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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雲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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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 柳下揮 】終極教師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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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5 16:36:27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名滿花城! 第320章、誰幫忙提醒一聲?

  柳樹聽的熱血沸騰,有種納頭就拜的衝動。

  一直以來他都不喜歡方炎,因為他覺得方炎喜歡逃避又過於狡猾,靈性有餘剛性不足——

  但是,能夠說出這麼一番話來,足見他也是一鐵骨震九洲傲氣沖霄漢的豪俠壯士。

  論起裝逼這種特技,自己真是遠遠不如啊。

  一個黑衣男人推門而入,站在柳樹身後說道:「少爺,我們不能相信他。」

  「為什麼?」柳樹提起茶壺給自己的杯子裡注了一杯熱茶,悠閒的品嚐著,出聲問道。

  「他不是什麼好人。」

  柳樹笑,說道:「你覺得我是什麼好人嗎?」

  「我只是覺得,我們不應該在他身上下那麼重的賭注,如果賭輸了,我們將一無所有——柳家受到脅迫,而且又無利可圖的時候,會豪不猶豫的把少爺丟出去——他們已經那麼做過一次了。」

  柳樹側身看了身後的黑衣人一眼,說道:「陳普,坐下吧。我們說會兒話。別人看到我這張臉都覺得害怕,現在也很少有人願意過來和我聊天了。有時候,想找個人說說話都是奢望。」

  「那是他們目光短淺,少爺總有一天會潛龍升天。」陳普堅定不移的說道。

  柳樹搖頭,說道:「我不是潛龍,我也升不了天——我只是想努力的活著。有時候活著也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如果等到我的好弟弟柳青鳴動起手來,怕是我連活命的機會都沒有了——這也是為什麼我要和方炎合作的原因。如果我不和他合作,如果我沒辦法拿到魔方一部份的利潤,柳家——誰還能容得了一個廢物啊?哦,說是怪物更貼切一些。我坐在輪椅上招搖過市的時候,家族裡面那些愛面子的長輩們臉上的肌肉一定抽搐的厲害吧?」

  「我們可以選擇和他合作,但是並不需要把重注全都押在他的身上。他怎麼可能抗衡的了將家呢?」

  「他當然抗衡不了將家。」柳樹說道。「將軍令是將軍令,將家是將家。將軍令現在使用的是他自己的力量,是將家給他的力量。但是,當有一天將家也把方炎當作對手時,他只有被碾碎成泥的後果——一隻老虎再過兇猛,又怎麼能夠衝撞的過一輛坦克呢?」

  「那我們?」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柳樹說道。「我重傷之後將軍令去看了我一眼,然後就選擇了我的弟弟柳青鳴——」

  「柳青鳴死了,或許他會重新改變主意——」

  柳樹看著坐在他對面的陳普,說道:「陳普,千萬不要讓仇恨矇蔽了你的眼睛,那樣是極端危險的一件事情。我知道你的親人死在他的手上,你仇恨方炎,你將他視為生死大敵。如果論起仇恨,我應該更恨他才對吧?我是花城的大眾情人,我是花城四秀,是最頂級的公子哥,我走到哪兒都是人群的焦點,我坐在任何地方都有美女投懷送抱——他把我毀了。」

  陳普沉默了。和柳樹比,自己的痛苦確實不值一提。自己的親人重傷死了,可是柳樹——當真是活的生不如死啊。

  「我不是個好人,在我們這個圈子裡也沒有好人。」柳樹說道。「但是,我們做人要有原則。」

  原則?

  陳普在心裡琢磨著這兩個字眼的含意。

  「將軍令已經遺棄我一次,把我當成垃圾一樣一腳踢開。我好不容易爬起來,在無視人的恥笑下像是個小丑一樣的爬起來,怎麼可能再一次跪在他的腳下?我們每背叛一次,我們的價值就會縮水百分之五十。連續背叛兩次,我們的人品就成了負值。哪個時候,沒有任何人再敢收留我們,也沒有任何人再站出來替我們說話——我們就真正的死了。從肉體到靈魂,死的很徹底。」

  「那將軍令——他不明白這樣的道理?」

  「他明白。他是生子當如將軍令的將軍令,他怎麼可能不明白?」柳樹冷笑,骨子裡有著讓人心悸的仇恨。「他只是不屑一顧罷了。在他眼裡,我們實在太微不足道。踢了就踢了,換了就換了,除了我還有無數的人前撲後繼的跪倒在他面前——誰又能夠傷害的了他呢?」

  「少爺的意思是?」

  「我再賭一次。」柳樹咬牙說道。

  「賭方炎能贏?」

  「賭生死。」柳樹說道。「方炎贏,我生。方炎輸,我死。」

  「少爺——」

  柳樹擺了擺手,說道:「如果連輸兩次,那就是天不容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他放下手裡的茶杯,說道:「把輪椅推進來吧,現在我還真離不開它——」

  陳普默默起身,從門口把輪椅推進來,又扶著柳樹坐了上去。

  「回吧。」柳樹說道。「記得把茶錢付了。想必那位嚷嚷著聽風賞雪砍幾顆腦袋做下酒菜的是不會付錢的。」

  「——」——

  方炎皺眉,說道:「我都想好了,我帶你一起回去過節——你一個人在花城做什麼?大年三十,別人家家團圓,你一個人冷鍋冷炊的,有什麼意思?」

  方炎準備明天回燕京,所以在離開之前和陸朝歌吃一頓飯,順便和她商量一起回燕京過春節的事情。

  小姨離開的時候把陸朝歌託付到了自己手上,方炎雖然沒有來得及答應或者拒絕小姨就走了,但是,方炎心裡已經接受了這一樁任務。其實陸朝歌也確實不需要他如何的照顧,反倒是她照顧自己的時候更多一些。

  陸朝歌仔細的切動著盤子裡的牛排,柔聲說道:「我明白你的好意。說實話,聽到你的邀請我心裡很高興。原本我想著和小姨一直在花城過這個春節,沒想到小姨沒有能夠熬下來——謝謝你的邀請。這讓我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我並不是一個人。至少還有人在關心著我,還有人害怕我一個人孤單。」

  「但是,我必須留下來。」陸朝歌聲音堅定的說道。「朝炎科技是我報復江家的最大倚仗,也凝聚了我所有的心血。公司今年才剛剛成立,雖然有秦家的幫助才促使它快速的走上正軌——但是,它終究太年輕也太弱小了,這個時候的它經不起任何大的風浪。上一次的殺手事件導致研究院人心惶惶,我好不容易才把他們的情緒安頓下來——」

  「別人也可以,你不是有助理嘛,我覺得那個助理挺有能力——」方炎安慰著說道。

  「別人不可以。」陸朝歌說道。「他們能夠維持公司的正常運作,但是如果公司出了問題他們就不知道怎麼處理。現在正是公司出成果的關鍵時期,內部不穩,外有強敵,我連睡覺時都得睜著一隻眼睛,這幾個月我從來都不敢關掉手機,怎麼能在這個時候離開呢?」

  「可是你一個人在這邊我擔心會有危險——」方炎說道。「我擔心我不在的時候,他們對你下手。」

  「你離開之後,我就住進研究院。」陸朝歌說道。「上次出了事故之後,秦家再次派人加固了研究院。只要我不出去,任何人都傷害不了我。相反,如果我跟著你去了燕京才更加危險——和燕京相比,花城反而更加安全一些。至少,蘭家和柳家也不希望我在這個時候出事。」

  方炎沉重點頭,說道:「我會再和他們打聲招呼。」

  「謝謝。」陸朝歌說道。

  酒足飯飽,陸朝歌起身收拾碗筷。

  方炎喝了一杯熱茶之後,便起身告辭。

  「我明天就回去了。」方炎說道。「那就要等到——明年再見。」

  「明年見。」穿著白色毛衣的陸朝歌送方炎到院子裡。寒氣襲來,她情不自禁的雙手抱胸取暖。

  原本她的胸部就極其巍峨豐滿,這麼雙手一拱托,受到擠壓的它們不見收縮,反而更加的挺拔有型,給人呼之欲出的感覺。

  方炎瞪大眼睛看了兩眼,紅著臉把視線挪開,說道:「那我走了,你快進屋吧,外面冷——」

  「方炎——」陸朝歌出聲喚道。

  方炎轉身看過去,陸朝歌一步步的走到方炎面前,伸手抱著他的腰肢,把自己的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面。

  溫香軟玉入懷,方炎覺得自己的心跳都快要停止了。面對千葉兵部的時候他也沒有這麼的緊張過。

  他的雙手不知所措的抬起來,又擔心她馬上要起身趕緊摟了過去。他覺得自己的胸口被什麼東西壓著,很暖和很充實的感覺。

  「我說過,我要幫你把朝炎做到花城第一,做到華夏第一,全球第一——」陸朝歌說道。「因為我實在不知道應該怎麼感激你。我不會離開朝炎,我在花城等你。」

  方炎都快要哭了。

  你這個騙子,你這麼聰明,你怎麼可能不知道應該怎麼感激我呢?你一定知道的——誰幫忙提醒她一聲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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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2
發表於 2015-12-25 16:37:21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風刀雪劍! 第321章、誰打贏了我就跟誰走!

  方炎沒有穿青衣,他唯一的那件青衫在和百里路大戰的時候被撕成碎片。

  他倒是提了好幾瓶烈酒,那是陸朝歌給老酒鬼準備的禮物。當然,那些東西和其它的一些禮物都打包裝進了箱子裡,方炎也沒辦法把它帶到飛機上。

  他帶到飛機上的只有手機、錢包、證件和兩個活寶。

  「我覺得那個空姐好漂亮,瓜子臉,皮膚白——」方好漢瞪大眼睛說道。

  「我喜歡那個鵝蛋臉,笑起來就有兩個小酒窩,我都想跳進酒窩裡醉死——」方英雄也是滿臉陶醉的說道。

  「你長這麼胖應該跳不進去吧?」方好漢善意的提醒著。

  「方好漢,你會不會說話?我怎麼胖了?我這是結實——你懂不懂什麼叫做結實?」方英雄暴跳如雷。他最討厭別人說他胖和指責他沒有小師叔方炎英俊這兩件事情。

  「就算跳進去了——」方好漢接著補刀。「那也不是醉死,是把人砸死——」

  「方好漢,我們的交情今天就到此為止了。」

  「你偷了小師叔的《玉房十二技》——」

  方英雄大驚,臉色蒼白的說道:「明天開始,你就是我大哥。」

  方炎的視線從手裡的《航空旅遊》雜誌收回來,抬頭看了一眼鬼鬼祟祟的方英雄、方好漢說道:「一本閒書而己,那是我離家的時候順手塞到懷裡的——我就想不明白了,你們倆個老處男研究那種科學做什麼?」

  方英雄和方好漢彼此對視一眼,低頭不語。

  「怎麼?還不好意思說出來?」

  「方英雄說——」方好漢又要把方英雄推出來頂缸。

  方英雄這次學聰明了,被方好漢出賣不如自己坦白,趕緊搶話說道:「我覺得我們總要有一個地方要勝過小師叔。小師叔太優秀了,我們在你身邊很有壓力。」

  「然後呢?」

  「我們可以胖,可以醜,但是我們不能沒有自尊心。我們想要贏你一次,我們想要有一件事情走在你的前面——」

  「再然後呢?」

  「我們想比你早一步結束童貞。」

  「童真?」方炎表情震驚的看著方英雄那張包子臉,說道:「這東西你生下來的時候就沒有了吧?」

  「小師叔,我說的是童貞——貞潔的貞。處男。」方英雄紅著臉說道。

  「處男?」方炎想了想後,一巴掌抽在方英雄和方好漢的腦袋上,冷笑著說道:「恐怕你們的願望要落空了吧?我早就走在你們前面了。」

  「你沒有。」方英雄咬牙說道。

  「你說沒有就沒有了?喜歡我的女人很多,你們是知道的——」

  「這和你還是室男沒有任何關係。」方好漢這次很堅定的站在方英雄一方。

  方炎有些氣急敗壞了,說道:「我說不是就不是。我需要和你們證明嗎?」

  「小師叔,我們學過《相骨術》——」方英雄小心翼翼的說道。

  「師父教我們的。誰有沒有功夫我們一眼都能看出來,誰是不是室男我們也能夠看出來——」

  「老酒鬼教你們這些做什麼?難道你們的功夫一直不長進,原來總是在研究這些邪門歪道——回去每人走一百遍梅花步。」

  「——小師叔,你贏了。」方英雄哭喪著臉說道。「我們認輸。」

  「對,我們認輸。」方好漢連連附和。「就別讓我們走梅花步了吧?」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因為屈服暴力才不得不認輸?」

