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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lman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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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張君寶】超級教師(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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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4-2-6 06:37:01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361章 內鬥的貝家

    真是個獨斷專橫的傢伙。眾人彷彿感覺貝世驤重新駕臨到他們頭上,都無法反對。一年時間,可以做的事太多,只需要在某方面故意虧損,玩點花招,到時候於情於理,旁人斷無話可說。

    好,暫時讓你狂一段時間。要對付你們兩個沒商業頭腦的人,要架空還不是很容易的事?

    接下來簡單商量一下財務的統計,貝世驤還在病中,大家不好太樂觀,不久後便有人借口身體不適離開,看來是找軍師參謀去了。

    貝曉丹母女強打起精神找醫生詳細詢問,堅持要在醫院裡守候。廖學兵只好勸她:「你父親的產業是他一輩子的心血,是他的理想,你不要因為這樣的原因而放棄自己,最好的方法是繼承他的理想,振作起來,發展壯大貝家事業。」又說了很多笑話和有趣的故事進行開導,貝曉丹總算沒那麼難過了。

    貝夫人見女兒對老師十分依戀,沒多說什麼。此時回想這個班主任剛才說的話,不禁吃驚害怕起來,在她印象中,女兒的老師就只是一個普通的老師,丈夫也從未對她說過盂蘭盆會上的事情。母女倆偶爾聊起老師的話題,一般都是說他幽默、風趣、善良、負責任、學識淵博,而且還是個難得的硬漢,種種過譽之詞如果讓老廖聽到只怕連他如此厚臉皮的人也會臉紅。

    但這位老師居然三言兩語就能讓貝才駒、貝勇驍一干桀驁不馴的人乖乖聽話,委實不可思議,剛才丈夫還說過讓他照顧女兒,那麼他一定不是什麼普通人物,頓時感覺多了一層依靠。內心也沒那麼空蕩蕩的了。

    廖學兵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勸慰貝曉丹答應先回家休息,再留冉虎龍在此坐鎮,防止宵小之輩。

    既然貝世驤得的是遺傳病,那麼便杜絕了內鬼的可能性。他病危地消息肯定紙包不住火,肯定在明天傳得到處亂飛。曹生潮會不會趁這個機會收復失地?畢竟廖學兵、莫老五、貝世驤組成的鐵三角缺一不可,只剩兩個人會容易解決得多,新效忠的那些成員難保不準改而投奔他的懷抱。

    見招拆招,兵來將擋吧,反正暫時想不出什麼主意。

    他親自送貝曉丹回家,小丫頭按捺不住情緒,抱著他哭了一通。

    回到家裡,通知了莫老五事情經過,莫老五已經知道了,無心關注兒子的婚事。憂心焦急,倒是很同意輔助貝曉丹擔當家主地建議,表示晚上去醫院一趟。

    先吩咐泰瑞希爾派人把溫泉那個與慕容冰雨共度美好時光的露天池封存起來,嚴禁任何人踏入,留為永久的紀念。

    吃了晚飯,慕容藍落纏著他要講故事。謝如霜也在旁邊很期待。都十六七歲的大女生了。還要聽什麼故事,廖學兵心煩意亂,頭痛無比,隨便揀了個不到一百字的笑話就逼她去做作業了。還有如霜丫頭,也得盡快安排上學的事,多和同齡人接觸,會適當減淡父母雙亡的悲痛。

    操心的事真夠多的,一整天都沒來得及寫教案,而且明天得看望貝世驤的病情。還有貝曉丹地事,說不定連上課的時間都沒有,學生們的成績又該下滑了。

    洗了個澡,陪在慕容藍落旁邊指導她寫作業,理科的難題一概不通。語文課又沒留作業,空頂著個「指導」的名義。沒半分用處,其實大部分時間都在干擾小藍落的思路。

    「對了,藍落,你住了這麼久,你媽怎麼什麼都不說啊?」

    「前幾天去了她公司一趟,她也一個月沒回家了,根本就不知道……天下還有這樣地媽媽……」慕容藍落大為不滿,撅著嘴生氣。

    謝如霜不知道姐姐還有另外地媽媽,以為是老廖的妻子,兩人鬧了矛盾導致分居,說:「爸爸,你們吵架了嗎?讓她回來住吧。」

    慕容藍落眼睛一亮:這可是個好主意。頓時暗自打起小算盤,微笑不說話。不過如霜妹妹都叫他爸爸了,我還叫他老師不太好呀,以後想辦法改過來,盡量自然點。

    不久後老廖接到慕容冰雨的電話,躲回房間裡接聽,親愛的大明星邀他去逛夜市,兩人戀情正熱,不假思索便滿口答應。尋了個理由說去找姜老師打牌,騙過慕容藍落。

    按照愛因斯坦相對論的原理,與心愛的美麗姑娘在一起,時間無疑過得飛快,徜徉在夜市裡,兩人並肩攜手,談盡各種趣事,相依相偎,均感到極大的滿足。夜風蕭蕭,仍是不肯分手。

    不知不覺已到了晚上十二點,暗歎愛情的魔力驚人,電話卻響,是誰這麼不懂禮貌,打擾老子談情說愛?

    貝夫人打來的,聲音很擔憂,帶著中年婦女特有地磁性與圓潤:「廖先生,這麼晚了還打擾你,真是不好意思,但我確實有些事情,希望您不要見怪。」

    丈夫病危,女人家無依無靠,有難題想找他商量也是可以理解的,點點頭盡量用和善的語調說道:你請說吧。」

    「小丹她九點鐘就睡覺了,但是一直在做惡夢,情緒很不穩定,時不時又會驚醒,我想讓醫生給她開一些鎮靜的藥方,可是又怕會有副作用。她剛才又醒了,站在窗口發呆了很久。我怕她會想不開,您是小丹的老師,能不能來陪陪她,開導她?」

    「這……」老廖猶豫著看了慕容冰雨一眼,說:「夫人,你是她地母親,她也不聽你的嗎?」

    「我勸了好幾次,她後來發脾氣,還把我趕出了房間。」貝夫人很委屈。

    慕容冰雨笑道:「如果有什麼要緊事你就趕快過去,反正日後我們地時間很多。」

    老廖想了一想,覺得貝曉丹孤苦伶仃。沒人陪著不行,說:「夫人,您稍等片刻,我會馬上趕到。」

    「那就麻煩您了。要不我派車去接您?」

    「不用了,我在外面。」廖學兵掛掉電話。對慕容冰雨說:「學生的父親病危,她現在很可憐,我必須去看一下。明天我們再抽時間去玩。」他已對慕容冰雨動了真情,否則依照以前的性格,根本犯不著解釋什麼,隨便編個謊言就可以了。

    慕容冰雨善解人意,笑說:「那你去吧,晚上涼,要多穿幾件衣服。」

    ……

    廖學兵輕輕推開門,床頭櫃亮著一盞小檯燈。寢室的佈局還和以前一樣,只不過床上多了幾樣東西,那是舊相冊和一些小時候父親送她地禮物。

    貝曉丹盤著腳坐在床上,穿著印著卡通圖案的睡衣,臉蛋的神色平靜恬淡,翻開相冊端詳上面的照片。不時泛起甜蜜的微笑。

    廖學兵坐到她旁邊。「給老師講講你和爸爸以前地故事吧。」

    貝曉丹渾沒察覺有人進來,聞言一驚,見到是他便恢復過來,說:「爸爸以前待我真好,可是我當時一點都不覺得,還老生他的氣,嫌他煩,不准他管我。我那時怎麼會那麼傻。他派隨從跟著我保護我的安全,可是我嫌他囉嗦。三個月都不跟他說話,現在想起來真是後悔死了。」

    「世間有兩樣東西最為珍貴,一件是還沒得到的,一件是已經失去的。你爸爸還在接受治療呢,過幾天他就會好起來的。到時候你一定要好好待他,不能再使小性子了。」

    貝曉丹用力地點頭。這才想起,如果上天能夠再給一次機會的話,她希望能重新來過,可是現在,機會很渺茫。

    「咦,這張照片,你爸他那時好年輕啊,你長得粉嘟嘟的,真可愛。」

    貝曉丹泛起笑意:「那時我才三四歲呢。」

    兩人聊了一個多小時,廖學兵將趴在自己懷裡沉沉睡去的貝曉丹輕輕挪開,抱到床中間,替她蓋上被子,熄滅檯燈,走出寢室,帶上門口。

    第二天,天空電視台第二十樓辦公室的員工正在忙碌,統計數據,匯報賬務、業務、營業額。

    貝才駒叼了一根煙斗,挺著大肚皮轉來轉去,大聲呵斥他地手下:「你們這班蠢豬,手腳勤快點!從昨天下午我就通知你們了,怎麼到現在還沒做好?加班很累麼?能有多累?老子年輕的時候三天三夜沒合過眼的例子多的是。」

    電腦前的一位男會計整整通宵一個晚上,眼珠子滿是血絲,到現在還沒吃過一點東西,喝過一口水,禁不住打了個大大呵欠,猛然想起兇惡的老闆就在身後巡察,頓時嚇得渾身激靈。

    老闆出奇沒有發怒,拍拍他肩膀勉勵道:「小伙子,我知道你快撐不住了,不過正值緊要關頭,多堅持一會,下個月給你漲薪水。」

    會計感激涕零,連聲說:「謝謝老闆,謝謝老闆地厚愛,我粉身碎骨無以為報。」投桃報李,既然老闆賞識,不能不努力,手指操縱鼠標地速度更快了。大家不敢回頭,心裡都充滿羨慕,於是更加賣力。

    貝才駒說完拿出電話撥出一串號碼罵道:「蠢貨!網絡公司的財務還有多久才能清出來?你***吃白飯不幹活,如果中午十二點之前沒搞清楚,我把你沉到胭脂河!操!蠢豬!」

    男會計脊椎骨發麻,振奮精神,疲憊一掃而空,動作快得令人眼花繚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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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4-2-6 06:37:18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362章 人事地震

    做為商人的本質,追逐利潤才是最大特點。貝曉丹當家主看似維持原狀,但七大金剛貌合神離,互相的猜忌心很重,難保誰不會搶先對丹侄女下手,實際操控貝家。單一行業上的利益算什麼?當上家主之後可以拿到所有利益,在中海權勢熏天,接近呼風喚雨的地步,有誰甘心讓一個小女孩統領自己?有誰甘心在自己不出手的情況被其他人搶得先機,為他所制?

    貝家之外還有很多的敵對勢力在窺伺,牽一髮而動全機,這道理不是不明白,兩虎相爭必有死傷大家都懂,蚌鶴相爭漁翁得利幾個人也都瞭解,畢竟跌爬滾打幾十年,小心謹慎還是必要的。但家主位置的誘惑力實在太大,好比屠龍刀之於武林人士,諾貝爾獎之於科學家,縱使冒險,也不得不硬著頭皮上了。誰爬上這個位置誰就是武林泰斗。

    貝世驤病危,沒有任何能力的弱質女輩上台,將是一個絕佳的奪權機會。這樣的機會等幾十年都等不來。

    他貝才駒還猶豫什麼?等著其他兄弟上了之後把自己壓制得死死才來後悔嗎?

    「飄莎洗髮水那個廣告合同,數額調高百分之二十,重新偽造一份文件,***,這你都不會?直接在電腦上搞就行了,現在是信息時代,電子文件並不出奇,你是豬嗎?」貝才駒吩咐員工將幾個月來的收入盡量往裡摻水分。

    「等一下如果總公司有人來,你們就盡量敷衍、拖拉,問要什麼推說沒有,最好是一問三不知。秘書,你吩咐大家管好自己的嘴巴。不該說的絕對不要說。所有出入電視台大樓的人一律進行登記備份,如有可疑人員立即匯報。」

    同樣地,貝勇驍、貝永驅也在進行著自己的事情,至於有什麼心思,誰也說不清。

    葉玉虎一個早上都沒見到貝曉丹。很是詫異。貝曉丹很少有無緣無故曠課的時候,這時還沒來,一定請假了,該不會是生病了吧。跑到辦公室去找廖老師,沒想到廖學兵也不在,這到底怎麼回事?

