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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雲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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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 柳下揮 】終極教師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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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6 00:14:12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風刀雪劍! 第370章、逼宮!

  無論在任何場合,女神邀約都是一件極其有面子的事情。

  如果喝一杯之後再做一些其它的課餘活動,那會讓人覺得今天受到再多的羞辱責難也足夠補償了。

  夏天的這種行為,無疑是在現場不少男士心中狠狠地插了一刀。要知道,有些人雖然身家不菲或者身份高貴,可他們也是夏天的粉絲……

  患難見真情!

  方炎一直對夏天有著不錯的觀感,覺得這是一個有理想也講義氣的女人,是一個很好的朋友人選。

  也僅僅是如此而已。

  可是,夏天今天的種種維護真的讓他打心眼裡感激。

  他是一個不純粹的人,是一個有著利益企圖的人,他做的很多事情別有目的,但是,夏天維護他卻只有一個目的……她在乎自己這個朋友。

  現在,方炎所帶領的燕子塢小分隊和將軍令以『人身安全』為由狹裹的人分成了兩個方陣。正處於矛盾的爆發點這個關鍵又危險的時期。

  夏天沒有站到『同類人』將軍令那一邊,卻一直站在方炎這邊。她雖然沒有當眾站出來反駁或者反擊對將軍令的不滿,但是她邀請方炎出去喝一杯本身就是一種態度。

  她想把方炎從這個泥潭裡面拖出去。

  方炎轉身看著夏天,笑著說道:「夏天,謝謝妳的好意。真的很感謝。我知道妳想做什麼,也理解妳的心意但是我不能答應妳。妳也看到了,事情到了這一步,我不能退。至少,現在還不能退。」

  方炎拍拍夏天的手臂,眼神溫和表情真摯的說道:「真的,我真的很榮幸能夠有妳這樣的朋友」

  夏天的嘴唇微動,發出來的只是一聲嘆息。

  她瞭解方炎,如果他不願意退,那必然有著不願意退的理由。

  方炎轉身走到李小龍面前,問道:「小龍哥,你手裡有邀請函嗎?」

  「有。」李小龍從懷裡摸出一張古典色的卡片,說道:「這就是邀請函,也可以做電梯門禁卡使用。」

  「沒有名字?」方炎笑著問道。

  「卡片不署名。」李小龍說道:「外面的包裝外殼署名。外殼被我扔了。」

  方炎舉起那張淡黃色的卡片,說道:「能不能借我用用?」

  「借?」李小龍愣了一下,然後咧開嘴巴笑了起來,說道:「如果有用的話……我不介意。」

  「謝謝。」方炎說道。

  於是,方炎便舉著那張卡片走到將軍令面前,說道:「你看,我有邀請函……你的卡片也是這樣的吧?還是更加高級?」

  「那邀請函不是你的。」將易戎怒聲喝道。她快要被方炎給氣炸了,本來以為三兩句話就能夠解決的事情,卻被這傢伙胡攪蠻纏拖到現在。

  他到底想要什麼?

  「在我手裡,為什麼不是我的?」方炎笑著問道。

  「我會要求會所核對你的身份」

  「沒關係。」方炎說道:「卡片在我手裡,邀請函就是我的……實在不行,我也可以改名叫做李小龍嘛。我崇拜的偶像也叫李小龍。」

  「你……無恥。」將易戎恨不得衝上去把方炎給剁成肉塊。

  葉風聲哈哈大笑,說道:「是啊,方炎現在有邀請函了,也是有身份地位的人了,有些人就沒辦法把他趕出去了。兄弟們,我們是不是要被掃地出門了?」

  「方跑跑早就應該使出這一手嘛,你剛才那麼一本正經的模樣搞得我們都很不自在,李小龍你好,李小龍再見!」朱子丹調侃著說道。

  「能夠看到我們不喜歡的人不開心,我就很開心這句話是誰說的來著?」

  方炎借走了李小龍的邀請函,也是他們唯一的一張邀請函。也就是說,八個人當中只有一個人能夠留下來。

  當然,將軍令他們也只想逼走方炎一個人而已。

  將軍令眼神灼灼的盯著方炎,久久的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他突然間有了一種危險降臨的感覺,或許自己犯下了一個嚴重的錯誤。

  他臉色陰沉的盯著方炎,說道:「我查過你,對你有所瞭解……我只是不明白的是,你到底還有什麼底牌?你的堅持……有什麼意義?」

  「我沒有什麼底牌。」方炎笑著說道:「我剛才說過,我只是一個小人物,我只是在別人把我踩倒在地上的時候,努力的往他身上吐一口口水……我髒了你也髒了。說起來很丟臉,但是也實在沒有更好的辦法。」

  「如果是這樣的話……」將軍令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來。「你為什麼一直在頻繁的看時間?從我進來開始,你已經看了五次時間,其中兩次是看距離你最近的夏天小姐的腕錶,另外還有兩次是看星燈天地的掛鐘……剛才在你從李小龍的手上接走卡片的時候,又看了一次他腕錶上的時間……你在等待什麼?」

  「……」

  歐式風格的豪奢裝飾,華麗繁瑣的水晶大燈將房間照耀的如同白晝。

  在房間的牆壁上面,掛著一台巨大號的螢幕。屏幕上面正是楓葉會星光天地當中方炎和將軍令兩人對峙的畫面。

  大螢幕的顯像極好,能夠清晰的看到將軍令和方炎倆人的面部表情和眼神上的交流攻擊,甚至將軍令臉上的一顆黑痔以及方炎臉上的絨毛都一清二楚。

  一個身穿紅色禮服的女孩子站在大螢幕前面,就像是一個驕傲的公主,在看著自己的騎士為了榮譽而竭盡所能彼此殺伐。

  高貴、從容、平靜、篤定。

  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英俊男人站在她的身側,看到方炎額頭緩緩流敞下來的一滴汗珠,笑著說道:「看來他的狀況很不妙,小姐,要不要我出去幫忙解圍?」

  「不用。」女孩子輕聲說道。

  「我們還在等待什麼?」

  「等待他等待的到來。」

  「如果他堅持不下去呢?」

  「他一定會堅持下去的。」女孩子用無比堅定的語氣說道:「因為,我不會讓他輸。」

  燕子塢。茅屋。

  老人穿著皮襖子躺在椅子上喝黃酒,白修正把早就劈好的木柴往火堆裡面添加。

  老人家裡沒有暖爐,天氣太冷了,需要燒火來取暖。

  火光映照下,老人的臉呈現一種柔和的金黃色。臉上皺紋橫生,溝渠縱橫,也不知道盛滿了多少的風雨和往事。

  咕咚咕咚……

  老人灌了一口黃酒,把手裡的酒壺遞了過去,說道:「白修,你也喝一口暖暖身子。」

  「不用。」白修拒絕。「我不冷。」

  「是啊。你不冷。」老人感慨地說道:「年輕人就是氣血旺盛啊。」

  白修朝門外看了一眼,看著外面雪地裡站立著的黑壓壓的人群,說道:「先生,你得說句話了。朱家老太爺出來了,李家的老太太出來了,方家的老爺子坐在輪椅上面被推過來了……葉家的葉大伯也來了……大傢伙都站在門口,就是等你發句話。」

  先生卻不朝外面看上一眼,只當作這些人不存在,笑罵著說道:「我站在這裡,一步不退……這幾個皮猴子,他們當這是在演戲呢?」

  白修輕笑,說道:「可不就是在演戲嗎?」

  「是啊。可不就是在演戲嘛。」先生嘆息著說道:「你們這些年輕人不甘心,不服氣,心裡都憋著一股子勁兒。你們喜歡熱鬧,喜歡顯眼。不甘人後。可是,過眼繁花,終究也不過是繁華一場,咱們燕子塢的人踏踏實實平平安安的過日子,不比什麼都好?」

  「幾個皮猴子跑到四方城又叫又跳,還整出一副視死如歸的大戲,不就是想讓我這個老頭子表態嗎?外面站著的這家太爺那家奶奶,不也是來逼我這個老頭子的宮嗎?」

  「誰能夠想到,燕京城幾個小皮猴子鬧矛盾,真正的戰場在這裡,在燕子塢?」

  「自然有人想到了。」白修說道。

  「是啊。方家那小子肯定想到了。這場大戲就是他導演出來的,他怎麼可能想不到?」先生苦笑搖頭。「頭幾天他找過我,說我們燕子塢低調了幾百年,是不是應該高調一回?我唱了《增廣賢文》的一段詞送給他……沒曾想,他轉眼間就帶著一幫小子跑到燕京給我整出這麼一齣。」

  「也罷。他們都在燕京城把舞台給搭好了,我不站上去唱一曲看來是不能盡他們的意了……」

  先生捧著酒壺起身,走到牆角摸出一把金黃色的小鑰匙。他用那把鑰匙打開一個木盒子,盒子裡面竟然是一部保存很好的搖號式電話機。

  他撥了幾個號碼,電話很快就被人接起。

  話筒裡傳來一個男人威嚴又恭敬的聲音,說道:「先生,你找我有事?」

  「本來也不想打這個電話,今天喝多了幾口黃湯,你們就聽我嘮叨一會,也不要覺得不耐煩。你們經營國家,我們守護國家。也沒覺得誰比誰高貴,也就是誰比誰更辛苦一些。」

  「朱家先祖是翰林,但是異族入關的時候,舉家抗敵,九子存一。李家的老奶奶,父親、兄弟三人,都死於那場不人為知的局部衝突。葉家老太奶奶的丈夫是當年首長的護衛隊長,用自己的胸口幫老首長擋了兩顆子彈。方家方虎威的父親是神化境的太極高手,殞於那場東西方龍氣爭奪之戰。還有方虎威本人,也是在接受西方紅魔挑戰的時候傷了兩腿成了殘疾」

  「你熟讀二十四史,近代史更是如數家珍。有些事情我不說你也知道,有些事情我不知道你知道……燕子塢英魂不散,忠義永存。但是,讓先賢之後流血又流淚,以後誰還願意為國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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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6 00:14:25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風刀雪劍! 第371章、一敗塗地!

  在華夏光輝璀璨又飽受磨難的歷史長河中,湧現出了無數的英雄先賢和俠客勇士。

  岳飛怒髮衝冠盡忠報國,文天祥起兵抗元就義大都,鄭成功渡海奪島,保我領土完整,鄧世昌致遠沉沒戰死黃海——五胡亂華時期,漢人險些亡族滅種,冉閔絕地反擊,胡血滿身,成就自己『屠夫』之名。

  他們為了泱泱華夏,為了漢族血脈,拋頭顱灑熱血、為國效力,為民效忠。

  有些人成為天上的明月,成為耀眼的星辰,成為人類的典範,引領著後人以其為榜樣,繼往開來,前撲後繼。

  更多的人則化為春花、化為野草、化作甘露,歸於塵土。

  燕子塢的很多人,很多很多人,則化作誰也不知道誰也不會留意的塵土。

  塢口有一座石碑,屹立數百年,屢次翻修到現在仍然破爛不堪。

  那上面刻錄著燕子塢的男人們為了這個國家所做的各種貢獻,有些是可以寫出來的,更多的是不能夠刻碑記功明示天下的。

  雖然他們名聲不顯,故事不紅,但是,因為一代又一代先賢的努力,燕子塢仍然得到了歷朝歷代統治者的尊重和借重。從五胡時期開始,將軍下馬丞相落轎的傳統便出現了。

  現在華夏國泰民安,風調雨順,可是,敵寇仍在,敵人仍存,燕子塢的人們仍然在各個領域各個險地狙擊強敵守護龍脈——方炎接受了東洋劍神千葉兵部的挑戰。而在那些不為人知的黑暗角落,又有多少英雄在接受一場又一場的生死之戰?

  在北海、在天山、在蒼鷹之地——又有多少燕子塢的男人們在殺敵獵俘?