  「我們沒有這種意思。完全沒有。」

  「我又不在乎。」方炎沒好氣的說道。

  方英雄陪著笑臉,討好的說道:「我以為你昨天晚上不會回來呢。」

  「什麼意思?」方炎問道。

  「我們聽到你給陸小姐通電話,約她晚上一起吃飯——所以我和方好漢就打賭你會留宿在陸小姐家——」

  方炎氣得直哆嗦,低聲吼道:「你們這倆個白痴,你們把我想成什麼樣的人了?」

  看到方炎真的生氣了,方英雄和方好漢連連道歉說小師叔誤會了,他們根本就不是那種意思,他們相信小師叔的人品,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幹出那種事情,小師叔也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拒絕。

  「人家又沒發出邀請,我怎麼好意思留下來?」

  「——」

  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方炎就有點兒黯然神傷。

  哪有這樣的人啊?又是摟又是抱的,人家剛剛進入了劇情,你就把人送到門口,說新年快樂明年再見——

  做為一名心志堅定的老師,方炎最討厭的就是做事半途而廢的人了——以後會有什麼大作為?

  想起自己竟然要被方英雄、方好漢這兩個白痴傢伙鄙視,方炎就想把他們倆爆打一頓。

  今年的雪比往年來的更早一些,飛機在燕京國際機場落地時,除了被清理乾淨的跑道,地面上白茫茫的一片。整個燕京機場就是一幅黑白相間的水墨畫,跑道是墨彩,大雪覆蓋的地方是留白。

  「我終於看到雪了。」後艙有人驚呼。那是南方的遊客第一次看到白雪發出欣喜的叫聲。

  方炎臉上露出會心的微笑,離家半年,他終於又回來了。

  下雪的冬天才是冬天,他喜歡這冰雪覆蓋銀裝素裹的世界。

  等到艙門打開,方炎帶著方英雄、方好漢離開。

  「再見。」漂亮的空姐彎腰鞠躬。

  「鵝蛋臉的那個好看些。」方炎對身後的方英雄、方好漢說道,有種一錘定音的味道。「她的胸部更飽滿。」

  說起飽滿這個詞語,他又想起了什麼熟悉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呢?

  方炎的心情很好,看什麼都喜歡。

  當然,也有不喜歡的。

  一群黑衣人朝著他走了過來,或者說,朝著他所站立的方向走了過來。

  方炎給方英雄、方好漢打了個眼色,然後師侄三人便側身退讓到走道一邊。

  通道狹窄,對方人員過多,大家迎面相撞自然沒辦法通過,總要有一方避讓才行。

  方炎願意做那個避讓的人,公益廣告上不是經常說嘛,每人後退一小步,社會前進一大步。

  沒想到那幫黑衣人卻在方炎的面前停了下來,為首的是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年輕男人,男人長的很俊俏,五官精緻,隨便丟進去一個偶像組合,都能夠做隊長,或者形象擔當的那種花美男。

  花美男扶了扶鼻樑上的金邊小眼鏡,笑著問道:「方炎?」

  他笑的很好看,有種讓外界的冰雪融化的感覺。就連站在機艙門口正在恭送客人的兩名空姐也看的目眩神迷,忘記在客人離開的時候說一聲甜美的『再見』。

  這幫黑衣人擋住了過道,最先出來的客人就不敢靠近。前面的人不敢走,後面的人也走不了,於是機艙裡面就傳來嚷嚷聲,很多人不知道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是我。」方炎坦然說道。既然人家都找上門來了,想要隱藏身份也是不可能的了。

  「有人想見你。」花美男說道。「哦,忘了自我介紹,我叫牧鷹。」

  「牧鷹?」方炎的眼神微縮。「海裡游龍、地上母虎、天上牧鷹。」

  花美男又一次習慣性的扶了扶他鼻樑上的小眼鏡,說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說的那個人就是我——我想你現在不是很忙,跟我走一趟吧。」

  「抱歉,我不能跟你走。」方炎笑著說道。「我上飛機的時候,我媽就開始燉我最喜歡吃的牛筋骨,我趕著回去吃飯呢。回去晚了,要麼肉燉爛了,要麼骨頭放涼了,味道就變了。」

  牧鷹也不生氣,看著方炎問道:「你是認真的在拒絕我嗎?」

  「你看我的臉——」方炎說道。「我有在笑嗎?」

  「我要請的人,從來都沒有失敗過。」牧鷹說道。他又笑了起來,露出八顆整齊雪白的牙齒。方炎心裡暗自感嘆,這傢伙不去演戲騙小姑娘的尖叫和眼淚真是可惜了。「你別為難我,我也不為難你,好不好?大家都是斯文人。」

  「你讓我跟你走就是在為難我,難道你一點覺悟都沒有嗎?」方炎表情認真的說道。「我又不是那些小姑娘,你拋個媚眼,我就心甘情願的跟你回去——」

  「那跟我回去如何?」一個爽朗的聲音突然間在人群後面響起。

  黑衣男人被分開,一群穿著黑色迷彩的女人大步走了過來。她們腳下的軍用皮靴哐哐哐的踩在水泥地上,就像是踩在每個人的心臟上似的,讓人壓抑的喘不過氣來。

  為首的一個身材豐滿耳朵上戴著一隻銀色大圓環的女人大步走到方炎面前,笑嘻嘻的看著方炎,說道:「鐵骨錚錚的男人,誰會喜歡這種小白臉?跟姐姐回去好不好?姐姐給你買糖吃。」

  女人的五官粗鄺,但是搭配在一起卻並不難看,反而給了她一種異樣的美感。身材高大,壯實豐碩,就像是一頭攻擊性十足的漂亮小母牛。每一個看到她的男人都有種將她征服的慾望。

  方炎看看花美男牧鷹,又看看站在面前很想把他摟在懷裡好好憐愛的迷彩女人,眯著眼睛笑了起來,說道:「你們都想讓我跟你們走,真是讓我很難選擇啊——要不你們倆家打一場,誰打贏了我就跟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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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5 16:38:49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風刀雪劍! 第322章、一步一重劫!

  兩個孩子爭搶同一個蘋果,父親說你們倆出去打一架誰打贏了蘋果就送給誰——那兩個孩子說不定真的會出去打上一架。

  可是,方炎面對的是兩個成年人,兩個智商絕對不低的成年人,他說讓他們出去打一架誰贏了他就跟誰走——這不是神經病嗎?你當別人是白痴嗎?

  接下來發生的一幕讓所有人震驚。

  聽到方炎的話,牧鷹笑著點頭,說道:「這個主意好,公平公正。誰也不吃虧,誰也佔不著便宜。」

  迷彩綵女人也咧開嘴巴笑了起來,豐唇微翹,說道:「我早就想把你這小白臉狠狠地揍一頓了,好端端的一個男人長成你這幅娘娘腔樣,看著就噁心——」

  「那我們就開始吧?」牧鷹說道。「同樣,我也不喜歡長成你這種樣子的女人——」

  「在這裡打?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這大冷天的咱們打的熱火朝天,人家在旁邊看著可凍得受不了——」迷彩女人鄙夷的說道。「要打就換個地方打。別擋著別人回家團聚。」

  「這種事情就交給我們吧。」牧鷹說道。「我倒是有一個很不錯的場地推薦。」

  「那還囉嗦什麼?帶路。」迷彩女人說道。

  牧鷹看了方炎一眼,說道:「不得不承認,你是一個幸運的傢伙——比我還幸運。」

  說完,他便帶著那群黑衣人向通道外面走去。

  「自己是個幸運的傢伙,這一點倒沒必要否認。可是,比你還幸運是什麼意思——你覺得自己很幸運嗎?」方炎偷偷在心裡想道,不過沒有說出來。

  倒不是方炎怕打不過牧鷹,而是因為——人家牧鷹都找準了目標,自己何必把臉湊過去說你打我打我幹這種蠢事呢?

  迷彩女人伸手捏捏方炎的臉,說道:「我叫母虎,不過可不是什麼母老虎——小弟弟,可不要把姐姐忘記了哦。」

  說完,也帶領著自己的女子軍團轉身離開了。

  方英雄一臉的疑惑,說道:「他們真的要去打一架嗎?太幼稚了吧?」

  方炎看了方英雄一眼,說道:「他們不幼稚。如果任何一方單獨過來,我們今天都得跟他們走一趟。但是他們兩隊人馬同時出現,就形成了這樣的僵局——這不是個巧合。有人設局,有人破局。」

  「有人在背後幫助我們?」方好漢問道。

  方炎點了點頭,說道:「如果有心人想要知道我們的航班,也不過是一個電話的事情。不要聲張,我們還是趕緊回去。誰知道會不會有第三撥人來邀請我們去他家坐客呢?人緣太好有時候也是一種負擔。」

  「——」

  師侄三人正想著等到牧鷹和母虎走遠他們好逃離,沒想到牧鷹和母虎兩人同時在走道盡頭停步,然後一起轉身看向方炎。

  母虎對著方炎勾了勾手指頭,說道:「怎麼?小弟弟這麼急著和姐姐分別?那可不行,你可是我們的賭注呢。」

  牧鷹看著方炎,說道:「那就跟我們走一趟吧。看看熱鬧也好。」

  方炎無奈,只得跟在這兩群人的身後朝著他們所帶領的地方走去。

  直到擋住通道的這群人離開走遠,那些被攔截了下來的飛機乘客們這才紛紛下機。剛才幾撥人劍拔弩張,他們連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還有人遺憾沒有拿手機出來拍照,不然就可以發出去吸引眼球了。

  「那個戴眼鏡的男人真帥啊。」女人們紛紛讚歎著說道。

  方炎不知道牧鷹他們是怎麼找到這座倉庫的,機場有那麼多倉庫,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知道恰好這間倉庫是空著的。

  足球場般大小的倉庫只有角落裡堆放著一些雜物,沒人看管,沒人路過,確實是一個極好的切磋場地。

  牧鷹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從人群中間走出來,站在了倉庫的中間。

  母虎對著方炎咧嘴一笑,說道:「小弟弟,看好了。我把這小白臉的鼻樑打塌——在我眼裡,還是你比較耐看一些。」

  方炎笑呵呵的點頭,也不接話,在事情沒有搞清楚之前誰也不得罪。

  他覺得事件事情他是最無辜的。他只是想簡簡單單的回家過年,然後莫名其妙的衝出來兩撥人想把他帶走——他招誰惹誰了啊?

  牧鷹不僅僅長相俊美,身材也非常標準。再配上鼻樑上的那幅小眼鏡,簡直就像是電視上的那些花樣美男子。

  母虎的身材高大,和牧鷹對面而站看起來比牧鷹還要更加強壯一些。當然,母虎腳下的皮靴肯定是佔了一些便宜,至於牧鷹的皮鞋裡面有沒有用內增高就不是外人可以知道的事情了。

  男人穿著裁剪合身的名貴西裝,每一個線頭每一個細節都像是特別修理過的一般。

  女人穿著野性十足的迷彩,當她臉上的笑容消失,眼神變得陰冷起來時,她就像是一頭隨時都有可能撲出去擇人而噬的母老虎。

  母之老虎,人如其名!