    老廖特意請了假陪同貝曉丹,到醫院看望過貝世驤之後,準備去檢查審核各個公司的賬務收支情況。

    貝明駿派出龐大的車隊跟隨,但被拒絕了。

    現在在貝氏家族地總部「恆星大樓」,五十五樓貝世驤的辦公室。面積很大。落地大窗可以俯瞰中海市大部分風景,裝飾風格簡約平淡,幾乎沒什麼特別之處,但在南面牆壁兩幅梵高的油畫,才顯示出主人雍貴而不張揚的氣質。佈局普通卻彰顯大氣。

    貝曉丹心不在焉地坐在正中央辦公桌後的大椅子上,看著堆積足有半米高的文件。皺著眉頭。一點想去碰的心思都沒有。

    桌子收拾得很乾淨,右斜角擺著一塊可以自動收縮進去的液晶顯示屏,旁邊是貝世驤一家三口的合影相框。附近有兩個大書架,放滿密密麻麻的商業書籍和卷宗檔案,身後是放置合同地保險箱。電話機響個不停,最後總是由秘書接聽,然後推說貝總不在之類的話。

    隔壁的女秘書時不時敲門而入,送上一兩份據說是急需簽字的文件。這個向博名廣告公司的投資計劃,那個是天空網絡近期發展的商業策劃書。還有一些經理職位地任免,人員去向流動,林林總總,多得眼花繚亂。

    「小姐,這是人事部經理吳宏偉地辭職信。請您過目。」女秘書思娟不知道原來的貝總出了什麼事,今天一早接到通知說由大小姐貝曉丹暫時接替他的工作。只好向她負責。情況有點不對勁,股票下跌、一些合作公司紛紛反悔,寧願支付違約金也要退出原來的計劃,而且連人事部等大部門的經理提出辭呈,到底怎麼了?

    貝曉丹喝了一口果汁,將辭職信推到旁邊說:「你先下去,等有事我再叫你。」

    「是。」

    她打開抽屜拿出一本高中二年級的語文課本開始看了起來,心急如焚:「廖老師不是說要來陪我的嗎?怎麼還沒見人影?」

    電話機響了,不予理會,心道:「怎麼秘書還不接呢,都幹什麼去了?」伸頭一看,原來是二線打給她的,只好不耐煩地拿起接聽:「無論什麼事,別來煩我,你們自己應付就好了。」

    「呃,這個……一位姓廖的先生一定要見您。」

    「哦!」貝曉丹馬上換了一副笑臉:「快請他進來。」

    廖學兵跟著容貌漂亮、身材絕好地女秘書走過走廊,暗想:「老貝倒懂得享受,請的人基本都是國色天香啊。」看著那一扭一擺的翹臀,又想:「摸一摸不會有事吧,反正跟老貝那麼熟了,不知比我的冰雨手感如何。」

    越想越是色心大動,悄悄探過手去捏了一把,笑道:「小姐,今天下午有空陪我去看夕陽

    嗎?

    那女秘書顯然常受騷擾,習以為常,並不生氣,這人是小姐一個早上以來唯一要見的客人,身份特殊,不敢得罪,只是淡淡地說:「先生請自重。夕陽每天都有,希望您抽空陪伴自己地家人。」

    老廖討了個沒趣,心道:「我果真還是狗改不了吃屎……見到漂亮女人就想入非非。冰雨對我那麼好,我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秘書打開門口,以手示意:「廖先生,大小姐就在裡面等您。」說著恭敬地退開。

    廖學兵一看,不禁啞然失笑,貝曉丹還是學生裝打扮,有背帽地粉紅色外套,牛仔褲,運動鞋,手腕上戴著可愛風格的小手錶是地攤上的廉價產品。貝曉丹一向喜歡外表漂亮的物品。而不在乎價格和牌子。

    「老師,你快來幫幫我,這麼文件我不知道要看到何年何月啊,還有,好幾個人都交了辭職信。我該不該同意?剩餘地空缺又不懂找誰填補,爸爸也沒交代過誰的能力比較出眾一點。到底怎麼辦?我想回學校上課……」貝曉丹可憐兮兮地叫道。

    「有人辭職了?那一定是針對此次事件,別人埋下來的內奸,故意要給你這個新家主來點下馬威。」老廖沒商業天賦,幫忙批改文件、做重大決策那肯定行不通,但他心思敏感,洞察局勢倒還是有點能力的。

    拿起散在桌面上的辭職信撕開封口一看,人事部經理吳宏偉,自稱能力不足,導致公司人事混亂。萬死不咎其責,自願讓出經理職位,留待賢能。他從學校畢業以後,在貝氏企業已經呆了二十七年,由旅遊公司分社地一個小導遊直爬到今日之高位,一方面是自己本身有些水準。一方面也是貝世驤知人善用。

    「別擔心。你先讓這個吳宏偉進來問問,公司待他不薄,為什麼關鍵時刻辭職,我覺得很有居心。」這又難道是幾個叔伯安排下的殺手鑭之一?

    「我、我不敢問……以前我還見過吳叔叔,他看起來很和善可親。」貝曉丹始終還是十六歲的小女孩,對成年人的世界有種未名的恐懼。

    「有老師在旁邊,你不用害怕。」

    貝曉丹聞言定了定神,心想父親危在旦夕,至少替他多分擔一分責任吧。只好打電話吩咐秘書:「大姐,你讓吳叔叔,哦,就是原人事部經理吳宏偉來我辦公室一趟。」

    吳宏偉推門而入,一個四十歲上下的中年人。身材高大,西裝筆挺。穿戴整齊,神采奕奕,臉上沒看出哪裡有「屍位」的自責。

    「貝總人呢?哦,是大小姐啊,你今天不用去學校嗎?」吳宏偉看著桌子後略帶忐忑的貝曉丹,表面恭敬,心裡卻是戲謔地說道。旁邊還有個年輕人,他是什麼來頭?

    廖學兵冷冷地盯著他:「現在大小姐就是貝總。吳先生急於脫離公司,不知找到了什麼好東家?」

    吳宏偉既然辭職,就用不著太恭敬,逕自在桌子前面的椅子上坐下,翹起二郎腿說:「公司事務繁多,我身體欠佳,怕撐不下去。大小姐,如果您不同意,我也可以直接甩手不幹的。」

    他業務精通,熟悉公司各種職位地調配,瞭解每一個人的能力特點,這本身就是人才,如今突然辭職,不知有誰可以接替。辛苦建立起來的關係網還在,即使上頭委派新人上任,人事部那班同事也不見得會配合,這樣一來,連同其他幾個部門經理一起離職,公司起碼要混亂一兩個月。

    貝曉丹剛剛調出員工福利制度的文件,在屏幕上翻看,輕輕地問:「吳先生,你在公司裡起碼也有二十幾年了,公司對你不錯,你的薪水福利一向都是最高的,為什麼還要走呢。」改口叫他先生,已不把他當做叔叔看待了。

    吳宏偉沒把小女孩當回事,戒心也不大,笑道:「實話跟你說吧,曹家給了一千萬年薪讓我去當他們公司地總經理,誰還願意憋氣在這裡受人管束?」

    「吳先生,你有沒有想……背叛者地下場?」老廖淡淡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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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4-2-6 06:37:36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363章 人事整頓

    「良禽擇木而棲,怎稱得上背叛?你是什麼人?怎麼會在貝總的辦公室裡指手畫腳?」心理有缺陷的人壓抑得太久,突然釋放,多少都會扭曲,吳宏偉便當場惱怒起來。

    「我是貝曉丹的家庭教師,也是她的監護人。」

    「哦,監護人,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告辭了,那些年終獎就留給別人吧,看來我是受不起了。」吳宏偉輕蔑的一笑,轉身欲行。

    貝曉丹拿出一份合同,說:「吳先生,這是你當年簽的聘用合同,時效還沒過,如果你執意離去,我們會依法起訴你。」

    吳宏偉笑得很得意:「哈哈,大小姐,請看清楚再下結論,當初貝總為了示人以誠,特別在最後面加了句來去自由,他魄力大,相信即使沒有合同約束,所有人也會跟著他屁股轉。所以我根本不會擔負什麼法律責任。」

    貝曉丹急急翻到最後一頁,果然有那麼一句,是父親的筆跡,用鋼筆添上去的,立時沒了氣勢,說:「吳先生,你可不可以再多干兩個月?」

    這等軟語相求只讓吳宏偉更加忘形,笑道:「對不起,我對貝氏集團已經喪失了興趣。」

    好傢伙,還真夠猖狂的。

    廖學兵撣了撣煙灰,不在意地說:「這個世界缺了誰都一樣運轉,但你的人生只有一次,奉勸一句,請你珍惜你的人生。」

    「我人生的路途很正確,不勞煩家庭教師的教育。」吳宏偉趾高氣揚地走出辦公室。

    貝曉丹一下癱在椅子上,軟軟地說:「老師。我是不是很沒用啊,才剛來就有人辭職,吳叔叔他算得上是公司的元老了,居然也要走,這下人事部怎麼辦?」

    「不要緊。我會讓後悔地,並查出幕後真兇。他故意說是曹家挖牆腳,真實情況不可能那麼簡單,我猜那是故意栽贓讓我們和曹家鬥個你死我活他才出來揀好處。」廖學兵拿起飲料瓶喝了一口。

    貝曉丹見那是自己喝過的果汁,他也毫不避忌,心中有種莫名的暗喜:「老師一定把我當做最親近的人了。」

    老廖接著說:「當然事實可能不會那麼簡單,他或許就已經被曹家收買,故意這麼說是利用反向思維,讓我們懷疑不到曹生潮身上。」

    貝曉丹小小年紀,根本不懂大人的勾心鬥角。皺著眉頭說:「哎呀,好辛苦,我真想回學校上課,爸爸什麼時候才好起來啊。」

    「小丹啊。」老廖擺出一副諄諄善誘地姿態:「你已經這麼大了,不要老想著依靠父親,無論他的病好不好。你都要振作起來。爭取早日獨當一面,不然,誰來保護你媽媽呢?誰來繼承你父親的基業呢?」

    「好吧,我懂了,不要老是教訓人家嘛。那,吳宏偉怎麼辦?就這樣隨他去啦?」

    「商業競爭就像戰場一樣血腥骯髒,從此以後你會看到很多以前從來沒有想像的東西和場景,會讓人驚訝害怕、不可思議,但你一定要適應。做好心理準備了嗎?」

    貝曉丹用力點點頭,廖學兵愛憐的摸摸她的腦袋,又說:「今天總共有多少人辭職?」

    「辭職信都在這裡,我都搞不懂他們是幹什麼的,你自己看看吧。公司對他們這麼好。為什麼還要走?我爸爸哪裡虧待他們了?」貝曉丹撅著嘴把十幾封信推到老廖的面前。

    「好,小丹。你先在旁邊坐著,看我怎麼收拾這幫背叛者。」廖學兵坐上總裁的座位,在抽屜裡找到一根雪茄叼在嘴裡,香甜的味道充斥口腔,傳來一陣快感。

    打開辭職信正要閱讀,女秘書敲門進來了,看見老廖坐中間,貝曉丹坐旁邊,不安地說:「大小姐,財務部經理要見您,就在外面等候,他手裡……似乎也拿著一封信。」

    「讓他進來。」老廖代替大小姐行使總裁職責。

    一個四五十歲上下的禿頂胖子,油光滿面,手指套著碩大的鑽石戒指,臉上是無所謂的笑容,施施然走進,嘴裡還哼著張學友的《吻別》,將一封信丟在辦公桌上,動作十分無力,說:「對不起,大小姐,我不想幹了。這辭職信麼,你同意也可以,不同意也可以。」