  「我知道了。」男人聲音威嚴的說道,彷彿是一記重錘錘打在釘子上面,一下子把釘子釘進牆壁裡,卻又溫和親近的囑咐著說道:「先生保重身體。得空我去找你喝酒。」

  掛斷電話,先生輕輕的舒了口氣。

  又提起酒瓶灌了兩口黃酒,這才把電話機用細綢擦拭扣好,再小心翼翼的鎖進木箱子裡。他做的那麼認真,就像是在收藏世間最珍貴的古董。

  白修走過去扶著先生,說道:「先生,要不要出去和他們說幾句話?大傢伙兒都在等著呢。」

  「吵吵嚷嚷的,幾個孩子鬧矛盾,能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先生搖頭嘆息。「這些呆頭呆腦的傢伙,他們被那幾個小子當槍使——他們都想不明白這一茬?以那幾個小子的滑頭勁兒,別在外面欺負人就成了,誰能欺負的了他們?真想出去把他們罵一頓。」

  「可別罵他們了。」白修笑著說道:「他們也是愛子心切。不然的話,這大冷的天誰願意跑到門口守著挨凍?」

  「哼,愛子心切就不能罵了?」先生冷笑連連。「我不罵他們是因為——算了,出去給他們打聲招呼,讓他們都散了吧。這麼冷的天,把老頭子、老太太給凍壞了可不好。」

  白修點了點頭,準備出去讓大傢伙兒都散了。先生既然已經打出那通電話,證明所有的問題都不再是問題了。

  「讓方家的那個老傢伙和葉道溫進來。」先生補充了一句。

  白修出去了,很快的,又把坐在輪椅上身上披著厚實毛毯的方虎威給推了進來。葉道溫青衫玉面,跟在後面掩上木門。

  先生大大咧咧的坐在自己的躺椅上,眯著眼睛打量著方虎威,說道:「你這個方老狐狸,別人看不明白,你也看不明白?」

  方虎威嘿嘿的笑,說道:「孫子在外面欺負人,我這做爺爺的想著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就讓人推著出來給孫子加把勁兒鼓鼓掌什麼的——你也知道,我這個瘸子平時都沒什麼大用,也就只能吆喝兩聲。」

  先生把手裡的酒壺遞了過去,說道:「何必呢?我們這燕子塢風平浪靜的,大家安安生生的活著,過著自己美滋滋的小日子,多好?非要摻和進那些事情?走捷徑大家都願意,要是不小心踩中了泥潭沼地怎麼辦?」

  「我們倒是想把太平日子過舒坦了。可是,別人總想著欺負我孫子,那我可就不樂意了。」方虎威捧著先生的酒壺貪婪的灌了起來,一口氣下去,酒瓶見底。他把最後的一滴酒水倒進自己嘴巴裡,這才不捨的把酒壺還了回去,說道:「家裡孩子們管得嚴,想喝杯黃酒都不成,更不用說燒刀子了——」

  先生又打量著葉道溫,說道:「你又是為了什麼?」

  「我這不是隨大流嘛。」葉道溫笑呵呵的說道:「看到大家都來了,我也就跟著來看看。沒想到先生特別點名把我留下來——還有沒有酒?我也討一口喝。」

  「不把話給我說俐落了,還想喝我的老黃酒?」先生很是不滿的說道:「你們葉家現在算是咱們燕子塢第一家,你們也跟著胡鬧是為了什麼?」

  先生認真詢問,葉道溫也只能認真作答,看著面前的火堆說道:「道弦和道陵在外面做事也很不容易,別人有關係的有關係,有路子的找路子,我們燕子塢出去的人天生就和別人不一樣,也很難抱團拉攏到一起——」

  葉道溫拾起一把劈柴丟進火堆,說道:「我就是給他們加一把柴。看看這把火能不能燒的更旺一些。」

  先生眯起了眼睛,說道:「看來我確實是老了。」

  「不是先生老了,是他們長大了。」方虎威笑呵呵的說道:「剛剛接到電話的時候,把我也嚇了一大跳——不怕你們笑話,我這瘸子都差點兒從輪椅上跳起來。後來瞭解的情況越多,也就越發明白這幾個小子打的鬼主意——你說說,他們怎麼就敢幹出這種事情呢?當年我方虎威天不怕地不怕,也沒敢做出這種事情。」

  「我們這一代也遠遠不如。」葉道溫出聲附和。「我們發現問題,卻沒想過去解決問題——這幾個小子倒是敢想敢幹。今天葉風聲出門的時候,我還囑咐他不要惹事——看來他是根本就沒有把我的話聽在心裡。」

  先生擺了擺手,說道:「罷了。罷了。他們受累把舞台搭好了,你們又在後面跟著敲鑼打鼓的,我也不得不站出來唱這麼一曲。那邊應該要結束了吧?都回去歇著吧。我累了。」

  看到先生面現疲態,方虎威表情嚴肅的說道:「先生好好休息,等我家那個臭小子回來,我狠狠地打他的屁股。」

  「你們家那小子人機靈、心眼多、博學廣記,知識積累也算豐富——為什麼當初我不願意讓他入蒙學當老師?就是擔心他把我燕子塢好好的苗子給帶歪了。防著防著,還是被他給帶歪了。」先生嘆息著說道。

  葉道溫也滿臉的恭敬,說道:「先生保重身體。我們就不打擾了。」

  葉道溫推著方虎威離開。

  白修拿了條軍大衣蓋在先生的身上,又往火堆裡面添了幾根柴火,這才悄聲離開。

  先生酒意上頭,就著火光呼呼大睡。

  外面白茫茫的一片,風雪漫天。

  白修朝著燕京城的方向看了過去,笑著說道:「真是精彩。」

  ——

  「你在等待什麼?」將軍令問道。

  將軍令是一個自負又聰明的男人,他擅長觀察,心算能力極強。雖然他表面上幾乎沒有將視線的重心放在方炎身上,但是卻把從他入門開始方炎偷看過幾次手錶的事情都給看的清清楚楚。

  方炎很在乎時間,在乎時間就證明他有所期待。

  期待什麼呢?又期待誰來解圍呢?

  不得不說,將軍令的這個問題著實給方炎帶來了壓力。他和將軍令接觸的不多,偶爾的幾次見面大家相處的還極不愉快。那個時候大家都想方設法的去要把對手打倒在地,哪有精力細心的去觀察和瞭解他的性格習性?

  從方炎下飛機遭遇兩撥人攔截之後,他便開始準備這場豪賭。這一次有秦家人幫忙,下一次呢?

  下一次將家人想要把他帶走,還會有誰願意站出來幫忙?

  賭博就一定會有輸贏。是輸還是贏,決定權不在自己手裡,也不在將軍令手裡,在燕子塢,在那個蒼老的老人手裡。

  將軍令的這個問題他沒辦法回答,因為他也不知道答案。

  他下了重注,等人揭盅。

  鐺鐺鐺——

  因為方炎和將軍令的對峙,致使整個星光天地都異樣的寧靜。

  所以,當手機鈴聲響起來時,所有人都會覺得突兀和刺耳。

  看到鈴聲從將軍令的懷裡傳來,方炎一下子鬆了口氣,緊繃的身體終於放鬆了一些。

  將軍令從口袋裡摸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臉色立即變得蒼白如紙,接通電話後說道:「爺爺——」

  「回來吧。」話筒裡傳來一個老人沙啞的聲音。「你早就輸了。一敗塗地。」

  將軍令緊緊的握著手機,指甲深深的扎進肉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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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6 00:14:38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風刀雪劍! 第372章、楓葉會駱名安!

  當將軍令看到手機螢幕上顯示的是爺爺老宅裡面的座機號碼時,就知道事情發生了一些他所不知道的變化。

  他知道他剛才的預感是對的,那種危險襲來時的心神不寧、口乾舌燥的感覺真真正正的存在過。

  他極少體會到這種感受。

  可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難道是秦家站出來替方炎撐腰?秦家只會有一個人站出來,那個人還驚動不了爺爺……只是一個孩子而已,站出來替他說兩句狠話,或者讓人送來幾張邀請函解圍,這才是一個女孩子應該做的事情。

  如果僅僅是這樣的話,怎麼可能讓爺爺說出『一敗塗地』這麼嚴重的字眼?

  其它的力量介入?

  如果他有其它的力量,怎麼會在之前連一張邀請函都拿不到?

  燕子塢!

  只是一個呼吸的時間,將軍令就已經想到了各種可能性。

  最後將出手的目標鎖定為燕子塢,他們確實有那個實力,但是,他們有什麼出手的動機?

  正如他所知道的那樣,燕子塢不是方炎一個人的燕子塢,而是整個燕子塢人的燕子塢。

  將軍令調查的結果顯示,燕子塢內部也有裂痕,不少人可對方家沒有太多的好感。

  最最重要的是,燕子塢已經沉寂百年,就因為幾個孩童的打亂,疑似他們受到了欺負……所以那位老人就站出來喊話?

  爺爺不會在電話裡給他解釋理由,他也不可能會在電話裡多問什麼。

  將軍令沒有忤逆爺爺的話,溫順的說道:「爺爺,我這就回去。」

  掛斷電話,他的臉色早已經恢復了平靜。

  看到全場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在自己身上,聚集在自己手裡握著的手機上,將軍令笑了起來,說道:「各位,我要先走一步」

  嘩……

  全場賓客滿臉驚詫的看著將軍令。

  他們不明白為什麼將軍令這個時候要離開,要知道,在雙方劍拔弩張準備開戰的時候離開就代表著退讓,就代表著失敗……還是說,他已經意識到自己失敗了?

  將軍令怎麼可能失敗?

  將軍令怎麼可能會在燕京城失敗?

  震驚、恐懼、疑惑還有……敵視。

  將軍令的失敗等於是他們押注的失利,他們沒有責怪帶著他們的期望失敗的將軍令,而是責怪對手為什麼要贏。

  方炎,這個鄉下來的野小子,他到底隱藏著什麼樣的能量?

  將易戎快步走了過來,不滿的說道:「哥,發生了什麼事情?爺爺為什麼要你這個時候回去?你沒有和他解釋一聲嗎?」

  將易戎還不明白事情的嚴重性,以為爺爺有什麼急事需要哥哥回去處理。給爺爺解釋一句,以爺爺對哥哥的偏愛,想必他不會有意見的。

  將軍行也走了過來,笑著說道:「是不是爺爺的棋癮又犯了?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勸你還是趕緊回去……反正我是不會回去找虐的。」

  將軍行的處理方式更加老道,以一個完美的理由解釋爺爺為什麼這個時候讓將軍令回去的原因。這是幫將軍令搭好了台階讓他下台。

  將軍令沒有理會他們,而是走到方炎面前,說道:「精彩。這一局真是太精彩了。直到現在……直到我剛才接到爺爺的電話才明白過來。從你知道有這個宴會開始,你就一直在設計在佈置,即使我不理會你,你也會找個理由讓我們之間發生衝突……你的目的就是把事情鬧大,把今天這場慈善晚宴推到風口浪尖,形成你我不死不休的局面……也只有這個時候,他們站出來就順理成章了吧?」

  方炎沒想到將軍令會如此的坦誠,微笑著和大家打個招呼轉身離開或者用將軍行的那個理由敷衍一下不知情觀眾,都是既得裏子又保面子的好辦法。

  他為什麼要當眾自揭其醜承認自己失敗?

  因為他過度驕傲?還是說……對自己仍然不屑?

  方炎眼神玩味的看著將軍令,笑著說道:「我給你講一個故事。」

  「洗耳恭聽。」

  「我八歲的時候,每次去找葉風聲玩,他們家養的那條狗就汪汪汪的對著我叫,呲牙咧嘴,好幾次還差點兒撲過來把我撲倒……我很害怕。」

  所有人都在聽著方炎的故事,不過,聽起來怎麼就那麼簡陋寒酸呢?

