潑亂性,我們可救不了你。」

  「你以為那次是我願意的嗎?完全就是意外好不好,現在想想,生活中還真是充滿著狗血的意外!」

  如果不是自己的自作聰明,也許現在的他們又會是另一種樣子。人生,還真是奇妙,你永遠都不確定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但就是這樣的未知中,卻又隱含著種種驚喜。

  「是哦,一轉眼,已經過了那麼久了,真是歲月催人老……」倪艷跟著感歎起來。

  曼曼瞄她一眼,狡詐地咧開嘴,「某人還真有自知之明啊,其實也還好啦,你和老學究站在一起,看上去最多也只比他大個兩三歲『而已』嘛。」

  「林曼曼,我要殺了你……」倪艷磨牙,作勢要朝她撲過來。

  辰曦看著這兩個一見面就相互撩撥、吵鬧不休的女人,無奈地笑,抬頭看一眼淡淡的月光,她的心情豁然開朗,果然,有姐妹陪伴的月色,看起來美多了。

  ******

  興許是一整天下來也折騰累了,曼曼一沾上枕頭就沉沉地睡過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她只感覺鼻子被什麼東西堵住,呼吸變得不順暢,鼻翼間吸進去的氧氣不夠用,她下意識地張嘴吸氣,唇瓣一張,一股濕熱的氣息就灌了進來。

  嘴被堵住,鼻間的呼吸倒是通暢了起來,曼曼支吾一聲,卻因為唇瓣間熟悉的觸感而放軟了身子,甚至任由自己的本能開始回吻起來,纏綿間,熱燙的感覺游竄至全身。

  一開始,她以為自己在做春夢,但是愈加火熱的觸碰以及如此真實的感覺讓她漸漸轉醒。

  朦朧的眼睛睜開一條縫,一顆放大的頭顱引入眼簾,曼曼瞪大了雙眼,倒吸一口冷氣,猛地伸手一推,才發現伏在身上的人是遲臣宇。

  「你怎麼在這裡!」大半夜的,要不要用這種驚悚的出場方式,真是嚇死人了!

  男人蹭到她的身邊,貼著她,「因為你在這裡。」

  「那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她好像沒有告訴他具體的地址。

  「問你那兩個朋友的。」他湊臉在她身上蹭了兩下。

  曼曼聞到了他身上的酒氣,再加上他反常的行為,終於得出一個結論,「你喝醉了?」

  遲臣宇不說話,只是伸手環抱住她,把她緊緊地鎖在雙臂間。

  她被箍得喘不過氣來,一臉狐疑地盯著他,「你到底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上午發短信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才一個晚上,他就變得這麼不對勁?

  他依舊沒有動靜,雙眼緊閉著,像是就這樣睡著了一般,只是他抱住她的手卻沒有鬆開的意思。

  曼曼歎了一口氣,一臉無奈,看來這個男人真是醉得不輕了……

  盯著他看了好一會,自己的瞌睡蟲又一點一點跑了回來,她艱難地挪動著身體,在他懷裡調整了一個相對舒適的姿勢,沉沉睡去。

  男人感覺到她的呼吸變得平穩清淺,原本合上的雙眼在黑暗中睜開,深濃的眼眸裡沒有一絲醉意,擁著她的大手無意識地又緊了緊,左腕上的腕表由於擠壓的力道在他的皮膚上印下淺痕--

  疼,卻還是纏繞著、緊抱著,不願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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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風雲莫測

  刺目的陽光照在曼曼臉上,她揉揉眼睛翻了個身,感覺到大床的另一側空落落的,早已沒了人影,她一臉困惑地坐起身子,正巧碰上遲臣宇洗完澡走出浴室。

  「起來了?」遲臣宇擦著頭髮,淡淡問她。

  「恩……」曼曼伸了個懶腰,「對了,你昨晚怎麼了?」

  他掃了她一眼,重複著她的問話:「我昨晚怎麼了?」

  盯著他平靜淡然的臉,她不禁疑惑道,「醉成那樣,你都不記得了?」

  他側頭想了一會,然後低低出聲,「不記得了,難道是我怎麼你了嗎?」狹長的眼中閃過促狹。

  「咳……不記得就算了,為什麼喝那麼多酒?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酒會應酬,一時沒注意。」他避重就輕。

  「哦……」

  曼曼剛想繼續問他,昨晚為什麼要跑來找她,話還沒出口,就聽到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然後微微沉下臉,冷著聲音接通電話。從頭到尾,遲臣宇只是靜靜聽著對方的聲音,並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不過曼曼還是察覺到了他越來越陰沉的表情。

  她屏住呼吸等待他結束通話,才小聲詢問,「有什麼事嗎?」

  「……」他深深地看她一眼,眼底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複雜情緒,「嗯,公司有點事,我要趕回去。」

  「很嚴重嗎?」她見他表情不對,略帶擔憂地追問。

  他一邊換上衣服一邊回她,「只是人員調度的問題,別擔心,你們玩的開心點,回S市了打給我,我來接你。」

  「……好。」

  ******

  遲臣宇趕回S市以後,曼曼也好像少了幾分悠閒玩鬧的興致。她的直覺一向很準,她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但究竟會是什麼事,卻又無從得知。

  歎一口氣,她讓自己不要胡思亂想,反正她也相信遲臣宇能把一切都處理的妥當,自己無謂的擔心好像是有點多餘,他都說了讓她別擔心了,她還不如好好享受剩餘的假期。

  不過,即使是這樣想了,她後兩日的度假村行程還是沒能如願的繼續下去,原因是某個變態合作對像對她施以「奪命連環call」式的輪番電話轟炸,說是合作案的構思有了頭緒,讓她盡快趕回公司商討。

  曼曼毫不猶豫地就想要拒絕,只是韓某人的一句話讓她打消了這個念頭,他說:你難道不想早日結束這次合作,這樣就再也不用看到我這張惹人厭的臉了。

  很好,這句話還真是深得她心,為了美好的未來,她一咬牙一跺腳,果斷收拾起行囊,訂了最快的一趟航班,毅然決然地提早結束她的悠閒假期,飛回S市。

  這個決定做的實在是太倉促了,所以當林曼曼身處公司辦公室,與韓蕭面對面坐著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行為有多草率!