    貝曉丹臉色蒼白,緊抿嘴唇不說話。

    廖學兵拿起辭職信的內容一看,與吳宏偉大同小異,財務部經理,名叫滄浪,同樣也在

    貝氏集團呆了二十多年,從前是家電廠地彩電裝配工人,受到貝世驤賞識,一手提拔上來,成為親信。財務部是一家公司當中極其重要地部門,掌握公司賬務資料,很多資金來往都經由他手。這個人一旦叛變,對公司造成的損失相當大。

    他顯然受到吳宏偉的鼓勵,料想貝世驤不在,已經鎮壓不住,心情格外輕鬆,說道:「我在公司幹了幾十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對得起他貝家了。」

    「是嗎?我倒想看看你怎麼對得住貝家?」老廖冷笑道,在電腦前找了好久,才找到蔡滄浪的個人簡歷和歷年工作業務情況,還有公司內部報紙對他的採訪,通通都有,仔細閱讀下來,說:「二十九年前你在飛馬家電廠上班對吧,當時你領的是一百二十塊的月薪,勉強能過,但年底你兒子出世,岳父患了白血病,急需要用錢,生活非常窘迫,常一個人在車間裡難過,貝世驤視察飛馬電器廠,看你可憐,讓你進了總公司,還借你一萬塊給岳父治病。」這是前幾年公司報社採訪中高層領導的報道,當時蔡滄浪特意回憶出來,一方面借此向貝世驤效忠,一方面給屬下員工樹立典型。

    蔡滄浪點頭道:「是沒錯,當時全靠貝總我才度過難關,不過我辛勤工作這麼多年,兢兢業業,沒出一分差池,已經將人情還給他了。」

    「沒差池嗎?一九九九年你染上賭癮,家財揮霍一空,債主上門逼債,你被熬不過,曾經挪用公司四百三十萬巨款去還賭債。公司發現發現後,曾決議報警讓你坐牢,但貝世驤不記前嫌,仍讓你留任財務部,在他的幫助下,你戒掉賭癮,用薪水補償虧空,三年後你終於還清。」

    蔡滄浪老實承認:「這也是有地,不過既然我已經還清了虧空,那還有什麼可說的?」

    「其他還有一些小事,料想你心裡也清楚得很,我就不多說了,仍要辭職嗎?是什麼人讓你這麼做的?」老廖揉揉鼻子,瞇起眼睛,關掉電腦頁面。

    蔡滄浪很警覺,口風一絲不露:「我身心疲憊,壓力很大,不想再幹下去了。這是我個人的原因,與別人沒關係。」

    「但是你掌握了很多公司的機密,卻在貝世驤突然病倒地時候辭職,會讓人有想法……」

    蔡滄浪反笑道:「你是什麼人,這是我與大小姐的談話,你怎麼老是插嘴?」見貝曉丹陪在這人旁邊,料想是自己沒見過地貝家的人,得到貝世驤授權在此主持大局,但他見慣大風大浪,不把這年輕人放在眼裡。

    老廖說:「我是誰無所謂,唯一強調一點,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你不要輕易放棄了。」

    這年輕人還真會裝模作樣,蔡滄浪仰天打了哈哈:「我活得好好的,怎麼會想死呢,先生,您過濾了。」

    「既然這樣,我就不廢話多說,你出門小心點,千萬別踩上狗屎。」

    等蔡滄浪走後,貝曉丹焦急地問:「老師,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又少了一個人。」

    廖學兵黑道出身,只會用黑道手段,安慰說:「老師就是你的頂樑柱,別擔心,我會收拾局面的。」不敢在她面前表現得太暴力,溜進衛生間裡,打電話給飛車黨的手下:「小白同學,昨天貝世驤一病不起,收到風聲了吧?貝氏集團是個巨型家族企業,人治的成分很大,現在他一病倒,馬上就有跳樑小丑出來搗亂了。」

    「哦,聽說了,西城教父莫五爺跟我說的,他讓我配合他的步伐。兵哥,你打算怎麼辦?」

    「局勢還很不明朗,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先穩住內部再說。你找幾個下手狠的,盡快趕到青龍街,恆星大樓前……」說了一半,探出頭對貝曉丹叫道:「丹丹,你幫我看看電腦裡有沒有吳宏偉和蔡滄浪車子的牌號。」

    「哦。」貝曉丹很快查到,說:「吳叔叔是ZHS3366的寶馬,蔡滄浪是ZHS2288的標緻。

    「好,一個是高大的中年人,黑色西裝,很有派頭,一個是四十多歲的胖子,禿頂,他們可能很快就下樓了,你十分鐘之內趕到,把這兩個人的雙手剁了。背信棄義之徒,下手狠點,不需要可憐他們。」

    「明白了,南弟,你的傷不是好了嗎?快起床幹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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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4
匿名  發表於 2024-2-6 06:37:54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364章 背叛者的下場

    這時正是上午十一點,路上車來人往,熱鬧非凡,六輛摩托車瘋狂掠過鬧市中心,闖了無數紅燈。從朱雀街到青龍街需要經過七八條大街,最近的路程也有三十多公里,他們十分鐘之內到達,時速高達一百八十公里,在車流裡左突右衝,有時為了抄近路,甚至逆向行駛,險些造成交通事故。

    車子停在恆星大樓斜對面一百米的報刊亭。報刊亭老闆見這幾個年輕人氣勢洶洶,還以為是自己的競爭對手派人來找麻煩,搶先將裝零錢的小鐵盒塞進角落,再把幾本《功夫》、《拳擊與格鬥》雜誌擺在最顯眼的地方,悄悄拎了一把水果刀。

    有個染白髮的傢伙扔出十塊錢叫道:「老闆,來份《南方體育》,不用找了。」報刊亭老闆鬆了一口氣,依言遞給他一份報紙。

    只聽那傢伙咕噥道:「我就說利物浦會贏,你看他們這次的陣容多豪華,該下他們的注。」六個人,一人分了幾張,在前面半米的台階開排坐下,還有六輛外形彪悍的摩托車,把報刊亭面向顧客的攤面全部攔住。這幾個不成器的小子,髮型怪裡怪氣,打扮不成不整,滿嘴髒話,一看就是專門惹是生非的街頭流氓。他們這麼一坐,再也沒有人敢靠近十米之內,先前還算紅火的報刊亭營業額直線下降為零。

    老闆正待喝斥,又聽另一個長頭髮的人道:「既然看著不爽,那就捅死他算了。」心中不由一驚,偷偷藏起小刀,暗中祈禱這幾個瘟神快點離開。

    這六個流氓正是葉小白和他的兄弟們。雖然進了盂蘭盆會下層會議仲裁所,權勢一天比一天大,手下也越來越多,仍改不了好勇鬥狠的毛病,凡事遇到爭端。總是不經大腦考慮,直接抄傢伙就上。再說,兵哥交代的事他也不敢交給別人去辦,總要自己動手才安心。

    「媽拉個逼,恆星大樓真夠熱鬧,到處都是人,不好下手。」杜文凱沒看報紙,直接塞在屁股下墊坐,冷眼打量恆星大樓地情況。平均每隔十秒就會有一輛車在大門口停下,門口大片空曠地方還有治安隊巡邏。以及路過的行人、警察局特意為恆星大樓設置的治安崗哨,除非是事先經過詳細策劃,否則只是隨便教訓兩個宵小之輩,還犯不著搞那麼大動靜。

    南弟點頭稱是:「鬧市行兇萬一被抓,牢飯可就有得吃了。」

    車神秋倒是個有腦子的人,指著對面道:「看樣子他們還沒出來。即使出來了人那麼多。我們以前又沒見過,不可能馬上認出那兩人,不如直接關注停車場,分成兩組,一組招呼一輛。」

    「好,出來了,你的思路果然正確。」葉小白看見一前一後衝出路口地兩輛汽車的車牌,招呼大家:「上車,徐浩。你跟我搞3366。」

    車牌ZHS3366的是黑色寶馬,但蔡滄浪的座駕已換成頂級跑車蘭博基尼,仍保留原來的ZHS2288號,很快拐上主幹道,一輛東一輛向西。分頭走了。

    藍博基尼性能優越,速度極快。直接插進超車道開始超車,一輛輛桑塔納、奔馳被甩到屁股,眨眼功夫不見蹤影。沒想到蔡滄浪那胖子看起來挺穩重的一個人,潛意識當中竟有冒險的傾向。

    車神秋擲下煙頭:「你們都去搞3366,2288給我了。」慢條斯理在風衣前袋取出熊貓墨鏡,瀟灑地一抖,眼鏡腿劈開,架在鼻樑,跨上摩托車,打響發動機。

    報刊亭老闆全看在眼裡,心道:「這小子耍酷的本領倒實在得緊,還想去追藍博基尼,小心別撞上電線桿就萬幸了。」突然腳底板有點抖的感覺,報刊亭幾處金屬接合的地方不太牢固,竟被震得噠噠噠響了起來,平地捲起一陣狂風,將報紙雜誌一股腦兒全吹到裡面,懸掛在頂框下做為展示地雜誌脫出夾子砸到他腦袋上。

    等他重新睜開眼睛,面前一片空蕩蕩的,六個人六輛車全都不見了影子,頓時怒從心裡,破口罵道:「兔崽子,想當年大爺也是腳踏車之神!」

    蔡滄浪的時速已經達到一百五十公里,市區限速六十公里,他已遠遠超過這個限制,在車流中穿行,十分危險,心裡要的就是踐踏法律和蔑視一切的感覺。沒有司機,不需要司機,自己掌握方向盤超越路上所有人才是最過癮的。四五十歲才是真正冒險地年紀!

    但後視鏡一個越來越近地黑點讓他憤怒起來:「摩托車也敢上主幹道?怎麼死都不知道!」一踩油門,變得更快了。太高的速度,蔡滄浪缺乏鍛煉,終究難以適應變幻莫測的公路,一時險象環生。

    可是那輛摩托車瞬間已經緊貼到車屁股,嚥不下這口氣,有心與它競速,猛拉方向盤,在十字路口飛竄入右邊一條比較空曠的街道,與後面一輛

    車的車頭緊擦而過,刮出連串火星,顧不上可惜頂級跑車,驚冒一身冷汗。

    然而那輛摩托車也這麼跟著過來了!而且沒碰上任何車輛!後視鏡甚至可以看到那人翻飛的頭髮和太陽下閃耀光芒的墨鏡。

    車神秋希望能夠達到光的速度,穿越時空,所以將愛車取名為「時光」。「時光」的原體是YAMAHA750型,但是已經經過徹頭徹尾地改換,引擎為美國克萊斯勒汽車公司推出的「戰斧」四輪摩托車的發動機。這款ViperV-10發動機非常有名,裝有10缸,總排量8300CC,功率是可以讓所有司機為之瘋狂的500力,理論上,在2.5秒內能加速到96.5米/小時,最高時速可達643.6千米,但實際要達到這個速度並不容易。

    如此卓越性能。不僅中海,在全國也是獨一無二,以薛暮秋的車技,欺負藍博基尼就和大人打小孩一樣簡單。

    不到兩三秒鐘,「時光」已和藍博基尼並駕齊驅。兩車相隔僅有半米距離。蔡滄浪狂流熱汗,超高地速度,那人不戴頭盔和防護服,居然好像不受空氣阻力的影響,只能用不可思議來形容。眼睛餘光一瞥,那人面部肌肉被強勁地風鼓蕩著,呈現怪異的扭曲,向自己看來,張嘴喊話,車窗緊閉。聽不到說的是什麼。

    薛暮秋罵道:「死禿子!老子命令你停車!」剛一張口,呼嘯的風便灌滿口鼻。一伸手在後腰拔出啄木鳥尖刀,一手把著車頭,車神之稱名不虛傳,一百幾十碼的時速單手掌車,不見有任何晃動。須知在這樣地情況下只要手抖上一抖。車子會立即傾翻,車毀人亡。

    陽光下發出金光的小刀狠狠朝車窗戳去。嘩啦一聲,車窗全部破碎,被風一激,如同暴風雪般捲進車裡,劈頭蓋臉,玻璃菱角鋒利,劃得蔡滄浪頭頸鮮血淋漓。車窗是特殊鋼化玻璃做成的,即使用大鐵錘用盡力氣猛砸。也不過留下幾道蜘蛛網狀的裂紋而已,不會破碎。這人在高速行進過程中只憑一柄小刀……天!他還是人嗎?這等聲勢,已得了兵哥五成真傳。