  「後來它被人偷走做成狗肉火鍋,我傷心了好幾天。」方炎說道:「再也聽不到它熟悉的叫聲了。」

  「真是個好故事。」將軍令笑著說道:「再見。」

  「將軍令。」

  將軍令轉身看向方炎。

  「別傷心,你沒有失敗。」方炎安慰著說道。

  「謝謝。」將軍令眼神微凜。他可不需要別人的安慰。

  「你只是被我踩死了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

  將軍令走了。

  將易戎走了。

  還有一些不堪受辱的將家人也走了。

  不知道出於什麼目的,將軍行卻沒有一起離開。

  於是,方炎成了全場唯一的焦點。

  方炎從呆立不動的侍者手裡接過酒杯,主動向著大傢伙舉杯,說道:「我知道你們不喜歡我,正好我也不喜歡你們……但是你們可以完全放心,我不是一個記仇的男人。剛才你們站在將軍令那邊趕我走的事情,我現在已經想不起來了。」

  「……」

  大家很不放心。

  他們經過和方炎的初次接觸,覺得這傢伙真是一個非常記仇的人啊。

  方炎把杯子裡的香檳一飲而盡,把手裡的邀請函還給李小龍,說道:「龍哥,我先把這個還給你……裡面的人情太重,我一時半會兒還不了,待我慢慢來還。」

  李小龍沒有伸手去接卡片,說道:「既然送給你了,你就拿著吧。」

  方炎笑著擺手,指著葉風聲、朱子丹他們說道:「無規矩不成方圓。規矩就是規矩,有規矩就得遵守。我不是一個喜歡搞破壞的人……我的朋友因為沒有邀請函被迫離開,我怎麼能一個人留在這裡喝著美酒看著美女?這種事情我做不來。卡片你收著吧,留下來參加下面的拍賣會,多拍幾件回來,就當是我們給災區的朋友道歉。」

  聽到方炎這麼說,李小龍便不再推遲。他接過卡片,說道:「我會為你們每人拍一件。」

  「謝謝龍哥。」方炎和李小龍的手用力的握在一起。

  「我們都是燕子塢出來的。」李小龍說道:「你們想做的也是我要做的。」

  方炎和葉風聲他們打了個眼色,燕子塢美男隊準備閃亮退場。

  「方炎先生,請稍等。」一個清脆甜美的女人聲音傳了過來。

  然後便是咯咯咯的高跟鞋子叩擊地板的聲音,表明來人走路急促。

  人群分散開來,一個身穿黑色小禮服的高挑女人走了過來。

  在她的身後,還跟著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英俊侍者。侍者的手裡舉著一個托盤,托盤上面蓋著白綢,不知道裡面裝著什麼貴重物品。

  看到女人出來,不少人主動和女人打招呼。

  「駱小姐,您總算是出來了」

  「駱小姐,好久不見,風采依舊……」

  「名安,趕緊把事情解決了,這些年輕人啊……」

  還有一些人不明白女人的身份,低聲向旁邊的人打聽詢問。

  方炎也不知道女人的底細,好在站在身邊的李小龍及時解惑,說道:「駱名安,楓葉會三大創始人之一……駱家在燕京城很有些影響力,希望她是帶著善意來的。」

  「如果他們對我不善的話,早就出來了。」方炎笑著說道。

  李小龍心想也是,如果楓葉會的創始人早些出來,以舉辦者的身份將方炎驅逐,甚至做的更過份一些直接打電話報警。

  還有很多事情李小龍沒能夠想明白,譬如方炎為什麼和將軍令有如此深厚的矛盾?方炎為什麼要混進慈善宴會,又為什麼和將軍令再次對峙起來?將軍令為什麼在關鍵時刻退走?他說的那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會所內部發生的事情他全都看到了,外面發生了什麼他看不到的事情?

  不過,李小龍也同樣明白一個道理,方炎能夠贏下將軍令,楓葉會所是幫了大忙的。

  他們做為這場宴會的組織者,在發生那樣的事情時什麼都沒有做,其實已經就是在偏袒。

  那麼問題又來了,難道說楓葉會的人也是站在方炎這邊的?

  駱名安一邊和熟悉的朋友長輩寒暄,腳步卻一點也沒有放緩的走到方炎面前。

  她主動向方炎伸出自己嫩白如蔥的玉手,說道:「方炎先生,你好,我是楓葉會駱名安。很抱歉我來晚了……是我們工作人員的疏忽,您和您朋友的邀請函竟然沒能及時寄出。讓你被人誤解,我們深感愧疚。」

  駱名安側身讓開,侍者端著托盤上前,說道:「現在我們將幾位先生的邀請函送上來,希望你們能夠在會所玩的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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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6 00:14:51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風刀雪劍! 第373、華夏七痴之樂痴!

  駱名安揭開盤子上的繡花白綢,裡面是安靜躺著的一排小信封。

  駱名安將小信封收集起來,雙手捧著送向方炎。

  方炎伸手接過,笑著說道:「謝謝駱小姐,也謝謝楓葉會能夠給我和我的朋友發出邀請----剛才因為我的緣故引發一些不愉快的事情,請駱小姐多多包涵。」

  「正如我剛才所說的那樣,因為我們的工作失誤,所以導致方炎先生被人誤會。應該多多包涵的是方先生才對。」駱名安謙虛的說道,漂亮的眼睛卻是若有所思的打量著站在面前的年輕男人。

  斯文俊秀,有少年人的傲氣和孩童的朝氣。這樣的人心態會很平和,而且生活的會很開心。

  笑起來的弧度很好看,臉上還有淺淺的酒窩。面相學上面說這樣的男人孝順,而且懂得體貼別人。

  可是,這就是他被另眼相待的原因?

  有時候,真是很渴望能夠知道所有事情的答案啊。

  楓葉會創始人之一駱名安的出現,再次在星光天地引發一系列的漣漪。

  方炎和將軍令的矛盾衝突,楓葉會一定全都看在眼裡。

  在鬥爭最激烈的時候,他們一直沒有出現。現在將軍令失敗離開,她們卻跑出來給方炎和他的小夥伴們送邀請函。

  這裡面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

  更值得玩味的是,駱名安說是因為他們工作人員的疏忽,導致方炎他們的邀請函沒有來得及寄出去----所有人都清楚,這是一句謊話。

  可是,這句謊話卻結結實實的在將軍令臉上抽了一記耳光。

  將軍令用這個理由想要把方炎驅逐出去,但是楓葉會卻站出來說其實他們早就邀請方炎和他的朋友了----還有比這更加丟臉的事情嗎?

  「那我們以後就是朋友了?」方炎笑著說道。

  「當然。」駱名安毫不猶豫的說道。「以後方先生就把我們楓葉會當作自己家一樣。沒事經常過來坐坐。」

  聽到駱名安的這句話,在場有不少人倒吸冷氣。

  讓方炎把楓葉會當成自己的家----這是多麼高的禮遇啊?楓葉會這是擺明車馬支持和偏袒方炎了。

  「一定。」方炎笑著說道。

  駱名安並沒有在外場呆太長時間,她微笑著面對眾人,說道:「各位,請敬興。我還要去後台處理一些工作,我們一會兒見。」

  「一會見。」大家紛紛說道。

  將軍行站在廊柱的位置,眼睛若有所思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

  「你怎麼看?」李國強端著酒杯站在他的身後,說道:「楓葉會明顯對這小子很照顧----那幾個女人知道了什麼?」

  「她們由始至終都站在方炎那邊。」將軍行說道。「我那個驕傲的弟弟不惜綁架了全場賓客和方炎為敵,如果是聰明的組織方,他們這個時候應該站出來平息他們的怒火才對,不然的話,當真有人大規模的離場,這場慈善宴會就被砸鍋了----我那個弟弟可能自己都沒有想到,他這麼漂亮的一手會失算吧?」

  「為什麼?」李國強問道。「我想不到任何理由。他值得那麼多人期待?」

  「或許----」將軍行小口的抿著紅酒,說道:「那小子的運氣一直都比較好吧。」

  八點鐘,宴會準時開始。

  今天晚上主持慈善拍賣會的是華夏電視台的王牌主持人王小鴨,王小鴨形象端莊溫婉,主持風格靈活犀利,是主持界的一姐,深受全國電視觀眾的喜愛。

  王小鴨身穿一襲黑色禮服,手持話筒款款走到台前,會說話的眼睛掃視全場,聲音清脆熱情的說道:「外面天寒地凍,車子走在路上的時候,司機告訴我說現在已經是零下二十度。我告訴他說我一點也不覺得寒冷----是的,我一點也不覺得寒冷。因為我即將和一群很熱情的人在一起,合力做一件很有愛的事情。」

  「老話說的好,一方有難,八方支援。廣南我們的同胞正遭遇雪災,他們的生命受到威脅,他們的財產損失慘重,他們有可能衣不遮體,無食裹肚----國家在行動,民眾在所動,所有有愛的朋友們都在行動。」

  「尊敬的先生們,漂亮的女士們,在場有很多都是我熟悉的朋友們,也有一些我們第一次見面無論你是誰,我都很感激你能夠出現在這裡,廣南的災民也感謝你們在這裡。」

  「有請我們人見人愛的天后夏天小姐,她將會給大家帶來她的經典歌曲《親愛的》。」王小鴨對著剛剛站起來的夏天擺手,說道:「夏天,我可是你的鐵桿粉絲。」

  「謝謝。」夏天接過話筒走在台前,說道:「謝謝小鴨,謝謝你喜歡我的歌,也謝謝所有喜歡聽我唱歌的朋友。當然,我知道大家來到這裡並不是聽我唱歌的----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把這首《親愛的》送給你們,也送給廣南的朋友。風雨同舟,不離不棄。」

  音樂響起,會場安靜下來。

  當河水還在流敞

  當天空還有陽光

  親愛的

  那就是我們的希望

  夏天是圈內公認的偶像實力派歌手,她一開嗓便讓人感覺驚豔。瞬間就沉溺進她的歌聲裡面。

  一曲結束,掌聲如雷。

  「謝謝。」夏天鞠躬感謝,便抬腳走下舞台。她知道,今天不是演唱會,她不需要把所有的目光全都拉到自己身上,廣南愛雪災的那些民眾才是今天晚上唯一的主角。

  「感謝天后夏天的唯美歌聲。」王小鴨再次舉著話筒上台。「今天在台裡做了一期廣南雪災的節目,看到大雪覆蓋的村子裡村民們生活艱難,我的心裡很不好受----剛才聽了夏天小姐的歌聲,將歌詞裡面的意境和那活生生的殘酷畫面聯繫在一起,更是讓人熱淚盈眶。太感人了。《親愛的》,這是一首真情實意的應景好歌。我們有請歌王張學仁先生為大家帶來他的名作《李香蘭》。」

  張學仁是華夏國娛樂圈的四大天王之一,也是娛樂圈的常青樹,有不老歌神的讚譽。

  他不擅言談,上台之後沒有發表致辭,只是安靜的等待著音樂響起,等待著他想要的節拍到來。

  他的聲音沙啞磁性,又特別選了一首抒情歌曲,讓人的心情遭遇一波又一波的情感襲擊。可以想像,幾首歌結束後,現場這些完全進入情緒的賓客們定然不會吝嗇在支票薄上面簽署一個又一個可觀的捐款數字。

  張學仁的《李香蘭》唱完之後,又有兩個明星上台演戲。這兩個明星屬於新晉的人氣小生和宅男女神。他們的音樂修養和前面的夏天以及歌神張學仁相差甚遠,但是他們容顏精緻,打扮新潮,站在台上勁歌熱舞還是很能帶動氣氛的。

  等到一個叫做艾靜的女星表演結束之後,王小鴨再次走上台前,一臉神秘笑意的看著台下的眾多賓客,說道:「她是一個傳說,但她又不僅僅是傳說。」

  會場嘩動起來。

  所有人都知道,樂痴水流雲要出場了。

  水流雲這個名字,可能知道的人並不多。但是要說起華夏七痴之一的樂痴,那可真是如雷灌耳。

  這是一個奇人,也是一個怪人。

  當然,更是一個痴人。

  她對音痴,對樂痴。據說熟悉百種樂器,精通十幾種唱腔。

  她不上電視參加娛樂節目、不開演唱會、不出專輯、極少參加活動、幾乎都不露面----可是,她就是讓無數人崇拜和期待。

  「她不僅僅是傳說,她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是一個活生生的奇蹟。很榮幸,今天我們就把它請到了這裡」

  「大家都知道,水大家一心追求音樂極限,平時極少露面。這一次還是楓葉會會首親自出面邀請,並且講明這是為了受災群眾募集善款,水大家這才答應前來為我們奉獻佳音。」

  「真是好期待啊。」王小鴨一臉陶醉的說道。

  很多人都笑,因為這是台下眾多賓客共同的心聲。

  「我和你們一樣,不知道水大家會表演什麼樂器----所以,我和你們一樣,靜心凝聽。」

  王小鴨退場,舞台的光線一下子全部炸滅。

  整個星光天地的大燈全部關掉,只有一盞盞昏黃的小燈和天空飛揚的白雪為大家照明。

  剛才還燈經酒綠金碧輝煌的宴會現場,一下子變成了荒村野街,而端著酒杯的賓客成了雪地裡行走的夜歸人。

  安靜!

