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校際聯賽 第91章 黑道之路
周安不再言語,大廳堆積如山的酒瓶和煙頭的臭味把他嚇了一跳,這是人住的地方嗎?
廖學兵一屁股坐進沙發打開電視,道:「去廚房幫我把水燒開了,冰箱裡有兩包泡麵和雞蛋、火腿腸,等下你一包,我一包,晚餐就解決了。」
周安不是該哭還是笑:「老師,你叫我到你家裡來就是吃泡麵啊?」
「快去動手吧,難道還要我親自操刀做給你不成?」老廖把目光投注在晚點新聞上,不再理他。
周安仍不相信廖學兵會給他介紹什麼樣的工作,一直心不在焉,老是記掛著冷飲店的事情,初到一個陌生的環境,人也天生內向,在電冰箱裡摸索了半天才伸出頭來說:「老師,你這裡還有西紅柿和牛肉,就炒個菜吧?」
「哎呀哎呀!」廖學兵不耐煩地揮手:「這種小事不要來我煩我,你自己做主就可以了。我還要操心伊拉克的局勢呢!」
周安不是嬌生慣養的孩子,聽這麼一說,知道該怎麼做了,洗乾淨西紅柿、切好牛肉,水差不多開了,泡好泡麵,左右尋找,在洗碗池裡找到一隻長了綠毛的碟子,不得不耐著性子把碗筷洗乾淨,抱怨道:「老師,你家裡的衛生條件也太差了吧?」
「一個老光棍家裡能有多乾淨?我當然也想住皇宮別墅,出入以車代步,僕人迎候,十七八個老婆服侍。可是學校就那麼點薪水,而且還沒發,我一個破教師混到這種地步已經不錯了。」不說這個還好,一提起來老廖滿腹委屈沒地方發洩。
「家裡那麼亂,您也可以自己收拾一下的呀。」周安把炒牛肉和泡麵端到桌子上。
廖學兵先把盤子裡的牛肉倒了一半進自己碗裡,說:「周安,為什麼他們欺負你你不敢反抗,也不敢跟學校老師說?還有啊,為什麼每個人都對你喝來吆去的?」
「這……」周安欲言又止,仔細打量一番老師的臉色才說:「蒙軍長得那麼壯,我打不過他,再說,他還有幫手,聽說他在校外認識很多壞人的,我不敢惹他,也不敢告訴老師,怕被報復。」
「哦,明白了。他說他是混黑社會的,把你嚇住了對吧?」
「嗯,嗯,有那麼一點點吧……以前他們問夏惟還有別班的同學要錢,夏惟不肯,還告訴了老師,結果第二天在校門外被一幫人打得頭破血流。」周安有些餓了,一面吃一面說,湯汁四濺,麵條鑽進鼻孔,吃相比廖學兵還要醜陋。
「他們所謂那幫人是幹什麼的?」廖學兵簡單扒了一兩口,不想再吃,周安做菜的水平與他這個「美食家」的要求比起來還是有很大距離的,再說他在二樓餐廳吃過了,並不太餓。
「蒙軍和李玉中認識的那些人,也就是街頭的小混混吧,吃喝嫖賭,勒索敲詐,打架吸毒什麼的都干,就不是幹好事。」
「在我們班裡也有這樣的同學嗎?」
周安猶豫著該不該繼續這個話題,怕被同學知道他的「投敵」行徑,那樣日子只會比原來更糟,他吃完麵條看到廖老師斜躺在沙發上看電視,心道:「老師不會出賣我的吧……」
「好……好像還有好幾個吧,上,上次在教室裡我聽到鍾佰說他還認識什麼黑幫團伙……」
「嗯,都八點了,蒙軍怎麼還沒打電話過來,難道他只是紙老虎,一直在吹大牛?」
百無聊賴地等到九點多鐘,蒙軍的電話終於來了。
「廖老師,大頭哥今天晚上沒事,說給你一個面子,我們在月灘路的夜合花夜總會等你。記得帶上足夠的錢來。夜合花消費很高的,老師你一定沒來過這種高檔場所吧?」
「忘了我今天下午贏你們的五千塊了?足夠請你們喝幾十盎司的XO了。」
月灘路是有名的黑街,其中一大半的娛樂場所處在飛車黨控制之下,夜合花夜總會每個月都會上繳一萬塊保護費給飛車黨。
廖學兵放下電話對周安說:「走吧,跟我一起去見識見識黑社會的『大哥』。」
周安身子一顫:「老師,我不會喝酒,可不可以不去啊?」
「少嘰嘰歪歪的,我看你還是個處男吧?別怕,老師請客,喝幾杯小酒再叫幾個小妞陪你。」不容抗拒,拉著他便走。
周安一步三回頭,一個萬個不情願,一千個戀戀不捨,彷彿前進一步就是萬劫不復的深淵。
「我說,你婆婆媽媽的,上輩子不是個女人投胎吧?」廖學兵推了他一把。
周安打了個趔趄,險些滾倒,他不敢生氣,唯有一臉哭相地說:「老師,我真的不會喝酒,你就放我一馬吧。」
儘管內心百般抗拒,始終還是上了車,廖學兵載著他轉過幾條街,來到燈紅酒綠的月灘路。小巷子裡數不清花枝招展的女人在招徠客人,夜宵大排擋裡不時傳來顧客與老闆的爭執,電線桿下一個醉醺醺的酒鬼邊大聲唱歌邊拉開褲子撒尿,轉角處一個男人在一個瘦小的女人身上不停摸索。
周安忍住不舒服的感覺道:「老師,這裡看起來好亂的,我們還是不要去了吧。」
「你再囉嗦我就把你踹下車去。」
剛在夜合花門口停了車,立時有兩個相貌猥瑣的男人湊上來,神秘兮兮地說:「兄弟,我這裡有全市最低價的K粉,要不要來上一包?我給你打個八折。」
另一個人說:「兄弟,你的車看起來不錯,借哥們玩幾天吧。」
小白怎麼會允許在場裡賣毒?這個念頭一冒起,自己倒忍不住笑了,這一帶警察巡邏得嚴,娛樂場所裡鮮有毒品出售,何況是在大門口公然叫賣,根本就是一夥倒騰麵粉的騙子,專宰生面孔。他推開那人,冷冷道:「如果一塊錢一斤的話就給我稱十斤回家煎麵餅。」
那人臉色一變,「小子挺橫麼,混哪條道的?」
廖學兵不鹹不淡地說:「我是大頭和卷毛的人,他們在裡面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