    狂風灌進車廂,蔡滄浪又受了傷,鮮血粘糊右眼。再也無法正確掌控方向盤,踩下離合和剎車。緊急降低速度,然而那摩托車竟然好像貼在他身上的蒼蠅一樣同時慢了下來,反應超強,他對速度的感知力似乎是天生的。

    高速行駛的車輛突然慢下來,極易發生追尾事故,幸好蔡滄浪選的是人煙稀少的路段,經過一陣競速之後,已接近郊區。

    藍博基尼斜斜拐向路邊,輪胎在水泥地面擦出四道黑痕,拖了兩百多米,刮上道路旁邊地花圃,慣性太大,安全帶差點把身子勒斷。那人和他一樣剎車,卻絲毫沒半點不適,閒暇得好似在自家後花園散步。這一瞬間他心念電轉,明白遇到黑社會襲擊,想起上頭要他小心行事的交代,略微抑制住噁心欲吐的胸腔,來不及思索,在坐墊下摸出昨天晚上剛得到的手槍,準備射擊。

    薛暮秋手背也被激飛的玻璃割開一道口子,皮破肉綻,鮮血往下滴。提著小刀湊了過去,「禿驢,槍的保險還沒開。」

    蔡滄浪急忙去看,那柄刃身狹窄尖利地小刀已扎破他地手腕,穿過兩根腕骨之間,釘在車門的縫隙上。手槍啪嗒掉到地上。「啊呀!」慘叫一聲,眼看著鮮血隨著脈搏的壓動,激射半尺多高,心中一激靈,噴出兩筒濃濁的鼻涕,大汗涔涔而下,勉強叫道:「你是什麼人?」

    「朱雀街飛車黨鑽石牌殺手薛暮秋是也!」阿秋手勢一起一落,又拔出小刀,猙獰地笑道:「你得罪我們兵哥,活不過今天了!」

    蔡滄浪驚恐問道:「兵哥是誰?我不認識啊,你不會找錯人了吧?」

    「嘿嘿,你不需要知道是誰。讓你死得瞑目些,背叛者不會有好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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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4-2-6 06:38:14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365章 探訪電視台

    兵哥……貝曉丹旁邊那人……難道是他?蔡滄浪猛然想起他剛說過:「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你不要輕易放棄。」這絕對不是在開玩笑,他已經付諸行動了!貝家果然不是輕易就可以得罪的!

    多年的積威湧上心頭,從遞出辭呈走出恆星大樓不過十多分鐘,殺戮如雷而至,蔡滄浪心若死灰,懊悔、痛恨、惋惜,自己為什麼會神使鬼差受人誘惑,背叛貝世驤?

    但為時已晚,薛暮秋凜遵兵哥教誨,又是一刀插下,刺碎腕骨,硬生生將一隻手掌切斷。他殺豬般尖叫,只道自己已經身首異處。

    「滴嗒滴嗒」,這不是血滴的聲音,而是蔡滄浪太過恐懼,瞬間腦子失神,括約肌失去控制,尿液噴了出來。

    尖刀適合插,但不適合砍,所以在戳碎骨頭時,疼痛格外劇烈,不是常人能夠承受的。蔡滄浪明白這是生死關頭,居然並不昏去,大量失血導致頭昏眼花耳鳴,已經不能正常思維。

    引擎沒有熄火,這給了他一絲希望,奮起最後的力氣猛一轉身,完好的左手搭上方向盤,右臂強忍劇痛,挨上檔桿,腳剛要踩油門,他的動作突然止住了。

    啄木鳥的刀尖停在蔡滄浪的腦門上,那個黑道殺手身在車外,只要車子飛出,一靜一動,自己撞上刀口,立即便是腦漿迸裂之厄。

    薛暮秋一甩長髮,拔出車鑰匙笑道:「玩什麼花樣?知道貓是怎麼戲弄耗子的嗎?我讓你先跑一個鐘頭都行。」

    從車門到方向盤到處都是刺目的鮮血和深藍色帶反光的鋼化玻璃,地上靜靜地擱著一隻斷掌,血液已從破開的血管排出,顯得蒼白僵硬。

    蔡滄浪嘴唇泛白,心情緊張導致導致心臟劇烈跳動。但很快因為失血而慢了下來,額頭滲出大面積汗液,眼睛半張半閉,即將陷入虛脫休克的地步。

    「人地生命只有一次,我代替兵哥再給你一次生存的機會。留著性命回去告訴幕後指使的人。有兵哥在,誰也別想動貝家一根毫毛。」薛暮秋說著撥了個電話給急救中心,笑道:「趁你現在沒死,我再說幾句。癩皮狗永遠不知道雄獅為什麼喜歡吃肉,因為它吃的是屎。救護車很快就到,回家多找老婆孩子溫存,免得以後沒機會了。」

    ……

    恆星大樓總裁辦公室的文件越積越多,電話越來越密集。貝曉丹一臉擔憂:「老師。那麼多人辭職,怎麼辦啊?下面地人我一概不熟他們的能力特點,該怎麼填補這個空缺?」

    「最多下午,起碼會有一半的人跪著來求收回辭呈。現在,你的幾個叔叔怕是在做假賬。我們一起過去視察情況,怎麼樣?」老廖坐在旁邊玩弄她地發稍,兩人神態親暱。

    「可是,我不想去,我覺得好煩好煩。」貝曉丹終究心性未夠,呆了小半天已感覺非常厭煩。遠不如在上課好玩。

    「丹丹,你父親病那麼重,是時候為他分憂解愁了,人,要學會承擔責任。貝家的一切都是你責任。雖然擔子很重,但老師會陪著你的。」

    貝曉丹歪著腦袋想了好久才說:「好吧。那就去看看吧,我們找幾個信得過的會計和律師一起去,他們比較專業,能夠看出名堂。」

    「只怕我們剛剛出發,他們就已經收到線報,把所有上不得檯面的東西全部清走了。最好偷偷地去,不讓他們知道。」廖學兵心思縝密,暗中做好準備,「先換套衣服,這裡到處都是敵人的眼線,我們從後門溜走,別打草驚蛇。」

    拿出一件有很多小口袋的米黃色拉鏈外套遞了過去。貝曉丹見這件外套很眼熟,不知在哪裡見過,驀然想起慕容藍落在班裡穿過幾次,一定是她的。聯想起老師和她一直都很親密,不由胸腔一窒,說:「我不想去了。」

    「為什麼不去?那我不是白花錢買衣服了嗎?」老廖莫名其妙,先前還說得好好的。他不會買衣服,更不會揣摩女人心思,在商場裡見有一件和慕容藍落差不多地衣服就買下來了。

    「衣服是你買的?」貝曉丹接過一看,衣服嶄新,領子上果然還有未撕掉的標籤,登時回嗔坐喜,笑道:「真的是新的也,老師給我買的衣服,太好了!」心急之下,馬上換上,愁緒一掃而空,喜滋滋地轉來轉去,不停問道:「我好看嗎?是不是很好看?」

    老廖又拿出一頂寬沿遮陽帽扣在她腦袋上,說:「走吧。」

    「等等。」貝曉丹撥了個內線電話給秘書:「我在辦公室裡批閱文件,不准讓任何人來打擾我,有電話你就自己看著應付。」

    拉著老師地手,兩人像是偷情的小情侶,鬼鬼樂

    溜出辦公室,左右四看,發現走廊沒人,乘電梯下到一樓步出恆星大樓,沒被任何人發覺。

    「老師,如果害怕眼線的話,不如我們坐出租車去吧。」

    「不用用,我有車子,他們發現不了。」廖學兵帶著貝曉丹橫過馬路,小心翼翼護著她注意左右飛馳而過的車輛,在對面花園小型停車場跟守車位的阿姨交了牌子,走向一輛紅色敞蓬法拉利。

    貝曉丹驚道:「老師,你什麼時候買了這麼好地車?上次我見你還是開雪佛蘭的,教師地薪水不是很高吧?要不過幾天我送你一輛?」

    「不用。這車也不是很好。」廖學兵逕自在眩目漂亮的法拉利後面推出一輛二十八寸大輪胎的黑色單車。

    這種還帶有三角橫槓的單車如今在市裡已經不多見了,居然保養得很好,漆皮錚亮,鏈條上了機油,碩大的手按鈴鐺安放在車的右把手上,顯得特別精神。

    貝曉丹目瞪口呆。學校也有很多騎腳踏車上學地同學,但那都是價值好幾千塊的變速山地車,或是小巧玲瓏的彎梁車,只有郊區運貨的阿伯才會騎這種式樣笨重但是載重量大的單車。

    老廖跨上單車,按下鈴鐺。發出叮鈴鈴歡快清脆地響聲,笑道:「小妞,上來吧,以後老師騎單車載你去海邊看夕陽。」貝曉丹甜甜笑著。跳上後座,雖然鐵架子磕得屁股生疼,可是心裡卻樂開了花,一伸手摟住他的腰,問:「那我們先去哪裡?」

    「去天空電視台。那裡比較近,不然別的地方騎到地老天荒都還沒到。」

    貝曉丹巴不得兩人共乘一車,直到地老天荒為止,緊了緊老師買的外套,這感覺太美了。太甜蜜了!

    晃晃悠悠一路過去,足足踩了一個小時,半路肚子餓,還在路邊小攤喝了一碗粥,兩人彷彿是在約會,而不是去視察公司。

    走進天空電視台大廈。出示總公司普通員工地證件,得以矇混過關。電視台每小時出入幾百一千人,若是每一個「可疑人員」都檢查身份,向上匯報,工作量之大。只怕負責此事的保安會崩潰,所以到了後面。也就不那麼用心,得過且過。

    貝才駒還在到處亂轉,大聲喝罵看不順眼的手下:「手腳利落點!你長的是手還是蹄子?媽的,不中用地廢物!把打印好的文件全送進去給劉秘書蓋章。」

    那人忙了整夜,疲憊不堪,心中一急,腳下絆住門框,撲地俯面摔倒,手裡捧著半尺厚的文件飛出,在半空中飄飄灑灑。

    貝才駒一腳踹過去,罵道:「你今天沒吃奶嗎?連這點小事都幹不好!滾!」

    那人手忙腳亂地收拾,慌張哀求:「老闆,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一定做得更好,彌補過失。」

    貝才駒的電話響了,煩躁地說:「快收拾乾淨,下次再說。」接起電話,頓時大驚失色,話筒傳來一個消息:「總公司的財務部經理蔡滄浪和人事部經理吳宏偉剛一辭職,在回家地路上被人剁了右手?」

    「誰?誰幹的?他們為什麼辭職,還有,誰向他們下手?」

    「不清楚,事情剛發生一個小時,我十分鐘前才收到消息,我們還是靜觀其變的好。」

    這時只聽走廊外有人說道:「對不起,先生小姐,這裡是台長辦公室,閒人免進。」

    貝才駒滿胸的脾氣無可發洩,一腳踢翻身邊的飲水機,咆哮道:「是誰!是誰讓無關的人上到這個樓層?」水桶傾翻,礦泉水汨汨流出,淌了滿地,浸濕還沒來得及撿起地文件紙張。

    外面的警衛一聽老闆發火,這還得了,不敢怠慢,用力推開這一男一女。那女的看起來弱不禁風,被推了個趔趄。

    貝才駒撫著胸口呼呼喘氣:「把我氣出心臟病來,你們陪得起嗎?什麼事都要**心,太不像話了,你們何時才學會自立?」

    突然,那玻璃門砰的一聲,似是受了撞擊,鋁合金框架上的螺絲釘飆出,一名保安骨碌碌滾了進來,只見廖學兵一手牽著丹侄女,笑吟吟地倚在門框上說道:「貝台長,門口關得這麼嚴,在幹什麼見不得人地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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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4-2-7 08:52:43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366章 單刀直入

    寬敞的辦公室裡,七八個秘書會計驚愕回頭。貝才駒倒抽一口涼氣,心中轉而大怒:這幫廢物,不是說遇到可疑的人要通報嗎?怎麼仍是讓他們闖進來了?