  死一般的安靜!

  沒有人說話,沒有人喝酒,甚至覺得呼吸都是對樂痴的不恭敬。

  等待,持久的等待。

  在方炎都覺得那樂痴是不是把大傢伙兒當白痴的時候,終於有低沉的聲音傳了出來。

  玉人吹蕭!

  起聲很低,猶如一個老人輕輕的嘆氣,又像是野外風聲的嗚嗚哭泣。

  方炎的丹田突然間變得灼熱起來,如同火烤。他的太極之心竟然就被這簡簡單單的一個音調給帶動了起來,像是一頭撒潑的瘋狗,沒羞沒燥的旋轉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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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5
發表於 2015-12-26 00:15:08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風刀雪劍! 第374、大爆炸!

  方炎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情。

  僅僅是因為聽到一首歌曲,不,只是純粹的曲調便能夠帶動太極之極的甦醒旋轉。

  以前只有在他遇到極度危險的情況下才能夠施展太極之心。

  這就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讓方炎覺得即新鮮又震撼。

  太極之心越轉越快,太極漩渦越陷越深。

  漩渦形成了一個黑洞,可以吞噬一切捲起來的物體。

  丹田處熱的發燙,這熱量傳遞全身,方炎的整個身體也變得溫暖起來。

  外面冰天雪地,室內的暖氣也不算太高,可是,就像是有一輪朝陽在方炎的頭頂騰空而起,僅僅對著他一個人施展熱量。

  熱氣騰騰!

  仍然是那單一又沉悶的聲音,一次又一次的往復循環。

  有時候要爆發出來,又狠狠地壓了下去。再爆發,又再次壓下去。有時候沉下去,沉的沒有任何聲息,不見了孤獨老人的輕嘆,不見了嗚嗚風聲的哭泣。

  風停了,人死了。

  這個世界安靜了!

  無聲無息,一如很多人的命運。

  在你感覺不到它的存在,以為一切結束的時候,它又從遙遠的地方鑽了出來,嗚嗚咽咽,悲悲切切。

  這像是一個受過情傷的老人,她在年輕的時候有過相愛的情人。他們許下了執子之手與子同老的誓言,時事變遷,滄海桑田,相愛的兩個人或人各兩地,或生死永隔。但是,在無數個寂寥的夜晚或者下雨的清晨,總是能夠想起他們在一起的愉快時光,卻怎麼也想不起她曾經以為無比熟悉的臉。

  又像是一個命運多艱的年輕人,他聰明智慧,天縱奇才。因為得罪了領導或者上司的兒子,一次又一次的被驅逐、被陷害,但是他不甘心一世平凡,咬牙倔骨,一天又一天的努力,一次又一次的抬頭,卻永遠無法逃脫那權財編織的大網。

  這簫聲是每一個人的心境,是每一個人的命運,是每一個傷心人的吶喊,每一個可憐人的孤憤。

  有年幼的女孩子哭出聲音,有人到中年的男人眼眶泛紅,還有一些上了年紀的老人躲在黑暗陰影裡面,看不到他們的表情,但是感受的到他的遺憾和無奈。

  方炎的太極之心和這曲調融合成一體。

  當那簫聲低沉平緩時,太極之心便溫和舒適的旋轉。

  當那簫聲即將推到頂點時,太極之心也速度加快有一種即將爆炸開來的感覺。

  當那簫聲沉到谷底,沉到沒有聲息,沉到人走茶涼樓已空的時候,方炎的太極之心也戛然而止,一如平靜的湖面。

  簫聲再起,再壓。

  再起,再壓。

  一次又一次的抬起,一次又一次的壓下去。

  你點燃了引線,期待著那一聲巨響。你捅出去那一刀,等待著熱血灑面。你耗費時間精力的盡情摩擦,只為了那一剎那的靈肉結合精華噴發……

  爆炸!

  所有人都在期待著它爆炸!

  方炎的太極之心便也經歷這樣的過程,在即將爆開,將丹田粉碎,將身體撕成一灘肉泥的時候,卻又一次又一次的歸於平靜。然後再爆開,再平靜。

  反反覆覆,彷彿要耗盡一生!

  嗚嗚嗚

  簫聲漸遠,然後無影無蹤,無聲無息。

  最後,一切消失不見!

  老人窗前久坐沒有等到她的情人,年輕人一生奮鬥依然默默無聞,你點了引線,卻是一個啞炮,你捅出去一刀,不過是刺了個空,你盡情摩擦,卻遇到了一個不愛你的人……

  眾生皆苦!

  這是一個悲傷之極的故事!

  安靜!

  仍然是死一般的安靜!

  音樂已經停歇很久,大廳裡仍然沒有開燈。

  所有人都沉默的站在黑暗裡,不知道是在等待簫聲從荒涼的曠野或者無邊的天際再次響起還是沉寂在過往的回憶中難以自拔。

  「舊時月色,算幾番照我。梅邊吹笛,喚起玉人,不管清寒與攀摘。」一個清朗的男聲在黑暗裡突兀的響起。

  「何遜而今漸老,都忘卻,春風詞筆。但怪得,竹外疏花,香冷入瑤席。」

  「江國,正寂寂。嘆寄與路遙,夜雪初積。翠尊易竭,紅萼無言耿相憶。」

  「長記曾攜手處,千樹壓,西湖寒碧。又片片,吹盡也,幾時見得?」

  男人很有朗誦天賦,一首寂寥無奈的古詞用他獨特的嗓音吟唱出來讓人代入感頗深,孤獨如影隨形。

  這首詞和樂痴的簫聲互相應和,又彼此促進。樂為心之聲,詞為樂之魂。讓人的全身軟綿綿的,彷彿人生了無生趣。

  讀詞的人是將軍行,雖然是在黑夜裡,但是方炎仍然能夠聽出是他的聲音。

  方炎因樂痴的一首不知名的簫聲而引發太極之心旋轉,將軍行也同樣感觸頗深。

  有感觸是一回事,能夠將自己的感受用恰如其份的詩詞表達出來。這就足見一個人的文化修養和個人素質了。

  聽了將軍行的解,才能更深刻的理解樂痴的歌。不少人應該會對將軍行表示感激吧?

  這小子,總是能夠潤物細無聲的去收買人心。

  啪!

  直到男人的詞讀完,廳堂大燈才再次齊聲點亮。

  女孩子急忙去擦拭眼角的淚水,還有人揉了揉眼睛擠出心酸的笑容,更多的人低頭喝酒掩飾自己的傷感。

  啪!

  有人鼓掌。

  啪啪啪……

  更多的人加入其中。

  數息之後,全場掌聲如雷鳴。

  沒有見到樂痴,沒有龐大的樂隊和華麗的樂器伴奏,只有一支清蕭,卻帶著眾人閱盡繁華反思自己的一生……

  這就是樂痴!

  葉風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眼眶紅紅的看著身邊的阮千,說道:「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就是覺得心裡難受……好像那娘們不要我了似的。」

  「樂痴名不虛傳啊。她的音樂不僅僅是悅耳,而是洗滌靈魂。」朱子丹這個鐵血爺們竟然哭得唏哩嘩啦的,像那些小女人。

  「像是聽了一個悲傷的故事,看了一場悲傷的電影……」陳燕青說道。

  葉風聲轉身看向方炎,說道:「方炎,你覺得……你怎麼變成這樣?」

  方炎就像是被人當頭潑了一盆水似的,滿頭滿臉的都是汗水,額頭大汗淋漓,汗水一滴又一滴的順著臉頰滑落。他的衣服全部被濕透了,但是那濕透的衣服卻並沒有黏在身上,而是被一股無形的氣體給高高的頂起。

  是的,方炎此時的狀態就像是一個被充飽了氣的濕身娃娃。

  他的臉色赤紅,瞳孔裡有火焰燃燒。天靈蓋上面熱氣蒸發,一股股白色的氣體從髮絲間冒了出來,組成一道白柱衝向廳堂天花板。

  「我出去……」方炎的聲音嘶啞,嘴巴乾澀,咽喉就像是要被烤乾了一般,沒有任何的水份。

  音樂停歇,可是他的太極之心卻仍然在瘋狂的運轉。

  而且,有越轉越快的趨勢,完全不受他的控制。

  「……喘口氣。」方炎說道。六個字用了兩句話才說完,中間停頓了好長的時間。

  聽到葉風聲的驚呼,朱子丹他們的視線也全都轉移過來,看到方炎頭頂冒煙的狀況,一個個的大驚失色。

  「方炎,你沒事吧?你哪裡不舒服?」

  「是不是中毒了?有人在酒水裡面下毒」

  「欺人太甚,我他媽的和他們拼了」

  「我沒事。」方炎知道自家的情況,紅著眼睛說道:「我出去走走……就是覺得熱。這裡面太悶……我出去吐口氣。」

  「我們跟你一起。」葉風聲說道。他不知道方炎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擔心他這是中毒症狀。這個時候他們必須要守護在方炎身邊,避免身懷不軌的人或者心有不甘的將軍令趁機對方炎下手。

  方炎沒有阻止,他也無力阻止。

  他只想衝出去,衝進外面的冰雪世界,吹一吹冷風,飲幾口冰水。

  方炎邁動了步伐。

  嘶啦……

  他剛剛走了一步,他上身的衣服承受不住那股大力,竟然被撕扯成碎片。碎衣片灌滿了汗水,一旦脫離身體就立即掉落在地上。

  方炎赤裸著上身站在大廳中間,身上也是熱汗滿身。就像是穿著褲子在水籠頭下面沖了身體之後,突然間外面的手機響起他急著出來接個電話……

  無數的賓客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

  這小子……想要裸奔嗎?

  方炎尷尬的笑笑,但是那笑容卻撕扯的他臉上的肌肉生痛。

  他想解釋並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現在也搞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樣。

  可是,他的嘴唇蠕動,卻什麼話也沒有說出來……先躲避別人像是動物園看猴子一樣的圍觀吧。

  於是,他又挪動了一步。

  嘶啦……

  嘶啦……

  又聽到兩聲脆響,褲子的兩條褲腿竟然從中間斷成兩片,然後垂直的掉落在他的兩隻鞋子上面。

  嘩……

  那些瞪大眼睛看著方炎的賓客眼睛突然間瞪得更大,大的不能再大。他們滿臉驚恐或者驚喜的看著赤身裸體站在大廳中間完全傻了一般的方炎,有種……今天來的不虧的感覺。

  方炎看看周圍賓客的反應,然後再看看自己的褲襠,發出被人非禮一般的慘叫聲音。

  燕子塢第一男神方火火,今日殞落於燕京星光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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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6 00:15:24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風刀雪劍! 第375、尋找有緣人!

  方炎曾經想過一鳴驚人,但是他從來沒想過以鳥成名。

  他不是一個很開放的人,他可以向觀世音菩薩如來佛祖以及滿天神明發誓,他現在還是個處男。

  可是,為什麼變成了這樣?