  她一心只想著那遙不可及的自由身,卻忽略了眼前的殘酷事實--不管懷著什麼樣的心境,與韓某人合作都是一種無比自殘的行為!而這種自殘的痛苦,比起那不知道何時才能到來的「自由日」所能帶來的快樂,簡直是微不足道。

  「林曼曼,你居然給我走神?!我說的你聽明白了沒有!」韓蕭看著明顯是在神遊的某個女人,額頭上的青筋不停地跳動。

  「這次創意的關鍵是抓住新潮與復古的平衡點嘛,我聽到了……」她支著下巴,興趣缺缺,反正他說來說去就是這些東西,極度抽像又讓人無從下手。

  韓蕭深吸一口氣,食指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他瞇眼觀察了一下曼曼的詭異狀態,神色忽而平靜下來,「你今天狀態不對嘛,怎麼,小小宇終於神志清醒了,想要把你一腳踹了?」

  「我呸。」她狠狠瞪他一眼,「你別以為你半男不女的,我就不敢打你!」

  「呵,這不還挺有活力的麼,你這副生龍活虎的樣子要是能帶到工作裡來,我們就能少加幾個班了。」韓蕭涼涼地飛去一個白眼。

  「加班還不是因為某人太吹毛求疵?」罪魁禍首還好意思說。

  「我發現,今天的你特別毛躁。」他瞥她一眼,平時她就算心裡有怨也不會這麼明目張膽地說出來,思索了片刻,他想到了一個可能性,「你是不是聽說了小小宇他們公司的那件事?」

  「哪件事?」曼曼挑眉,她是還有點在意遲臣宇的反常啦,聽韓蕭這語氣好像是知道些什麼內幕。

  「聽說他們近期要和美國一家公司合作,對方堅持要派遣一位專員前來跟進,這種合作往來的事務本來是無可厚非,可是對方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又要加派一名助理人員陪同……」

  她聳了聳肩,「那又怎樣,多一個助理而已,這種情況也不少見。」研究團隊什麼的,總少不了幾個人打打下手吧。

  「重點是,那個『助理』不是來協助雙方的合作團隊的,而是來協助遲臣宇的工作事務,自家的員工安插到別家領導身邊,處理的還不是合作相關事宜,就算兩方是合作關係,也不太合理吧……這不等於是安個探子過來麼。」

  「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遲臣宇他們怎麼會答應……」曼曼蹙起眉,難道遲臣宇早上接到電話時的臭臉,就是因為這件事?

  他揉了揉原本就凌亂的頭髮,語氣淡淡,「詭異的就在這裡,聽說小小宇雖然老大不情願的,但是也沒有異議。」

  「這些你都是聽誰說的?」曼曼很懷疑他這些小道消息可信度。

  「我有一個朋友在他們公司做。」

  「朋友?」她笑得很故意,「是基友吧?」

  「你腦子裡只會想這些有的沒的。」說到這裡,韓蕭的那雙桃花眼隔著鏡片綻放出邪惡的光亮,「我還聽說一件事哦,那個派遣而來的助理是個大美女喲,怎麼樣,這下有危機感了吧?」

  「切,危機你個大頭鬼啦,遲臣宇是什麼人,你以為一般女人能入得了他的眼?」曼曼叉起腰,對著他大小聲,其實不可否認的是,心裡真的閃過一絲不爽。

  韓蕭自上而下地審視了她一回,刻意訕笑道,「是啦,能娶你這麼個『不一般』的女人,他的眼光還真是特別。」

  「哼,我才懶得理你!」曼曼把手中的資料拍辦公桌上,拎包起身,頭也不回地扔下一句話,「現在,我請示要早退,管你批不批准,再、見!」

  「哎,你這是要去捉奸嗎?注意風度哦,不要讓場面變得太難看……」

  韓蕭遠遠望著她的背影,露出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這回,似乎有好戲可以看了呢,他要不要也乾脆翹班去圍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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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0-7 17:26:40
第五十六章 正式交鋒

  剛才韓蕭說了什麼?

  捉奸?!

  開玩笑,她才不會去捉什麼奸呢!咳,頂多就是……看遲臣宇工作那麼忙,順路過去探探他的班、慰勞一下唄。

  她才不在意那個傳說中空降而來的詭異女助理,一、點、也、不!