  牧鷹把鼻樑上的金邊眼鏡摘了下來,從胸口口袋裡摸出一塊絲綢手帕仔細的將那隻眼鏡包裹起來。

  身後一名黑衣人上前接過眼鏡,細心的放進自己貼身的口袋裡面。

  「既然有客人在,那我們就開始吧,不要讓客人等急了——」牧鷹對著母虎招手。

  母虎沒有立即出招,但是她的身體再次壓低,腦袋腰身前前後搖擺起伏,就像是一層又一層的波浪一般。

  誰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出手,誰也不知道她會以什麼樣的方式出手,這種不確定性給人帶來非常大的壓力。

  牧鷹的樣貌很斯文,但是脾氣看起來卻不太好。

  看到母虎不願意主動出手,他便笑著說道:「既然你不願意佔先,那就不要怪我沒有君子之風了——」

  話音未落,他已經衝到了母虎的面前,一拳轟向她的下巴。

  「自尋死路。」母虎鄙夷的說道。

  單手握拳,以更加雄厚的勁道朝著牧鷹的拳頭轟了過去。

  以拳碰拳,以肉撞肉。

  鷹狡詐靈活,也同樣勁道兇猛。一頭蒼鷹從高空俯衝下來的力道可以搏獅撲虎。

  而虎乃叢林之王,以勇出名,以力著稱。天上的鳥王和地上的獸王進行衝撞,誰將會是最終的勝利者?

  嘶啦啦——

  拳頭尚未接觸,那拳頭所裹挾的狂風勁氣便已經撞擊在一起發出互相絞殺的刺耳響聲。

  轟——

  雙拳撞擊,兩股磅礴大氣席捲而出。

  牧鷹梳理的一絲不苟的頭髮被吹亂,母虎耳朵上的那隻大銀環劇烈地震盪搖晃,就像是要飛滾出去一般。

  這不是結束!

  在兩人的拳頭接觸的剎那,兩人再次同時用力。

  內勁外放!

  砰!

  一聲悶響傳來,牧鷹和母虎的身體同時倒飛了出去。

  《用勁》一書中記載:外勁把人打傷,內勁把人打死。

  也就是說,使用同樣的力道,外勁可以把人打至重傷,而內勁直接可以至人死亡。

  這也是無數的練家子一心想要練出內勁兒卻又不得其門而入的原因。張琛就是一個很典型的例子。

  他的外勁已臻巔峰,但是和擁有內勁外放的方炎相比,一招便可定輸贏——

  牧鷹和母虎都懂得內勁外放,這在燕京也是極其罕見的高手。而且以方炎的眼光來鑑定,兩人用氣得心應手,氣機粗壯雄厚,恐怕已經快要進入到外勁內勁的第三重境界——當然,也不排除他們有意藏拙的可能性。

  一擊之後,母虎退了三步,牧鷹退了四步。

  母虎稍佔便宜。

  母虎得意大笑,說道:「沒把你那張小白臉毀掉,還真是遺憾啊。」

  「你總是稱讚我長的好看,難道你喜歡我不成?」牧鷹風度翩翩的說道,剛才的失利完全沒有影響他的狀態。這是一個很容易討女人喜歡的傢伙。

  母虎冷笑,說道:「是啊。我喜歡你——喜歡到要殺了你。」

  她的身形再一次展開,腳下的皮靴踩在水泥地板上哐哐作響,就像是一頭奔跑起來的怪獸。

  牧鷹眼神一凜,連續兩次助跑,身體突然間高高的躍起。

  他的身體騰空,然後又像是一頭捕食獵物的禿鷹向下疾衝。

  他的拳頭握的咯嘣咯嘣作響,一拳砸向母虎的腦袋。

  這一拳要是轟實了,母虎的腦袋便要像是一隻受到重擊的西瓜爆裂開來汁液飛濺。

  母虎明知道他的意圖,卻不躲不避。她有信心在他擊中自己的腦袋之前將他的身體打飛。

  生死一線的時候,牧鷹的拳頭突然間消失了。

  不,只是下移了一寸而已。

  嗖——

  他的拳頭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母虎的胸口,然後一拳打向母虎那豐碩又結實的胸膛。

  砰!

  母虎的身體遭遇重擊,口噴鮮血向後飛去。

  可是,在她身體凌空倒飛而去的同時,腳下的軍靴突然間脫腳而出,就像是一枚噴射出去的導彈似的。

  砰!

  牧鷹的胸口被皮靴擊中,他悶哼一聲,飛在空中想要乘勝追擊的身體重重的墜落在地上。

  「打的好啊。」方炎由衷的稱讚著說道。「兩敗俱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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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5 16:39:03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風刀雪劍! 第323章、風雪故人歸!

  牧鷹的胸口多了一道清晰的鞋印,母虎的嘴角卻多了一抹殷紅的鮮血。

  他們的身體拉開四五丈,牧鷹帶過來的黑衣男人和母虎帶過來的迷彩女人擋在前面把他們倆人分開。

  方炎看著場中央的牧鷹和母虎,問方英雄、方好漢道:「如果你們倆對上牧鷹和母虎倆人其中任何一個,有幾成勝算?

  「我可以堅持五分鐘。」方英雄說道。

  「我轉身就跑。」方好漢回答著說道。

  方英雄覺得方好漢的答案比自己的更有智慧一些,很是氣憤的說道:「小師叔說對上——你轉身就跑算是什麼對上?臨陣逃跑不是給我們方家丟臉嗎?我們寧肯戰死也絕對不做戰場上的懦夫。」

  方炎看了方英雄一眼,說道:「你們還是轉身逃跑比較穩妥一些。他們倆——確實不是你們能夠對付的。」

  「也不過如此嘛。」方英雄不服氣的說道。「他們沒我速度快——」

  「先不說他們表現出來的勁氣外放和他們的勁道之強——我懷疑他們隱藏了實力。」

  「隱藏實力?」

  「不過是演一場戲而已,用得著那麼拚命嗎?」方炎笑著說道。

  「演戲?」方英雄和方好漢一臉的迷惑。「他們打的這麼凶狠是為了演戲?給誰看?」

  「給他們身後的人看。給讓他們來請人的人看。」方炎笑著說道。「都挺不容易。」

  母虎盯著牧鷹,罵道:「我就知道你這個娘娘腔不敢和我光明正大的大打一場,只知道用計使詐的卑鄙小人——」

  牧鷹很是厭惡的用手帕擦拭胸口的鞋印,說道:「連靴子都是暗器,誰才是真正的卑鄙小人?」

  「那是對你的懲罰。有本事和我再打一場?」

  「再打十場都行——」

  方炎一聲不吭,做滿臉崇拜狀的等待著。

  可是,兩人說再打十場卻遲遲不肯動手。

  母虎轉身看著方炎,說道:「小弟弟,是不是等急了?」

  「沒有沒有。」方炎連連擺手。「你們打你們的,不用管我——兩位身手高超,勁氣雄厚,我看了發自內心的羨慕和欽佩。剛才看的入神,都沒注意到時間流逝。」

  牧鷹大笑,說道:「這倒是句實在話。我們打我們的,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我們打的兩敗俱傷,然後誰也沒有能力把你帶回去了。是不是?」

  方炎也就不再掩飾了,笑著說道:「以你們現在的狀態,我要是要走,你們應該也攔不住我吧?」

  母虎聽了大樂,指著方炎說道:「有氣魄,這才是我母虎喜歡的男人。」

  牧鷹也笑,說道:「你倒是會佔便宜。我們現在確實攔不住你了,你走吧。」

  方炎擺了擺手,對牧鷹和母虎說道:「說實話,我覺得你們倆挺般配的——謝謝你們的迎接,有機會再見。」

  母虎怒了,牧鷹更加憤怒。

  母虎看著漸漸遠去的師侄三人,笑著說道:「據說牧鷹請客從不失手,今天算不算是個例外?」

  「是個例外。」牧鷹扶了扶金邊眼鏡,無比坦白的說道。

  「沒有把客人請回去,你們的那位主子怕是要大發雷霆了吧?」母虎嘲諷的說道。

  「我沒能把客人請回去,你也沒有——」牧鷹笑呵呵的說道。「小姐聽到這樣的消息,想必心情會非常愉悅的。哪裡還會責怪我辦事不利?」

  「哼。你是故意來壞我好事。」

  「彼此彼此。」

  「還要不要打?正好我今天想運動運動,需要找個靶子出氣——」

  「對不起,我今天突然間不想動了。」

  「為什麼?」母虎問道。

  「你太醜,打不動。」牧鷹說道。

  師侄三人出了機場,自然是沒有人來接機的。

  他們招了輛出租車坐上去,說了地址之後出租車司機表情猶豫。

  「怎麼不走?」方炎問道。

  「大哥,那地兒太遠。我怕大雪封路不好走。」出租車司機解釋著說道。

  「加一百塊小費。」方炎說道。

  「大哥,不是錢的事兒,我是怕車輪子陷進去了,到時候我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加兩百塊小費。」方炎說道。

  「兄弟是個厚道人。有了這兩百塊錢就是車輪子陷進去了也夠我打電話請拖車了——坐好了,我們現在就走。保準把你們送回去吃晚飯。不耽誤。」

  於是,出租車將地上的冰雪碾碎,一騎絕塵。

  等到方炎三人乘車離開,牧鷹和母虎等人又從另外一道出口走了出來。他們各自乘坐著幾輛車離開,燕京城裡還有人在等待著他們回去覆命。

  燕子塢。

  這是一個很奇特的地方,它看似一個鄉鎮,又像是一座孤村。它隸屬燕京,卻又距離燕京城區很遠。說它是郊區,偏偏又建設的美倫美奐古典莊重。

  方炎的家就在這裡。

  嘎——

  出租車在燕子塢的石碑牌坊前停了下來,指著前面沒有被清掃出來的道路,說道:「兄弟,實在沒辦法往前開了。前面的路都被雪給遮嚴實了,誰知道里面有沒有坑?勞煩你們走幾步?」

  「行。那就走幾步。」方炎說道。他也不想讓出租車直接把他送到門口,他覺得自己還沒有準備好。

  師侄三人下車,出租車司機離開的時候很慇勤的送上名片,說如果他們需要用車隨時電話聯繫隨叫隨到。得到方炎肯定的答覆後他才掉頭離開。

  方英雄和方好漢滿臉興奮,頗有一股子錦衣還鄉的威風氣概。

  方炎卻有些畏畏縮縮,離家越近越是緊張。

  他離家的時候不甚光彩,現在回來也有些不好意思——

  近鄉情更怯!

