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下揮 】終極教師 (全文完)

雲武

第560章、那就當我瞎了眼！

    老宅。小院。

    草葉青青，樹影森森。有秋風拂面，有花香醉人，有蟲鳥低呤。

    南方的秋季仍然濕潤曖和，這濕潤曖和的天氣就滋養地那些花花草草看起來格外的精神喜人。

    將軍令喜歡桂花，恰好他住得院子里面栽種著一棵桂花樹。這棵樹上了一些年頭，枝幹粗大，仿若經歷過大小數百場戰鬥似的瘡疤密布，像是一個殘疾的老兵。

    但是，這老樹開出來的花朵卻有著濃郁的香氣，比將軍令燕京的桂花小院里面那棵桂花樹還要更香一些。

    將軍令站在桂花樹下，伸手摘下一枝花束在鼻尖嗅聞。

    因為剛剛下過一場陣雨的緣故，花蕊上面還沾染著水漬。當將軍令把桂花放在鼻端的時候，那些水滴便一滴一滴地滴落在了自己的臉上身上。

    將軍令深深吸了一口，無限滿足地模樣，笑著說道：“都說南方的橘子到了北方就不甜了，但是這桂花無論是在南方還是在北方都是這麽的香味撲鼻——”

    李韻站在將軍令的身側，說道：“軍令是憐香惜玉之人，所以才覺得這桂花香——要是讓那些大老粗來聞，哪里分辯的出到底是南方的桂花香還是北方的桂花香？”

    將軍令點了點頭，說道：“有賞花之人，也需要有花可賞才行——”

    將軍令眼神溫和地看著李韻，聲音戲謔地問道：“嬸嬸，你說今天我們有沒有花可賞？”

    李韻的臉色蒼白，輕聲說道：“軍令，上心她還小，不懂事——這次是她錯了，回頭我一定好好地教訓她。我一定把她送到國外去，讓她再也不要回來——我親自把她送過去。”

    將軍令搖頭嘆息，說道：“男人多情而長情，女人專情而絕情。回不了頭了，變了心的女人是不可能再回頭了——”

    “軍令——”李韻急忙上前去拉將軍令的衣袖，滿臉哀求地說道：“軍令，放過上心這次——求求你，放過上心這次。我什麽條件都答應你，我願意給你做牛做馬，你說什麽我就去做什麽——我求求你，放過上心這次，好不好？”

    將軍令伸手撫摸著李韻因為擔憂而眉頭緊鎖的俏臉，柔聲說道：“嬸嬸，你是一個好女人，卻遇到了四叔這樣一個男人的手里，這是命運對你的不公平，也算是將家對不起你——所以，命運和將家都想著要給予你一些補償。於是，你現在掌控著將家最優質的產業，你成為無數人仰慕和追捧的女強人。光輝耀眼，榮譽加身。”

    “嬸嬸，你也是一個有能力的女人，你的能力都讓人不忍心去對你進行一點點的傷害——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我同意你把上心送到國外。因為我知道你身邊就只有這一個女兒了，你和她相依為命，你們的感情——我也是想要維護的。所以，不管將上心怎麽氣我，怎麽傷害我，看在你的面子上，我都不和她一般見識。你說的對，她還是個孩子，她不懂事——”

    “可是嬸嬸，任何事情都要有個度——”將軍令的手指下滑，撫摸著李韻的俏臉，脖頸，然後停留在胸口位置。

    李韻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卻咬緊牙關昂首挺胸的站在那里，任由將軍令地胡作非為。

    “到了這里，我就應該停下來——”將軍令說道。他伸手輕輕地揉撚著將上心胸口的豐滿軟#肉，說道：“如果我繼續下去，那就是過界了。”

    將軍令的手毅然從李韻的胸口上抽開，表情陰冷地說道：“做人，怎麽可以過界呢？”

    “軍令——”

    正在這時，小院木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漁夫手捂胸口走了進來，胸口上面血流汩汩，他的半邊身體都已經被鮮血染紅了。

    院子廊檐上面專心下棋的兩位老人朝著這邊看了一眼，立即又收回了視線。好像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事情比下棋更加重要了。

    將軍令快步迎了上來，關切地看著漁夫，問道：“怎麽傷成了這樣？”

    又對著門口的黑衣人喊道：“傻站著幹什麽？還不快幫供奉包紮上藥？”

    一群人開始忙碌起來，漁夫卻滿臉歉意地看著將軍令，說道：“大少，讓你失望了。我沒能幫你把人給你帶回來。”

    李韻的臉色微喜，但是看到將軍令眼角的余光正向自己撇過來時，趕緊將這份小心思收了起來。

    “都被人傷成這個樣子，還帶什麽人啊？”將軍令笑著安慰著說道。“不礙事，你安心養傷。等到傷好了之後咱們再去把人給找出來。”

    “我不是被人所傷。”漁夫說道。

    “那是怎麽受傷？”

    “我自己傷了自己。”漁夫無比坦白的說道。

    “——”將軍令的臉色變得陰沈，眼里的殺氣一閃而逝。表情微擰，冷笑著說道：“供奉這是什麽意思？擔心回來沒辦法交代，所以就使了這麽一招苦肉計？我將軍令就如此的小肚雞腸不被供奉信任？”

    “大少誤會了。”漁夫說道。“我全力出手，他卻擋下了我七劍——我刺出了第八劍，他可以傷我，卻沒有傷我。所以，我刺了自己一劍。我替他刺了自己一劍。”

    將軍令的臉色稍緩，說道：“那也是一個懂得收買人心的主，做了這樣的事情，還不是想讓你記下他一份大情——他不傷你就不傷你嘛，你又何苦自己刺自己一劍？把自己搞得這麽鮮血淋漓地幹什麽？漁老，要註意身體啊。”

    “這件事情我對不起大少——”漁夫說道。“違背了當年誓言——”

    將軍令擺手，說道：“當年救你一家老小，並不是為了讓你給我賣命。我很早就對你說過，如果你樂意，就在我身邊幫幫我，如果你不樂意，隨時都可以回去頤養天年——哪有抓著當年那點兒小事不放的道理？再說了，這件事情是我理虧。我知道你和方家的關系，還讓你出去帶人，這不是把你陷入兩難境地嗎？”

    “大少——”

    將軍令擺了擺手，說道：“好了，別說了。說話傷神，快回屋養著吧。我讓人給你送一些補品過去。你安心休息，其它事情暫且擱下。”

    漁夫對著將軍令深深鞠躬，然後轉身朝著院子外面走去。

    將軍令註視著漁夫佝僂的背影，眼神里面寒意閃爍。

    李韻註意到了將軍令的手，手里的那束新鮮嬌艷的桂花被他捏出了花汁。

    院子里面，桂花的香味就更加濃郁了。

    將軍令把花渣丟在地上，李韻趕緊取了毛巾遞了過來。

    將軍令一邊擦手一邊朝著里屋走去，說道：“你給將上心打個電話，就說——嗯，就說自己被囚禁了。”

    “軍令——”

    將軍令霍然轉身，笑著說道：“你沒有撒謊，我確實準備這麽做——”——

    方炎沒有把將上心帶回陸朝歌的別墅。

    雖然陸朝歌對將上心的遭遇充滿了同情，甚至方炎會在大清早的做出飛車追人的瘋狂事情也有她的鼓動成份。但是，家里的女人是老虎，一山難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

    陸朝歌不會喜歡將上心的到來，也不會喜歡任何一個女人的到來。那是陸朝歌的家，她就是那個家絕對的王者。她不會希望有另外一個人來挑戰自己的權威。正如任何一個女人都不希望被外面的女人來挑戰權威一樣。

    方炎思考了一番，把將上心帶到了朝炎科技的地下研究院。

    這真是一個即熟悉又陌生的地方，自從三年前來過一次之後，方炎就再也沒有來過了。

    仍然是那個不顯眼的招牌，仍然是那個不起眼的小院，仍然是那幢灰蒙蒙的小樓。

    但是，今天的小樓已經不是三年前的小樓，今日的朝炎科技也不再是三年前的朝炎科技。

    三年前的時候，朝炎科技剛剛起步，陸朝歌說要為了方炎打造一個商業帝國的話還像是一個笑柄——但是，三年之後，依托在魔方技術之下，朝炎科技的產品已經銷往全國甚至全世界，朝炎科技的小火苗成為華夏國最有價值的商標之一。

    現在的朝炎科技就是一座商業帝國，而且是一座任何人都難以忽略的航空巨艦。

    將軍令坐守花城卻難以有所作為，朝炎又在背後使出了多大的力量？

    朝炎采用的是外松內緊地防備措施，門口保安亭只有兩個男人把守，但是小院內部卻能夠感受到一股子狂暴的力量。方炎感覺的到那些人的存在，正如那些人也能夠感覺的到他的到來一般。

    不僅僅如此，如果有特別危險的敵情，整個小院就會被一道道電網籠罩。任何人都別想從院子里面逃離。

    秦家對朝炎科技足夠的重視，把他們最先進的技術和防備手段全都裝備上了。

    因為提前和陸朝歌打過招呼，所以兩人的進入遇到什麽人的阻攔。除了在保安亭門口確認了一下身份。

    將上心也是第一次來到朝炎研究院，她滿臉好奇地打量著這幢傳說中的小院，說道：“原來這就是朝炎科技最神秘的地下研究院——你把我帶進來，不怕我把這里面的秘密說出去？”

    方炎笑咪咪地看著她，說道：“那就當我瞎了眼——”

雲武

第561章、不要關門哦！

    方炎一點也不擔心將上心會把自己看到的秘密說出去，因為她什麽秘密都不可能看到。

    朝炎地下研究院分七個工作室，每一個工作室都有一個密切配合的精英團隊。這些團隊對自己的產品安全和技術成果負責，別說是將上心這個外人，就是研究院內部的自己人，只要不隸屬於同一個團隊，他們也別想知道他們的研究項目或者研究出來的最新成果。

    所有的團隊負責人只對一個人負責，那就是朝炎的絕對王者陸朝歌。

    陸朝歌把銷售業務合理分配給了蘭家、柳家以及秦家三家，讓他們不得不和自己站在統一戰線。她負責人員的招聘、研究院內部的管理以及對產品的最終決定權。

    新的產品出來了，要不要面世或者什麽時候推廣出世完全由她一言而決。這樣的事情就連另外一個大股東秦家都沒辦法直接幹涉。

    除非他們特別想要一種產品，才會找陸朝歌進行溝通。

    方炎是朝炎科技的第三大股東，也是最不負責任的股東。除了知道陸朝歌把分紅源源不斷地打到他的賬戶上面，可以說對朝炎科技一無所知。

    他之所以把將上心帶到朝炎科技的內部，是因為這里是花城最安全的地方。

    他相信，就算是將軍令的實力也休想能夠攻破這里。除非出動大規模的部隊才行。

    可是，部隊怎麽可能配合他們做出這樣的事情？

    將上心無限嬌羞地瞥了方炎一眼，故作埋怨地說道：“你才不會瞎眼呢，你知道我進來了就很難再出去了——倒是你把我帶到這種地方，要是想要對我做些什麽我都沒辦法反抗，這是你的地盤，那時候我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方炎笑，說道：“這種話怎麽反著說也可以？”