  他光著身體站在舞台中央

  有風吹來屁股微微涼

  應該捂著褲襠

  還是讓大家好好欣賞

  這是一個難忘的夜晚

  因為每一個觀眾的瞳孔都盛開著煙花炸開一樣的光芒

  這首名叫《時光》的現代詩不是方炎做出來的,是宴會結束之後一個叫做柳下飯的現代詩人靈感大發寫出來的。

  這首詩首發在一家報紙的詩文選摘上面,後來被無數家媒體轉載刊發,又經網路媒體引用,火爆一時。很多人看到這首詩後想還原當時的故事情景,更多的人想搜尋那個『他光著身體站在舞台中央』的『他』是誰。

  柳下飯因此詩再次名聲大震,成為華夏先鋒派詩人的代表人物。而方炎這個當事人……

  小處男方炎真是被嚇壞了。

  他身上的熱汗都變成了冷汗,稠乎乎的粘在身體上面。

  因為太極之心瘋狂旋轉,勁氣將身上的衣服給剝了個一乾二淨。也因為這一次的爆炸,他身體的太極之心也終於恢復了平靜。

  自從他學會自己洗澡之後,除了他自己,還沒有其它人看到過他的裸體。

  當然,一劍峰大戰千葉兵部那次不算。方炎固執的認為那個時候是夜晚,其它人的視線一定看不到什麼真切的內容……

  可是,這一次不同。

  華燈明亮,人群簇擁。

  所有人的視線只有一個焦點,所有人的笑容都是那麼的玩味。

  「發生這種事情,大家都不願意」方炎的嘴巴張了張,想要解釋一點什麼,但是說出來的話卻是那麼的軟弱無力。

  然後,他捂著褲襠光著屁股哐哐哐的朝著會所外面跑過去。

  跑到電梯門口的時候,才想起來會所的電梯需要刷卡才能夠下去。

  於是他轉身喊道:「葉風聲……葉風聲你快跟上。」

  葉風聲、朱子丹他們還有些傻,剛剛大家才一起玩過狼牙山七壯士,怎麼轉眼間就開始cosplay裸奔狂魔了?

  就算你有這方面的愛好,也得提前和兄弟們打一聲招呼不是?你玩突然襲擊你讓我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怎麼和你配合啊?

  葉風聲臉上的肥肉不停的抽搐,對兄弟幾個說道:「這又是演的哪一齣?反正我不管你們怎麼想……這一次我是不會跟著他一起脫的。」

  「我也不脫。」朱子丹滿臉嚴肅的搖頭。

  「寧死也不脫。」阮千一臉認真的說道:「脫了就沒臉見人了。」

  一個黑衣男人走了過來,看著方炎說道:「先生,我們會所有備用的衣服……如果你需要的話……」

  「需要。」方炎打斷他的話,說道:「快帶我去換衣服。」

  「請跟我來。」黑衣男人說道。

  方炎沒有跟著他走,而是小跑著跑到了他的前面。

  跑了幾步覺得這樣不太安全,又捂著褲襠退到了黑衣男人的屁股後面。

  「你走快點。」方炎說道:「我挺趕時間。」

  黑衣男人不得不加快了步伐,臉上浮現方炎看不到的邪惡笑意。

  方炎離開了,宴會現場卻爆炸開來。

  「天啊,那個小子……那個叫方炎的傢伙,他剛才裸奔來著?」

  「這是為了慶祝嗎?慶祝自己戰勝了將軍令?真是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啊?他怎麼可能做出這麼丟人現眼的事情?這樣的人真不是一個合格的紳士……」

  「天啊,我竟然忘記了拍照……你們拍了嗎?這小子的身材很有料嘛……」

  將軍行轉身看著李國強,問道:「這又是做什麼?」

  李國強表情凝重,沉聲說道:「這小子太狡猾了,行事不按常理出牌,表面上看上去瘋瘋癲癲的,但是所說的每一句話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暗藏深意……不然的話將軍令也不會在他手裡吃上大虧。他竟然當眾裸奔,犧牲這麼大,其意圖一定不小……到底想要做什麼,我暫時還看不明白。」

  將軍行嘆息,說道:「這真是一個……把自己當成一癱爛泥一樣的傢伙啊。遇到這樣的對手,確實不是一件幸運的事情。難怪我的那個弟弟會屢次失手……這一次,我那個弟弟應該摔得很嚴重吧?真應該回去好好安慰安慰他。」

  李國強笑,說道:「這個時候,他最不需要的就是安慰……」

  「所以我沒有跟著回去。」將軍行輕笑著說道:「方炎那小子有句話倒是說的很有道理,以前我是對很多事情假裝不在意,現在我是當真對那些事情不在意……真不在意。」

  「那是因為你想明白了。」李國強說道。

  「是啊。想明白了。」將軍行嘆息。「這小子給我們上了一課。」

  房間裡的大螢幕上面,正播放著方炎捂著褲襠在會所裡急速行走的畫面。

  紅衣女孩兒咯咯嬌笑,說道:「方老師的身材還不錯嘛。」

  「他的心情看起來也很不錯。」站在身後的英俊男人說道。

  這不是房間,而是一個清新雅緻的花房。

  花房的四面都是透明玻璃製成,可以看到外面冰雪覆蓋的陰暗世界。

  外面風大雪大,這裡卻溫暖如春。

  紅的黃的各種花兒燦爛綻放,還有蝴蝶在花叢間翩翩起舞。

  在花叢中間,坐著一個看不清年紀的白衣女人。

  她的五官不驚豔,但是每一個看到她的人都會覺得她很好看。

  覺得她的眼睛好看,覺得她的眉毛好看,覺得她的嘴巴好看,覺得她說話時候的動作好看,覺得她托腮深思的時候好看,覺得她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好看。

  有些女人靠臉取勝,有些女人的氣質就秒殺一切。

  為樂痴,為音狂。這就是華夏七痴之一的樂痴。

  雖然她的一曲簫聲讓外面的小兒女哭濕了衣襟,但是,由始至終她都沒有出面見人。

  「師父,妳不開心?」身邊的白衣童子問道。

  「剛才發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樂痴說道。

  「什麼奇怪的事情?」

  「有人和了我的曲子。」樂痴說道。

  童子笑,說道:「師父,怎麼有人能夠和妳的曲子呢?妳吹的這首曲子是新作,連名字都沒有取……」

  「我感覺的到他的存在。」樂痴說道:「那是一種……音樂上的共鳴。」

  「竟然有這樣的事情。」童子說道:「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師父,我們要怎麼辦呢?」

  樂痴想了又想,說道:「妳去把他請過來。我要和他聊聊。」

  「請過來?可是,師父,我不知道他是誰啊?」

  樂痴微微皺眉,輕聲說道:「他一定是一個喜歡音樂的人。」

  「師父,很多人都喜歡妳的音樂。」

  「他一定是一個很雅緻的人。」

  「師父,我明白。還有別的什麼嗎?妳知道的,我很笨,外面數百名賓客,我怕我沒辦法把他找出來……」

  這個問題讓樂痴也很為難,說道:「他應該上了些年紀,有一些年輕人所沒有的閱歷……妳出去就說我要尋找一位有緣人,想必大家會做出一些反應。妳根據大家的反應再確定誰是我要找的那一位有緣人吧。」

  「師父,我明白了。」童子說道。

  白衣童子離開花房,徑直走到宴會大廳。

  慈善拍賣會即將開始,在場賓客都聚集在一起沒有離開。

  白衣童子清澈的眸子掃視全場,沒辦法確定誰是師父說的共鳴之人。只得出聲說道:「各位女士,先生們……」

  沒有人理會他。

  誰會在意一個小孩子在喊些什麼?他們都在熱烈的討論方炎的裸奔事件。

  「我是樂痴的徒弟樂童。」白衣童子有些生氣,提高音量喊道。

  嗖……

  人的名,樹的影。樂痴之名一出,所有人都停止了交談。

  他們眼睛驚喜的看著白衣童子,心想,樂痴的徒弟……他出來做什麼?

  王小鴨做為晚會的主持人,快步走到樂童身邊,問道:「小朋友,你是水大家的弟子?」

  「我不是小朋友。」樂童不滿的說道:「我是樂痴的徒弟。」

  「好,你不是小朋友。」王小鴨笑著說道:「那你告訴我,你有什麼事情嗎?」

  「師父讓我出來找有緣人。」樂童說道。

  「有緣人?」眾人的瞳孔亮了起來。

  在場數百賓客,誰不願意成為樂痴先生的有緣人啊?

  如果能夠和樂痴先生見上一面,那可是可以名揚燕京的事情……和方炎裸奔一樣的拉風。

  當然,名聲上肯定要比前者要好聽太多。

  「哪一位有緣人?」王小鴨笑著問道。心想,要是自己能夠是那位有緣人,倒也是一樁能夠拿出來被人傳說的妙事。

  「不知道。」樂童坦白的說道:「師父說,他和師父在音樂上有共鳴……應該是一個斯文體面的先生吧?」

  音樂上面有共鳴?斯文體面的先生?

  不少人將視線轉移到了將軍行的臉上,因為,在樂痴的簫聲結束後,將軍行朗誦了一首極其應景的詞作。

  將軍行是樂痴要見的有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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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6 00:15:39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風刀雪劍! 第376、更殘酷的真相!

  看過來的視線越來越多,樂童自然知道自己要找的人已經出現。

  他走到將軍行面前,脆聲問道:「你是師父要找的有緣人嗎?」

  將軍行笑了起來,伸手想去摸樂童的腦袋,樂童偏頭躲過。

  他不喜歡別人摸他的腦袋。

  將軍行不以為意,說道:「你看我是不是你師父要找的有緣人?」

  「大家都看著你,你應該就是吧?」樂童天真無邪的說道。

  「是不是我也不知道。」將軍行坦白的說道:「不過,如果樂痴先生邀請的話,我很樂意去向她表達一下我的仰慕之情。兩次欣賞樂痴先生的大作,卻未曾見面,心裡一直深感遺憾。」

  樂童看向王小鴨,王小鴨笑著說道:「水大家的簫聲結束之後,將先生朗誦了一首點睛詞。」

  王小鴨把那首詞作再次朗誦出來,樂童的眼睛亮了起來,說道:「很應景。他就是師父要找的共鳴之人……」

  樂童看著將軍行,說道:「你跟我來吧。師父要見你。」

  「謝謝小先生。」將軍行調侃著說道。

  「哼。」樂童冷哼了一聲,在前面帶路。

  「各位,一會兒見。」將軍行笑著和大家打招呼。

  眾賓客滿臉羨慕的看著將軍行,並不是所有人都有機會受到樂痴的邀請。

  和樂痴喝上一杯清茶,聊上一刻鐘音樂,等到將軍行從樂痴的房間裡走出來,就會在各種傳言故事中成為樂痴的座上嘉賓以及音樂知己……這對他的聲望實在是大有助益。

  將家兄弟兩人,弟弟將軍令受辱離開,哥哥卻因緣受到樂痴相邀,不得不說,哥哥的運氣要比弟弟要好上許多。

  或許,哥哥並不像外界評說的那般不堪吧?

  樂童敲了敲門板,不待師父回應,便推門進來,說道:「師父,我把他請過來了。」

  樂痴正在修建一盆黃菊,沒有應答,甚至沒有轉身迎客。

  樂痴不說話,站在門口的將軍行也不說話。

  樂童看看師父,又看看將軍行,摸摸腦袋退了出去。

  嚓!

  嚓!

  嚓!

  樂痴剪掉了三枝菊花,讓花簇不會顯得過於擁擠,花朵不會擠壓變形,疏落有致的感覺讓人心曠神怡。

  樂痴彷彿忘記了身後的客人,將軍行也把自己當成了一個透明人。

  他看著樂痴修剪完菊花,他看著樂痴修剪完梅花,他看著樂痴修建迎客松,他看著樂痴修建完仙人掌。

  一刻鐘之後,將軍行對著樂痴的背影微微鞠躬,然後轉身離開。

  樂童推門進來,說道:「師父,他走了。」

  「走了。」樂痴回答。

  「他不是妳要找的人?」

  「不是。」

  「對不起師父……他看起來很有閱歷,也很雅緻,而且還讀了一首詞,和簫聲很應景的詞,大家都說是他……老師,妳怎麼知道他不是?」樂童疑惑的問道:「你們沒有說話,一句話都沒有說過。我在門口聽著呢。」

  「他的腳步聲音太輕了。」樂痴說道。

  「腳步太輕?」樂童更加不解了。腳步太輕和是不是知音人有什麼關係?