  「小師叔,箱子我來提吧——」方英雄把最重的箱子給撿起來了。那裡面都是陸朝歌買來送給方家長輩的禮物,他提回去自然會討人喜歡。

  方好漢慢了一步,只好提起方炎裝衣物的行李箱,眼睛很是不滿的瞪著方英雄,責怪他不講義氣。

  方炎兩手空空,心也空空。

  三人的鞋子踩在積雪裡,響起咔嚓咔嚓的響聲。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巷子、熟悉的河堤、熟悉的揚柳——

  咔嚓——

  方炎突然間在雪地裡停步。

  走在前面的方英雄和方好漢同時轉身,疑惑的看著方炎,方好漢問道:「小師叔,你怎麼不走了?」

  「小師叔忘記什麼東西了?」方英雄問道。

  方炎不應,眼神冷洌的正視前方。

  方英雄和方好漢同時轉身,然後臉上的表情也瞬間變得冷峻起來。

  在漫天冰雪的世界,一個細小的白點正快速的向他們飛來。

  那白點越來越大,速度也越來越快,最後竟然變成了一道人形。

  白袍飛揚、黑髮披散,一個俊朗之極又斯文之極的男人站在方炎的面前。

  他的手裡握著一把竹簡,他的渾身上下也充滿了讓人舒心的書卷氣。

  他的笑容很溫和,眼神很純粹。所有人看到他都覺得這是一個隱居深山的佳公子,不沾因果,不染塵埃。

  唯一出格的是,這風狂雪大的天氣裡,他卻赤足站在雪地裡。他的雙腳深陷雪窩,在白茫茫的雪面上面留下一排長長的腳印。

  可是,當方炎看到那一排腳印時瞳孔忍不住再次的收縮。

  每一個腳印都大小相同,每一個腳印都深淺相當。也就是說,他這麼一路狂奔而來,每一腳踩出去的力道都是相同的,不輕一分不重一釐——這個人對力道的掌控到底達到了何種逆天的境地?一絲一毫的力氣都不浪費。

  書生白修!

  白修是一個異類,就算是在燕子塢這個奇人怪客數不勝數的地方也仍然是個異類。

  從來沒有人說過他有天賦,但是也從來沒有人敢輕視他的實力。

  他不顯山不露水低調的令人髮指,可是所有人都喜歡他所有人都尊重他——方火火例外。

  葉溫柔被人稱為內江湖年輕一輩第一,可葉溫柔卻說他面對白修的時候沒有百分之百的勝算。

  在方炎沒有太極之心的時候,葉溫柔對戰方炎的時候可是想把他捏圓就把他捏圓想把他捶扁就把他捶扁的彪悍存在,這樣一個無敵的女人卻說她不一定能夠打過白修——你讓躺在床上的方炎如何自處?

  方炎和白修在燕子塢是兩個極端的存在,方炎是壞孩子的典型,而白修就是好孩子的代表——

  方炎小時候家裡人教育他,都是說『你看看人家白修已經會背好幾百首唐詩』、『你看看人家白修這次考試又考了一百分』、『你看看人家白修已經能夠畫出《燕子圖》』、『你看看人家白修——』——

  每個壞孩子的身邊都會有一個好孩子,方炎身邊的那個好孩子參照物就是白修。

  白修看著方炎,咧嘴笑道:「風大雪大,坐在家裡溫酒讀詩,正好讀到《逢雪宿芙蓉山主人》柴門聞犬吠風雪夜歸人這句——聽到外面有汽車的聲音,就想著應該是你回來了。」

  白修欣喜的看著方炎,說道:「還真是你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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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風刀雪劍! 第324章、強大不還鄉如錦衣夜行!

  好學生和壞學生就像是兩個矛盾對立的階級,好學生在學習上壓制壞學生,壞學生在武力上反擊好學生——當然,方火火這個壞學生做的很失敗,他在學習上面被白修壓制,在武力上卻沒能壓制白修。

  從和白修認識的那一天起,方炎就不喜歡白修。

  為什麼他說話總是那麼溫柔一板一眼呢?為什麼他的衣服怎麼總是雪白乾淨沒有一絲折皺呢?為什麼他總是能考滿分,會寫詩、會作畫、還能夠演奏各種樂器呢?

  方炎是個不完美的人,所以他不喜歡白修的過於完美。

  而白修對方炎卻是不遠不近不上不下不慍不火不親密不疏遠——當然,他對所有人都這樣。

  看著赤腳相迎的白修,方炎笑著說道:「我可不覺得咱們的感情好到這種程度,你就直說吧,你跑出來見我有什麼目的?」

  白修上下打量著方炎,說道:「你擊敗東洋劍神千葉兵部?」

  「是有這麼回事。」

  「你打敗了葉溫柔?」

  「也不能說是打敗吧——」方炎用眼角的餘光四處掃瞄,沒有發現葉溫柔的影子,沒有方家人的存在,甚至連方家養的雞都沒有發現一隻。方家的雞就和方家的人一樣,走起路來昂首闊步,有一股子很特別的精氣神。當然,這並不代表著方炎就能夠把方家的雞從其它的雞群裡面挑出來,它們還沒有傲視群雞的本事——主要是方炎周圍數百米沒有看到一隻雞。這場雪下的太大了,就連雞都不願意出來尋食。「我們就是友情切磋了一下,我沒輸。」

  「那就是贏了。」白修笑呵呵的看著方炎。「這麼說來,你的太極之心又復活了?」

  「什麼叫做我的太極之心又復活了?我的太極之心一直活著——」方炎挑了挑眉頭看著白修,問道:「你們都知道了?」

  「知道了。」白修一臉認真的回答著說道:「你因為太極之心消失而擔心被葉溫柔爆打凌辱,翹家逃跑不敢應戰——燕子塢的人都知道了。」

  方英雄被氣壞了,說道:「誰說我們小師叔的太極之心消失了?我們小師叔的太極之心一直存著著呢,不僅存在著,而且還提升了很長很長一截境界——我們小師叔之所以逃跑——不是逃跑,是離開,是因為他不想傷害葉小姐。小師叔的太極之心提升的太快,實力也越來越強,他擔心今年的比武切磋打敗了葉小姐。葉小姐那麼心高氣傲的人兒,她要是失敗了那得多傷心啊?」

  「就是這樣。」方好漢附和著說道:「小師叔是因為在乎葉小姐才不願意和她打的,不然的話——不然小師叔也不會走。再說了,就算小師叔是因為太極之心消失了才離開的,可是,現在小師叔的太極之心也回來了,而且大有精進——這是多好的勵志故事?」

  在方英雄、方好漢的心目中,他們的小師叔方炎就屬於身殘志堅在太極之心消失之後,也不願意放棄,一個人忍辱負重、離家出走為的就是重拾信心,成為真正的人類強者,最後經過他的刻苦勤奮、機緣巧合終於獲得成功——學堂都應該把小師叔方炎的故事編進教材裡面去。

  白修笑呵呵的看著方英雄,說道:「英雄,你越來越胖了。花城的生活還不錯吧?」

  方英雄咧開嘴巴笑,笑著笑著就要哭出來了。你沒事誇人家長的胖幹什麼啊?會不會聊天啊?

  白修又看著方好漢,說道:「好漢還和以前一樣瘦,你身上的病應該找個醫生幫忙看看——總是吃玻璃可不行。」

  方好漢臉色坦然,說道:「有玻璃吃已經很好了。」

  白修又看向方炎,說道:「好漢說的很對,你的經歷確實很勵志——如果你同意的話,我會考慮把它編進教材講給學生們聽。」

  燕子塢有學堂,一個很古老的名字。

  不分年級,由一些才學淵博者傳授知識。《唐詩》、《宋詞》、《三字經》、《弟子規》、也可以講經、講史、講數學、講音樂繪畫。老師想教什麼就教什麼,學生想聽什麼就聽什麼。

  老師自然,學生隨意。

  燕子塢的家長都會把孩子送到學堂裡面去學習,甚至一些十幾歲的半大小子或者一些無所事事的耄耋老人也會在教室後排找張椅子坐著聽課或者趴著打盹。

  當然,來不來上課也沒有人強求,如果你願意把自己的孩子送到外面的貴族學校或者雙語學校去讀書也是你的自由。但是,如果真有人那麼做了的話,肯定會讓燕子塢的人譏諷嘲笑的。

  在燕子塢居民的心目中,燕子塢的學堂就是全世界最好的啟蒙教育學府。你把孩子送到別的地方學習,無疑是對燕子塢的否定和文化的不認可。

  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成為燕子塢的老師,方炎去試過,沒有面試成功。倒是白修——白修是學堂的人親自上門請去給學生授課的。

  方炎之所以去了花城當老師,或許潛意識裡也有對自己信心重塑的想法。當然,更多的可能性還是那個時候他需要一份工作,恰好他的外公又是朱雀中學的老校長——

  「那就不用了。」方炎拒絕。「我是一個低調的人,不喜歡成為故事中的男主角或者拯救世界的超級英雄。一碗白粥,一杯清茶,簡簡單單的過我想過的生活。這就夠了。」

  白修笑著點頭,說道:「隨你。」

  話說完了,白修卻並沒有離開的意思。

  方炎眼神不善的看著白修,說道:「你想和我打一場?」

  「沒有沒有。」白修就像是聽到了一件非常荒謬的事情似的,連連擺手否認。他蒼白的臉頰上多了一抹紅暈,看起來方炎的話給了他極大的刺激。這年頭因為一個男人的一句話就臉紅的男人實在是少之又少,如果他不是因為喜歡方炎的話,就證明他的性格確實淳樸善良。「你剛剛回來,我並沒有要和你打架的想法——只是聽說你重拾太極之心,而且太極之境又有精進,所以心裡非常好奇。」

  「所以,還是想和我打一場?」方炎冷眼看著白修問道。他最不喜歡白修的就是這一點,有什麼話你直接說,有什麼事情你爽快的做,你這麼婆婆媽媽的,你到底是婆婆還是媽媽啊?

  白修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說道:「我只是想試一試。你知道我一直對新鮮事物非常的好奇——」

  「既然你想試一試那我就先回去吃飯吧。」方炎說道。

  他就喜歡這麼整蠱白修,每當白修想做一件什麼事情又不願意說出來的時候,他就用這樣的方式來反擊他。你不是想要嗎?既然我知道了就偏偏不讓你如願。

  每次方炎這麼欺負白修的時候,鳳凰就幫白修說話,於是方炎就變本加厲的欺負白修——

  以前方炎以為他這麼做是因為自己正處於叛逆期,可是,直到現在他還樂此不彼的做這件事情,那就證明他的行為和叛逆不叛逆沒有關係,而是因為他確實不喜歡白修這種說話做事的風格。

  「也好。」白修說道。臉上有著深深的遺憾,他不會勉強別人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你先回去吃飯吧。剛剛回家,一定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

  「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們就打一場吧。」方炎說道:「你對新鮮的事物感興趣,我只對你感興趣——」

  方炎的視線掃向那一排腳印,風吹雪落,天色昏暗,那一排腳印已經看不真切。可是,方炎仍然清楚的記得第一眼看到它們時的模樣——大小相同深淺統一,這白修的實力又增漲了多少?

  強大不還鄉,如錦衣夜行。

  方炎的心裡還有一個遠大的理想,在他的太極之心重新回來之後,他就想著春節的時候自己要挨家挨戶的去挑戰以前關係密切或者不密切的小夥伴們,把他們一個個的打敗打倒,那樣的話,他們就不好意思叫自己方跑跑,嘲笑自己翹家的事情了——

  方跑跑,想起這個外號他就想要吐上幾升老血。

  既然白修主動挑戰,那就從他開始吧。

  「會不會不太好?不會耽擱你的時間吧?」白修一臉愧疚的說道。

  「你有完沒完啊?」方炎沒好氣的說道:「要打就打,你的廢話也太多了些——」

  白修還不生氣,他很是認真的想了想後,說道:「如果想要分勝負的話,恐怕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父母親人在家等待,我也不好意思浪費你太多時間,免得被他們責怪——不如這樣,我們比拚三招。三招之後不管輸贏我們都各自回家。如何?」

  「好。那就三招為期。」方炎點頭認可了白修的這個提議。如果他們想要拚個輸贏的話,確實需要很長的時間。

  再說,這裡是燕子塢的石碑,也是燕子塢的村口。驚動了一些不應該驚動的人就不好了。

  聽到方炎答應下來,白修高興的像是得了寶貝似的,說道:「那我們就開始吧。」

  他衣袖一揮,灌了一股勁風朝著方炎襲了過去。

  方炎無奈的翻了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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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5 16:40:00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風刀雪劍! 第325章、為什麼要殺我?