  於是,林曼曼單手將挎包背上肩,佯裝淡定地乘車去往遲臣宇的公司。

  她熟門熟路地抵達十六樓,電梯門一開,她就感覺到這層樓面詭異的靜謐,再細細一看,技術部的眾人無一例外,全都處於要死不活、苟延殘喘的狀態,儘管是如此,IT男們還是無比敬業地奮鬥在各自的崗位上,想來是為了這次的合作案,大家都忙得焦頭爛額了。

  見狀,曼曼也沒去打擾他們,只是逕自走向遲臣宇的辦公室,剛要伸手敲門,辦公室的門就被從裡打開,特助展煜走了出來,迎面碰上正想要進門的曼曼,他愣了一下,然後表情變得有些奇怪。

  「額,您好,您來找BOSS?」展煜的表情很快恢復過來,然後有禮地招呼起曼曼。

  曼曼自然是沒錯過他那一瞬間表情變化,瞇了瞇眼,她應聲,「嗯,他在忙?不方便的話,我在外面等他好了。」

  「不會不會,重要的事務已經解決得差不多了,況且,來的是夫人你,就算是再忙,BOSS也不可能拒之不見的。」只是,這種的狀況下,貌似是有那麼一點點複雜……展煜想起了辦公室內的情況,猶豫起來,「只不過……」

  「不過?」她的神情淡然,像是早有預料,「是因為公司裡多出來的那個空降大美人?」

  展煜面色詫異,「你知道了?」

  「有所耳聞,怎麼,怕我看見有雌性生物出現在遲臣宇身邊,那個場面會不好看?」瞧見他一臉侷促的模樣,曼曼彎唇笑了起來,「工作而已嘛,我不會介意。」

  說完,她也不管展煜的臉色有多麼尷尬,繞過他逕自輕輕叩了兩下門,然後推開辦公室的門就走了進去。

  下一瞬間,她的唇邊掛上一抹得體的笑,不管怎麼說,正牌夫人的氣勢還是要拿出來的!

  只是,當她抬眼想要看清那位美女助理的廬山真面目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僵滯了一秒,隨後整個垮下--

  是她?

  蔣曉蕊?!

  曼曼一愣,對於再次簡單見到這個女人,一時還緩不過心底的震驚。

  辦公桌後的遲臣宇垂著頭,專注於手上的檔,而蔣曉蕊在他身邊站著,雖是礙於遲臣宇的冷臉,極力與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可上身卻還是忍不住朝他的方向傾斜過去。

  他們聽見了門口的動靜,不約而同地抬頭望過來,看清來人後,兩人的臉上展露出迥然不同的神色。

  蔣曉蕊的眼中閃過蔑視與自得,像是在得意她能以工作為由,理所當然地出現在遲臣宇身邊;遲臣宇則是因為曼曼的出現而鬆開了緊皺的眉頭,彷彿她的出現恰是他脫離苦海的契機。

  「你怎麼來了?」他的眼神變得柔和。

  曼曼看了他一眼,然後壓著嗓子柔聲說著,「我今天的工作完成得早,就過來等你下班咯,老公。」這話是回應遲臣宇的,可她的眼兒卻直直地盯著蔣曉蕊,特別是說到最後兩個字的時候,她刻意加重的語調可以理解為是對其的挑釁或警告。

  「……」遲臣宇聽著這話,一下子就明白過來曼曼的心思,雖然理智告訴他不能讓這兩個女人就這樣面對面地鬥起來,但是自家這個小女人的性格他可是明白的,這回要是不讓她順心的話,她可有的折騰了。

  於是,他也沒有了阻撓的意思,只是走到她身邊低聲交代了一句「別玩得太過火」後,就繼續保持沉默。

  「喲,我說是誰呢,原來是遲太太啊,我是蔣曉蕊,我們之前見過一次面的,你好啊。」蔣曉蕊主動拉開了兩人間正式交鋒的序幕。

  曼曼盯著她看了一會,仔細地琢磨起她有幾分能耐,然後視線上揚至45度角的方向,狀似思索了好一陣,才恍然出聲,「哦,原來是你啊,你不說我還想不起來呢!」她滿眼戲謔,暗示著自己從來沒有費心記住過她這麼號人。

  蔣曉蕊表情一僵,面子上掛不住了,輕哼出一口氣,「你年紀輕輕就這麼健忘,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這倒不勞您費心了,我的記性一直不錯,只不過有些『無關緊要』的事當然是沒必要記著,省的佔用腦容量嘛。」曼曼俏皮地對著那個「無關緊要」的人士眨了眨眼。

  「你……」蔣曉蕊被她這麼一嗆,一口氣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的,平復了好久,才順過氣來。她雙臂環繞著置於胸前,決心不再繼續糾纏於前面的話題,「咳咳,說起來也真巧呢,我們唯有的兩次見面地點都在這裡,看來遲太太對於『探班造訪』這回事,還真是很熱衷呢。」她暗喻曼曼對遲臣宇過於緊迫盯人。

  曼曼反唇相譏,「不懂了吧?我們家遲遲就喜歡我這樣,我一天不纏著、粘著,他還老大不爽了呢。」

  她閉著眼睛瞎掰,在察覺到蔣曉蕊漸漸沉下的臉蛋時,心裡樂開了花。

  「哈,我原本還好奇阿宇會喜歡上什麼樣的人呢,原來竟是這種厚臉皮又牙尖嘴利的女人。」蔣曉蕊說不過她,乾脆開始人身攻擊。

  「牙尖嘴利總比『悶中帶騷』要好啊……」曼曼飛去一枚意味深長的目光。

  「你……我……你這是什麼意思!」蔣曉蕊氣悶。

  曼曼挑了挑眉,「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咯,聽不懂?啊,我忘了你是久居國外了,要不要我幫你翻譯?」