    「所有人都停止手上的工作,排好隊依次出去。」廖學兵走進辦公室,在貝才駒面前半米停下,斜斜站立,並不正面對上,既給他一種難言的壓迫感,又充分表示了輕蔑。

    秘書會計們愕然望著老闆,拿不定主意。

    貝才駒揮揮手:「你們先出去吧。」

    「在做假賬是嗎?打算逼侄女下台?憑你這能耐也想當家主嗎?」

    面對廖學兵咄咄逼人的態度,貝才駒並不害怕,畢竟在盂蘭盆會上的細節除了十二巨頭和少數親信隨從,誰也不得而知,沒有親身體會便無法明白文質彬彬的廖學兵震撼性的威懾力從何而來。

    他不是傻瓜,幾十年生意場廝混,小心謹慎的道理總還懂得,從昨天下午至今為止做的假賬每做好一樣便立即轉移出去,消除痕跡,現在七八個秘書手頭留下的賬目只是很小一部分,而且每一筆出入金額都很細微,沒學過會計的人不一定能看得出蛛絲馬跡。你和貝曉丹就這麼甩著兩隻手來了,隨從也不帶,到底要幹什麼?

    貝才駒立即恢復清醒,一邊請廖學兵兩人坐下,一邊讓貼身女秘書送來咖啡,按鈴叫清潔工拖乾淨地板。「廖先生、大小姐大駕光臨,有何貴幹?天空傳媒在不久前剛剛獲得多福傳媒的股份,賬目有些混亂。不過相信很快就能整理好,讓大小姐過目。在鄙人的日夜操勞下,天空傳媒可是大有起色,盈利點極多,這點就請大小姐放心好了。」

    貝曉丹已經逐漸養成鎮靜的功夫。只淡淡哦了一聲:「我會看的,才叔,你別緊張,我今天來不是為了檢查賬目,而是跟你說幾句話。」本來他們確實是要打算查假賬地,所以才化了裝,但廖學兵仔細思索之後,改變主意。

    「什麼話?大小姐儘管吩咐,才叔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貝才駒拍著胸口。言不由衷地敷衍。

    「是嗎?」廖學兵拿出河水牌香煙遞給他,貝才駒擺擺手:「多謝多謝,鄙人已經戒煙多年。」

    老廖淡然一笑,自顧自點上,噴出一口濃煙說:「貝世驤病重,貝家人心渙散。除了支持大小姐的貝明駿和冉虎龍。還有你們五個人,你到底站哪一邊,是時候表個態了。」

    貝才駒沒想到他話得這麼直接,有點反應不過來,失神片刻才笑道:「我一向是個小角色,誰最有魄力將貝家治理得興旺發達,我當然就跟著誰。」既不正面回答,也不反面衝突,當得起老奸巨猾四字。但強者為尊的意思表露無疑。你小丫頭要是有足夠勢力展現出來,我當然會效忠,如果沒有,那就免談。何況他內心深處對家主的位置也還抱著希望。貝曉丹要是沒能力,自己取而代之有何不可?

    他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試探幾個兄弟的底細,看他們對家主之位有何意向。到時候哪邊風大往哪邊倒,二是機不可失,時不再來,趁兄弟們毫無準備、貝曉丹根基未穩地情況下將她鏟倒,自己面南稱王,一步登天,不亦快哉。天下誰沒野心?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兵。

    「牆頭草是嗎?等過幾天局勢穩定下來,你再決定站位,後悔就來不及了。」

    貝才駒用力吸吸鼻子,「這煙味好香,給我也來一支吧。廖先生似乎很有自信,到底究竟如何,過幾天拭目以待。當然,我一向很支持丹侄女的,但她能不能將我們貝家發展光大,大家心裡都有疑問,我們的一年之約不是還在嗎?一年之後見分曉。」

    老廖丟給他一支煙,斜靠在沙發上冷笑道:「既然這樣,那你為什麼要做假賬呢?」

    貝才駒怒了:「我為什麼要做假賬?開玩笑,你懷疑我大可去檢查,看看賬目上哪裡不清楚的,也好為我指點迷津。」廖學兵若是真有才幹發現問題,到時候他也很多理由推卸,比如物價上漲,貨幣貶值,股票下跌導致前後不一致,有什麼可懷疑的?

    「呵呵,小道理我還是懂一點的,你做假賬是為了讓貝氏集團經濟總量表面上看起來很大,但一年之後重新核算,肯定沒那麼多,於是貝曉丹自然而然沒達到令貝家增長百分之十的要求,你到時候順理成章讓她下台。」

    貝才駒被說破心思,暗暗心驚,卻不動聲色地笑道:「我對貝家幾十年如一日的忠心耿耿,怎會做出自毀長城之

    舉?廖先生莫非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一年之後丹侄女如的能夠讓經濟總量增加百分之十,我舉雙手雙腳贊成她當家主。」

    「貝家的利益牽涉到政治、經濟、能源、環境各個方面,昨天定下地單看經濟衡量能力,太倉促了,這十年來房地產、旅遊產業飛速發展,利潤百分之三十、五十都有,只要決策不出大的差錯,達到百分之十還不是簡單得很?你們五個人滿口答應,居然不表示反對,當時我就大起疑心。」老廖替他點燃香煙,侃侃而談,兩人就像老朋友談天說地一樣輕鬆。

    「那是因為我們相信世驤的決策,他很少有錯的時候,但提出一年之約,是還沒充分丹侄女的能力,想多瞭解瞭解。」

    「嘿嘿。」廖學兵的臉馬上冷了下來:「你們幾個人勾心鬥角,誰都想當家主,當我不知道嗎?答應一年之約,分明就是個緩兵之計,我猜不出三個月,你們互相摸清底細,一定會立即踢走貝曉丹,然後大打出手。」

    貝才駒一拍桌子喝道:「廖先生,你句句誣蔑,字字不懷好意,妄加揣測,挑撥離間,到底什麼意思?」桌子砰地一聲,驚醒打瞌睡地貝曉丹。

    廖學兵不甘示弱,同樣拍了一記桌子,但聲勢可比他大得多,一聲巨響,會客用的大理石桌腳猛地一震,三個咖啡杯全都彈跳起來,哐啷翻倒,濃濃的液體流出。貝才駒嚇了一跳:這人是專程耍威風來了。

    「有些話我只說一次,我是貝曉丹的監護人,不容許誰欺負她。同時,誰要是反抗我的意思,我會殺他全家。本人不姓貝,所以不像貝世驤那樣給你們留兄弟情面,若是希望自家的血脈流傳下去,就請站好隊伍,別打歪心思。」

    貝曉丹聽到老師赤裸裸的威脅貝才駒,有些害怕,忽而又想老師對她說要習慣血腥暴力,心想這一定是在故意詐騙才叔,逼他就範。

    就連貝世驤健在的時候對他這個天空傳媒的總負責人也還恭敬有加呢,你小子威脅殺我全家,狂妄自大到極點,吃了熊心豹子膽麼?遂冷笑道:「廖先生,你千萬別開玩笑,我老人家受不起。」

    「今天早上,我陪丹丹到總部,結果有很多人辭職,其中不乏高層領導,是誰背後唆使不得而知。不過當時我很生氣,讓手下人殺雞,就算給猴子看看吧,吳宏偉、蔡滄浪也是你地老相識了,他們下場如何,你收到消息了嗎?」

    貝才駒暗地裡吃驚不已,「竟然是你幹的?你想怎麼樣?」

    廖學兵拉起貝曉丹,哈哈而去:「站哪邊隊伍,我希望今天晚上八點前接到你的答覆。別下讓自己後悔一輩子的決定。」

    貝才駒吐了一口濃痰:「小兔崽子倒囂張得緊。也不懂得尊老愛幼。」背負雙手站在落地窗前俯瞰風景,撥了一個電話,「廖學兵和貝曉丹剛來過我這裡,沒做什麼,他承認是他找人剁了吳宏偉和蔡滄浪的右手。」

    那人說:「我剛去醫院探望過蔡滄浪,他確認了這一點。廖學兵是朱雀街飛車黨地老大,目前正在鬱金香高中當老師,還參與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楓橋》劇組地演出,是大明星慕容冰雨的表哥,據說兩人正在鬧亂倫緋聞。貝世驤提過他也曾在盂蘭盆會出現,還立了大功什麼的,身份十分複雜。」

    貝才駒沉默下來:「廖學兵好像有點來頭,怪不得昨天那麼猖狂,竟然一言決定會議結果,不允許別人反對,我當時對他蠻不以為然的。」

    那人說:「別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廖學兵只不過心狠手辣一點,有幾百個整天無所事事的小混混當手下而已。不過他的存在始終是個變數,還有總部人員的辭職,是誰在搞鬼,也還沒弄清楚。」

    貝才駒點頭:「我懷疑是永驅,那小子鬼點子多得很,而且很早就想上位了。他一向是不服世驤的。」心道:「你就跟永驅好好鬥上一斗吧,最好拚個你死我活。」

    兩人之間猜忌重重,表面合作,內心互不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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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7
匿名  發表於 2024-2-7 08:53:01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367章 遇襲

    那人說:「當務之急是要除掉廖學兵,別讓他打亂我們的計劃。貝曉丹名義上暫代家主之職,他接近貝曉丹,很可能另有目的,打算謀奪貝家財富,打的是挾天子以令諸侯的主意。」

    貝才駒大點其頭道:「這傢伙果然夠陰,我早看他不順眼了。不過我這幾年搞的都是正規行當,拿什麼去和幾百個小混混拼?」

    那人說:「放心,我已經做好準備,這個交給我了,你盡快弄好你的賬務。就這樣子,有什麼情況立即通知。」

    貝才駒道:「沒問題。」掛了電話,肚子裡說:「去你媽的,你主動找黑社會的麻煩,可別怪我漁翁得利。」

    廖學兵和貝曉丹返回路上,不再需要遮遮掩掩,慢悠悠騎著自行車,一路談天說地,臨近恆星大樓,兩人還停下來欣賞花圃裡的菊花。貝曉丹笑說:「那朵花開得真大,我摘下來好不好?」只聽遠處細微的砰的一聲,好像是氣球炸破的聲音,只見廖老師的肩頭濺出一片艷麗的血花。

    毒蛇野獸總有察覺危險的嗅覺,但卻不知道危險來自何方,一剎那間廖學兵本能地偏了半邊身子,子彈釘進肩膀骨頭縫隙,他明白遇到狙擊手了。

    在過去的十年內他曾遇到無數次的暗殺,每一次都成功活了下來,積累大量經驗。從子彈著體的角度和力度大約推斷出襲擊來自後方二百米左右向南十五度的斜角,目前不知其他地方是否還埋伏著狙擊手,危機關頭縱身一躍,抱住還傻乎乎兀自不清楚發生什麼狀況的貝曉丹就地一滾,單車啪啦倒下。又一顆子彈射中適才他們所站立的地面,彈起點點火星。

    在鬧市中他們這麼大地動作當然會引起不明所以的行人的注目,槍聲微弱,大概裝了消音器,有人還以為這兩個人同時踩到香蕉皮。有人認為流氓當街非禮美貌少女,有人覺得他們在表演行為藝術。

    兩人哪還有精神顧及他人眼光,已藏身於花圃之後。貝曉丹見到老師肩膀蔓延出大片鮮血,震驚莫名:「到底怎麼了?你身上出血了!」

    廖學兵緊閉嘴巴不說話,眼睛一瞥,已看見遠處十五度角的信貸大廈四樓亮了一下閃光,隨即消失,那可能是望遠鏡的反光。看來殺手兩擊不中,已經撤退。但也不排除其他地方還有人。只要一探出頭就是死路一條。