  莊園裡,一個身穿白衣的清麗佳人正駕駛深紅色的剪草車剪草。

  咔嚓咔嚓——

  剪草機刀口的每一次合攏,那名貴的草叢便一分為二斷成兩截。草沫紛飛,草汁四溢,一股子草香的味道混合在寒冷的空氣裡瀰漫整個莊園。

  女人做這件事情很是認真,駕駛著剪草機緩慢悠閒的朝前行駛,好像在做著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牧鷹候在草地的邊緣,那是一塊塊凸起的青磚石板組成的小道,這樣可以保證他不會踩到小姐最喜歡的這塊草地。

  咔嚓咔嚓——

  剪草車從牧鷹的面前經過,白衣白帽白色手套的剪草工根本就沒有停歇下來的意思。

  牧鷹出聲喚道:「小姐,母虎出現在機場,我沒能把方炎帶回來。」

  「知道了。」女人淡淡應了一聲,繼續駕駛著剪草車咔嚓咔嚓的剪草。牧鷹匯報的內容一點也不讓人覺得意外。

  牧鷹笑了笑,扶了扶鼻樑上的金框眼鏡,轉身朝著莊園大門外面走去。小姐說知道了,那就證明她對這樣的答案有了預期。

  老舊的四合院,一個年輕男人正坐在石椅上面和一個老人下棋。

  老人的一隻炮被吃掉想要悔棋,男人按著棋盤不肯答應,兩人正僵持著誰也說服不了誰。

  咚咚——

  輕微的敲門聲音響起。那扇老舊漏風的木門輕輕搖晃,卻並沒有人推門進來。

  老人把棋子一推,說道:「老子下棋的時候最討厭別人打擾了,有事就趕緊滾蛋,不要把這些破事帶來打擾老子的清靜——」

  「你是知道自己要輸了,所以才故意耍賴把棋子推了。」男人笑著說道。「也不是第一回了。」

  老人捧著茶壺巴滋巴滋的喝著熱茶,斜著眼睛罵道:「你當老子輸不起啊?老子這一生輸過的大小仗勢沒有一百也有八十。結果呢?那些贏了我的老狗現在都在哪兒?死了。一個永遠都不會輸的人,那得多遭人嫉恨啊?有時候啊,輸一場好,輸了保平安。輸了能長命。你看看老子我?我今年多少歲來著?都活忘記了。」

  老人想起什麼得意的事情,扯開嗓子就唱了起來:「我本是臥龍崗散淡的人,論陰陽如反掌保定乾坤。先帝爺下南陽御駕三請,聯東吳滅曹威鼎足三分。官封到武鄉候執掌帥印,東西征南北剿博古通今——」

  男人坐在石椅上笑呵呵的聽著,直到老人一折《空城計》唱完裹著軍大衣轉身進屋,他這才起身朝著院子外面走去。

  「沒帶回來?」男人微微皺眉。

  母虎看著男人,語氣恭敬的說道:「牧鷹橫插一腳,我們倆大打一場,目標失蹤——」

  男人臉上的表情逐漸柔和,說道:「他們知道我們會動手,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他們保得了他一時,保不了他一世。這裡是燕京。」

  男人跨過小院門檻朝著外面走去,一個黑衣人不緊不慢的跟在他的身後。

  母虎看著男人遠去的背影,眼神變得玩味起來。

  資治通鑑所言:才德全盡謂之『聖人』,才德兼亡謂之『愚人』。德勝才謂之『君子』,才勝德謂之『小人』。

  白修才德雙全,稱之為聖人太甚,誇他一句『君子』怕是沒有人會有意見。

  就譬如這第一擊,他以袖捲風,用風來作攻擊,就是武林中人比試前的『熱身』或者說是『送招』。因為殺傷力有限,一般對被攻擊一方沒有太多的身體傷害。

  別人打架都是想方設法的把人打倒,他倒好,絕不會一上來就用盡殺招。

  當然,白修的這一招可不是那麼的簡單。

  風滿袖,氣如刀!

  所謂風刀,便是以風化刀,出刀無形。

  白修只是那麼隨意的揮袖,便攬風無數,無數寒風化作一把無形的風刀,朝著方炎的胸口劈了過去。

  刀無形,卻虎虎有風,極其威猛。

  呼——

  方炎力沉丹田,猛得一拳轟出。

  鐵拳正好迎上風刀的刀刃,風刃堅持一息便無力崩潰,四處飄散。

  方炎收回拳頭,看著白修說道:「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就不要玩這種小孩子過家家的遊戲了。你知道這種程度的對決傷不了我,也試探不出我的能力——如果說是為了什麼君子風度的話,這個真不需要。你留著在別人身上使出來吧。」

  白修憨厚的笑著,說道:「我知道這風刀傷不了你,我也知道這種程度的攻擊試探不出你的實力。但是你剛剛回來,我一上來就要和你搏命——我覺得那樣不太合適。我又沒想過要殺掉你。」

  「還有兩招。」方炎說道。「你趕緊吧。打完了我還要回家呢。」

  方炎抬頭看了看天空,說道:「雪越下越大了。」

  天色越來越暗,雪花紛紛揚揚的飄落,隨風輕舞。

  「是啊。雪越下越大了。」白修附和著說道。他的身體原地三百六十度旋轉起來,快的猶如一隻看不清影子的陀螺。

  他的衣袍被風吹的啪啪作響,衣袖朝著天空揮舞。就像是要把天空所有漂亮下來的雪花都要接在袖子裡面似的。

  嗖——

  當他的身體停頓之時,數不清的雪球便朝著方炎所在的方向飛了過去。

  那些雪球如指甲蓋般大小,一顆顆雪球晶瑩剔透,圓潤可愛,就像是機器生產線上面出來的成品一樣。

  但是,無數顆雪球就是無數顆的銀彈。它們挾帶著強烈的勁風和殺氣,朝著方炎呼嘯而去。

  漫天冰球,集結成陣。

  方炎的身體,以及他有可能退避的路線全部被封死。

  方炎的眼神微凜,終於變得認真起來。

  他知道這些冰球的威力,每一顆冰球就是一顆堅硬的鋼珠。這些被白修臨時凝結的冰球有摧枯拉朽的破壞力,即使是鐵板都有可能被它們擊出大洞。

  飛花摘葉,便可傷人。風刀雪箭,也不過是同樣的道理而已。

  戰爭時期形意大師李寒山遭遇數十強敵,手無寸鐵的他摘了一把松針滅掉所有襲擊者。後來發現這些人是東洋黑龍會成員,李寒山一怒之下加入國家軍隊,帶領自己的『移山旅』大顯神威,剿滅侵略者無數。他特別針對東洋黑龍會進行報復,在華夏東北,黑龍會實力最強大的區域因一個李寒山幾乎全軍覆滅。

  這是暗勁練到極致的效果,李寒山終成一代宗師,外號『針王』。從此以後,一代代武者,便以追求更強大純粹的勁氣為目的。

  方炎和白修都是內家功夫的高手,也是內江湖的人物,很小的時候便開始練氣,氣貫全身,氣注武器,總是能夠獲得讓人意想不到的收穫。

  白修的第二擊讓方炎感覺到了危險。

  太極之心自動旋轉,太極之境也自然展開。

  在太極之境裡,那無數的冰球變成無數的白點,朝著方炎的全身各處要害位置以及大小穴位衝去。

  僅此一點,更足見白修實力深不可測。那些普通的冰球在他的手裡竟然像是長了眼睛似的有著認穴打穴的能力。

  傷及皮肉,也不過是躺在床上休養三月的後果。但是,傷及要害或者命穴,非死即殘。

  這白修果然還是凶狠了起來。

  當然,比武切磋原本就是以打倒對方為目的。總是朝著你的屁股或者小腿上招呼,這樣的對手估計你也看不上他。

  方炎的雙手探了出去。

  只是輕飄飄的伸出去,手心裡便抓住了一把冰球。

  他把這些冰球甩了出去,那一顆顆冰球便朝著其它的冰球撞擊過去。一顆撞擊另外一顆,偏離方向的兩顆冰球便同時撞擊更多的冰球。

  在太極之境的幫助下,方炎能夠清楚的看到那些冰球的位置以及運動的軌跡。他就像是一個高明的魔術師一般,一把冰球做引子,引發了這冰陣的內部鬆動和瓦解。

  啪啪啪啪啪——

  冰球撞擊的聲音不絕於耳,冰塊破裂的聲音此起彼伏。

  啪!

  風停雪散,方炎的周圍又恢復了寧靜。

  那呼嘯的狂風停止了,那不安份跳躍著的冰球也全部消失了。

  它們就像是從來都沒有來過這個世界。

  它們原本就是雪花所凝結,被方炎貫注了暗勁的冰球撞擊,自然四分五裂,然後瞬間便重新化身一片片柔軟的白雪。

  白修眼神裡神光閃爍,說道:「這就是進化過的太極之境?以前的太極之境不是這樣的,沒有這樣的能力——」

  「這就是進化過的太極之境。」方炎笑著說道。「我為它取名叫做『星光』。每一顆流星都有軌跡,在我的太極之境裡,所有的物體移動,風吹草動都有它的軌跡——」

  「恭喜你。」白修說道。

  「如果是衷心的恭喜的話——」方炎的手心出現一片枯黃色的竹片,說道:「為什麼還要殺我?」

  竹片上面有字,是《逢雪宿芙蓉山主人》中的第一句:日暮蒼山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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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5 16:40:13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風刀雪劍! 第326章、方火火過年不回家!

  白修手握竹簡,竹簡的第一片竹子被抽走,成為他傷敵殺人的利器。

  在漫天冰球的籠罩攻擊下,突然間有一支和天空顏色融合為一體的竹片飛襲而至。

  最要命的是,那竹片是從背後衝來,而且是在方炎忙活著抵擋那些冰球的時候從身後插向他的後心位置,就像是他身後的雪地裡埋伏著另外一名殺手似的。

  前後夾擊,以無數冰球為誘餌,吸引方炎的注意力,真正的殺招卻在這支竹片上面。

  幸好,方炎有太極之心。

  太極之心便是自然之心,太極之域便是王者之域。在自己的領土裡面,風吹草地、走狗鷹飛,都是在方炎的監控之下。

  所以,方炎選擇了抓一把冰球來抵擋那些冰球,而自己的另外一隻手卻用來攔截這背後的殺招。

  有心防備之下,這支竹片便落在了方炎的手裡。

  白修看著那片竹片微笑,說道:「這是我的第三招。」

  「想把我殺掉的第三招?」

  「我只是更加用心而已。正如你說的那樣,如果不用奇招的話,我沒辦法擊敗你,也很難逼迫出你真正的實力——即使這樣,也仍然被你擋下來了。」

  白修臉上露出遺憾的表情,說道:「沒有殺人的招式,都算不得殺招。我應該更加謹慎一些才是。」

  方炎笑呵呵的看著白修,說道:「不用擔心,還會有機會的——」

  「是啊。」白修認真的點頭。「你現在回到了燕子塢,我們隨時都有機會切磋——對了,鳳凰去花城找你?」

  方炎眼神凌厲的盯著白修,想要看穿他此時真正的心情想法。

  他是在吃醋嗎?

  還是說——那殺心是因情心而起?