  「哼!」蔣曉蕊狠狠瞪她,「我倒要看看你能囂張到什麼時候!」這句話是壓著嗓子擠出聲的,所以曼曼並沒有聽清楚。

  一邊的遲臣宇像是猜到了蔣曉蕊的想法,遠遠地朝她投去一個夾雜著警告意味的冰冷眼神,無聲地提醒她注意自己的言辭。

  曼曼不知道她小聲念叨著什麼,但是從她的表情看來,應該不會是什麼太好的話啦,她聳了聳肩,也沒興致再跟她繼續糾纏,只是簡要地做了一下總結性陳詞:「無論如何,你要是對我有什麼意見就放馬過來,我隨時候教。」

  對峙中的兩個女人,一方怒目而視,另一方神色淡然--

  顯而易見的,兩人間的首輪正式交鋒,曼曼完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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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0-7 17:26:56
第五十七章 再次交手

  那天晚上,林曼曼在房間裡對遲臣宇進行了一番嚴刑逼供,終於搞清楚了蔣曉蕊出現的來龍去脈。

  原來,遲臣宇他們公司這次的合作方與蔣家是世交,蔣父對於自己的女兒是又頭疼又溺愛,這回可能又是拗不過她的胡攪蠻纏,蔣父只好拜託世交把她作為附加條件,派往遲臣宇的身邊做助理。

  「他們也太亂來了吧……」曼曼盤腿坐在床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平躺著的遲臣宇,「你不可以拒絕的麼?你們商人不是最重『利益』了嗎,我還不信對方真的會因為你的拒絕而放棄這項合作案。」

  「……」他的雙手交疊在腦後,沉默了好久才沉吟出聲,「我拒絕不了。」

  「嗯?」曼曼衝著他瞇眼。

  「蔣曉蕊的父親……是我的恩師。」說著,遲臣宇的眼底浮現出一層隱隱的寒意。

  曼曼杏眼圓睜,對於他與那個女人的父親的這層關係,感到訝異不已,不過她沒有開口打斷他,只是靜靜等待他的下文。

  「我上大學那會,他是我們系的教授,蔣老師人很好也教了我們很多東西,可以說當初沒有他的教導,也不一定能有我的現在。老師在學校裡是個嚴師,可在家中卻終究是個慈父……」遲臣宇淡聲說著,跳過了某些陳舊的過往細節,只是從他的這番語氣聽來,不難看出他對於那位長輩的敬意。

  哎……曼曼一手撐著額頭,照這麼看來,「恩師的女兒」這個定位還真是有點難以應對。歎一口氣,她裝模作樣地皺起小臉,「好吧,既然你不能出手,她就交給由我來解決了!放心,我一定會好好保護你,不讓你被壞女人拐走的!」

  遲臣宇輕笑一聲,食指點了點她光潔的額頭,對她很沒轍,「你是唯恐天下不亂,原本就想要這麼鬧騰了吧。」

  「這麼瞭解我?」她揚起嘴角,露出兩顆小虎牙。

  「個性這麼鮮明,不瞭解也難。」

  ******

  鑒於遲臣宇的身邊多出了蔣曉蕊這麼一顆定時炸彈,林曼曼鐵了心地向韓蕭提出「暫停工作」的請求,韓蕭原本還不答應的,只是在聽完了她的理由後,眼神中發散出興奮的光亮。

  敢情是「斗小三」呢!這麼帶勁的事情,怎麼能錯過呢!

  韓蕭半暗示著曼曼,要她在事後與他分享這段精彩的鬥爭過程,並以此為條件,應下了她的要求。

  她沒有想過會有一個男人的八卦程度幾乎能與自己抗衡,所以這一刻,僅僅是這一刻,她對於找到了這位同胞甚感欣慰。

  敲定了自己這一邊的工作時間後,曼曼便馬不停蹄地奔往遲臣宇的公司,正式開展守衛自家男人的戰鬥。誰讓蔣曉蕊那貨就是一隻打不死的小強,不論你怎麼驅怎麼趕,沒多久又會在遲臣宇身邊冒出來,活像是沒了男人就活不下去的樣子。

  想到這裡,曼曼又不禁翻了個白眼,她是不知道那女人心裡的想法啦,但光是企圖要糾纏有婦之夫已經是很沒皮沒臉的事了,更何況,這個有婦之夫之於她,也最多算是個「過去式」。她想不通蔣曉蕊的腦子裡都裝著些什麼玩意兒,也不明白她怎麼總是能整出這麼些幼稚過時的把戲,就好像眼前的這個場景--

  曼曼窩在遲臣宇的辦公室裡,逕自翻看著設計週刊,此時門上又傳來了幾聲敲門聲,遲臣宇淡淡地說了句「請進」,門外的人就走了進來。

  不用抬頭,曼曼就知道來者是何人,光是這個上午,蔣曉蕊就進出這間辦公室好幾回了,明明是同一批檔,她非得分幾次送進來;入春不久的天氣,她已經換上了一身夏裝,胸口那片白花花的肉正迫不及待地冒出來跟人們打招呼,呼嘯而出的兩團包子擠出一條深溝,罩在外頭的那件單薄襯衫幾乎就要被炸開,看得曼曼咋舌不已。

  蔣曉蕊拿著文件扭扭捏捏地走到遲臣宇面前,慢動作把手裡的文件放在他眼前,上身還有意向前俯低,不過伏案工作的遲臣宇卻一點也不領情,他只是接過文件看了一遍,就揮筆簽名,然後遞出檔,期間連頭也沒抬一下。