    想不到看熱鬧地人越聚越多,見這傢伙鮮血淋漓。大有可看之處,紛紛圍觀,倒解了他的危機。甚至還有個戴眼鏡的中年人湊上來問:「行為藝術搞得這麼逼真,到底要表達什麼主題?拯救地球還是讓戰爭遠去?」「不,這叫做愛情的困惑。」廖學兵答道,一躍而起。拉著貝曉丹。讓那中年人擋在他們的後面,擠進人群當中,藉著遮掩,迅速靠近附近的商店。

    中年人歎道:「妙,構思真是巧妙,鮮血和女孩,愛情夠讓人困惑的。」

    商店的前沿擋水蓋已經擋住來自後方威脅的視線,暫時可以算做安全。若不是帶了貝曉丹,廖學兵定要追擊的。但他這時別無他法,不清楚敵人地襲擊具體針對誰,只能帶著貝曉丹一邊在連接的店面裡穿行,一邊求助葉小白。

    貝曉丹不敢多問,緊跟他奔跑。左彎右拐,直到兩三分鐘後鑽入一條小巷裡喘氣。才問道:「老師,到底怎麼回事啊?你要不要緊?」

    「中了冷槍。我大概觸犯了某些人的利益。」子彈不會拐彎,躲在這裡暫時算是安全,老廖稍微定心,說:「鬧市直接埋伏狙擊手,膽子簡直大得沒邊了。等下有車來你就直接回家。」

    以他身經百戰的經歷,驚人靈敏的嗅覺,斷不可能被槍手輕易擊中,否則曹生潮、龍二等人早就向他下手了。但剛才與貝曉丹在一起欣賞菊花的時候,心中充滿甜蜜,警覺性降到有史以來地最低點,這才釀成事故。

    「那你怎麼辦?」貝曉丹關切地問。

    「不怎麼辦,目標可能是你也可能是我,所以你先回家,保證安全。我當然要找醫院治療傷勢了。」

    巷口停下兩輛悍馬,分別是葉小白和南弟,這小子終於有錢買四個輪子地車了。老廖鬆了一口氣:「你讓那個白頭髮的送你回家,晚上給我電話。」

    「好的。」貝曉丹很想和他在一起,但大家族長大的孩子終究明白事理,這是一個多事之秋,不敢流露出擔心之意,一人鑽進一輛悍馬。

    葉小白看看癱坐在

    副駕駛位上的老廖,笑道:「沒死就好,是誰暗算你?」

    鮮血迅速染紅座位,老廖擦了把冷汗說:「大體是想謀奪貝家利益的人,五個集團負責人,還有趁火打劫的競爭對手,以及以前與我有舊怨的人、暗戀貝曉丹的心理失衡蓄意報復地傢伙,或是鬱鬱不得志的殺手想借殺掉我來一舉成名。可能性就這麼多。」

    葉小白掉轉方向盤朝附近的診所開去,笑道:「想殺你的人確實很多,但可能性最大的是誰?」老大受傷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因此並不擔心,跟著介紹了不久前修理吳宏偉和蔡滄浪地情況。

    「結合種種情勢來看,五個集團負責人的嫌疑最大。我止住了他們控制貝家地腳步。從這件事情可以得出,幕後主使者是個性格中含著冒險因素的人,而且還是個急性子,並且對自己有盲目的自信。」老廖在車上找到繃帶壓住傷口,忍著疼痛分析道。

    葉小白始終還不夠老練:「為什麼?」

    「他若不喜歡冒險,便不會選擇在鬧市區雇兇殺人,若不是急性子,就不可能在第二天便悍然對我發動襲擊,若不是盲目自信,便不會在什麼都沒調查清楚的情況下動手。只憑這三點,再根據其他表現,我可以很容易在五個人當中找到真兇。」

    若是讓幕後主使者知道廖學兵整個過程中連頭都沒回過卻能分析得這麼透徹,只怕他會後悔自己的魯莽決定。

    在路尾的巷子裡找到一家掛著老軍醫專治性病牌子的髒亂診所,也不多說什麼,丟了幾百塊錢讓他趕快動手。那醫生一身骯髒的黑大褂,見他們一身是血,想說這裡不是外科,但又想賺幾個昧心錢,絮絮叨叨說什麼包治百病的靈藥,被葉小白一巴掌扇得三魂少了六魄,牙齒脫出兩顆,才灰溜溜關了大門,領著他們鑽進內室,洗手消毒,換了身多年沒穿過的乾淨衣服,找到手術刀和鉗子。

    他倒不是正宗的騙子,手底下有幾分功夫,利落地割開皮肉用子鉗出嵌在骨頭縫裡的子彈,一時猶豫著該不該報警。但葉小白又掏出幾百塊錢打消他的念頭。

    只是傷及筋肉而已,沒什麼大礙,上了藥,包紮繃帶,打了消炎針,以老廖的體質,基礎可以自由活動了,但還不能太過用力。

    「兵哥,先養好傷放他幾天活路還是怎麼樣?」

    「得先找到真兇,不可盲目行動。我前腳剛從天空電視台出來,後腳就遇到襲擊,即使貝才駒不是主使人,他也一定知道內幕。五個人當中誰是衝動冒險的性格暫時不得而知,先找貝才駒總不會有錯。」

    「那我讓小弟們圍住電視台,見人就砍。」

    「媽的,多用點腦子,電視台還是貝家的產業呢,我們只要針對貝才駒一個人就夠了。中午我見過那傢伙,也是個空有野心卻沒什麼魄力的傻子。」

    兩人說著上了悍馬。老廖的傷口痛得要死,為了裝硬漢不得不強行忍耐。

    「那我們就教訓傻子吧。」

    ……

    貝才駒監視著手下整理完賬目,又跑到上面二十六樓的天空網絡所在地,同樣督促他們依法施為。這裡也是一間極寬敞的辦公室,走廊外十幾間辦公室電腦前面都有忙碌的程序員在操作,他就靠在沙發上等候秘書傳來消息,用不著站在員工身後用鞭子抽。太陽穴,叫來秘書:「替我到樓下買包煙,要河水牌的。」想了一想,覺得這廉價香煙很丟面子,又解釋一句:「正要跟河水捲煙廠談個廣告,先研究一下。」

    秘書剛走,正要詢問自己控制的報社有沒有報道蔡滄浪被人追殺的案件。這事如果披露到社會上,到時候其他媒體跟進,挖掘出幾個部門經理為什麼同時辭職的消息,總公司股票必然有小幅度下跌,貝曉丹手忙腳亂,焦頭爛額,必然無暇分神管理另外事務,這樣就有機可趁了。

    才想了一個問題,得意洋洋,門口被打開了,辦公室裡的溫度徒然下降,貝才駒縮了縮脖子,只見廖學兵和一個陌生人走了進來,他,他怎麼又來了?不是已經重新佈置過保安了嗎?那幫飯桶連一點小事都辦不好,是不是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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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368章 博命

    廖學兵的臉有點發白,精神似乎沒剛才那麼好,嘴角仍是掛著那種可惡的笑意。旁邊那個年輕人,一身皮衣打扮好像是他的手下。這回用不著跟你們客氣太多,老子也是有尊嚴的,哪輪到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貝才駒準備按下警鈴,吩咐保安將他們逐走。也算是給個下馬威吧。

    廖學兵突然撥出一柄巨大的手槍,對著他扣動扳機。

    巨響震耳欲聾,木渣飛濺,貝才駒面前的辦公桌文件漫天揚起,桌子炸裂成兩半,鉛筆彈到他臉上,速度太快,竟然把臉給劃傷了,木渣碎片紛紛揚揚落到身上。這是何等威力的手槍!

    貝才駒魂飛魄散,幾乎以為自己小命不保,竟有片刻失神。

    「我想,我們應該好好談一談。」廖學兵開了這槍,後坐力震破傷口,手腕麻痺非常,強忍著痛楚故作若無其事的說話。

    外面的保安聽到巨響,紛紛抽出警棍湧了進來。

    廖學兵壓根沒看他們一眼:「讓無關的人都出去,不准報警,不然我打爆你的頭。」

    貝才駒這才反應過來,朱雀街飛車黨的老大果然有膽,怪不得能夠得到貝世驤的賞識,面如土色朝保安努努嘴:「你們都出去,別管閒事。」他漫長幾十年歲月也曾遭遇幾次仇殺,都安然躲過,短暫的恐懼過去,變得鎮靜下來。

    貝家領導人對手下一般都極有統治力,既然貝總吩咐別管閒事,眾保安又沒見到有人受傷,只是桌子破裂而已,沒聯想到更多東西。心裡嘀咕著退下。

    「你們爭奪家主位置已經迫不及待了是吧,說,是你幹的還是誰幹的?」

    敢情他是尋仇了,貝才駒摸不著頭腦,「幹什麼?我一直在公司裡監督手下整理準備移交給大小姐過目。能有什麼可幹?」

    「那是誰幹的?」廖學兵一步一步走了過去,直到沙漠之鷹抵上他的腦門為止。

    黑洞洞地槍口讓人不寒而慄,貝才駒猛然想起中午那人說要收拾他的性命,沒想到那麼就動手了。二虎相爭,廖學兵居然找到自己頭上,真是夠冤枉的。既然廖學兵有膽有略,不如讓他們先爭上一爭,順便再拖幾個人下水。當下裝做苦苦思索。無辜地說:「呃,能不能先把槍放下,我們有事好商量,我確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表情裝了十足,渾然置身事外。

    沙漠之鷹狠狠戳進他口腔裡。磕崩幾枚牙齒,硝煙味通過食道湧進鼻子,頓時泛起想要嘔吐的感覺。貝才駒痛叫不能出聲,緊緊皺著眉頭,暗罵今天是不是撞上瘟神了,忙用力擺手。試圖消除對方的戒心。

    「如果你不說出個讓我滿意地結果,那你的腦袋就和這張桌子一樣。」廖學兵冷笑,撥出手槍。

    貝才駒長長吸了一口氣,卻沒妨吞落兩枚斷牙,卡在咽喉中。頓時上氣不接下氣,臉色漲成紫青色。飆出眼淚,想吐又吐不出,極為難受。

    廖學兵一反手,槍柄砸中他後腦,哐啷一聲,眼珠差點彈出眼眶,整個人不由自主飛了起來,摔在桌子的碎片上,刺得雙手滿胸都是木渣,啊地噴出斷牙,活像只滑稽劇裡的刺蝟。辦公室裡溫度適宜,穿地只是薄襯衫,自然禁不住尖利的木渣攢刺。

    貝才駒後腦冒起個雞蛋大的腫塊,又驚又怒又慌,這人手段如此狠辣,絕對不可低估。可憐老子五十歲的人,還要受這等活罪,尤其是破相,更不能讓人接受,他不知道打人不打臉的禁忌嗎?