  「腳步特意放輕是因為他心有雜念。」樂痴說道:「心有雜念的人是不可能和我的簫聲產生共振。那是一個坦蕩無私的人。」

  「師父,既然他不是妳要找的知音人,怎麼還會在花房留那麼長時間呢?」

  「因為他不想走。也不能走。」

  「為什麼不想走也不能走?」

  樂痴沒有向徒弟解釋這個問題。他還小,不明白大人的思想有多麼的複雜。

  剛才那個男人,他在眾目睽睽之下被自己的徒弟請了進來。如果剛剛進來就退了出去,外面的人會怎麼看他?

  他在花房站一會兒再出去,外界對他的這次會面就會有不同的解讀方式吧?

  至於自己為什麼讓他留下來,那是因為她對他有所虧欠,這是對他的補償。她把人請進來,就已經把他推到眾人的眼睛注視下。如果再一腳把他踢出去,讓人顏面掃地,那就等於是雙方結下死仇。

  她只是想單純的做音樂,不想和人結仇。

  這也是他們之間一句對白都沒有,將軍行離開的時候卻對著樂痴鞠躬的原因。

  她懂,他也懂!

  「師父,我再出去幫妳找找。」樂童說道。

  「不用了。」樂痴搖頭說道:「若是有緣,它日自會相見。如若得見,便請他為此曲命名。」

  「我倒挺好奇的。」樂童有些遺憾的說道:「什麼人竟然可以和師父的音樂產生共鳴呢。」

  樂痴不再說話,再次專心的修剪起面前的花枝。

  除了音樂,她對其它的人或者事並沒有太濃的興趣。

  樓越來越高,四合院越來越少。

  也正是物以稀為貴,現在存留的四合院成了四方城的一道獨特風景。而且隨便一座都價值連城,估值億計。

  紫井巷子,這在地圖上是一條不顯眼的狹窄巷子,只能容納一輛車通過,兩輛車都沒辦法並行。

  但是,這又是一條很特別的巷子。

  它緊鄰紅牆,靠近樞密。一牆之隔的位置就是燕京城的最高權力機構。紅牆曾經有一次擴建,周圍建築拆除了個十之八九,偏偏這條老巷子得以保留。

  巷子古樸陳舊,灰牆紅瓦和院門的琉璃屋頂被白雪覆蓋,為這些老房子裹上了一件光鮮的新衣。

  家家戶戶院門緊閉,在這樣的風雪夜裡,沒有什麼人願意這個時候開門迎風納雪。

  嘎!

  一輛香檳色的賓利車停在一幢老宅的門口,開車的是一個漂亮豐滿的女人。

  母虎剛剛把車停穩,坐在副駕駛室的將軍令就已經推門下車

  母虎推門走了出來,準備幫男人拍鎖喊門。

  「我來吧。」將軍令說道。

  母虎退後一步,站在一邊守護著將軍令。

  將軍令說自己拍門,卻站在門口的石階上久久的沒有動彈。

  良久,他輕輕嘆息一聲,問道:「是不是很丟臉?」

  「勝敗乃兵家常事。少爺輸在輕敵。」母虎坦白的說道。她很震驚,震驚那個第二次見面的小傢伙。他竟然有這樣的本事?以前還真是太小看他了。

  她說的輕敵不僅僅是將軍令輕敵,她也太輕敵了。被她那張笑起來很好看的模樣給欺騙了。

  「我沒有輕敵。」將軍令搖頭。「我不會犯下這樣的錯誤。」

  啪啪啪……

  將軍令伸手叩響了木門銅鎖,過了好一陣子,木門才顫悠悠的打開,老管家站在門口,笑著說道:「二少爺,老爺在房間裡等著你來下棋。」

  「謝謝。」將軍令恭敬的對老管家說道。

  「快去吧。棋子我已經準備好了。」老管家笑著說道,轉身關上了院門。

  將軍令把身上的風衣和圍巾脫下,掛在屋子角落的衣架上面。

  然後坐到棋盤面前,說道:「我執黑子先下?」

  「你先下。」坐在對面披著羊皮襖的老人說道。

  於是,將軍令率先落子。

  「我預想過燕子塢的反應,但是我沒想到他們的反應會這麼大,為了幾個在外面惹事的野孩子,用得著嗎?……誰給你打的電話?」

  「年輕首長。」老人家一手落白子,一手捧著杯熱牛奶。「他負責和燕子塢聯繫,剛剛上任的時候就帶人去燕子塢看過那位先生……他以弟子相稱,極其恭謹。」

  「到底有多麼嚴重?」將軍令沉聲問道。再次落下一枚黑子。如果僅僅是自己在宴會上面被人落了面子,爺爺這種飽經風雨的老人不會說出『一敗塗地』這四個字。

  「你五叔的調動被擱置了。」老人說道:「本來他應該去一個很重要的位置,那是我們謀求極久想要的。就在今天晚上,那個位置上安置了別家的人」

  「是誰?」將軍令咬牙說道。心口有隱隱的痛感。

  方炎說的沒錯,他的對手不是自己,一開始他就沒把自己當成對手。

  讓自己當著眾人的面丟臉,或者被來參加這場宴會的賓客嘲笑幾句……這些算得了什麼?無非是名聲難聽一些,前途蒙上一層灰塵這對自己不利,也對自己有益。

  道痴一句『生子當如將軍令』將他推到台前,他的一舉一動都被無限放大。如果能夠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消失或者清靜一段時間,他願意付出那樣的代價。

  可是,方炎想要的顯然不只是這些。

  他針對的不僅僅是自己,而是他們整個將家家族。

  他設下這驚天大局,演了一齣精彩大戲,借力打力,利用各方之手斬斷了他們將家一隻很有力的胳膊。

  自己顏面受損,將家人或者他面前的這位老人家只是輕輕笑笑,一句『孩子調皮』就過去了。

  但是,他硬生生的把五叔的調動給攪和黃了,這擺明了是上面對他們將家的懲罰。

  上面的某些人想要殺雞給獅看,於是方炎就把將家推了出去,將家就成了那隻給猴子看的……被殺的那隻雞。

  這不再是玩笑,不是小孩子的打打鬧鬧,而是讓將家傷筋動骨鮮血淋漓的攻擊。

  他主動向將家發動進攻。

  「是誰?」將軍令只覺得氣血翻滾,握子的手有些發抖。「是誰佔了五叔的位置?」

  啪!

  老人乾脆俐落的扣下一枚白子,說道:「燕子塢。葉道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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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8
發表於 2015-12-26 00:15:53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風刀雪劍! 第377、風雪中的等待!

  「葉家的人。」將軍令咧開嘴角笑了起來。笑起來的模樣像是初雪般冰冷。「難怪他們那麼用心。」

  「怎麼?不甘心?」老人把手裡的白子丟進白玉瓷缸裡,捧著牛奶抿了一口,出聲問道:「不甘心又能怎麼樣?終究是他贏了。以前聽說你和那個孩子發生一些不愉快,我也只是樂呵樂呵的看著。你還小,他也小,年輕人的事情,我們這些老傢伙跟著摻和什麼?」

  「這一次可是讓人刮目相看呵。我們將家費了那麼大的心思,耗費了那麼多的資源,板上釘釘子的事情,硬生生被他給捅黃了……這可就不再是小孩子過家家了。這是大謀略,一般人籌劃不來。就是一些政治智慧評分很高的傢伙,也沒有這小子的頭腦……你想想,幾個小孩子的玩笑話,怎麼就能夠影響到這種層面的落子?」

  老人的眼睛變得深邃起來,彷彿裡面是一條看不到盡頭的長河,任何人跳進去都會被它永遠的沉沒,聲音低沉的說道:「如果說這只是一個巧合,因為那小子在外面推動,恰好符合了某些人的心思,把你五叔給換了個位置,這樣我還能接受……如果說,從一開始,那小子就預測到這樣的局面,那麼,你這個年輕的小朋友可不讓人省心啊。」

  將軍令沉吟良久,還是如實對爺爺說道:「或許,爺爺對他的擔心是有必要的……可能一開始,他就已經預測到這樣的結局。」

  老人的表情越發的凝重,然後又咧嘴笑了起來,說道:「有意思,還真是有意思。活了這麼大把的年紀,從來沒想過會和一個小朋友交手過招……」

  「爺爺……」將軍令將一把黑子緊緊的握在手心,爺爺這樣的人物竟然把方炎當成一個對手,這讓他們這些晚輩顏面何在?聲音堅定的說道:「方炎,就交給我吧。」

  「你還有信心嗎?」老人眼神灼灼的看著自己的孫子,出聲問道。

  「我從來都沒有失去過信心。」將軍令說道:「他是一個值得尊重的對手,但是,我會解決好他的問題……」

  老人嘆息,說道:「怎麼會和他鬧矛盾呢?這樣的人……要是成為朋友多好?這件事情我不摻和,也不讓他們摻和,既然是你招出來的,那就由你去把他收回去……不過,先穩一穩吧。這一次的打擊太沉重了。那一位既然出手了,證明他們已經動怒了。總是要給一些面子的。還有,燕子塢那個地方,可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以前大家都儘可能的忽略他們的存在。不招惹,也不給予重任。你倒好,白白讓他們撿了一個大便宜。葉道陵那個位置佔住了,前途不可限量啊。」

  「我明白了。」將軍令點頭說道:「這次是我考慮不周。」

  「這是一個死結。你解不開。就算你今天沒有去那場宴會,下次呢?下下次呢?總有碰頭的時候。你只是一個被他選定好了的捧哏。」老人把杯子裡的牛奶喝完,說道:「老了,熬不得夜。」

  「爺爺,對不起。」將軍令滿臉愧疚的說道。如果不是因為他的事情,爺爺這個時候早就已經睡覺了。

  「好了,回去吧。洗個澡,好好的睡一覺……一覺起來,其實很多事情仍然沒有改變。你還是將軍令,他也仍然是方炎。你五嫂可能會有一些閒話,你也不要放在心上。女人總是頭髮長見識短,不明白世事複雜險惡。」

  「爺爺,我會去五叔家向他道歉。」將軍令坦率的說道:「此事因我而起,我必須要給他一個解釋。」

  將軍令扶著爺爺上床躺好,幫他蓋好被縟關上了房間裡面的燈,這才關門退下。

  站在廊簷上面,看著小院裡面的皚皚白雪,將軍令朝著天空伸出手來。

  一片小花落在他的手掌心裡。

  輕輕的,涼涼的,卻並不疼痛,一點兒也不刺激。

  他端詳著那朵小花,喃喃說道:「為什麼要和一朵小花一般見識呢?」

  小花感受到掌心的溫度,慢慢的融化成一滴水漬。

  「終究會被融化掉的。」

  ……

  ……

  白襯衣、黑西裝,站在鏡子前的方炎簡直不敢相信那個英俊的男人就是自己。

  都說秀色可餐,看到漂亮的女人可以不用吃飯。方炎卻是美色解愁,看到鏡子前自己的形象,剛才的尷尬、難堪以及壓抑在心底的戾氣一掃而光,他覺得自己的心情一下子變得陽光明媚起來。

  「衣服很合身,就像是特別給我準備似的。」方炎笑著說道:「不會真是替我準備的吧?」

  黑衣大漢只是微笑應答,並不接話。

  「對了,我能見見你們會首,向她說聲謝謝嗎?」方炎問道。

  黑衣大漢搖頭。

  「不行?」

  「我只是一個保鏢。我從對講機裡接到命令帶你來換一身衣服。」黑衣大漢說道:「我從來沒見過我們會首。只能把你的要求傳達給經理,再由經理一級級向上傳達。」

  「……不勉強了。」方炎說道:「下次我有機會見到她,一定叫上你……」

  黑衣大漢咧嘴笑了起來,說道:「那感情好。」

  慈善拍賣會才剛剛開始,最精彩的部位還沒有到來。但是方炎卻怎麼也不好意思回到現場。

  天知道會不會有人誤會以為他是故意脫衣服裸奔的?