  蔣曉蕊對於他這副冷冷淡淡的反應很是不滿,卻又不好發作,只能幹站在那兒咬牙瞪眼。曼曼瞇眼看著整個過程,一臉玩味道,「這還沒到夏天呢,就等不及要賣起肉來了?只可惜啊,人家還不願意買呢。」

  聽出了曼曼話裡的諷刺意味,蔣曉蕊轉過頭瞪她,氣得臉都歪了。

  下一秒,曼曼就蹦躂到她身邊,表情忽而變得正經,「誒,其實有一個問題,我一直想請教你……」

  「什麼?」她的態度轉變得太快,蔣曉蕊一時還無法適應。

  「這個問題我好奇了很久……」大眼滴溜溜地轉著,曼曼支著下巴沉吟,「像你這種,嗯……上圍豐滿的女人,會不會也有很多困擾呢?比如說你趕時間需要小跑,那兩顆球就會不安分地搖擺晃動,阻力瞬間加強,多礙事啊……」

  聞言,「兩顆球」的主人面色變得鐵青,一臉氣悶地吸氣吐氣,球兒們跟著她的吐納淺淺起伏。

  曼曼卻好像還沒玩夠,揚唇繼續說著,「還有啊,睡覺的時候不會覺得它們很礙事麼,這麼大兩坨肉多重呀,而且也不能趴著睡吧,真不自由!最關鍵的是,老了以後還會下垂變形……」

  「咳、咳……」遲臣宇單手握拳,置於唇邊,掩飾性地輕咳幾聲,壓制住將要溢出的笑意。

  蔣曉蕊的臉色青了又紫、紫了又紅,她找不到什麼言辭來反駁,只好幹著嗓子吠出一句,「那又如何,再怎麼樣也比A-Cup好!」說著,還衝著曼曼挺起胸脯。

  曼曼倒是怡然自在,步履輕盈地走到遲臣宇身邊,一屁股在他腿上坐下,杏眼眨巴眨巴地仰望著氣憤中的女人,「可是,遲遲就是喜歡呀,還愛不釋手呢。」末了,她重重地在男人頰邊印上一個吻。

  「你、你不要臉!」這麼露骨的話,她也說得出口?!

  曼曼眼睛也不眨一下,興然回嘴,「多謝誇獎。」

  「哼。」蔣曉蕊就像是一隻鬥敗的公雞,憤然離場。

  毫無懸念,再次的交鋒,依舊以曼曼的勝利而告終。

  ******

  蔣曉蕊蹬著十厘米的高跟鞋,一臉憤恨地走向休息室的角落,她想也沒想就掏出手機,按下了一個快捷通話鍵。

  「不行啊,那個林曼曼太可惡了,我還能怎麼辦?」她衝著電話那頭大吐苦水。

  那頭也不知說了些什麼,她只是皺著眉頭,靜靜聽著,許久後才出聲回應--

  「……這樣行麼?好吧,我試試,再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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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新招層出

  這一頭,曼曼悠哉地坐在遲臣宇的大腿上,晃悠著兩條細細的小腿,她單手勾住他的後頸穩住自己的重心,另一隻手的指腹在桌面上「噠噠噠」地敲擊著,嘴邊還掛著賊賊的笑容,通過這幾次交手下來,蔣曉蕊帶給她的感覺只有一種:沒有最傻,只有更傻。

  哎……對於沒法遇上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她還是有點惋惜的。

  「林曼曼,你腦子裡怎麼儘是這些稀奇古怪的念頭。」遲臣宇失笑。

  「什麼叫稀奇古怪?我這可都是經過事實驗證而得出的真理。」她說的頭頭是道。

  「是不是真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一句話你倒是說的很對。」

  曼曼轉頭看他,「嗯?」

  「我對於你那兩顆『小巧』的東西,真的愛不釋手……」

  他的聲音沉穩低啞,氣息吹在她的耳邊,讓她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聽清了他的言語,曼曼俏臉氳上一層粉紅,「呸,你少跟我耍流氓!」

  「哦?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她揚了揚下巴,「沒錯。」

  「那麼這位官爺,小人剛剛被你佔去的便宜,怎麼算?」他指的是她印在頰邊的吻。

  曼曼的雙手捧住他的臉,然後邪邪地笑了起來,「聽說過『強搶民女』是怎麼一回事吧?吃都吃了,哪還有吐出來的道理?哈哈……唔。」

  男人精準地覆上她大喇喇張開的唇,長驅直入,以這種最有效的途徑堵住曼曼那囂張無比的笑聲。

  遲臣宇的豆腐可沒有白吃的道理,對於這一點,最好的解決方式便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

  再說說蔣曉蕊,儘管有了先前的兩次完敗經歷,可是她依舊堅持不懈,甚至是越挫越勇,再加上她背後的某位神秘軍師坐鎮,沒過幾天,她便又出新招。

  這天晚上,曼曼伏趴在床上看小說,遲臣宇進了浴室洗澡,沒多久,他置於床頭櫃上的手機就叫囂起來。

  她懶得移動身子,直接揚聲朝浴室吼著:「遲臣宇,你有電話,要不要接?」

  「你幫我接一下。」他的聲音隔著門板,低低地傳過來。

  「哦。」

  她像一隻毛毛蟲般蠕動到床邊,然後伸手去夠床頭櫃上的手機,隨意地瞄了一眼螢幕,入眼的三個大字讓她緊緊瞇眼--

  蔣曉蕊?!這貨又想要玩些什麼?