    將上心更是羞澀難當，當時她把方炎拉到廁所里面去挑逗都沒能把他留下。方炎的自制力確實要比自己強悍太多。

    兩人站在門口，一個身穿白大褂的短發女人迎了出來。

    “方老師，你好——”短發女人滿臉笑意地看著方炎，主動出聲和方炎打招呼。

    “你是——小夢？”方炎震驚地看著面前的漂亮女人，難以置信地說道。

    小夢是陸朝歌在朱雀高中擔任副校長時期的秘書，當初對方炎還很有一些好感。後來陸朝歌從朱雀出來創業，小夢就被調到校長辦公室工作。

    前段時間陸朝歌遭遇助手的背叛，就把自己以前的秘書小夢給調到了身邊工作。

    現在，夢小影又成了陸朝歌的新任助手。

    “是我。方老師，沒想到會在這里見面吧？”小夢笑嘻嘻地看著方炎，一幅單純欣喜的模樣。這個女孩子總是這般的沒心沒肺又生活的快樂開心。

    “是沒想到會在這里見面。”方炎說道。“你怎麽——不在學校工作了？”

    “陸校長離開學校之後，我還一直和陸校長有聯系。前段時間聽說陸校長生病了，我就想著去看看她——陸校長問我現在工作的開不開心，我說還好。陸校長又問我想不想調到她身邊工作，我當然願意了——所以，我現在又是陸校長的秘書了。”夢小影一臉驕傲地說道。

    方炎也跟著笑，說道：“恭喜你。”

    “哼哼，恭喜我就要請我吃好吃的，我跟在陸校長身邊之後才知道，原來你也是朝炎科技的大股東——方老師，雖然說財不露白，但是你也太小心翼翼了吧？你知道你現在有多少錢了嗎？”

    方炎想了想，說道：“我還真不知道。”

    “你——”夢小影被氣壞了。哪有這麽狂妄的人啊？

    “我是真不知道。”方炎苦笑著說道。“我很少花錢。也很少去查賬戶。”

    “原來有錢人都是這麽生活的啊。”夢不影嘖嘴說道。“不過你放心吧，以後我會幫你算清楚的——對了，陸校長給我打過電話，讓我帶你們去地下研究院。”

    夢小影眼神充滿敵意地看了站在方炎身邊的將上心一眼，說道：“你們跟我來吧。”

    “謝謝。”方炎笑著說道。

    夢小影大度地擺了擺手，說道：“咱們倆是什麽交情，說什麽謝謝啊？對了方老師，你和陸校長什麽時候結婚啊？”

    方炎一楞，問道：“誰說我們要結婚了？”

    夢小影咬牙切齒地盯著方炎，說道：“你這個沒心沒肺的家夥，上次我去看望陸校長的時候，陸校長都說你們住一起了——你竟然從來都沒想過要結婚？你把陸校長當成什麽了？吃幹抹凈了就不想負責了是吧？我告訴你，我最討厭的就是這種沒有責任感的男人了。這種男人禽獸不如，簡直就是人渣中的人渣——”

    “你等等等等——”方炎急忙出聲叫停。“你知道我和陸校長是什麽關系嗎？”

    “當然知道了。你們不都已經住到一起了嗎？”

    “你誤會了。”

    “這還叫誤會？你們這些男人還真是會推卸責任——我就想不明白了，陸校長那麽聰明漂亮的女人怎麽就看上你了呢？她要是想找對象，全天下的男人不都跑過來任她挑選？”

    “夢小影——”

    “你別叫我的名字，從今天開始我們絕交，我已經不認識你了——”

    “我和陸校長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我們只是單純的——但是又非常親密的朋友關系。她對我來說是非常非常重要的女人，但不是我的女人，我們根本就沒有——”

    “沒有什麽？”

    “我們什麽事情都沒做過。”方炎摸著鼻子說道。

    將上心目瞪口呆地看著方炎，說道：“方炎，你不會還是——處男吧？”

    “你知道什麽？”方炎沒好氣地掃了他一眼，說道：“我只是想把我的第一次交給我未來的妻子。我不是一個隨便的男人。”

    “那就交給陸校長好了。”夢小影的臉色這才稍微緩和了一些。“陸校長才是最適合你的女人。其它人嘛——哼哼。”

    雖然夢小影沒有把話說的太清楚，但是將上心知道，那個‘哼哼’就是說其它女人都不配。

    她也不配！

    方炎和將上心對視一眼，都不想和這個看起來還沒有長大成熟的小丫頭一般見識。

    在夢小影的帶領下，他們乘坐電梯下到了地下研究院。

    電梯是新裝的，必須要指紋和聲音雙保險驗證才可以正常使用。如果有不良企圖的人想要使用電梯，即使闖進來了，如果被安保人員發現的話，可以立即噴灑出迷藥致使其暈倒甚至死亡。

    地下研究院也進行過再次翻新，一些陳舊的東西全都去掉，換上了大規模的鈦金屬金屬。整個地下研究院變成了一個華麗的銀白色帝國。

    無數身穿白衣的人們在透明的玻璃房間里走來走去，每一個人的表情都是那麽的癡迷和專註。

    “這是工作區域。”夢小影說道。

    夢小影帶領方炎和將上心穿過一道合金大門，然後就來到了地下研究院的休息區。

    雖然身處地下，但是你卻感覺不到空氣的汙濁。經過十三道空氣過濾網過濾的空氣和水源比外面的還要更加清新可口一些。

    光線充足，地下室里面還栽種著大量的綠色植物。

    有人在休息區喝咖啡聊天，也有人在健身跑步。所有的一切都和地面上的生活一樣。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你都沒辦法相信此時此刻自己置身地下世界。

    夢小影走到一間白色大門前，在門口的密碼盒里面輸入一串密碼，電子門緩緩向兩邊拉開。

    “第一次使用需要輸入密碼。”夢小影說道。她表情不悅地看著將上心，說道：“把你的手放到識別區。”

    “識別區？”將上心疑惑地問道。

    “你怎麽那麽笨啊？就是我剛才輸密碼的地方——下面不是有一個平板嗎？你把手掌放在上面，電腦系統會自動記錄你的指紋。以後你出出進進就不需要輸入密碼，把手掌放在上面按一下就行了。”

    將上心知道這小丫頭對自己充滿敵意，也不願意和她多言，把手掌按在上面進行電腦記錄。

    “記錄成功。”電腦里面發出機械聲音。

    夢小影率先進屋，介紹著說道：“這是工程師級別的房間，所有設置都已經配備齊全——自己不可以在外面采購，但是可以把自己需要的東西列出清單交給我們的采購人員。”

    “謝謝。”將上心說道。

    一室一廳的房間格局，房間很大，客廳也很大。白色基調為主，也會輔以淡淡的綠和黃色家具。整體布置地非常溫馨。

    這和將上心平時住的房子沒辦法比，但是此時正遭遇大難，生命危在旦夕，也不是挑剔這些東西的時候。

    夢小影看著方炎，說道：“方老師，你是第一次來吧？要不我帶你到處轉轉？”

    “不用了。”方炎拒絕。“我和將小姐還有些話要說。”

    夢小影無奈，說道：“那我去給你們倒杯咖啡——記得不要關門哦。”

    “——”方炎真想敲她的腦袋。這丫頭片子腦子里都在想些什麽呢？她還以為在這密封的空間里他們倆人幹柴烈火——

    想到幹柴烈火這幾個字眼，再打量了一番周圍的環境，看到人比花媚的將上心氣喘籲籲地站在自己面前，方炎突然間覺得夢小影的擔心並不是多余的。

雲武

第562章、鈕扣攝像機！

    夢小影出去了，很快又回來了。

    她把兩杯咖啡放在方炎和將上心的面前，看著方炎問道：“方老師，你們吃水果嗎？我去給你們端一個果盤過來。”

    方炎一把抓住她的衣服，說道：“真的不需要。”

    “還是吃一些吧。吃水果對人皮膚好——雖然你皮膚挺好的，但是你的朋友皮膚不好啊。”夢小影指著將上心說道。將上心今天哭了好幾次，臉上的妝早就花掉了。灰頭灰臉的，所以皮膚看起來也有些慘不忍睹。

    “她也不需要。”方炎把夢小影推了出去，說道：“等我們有需要的時候找你，你先去忙自己的事情——”

    “方老師，你不要關門，我一會兒還來找你呢——”

    哐——

    方炎從內部把門給關上了。

    將上心咯咯嬌笑，說道：“你把門給關上了，她在外面還不得急壞了？”

    “她還是個孩子——”方炎說道。

    “她是怕我們之間有什麽關系吧？這麽小的孩子都知道忠心護主——看來陸朝歌確實是一個很有魅力的女人，從身邊人對待她的態度就可以看出來。”

    方炎想了想，說道：“她是我很喜歡也是我很尊重的女人。”

    “一個男人尊重一個女人可不是好事。”將上心說道。“愛她就上她，這才是男人對待自己女人的態度——”

    方炎看著將上心，說道：“如果你不想說什麽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你不是說這對我而言是一個艱難地選擇嗎？你不會逼迫我做出任何決定——”

    “我是這麽說過——”方炎說道。“但是我擔心你自己會忍不住想要說些什麽。今天發生的事情實在太令人難忘了——如果心臟承受能力不好的話，怕是晚上要做噩夢。”

    “方炎——”將上心面露憂慮。

    方炎拍拍她的肩膀，笑著說道：“沒關系，你先好好休息休息。我讓人給你送一些吃的過來。”

    方炎起身想要離開的時候，將上心一把扯住了他的手臂：“方炎，我媽怎麽辦？”

    “什麽意思？”

    “將軍令明知道我和你在一起，仍然願意讓我去巴黎——那是因為他們不想逼迫我母親太緊。我媽手里掌握著將家的一些重要產業，他們也不希望因為我這個小人物而導致家族產業發生巨大動蕩——”

    “我明白。”方炎點頭。“你是擔心因為你沒有去巴黎，所以他們就會對你的母親不利——應該不會吧？就算他們心里多麽的不喜歡你，也不可能因為你就去對付你的母親，這不是得不償失嗎？”

    “如果我手里有他們的犯罪證據呢？”將上心顫聲說道。

    “——”

    正在這時，將上心口袋里的手機響了起來。

    將上心取出手機看了一眼，高興地說道：“我媽打來的電話——”

    接通電話，話筒里傳來母親李韻的聲音。

    “上心，你沒事吧？”

    “媽，我沒事——”將上心眼眶再次變得濕潤。“媽，對不起——”

    “你沒有什麽對不起我，自己保重好身體——”

    “媽，你沒事吧？”

    “我沒事。”李韻說道。“我能有什麽事？好了，不說了。我掛掉了。”