  「是的。」方炎點頭說道。既然白修已經知道了,隱瞞也沒有任何意義。畢竟,當時他和千葉兵部在一劍峰峰頂大戰時,很多人看到鳳凰的存在。

  白修的臉上又露出羞澀的笑意,說道:「謝謝。」

  「謝謝?謝我什麼?」方炎問道。

  「謝謝你幫我照顧她。」白修理所當然的說道。

  「你不擔心嗎?」

  「擔心?」

  「擔心我們舊情復燃。」方炎說道。

  「你們從來都沒有舊情,怎麼可能會復燃呢?」白修滿臉疑惑的說道。

  「——」方炎覺得自己的胸口中了一劍。

  他胡亂的擺了擺手,不耐煩的對白修說道:「走了走了,回去吃飯。」

  「再見。」白修笑著說道。

  等到方炎、方英雄、方好漢師侄三人走遠,白修仍然挺直腰板站在風雪地裡。

  他把自己的右手從背後抽出來,看著手掌中間的一道紅色線印微微皺眉。

  再次從竹簡裡面抽出一支竹片,然後以竹做刀,用竹片在手心劃出一道口子出來。

  皮肉綻開,血水狂湧。他的手掌和五根手指縫隙瞬間被鮮血染紅。

  那淺淺的紅線竟然是活物,或許是感受到了危險,想要往皮肉更深處鑽去。

  白修閃電般出指,兩根手指頭掐住那紅線的一端,硬生生的把他從自己的手掌肉裡給扯了出來。

  唧唧唧——

  紅線搖頭晃腦,嘴裡發出細微的叫聲。

  白修舉起那條紅線蛇在自己的眼前看了看,然後猛地用力。

  咔嚓——

  紅線蛇的身體爆裂開來,化作一灘血水死去。

  白修把紅線蛇丟在地上,然後抓了把雪放在手裡揉搓著,清洗手指沾上的血水。

  「你還知道些什麼呢?」白修喃喃自語。

  凜洌的寒風將他的長髮吹散,白色的長袍也隨風狂舞。他赤足狂奔起來,就像是這荒野裡的一隻異鬼遊魂。

  咔嚓咔嚓咔嚓——

  師侄三人再次踏著深雪朝著方家大宅走去。

  「小師叔,你和白修誰贏了?」方英雄抱著大箱子問道。因為積雪太深,他沒辦法把箱子放在地上拉著,只能夠抱在懷裡細心保護。他知道,那裡面可都是陸朝歌小姐送給方家主人的禮物。他這麼抱回去,主母至少要誇他一句方英雄辛苦了這個英俊的小夥子挺會辦事之類的話。

  「我贏了。」方炎說道。

  「我就知道一定是小師叔贏了。所以我不問。」方好漢說道。

  方英雄就有種把方好漢爆打一頓的衝動,有你這麼捅自家兄弟刀子的嗎?

  反駁著說道:「我也知道一定是小師叔贏了,我之所以問這個問題是因為——如果沒人問的話,小師叔自己也不好意思告訴我們他贏了這件事情,是不是?而且這樣才能夠表達我們對小師叔的每一場比試都非常的看重。」

  「他也沒輸。」方炎說道。他的表情嚴峻,眼神裡面有著讓人難以探究的深思。

  「什麼意思?」方英雄和方好漢都傻眼了。這算是什麼答案?

  小師叔到底是贏了不是輸了?如果是贏了的話,小師叔一定會告訴他們的——因為他實在不是一個謙虛的人啊。

  「英雄。好漢。」方炎沉聲說道。「如果白修要殺你們的時候,不要猶豫——趕緊跑。有多遠跑多遠。」

  「小師叔——」方英雄瞪大了眼睛。「白修他為——」

  「小師叔,我們明白了。」方好漢踢了方英雄一腳,搶話說道:「我們不會給白修機會的。如果白修想殺我們,我們會轉身就跑——一邊跑一邊喊救命。」

  方炎欣慰的看了方好漢一眼,說道:「嗯。就應該這麼做。不要有任何的僥倖心理。」

  方英雄好憂傷。他覺得他聽不懂小師叔和方好漢到底在說些什麼。

  白修為什麼要殺他們呢?

  大家鄉里鄉親的,為什麼他要殺人呢?

  如果他敢殺他們的話,難道他不怕小師叔的報復?師父也不會饒過他的啊?

  走過這條巷子,再走過一個池塘,正對著池塘的第一家就是方家大宅子。

  離家越來越近,方炎又變得緊張起來。

  咔嚓——

  走在最後面的方炎突然間停步不前。

  前面的方英雄和方好漢習慣性的朝前面瞅去,瞄來瞄去也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人物,連一隻雞都沒有。

  這大雪漫天的時候,誰會出來走動呢?

  「小師叔,你又發現了什麼?」方英雄問道。

  「前面沒人——」方好漢提醒著說道。

  「我們還是給家裡打通電話吧。」方炎說道。

  「打電話?」方英雄和方好漢倆人有點傻。方英雄胖乎乎的手指頭指了指前面,說道:「小師叔,再走五百米我們就到家了。不用打電話了吧?」

  「還是打一通吧。」方炎說道。「我們給家裡一個驚喜。」

  「可是,如果你打了電話,大家不是都知道我們要回來了嗎?哪裡還會有驚喜?」

  方英雄覺得自己的智商難以理解方炎的這種行為。

  方炎從口袋裡摸出手機開始撥打家裡的電話,很快的電話那頭被人接通。

  「你好,哪位?」母親的聲音傳了過來。

  「媽,是我。」方炎捧著手機喊道。

  「方炎?臭小子,你放假了?什麼時候回來?」母親聲音熱切的問道。面對自己的子女時,天下的父母都沒有太多的抵抗力。

  「媽,我春節不回去了。」方炎說道。「我準備在花城過春節,正好也可以在這邊陪一陪外公外婆——」

  「不回來?那怎麼可以?你想陪外公外婆,可以把他們一起請過來——怎麼能不回來呢?」

  「媽,我爸他——還生我的氣吧?當時我走的匆忙沒來得及和他說一聲,一定讓他很失望吧?我心裡也很愧疚——」方炎聲音沉悶的問道。

  「傻小子,你是怕你爸還在生你的氣所以才不敢回來吧?你放心,有媽在你爸他不敢罵你,你回來吧,這次我站在你這邊,他要是敢罵你我饒不了他,這次的事情又怪不得你——」

  「媽,這件事情確實是我的錯。和我爸沒有關係。你不能因為這個和他吵架。這件事情你要站在我爸的立場上,他是為了我好——我也很想你,我會再好好考慮考慮——」

  「不用考慮了。趕緊回來吧。媽在家裡等著你,知道你最喜歡吃羊蠍子,我給你燉上一大鍋——」

  「好吧。如果我回去會告訴你的。」方炎笑著說道。

  「傻兒子,回來吧。媽想你了——」母親小聲說道,聲音酸澀。

  「媽,我知道——我也想你。你不要擔心,我很快就回去了。」方炎細聲安慰著說道。

  「好。我在家等著你。」母親說道。

  方炎掛斷電話,對方英雄、方好漢說道:「走吧。我們可以回去了。」

  「——」方英雄、方好漢傻乎乎的看著方炎,有種全身無力的感覺。

  他擔心自己突然回家會受到全家人狂風驟雨般的炮火轟擊,在家門口先打通電話以自己不敢回家的藉口策反了自己的母親分散他們的力量——

  他們一次次的奮力追趕,卻一次次的被他拉開距離甩得看不到影子。

  他們以為他們已經掌握了方炎犯賤的真諦和精髓,但是方炎每一次的表現都會重新刷新他們的世界觀。

  小師叔在前面一路狂奔,什麼時候才能到達盡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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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8
發表於 2015-12-25 16:40:27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風刀雪劍! 第327章、方家的內部戰爭!

  陸婉放下話筒的時候,方意行正捧著一卷《吳愷子書畫十三絕》從書房裡面出來,看到陸婉的表情,問道:「是那個臭小子打來電話?」

  陸婉臉色不善的看著方意行,說道:「什麼臭小子?他是你兒子。」

  「哼,我沒有這種兒子。臨陣逃脫,避而不戰,貪生怕死,沒臉沒皮,這是我方家的男兒嗎?連個女人都不如。我方意行丟不起這人。」方意行怒聲喝道。提起自己那個不成器的兒子他就心頭火起。

  恥辱啊,真是天大的恥辱啊!

  他怎麼能幹出那種事情呢?他怎麼可以在比賽當天逃跑呢?

  打不過別人就讓別人打嘛,以前又不是沒有挨揍過——你跑什麼?你說你跑什麼?

  從方炎逃跑的那一天起,方意行就覺得自己顏面掃地,再也沒辦法挺直脊樑抬頭看人。

  「方意行,你真是養了一個好兒子啊——哈哈哈哈哈,他竟然跑了——」

  「方意行,你不是說你兒子去沐浴更衣了嗎?怕是一年半載的出不來了吧?那我們還要不要等下去啊?」

  「老方,你兒子——機靈啊——一般人都幹不出來這事——」——

  想起方家人當時嘲笑的嘴臉以及那些知交好友提起自己兒子時那令人抓狂的表情笑容,方意行就有種把方炎給捉回來活活抽死的衝動。

  他不僅僅丟的是自己的臉,把方家祖宗的臉都給丟盡了——

  老爺子聽說方炎在比賽之前逃跑,癱瘓多年的人竟然從輪椅上站了起來——然後又摔倒在地上。

  現在他還有臉回來?還有臉打電話回來?

  「方意行,你有完沒完?」陸婉怒聲喝斥。陸婉同時繼承了父親的固執強硬和母親的寬容慈愛,再加上她書香世家的多年熏陶,本身溫柔斯文,極少和人動氣。像極了她名字裡面的『婉』字。

  可是,當遇到她認為必須要堅持的事情時,所爆發出來的能量也是驚人的。譬如,兒子方炎的所有事情。

  方意行詫異的看著老婆陸婉,皺眉問道:「那個臭小子又和你說過什麼話了?他翹課逃跑還有理了?」

  「說過什麼了?他說他過年不回家,他說要在花城陪姥姥過春節——還不是因為你?他怕你還在生他的氣,他怕你對他傷心失望。你看看你——這麼些年,你把孩子壓迫成什麼樣了?」

  「我怎麼壓迫他了?我這也是為了他好——」

  「你為了他好?他又是為了誰好?他是為誰活的?他憑什麼要受這麼多的委屈?憑什麼要肩負這麼大的壓力?」陸婉惡狠狠的盯著方意行,說道:「我兒子從生下來就不喜歡練武,他最喜歡的是讀詩作詞花花草草,他骨子裡流著你們方家的血,也有一半是我們陸家的血——我們陸家人最討厭的就是打打殺殺了。」

  「可是你們做了什麼?你們逼迫他去站樁,一站就是好幾個小時。完成不了任務就懲罰,懲罰的手段是站更長時間的樁——稍大一些就讓他去學拳,小小的手都打紅打腫打破皮也不肯讓他休息一天——」

  方意行知道妻子是真的生氣了,小聲解釋著說道:「不能休息,一旦休息就前功盡棄,只能一鼓作氣熬過那個坎——」

  「是,你是他父親,你說不能休息,他就只能繼續練習。站樁之後去練拳,練拳之後再練掌,練劍、練梅花步,學習所有你要求他必須要學會的東西——你有沒有問過他的意見?你知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喜歡?」

  「你告訴他說方家太極要有人繼承,你告訴他說方家門楣要有人光大,你告訴他說你是方家的子孫就必須要扛起這份重量——你在做什麼?你不是方家的子孫?你怎麼沒有去繼承方家太極?你怎麼沒有去光大方家門楣?你整天窩在書房裡面讀書作畫,孩子稍有差錯你就破口大罵——憑什麼?你逃避了一輩子,難道就不允許我的兒子逃避一次?」

  「我——」方意行的嘴巴張了張,卻發現自己無言以對。

  她說的好有道理啊,自已是方家的子孫,自己是方炎的父親,如果說繼續太極光大門楣這種事情——不應該是自己走在前面嗎?憑什麼把所有的責任和應盡的義務全都推到自己的兒子身上?就因為方炎是自己的兒子?