    晃一晃腦袋,逐漸清醒過來,只想捂著後腦痛叫一番再說,可是廖學兵依然冷峻地槍口讓他停止了所有多餘動作。

    「一個多鐘頭前我離開天空電視台,在半路被槍手狙擊,這筆賬該怎麼算呢?」

    貝才駒見他認定自己一定知道此事,咧著嘴輕揉腫塊,才裝做無奈地說:「我們幾兄弟都有上位的野心,這也不算什麼秘密,所以合縱連橫什麼的,就像春秋戰國那樣鬥了十幾年,世驤病危,這麼個大好機會誰不眼紅,但我掌管的是媒體,沒什麼勢力,不像他們交通、能源那麼強,只好做做假賬了。」

    「嗯。」老廖表示同意:「你也有優勢,那就是你的信息來源總是最及時最充分地,還可以掌握輿論導向,為自己的利益服務。繼續說。」

    貝才駒受到脅迫,顯得十分誠懇:「中午你剛走,貝勇驍給我來了電話,他說想當家主,給我種種許諾,讓我支持他。但我也拿不定主意,就商量了一下

    ,他說已經得到唐之謙的幫助,準備聯合起來架空丹侄女,物品實際派考慮一會兒,然後就結束了談話。」

    唐之謙也是家族七大支柱之一,手裡有一家銀行,還負責金融投資、證券市場的事務。這人在中海赫赫有名,十六年前剛出道時因其手段靈活,眼光獨到,下手準確,幾乎做到萬無一失的地步,被譽為「神童」。當然,如今的神童已經老了。

    秘書推門而入:「貝總,您要地香煙。」當前情形把她嚇得夠嗆,香煙掉落於地,正要大聲尖叫,葉小白伸手摀住她的嘴巴笑道:「美女別激動,貝總不會強姦你的。」

    貝才駒狼狽不已,為在廖學兵面前表示無害,嚴肅地說:「小黃,你今天看到的事,絕對不要說出去。」

    女秘書緊張地點點頭。葉小白不把一個弱質女流放在眼裡,鬆開她,撿起香煙說:「多好的河水牌香煙,美女,你真是善解人意。我家地床很大,你是否考慮……」

    女秘書像沾到大便似的彈出門外,一鞠躬,「對不起,我什麼都沒看到。」顫抖著手帶上門。

    廖學兵收起手槍,笑道:「那你現在決定站在哪一邊了?明天早上之前把賬目全部洗乾淨,我不想看到假賬。該是多少就是多少,別弄虛作假。」

    ……

    一時之間,紫木路突然多了一些奇怪地人,都是吊兒郎當的小混混,三五成群,勾肩搭背,滿口髒話,看見垃圾箱就非要踹上一腳不可,足有三四百人,以二百三十一號飛馬旅遊集團公司大廈為中心點向外輻射,時不時還有成群結隊呼嘯而過的摩托車,讓普通市民大惑不解,上街也小心翼翼起來,生怕惹上這幫流氓,遭遇無妄之災。

    而廖學兵和葉小白靜靜地呆在玄武大街十八號巷子貝勇驍的家門口外一公里的樹叢裡,悍馬車內煙霧繚繞。「兵哥,我們在這裡等要等到什麼時候?還有,讓他們在紫木路亂逛,是不是太傻了?還不如像剛才一樣直接衝進去幹他娘的呢!」葉小白提出自己的疑問。

    「我說過了,貝勇驍有狙擊手,他就一定有黑道背景,說不定這時已經擺下圈套等我們鑽。讓小弟們去那裡轉悠,是為了故佈疑陣,他以為飛車黨那麼點能耐也就不放在眼裡。總是要回家的吧?等回家的時候,我們再下手不遲。」廖學兵只好耐心解釋。

    葉小白伸長脖子看了看:「他家院子裡有好幾個黑衣人,看來防範很嚴密。」

    沒想這一等就等到了太陽落山,天色擦黑,街邊亮起路燈。期間慕容冰雨、貝曉丹、慕容藍落均來過電話。葉小白看著這傢伙電話不停,與女孩子甜言蜜語,心裡滿不是滋味,有種奪下他電話摔出車外的衝動:「老子失戀一個月紀念,你就不要再來刺激了好不好?」

    負責率領流氓在紫木路鬧事的徐浩傳回信息:「剛才不知哪裡來的一百多個人和我們打了一架,估計是貝勇驍派來的,現在我看到他上車了。我們的人故意上去吵鬧,被他的保鏢趕開了。」

    不久之後,四輛黑色轎車排成一列,緩緩停靠在貝勇驍家門口。老廖罵道:「***,怎麼那麼多人?不講排場會死嗎?中間第二輛車,凱迪拉克,車牌號是他的。我們上。」

    四輛轎車剛剛停穩,一輛外型狂野彪悍的悍馬車如同離弦之箭,從樹林裡竄了出來,速度極快,車輪碾在台階上,猛的一震,整輛車子彈跳起來,去勢不減,衝向車隊。

    車上的保鏢反應過來,拔出手槍指著悍馬。可是速度實在太快,無法對準焦距,短短幾十秒鐘,悍馬已經近在眼前,甚至還可以看到正副駕駛座位上兩個叼著煙頭的男人在瘋狂的大笑,煙灰隨車子震動而到處亂飛。

    瘋了,他們一定是瘋了!

    悍馬直直撞正凱迪拉克車身右側後車廂的門口,巨大的慣性作用將它打橫推出,擠壓在貝勇驍的院子圍牆,車身斜斜朝上傾成三十度角。牆體轟然搖晃,騰起一道煙塵,汽車後門已經凹進一大塊,扭曲變形,不成樣子,裡面的人不知死活。而悍馬僅是車頭受損,保護槓彎曲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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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369章 元兇

    其餘三輛車的人紛紛跳下,對準悍馬駕駛位正要舉起手槍,忽聽砰的一聲巨響,最前頭的保鏢肩膀炸開,和著衣服、骨頭的碎片爆出一團血霧,手臂脫出身軀,半空中旋轉才掉到地上。在昏黃路燈的映照下,更顯得詭異非常。那保鏢慘叫不已,突然少了一隻手,立時失去平衡,加上劇痛和失血,仰天摔倒,兩眼翻白,昏了過去。

    後面的保鏢驚怒交集,只見車上狂人隨著第一名保鏢的摔倒而跳下車,左手中指拇指扣起一彈,煙頭直飛,彈中第二名保鏢的眼睛,濺起火星。保鏢哎呀一聲,雙眼緊閉看不見東西,朝天開了一槍,跟著腳踏在黏糊的鮮血,摔倒在第一名保鏢身上。

    變故來得太快,第三第四第五第六名保鏢還只來得及把手按在腰間,狂人威風凜凜的沙漠之鷹指了過去:「都別動,不然我保不準槍會走火。」

    另一個狂人揀起地上手槍,先走到凱迪拉克車頭,暴喝道:「貝勇驍,你還沒死的話就滾出來!」

    凱迪拉克左側緊緊抵住圍牆,右側被悍馬頂著,哪有那麼容易就能滾出來的?

    司機軟倒在位子上,似乎已經昏去。悍馬橫撞過來時受到劇烈震盪,後座兩個人東倒西歪,左邊的人腦袋碰上車廂頂,動作不能自主控制,手肘敲中另一個人的眼角,均是頭破血流。車廂內比較黑暗,瞧不出什麼臉色。

    葉小白無奈,重新鑽回悍馬發動車子倒退,凱迪拉克被頂起的一側轟然回落於地。那兩人又被震得七葷八素。分不清東南西北,倒是格外羨慕司機,昏過去什麼都感覺不到才是最幸福的。

    車門凹陷,門鎖扭曲卡死。窗子玻璃堅固,只是裂成蜘蛛網狀。卻沒破開,裡面的人連按幾下,沒法按下車窗,只能對著葉小白苦笑攤手。

    「別磨磨蹭蹭地,從前面爬出來,你***連這都不會做嗎?」葉小白手槍朝裡指著,大聲喝道。

    狼狽爬出的兩個人正是貝勇驍和他的妻弟鋒。昨天醫院裡從容不迫的神色已經蕩然無存,頭頂腫起個大包,眼含怒火,表情古怪。先瞪了葉小白一眼。把腦袋離他地槍口遠一點,怒道:「廖學兵,你挾天子令諸侯,把貝曉丹扶上台然後控制她,現在又想除掉我這塊絆腳石嗎?」反咬一口,振振有詞。先在道義上站住腳。

    「當然。你擋住我的路了。」廖學兵說著下了其他幾個保鏢的武裝,頭也不回:「我睚眥必報。何況你的威脅實在太大。」他說的威脅是對貝曉丹的威脅,否則能有幾個人可以威脅得到他?

    貝勇驍內心驚駭莫名,幾個小時前狙擊手回報說任務失敗,但已將目標擊傷,料想沒一兩個月回復不過來,更可能已經造成殘疾,他就已經做好準備。後面圍在紫木路的飛車黨混混們確實讓人覺得可笑,提不起興趣。沒想到廖學兵就生龍活虎的站在面前。而且正和同伴用槍脅迫他的性命!這反差實在夠巨大。

    難道槍手故意詐騙老子不成?

    眼睛一轉,笑道:「廖學兵,你到底想怎麼樣?我還要趕著做賬給丹侄女呢。」突然一低頭撞進葉小白懷裡,身手靈活,動作敏捷。一點不像四十歲的笨拙中年人,頂得他向後仰開。已上前抓住手槍反進自己手裡,妻弟峰則勒住敵人地脖子。變故橫聲肘腋,葉小白猝不及防,兩人一左一右將他夾在中間,手槍壓在他太陽穴上。

    幾乎在同一時刻,院子別墅二樓陽台閃起一點火光,子彈直掠而來,卻是準頭奇差,與廖學兵離得老遠,擦過兩米之外保鏢的胸口,飛起衣服纖維和碎肉,留下深深長長的血痕。那保鏢魂飛魄散,嚇得要死,顧不上喊痛,嗖地一下躲到圍牆後的安全區域破口大罵:「小四,你全家死絕!生得一對鬥雞眼還學人家玩射擊!」

    廖學兵淡淡一笑,揚手對著陽台開槍,傳來一聲慘叫,一個黑影倒栽下欄桿,掉下院子裡,不知是死是活。

    貝勇驍暗罵不已,一堆廢物!當此也顧不得了,冷笑道:「忘了告訴你,我是柔道黑帶五段,還學過搏擊,別以為拿著槍就能掌握局勢,別動,你要是動一動我就打爆他的頭。」

    葉小白大意出醜,為敵所趁,叫苦不迭,果然進了盂蘭盆會後還是沒改掉毛躁的毛病,這下麻煩大了。

    「有種你試試。」廖學兵地槍同樣指著貝勇驍,雙方對峙,三個人都不敢有所稍動。貝勇驍不願拿葉小白換自己地命,廖學兵更不願拿葉小白換他的命,唯有互相試探對方的籌碼。

    貝勇驍用力擠開峰,讓葉小白擋在自己面前,安全保障更多一層,就怕他那柄威力巨大的沙漠之鷹,子彈穿過葉小白以後還能照樣要掉自己老命。而且他剛才很輕鬆地擊中三十米外的陽台那人,顯然槍法很準,對付這樣的敵人絕對不能大意。於是勒著人質緩緩向後退去,試圖用車子當做掩體。

    「站住!」廖學兵冷酷地說:「那個人是我剛花錢請來的打手,以前根本不認識他,你要下手就快點。」

    貝勇驍心一驚,正要判斷對方的話是真是假,葉小白哭喊道:「老闆,你說過要保證我的安全,怎麼說話不算數,才給五千塊就讓我賣命,太不劃算了!」聲音淒厲悲慘,彷彿死了老婆地鰥夫,貝勇驍大怒:「給我閉嘴!你搞什麼名堂!」

    在一疏神之際,說時遲,那時快,葉小白腦袋向後一仰,磕中他的鼻子,脫出手槍的範圍。貝勇驍精神緊繃,當下不假思索扣響扳機,子彈擦過葉小白的鼻樑,若是偏得半分,立時便是頭破身亡的下場。

    雙臂向上一勾,抓住他握槍地手,兩人扭打起來。

    貝勇驍不愧是練過柔道的人,扭著對手紮穩步子準備個過肩摔。可葉小白何許人也,打架乃是家常便飯,經驗無比老到,只膝蓋一頂,正中他地下陰,便讓這傢伙慘嚎著鬆開雙手,摀住檔部跪在地上。

    廖學兵走過去扯著他的頭髮拖上悍馬,「走,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談談。相信你一定會瞭解我的苦衷。」對傻愣著的眾保鏢道:「千萬別報警,不然你們的老闆死了,你們一分工資都拿不到。」

    悍馬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貝勇驍勉強恢復過來,眼看窗外景色飛速退去,銳氣一點點被磨盡,暗想他們不會打算把自己殺了然後找個垃圾場拋屍吧,忐忑不安地說:「廖學兵,你要貝家的家產我可以不阻止你,最多不當這個什麼旅遊集團公司負責人罷了。」這當然是緩兵之計,只要對方相信,放自己脫身,以後有的是報復機會。