  「這身衣服……我可以穿出去吧?」方炎問道。

  「隨意。」黑衣保鏢說道。

  「謝謝。」方炎說道:「麻煩你送我出去。」

  「沒問題。」黑衣保鏢說道。

  方炎跟在黑衣保鏢的身後,小心翼翼的朝著電梯方向走去。一邊走一邊祈禱,千萬不要遇到什麼熟人才好。

  「方炎……」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

  方炎轉身,看到夏天正一臉笑意的站在燈火輝煌的偏廳。

  方炎張嘴想笑,笑容卻無比的糾結痛苦。

  他不好意思去正視夏天的眼睛,說道:「拍賣會才剛剛開始……妳怎麼就出來了?」

  「助手在這邊幫忙,我接了個電話需要回去處理一些事情。」夏天說道。她饒有興致的打量方炎身上的西裝,說道:「看來你也不準備再留下來吧?」

  「他們幾個在這邊玩……妳覺得我還適合留在這邊嗎?」方炎認真的問道。

  夏天想了想,說道:「不適合。」

  方炎滿臉痛苦,夏天咯咯嬌笑起來。

  夏天上前一步,自然的挽起方炎的手臂,對黑衣保鏢說道:「麻煩你了,我陪他下去。」

  黑衣保鏢知道自己的戲份到此結束,主動上前按下電梯,然後恭送兩人離開。

  電梯快速下降,眼前的景色不停的變幻。外面的世界看起來就像是一幅模糊的抽象畫。

  「對不起。」方炎注視著外面的冰雪世界,認真的道歉。

  「你一開始就知道會是這樣,是不是?」夏天和方炎並肩而立,並沒有轉身去看方炎的表情。

  「我不知道。」方炎說道。

  夏天微微皺眉。大家都是聰明人,如果直到現在方炎還不願意和他坦白的話,那麼,她付出來的友誼是不是有些過於浪費?

  「我不知道。」方炎解釋著說道:「這是一場豪賭。我帶著我的朋友押下了重注,但是,是輸還是贏……我只能聽天由命。」

  「這不是你的風格。」夏天說道:「雖然我和你接觸的機會不多,但是我非常清楚,你是一個很謹慎的人。」

  「不錯。我確實很謹慎。但是,有時候也不得不冒險去做一些事情……」方炎無奈說道:「他們針對我的時候,我可以一次又一次的幸運化解。如果他們開始針對我的家人,我的朋友……這實在太危險了。我不能讓我的家人朋友都置身在危險當中。」

  「所以你逼迫將軍令出手?」

  「是的,他必須來配合我演這場戲。其它人都不行。」方炎說道:「只有他出手,壓迫感更強,這場賭注才更有份量……」

  「如果,我是說如果……你賭輸了呢?」

  「那又能怎麼樣?」方炎反問。「我是一個小人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一個小人物……在他們眼裡,我沒有尊嚴,沒有臉面,甚至都沒有什麼可損失的。即使我賭輸了,被他們驅逐出去……也不過讓他們笑一陣子而已,可能明天一早起床,他們很多人都會忘記我的名字。這對我有什麼損失?」

  「對你來說,這是一場必贏的賭局?」

  「不一定能贏,但是一定不會輸。」方炎說道。

  鐺……

  電梯到達一樓。

  電梯門尚未打開,夏天轉身看著方炎的側臉,說道:「有一陣子我非常生氣,我擔心自己也是你的棋子……」

  「現在呢?」方炎認真問道。

  「現在……只是有些擔心。擔心以後會成為你的棋子。」

  方炎咧開嘴巴笑了起來,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說道:「夏天,妳不需要有這樣的擔心,因為我們是朋友。很好的朋友。」

  夏天正要說話,卻看到在風雪中等待,眼睛如天上星辰一樣閃亮的女孩子,笑著說道:「那麼,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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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6 00:16:05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風刀雪劍! 第378、十萬個為什麼?

  天氣寒冷,夜色深沉。

  但是因為外面大雪映照,整個世界看起來也不是那麼的黑暗。就像是在頭頂蒙上了一層薄紗,世間萬物隱隱約約的現出一個輪廓。

  會所大堂富麗堂皇,來往賓客絡繹不絕。名裝華服,笑語寒暄,每個人看起來都高雅喜悅。

  遠處的汽車輪胎碾碎冰雪,發出嚓嚓嚓的響聲,冰水混合的灰渣飛濺。

  女孩子身穿淺黃色的連體長裙,外面罩著灰色厚實的斗蓬式毛絨外套。腳上是一雙白色的深筒小皮靴,靴子的鞋跟釘在雪地裡,就像是在這蒼茫大地上面長出來的一朵精緻小花。

  外套的前襟敞開,露出她平坦纖細的腹部和微微凸起的酥胸。雙手隨意的插在口袋裡,就像是那些吹著口哨走在放學回家的路上或者塞著耳機走在鋪滿銀杏樹葉的古老街道上的年輕女孩子一樣。

  青春、時尚、美麗、性感。

  她的臉上帶著柔和美好的笑意,她的嘴唇翹挺紅潤,她的眉毛精緻細長,她好看的鼻子凍的微微發紅,但是這一點點紅潤卻讓她多了一份童真和俏皮。

  往前一步,便會被酒店大堂的明豔燈光照耀的無所遁形。

  退後一步,又會被那無邊的黑夜和嘈雜的世界所吞噬。

  她站在明與暗之間,彷彿從黑暗裡走來,又像是從光明中退去,讓人情不自禁的被她吸引和觸動。

  她看著方炎,她也只看著方炎。

  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能夠看到,她為等待他而來。

  方炎有瞬間的驚喜,然後又心頭微酸。

  他看著夏天,說道:「她是一個——很特別的人。」

  「我看出來了。」夏天意味深長的看了那個女孩子一眼,說道:「看來我要提前告辭了?」

  說完,也不待方炎回應,對著女孩子擺了擺手,朝著司機開過來的豪車走過去。

  方炎走到女孩子面前,兩人四目相對。

  方炎咧開嘴巴笑了起來,說道:「吃飯妳不餓,喝酒妳不會,唱歌太隨意——也不知道其它男人都會邀請女孩子去做什麼,我就請妳欣賞這一城白雪吧?」

  「這是我的榮幸。」女孩子眯著眼睛笑了起來。

  於是,兩人並肩朝著外面的冰雪世界走了過去。

  因為女孩子的這個突然決定,會所大堂裡面假扮賓客的男女,黑暗角落裡隱藏的黑人,留守在汽車裡面打瞌睡的司機立即忙活了起來。

  「小姐步行出行,安全級別如何定位?」

  「星組是否跟上?光組是否準備應急措施?」

  「車隊要不要貼身跟進?小姐打出不許跟進的手勢——」

  ——

  良久,這些人的耳麥裡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小姐和他在一起,安全方面應該不用擔心——留一輛車遠遠跟著,不要靠近。」

  於是,一切歸於平靜。

  方炎的心裡很高興,即使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一步又一步的走著,從楓葉會所走到南大橋,從南大橋走到銅鑼巷,又從銅鑼巷子走到碧春園也絲毫不覺得煩躁和疲憊。

  他還想再走下去,就這麼一直走下去。

  你能夠想像嗎?走路竟然走出了滿滿的幸福感。那幸福感彷彿金黃的湯水,都快要從他的臉上溢出來。

  女孩子也很高興,方炎走一步,她也跟著走一步。方炎走的快,她也就跟著走的快。方炎走的慢,她的腳步也跟著放緩。

  方炎說要請她看這一城風雪,她便真的很認真的在看這一城風雪。

  看地上的雪,雪地裡有很多雙腳印,密密麻麻,來來往往。但是她知道,哪兩行腳印是一對親密戀人的。因為它們挨得那麼緊,腳印都擺出一幅我們生死相許永遠不願意分開的架勢。

  看牆上的雪,牆裡鞦韆牆外道,牆外行人,牆裡佳人笑。笑漸不聞聲漸消,多情卻被無情惱。牆內會住著一位佳人嗎?佳人喜歡笑嗎?

  看樹上的雪,大雪壓枝低。看車頂的雪,車似烏龜殼。看天空沸沸洋洋的雪,看落在自己鼻尖睫毛上的雪——

  每一處都精緻,每一樣都有趣。

  他們又從天通院走到了燕京大學,又從燕京大學走到了水木大學,又從水木大學走到了人民大學,又從人民大學走到了航空大學。

  女孩子終於停下了步伐,她看著方炎說道:「我餓了。」

  「我也餓了。」方炎說道。

  他們走了太長太長的路,是十公里不是二十公里,或者說他們已經繞著燕京城走了一圈——

  所有的學生都知道,每一所學校門口,都會有一條小吃街。

  女孩子說想吃麵,方炎便找了一家燴麵館。

  「老闆,兩碗燴麵。」方炎大聲喊道:「一大一小。多放羊肉少放麵。」

  「老闆。兩碗大的。」女孩子糾正方炎的話。然後她也跟著說道:「多放羊肉少放麵。」

  在某些方面,他們達成了共識。

  胖乎乎的老闆被兩人的話給逗樂了,說道:「中,兩碗大燴麵,多放羊肉少放麵。」

  時間過的真是很快啊,或者說胖老闆的動作真的很快啊。

  剛剛把麵點好,滾燙的多放羊肉少放麵的大燴麵就送到了兩人面前。

  方炎用筷子挑了挑,果然有很多羊肉,當然,麵也不少。

  方炎對著老闆笑笑,老闆灑脫的擺了擺手,表示這都不算個事。

  於是,兩人埋頭吃麵。

  方炎把羊肉吃光了,把麵食吃光了。然後把麵湯也喝光了。

  奇怪?這麵怎麼這麼好吃呢?

  女孩子把羊肉吃光了,把麵食吃了一大半,然後又喝了一口麵湯。

  她捂著肚子痛苦的說道:「不行了,我實在吃不下去了。」

  方炎看著她油乎乎的嘴唇,笑呵呵的抽出紙巾遞了過去。

  她也不嫌棄髒,接過去把嘴巴擦拭乾淨。

  「老闆,來一瓶酒。」方炎說道。他突然間很想喝酒,最好是最烈的燒刀子。

  「老闆,來兩瓶酒。」女孩子說道。她也很想喝酒,最好是最烈的高原白。

  胖老闆告訴他們,這裡沒有燒刀子,也沒有高原白。

  於是,他們一起要了五十六度的二鍋頭。

  方炎擰開瓶蓋,卻沒有把手裡的酒遞過去,問道:「妳行嗎?」

  她是個女生,她還是個小女生,這樣的烈酒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招架的。

  女孩子接過酒瓶,咕咚咕咚的就灌了一氣。

  「你知道什麼事情是我做不了的?」女孩子反問,直到這個時候才微露崢嶸。

  今天晚上的她和高貴、傲氣、天縱奇才都沒有關係。她只是一個讓人親切的、自然的、可愛的鄰家女生。

  「暫時沒想到。」方炎說道。他擰開另外一瓶二鍋頭,仰起頭來咕咚咕咚的灌了一口。

  吃麵賞雪,夜會佳人,再送上三兩烈酒,當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方炎看著女孩子,說道:「我知道妳沒事。妳一定不會有事。妳那麼聰明,什麼事情都難不倒妳——妳怎麼可能會有事呢?可是,妳的電話我撥了一千三百四十多遍,我的手機上面都有數字記錄,卻從來沒有打通過——我知道妳不會有事,但是就是忍不住的擔心。」

  「我一直在等著,等妳出來見我——我想著,如果妳不再不出來,我就要找上門去。雖然我不知道妳家住在哪裡,但是總會有人知道。實在不行我就一家家的問,一家家的找,總能夠問出來,總能夠找出來——」

  「我知道妳有苦衷,有難處。這樣的劇情我看多了,像妳們這些大家族出來的女孩子,就和以前的公主郡主一樣,人生都是很不自由的——我也知道妳的家人不喜歡我,不願意看到我——罵我就任他們罵,打我就和他們打,我想,總是能夠把妳引出來,總是能夠看到妳。」

  方炎滿臉愧疚的看著她漂亮的眼睛,說道:「只有親眼看到妳,我才能知道妳還好好的,妳什麼事都沒有——」

  「我還好好的。」女孩子眼眶泛紅,卻仰著臉不讓眼淚流下來。對她而言,流淚是身體虛弱的表現。這個時候很容易犯下錯誤,更會給對手有機可趁。即使她以為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是她做不到的。可是,有些情緒她真的控制不了。「我一直都好好的。」

  「我知道牧鷹是妳的人。」方炎說道。

  「是的,牧鷹是我的人。」女孩子說道。

  「我知道是妳向將軍令發出邀請——」

  「是的,我讓人向將軍令發出邀請。」女孩子說道。

  「我知道我身上的這套西裝是妳為我準備的。」

  「是的,這套西裝是我為你準備的。」女孩子說道。她在方炎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說道:「看起來很合身嘛。」

  「可我不明白的是——為什麼?」方炎問道。

  為什麼讓牧鷹去幫我?為什麼代我向將軍令發出邀請?為什麼為我準備衣服?