    將上心還要再說什麽，電話里面已經傳來了電話忙音。

    方炎臉色凝重，說道：“你媽遇到了危險。”

    “她都沒有問我在什麽地方——她不問是因為她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們還是對我媽動手了。”將上心滿臉急切地說道。“方炎，你能不能幫我救救她——”

    “你先不用著急。”方炎出聲說道。“我手里掌控著他們的罪證，只要你還沒有把這個證據用出去，或者說他們不知道你已經用出去，你媽就是安全的——”

    “方炎，我現在不知道還能夠依靠誰，就連我媽也被他們控制住了——我現在唯一能夠信任的人就是你——”

    將上心摘下自己的左耳耳環，把耳環遞給方炎，說道：“這里面是一個加密芯片，里面有江逐流的犯罪記錄——”

    方炎沒有伸手去接耳環，說道：“如果我現在把耳環拿走，你的心里一定會很沒有安全感——耳環先放在你這里，等到有需要的時候我再來找你。”

    “可是——”

    “我可以先看看里面的內容嗎？”

    “可以。”將上心說道。“但是需要一臺電腦。”

    方炎出去把夢小影喊了過來，讓她去準備一臺電腦。夢小影看到方炎表情嚴肅，這一次沒有廢話，趕緊跑出去取來了方炎所需要使用的東西。

    方炎再次把夢小影推出房間，然後把房間的大鐵門給關上。

    他把耳環里面的晶片取了出來，裝進一個特殊卡槽里面。

    又把卡槽裝進了電腦，然後點擊了播放按鈕。

    鐺——

    播放失敗！

    “需要播放密碼。”將上心說道。“fy123456。FY是你名字開頭字母的縮寫——他們怎麽也不可能我會用你的名字設置密碼。就算他們拿到了芯片也沒辦法把它打開。”

    方炎點了點頭，在密碼框里面輸入驗證數字。

    將上心看到方炎的操作，紅著眼眶把臉轉了過去。

    她不想再看一次里面的內容，每一次都對自己過於殘忍。

    短暫的緩沖之後，視頻彈框就出現了。然後音響里面傳來呼啦啦的風聲。那是海風的聲音。

    然後出現了一張臉，是將風行的臉。

    接下來的畫面即清晰又陌生，這樣的場景完全在方炎的預測當中，或者說是在方炎的想象當中。

    “這是我剪切過的內容。”將上心聲音嘶啞地說道。

    “你怎麽拿到的？”方炎問道。

    “那天他告訴我說要去接我的父親，我幫他準備要穿的衣服和領帶。我剪掉了他襯衣的一顆鈕扣，然後把那顆有攝像功能的紐扣縫了上去——逢在他領口的位置。”將上心說道。

    “那個時候你就已經開始懷疑他了嗎？”方炎問道。

    “像我們這樣的人，又能夠真正地相信誰呢？”將上心笑容苦澀。“那個時候我還對他心存期望。我想他是我的男人，是我的丈夫，即使他們有一萬個理由那麽做——但是，他應該拒絕。”

    “我可以接受是任何一個人，但是我不能接受是他。我看到父親被海水泡腫的屍體時，就知道了他們在這里面動過什麽樣的手腳——那個時候我還不願意相信，或者我潛意識里在找理由給他們開脫——“

    “當我從他的身上剪下那顆紐扣，當我看到從頭拍到尾的那些視頻時，我才知道我嫁給了一個什麽樣的男人——他不是人，是兇狠的狼，是野獸，是魔鬼——”

    “我恨他，也怕他。我不敢和他靠近，不願意和他同床——甚至都不想看到他那張總是假裝深情的臉——我願意和全天下任何一個男人上床，就是不願意和他有任何親熱的動作——那是全天下最惡心的男人——”

    將上心的聲音越來越高，情緒也越來越激動。

    她的臉色蒼白難堪，身體微微地顫抖著。

    這是一種恨到極致，又怕到極致的感覺。

    一個女人嫁給一個男人，是生命中最大的一次豪賭——有人賭贏了，她嫁給一位視其為公主的王子。有人賭輸了，她嫁給了吃人心肝的魔王。

    方炎輕輕地拍打著將上心的肩膀，說道：“惡人自有惡報，現在報應不是已經來了嗎？”

    將上心抽出紙巾擦拭自己的眼眶，說道：“是的，我一定要讓他們遭到報應——”

    方炎把卡槽取了出來，把芯片重新裝進將上心的耳環里，體貼地把耳環戴到將上心的耳朵上，這才出聲問道：“他們知道有這個東西的存在嗎？”

    “他們不知道有這個視頻的存在，但是他們已經對我產生了懷疑。他們懷疑我手里有不利於他們的東西——”

    “我所有人都告訴我說要忍耐，要假裝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就連我的母親也這麽說。既然人都已經不在了，又何必說這些讓大家不開心呢？”

    “可是，我就是做不到——我沒辦法面對父親的死，我沒辦法面對這段視頻，我每天晚上都會做噩夢——夢里面是父親被海水泡腫了的臉，又黑又紫，眼睛都快要脫落出來了——我沒辦法假裝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我表現的太明顯了，他們也實在是太聰明了。不可能想不到的。”

    方炎點了點頭，說道：“你在這邊好好休息，其它的事情交給我來處理——”

    將上心點頭，水汪汪地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方炎，說道：“好。我相信你。”

    方炎笑笑，抱起電腦準備出門。

    “方炎——”將上心突然間沖了上來，從背後緊緊地抱著方炎的身體。

    緊緊地，緊緊地，用盡了全身的力量。

    對於這個曾經高高在上的豪門公主來說，現在的方炎就是她的一切了。

    “你別這樣——”方炎覺得自己開始口幹舌躁起來。“處男可是什麽事情都能夠幹得出來——”

雲武

第563章、打得連他媽媽都認不出來！

    方炎走出來的時候，夢小影還在門口等候著。

    “這麽快就完事了？”夢小影問道。

    方炎在她的腦門上面彈了一記，說道：“小孩子懂什麽？幫我照顧好她，我還有事要去處理。”

    “放心吧，不會讓她挨餓的。”夢小影不耐煩地說道。她不喜歡將上心，這種態度一時半會兒也改觀不了。“方老師，你什麽時候請我吃飯啊？”

    方炎想了想，轉身看著夢小影說道：“吃飯是小事，隨時都可以。小夢，你要輔助好陸校長的工作——”

    “放心吧。我以前就是陸校長的秘書，我知道陸校長的性格喜好，也知道每天應該做什麽事情。”夢小影說道。

    “還要註意自己的安全。”方炎說道。陸朝歌的上任助手之所以背叛，就是因為有人劫持了她的家人。就算陸朝歌以後會有所提防，誰能保證這樣的事情不會再發生？方炎關心陸朝歌的安危，也同樣關心夢小影的安全。他不希望自己身邊的人出事。

    “安全？”夢小影一臉迷惑地看著方炎，說道：“當時陸校長問我願不願意到她身邊工作的時候，也讓我註意安全，說有可能會遇到一些危險的事情——方老師，到底會遇到什麽事情啊？”

    “就是——有可能會有人針對陸校長做一些不好的事情。”方炎說道。

    “是綁架嗎？”夢小影一臉了然地說道：“我知道。當年華夏李首富的兒子就被人給綁架了。後來給出好多好多的贖金呢。”

    “——就算是這樣吧。”方炎說道。他從懷里摸出一個袖珍型地白色瓷器瓶子遞給夢小影，說道：“把這個收好，如果遇到危險就把它吃掉。”

    “謝謝方老師。這是什麽啊？”

    方炎擺了擺手，說道：“收好吧。希望不需要用上。”

    “好吧。”夢小影把瓶子收好，說道：“方老師我送你出去。”

    “謝謝。”方炎說道。

    方炎回到家里的時候，陸朝歌正坐在客廳的落地窗前工作。

    看到方炎回來，陸朝歌輕聲問道：“安排好了嗎？”

    “安排好了。”方炎點頭說道。給自己倒了一杯檸檬水，端著走到陸朝歌的身後，看著她在電腦上熟練地操縱著各項表格。“這些事情不是應該交給秘書來處理的嗎？”

    “秘書處理完了發到我這里，我需要再核準一遍。”陸朝歌說道。“以前在學校地時候養成的習慣，擔心自己不小心做錯了帳目——今天有沒有什麽收獲？”

    “收獲很大。”方炎笑著說道：“難怪將家人一直對將上心如此提防戒備，一心想要把她送出去，原來她手里握著他們的重要犯罪證據——你是對的，如果我等待她主動回頭找我的話，現在她可能已經落在那些人的手里了。任由她去了法國的話，恐怕連命也保不住了。以那些人滴水不漏的做事風格，不可能任由將上心這枚炸彈在異國他鄉逍遙自在地生活。斬草除根，一下子解決掉所有的後顧之憂才是他們要做的事情。”

    “什麽證據？”

    “自己的老公害死自己父親的證據。”

    陸朝歌手里的動作停頓，沈默良久，轉身看著方炎說道：“幸好我遇到了你——”

    如果陸朝歌不是遇到了方炎，她有沒有足夠的勇氣去反抗那個時候輝煌鼎盛的江家？

    如果陸朝歌不是遇到了方炎，她有沒有足夠的能力去拒絕反抗和江逐流的婚姻？

    如果沒有方炎，陸朝歌是不是就是現在的將上心——因為有了方炎，因為陸朝歌和江逐流徹底地決裂，所以江家才為了攀附將家而促成了兩家的婚事。

    換一句話來說就是，將上心現在所承受的，有可能就是陸朝歌原本應該要繼續承受的。

    雖然她已經被他們拿走了太多太多。

    方炎拍拍陸朝歌的肩膀，說道：“這句話應該由我來說，幸好我遇到了你，不然的話——我的人生一定和現在有很大的不同。你為我做了太多太多，所以，以後就不要再說感謝的話——因為我都沒有對你說過謝謝。”

    “我知道，所以我沒說過。”陸朝歌點頭答應。“需要我做些什麽嗎？”

    方炎點了點頭，說道：“這件事情由你去做還比較合適。我先上樓去洗個澡，晚些我們好好商量商量。”

    “好的。”陸朝歌點頭答應。

    方炎回到自己的房間，洗了個澡後，換了一身平時練功的便服。

    走到陽臺，正準備泡一壺茶休息一會兒的時候，看到院子的門口出現一張熟悉的面孔。

    武癡侯振棟！

    方炎大急，趕緊朝著樓下跑去。

    方炎穿著棉布拖鞋跑到小院門口，看著面前一臉笑意的武癡，問道：“你怎麽找到這里來了？”

    “我想找一個人，那個人就別想跑掉。”武癡一臉憨笑。“除了神出鬼沒的黑龍，還有什麽人我沒能找到？你那位大師兄青龍莫輕敵不也被我找到了？最後還不得陪著我打了一場？”

    “那你怎麽不去找神龍？逼著他陪你打一場？”

    “我打不過他。”武癡說道：“我現在還沒有信心能夠打贏他。”