    汽車足足開了一個小時,左彎右拐,來到郊區,在一條荒無人煙的小路停住,電線桿在夜色中孤獨地矗立,只有幾隻野狗爭奪垃圾桶裡的骨頭,打得不亦樂乎。路邊是一家廢棄的修理廠,殘破不堪,大門和窗子都已讓人砸壞。

    廖學兵一把抓著他的衣襟,就是一記響亮的巴掌過去,笑道:「那麼你僱人槍殺我,這筆賬怎麼算?還有,現在貝家是貝曉丹在管理,你有疑問可以找她,我基本沒興趣。」

    耳光沉重,打得貝勇驍眼冒金星,口鼻滲血,臉龐高高腫起。心中怒火騰騰,一輩子沒受過這等屈辱,承受下來當真仍人無法忍受,只剩下殺了這個男人的慾望。

    不過誰強誰弱的形勢明擺著,好漢不吃眼前虧,只好說些軟話緩緩氣氛:「呃,這個,這個……有話好說,我,我有眼不識泰山,受人唆使才會做出糊塗事來。」心道:「當時決定先搞掉廖學兵這件事,十分秘密,只跟才駒提過一次,那狙擊手躲藏隱蔽,沒被抓到,更不可能露出行蹤,他為什麼一口咬定是我幹的?除了貝才駒那人面獸心的混蛋,還有誰能洩露消息?他娘的,這個吃裡扒外的畜生!」貝家大部分的產業並不涉及黑道,遇到問題時更多的時候會求助警察和法律,只有在特定情況下才會向貝世驤申請,由他指派暗中的黑勢力動手。貝勇驍有槍有保鏢,還能請到狙擊手已經算是不錯了,但也因為缺乏經驗才這麼容易被廖學兵擒獲。若是曹生潮那樣的巨頭,佈置不知多緊密,老廖能靠近一百米之內才怪。

    「哦,是誰指使的?你還有同黨?」

    「是貝才駒!他早就想當家主了,所以對那個位子虎視眈眈,還攛掇我和他一起辦大事,讓我充他的馬前卒!」貝勇驍打定主意拖貝才駒下水,誰叫你出賣老子?***,不得好死!

    這兩個人你說我有野心,我說你不本分,都盡量把屎盆子往對方身上扣,生命一受到威脅,本性馬上表露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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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4-2-7 08:53:57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370章 殺雞給猴看

    老廖笑道:「你說的沒錯,不久前我去見過貝才駒了。」淡淡一句實話,沒透露多餘信息,卻讓貝勇驍更堅定自己是被人出賣的想法。老廖也有挑撥離間的算盤:讓你們兩隻老虎鬥,老子作壁上觀,正好騰出手去收服其他三個桀驁不馴的負責人。接著說道:「不用再找什麼借口,暗殺我的人是你。這樣吧,咱們講究公平,你現在下車,跑十秒鐘,我隨便開一槍,不管打中打不中這事就算揭過了,如何?」

    貝勇驍嚇了一跳:十秒最多能跑七八十米,而且那是年輕時才有的速度,現在年老體衰,拼了命最多只能跑六十米。而沙漠之鷹的有效射程是五十米,看廖學兵的槍法,就是一百米他也照樣彈不虛發,指哪打哪。即使沒中要害,可是沙漠之鷹那駭人的殺傷力,也足夠讓人飆尿的,不行,太冒險了,這個提議絕對不能答應。

    他知道廖學兵存的是戲弄人的念頭,也不算太過害怕,但心裡就有幾分猶豫,不知如何應對,更不知道廖學兵千方百計究竟想獲取什麼籌碼,萬一這混蛋突然失心瘋,搞自己像那個倒霉一樣殘廢總是劃不來的。笑道:「廖先生,當時我乃是無意為之,不小心冒犯你的虎威,都怪貝才駒害人不淺,他野心太大,妄圖吞沒整個中海,一向為我深惡痛絕。你今天放了我,我會把所有有關貝才駒的資料都給你,如何?」

    話音剛落,廖學兵接過葉小白遞來的小刀直插進他的肩膀。這柄小刀不是啄木鳥,而是帶著鋸齒和倒勾、血槽的鋒利軍刀。刷地撕裂西裝、皮肉、筋骨。再拔出來又插一刀,肩膀破開一個大口,皮肉破碎,血肉模糊,彷彿用筷子搗開水豆腐。鮮血噴濺,最高地地方甚至彈到車廂頂上,觸目驚心。

    廖學兵竟然真的下手了!

    這劇痛不是常人所能承受,貝勇驍發出刺破耳膜的慘叫,在公路中迴盪,好像受傷的孤狼,絕望而悲傷。痛感如同潮水般蔓延擴散,瞬間大失血帶走大量熱量,初冬季節悍馬車內沒裝空調,空氣寒冷。他嘴唇蒼白,渾身開始顫抖。

    廖學兵抓起他的頭髮一腳踢到車下,冷笑道:「OK,從現在開始計數,十秒鐘之內你盡量跑吧,祈禱我地槍法不好。打不中你。」

    貝勇驍這才明白他根本不是在開玩笑。生平第一次感到恐懼,因為劇痛導致大腦不能正常思考,小腿肚狂抖著,耳聽廖學兵嘴裡迸出個「一」字,再也不敢談什麼條件,捂著肩膀傷口,撒腿就跑。

    有人在絕境中愈挫愈勇,但大部分人沒那種能力,貝勇驍甚至連運氣都沒有。只跨出幾步,踏中缺德人士扔的香蕉皮,失去平衡,諾大一個身軀向前摔出三米開外,沙石擦破臉龐。香蕉皮半空中盤旋飛舞,啪嗒一下正好掉在他頭頂上。

    想不到我一世英明。竟然命喪於此!

    貝勇驍萬念俱灰,似乎聽到噠的一聲,廖學兵已經勾動扳機了。上帝,誰來救救我這迷途的羔羊?

    引擎發動,廖學兵緩緩收起沙漠之鷹,丟下一句話:「關於貝家家主那個位子,你若還存在著爭權奪利的念頭,就洗乾淨屁股等待一百次的羞辱吧。」

    看著悍馬漸漸遠去,貝勇驍有種想哭的感覺,媽的,原來錯估對手的後果這麼嚴重,絕不像在商業上損失幾個錢就能說得清楚的。艱難地拿出電話,擠出出最後一點力氣狂叫道:「救命啊!」

    ……

    廖學兵肩膀越發疼痛難忍,因為用力過度以及沙漠之鷹巨大地後坐力,震破傷口,鮮血染紅半邊身子,怕慕容藍落擔心,不敢讓她知道,溜去附近的醫院換了一次藥才回到月神大莊園。

    第二天先給貝曉丹去電話報平安,再回學校上課,不過因為貝家的事,不能好好專心,課上倒有不少學生詢問貝曉丹為什麼不來上課,只能略微解釋一下原因,葉玉虎立即吵著要去看望未來岳父,博取美人的印象分。老廖制止他們幼稚的想法,留了一堆作業便趕緊離開。

    貝曉丹端坐於總裁辦公室桌子後,文件越積越多,索性不去理會,叫來秘書:「昨天下午大概三點左右,我在青龍街路口遺失了一輛黑色的單車,你叫人去找,一定要找到。送去平安山我地家裡。」打定主意要把這輛帶著兩人溫馨回憶和驚心往事地單車留起來當做永久的紀念。

    「呃,大小姐,恐怕很有難度……」秘書為難地說。

    我不要借口,我只要結果,如果連一輛單車都找不到,你就不用幹了。」

    不久之後老廖也出現在辦公室,貝曉丹立即沒了那種頤指氣使的架勢,變成小鳥依人的可愛女孩,精心準備了一個杯子,倒進果汁,放上冰塊,留了兩根吸管。辦公室裡杯子多的是,為什麼只用一個呢?這個問題值得深度研究。

    「老師,又有人辭職了,怎麼辦啊?」

    老廖大惑不解,難道吳宏偉、蔡滄浪的下場給他們的威懾力還不夠?難道還有人連手都不要,也要去投奔新主子?

    他沒有看到貝曉丹故意擺在桌面的果汁,翻開一大堆十幾二十封辭職信,最上面一封來自資源部經理銀俊雄。這傢伙也是貝世驤一手提拔起來的得力干將,昨天剛過了五十歲生日,事業春風得意,家庭妻和子孝,正是一帆風順,人生地黃金季節,為什麼突然想不開呢?直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人肯站出來承認幕後指使者。

    貝曉丹見他皺眉,說:「銀叔叔剛才親自送了辭呈過來,說他被逼無奈,小舅子賭博欠債,無法填補漏洞,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正好另外一家公司出了更高的工資,他就跳槽了,特別來知會一聲。」

    「什麼公司敢冒著得罪貝家的風險來挖牆腳?難道貝家已經到了牆倒眾人推的地步?」廖學兵怒道,拿起果汁扯下兩根吸管丟開,一氣全部喝乾,貝曉丹苦苦醞釀兩人共在一個杯子裡喝果汁的場景被他毫無情趣地破壞掉。

    貝曉丹無奈,只好另想別的辦法,「老師,如果我們貝家不行了,你會保護我嗎?」——

    「當然會了,老師丟下誰也不會丟下你不管地。」

    正說著,秘書的電話打來:「大小姐,銀俊雄想要見您。」

    貝曉丹奇道:「他還回來做什麼?難道公司還欠著他的?」

    老廖說:「讓他進來。我要看看這老傢伙打的什麼歪主意。」

    銀俊雄推門而入,四五十歲身居要位的男人一般都身寬體胖,他也不例外,挺著肥碩的肚皮,站在門口掏出絲巾擦了把冷汗。老廖看了看電腦裡的資料,冷笑道:「你就是銀俊雄?回來做什麼?」

    銀俊雄誠惶誠恐地說:「大小姐,我今天早上豬油蒙了心,喝水迷了腦子,盡說胡話,回去之後越想越是後悔,公司栽培我這麼多年,我沒報答半分,卻要一走了之,真不是人幹的,我、我是專程來收回辭呈的。」

    貝曉丹一喜,這人總算還懂得些道理,正要說些好話安慰他,老廖卻是袖子一揮,臉望向窗外,冷冷道:「覆水難收。」連呆在貝家二三十年的忠誠都不能阻止他離開的腳步,這種人還要來做什麼?老子還不如養條狗,肚子餓了還可以宰來吃。

    「你,你是什麼人?」銀俊雄打算上演負荊請罪的好戲被破壞了,心想這回大小姐還不知道要怎麼看自己呢。

    「我是大小姐的家庭教師,負責指導她人生旅程的正確方向。」廖學兵淺淺一笑,你若是不說出幕後主使者,只要出了恆星大樓的門口,就等著斷手斷腳吧。

    「哦。」銀俊雄顏色稍緩,不敢對他擅自主張作何判斷,轉頭對貝曉丹賠笑道:「大小姐,我發誓以後對貝家絕無二心,努力幹好本職工作,堅決在您的領導下將貝家發揚光大。」馬屁拍得山響,也不知道哪句是真的。

    貝曉丹心道:「好不容易回來一個,老師卻要趕他走,萬一找不到人幹活怎麼辦?不過,老師的決定一定是對的,好馬不吃回頭草,我貝家也不會任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喝了一口果汁,說:「銀先生,這裡不需要你了,請離開吧。」老師昨天說那幫辭職的人一定會回來的,雖然直到現在才回來一個,但也十分佩服老師的先見之明,看來我貝家還是很有吸引力的。

    銀俊雄心裡冒出淒涼的感覺,昨天晚上去醫院看望過吳宏偉,兩隻手都齊腕而斷,而且斷掌被行兇者踏扁,完全沒有再植上去的希望,那真叫一個慘啊。貝世驤對自己一直和藹萬分,沒什麼特別之處,誰知這些大家族竟有如此勢力,讓人不寒而慄,他馬上就聯想到殺雞給猴子看的典故,幸好……自己是那隻猴子。

    越想越是害怕,哀求道:「大小姐,您就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發誓永遠效忠貝家,做牛做馬心甘情願,在所不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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