  還有,為什麼——替我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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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6 00:16:18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風刀雪劍! 第379、紙飛機!

  春種秋收,因果輪迴。

  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有生才有死,有因才有果。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方炎知道她對自己很好很好,可是,他不明白的是,她為什麼對自己那麼好?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女孩子脆聲問道。

  「記得。」方炎點頭。那麼漂亮的女孩子,在任何地方都不多見。而且她第一次見面就給了自己一個下馬威,即便是冷豔冰霜的陸朝歌都沒有給他那麼強烈的壓迫感。

  「我已經說的很清楚啦。」女孩子說道。

  那一天,萬物有靈、陽光正好。那個女孩子站在講台前自我介紹完畢後,想要坐在第一排的位置。方炎讓她給出一個可以說服自己的理由,她說我想離你離的近一些,看你看的清楚一些。

  「我不信。」方炎說道。

  他不信一見鍾情,更不相信面前的這個女孩子會對誰一見鍾情。

  女孩子再次仰起俏臉,咕咚咕咚的灌了一大口烈酒。胖子老闆看的目瞪口呆,然後對著方炎豎起大拇指,奉送一個意味深長男人之間心照不宣的笑臉。

  方炎想衝上去把他打一頓!

  要不是他剛才的大碗燴麵給足了羊肉的話!

  秦倚天看著方炎,問道:「你真的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沒有。」方炎說道。

  「北戴河。」女孩子看著方炎的臉,一字一頓的說道:「尖峰嶺。」

  北戴河?

  尖峰嶺?

  結實的石板碰撞出一條縫隙,明亮的光線從縫隙裡面透露出來。

  方炎感受著那從天而降的神光,還處於驚愕狀態下面的思緒一下子被帶向了遙遠的過往。

  那是什麼時候來著?

  是自己十三歲還是十四歲的時候?

  那個時候的方炎還只是一個青澀的少年,或者說,只是一個半大的孩子。

  那個時候的方虎威威風八面,雙腿沒有癱瘓,一身硬太極鮮有敵手。

  那個時候的方虎威在內江湖德高望重,弟子成群,朋友數百,深受圈內人士的愛戴。

  那個時候的老酒鬼莫輕敵如日中天,是內江湖冉冉升起的一顆巨星,敗近百豪強,踏四方敵手,光芒萬丈。

  那個時候,方家也不是現在這般落魄受人欺辱。

  那個時候,方炎還只是一個玩性很重的毛頭猴子。

  那是一個夏天,方炎陪著爺爺去北戴河參加一個高規格的會議。爺爺有任務在身,要陪伴在參會領導身邊,沒有辦法陪伴方炎。於是,解除束縛的方炎便在北戴河四處遊蕩。

  方炎沿著北戴河海濱一路前行,穿過警戒區域,來到了遊客可以自由出入的自由海域。

  沙灘、海風、比基尼,美女如雲,誘惑如酒,讓人目不暇接。

  小小少年方火火偷偷嚥了好幾口口水,然後繼續往前前走。

  當他走到公路邊沿的時候,看到旁邊停泊著一輛黑色越野車。

  他朝著越野車看了一眼,越野車駕駛室的司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血腥氣!

  方炎聞到了一股子血腥氣!

  方炎出身古武功家,雖然年紀尚幼,但是他清楚的知道那是殺人的眼睛。

  有些人雖然看起來凶惡,但是他的眼睛卻沒有敵意。

  這個男人不一樣,他面相普通,可是看人的眼睛就像是餓狼在盯著一塊肥肉。只要他一張嘴,就能夠把你吞進肚子裡。

  方炎心生警惕,沒有和他直接衝突,拐進了旁邊的一家超市買了瓶礦泉水喝起來。走了那麼遠的路,他確實有些口渴了。

  在他付款的時候,從超市玻璃上面倒映的畫面上看到兩個男人正快速的朝著那輛麵包車衝了過去,他們腳步沉穩,速度奇快,一看就是練家子。

  一個長髮男人的懷裡抱著一個床單,床單裡面裹著什麼東西。

  方炎不知道裡面到底是什麼物體,但是當他們拉開車門上車的時候,從床單裡面掉出來一隻小腳。

  那是一個孩子的腳!

  「人口販子。」方炎罵了一句,就朝著超市外面狂衝而去。

  當他快要接近那輛越野車的時候,汽車突然間發動起來,飛快的向前狂衝。

  或許是少年心性,或許是熱血沸騰。

  方炎知道,如果這個孩子被人拐走,那麼就會有一個甚至好幾個家庭就此破滅墜入地獄……

  他一定要救回那個孩子。

  方炎奔跑的速度跟不上汽車全力發動的速度,越野車漸行漸遠,最終在方炎的眼前消失。

  方炎並沒有就此放棄,他利用自己學會的『跟蹤術』,緊緊的盯著那輛越野車的獨特輪胎痕跡,一路搜索,一路跟隨。

  最終,方炎在距離北戴河二十公里外的尖峰嶺發現了那輛越野車。

  他又根據越野車周邊的鞋印進行搜索,然後在一個極其隱蔽的山洞裡面發現了有人存在的痕跡。

  方炎在山澗找到了青蛇草,又找了硫磺和幾種易燃物品堆積在山洞門口。當他把青蛇草點燃,滾滾濃煙朝山洞裡面狂湧的時候,他用濕布捂著自己的口鼻衝了過去。

  抵抗是微弱的,那些或許實力不弱的練家子在猝不及防之下呼吸了青蛇草冒出來的毒煙之後,一個個的全身乏力,被方炎迅速擊倒。

  當然,被迷倒的還有放在角落草窩裡面的孩子。

  這是方炎見過最漂亮的小女孩兒!

  或許就連那幾個人販子也不忍心對待這樣的孩子過於苛刻,竟然特別用甘草為她鋪了一個還算舒適的小床。

  直到方炎看到一個人販子腰間露出來的手槍之後,他這才意識到這些匪徒或許不像自己想像的那麼簡單。

  青蛇草還在燃燒,石洞裡面的毒氣越來越濃。

  方炎帶著小女孩兒離開了。

  他抱著小女孩兒跑到山坡,或許是因為被山風吹醒,又可能是方炎抱著她的姿勢不對或者奔跑的時候過於顛簸,女孩子清醒了過來。

  白嫩的肌膚,毫無瑕疵的五官。長長的睫毛,看向方炎的那一雙漆黑瞳孔就像是一對最純粹的黑寶石。

  方炎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被融化了,那個時候還只是個少年的方炎竟然有了一種身為父親和哥哥的責任感,他想著,無論如何,一定要保護她不要受到任何傷害。

  「哥哥,你不是個壞人。」女孩子竟然主動開口說話。她不害怕,不怯生,聲音清脆悅耳,如泉水叮噹作響。

  「妳怎麼知道?」方炎咧開嘴巴笑了起來。心想,這個小孩子還真是有意思,睜開眼睛躺在一個陌生人的懷抱,怎麼就沒有嚇得哭叫起來?

  「因為你的臉紅了。」小女孩兒一本正經的說道:「壞人是不會臉紅的。」

  壞人不會臉紅嗎?

  方炎認真的想一想,他還當真沒有見過臉紅的壞人……可是這也並不代表著沒有啊。有些壞人……

  方炎正在思考這個問題的準確性時,女孩子咯咯咯的嬌笑起來,說道:「還有,壞人沒有那麼笨。媽媽說,壞人不會在乎別人在想什麼,他們只在乎自己想要什麼……你還在思考我說的話,證明你不是個壞人。」

  「……」方炎有種用腦袋撞牆的感覺。他竟然被一個小女孩兒給欺騙了?而且毫無還手之力?

  「哥哥,你要帶我去哪裡?」

  「我要帶妳去找妳媽媽」

  「我也不知道我媽媽在哪裡,但是,警察叔叔一定知道……因為我走丟了,我媽媽一定會報警的。」女孩子很是認真的說道。

  「好,我知道了。」方炎說道。他剛才搜尋上山的時候,看到尖峰嶺山腳下面有一個派出所,據說那是提防晚上有人跑到山嶺上面去飆車才特別設置的。

  方炎抱著這個小女孩兒到了派出所,派出所接到小姑娘們如臨大敵,有人在打電話,有人往山上跑,更多的人守護在小姑娘身邊,將方炎和小姑娘遠遠的隔離開來。

  小姑娘坐在一個獨立的房間休息,方炎被趕到了門外,錄了口供之後就沒有人再理會他了。

  方炎走到院子,站在窗戶外面看著屋子裡的小姑娘。

  「哥哥,你叫什麼名字?」小女孩兒走了過來,踮著小腳和外面的方炎對話。

  「我說了妳也記不住。」方炎笑著說道:「妳還小,記這些也沒什麼用,趕緊把今天的事情全都忘掉吧。」

  他知道,有些孩子童年時期如果遭遇創傷,有可能影響他一生的命運。方炎很不願意這件綁票案影響這個粉雕玉琢就像是牆上掛著的童子寶寶一樣可愛的小女孩兒以後的未來。

  她真是太可愛了啊,上天怎麼忍心讓她遭受這樣的折磨……

  不過話說回來,這孩子一定能夠賣出一個好價錢。

  女孩子搖頭,用大人才會有的語氣說道:「可是,我要報答你啊。」

  方炎又一次被小女孩兒的話給逗樂了,他發現這個孩子有著和她這個年齡段不應該有的……精明和懂事。

  「我不需要妳的報答。」方炎說道:「我只是做了我想做的事情。」

  方炎擺了擺手,轉身準備離開。

  既然小孩子已經交給了警察叔叔,而且他們已經給小女孩兒的家人打了電話,那麼,他也應該要離開了吧?

  畢竟,北戴河距離這裡還很遠,如果走回去的話也需要一些時間,他可不希望爺爺開會結束到處找不著他。那個時候的方虎威脾氣可真是暴躁啊。

  走了幾步,看到地上有一張三角型的白色紙片。

  他把紙片撿了起來,折成一個飛機,朝著房間裡面的小女孩兒飛了過去。

  嗖……

  那紙做的飛機竟然穿過窗戶兩根鋼筋之間的空隙,飛到了小姑娘的面前。

  「送給妳了。」方炎擺了擺手,說道。

  一夢千年,恍若隔世。

  那太遙遠了,遙遠的就像是一個不真實的故事。

  女孩子從口袋裡摸出錢包,打開錢包最裡面的夾層拉鏈,從裡面掏出一個顏色發黃的紙飛機,說道:「這是你送給我的紙飛機,我一直把它放在錢夾裡。我對你好,是因為你對我好。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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