  曼曼不動聲色地接通電話,靜靜聽著對方要出什麼招。

  「阿宇,咳咳,我、我身體不舒服……哥哥的電話打不通,只好、咳,只好來找你……」蔣曉蕊虛弱的聲音響起,曼曼沉思了好一會後,才淡淡應聲,「你不舒服?」

  「……林曼曼?」那一頭的聲音變得細尖,「怎、怎麼是你?」

  「怎麼不能是我?」曼曼挑眉,從她的聲音裡聽出了點什麼,「你不舒服嗎?我們一會過來看你,就這樣。」

  語畢,她率先結束了通話,然後撫著下巴琢磨著什麼。遲臣宇走出浴室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她這副沉思的模樣。

  「又在想什麼?」他問她。

  曼曼聳聳肩,把手機交到他手上,「你家老相好,剛剛打電話來了。」

  「瞎說什麼呢,哪來的老相好。」

  「蔣曉蕊。」她涼涼地說。

  聽到這個名字,遲臣下意識地皺眉,「她又有什麼事?」

  「據說是身體不適,走,我們去看看她。」說著,曼曼一個翻身,手腳俐落地換起衣服。

  遲臣宇奇怪地瞄她一眼,「『我們』去看她?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在曼曼的催促下,遲臣宇草草換了身衣服,就驅車前往公司配給蔣曉蕊的公寓,途中,曼曼還繞去藥店買了一大堆感冒藥劑。

  下了車,曼曼慢悠悠地走進公寓大樓,遲臣宇在後頭拎著大包小包的跟隨。

  他們上到蔣曉蕊住的樓層,然後按下電鈴,沒多久,門就被打開。

  蔣曉蕊「虛弱」地扶靠著門板,楚楚可憐地望著他們倆,「你、你們真的來了……」

  曼曼的雙臂在胸前交叉,審視般地掃了一圈她的臉,某人這臉色是病態的蒼白,只是眼睛上的妝倒還是精緻地掛在那兒,再看看她無力地依靠在門邊,難耐地喘息著的樣子,曼曼不禁瞇起眼。

  人都成這樣了,還不忘要化妝?呵,看來她還真是「病」得不輕啊。

  「聽你電話裡的聲音,好像真的病得挺重,我們當然要來看一看,總不能見死不救吧?」曼曼正要伸手去扶她,卻被她婉拒似的躲開了,蔣曉蕊淒楚的目光望向門外的遲臣宇,無聲地乞憐。

  只不過,遲臣宇還是冷著一張臉,好似壓根就沒意識到她的眼神。

  曼曼看出她的意圖,淡淡彎起唇,一手拉過蔣曉蕊的臂膀,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就把她拉進屋去,「蔣小姐,你都病成這樣了,站久了不好,來,我們進屋坐著去。」

  四肢纖細瘦弱的蔣曉蕊哪裡敵得過曼曼的蠻力,被她這麼一拖一拽再一放手,就像個沙包一樣被甩進軟綿的沙發裡。

  小夫妻倆一邊,病美人一邊,三人就這樣面面相覷地坐著,最終還是林曼曼出聲打破了這份詭異的靜默,「我說蔣小姐啊,你看看你這臉色蒼白的……有病不能藏著掖著,我們帶你去看醫生吧?」曼曼的眼睛粘在她雪雪白的臉蛋上,心裡的想法其實是:這麼厚的粉,到底是刷了幾層啊,動作再大一點,粉屑都會不停地往下掉吧,好想伸手過去替她接著……

  「額……不、不用了,只是感冒而已,不用去醫院了……」蔣曉蕊尷尬地說道,本想借此與遲臣宇獨處的,沒想到這通電話竟然被林曼曼給截了,真是失策。這病本來就是裝的,要是真去了醫院,那還不立馬穿幫。

  「真的不用?」曼曼一臉平靜,好像某人這樣的反應早在她的預料之中。

  「真的,我、咳咳、我吃點藥就好了……」

  這句話正中下懷,曼曼淺笑著接過遲臣宇手中的袋子,遞往蔣曉蕊面前,「我早猜到了你可能不願意去醫院,可是你這又咳嗽又喘息的孱弱樣,不吃藥怎麼行呢,來來來,這都是我中醫朋友推薦的中成藥,你趕緊吃了,別耽誤了病情。」

  中成藥……聞言,蔣曉蕊下意識地反胃。她自小就厭惡中藥的那股味道,甚至連聞都不願意聞,更別說入口了,這對她來說簡直就是酷刑,只是,林曼曼怎麼會知道她的弱點?

  蔣曉蕊死死地皺緊眉頭,婉言推拒,「這……我自己有藥,我吃西藥就好了……」

  「不行,西藥的毒性強,不能多吃,還是中藥好,治本又不傷身,快,別磨蹭了,一會病情加重就不好了。」曼曼的眼裡閃過狡黠,她知道大部分人都受不了中藥的味道,就想碰碰運氣,用這個方式整整她,現在看到她糾結無比的臉,想來這招還真的用對了!