    方炎冷笑，說道：“所以你就盡撿軟柿子捏。只和自己認為可以打得過的人去打，打不過的就遠遠地躲開——你的成功率就是這麽來的？”

    “不，我只和我想打的人打。當我覺得我和神龍相差無幾的時候，我就去挑戰他——我享受的是戰鬥的過程，不是挨揍的過程。”

    方炎哭笑不得，說道：“誰願意享受挨揍的過程啊？你不願意，別人就願意了？我就願意了？”

    “我可能會贏，但是你也不一定就輸。”武癡一臉認真地看著方炎，說道：“小子，你讓我感覺到了危險。”

    “——”

    隱藏在小院暗處的秦鷹和方英雄等人看到方炎下樓，跑到門口和一個模樣古怪的男人在說話，立即從數個方向圍攏了過來。

    武癡嘿嘿地笑，說道：“這倒是幾把好手。有兩個的功夫還不錯，剛好夠我熱熱身。”

    方炎擺了擺手，對秦鷹方英雄他們說道：“散開吧。他是我的朋友。”

    “我沒有朋友。”武癡說道。“如果我們倆成了朋友，我就不好意思打死你了。”

    “——”方炎滿頭黑線，恨不得當場就把這個老混蛋給打死。

    秦鷹揮了揮手，跟在他身邊的那群兄弟就自動向兩邊散開，重新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不過，他和方英雄擔心方炎的安危，仍然站在旁邊沒有走遠。

    “侯前輩，你跑到這里來到底是想要做什麽？”方炎無奈問道。

    “其實也沒什麽事情，就是來給你提個醒兒。”

    “提什麽醒？”方炎這屬於明知故問。他是真不想把時間浪費在無聊的打打殺殺上面。他是和平主義愛好者。

    “今天晚上八點，我們相約一劍峰之巔——就在上次你大戰千葉兵部的位置，你沒忘記吧？”

    “我不是拒絕了嗎？”方炎說道。

    “可是我沒接受你的拒絕啊。”

    “可是我也沒有接受你的挑戰啊——”

    “你看看，你又鉆牛角尖了不是？”

    “——”

    “侯前輩，你就放過我吧。你重新換一個人，隨便換一個什麽人——你要是找不著，我想辦法幫你找？”

    “不，就是你了。你已經成功地挑動起了我對你的欲#望。”

    “——”方炎對武癡一點兒欲#望都沒有。

    “不是什麽人都值得我出手。”

    “我今天身體不舒服——”

    “你的精神狀態很好，不可能不舒服。再說，一點兒困難都堅持不住，還算什麽內江湖精英？”

    “——”

    武癡看到站在門口朝著這邊張望的方英雄，說道：“那個胖子挺可愛的——”

    說話的時候，他突然間擡腳朝著地面上跺了下去。

    哢嚓——

    地面上出現一道裂縫，那道裂縫挾裹著狂暴無匹的勁氣朝著方英雄襲去。

    方炎單腳一跺，另外一道裂縫橫攔而去。

    轟——

    兩道白色勁氣在方英雄的面前碰撞，然後爆炸開來，發出刺耳的響聲。

    勁氣相接處，水泥碎石橫飛，出現了一個破爛的小坑。那是兩股子截然不同的勁氣互相攻擊所致。

    秦鷹滿臉詫異地盯著地面上的裂縫，覺得眼前發生的一幕違背了他所有的認知。

    這算是什麽？

    難道他現在接觸到的還只是皮毛，真正的內江湖功夫——是如此這般舉手投足間殺人於無形？

    方英雄楞了一會兒後，然後破口大罵，指著武癡吼道：“你這個老混蛋是不是看到我樣貌英俊就心生妒忌，一出腳就使出殺招想取小爺的性命——幸運我小師叔機靈敏捷，不然小爺我就被你給震死了。你是哪里跑出來的醜八怪？會點兒三腳貓功夫有什麽了不起的？你敢不敢和我——和我小師叔大戰三百回合？看我小師叔生生剝你的皮抽你的筋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武癡嘿嘿冷笑，說道：“正有這樣的打算。”

    方英雄指著武癡哈哈大笑，說道：“小師叔，這醜八怪想挑戰你。你別跟我客氣，把他打得連他媽媽都認不出來——”

    方炎深深地看了方英雄一眼，說道：“你說得醜八怪是華夏七癡之一的武癡——”

    “——”

雲武

第564章、一劍峰巔會武癡！

    “華夏七癡——”方英雄目瞪口呆地看著武癡侯振棟，搖頭說道：“長得不像啊。”

    “你覺得他應該長成什麽樣？”方炎沒好氣地說道。現在都是什麽年代了，這家夥還以貌取人呢？

    難道只有長成自己這樣才能夠成為武林高手？難道只有長成白修那個人妖樣才能夠成為內江湖新星？這完全沒有道理嘛。

    奇人怪相，樣貌不怪，算是什麽奇人？

    “他可是華夏七癡哎，傳說中的人物——就算他沒有小師叔這般英俊瀟灑風度翩翩，也沒必要長得跟一個營養過剩的中年大叔一樣啊。接受不了，完全接受不了。我們外貌協會的人對美貌有著苛刻又執著的追求，我們喜歡一切美好的東西，喜歡英俊的男人和漂亮的女人。在我心中的武癡不是這樣的。”

    “——”方炎實在難以理解，方英雄怎麽就能夠那麽輕易地說出‘我們外貌協會’這樣的話呢？難道他平時就不照鏡子嗎？如果照鏡子的話他怎麽還能夠生活得這麽無憂無慮天真活潑缺心眼兒？

    “身高九尺，玉面長袍。手持一把龍鱗石打造的紅纓銀槍或者吳牙子大師親手打造的驚虹劍。長發披散，長袍被獵風撕得呼呼作響，往那兒一站就有驅狼逐虎氣吞山河的無上威嚴——這才是我心目中華夏七癡的武癡。”

    方英雄一臉委屈地看著侯振棟，有種偶像破滅的感覺：“怎麽是他這樣呢？怎麽可能是他這樣呢？他能配得上武癡這個名號嗎？”

    “——”方炎就有些後悔剛才出腳救他了。要是讓侯振棟那一腳‘龜裂功’直接給震死多好。

    武癡呵呵大笑，指著方英雄說道：“此子純樸可愛，是你什麽人？”

    “我師侄——”方炎說道。

    “師侄？”武癡疑惑不解地問道。“師承何人？”

    “青龍莫輕敵。”

    “可惜了。”武癡連連嘆息，看向方英雄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尊千年寶玉。

    “不可惜不可惜——”方炎連忙說道：“前輩要是喜歡就盡管帶走，這件事情我還是能夠做主的。只求前輩不要再找晚輩的麻煩，晚輩就感激不盡——”

    “君子不奪人所好。”武癡推辭。

    “不好。一點兒也不好。沒人喜歡他，你盡管拿去。”方炎無限幽怨地說道。“再說，你算是什麽君子啊？”

    武癡笑容詭異地盯著方炎，說道：“你侮辱了我。那就更得接受我的挑戰了——方炎小子，今天晚上八點一劍峰之巔，我得和你不死不休。”

    “前輩，你不要這樣，這不是強買強賣嗎？你要是覺得不解氣你再罵我一頓——”

    “就這麽說定了。”武癡侯振棟打斷方炎的話，看著方炎說道：“小子，如果今天晚上不來的話，我的龜裂功就不會只對那個小胖子動手了。”

    他的視線穿過大門，看著站在廊檐下面朝著外面張望的陸朝歌，說道：“金屋藏嬌，端的是神仙般的好日子。不過，要是美人不小心被人傷著可就不美了吧？”

    “這是威脅？”

    “隨你怎麽想。”武癡大大咧咧地說道。

    他的雙手插進口袋，像是一個二流子似的搖搖晃晃地朝著外面走去，嘴里還唱著奇怪的歌詞：“勸君王飲酒聽虞歌，解君憂悶舞婆娑。嬴秦無道把江山破，英雄四路起幹戈，自古常言不欺我，成敗興亡一剎那，寬心飲酒寶帳坐，且聽軍情報如何——”

    方炎認真地聽了聽，那是《霸王別姬》里面的段子。

    “呸。”方炎狠狠地吐了一口口水。“真不吉利。”

    方英雄和秦鷹走到方炎面前，方英雄問道：“小師叔，他真是武癡？”

    方炎用腳尖點了點地面上的裂縫，說道：“你以為是個人跺跺腳就能夠把地面震成這樣？”

    “那你還讓我跟他走？”方英雄滿臉怒意地說道。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他糾纏了我很長時間，就是想讓我陪著他打一場。我拒絕了那麽多次，偏偏被你給攪和成了。你要是跟他走了，我也省掉了不少麻煩。”

    “小師叔，為什麽你不願意和他打呢？”方英雄問道。

    “我為什麽要和他打呢？”方炎反問。

    “我們武道中人比武切磋互相促進共同提高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方英雄說道。“放下勝負心，放下榮辱心，贏了不要驕傲，輸了也不氣俀——這不正是我們應該做的事情嗎？”

    方炎一臉詫異地看著方英雄，說道：“沒想到你能夠說出這番話，當真是成熟長進了不少——要不，今天晚上你去替我和武癡一較高下吧。”

    方英雄拼命地晃動自己肉乎乎的腦袋，說道：“不行不行，我可不行，我去了會被武癡打個半死，那時候可就是給師父和小師叔丟臉了——”

    “你不是說要放下勝負心和榮辱心的嗎？現在自己又怕丟臉了？”

    “我是讓別人放下——那些老和尚不都是讓別人放下自已卻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坐的嘛——”

    “——”

    秦鷹註視著武癡離開的背影良久，出聲問道：“這是內江湖最頂級的高手了嗎？”

    “算是了吧。”方炎笑著說道：“華夏七癡之一的武癡，不癡迷於武道，又怎麽可能獲得這樣一個名號？”

    秦鷹深深嘆息，說道：“路漫漫其修遠兮。”

    方炎拍拍他的肩膀，說道：“我輩將上下而求索。武道無崖，且行且珍惜吧。”

    方炎回到小院，陸朝歌面露憂色，問道：“沒關系吧？”

    “沒事。”方炎笑著說道。“一個老朋友，他跑過來就是想找我打一場架——被我拒絕了。”

    陸朝歌點了點頭，輕聲問道：“想吃什麽？我來做飯。”——

    因為經常有飆車族在一劍山上面飆車，兩年前出現了一起極其嚴重的交通事故，兩輛豪車在同時搶彎道的時候發生碰撞一起滾落進了路邊的懸崖里面，車毀人亡。因為汽車在掉落懸崖的過程當中就起火發生爆炸，當搜救隊找到汽車殘骸的時候車里面的人都已經燒成了焦炭。

    那兩輛豪車的主人都大有來頭，親人在唉嚎痛哭的時候，自然把火氣發泄到了花城的管理部門。據說因為此事當時的交通廳廳長以及副廳長全部被撤職，下面的頭頭腦腦更是被查倒了一大批。