  陸婉也知道自己說的話太重了,但是,為了孩子的幸福,她必須要糾正方意行的錯誤觀點,讓他對兒子有一個重新的認識。

  「方炎不喜歡練武,但是他為了你們的要求去習武。方炎最渴望的是自由,但是他卻把那份責任背在身上一步步的往前爬坡走路——他年紀輕輕就有了太極之心,所有人都誇獎他是少年天才。就是在這燕子塢,又有幾個孩子比得過我們家的方炎?他讓你們方家蒙羞嗎?他讓你們方家對他失望過嗎?」

  「有誰比他更在乎方家的臉面?有誰更在乎方家的榮辱?他被葉家那姑娘打成那樣,一年又一年——像他這樣的半大小子最在乎的就是面子,可是,他退讓過嗎?他逃避過嗎?」

  「太極之心突然間消失,是誰最驚慌?是誰最難過?那個時候他承受的壓力你能夠理解嗎?你站在他的立場上想過了嗎?他留下來做什麼?為了你方家的顏面,為了表現你們方家男人的骨氣——讓所有人知道他不是個天才?讓所有人知道他的太極之心只是曇花一現?讓他在眾目暌暌下再被人打一頓?」

  「方意行,方炎是你的兒子,是我們的兒子,不是我們的仇人——你怎麼就對他這麼狠心?他現在連家都不敢回了——你是想讓我失去這個兒子嗎?」

  方意行沉默良久,嘆息著說道:「讓他回來吧。」

  「我讓他回來有什麼用?他怕你生氣,又不是怕我生氣——」

  「你想怎麼樣?」

  「你給兒子打電話讓他回來——」陸婉說道。「只有你親自打電話才有效果。」

  「——」方意行臉上的肌肉抽啊抽的。那個混蛋傢伙讓自己丟盡臉面,自己還得打電話求他回來過春節?這不是欺負人嗎?

  「你不打?你不打我也不打,你就準備失去這個兒子吧——」陸婉很是硬氣的說道。

  「你這是不講道理。」方意行生氣之極。

  「是你無禮取鬧。孩子雖然走的時候不光彩,但是你沒聽說嗎?他的太極之心又復活了,比以前還要厲害,而且那個什麼東洋劍神都敗在他的手裡,前幾天老爺子接到他的那些老友的賀信,恭喜他有一個好孫子——老爺子高興,還問我方炎什麼時候回來——」

  「我不打。」方意行說道。「要打你打。」

  方意行說完,提著手裡的書轉身朝書房走過去。

  砰!

  房間門關上之後,方意行的表情立即陰沉了下來。

  他在書房裡面走來走去,從左邊走到右邊,又從右邊走到左邊。

  他打開墨盒想要寫一幅字,但是提起筆來卻沒有任何興致。

  把毛筆丟進硯台裡面的時候,一抹墨汁還飛跳起來濺到他的手背上面。用手一抹,便成了一灘不規則的黑漬。

  方意行走到沙發上坐下,看著幾台上面的電話座機久久的沒有挪動視線。

  他伸出手去,抓著話筒準備撥號,才撥了兩個號又煩躁的把話筒扣了下去——

  心緒不寧!

  看到丈夫進了書房,陸婉黯然神傷。

  這個家裡的男人都太驕傲了,為了自己的面子連兒子都不要了——給兒子打一通電話都不願意,這樣的父親是不是太不合格了?

  「媽,我回來了——」熟悉的聲音突然間響起。

  陸婉轉身看去,自己的兒子方炎就站在門口笑呵呵的看著她。

  清秀的面孔、靦腆的笑容,飛揚的眉毛上面還沾著一片雪屑——

  「方炎?」陸婉簡直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兒子剛剛才和自己通過電話說過年不回家了,怎麼轉眼間就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媽,是我。我回來了。」方炎拍拍身上的雪花,大步走進了廳堂。方英雄吃力的抱著一個大箱子,方好漢滿頭大漢的抱著一個布袋子跟在方炎的身後進屋。這兩個傢伙提著箱子走了一路也沒有從院子走到門口這幾步路辛苦。

  陸婉一把抓住兒子的手,驚訝的問道:「你不是說你準備在花城過年,春節不回來了嗎?」

  「是啊。原本我是這麼考慮的,但是給你打過電話後,覺得還是應該回來一趟——」

  「你說你會考慮考慮?」

  「是啊。我很快就考慮好了。大概——兩秒鐘吧。」方炎不好意思的說道。

  「你說回來之前給我打聲招呼——」陸婉說道。「我還沒來得及給你燉羊蠍子——」

  「我給你打招呼了啊。」

  「什麼時候?」

  方炎指了指門檻的位置,說道:「我剛才就站在那裡說的——我說,媽,我回來了——就是在給你打招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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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9
發表於 2015-12-25 16:41:02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風刀雪劍! 第328章、挖掘機技術到底哪家強?

  陸婉那麼溫婉的女人都有種想要把方炎掐死埋在雪裡的衝動,這個兒子——當真是自己生出來的麼?自己這樣的性格,怎麼就生出這樣性格的兒子?

  如果直到現在還不明白方炎的詭計,那麼陸婉也白白生長在書香世家了。讀書多的人自然要比普通人要聰明一些,看到兒子出現在門口的那一瞬間她便明白了兒子到底在打著什麼樣的鬼主意。

  這個混蛋小子擔心自己回來之後受到家裡的集體炮轟所以提前打個電話說自己不回家過春節了,接到這樣的電話自然是十分讓人傷感的。等到自己按捺不住站出來替他說話並且先和最氣憤他逃跑行為的方意行發生內戰時,他突然間出現在門口——這不是火上澆油嗎?

  陸婉覺得很對不起丈夫,給他生了一個這樣的兒子已經夠可憐了,還被自己冷嘲熱諷罵的狗血淋頭——

  「你早就回來了,對不對?」陸婉看著方炎問道。

  「也不早。」方炎說道。「才剛剛到家。」

  「我是說你很早就決定回燕京來過春節,而且也提前回來了,但是卻沒有提前給我打通電話通知——電話倒是來了,卻騙我說你不回家過年了,讓我心裡難受了好一陣子——」

  「媽,我這也是要給你一個驚喜。」方炎不好意思的說道。

  「驚喜?呵呵,確實挺驚喜的。」陸婉對著方炎招手:「方炎,過來給媽看看。」

  方炎瞪大眼睛警惕的看著陸婉,說道:「媽,你不會想打我吧?」

  陸婉白了兒子一眼,笑道:「我打你幹什麼?你是我兒子,我是想看看你瘦了沒有,在外面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

  「其實還好啦。」方炎一步步的向陸婉所在的方向挪過去。「不過我要保持身材,不敢吃的太多。倒是方英雄胖了一些。」

  「對對。我胖了,我胖了——」方英雄連連附和,想要把家母的眼光吸引到自己的身上來。

  讓他難過的是,他做的是無用功,根本就沒有人看他一眼。

  方好漢拍拍他的肩膀,感同身受的說道:「也沒有人看我。」

  方好漢不說話還好,聽到這句安慰的話,方英雄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太他媽傷感了!

  方炎費了好大勁挪到陸婉面前,說道:「媽,你要看什麼?」

  陸婉突然間出手,一把拽住方炎的耳朵,把他的身體朝著自己的面前拉扯。

  方炎連連叫痛,說道:「好痛好痛,媽,輕點,要破相了——」

  「我要看什麼?你說我要看什麼?」陸婉氣急敗壞的罵道。「我就是想看看你的臉皮是不是又厚了——啊,有這麼折騰自己爹媽的嗎?我怎麼就生了個你這樣的兒子?你明明到家門口了還往家裡打電話騙人,還害我和你爸吵了一架,你看我不把你的耳朵扯下來——」

  「媽——媽,我錯了,我本來也不想這麼幹的,但是方英雄說應該給家裡打個電話通知一聲,方好漢也說這樣會給人帶來驚喜的感覺——先讓人失望,然後我突然間出現在你面前——他們都說這樣你會很高興,都怪我聽信了他們的讒言——」方炎毫不猶豫的就把方英雄、方好漢給賣了。

  師侄是用來做什麼的?不就是用來扛包擋箭出賣的嗎?

  果然,陸婉眼神凌厲的掃向方英雄、方好漢,殺氣騰騰的說道:「方英雄、方好漢——」

  方英雄和方好漢兩人眼神對視,都有種捨得一身剮也要把方炎拉下馬的堅定決絕。

  方英雄抱著那個大皮廂跑到陸婉面前,把箱子放下,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咚咚咚的磕了三個響頭,抱著陸婉的腿哭道:「家母,我好想你啊,你老人家的身體還好吧?我去找小師叔不能在你身邊盡孝,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餓了要記得吃飯,冷了要記得添衣——」

  看到陸婉的臉色越來越黑,方英雄就意識到自己表演過火了,趕緊把面前的大箱子推倒打開,滿臉慇勤的說道:「家母你看看,這都是你兒媳婦給你選的禮物,一定有你喜歡的——」

  「兒媳婦?」陸婉一愣。方炎在外面結婚了?兒媳婦都送禮物來了?

  果然,這一招的效果不錯,陸婉的關注點立即就被轉移了。

  方炎臉上的肌肉抽搐個不停,有種把方英雄隨便砍上個千八百刀丟出去喂狗的衝動。

  你這個混蛋王八蛋,你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你還讓不讓人過安分日子了?你講不講道德有沒有義氣啊?

  方好漢一看方英雄把絕招都用完了,也不甘示弱,撲通一聲也跪倒在陸婉的面前。咚咚咚的磕了三個響頭之後,高聲喊道:「家母在上,好漢給你磕頭了——方好漢受師父之命前去尋找小師叔,不負師望總算在花城找到小師叔。原本我們想立即帶著小師叔返回燕京,但是小師叔已經在花城參加工作,立志要將一身所學傳授給學生。此志非小,我和英雄不敢打擾,只能陪侍左右。」

  「燒火做飯是我的日常工作,洗衣拖地我和英雄輪流來做。小師叔吃過我們才吃,小師叔睡了我們才睡,絕對沒有讓小師叔餓過一頓凍過一天——我們身受方家大恩和家母的悉心愛護,所有的委屈都不是委屈,所有的辛苦都不覺得辛苦。只想回來之後能夠給家母一個交代,我們就心滿意足了。」

  陸婉的眼淚都要出來了,撫摸著方好漢的腦袋說道:「好漢,辛苦你了辛苦你了——我知道你是好孩子,你和英雄都是好孩子,是你師父太自私了,方炎混賬,咱們就不應該去找他——」

  現在方炎不僅僅是臉頰在哆嗦了,他全身都在打擺子。

  太可恨了!

  實在是太可恨了!

  終日打雁,今天竟然被兩隻小雁給啄瞎了眼睛。他們的話反著聽才是真相吧?

  方炎想去踢方英雄和方好漢的屁股,破口罵道:「你們這兩個混蛋傢伙,你們摸著自己的良心說——你們告訴我媽,在花城到底是誰在照顧誰?你們吃的是誰的?住的是誰的?你們身無分文是怎麼在花城活下來的?你給我媽說清楚——」

  可惜他忘記了,他的耳朵還被陸婉揪在手裡呢。

  一看到方炎想動粗,陸婉更是火氣上竄,使勁兒的一拽,方炎的那一腳就落空了。

  陸婉一巴掌抽在方炎的腦袋上,喝道:「你這個敗家兒子,你在家裡的時候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什麼時候做過家務?如果不是方英雄、方好漢你在花城怎麼可能活的下來?你不知恩圖報還對恩人動手動腳——方炎,你太讓人失望了。」

  方炎哭了!

  他想離家出走!

  這個家太黑暗了,讓他感覺不到一絲絲的溫暖——

  這城市漸入夜色,當愛情經過

  幸福的能有幾個

  沒有人在愛我,沒有人再等我

  我想我不會寂寞

  這城市人太冷漠,太脆弱結果

  孤單的只剩下我

  一個人走了太多,眼淚也不停轉著

  請把愛攢下給我

  我的心好冷,等著你來疼——

  啪!