  「可是……」蔣曉蕊還在猶豫要怎麼拒絕。

  「你還在猶豫什麼?你是對我有成見呢,還是壓根就沒有病?」曼曼打斷她。

  「我……」

  「你的臉色這麼差,應該不會是裝病吧?」她好整以暇地凝視著她,「難道是真的對我有成見?不會吧,蔣小姐看上去就是大方得體的大家閨秀嘛,怎麼會這麼小心眼呢,是不是,既然都不是,那就吃了這藥吧,這可是我的心意呢!」

  「……」

  曼曼毫不停頓地說完這些話,不給蔣曉蕊留一點後路,末了,還挑了一盒藥,湊到她面前,眼神中閃耀出挑釁十足灼灼光彩。

  蔣曉蕊顫抖著結果藥盒,臉色轉為青白,她的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簡直把她逼到了進退兩難的境界--不吃吧,顯得自己太小氣;吃吧,又害苦了自己。

  再望一眼曼曼,蔣曉蕊被她一臉看好戲的神情刺激到了,牙關緊咬,憋著氣吞下了那些墨黑色的藥丸,只是,她的眼底閃過一抹機不可察的陰狠--

  林曼曼,我不會讓你囂張太久的,咱們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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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0-7 17:27:30
第五十九章 難言的傷

  這天,曼曼照舊在遲臣宇的辦公室裡窩著,經過這幾天,她與他辦公室裡的沙發已經產生了深刻而又纏綿的情感。

  她百無聊賴地仰躺在那兒,時不時地歎息出聲,手上翻動書頁的動作機械地重複著。她倒是想早點回去工作呢,整天待在這裡多無聊啊,無奈那位屢戰屢敗、屢敗又屢戰的三兒依舊堅持不懈地耍弄那些幼稚無聊的小招數,層出不窮,搞得她很無語,卻又不得不分神應對。

  不過話說回來,這樣的唯一好處就是,曼曼每天的樂趣又多了一個--期待蔣曉蕊能玩出什麼損招,順便娛樂一下自己。

  想到這裡,蔣曉蕊一整個上午竟然都還沒有出現過,這讓漸漸習慣了她頻繁出沒於此的林曼曼感到些許詫異,難道是因為連日來的深重打擊,終於讓她知難而退了?還是經過了昨晚的聚會後,她那些莫名其妙的自信心被徹底打碎、瓦解的一乾二淨?

  想到昨晚的同學聚會,曼曼就覺得好笑。

  蔣曉蕊大概是打定主意,想要仗著她與遲臣宇同窗幾年的時間「優勢」,在聚會上與同學們「回憶當年」學生時代的共處歲月,或是企圖用那些曼曼未曾參與的過去,來炫耀擠兌。

  只不過,想像和現實的差距可不是一點點。蔣美人美則美矣,人際關係卻不咋地,可能是大學時代冷傲慣了還是怎麼的,她一句「好懷念那個時候的生活哦」的話語剛一出口,場面的溫度驟降幾分。大伙都沒想到當年那個眼睛長頭頂上、除了遲臣宇誰也看不上眼的冷傲美人,也會有和他們套近乎的時刻。

  於是,在場的男男女女們,無一例外地呆愣住了。關於「冷場」這回事,有一個極為詭異的特性,每當全場寂靜的時刻,若是沒有一個人起頭熱絡,場子裡的尷尬氛圍甚至會就這樣默默地蔓延蔓延再蔓延……

  曼曼是那種堅決受不了冷場的人,每每有這種尷尬的場面,她一定會跳出來把場子炒熱了,這次當然也不例外。

  小腦袋一轉,想出了幾個新奇的遊戲,三兩下就把眾人的興致給調動了起來,曼曼為人爽朗、又是自來熟,沒一會,就和男男女女們打成一片。這樣天差地別的對待,看的蔣曉蕊氣悶不已,想來這次的計畫還沒來得及展開,又半路夭折了。

  她當時那張氣到五彩繽紛的臉,就算是事後想起來,還是覺得無比精彩呢。

  曼曼咧嘴笑著,口袋裡的手機震動起來,拿出一看,是一個未知號碼發來的資訊--

  十二點鐘,對面街XX餐廳見,蔣曉蕊。

  曼曼瞇了瞇眼,她現在約她是要幹嗎?攤牌?還是談判?

  OK,她也想把事情攤開來說個清楚明白,一下子解決了,總好過拖泥帶水。

  看了眼時間--11:50,曼曼不動聲色地把手機塞回口袋,抬眼掃過專注工作的遲臣宇,然後輕咳一聲,「遲臣宇,我中午忽然有些公事要處理,今天就不跟你一起吃飯咯?」

  「好。」可能是手頭上的工作太多,遲臣宇頭也沒有抬起,只是淡淡應了一聲,「忙完你先回家吧,我晚點回去。」

  「恩。」

  ******

  曼曼一走進餐廳,就眼尖地發現了坐在角落那桌的蔣曉蕊,只不過,今天她的氣場看起來好像有點不同,陰陰冷冷的,帶著些許詭異。

  也沒多想,曼曼緩步走向那個方向,神色淡定地在蔣曉蕊面前坐下。

  「說吧,什麼事?」曼曼先發制人。

  蔣曉蕊抬起頭,眼神冰冷,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你知道我找你來是要說什麼?」

  「除了遲臣宇的事,還能有什麼,難不成你找我來還是為了交流感情的?」她輕笑出聲,「不過我一直覺得奇怪,你這樣死纏爛打一個『有婦之夫』,到底是哪裡來的自信和勇氣?」

  「呵,我也很好奇,你們之間的信任與牽繫到底有多深?」蔣曉蕊冷笑道。

  「你是聽不懂我的問話,還是在逃避什麼?」前言不搭後語的,跟她溝通真累。

  蔣曉蕊直視曼曼,「我的自信?是因為我確信,當你得知遲臣宇的秘密時,一定不會再像現在這麼淡然。」

  「秘密?」曼曼翻了個白眼,「又是你之前提起過的什麼過去?我說了,我、不、在、乎。」

  「是嗎?」蔣曉蕊的眼中閃過一絲狠厲,「那可是他從來沒有、也絕對不可能跟別人說的秘密哦,你真的一點也不想知道?」

  曼曼抬眼,審視般凝望了她好一會,敏銳地察覺到她此刻的詭態,她看出了蔣曉蕊今天的不對勁,卻又說不出到底古怪在哪裡。

  「我沒興趣,你以為我會捨遲臣宇不信,而相信一個『外人』的挑撥離間?」雖然曼曼內心深處很想知道,可是直覺這個女人說出的話,可信度不高,與其聽她說,還不如自己回去問遲臣宇。