    花城政府也相當的委屈，你們兒子想要飆車，這種事情誰能夠阻擋得了？

    再說，他們不在一劍山上面飆車也會找到二劍山三劍山四劍山天天劍山，誰知道什麽時候會出事？

    花城政府為了發泄自己心中的怒氣，於是便讓人在上山的路口設置了好幾道巨石路障。車子是沒辦法開上去了，任何人上山都只能步行——一劍山招誰惹誰了？

    這個方法果然野蠻有效，一劍山每天晚上的飆車項目取消了，那些飆車黨們又去禍害其它的城市和山峰了。

    大眾車在山腳下面停下，方炎推開車門下車。

    蛇君把車停好後，也悄無聲息地跟在方炎的身後。

    他走路的姿勢很古怪，總是腳尖先著地，腳後跟幾乎都不著地。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走路的時候幾乎不會發出任何聲音，就像是在草叢中流動的毒蛇。

    “你不用跟著我。”方炎頭也不回的說道。

    蛇君沒有應答，身形一閃就消失在了方炎身後的草叢當中。

    蛇君，就應該像蛇一樣生活在暗處。當發現敵情時，突然間竄出來給敵人致命一擊。

    方炎還是決定來接受武癡的挑戰，不是為了勝負，也不擔心榮辱——這完全是屁話，他就是來贏的。

    誰不想贏？

    他了解武癡的為人，武癡既然為癡，那就證明他為了武道而能夠做出任何事情。

    他乘舟下珠江時為了試探自己的實力而使出‘目擊’，他說會對陸朝歌不利也並不是說說而已——

    方炎不怕武癡，但是害怕麻煩。

    他不想武癡像是陰魂小鬼一樣地跟在身後，而除了把他打倒打服之外卻沒有其它更好的解決方式。

    方炎是偷偷出來的，沒有讓方英雄秦鷹他們知道。為了不讓陸朝歌擔心，他連家里的寶馬車都沒有開出來。

    方炎對目的地很熟悉，所以他輕車熟路地穿棱在這黑漆漆地山林里。

    三年之前，他和遠道而來的東洋劍神千葉兵部在一劍峰之巔大戰一場。

    那一戰讓他名滿江湖，也讓他和千葉兵部的關系變的亦敵亦友。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千葉兵部會選擇以那般決絕地方式結束了自己的生命。他選擇在自己的武道巔峰時離開，一躍成為東洋劍客心目中的神明。

    三年了，方炎沒有到抵足過這里。

    但是，他對這里沒有絲毫的忘記。

    方炎到達一劍峰山頂時，一個身穿黑袍的男人已經笑呵呵地站在那里，就像是吃過飯之後出來溜圈消食的鄰家大叔。

    武癡看到方炎出來咧開嘴巴笑了起來，說道：“我就知道你會來。”

    “為什麽？”

    “因為你眼睛里有壓抑不住的仇恨。”武癡聲音清朗地說道：“方炎，不管你恨誰，今天晚上把那些仇恨都發泄到我身上吧——”

    “——”方炎想要調頭就跑。怎麽這中年大叔說話的時候總帶著一股子猥瑣勁兒？

雲武

第565章、龜裂刀！

    今天晚上把所有的仇恨發泄到你的身上？

    你是誰啊？

    你是美女嗎？

    方炎只想對武癡說一個字：你想的美！

    方炎大戰東洋劍神，戰鬥即將結束時遭遇過一場慘烈的襲擊。

    因為對方的炮火過於猛烈，導致一劍峰山坡的頂端近乎被削平。

    三年時間過去了，山坡依然平坦，但是被燒焦的草叢再次生長出嫩芽，被焚化的樹枝再次長出新幹。它們用力地生長，就像是做人一樣。

    有了草叢樹枝的峰頂和三年前沒有太多的變化，但是，人卻不是三年前的故人了。

    千葉兵部魂歸天國，現在是不是依然每天練劍？

    方炎知道自己的心里藏著太多的怨恨，知道自己身體里面有著太多的戾氣。

    他溫和禮讓，笑語迎人，但是，那殺父之仇何時得報？那殺人兇手又何時能夠得到應有的懲罰？

    每天晚上睡覺前想到讓那壞人又多活一天，他的心里就自責不已痛苦不堪。

    所以，陸朝歌能夠看到他心中的怒氣，武癡侯振棟能夠看到他心里面的殺氣。

    殺氣也可以轉變成為鬥誌，變成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勇氣。

    他是一名衣著品味不凡的儒雅君子，也是陰沈暴戾隨時都有可能把人體撕裂的野獸。

    英國詩人西格夫里·薩松曾寫過這樣的不朽警句：我心有猛虎，細嗅薔薇。

    每個人的內心深處都穴居著一只猛虎，只是在虎穴之外仍有薔薇叢生。

    朱雀中學是方炎的薔薇，陸朝歌是方炎的薔薇，一切美好的平和的都是方炎的薔薇園。

    但是，猛虎終究是猛虎，猛虎怎麽能不好鬥？怎麽能不吃人？

    他想要戰鬥！

    他比任何人都渴望戰鬥！

    就連陸朝歌都能夠看到的東西，武癡侯振棟看到方炎一點兒也不覺得奇怪。

    他笑呵呵地看著武癡，說道：“所以，要感謝前輩給我這樣一個釋放怒氣的機會。”

    “我喜歡和憤怒的人打架。”武癡說道：“因為只有憤怒的人才會不顧一切。那個時候你才能夠真正地體會到生命的可貴——要麽生，要麽死。”

    “你是哲學家。”

    “每一個瘋子都有成為哲學家的潛力。喜歡我的人叫我武癡，不喜歡我的人叫我武瘋子。”武癡笑呵呵地說道。他掃了一眼四周，說道：“黑燈瞎火，觀者寥寥。沒有全城熱議，沒有萬人圍觀，沒有歡呼叫好，也沒有鼓掌助拳——和三年前你與東洋劍神千葉兵部一戰相比實在過於簡單寒酸了一些。心里是不是覺得很失落？”

    “我是武者，不是演員。”方炎說道。“人越少越好，這樣我們才能夠打個痛快。”

    “此話甚合我意。”武癡鼓掌叫好。“打架是兩個人的事情，讓一群無幹的家夥在旁邊啰啰嗦嗦去做什麽？”

    武癡話未說完，右腳擡起猛地朝向地面上的石頭踩過去。

    砰！

    堅硬地石頭坡頂被他踩出一個深陷的凹槽，凹槽里面的石頭在他發力的時候就已經變成了粉沫。

    轟隆隆——

    一道強勁的氣流沖刺而出，朝著方炎的方向直襲而去。

    氣流所過的方向，出現了一道深深地裂縫。那些被氣流所觸碰的草木石頭要麽斷成兩截要麽崩成碎渣。

    那勁氣就像是長了眼睛似的，尾隨著方炎所站立的方向殺了過去。

    方炎後退，它持續直追。

    方炎繼續後退，它仍然還在追擊。

    氣大而猛，仿佛沒有盡時。

    方炎的身體側挪一步，武癡跺了跺腳，第二道強勁的氣流又轟轟烈烈沒臉沒皮地殺了過來。

    哧哧哧——

    勁氣嘶鳴，發出如利刃切割皮肉的聲音。

    轟隆隆——

    就像有一條火龍在地底飛竄，堅硬地地面被撕裂出一道又一道的口子。

    方炎躲無可躲，避之不及，後退的同時腳尖微點，身體騰空躍起。

    武癡大樂，吼道：“小子你中計了。”

    說話的時候，他的雙拳齊出。

    轟轟轟——

    武癡一口氣轟出十幾拳。

    天空出現十幾把氣刀。

    那十幾把有形的氣刀高高地舉起，就像是有十幾個巨人在操縱著他們，在黑暗地夜色里閃發出奪目的光輝。

    它們或橫劈或豎砍，組成了一道密不透風的電肉。雷霆萬鈞地朝著方炎襲擊籠罩，就連空氣都被它燒得嘶啦啦作響。

    龜裂功！

    勁氣所致，就像是烏龜的龜殼一樣出現無數道的裂縫。每一道裂縫都攜帶著勁氣，襲向裂縫所能夠觸及的一切生物。

    不同的是，烏龜背上的紋理是雜亂無章的，而且密密麻麻有很多道。勁氣分散，難以成龍殺敵。

    但是，武癡的龜裂功不僅僅能夠將勁氣融合歸一，而且勁氣呈龍，龍頭所致，殺人無形。

    龜裂功是千年前的秦朝第一殺手龜遠堂看到烏龜曬殼時地畫面所產生的靈感，將自己的家傳絕學一氣歸元經進行融合改進，然後才有了這殺傷力更大的龜裂神功。

    龜裂神功靠勁氣殺人，先傷人肺腑內臟，然後才在皮肉上面出現征兆。譬如皮膚破裂或者毛孔滲血。

    當年龜遠堂靠這一絕學殺人無數，令人聞風喪膽。此絕學又被稱之為‘閻王腳’。

    閻王讓你三更死，誰敢留你到五更？

    龜遠堂後受聘於楚國第一富商楚磨去刺殺秦王，被秦王身邊的大將軍王翦父子聯手擊殺。秦王大怒，下令將龜家株連九族。結果龜家一夜之間消聲匿跡，不見蹤影。龜裂功也就此失傳。

    卻不知道武癡侯振棟因何而繼承絕學，當他名滿天下的時候，龜裂功的大名也再次為世人所知。

    有一次方炎和老酒鬼莫輕敵喝酒，老酒鬼點評天下絕學，特別給方炎講了龜裂功的來歷和種種神奇之處。

    並且囑咐方炎，如果遭遇龜裂功高手，一定不要身體騰空。

    當時方炎還覺得奇怪，龜裂功主要是做地面攻擊。老酒鬼卻偏偏不讓方炎騰空，那不是站在哪兒任由別人龜裂嗎？天底下哪有這樣的事情？

    現在方炎明白了，龜裂功不僅僅是雙腳可以發力，而且拳頭也同樣可以發力。

    相比較而言，用雙腳發力地龜裂功的攻擊頻率遠遠不如用拳頭那般的迅捷靈敏。

    方炎和武癡見面三次，見識他施展過一次仙女獻花和兩次龜裂功。

    那兩次施展讓方炎以為他在炫耀，在展示自己的實力。直到現在方炎才幡然醒悟，其實他是在隱藏實力。每一次都用腳來施展龜裂，讓人的大腦產生認知記憶——讓人潛意識里覺得他只會用腳來施展這一絕學，只要提防住他的雙腳就好了。