  方炎的腦袋上又挨了一巴掌。

  「還有,我那兒媳婦是怎麼回事?女孩子多大?多高?什麼職業?長的漂不漂亮?性格好不好?——你連家裡人都不知會一聲就結婚了?是不是準備奉子成婚?這次回來就是和我攤牌的吧?我要是不答應你就準備和人私奔——你快給我解釋清楚。」

  「——」

  方炎完全傻掉了。

  老媽,你是不是八點檔的狗血劇看的太多了?什麼奉子成婚?什麼回家攤牌?什麼要和人私奔?

  你到底在說些什麼?我完全聽不懂好不好?

  這下子就連始作誦者方英雄和方好漢也變成了白痴,張大嘴巴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們只提了一句『兒媳婦』其它的都不是他們說的啊——小師叔你殺人滅口之前要明察秋毫哎呀喂。

  「媽,你先鬆手好不好?」方炎紅著眼眶說道。「你先放手,我好好給你解釋。」

  「放手聽你解釋?你站在家門口都能夠打電話騙人,我放手了你說的話還能信?」陸婉冷笑連連。「快說。不然我就用勁了。你媽雖然沒有學過功夫,但是扯掉一隻耳朵的力氣還是有的——」

  「媽,這是個誤會。那是方英雄胡說八道,你怎麼可能有兒媳婦——哎喲,痛痛痛——」

  「你什麼意思?什麼叫做你怎麼可能有兒媳婦?我有兒子,憑什麼就沒有兒媳婦?難道你連個媳婦都找不著?」陸婉氣得牙癢癢。「難怪你爸說你臨陣逃脫避而不戰,貪生怕死沒臉沒皮——你連個女朋友都找不著,你還配做我們方家的男人嗎?」

  方炎徹底的絕望了。

  他仰起四十五度的臉看向外面的陰暗天空,冰雪紛飛,寒風哀嚎,正如他此時潮濕的心情。

  「媽,我已經解釋了這麼多,我就想問一個問題——」方炎聲音哀傷的問道。「挖掘機技術到底哪家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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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0
發表於 2015-12-25 16:41:15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風刀雪劍! 第329章、有子萬事足!

  陸婉的性格很溫婉,樣貌很古典。穿上宮裝換個髮型都能夠演古裝佳人。

  方炎的長相更多的遺傳了母親,這也是他長相如此清秀的原因。

  聽到方炎問出來的這個古怪之極的問題,陸婉驚愕之極,問道:「什麼挖掘機技術——方炎,你在說些什麼?」

  「找一家挖掘技術好的,讓他們挖個坑把我埋了吧。埋的深一些,省得我自己又忍不住爬出來。」方炎語調哀傷的說道。「反正我說什麼你都不信。」

  陸婉這才鬆開了方炎的耳朵,表情認真的說道:「那你和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暫時還沒有兒媳婦。」方炎無比肯定的說道。「他們說的那個人——是我很好的一個朋友。」

  「沒有?」陸婉顯然對兒子的話還是有所懷疑,她的視線又轉移到了方英雄和方好漢兩人的身上,一幅你們要是敢騙我我就當真找輛挖掘機挖坑把你們活埋了的表情。

  方英雄方好漢對視一眼,知道只能咬牙堅持到底了。剛才他們為了轉移話題把方炎和陸朝歌的事情爆了出來,如果現在把前面的話自我否認的話,陸婉一定會殺人的。

  「家母,如果小師叔說沒有,那就沒有吧——」方英雄小心翼翼的看了方炎一眼,就像是因為畏懼方炎的威勢所以才不得不這麼說的小可憐模樣。「不過,我們在花城的時候都是住在陸小姐的房子裡——」

  「什麼?」陸婉瞪大了眼睛。「同居?方炎都和人家姑娘同居了?」

  「媽,你不要這麼看我,我是住在她的房子裡,但是那房子是空置的,平時她並不住在那裡——」

  「小師叔沒有撒謊。陸小姐只是偶爾來住一晚——」方好漢『忠心耿耿』的幫助方炎開脫。

  陸婉盯著方炎看了好一陣子,問道:「你們說的那陸小姐的名字是不是叫做陸朝歌?」

  方炎瞪大了眼睛。

  就連方英雄和方好漢也是一臉的疑惑。他們只稱呼她為陸小姐,好像沒有喊過她的名字——家母怎麼就知道了?

  「很奇怪?你以為你在花城我就不知道你做了些什麼?你以為你走了我們就能夠做到對你不聞不問假裝沒有你這個兒子?」陸婉內心酸澀,說道:「你還沒到花城,我們就已經知道了你的下落——你在花城做的每一件事情我們都清清楚楚。我每天晚上都會給你外婆打電話,你想出了新興教學法啦,你和人發生矛盾衝突啦,你帶的班級語文考了全成績第一——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

  「你爸雖然嘴巴上生氣,從來都沒有問過你的消息,但是每次我和你外婆打電話的時候他都會坐在電話機旁邊假裝在看報紙,我知道他也想你——方炎,你是我們的孩子,做父母的——哪有誰當真會生自己家孩子的氣呢?」

  撲通!

  方炎跪倒在地上。

  「媽,對不起,我讓你們失望了——」方炎眼眶泛紅的說道。「我已經很努力了,真的努力了,可總是一次又一次讓你們失望——」

  陸婉伸手把方炎從地上拉起來,說道:「你沒有讓我們失望?只是我們對你抱有太高的期望。如果我們隨便給你找一個對手,你怎麼可能一年失敗兩年失敗三年還失敗?可我們給你要的是葉溫柔——這整個燕子塢,有誰是她的對手?別人都打不過,憑什麼就非要讓我的兒子打的過?」

  「你努力了,我們知道——你原本就不喜歡習武,但是卻勉強自己進入這個領域,而且還能夠取得這樣的成就——媽怎麼會對你失望呢?你不知道我心裡有多麼的驕傲。恨不得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有一個好兒子。」

  陸婉彎腰拍拍方炎膝蓋上的灰塵,說道:「我知道陸朝歌,是你外婆告訴我的,她說你們倆經常一起去家裡吃飯,看著你們倆朗才女貌的坐在一起心里美滋滋的——她還邀請我去花城看看,希望早些把你們倆的事情促成。我沒答應。」

  「我怕我過去會讓你緊張,你在為個家辛苦了這麼多年,也委屈了這麼多年,我希望你能夠在花城過一些輕鬆愉快的生活。想怎麼過就怎麼過,想怎麼活就怎麼活——什麼都不用想,什麼都不要考慮,就按照你的性子來。」

  「另外,我也不想過早的去干涉你們的情感。你長大了,不再是個孩子了。你去找一個女孩子戀愛,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我們家方炎很聰明,也很有責任感,我相信你能夠處理好自己的事情。」

  陸婉伸手拉著方炎的手腕,說道:「你們奔波了一整天,都餓了吧?廚房裡做好了飯,先去吃飯吧。我們邊吃邊說飯。」

  方英雄和方好漢也從地上爬了起來,方英雄彎腰幫方好漢拍拍膝蓋上的灰塵,方好漢也幫方英雄拍了拍灰塵。

  然後,兩兄弟對視一眼,也跟著往餐廳走過去。

  等到客廳裡的人都走出去了,書房的門才悄悄的打開。

  方意行聽著兒子方炎和妻子陸婉說話的聲音,又聽著方英雄和方好漢吵架的事情,忍不住咧嘴笑了起來。

  他走回書桌前鋪開宣紙,提筆薰墨,一氣呵成寫下五個飽滿有力的大字:有子萬事足!

  一盤子餃子下肚,方炎正準備叫第二盤時,方意行抬腳踱步走進了餐廳。

  方英雄和方好漢趕緊起身,方炎也跟著站了起來,喊道:「爸——」

  「你還有臉回來?」方意行冷哼一聲,斜瞥著方炎出聲問道。不過語氣倒是柔和了許多,不像是在訓斥兒子,更像是在和兒子開玩笑。

  方炎看著方意行,正色說道:「爸,我知道我翹家逃跑的行為讓你很難堪,顏面掃地——這次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對,當時太衝動了。我向你道歉。」

  「你——」方意行原本以為方炎會和他爭吵兩句,沒想到他會是這樣的反應。你這樣知情識趣還讓我怎麼罵你?

  「錯了就是錯了,錯了就要道歉。」方炎笑著說道。「我也後悔過,可是那個時候心裡亂糟糟的實在不知道怎麼辦才好,甚至都不知道找誰商量——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太好面子。好好的太極之心說沒就沒了,我怎麼好意思向別人抱怨?」

  方意行輕輕嘆息,看著方炎說道:「過去的就算了,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

  「爸,我們喝一杯?」方炎說道。

  方意行平時不喝酒,但是聽到兒子的提議還是有些意動,拉開椅子坐了下來,說道:「那就喝一杯。」

  方英雄趕緊跑出去拿酒,這小子現在越來越滑溜了。

  「去看你爺爺了嗎?」方意行問道。

  「一會兒就去。」方炎說道。

  「去看輕敵了嗎?」

  「一會兒就去。」方炎說道。「還給他帶了好酒。」

  「還有葉家——也得去看看。」方意行說道。

  「我會的。」方炎笑著說道。「備一些禮物,我去葉家拜訪一下老人。」

  方意行和陸婉倆人對視一眼,都覺得兒子這趟回來有些不正常。

  以前讓他去葉家比殺了他還要讓他為難,為什麼這趟回來一點反抗都沒有?

  方炎去後院看望爺爺的時候,老人家方虎威正坐在椅子上泡腳。

  天氣寒冷,老人家的腿部氣血不暢,容易寒涼,用藥湯泡腳可以活血驅寒,有益於老人的身體健康。

  看到方炎進屋,方虎威大笑起來,指著方炎說道:「你小子,不愧是我方虎威的孫子,輸的淒淒慘慘,跑的也是轟轟烈烈——」

  「爺爺,你這麼說我就當你是在誇我了。」方炎笑著說道。

  他走到老人家面前,讓正在給爺爺洗腳的保姆離開,自己接著做保姆阿姨未做完的活計。他把爺爺的腳從木桶裡面撈出來,用乾淨毛巾擦拭乾淨之後,便仔細的幫他按摩腳上的穴位。這種事情他比保姆要擅長的多。

  方虎威滿臉慈愛的看著自己的孫子,說道:「漁夫那老傢伙給我打電話,說你不懂得尊老愛幼,還想忽悠他給你做打手——哼,我孫子想要他幫點小忙,那是看的起他。他也不瞅瞅自己,老胳膊老腿的,現在還還管什麼用?」

  方炎笑呵呵的說道:「他還真是你朋友啊?我還以為他騙我,心裡想著,不管你是不是我爺爺的朋友,先把壞人打倒了再說——不過他也頹小氣了,一點小忙都不幫。」

  「人各有志,勉強不得。」方虎威說道。「不過,他也要讓我給你提個醒——」

  「什麼醒?」

  「年輕人有熱血是好事,但是千萬不要輕易流血。」方虎威說道。

  方炎眼神變得凌厲起來,說道:「他這是提醒還是威脅?」

  方虎威看著方炎,問道:「方炎,你告訴爺爺——你在外面到底得罪了誰?不然的話,漁夫那個老東西不可能給我打這通電話,又說了這麼莫名其妙的一句話——」

  「爺爺,我會處理好的,你老人家不要擔心——」

  「放屁。」方虎威喝道。「你的事就是我們方家的事,有人欺負你,那就是在欺負我們方家。你欺負別人,那就是我們方家在欺負別人——有唾沫那也是砸在我臉上,有刀子那也是我這老傢伙去擋。輪得著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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