  「你可別後悔。」

  曼曼輕歎道,「看來,你找我出來也沒什麼重要的事情。」說來說去,也不過是這些毫無意義地言辭,「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勸你,女人啊,還是為自己留一點自尊吧,撇開遲臣宇的已婚身份不談,他對你並沒有任何感覺或是好臉色,何必再這樣糾纏呢,況且據我所知,你們連『過去式』都算不上,又有什麼值得留戀追憶的?早些收手,別搞到最後收不了場了,大家都難看。」

  曼曼說這番話的時候,蔣曉蕊一直都靜靜坐在那兒,她臉上沒有流露多餘的表情,只是藏在桌面下的雙手緊緊握拳,手背上糾結的纖細血管更顯清晰。

  見她沉默不語,曼曼乾脆站起身,「話,我就說到這裡了,你好自為之。」

  「你知道阿宇左腕上的手錶為什麼從不離身嗎?」蔣曉蕊開口喚住她。

  曼曼腳步一滯,泰然地瞄她一眼,「這有什麼,每個人的不同習慣而已……」

  「習慣?他是這麼說的?那他有沒有告訴你,是誰讓他有了這麼個習慣呢?」

  曼曼聽出了她話中的隱含意味,微微一愣,最終還是沒有開口搭理她。她轉身,加快了離去的腳步,卻沒能逃開身後揚起的那道聲音--

  「你如果不信,大可以親自去向他考證,到時候你就知道,那究竟是個什麼樣的秘密……」

  蔣曉蕊目送她大步離去的背影,蒼白的臉上展露出懾人的笑容,眼中的陰狠毫不掩飾地流淌出來。她倒要看看,他們能堅持多久,對於自己得不到的東西,她也不會讓別人享有,那麼,就只有親手毀掉!

  思及此,蔣曉蕊拿起手機撥通電話,語調裡帶著點不屑,「原來,那女人的能耐也不過如此,我這邊搞定了,等著看好戲吧。」

  ******

  蔣曉蕊的話,就像是一顆不大不小的石子,激起她心底的漣漪。很早以前,曼曼就發現了遲臣宇的這個怪癖,哪有人時時刻刻甚至是睡覺洗澡也從不脫下手錶?這真的只是習慣嗎,說起來或許太過牽強……那,背後真實的原因,又是什麼呢?

  想問,她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曼曼沒有想到,自己也會有這麼糾結猶豫的時候。她不是不信任遲臣宇,只是面對過於在乎的人事物,總是不緊會遲疑憂慮,其實她好想知道那些所謂的過去或秘密,可遲臣宇從未開口的背後,是不是又有什麼他不願提及的隱情?

  哎,感情這回事,真的是太麻煩了……

  從吃過晚飯到現在,曼曼就維持著這種欲語還休的狀態,遲臣宇直覺她是有話要說,也不詢問,只是靜靜等她開口。

  一直到睡覺前,才終於等到她出聲,「遲臣宇,我有話要問你……」

  「問吧。」

  曼曼下意識地瞄一眼他的左腕,「你……你的腕表為什麼從不離身?」

  「……」遲臣宇的身體一僵,對於她的這個問題毫無心理準備。

  「不能說麼?」她察覺到了他的僵硬與不自然。

  「……」薄唇緊抿,他不知道要怎麼解釋。

  「算了,就當我沒問,睡覺吧。」

  曼曼翻過身背對著他,閉上眼不再多言,只是,心底那個名為「不安」的空洞越來越大……

  這一夜,她睡得很不安穩,夢中,蔣曉蕊的聲音充斥她的週身--

  「你知道阿宇的腕表為什麼從不離身嗎?」

  「習慣?是誰讓他有了這麼個習慣?」

  「你真的不在乎嗎?」

  「到時候你可別後悔!」

  「你,對他的過去,到底瞭解多少……」

  夢境中,蔣曉蕊的表情逾漸猙獰,她步步逼近,把她逼退到懸崖邊緣,曼曼無路可退,思索間,她腳下一輕,然後整個身體下墜--

  猛烈的垂墜感把她從夢裡拉回,曼曼喘息著睜開眼,胸前的衣料早已被冷汗浸濕了大片。

  意識到自己是在做夢,她摸了摸額頭,舒一口氣。感覺到橫置於腰間的手臂,她一怔,然後鬼使神差地摸上了某人手腕處的金屬硬物。

  曼曼深吸一口氣,輕手輕腳地將它褪下,原本只想研究一下這塊表到底有什麼不同,只不過,敏感的指腹在滑過他手腕內側的肌膚時,猛然頓住。

  她偷偷掀開被角,藉著月光,想要知道那一片粗糙的觸感到底是什麼,卻又在看清那道痕跡後,不知所措地停滯住呼吸--

  他的左腕上,赫然顯現的,是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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