    “這頭狡猾的老狗。”方炎在心里罵道。他懷疑今天下午武癡跑過去找他，一方面是為了催促他今天晚上赴宴，另外還有一個可能性就是繼續對他進行麻痹。

    麻辣個逼的！

    方炎的身體騰空，舊力已老，新力未生。

    沒有力氣可支撐，身體就只能慣性下墜。

    可是，如果下墜的話，他會被下面的龜裂功給斬成兩截。

    太極之心瘋狂旋轉，太極之境全面展開。

    在方炎的腦域里面，那些縱橫交錯的氣刀變成十幾條閃爍著紅光的細線。

    他們將方炎前行或者後退，左騰右移的所有路線全部封死。

    方炎就像是被電網籠罩的麻雀，當電網當頭罩下時，他的身體千瘡百孔，會被那些氣刀給切割成無數肉片。

    自然不能坐以待斃！

    方炎的身體在空中做出三百六十度的旋轉動作，雙腳在空中踏出三角梅花步伐。

    步伐施展開來，他的身體便能夠持續停滯在空中。

    他的右手揮出，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又一道弧形。

    太極拂塵！

    他要把那些氣刀像是掃走拂塵一般的清掃幹凈。

    他的手掌順利地伸進了氣刀交錯的縫隙之間，當他攪拌起來想要引動雲嵐時，無數股龐大無匹地氣流突然間向著他的手臂位置匯集。

    呼呼生風！

    “不好。”方炎心中大急。

    刀陣！

    這竟然是龜裂刀刀陣！

    武癡隨意地砸出十幾拳就幻化出十幾道的氣刀，十幾把氣刀組成了一支內部保持均衡地刀陣。

    方炎的手掌伸了進去，想要把氣刀給一舉掃滅。諸不知他的這種行為打破了刀陣的內部平衡，一下子就把所有的氣流全都朝著自己的身體招引而來。

    方炎感覺到了手臂火辣辣地疼痛，想要把那只伸進刀陣的手掌抽出來時，卻已經晚了。

    他的衣袖燒著了起來，火苗呼呼地向他的上半身蔓延。

    轟——

    劇烈地爆炸聲音傳來，方炎的身體倒飛而去。

    就像是無家可歸的野鳥，像是一只斷線的紙鴛。

    哢嚓——

    他的身體重重地摔倒在堅硬不平地地面上。

    無數的野草樹枝被他壓倒，他的身體在那光滑的草地上面做著慣性滑行動作。

    哐——

    他的腦袋撞在堅硬地大石上面，這才避開滑向那一眼看不到底的一劍峰深淵。

雲武

第566章、妹妹！

    天上沒有月亮，只有在很遙遠的天際有一顆星星。那顆星星坐落在黑漆漆天幕地邊角，孤獨地就像是此時的蛇君。

    蛇君躺在一塊平坦大石上面，無聊地看著那顆星星。

    因為除了那顆星星之外，他也實在不知道要去看些什麽了。

    這山是黑的，那樹是黑的，眼前的一切都是黑色的——蛇君其實喜歡彩色。即便是養蛇的時候，他也喜歡養那些五顏六色或者深紅或者重紫地毒蛇。

    因為妹妹說過，那種顏色的毒蛇看起來很調皮。

    是的，調皮。

    雖然他並不知道調皮到底是什麽。

    可能是在他從山上捕捉獵物回來，走進自己家破落院門時妹妹突然間從背後撲過來蒙著他的眼睛讓他猜是誰的時候就是‘調皮’吧。除此之外，他實在不知道身邊還有什麽人和事情是和這兩個字眼有關聯的。

    他地生活很乏味單調，唯一地色彩就是他的妹妹。

    可惜，妹妹現在在哪里呢？

    蛇君沒有去看方炎和武癡決鬥，即便他對此非常地感興趣。

    但是，既然方炎沒有讓他跟著，既然他覺得自己更應該隱藏在黑夜里變成一頭隨時都可以跳出來吞噬那些陰謀者和不軌者的毒蛇——那麽，自己就盡忠職守地做一條毒蛇吧。

    誰讓自己失去了一只眼睛呢？

    誰讓他握住了自己的蛇之眼呢？

    蛇君覺得很寂寞，無論是殺人還是被人追殺，都讓他覺得人生沒有任何亮點。

    妹妹，他很想念自己的妹妹。

    他和妹妹經常一整天不說話，可是，只要能夠看到她——他就覺得人生非常的充實和完美。

    嚓嚓——

    嚓嚓——

    有物體摩擦草葉的聲音傳到耳畔。

    是不小心闖過來的兔子還是那些喜歡湊到人前搗亂的灰鳥，或者是他的老朋友竹葉蛇？

    蛇君認真地聽了聽，然後確定了一件事情，那是一條毒蛇，因為他聞到了毒蛇身上獨有的清涼腥臭味道。還有它前行的節奏，和毒蛇甩動尾巴時行走的方式一模一樣。

    嗖——

    一個青色的條型物體躍了起來，然後朝著他的面門撲了過來。

    蛇君躺在那兒動也不動，不閃不避，甚至都沒有伸手去抓住它的七寸。

    果然，這是山林間最常見的竹葉蛇。

    動作敏捷，微毒，把毒牙拔掉可變成食用的美食。

    當然，蛇君從來都不吃蛇。正如人類也不吃人類一樣。

    他是蛇類的君主，怎麽可以吃自己的子民同胞呢？

    蛇君能夠看到竹葉蛇的身體，看清楚它的頭部輪廓，看到它那雙陰冷的小眼睛和微張的嘴巴——

    蛇君張開了自己的嘴巴。

    那條竹葉蛇看到有洞可鉆，立即朝著蛇君微張的嘴巴沖了過去。

    哢——

    蛇君的嘴巴猛地合上。

    然後，那條竹葉蛇的蛇頭被他吞進了嘴里，尾巴拼命地在他的口腔外面搖晃掙紮。他的牙齒恰好咬住了那條竹葉葉的七寸。

    不用勁，避免一口咬掉了竹葉蛇的蛇頭。

    也不輕弱，避免那條竹葉蛇突然間逃離或者鉆進他的肚子里。

    恰恰好的用力！

    啪啪啪——

    蛇身拼命地甩動，它的尾巴一次又一次地抽打在蛇君的臉上額頭以及身上。

    它感覺到了恐懼，這個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即讓它親近又覺得危險。

    蛇君仍然躺在那里一動不動，任由那條竹葉蛇拍打著自己。

    他喜歡這個遊戲，以前他和妹妹在一起的時候就經常玩這個遊戲。

    正在這時，頭頂那微弱的星光被遮掩，一道黑色的人影出現在蛇君躺倒的大石頭上面。

    蛇君瞪大眼睛看著面前的那道黑影，因為看得癡迷，都忘記了嘴巴里面還含著那樣一條竹葉蛇。

    嗖——

    竹葉蛇猛地用力，很是順利地通過咽喉鉆進了蛇君的肚子里。

    蛇君仍然不為所動，就像是入了魔一般的盯著那道黑影。

    那黑色的長發，那消瘦的臉頰，那比天上的星星還要明亮的瞳孔——還有她額頭上的一個月芽標誌。那是她剛剛養蛇的時候，一條毒蛇從蛇窩里跳出來咬住了她的眉心，自己驚慌失措下伸手去扯蛇的尾巴想要把它給拔下來，結果就撕下了她眉心處的那一塊皮肉。

    這件事情一直讓他耿耿於懷，覺得自己很愧疚自己的妹妹。

    如果不是自己太魯莽的話，妹妹一定會比現在更加的好看——當然，現在的妹妹也是天仙一般的人物。

    “妹妹？”蛇君聲音嘶啞地問道。他的眼眶濕潤，咽喉堵塞，就像是一個受了委屈不知道如何向長輩訴說的孩子。雖然他是妹妹的哥哥，但是，日常的生活當中一直都是哥哥來照顧妹妹啊？

    “你還喜歡玩這個遊戲？”那個黑影柔聲說道。

    “喜歡。”蛇君說道。“我只會玩這個遊戲。每次當我想你的時候，都會玩這個遊戲——”

    “那條蛇是我放出來的——”

    “我還在奇怪呢，它為什麽會那麽大膽——一般的毒蛇可不敢靠近我。”蛇君一臉得意地說道。“我見過了師父，他親自加冕我為新一任蛇君——你不在的時候，我已經是名符其實的蛇君了。”

    “你早就是名符其實的蛇君。”黑影說道。“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最好的養蛇人。”

    “不一樣的。這不一樣。”蛇君搖頭說道。“蛇君一脈薪火相傳，老死而新立——只有老蛇君加冕，我才能夠成為新的蛇君。妹妹，以後等我死了的時候就加冕你為新一任蛇君——不，你什麽時候想做蛇君都行。我現在就可以加冕你為蛇君。”

    蛇君從石塊上面跳了起來，說道：“來，妹妹，我加冕你為新的蛇君，我願意把蛇君的位置讓給你——”

    黑影搖頭，說道：“我不做蛇君，我只做蛇君的妹妹——”

    蛇君咧開嘴巴笑了起來，那張醜陋的臉竟然讓人覺得是如此的憨厚誠摯。

    黑影伸手輕輕地撫摸著蛇君那只失去了眼珠的眼眶，嘆息著說道：“哥哥，你也把蛇之眼奉獻給別人了嗎？”

    “沒關系。”蛇君滿臉笑意地說道。“當時我差點兒死了，但是我放心不下，我不知道你怎麽樣了，我不知道你是不是還活著，我心里很不甘心——直到現在看到你，我才知道我當時做出那樣的選擇是多麽的正確。幸好我奉獻出我的蛇之眼，不然的話，我就沒辦法再見到你了。”

    “師父呢？師父死了嗎？”

    “是的，師父死了。他把蛇之眼風險給了別人，也把自己的生命獻給了他的主人——這是蛇奴的命運。”

    “可惜我沒有見到師父。沒有見到他最後一面——哥哥，你在這里做什麽？”

    “我在這里守著。”

    “守著什麽？”

    “守著我的主人。我把蛇之眼奉獻出去的主人——他正在和一個很厲害的高手在比武。我要在旁邊保護他，不讓他被人害死。因為如果他死了，我也就活不成了。如果我死了，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蛇君咧著嘴笑，露出滿嘴的大黃牙，說道：“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你。現在就是死了也沒有遺憾了——”

    “哥哥——”黑影伸手把那個傻站在那兒的蛇君給抱在懷里。“哥哥，我沒有死，你也不能死——”

    “我怎麽會死呢？我不會死——我們一起回湘西，我們躲在山里面再也不出來了——外面的人太恐怖了，比我們養的那些毒蛇還恐怖——”

    蛇君的身體繃得緊緊的，這一次的擁抱讓他感覺到了一些古怪。

    以前他和妹妹擁抱在一起的時候，身體都非常的放松，就連呼吸也非常的平和安穩。

    就像是世間最親密的親人，誰會對自己的妹妹有親情之外的念頭呢？

    但是現在的蛇君很緊張，心臟砰砰砰地跳的厲害。

    他感覺到了和以前不一樣，卻又不知道到底是什麽地方不一樣。

    或許是很久沒有見面，或許是很久沒有擁抱——

    蛇君像是突然間想起了什麽，說道：“對了，妹妹，你沒事吧？他們有沒有難為你？你是怎麽逃跑出來的？”

    “我沒事——”黑影說道。“哥哥，我沒事，我生活得非常好——”

    “那樣就好。”蛇君咧開嘴巴笑了起來，就像是一只正在鼓動著嘴巴的大蛤蟆。“你沒事就好——妹妹，你沒事就好。你趕緊回去吧。你立即回去。”

    “哥哥，我不能回去——”

    “為什麽不能回去？”蛇君說道。“你快回去。回到湘西去。在湘西等著我，我拿回我的蛇之眼就回湘西找你——不能再讓他們把你抓走，他們知道你逃走了一定會出來找你的——”

    “哥哥，他們不會找我的——”

    “為什麽？”

    “因為——”在蛇君看不到的地方，黑影手指間出現一條銀色的毒針。

    黑影的一只手臂用力地抱著蛇君，另外一只手狠狠地把那手指上的銀針紮進了蛇君的脖頸位置。

    蛇君的身體猛地一顫，然後意識便變得迷糊起來。

    他的身體軟軟地躺倒在黑影的懷里，努力地想要把眼睛睜開，但是眼皮顫動，卻仍然無能為力。

    他很想睜開眼睛，睜開眼睛好好地看看妹妹，看看這不可思議地一切——

    因為過於用力，他的眼眶都滲出血來。

    “妹妹——”他聲音虛弱地喚道。

雲武

第567章、呸！

    痛！

    撕裂般的痛！

    方炎用手摸了一下腦袋，有大片黏稠的曖流沾染在手掌指間掌心。

    果然不出方炎所料，腦袋撞破了，流血了！

    聰明人就是這麽的炫酷，一切盡在自己的計算當中。包括被人打得跟狗一樣。

    方炎又趕緊摸了摸臉，那手上的紅色濕潤便全都沾染到了臉上的皮膚。這讓他沒辦法辨別自己的臉到底有沒有受傷。

    “希望沒有破相。”方炎在心里暗自祈禱著。

    他單手一撐，身體便直直地躍到了半空。當他下落時，已經是腳尖先著地了。

    武癡侯振棟並沒有乘勝追擊，他站在原地看著方炎，說道：“小子，你太大意了。”

    方炎點頭，說道：“確實，是我太大意了。你很厲害，比我想象地還要厲害。”

    武癡臉上露出笑容，說道：“你也不弱。倉促之下受我刀陣致命一擊竟然沒有被斬斷一條胳膊一條腿的，也算是年輕一輩最頂尖的人物。”

    “能夠和青龍莫輕敵交手的男人——又豈會是簡單地男人？”

    武癡臉上的笑容凝固了，大怒著說道：“混蛋小子，你怎麽說話呢？你到底是在誇我還是在損我？什麽叫做能夠和青龍莫輕敵交手的男人又豈會是簡單地男人？我和莫輕敵平輩論交，是同一個級別的對手。憑什麽我和他交手就像是無上榮幸一般？英雄落莫，高手難尋，你懂不懂這種感受？”

    “懂得。”方炎點頭。“不然的話，你也不會找上我來了。”

    “你小子倒是會給自己臉上貼金。”武癡笑著說道：“我這龜裂功還不錯吧？第一次見你被你解了我的仙女獻花，我就想著要讓你這小子吃一些苦頭，後來幾次見面，我就有心想要把你給帶進坑里。每一次都用腳施展龜裂，讓你在戰鬥的時候失去判斷能力，以為我只會用腳龜裂。沒想到你小子還真中計——也沒有那個小姑娘說的那麽聰明嘛。”

    “小姑娘？”方炎一楞。

    武癡就一臉幽怨地看著方炎，說道：“你這小白臉還真是狼心狗肺，有了新人就忘記舊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還帶著人家姑娘在珠江邊的茶樓喝茶，這才幾天時間呢——今天去找你的時候，又和另外一個姑娘攪和在一起了。你的良心全都被狗吃了？你身邊怎麽總有這種極品美女？你從哪兒找來的？”

    “——”

    武癡的話題跳躍太快，讓方炎都有種難以招架的感覺。

    武癡擺了擺手，說道：“生人要生命，我一生癡迷於武道，武道於我而言就是最性感的女人——你小子享盡人間艷福，那就讓我也好好感受一番這無邊春色。”

    “——”有些人你不得不佩服他的語言能力。無論是多麽嚴肅認真的話題內容，從他的嘴巴里面出來都讓人覺得帶著一股子猥瑣下流氣質。

    方炎還在琢磨著說什麽話把這種不好的氛圍給拉回正途，武癡已經非常地不耐煩了。

    不見他有什麽起勢，他的右腳擡起用力一跺。一道強勁的白色氣流沖刺而出，就像是一條白色長龍似地在堅硬地石頭地面鉆孔打洞。

    嚓嚓——

    這是草木被削飛的聲音，沒有任何的反抗余地。

    地面上出現一道長長地裂痕，氣流長龍直指方炎所站地位置。

    一腳跺出之後，武癡壓低身體朝著方炎所在地方向俯沖。

    他雙手握拳，一拳朝著方炎的面門轟了過去。

    哧啦——

    一道白色的閃電在方炎的面前閃現，因為黑夜太黑，又因為閃電太白，將周圍方圓數米的位置都照地亮如晝日。

    嘶啦啦——

    閃電閃爍的地方，散發出空氣被燒著的火星。

    方炎的腳尖點地，連續施展出醉鶴乘風里面的搖擺步，身體朝著後方不停地後退。

    武癡搶占了主動，攻勢大起。

    一拳落空，又是一拳轟了出來。

    哧啦——

    再一次出現白色閃電，白色閃電映照出武癡那張冷峻認真到近乎陰狠地臉。

    認真戰鬥時的武癡並不帥氣，但是卻讓人覺得充滿了男人味。

    “奇怪，自己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方炎懊惱地想著，他覺得自己被武癡給帶偏了，已經沒辦法做一個正派地美男子了。

    方炎仍然用醉鶴乘風來躲避，以無意來應付有意。

    醉鶴乘風的要訣就是只要感覺到氣流，它就會朝著相反的方向避開。別人轟出去的每一拳每一腳與他而言都是‘風’。好風憑借力，助我上青雲。

    方炎上不得青雲，他仍然在這一劍峰之巔飛快地挪動著小碎步。

    武癡的攻擊已經連成陣勢，拳成拳陣，無數道白色的氣流閃電在面前爆裂開來，無數的星星點點在半空中出現又覆滅，結果自己短暫地一生。

    一道閃電接著一道閃電，無數道閃電交錯碰撞，再一次醞釀出外表平靜但是內里暴戾一旦爆炸開來就有可能讓人粉身碎骨的閃電圓球。

    方炎已經吃過一次虧了，所以他不會再去觸碰那些閃電。

    即使他對自己的太極之心非常地有信心，即便他能夠在太極之域里清楚地看到武癡揮出去每一拳的線條，並且能夠在那無數道紅色線條里面找出最安全地縫隙然後把自己地手臂伸進去——

    但是，他絕對不會再做出這樣的傻事。

    武癡的攻擊越來越快，他雙手揮拳的動作已經變成了一團幻影。拳影和閃電的光影交織在一起，這畫面即唯美又兇險。

    他的身體就像是一頭發怒地公牛似的拼命往前沖，轟隆隆地每一步都地動山搖。

    方炎的小碎步也越來越快，最後方炎地身影也消失在了那拳影和閃電中。

    近距離地接觸，面對面地對戰，方炎才真正地感受到了武癡的可怕。

    他的雙手出拳可以龜裂空氣，他的雙腳每一步前行也同樣在龜裂地殼。

    也就是說，方炎即要迎接他的拳頭，又要提防他雙腳那層出不窮的小動作。

    無論是上盤被他擊中，還是下盤被他偷襲，都會立即被他用龜裂功給龜裂了——以方炎對他的了解，這種事情他一定可以做的出來。

    後退不是方炎的風格，逃避才是。

    他真想轉身就朝山腳下面跑去。假如能夠跑得掉的話。

    好端端地，怎麽就想著跑來和這個家夥打生打死呢？他又沒和自己搶葉溫柔，自己的親爹又不是他幹掉的——為什麽要打成這樣？

    哦，對了，方炎的心中有戾氣。

    方炎決定釋放掉自己身體里面已經積蓄極重近乎溢出來的戾氣，心里這麽想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要握拳反擊。

    剛剛想要硬著頭皮反攻一拳，武癡又連續轟出十幾拳出來，十幾拳幻化出十幾道閃電——

    內勁深厚的人就是任性，這拳頭打得就跟不要錢似的。

    方炎無奈，只能繼續後退。

    一直在後退。

    可是，再退下去的話，他就要被武癡給逼迫到了山崖邊沿。

    他距離山崖越來越近，他已經能夠聽到自己後退的雙腳把石頭踢出去嘩啦啦地朝著山腳下面滾落。

    退無可退，還得再退！

    按照武癡的這種攻擊方式，本就存有把方炎逼下懸崖的打算。

    如狂風暴雨，如珠簾斷線。如亂彈琵琶，如狂撥吉它。

    武癡完全地沈溺在自己地節奏感當中。

    當一個人做事情做得極端順利的時候，就會產生節奏感。

    唱歌時如此，打字時如此，和人交手決戰的時候也如此。

    這個時候的武癡即使沒有把方炎打死的心思，但是他也沒辦法停止自己現在正在做的事情。

    因為，這是世間最美妙的事情。

    對武癡來說，這比男女之情還要美妙一百萬倍。

    龜裂功！

    無處不龜裂！

    他揮出去的拳龜裂，踢出去的腳龜裂，他拍出去的巴掌龜裂，甚至因為過於痛快淋漓張開嘴巴大聲嘶吼也可以龜裂——

    唇槍舌劍，口帶閃電。

    “啊——”

    武癡大喊大叫起來。

    他覺得今天這場架打得太過癮了。

    這種想怎麽打就怎麽打想怎麽轟就怎麽轟的感覺真是太舒服了。

    以前和人交手的時候，實力弱的，扛不住他三拳兩腳就倒下去了。實力強的，他轟了一陣子之後就被人打倒下去了。

    當然，這種情況幾乎都沒有發生過。

    也就那麽一兩次，兩三次——

    但是方炎不同，無論他怎麽打怎麽轟，方炎都雲淡風輕的朝後面退著。

    可不要小看這個‘退’字，在真正地高手眼里，退比進更難。

    因為人的身體機能就是習慣正步前行，後退的時候很容易腳步不穩或者被物體扳倒。

    而且，在自己這種高節奏的揮拳打擊之下，方炎即使在後退的時候仍然有條不紊，並且一直試圖想要反攻。

    這就非常的難能可貴了！

    “痛快——打得痛快——”武癡大聲喊叫著。他恨不得把身上的衣服全都撕扯掉在這山頂上面來一場裸奔。

    “呸——”方炎一口濃痰吐出。

    “痛快——嗚——”武癡只覺得一口濃痰滑進自己的嘴巴里，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已經順流而下。

雲武

第568章、你沒什麽病吧？

    沒有什麽形象，更不需要素質。

    對於一場戰爭而言，最重要也是唯一的要素就是輸贏。

    是的，一直以來方炎都是一個英俊高冷陽光帥氣的大男生。他不吃剩飯，不穿臟衣服，甚至都沒有做過隨地亂扔垃圾大街上吐痰的事情。

    對於往人家嘴巴里面吐痰這種事情，方炎甚至從來都沒有想過----想起來就覺得惡心。

    但是，這是戰機！

    當武癡侯振棟的龜裂神功連成了陣勢，打出了節奏。他的拳風最霸道也正有節奏感的時候，即使以方炎的實力，如果硬拼下去也只會吃上大虧。

    而且，龜裂功還有一個特點，就是舊拳可以連接新拳，舊力可以連接新力。

    如果是普通人的功夫，一拳轟出去，勁氣打出去也就打出去了。如果沒有傷到人或者物體，勁氣就自然在空氣里面消失。但是龜裂功不一樣，他們的氣流能夠形成閃電，一道道單一的閃電形成電網。

    它們互相依賴，彼此支持。成了一個獨立的小世界。

    當有外力或者外物進入碰觸時，它就會立即憤怒地爆炸開來，給對方最大力度的打擊----就像是一個貞潔的處女。

    侯振棟能夠成為華夏七癡之一的武癡，而不是侯小龍或者其它的任何一個人，自然有其不凡之處。

    他能夠在經歷數百場戰鬥時贏多輸少幾無敗績，他能夠和巔峰時刻的青龍莫輕敵交手------在方炎看來，除了他死不要臉的一直糾纏跟蹤讓老酒鬼忍無可忍，最重要的原因還是因為這個人的身上有某種東西吸引了莫輕敵。

    一個中年胖子能夠有什麽東西吸引莫輕敵？不是身材不是臉，那就只能是功夫了。

    也正是因為見識過龜裂功的厲害，方炎連連後退的原因！

    方炎知道他們的優勢，也知道自己不適合與其硬拼-----沒搶過馬子又沒有殺父之仇，用得著和人打死打活嗎？

    所以，方炎需要一個機會！

    一個能夠讓他出招，一個能夠讓他在絕境之中反擊的機會。

    他對武癡並不了解，不知道他有和人打架的時候大喊大叫的壞毛病。

    難道他不知道這個時候很容易吸收進山頂的霧氣或者踢打時濺湧起來的灰塵嗎？

    就算他不害怕這個，難道以前和人打架的時候，就沒有人往他臉上吐口水麽？

    講究衛生，從一些小習慣開始。

    方炎覺得武癡是一個很不講究衛生的男人。

    武癡剛剛開始還沒有在意，他只是感覺自己吃進去一點什麽東西，一只蟲子或者是別的什麽東西。

    當他把方炎朝著他吐口水的那個‘呸’字聯系到一起時，一下子就有種吃了一只蒼蠅的感覺。

    不，他寧願去吃一百只蒼蠅，也不願意去吃方炎吐出去的口水。

    武癡懵了！

    他的大腦有瞬間的短路。

    他的表情痛苦扭曲，他的臉色也憤怒之極。

    “太惡心了，這個家夥怎麽能夠做出這樣的事情？”

    他地心里這麽想著的時候，拳路立即出現了瞬間的破綻，閃電交織的電網也有了一個明顯漏洞。

    也只是那麽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經被方炎看在眼里。

    這個時候的方炎已經退到了懸崖邊沿，再往後挪一步整個身體就可能踏空，然後摔落進那無邊的黑暗里面。

    方炎終於出手了！

    他那只白細地右手伸了出來，然後朝著那龜裂神功編織的電網插了過去。

    他的手臂皮膚白嫩，手指頭細長靈活。

    那只手就像是長了眼睛似的，‘嗖’地一下子抓住了一把閃電。

    是的，他把那道氣流組成的白色閃電抓在了手里。

    氣流不散，閃電還在閃發出白光。

    霹靂啪啦----

    它拼命地掙紮著，扭曲著。周邊的空氣被它燒的嘶啦啦作響。一道又一道細碎的火花濺起，你還沒來得及仔細欣賞，它們就消失於無形。

    方炎把那條閃電抓在手里，然後以它為引子在閃電星球里面以逆時針飛快地轉動了三圈。

    當他的手從閃電星球里面掏出來時，那閃電球開始發出嘶啦啦地響聲，橢圓型的物體變成了一個餅狀。

    如銀瓶乍泄，如一槍突發。

    有無數的閃電線頭伸了出來，然後又瞬間地縮了回去。縮回去的時候，那餅狀閃電也一下子膨脹了許多。就像是一只鉛球突然間變成了一艘飛碟一般。

    轟----

    閃電銀球突然間爆炸開來。

    那無數道閃電就像是無數條銀蛇，嘶吼著帶著火光閃著四面八方飛竄。

    一時間，天空大亮，群蛇在天空中胡亂飛舞。

    閃電星球是武癡的閃電星球，這些氣流也是武癡揮拳轟出去的勁氣。

    閃電星球爆炸時，武癡的身體仍然保持著慣性前沖。

    即使他已經極速的做出反應，即便他在察覺到自己的攻擊出現破綻時已經第一時間彌補。

    可惜，他還是晚了一步！

    砰----

    他的身體和正在爆炸的閃電星球撞擊在一起，閃電星球的爆炸之力把他的身體給撞飛了出去。

    龜裂氣功形成天然陣勢，有陣就一定會有陣眼。

    如果是在平時，方炎很難發現龜裂功的陣眼在那里。再說，就算他發現了也無能無力。因為武癡侯振棟的攻勢太兇猛。你知道山崖上面有一株靈草，只要你爬上去就可以采摘，可是在攀爬的路上有可能會遭遇山崩被冰雪覆蓋不小心墜落摔得粉身太骨，你還願意去采摘那只靈草嗎？

    心情自然是矛盾的！

    可是，在方炎‘呸’出那口口水讓武癡侯振棟吞下，在武癡因為惡心難以接受而攻勢出現破綻時，陣眼就被方炎的太極之心給牢牢捕捉了。

    他運轉太極之域，熟練無比的找到了陣眼，然後把那條貫穿全局支撐大陣的線條給抽了出來。

    於是，閃電球星立即失去了動力和活力，沒有了骨架和靈魂的大陣瞬間崩塌。

    方炎手里的那條用作陣眼的氣流閃電不僅僅沒有消失，反而在他灌註了勁氣之後變得更加粗大，也更加的白亮，不受束縛。

    它不甘心在方炎的手里，不甘心自己的命運被人掌控。

    方炎成全了它！

    在閃電銀球爆炸的時候，他猛地把那條白色閃電給甩了出去。

    啪！

    那條白色閃電帶著無數條閃電朝著被閃電星球轟打出去身體還飛在半空當中的武癡侯振棟胸口襲擊。

    這個時候經受重傷的武癡武振棟根本就來不及防備，也沒辦法防備方炎的全力出手。

    滋啦啦----

    那條白色閃電撞擊在武癡的胸口消失不見，但是侯振棟倒飛的速度一下子增加了好幾倍。

    哐當哐當-----

    哢嚓----

    武癡的身體倒飛十幾米開外的位置，撞倒了數不清的嶙峋怪石和殘缺木樁，最後又撞裂一棵粗#硬大樹這才艱難的停了下來。

    沈靜！

    死一般的沈靜！

    良久，武癡終於有了動靜。

    武癡甩了甩腦袋，雙手支撐從地上坐了起來。

    他的臉色憋成了紫紅色，像是要說些什麽卻又難以言語的可憐模樣。

    “砰----”

    武癡一拳捶在自己的胸口。

    噗嗤----

    一口濃血噴了出來，武癡臉上不正常的潮紅這才逐漸地消失不見。

    武癡重重地喘了口氣，然後單手撐樹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一步步地朝著方炎走去，然後在距離方炎數米開外的位置停了下來。

    “小白臉----”武癡出口罵道。但是想起來這是一個可以把自己擊倒的男人，罵人家小白臉實在是太不尊重別人了。於是，武癡就改口說道：“方炎，你這個混蛋王八蛋----你怎麽能夠做出那麽惡心的事情？你講不講個人衛生？你有沒有武者道德？你有沒有一點兒大家高手風範？你這麽不要臉的人，是怎麽感悟出太極之心的？是怎麽成為太極一脈最優秀地興起人物的？”

    “就算你贏了我又怎麽樣？羞辱啊，這是全世界最恥辱的一件事情----在戰鬥的時候朝人吐口水，這不僅僅是不尊重你的對手，也是不尊重你自己。不管是內江湖還是外江湖，所有的人都應該對你的行為感到羞恥----”

    方炎笑呵呵地看著他，說道：“你使用各種手段逼迫別人和你決鬥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武者道德？你拿一個女人的生命安全來要挾讓我今天一定到場時有沒有大家高手風範？你是華夏七癡，是成名數十年的人物----我只是向你學了一點點兒皮毛而已。你都不在意名聲，我還要什麽臉皮？”

    “-------”武癡被方炎的話給噎住了。

    確實，他為了逼迫別人和自己比武確實做了很多過份的事情。甚至有時候還會有別人的親屬家人的性命相要挾。雖然他也並沒有把那些人的家屬怎麽著，但是，這樣的壞名聲終究還是傳出去了。

    “前輩，承讓了。”方炎拱了拱手，笑著說道。

    武癡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猶豫了半天，終於還是忍不住出聲問道：“你沒什麽病吧？”

    “-------”方炎又想往他臉上吐口水了。

    你丫才有病呢！

雲武

第569章、他飛得真高啊！

    武癡的擔心並不是多余的。他剛才把方炎呸出來的痰給吞咽進肚子，如果方炎有什麽肺結核艾滋病之類的傳染性疾病，那不是自己也要跟著倒黴嗎？

    再說，這小子萬花叢中坐花葉沾滿身，你說他沒有艾滋都沒有人相信------

    問出這樣的問題覺得自己很惡心，不問又很不放心。

    猶豫良久，還是忍不住把自己憂慮的事情給說出來了。

    “你沒什麽病吧？”

    方炎沒病，就算有那也只是心病。

    方炎看著武癡，拱了拱手，說道：“前輩，你讓我今天晚上一劍峰之巔來和你打一場，現在我人已經來了，架咱們也打了，事情就這麽了結了吧？小子末學後進，習武不長，功夫不高。前輩還是找更厲害的對手來切磋交流吧。他們才能夠擔當前輩的真正對手，滿足前輩的好戰**。”

    武癡大怒，指著方炎罵道：“你這臭小子怎麽拐著彎罵人呢？你說什麽自己是末學後進習武不長功夫不高----你習武不長功夫不高，你怎麽把我打飛的？你怎麽破了我的龜裂功刀陣？你是末學後進，那我們這些人就活該去死了？年輕人，說話不要太驕傲狂妄，不然會踢到鐵板的-----”

    方炎認真地想了想，無比謙遜地說道：“謝謝前輩提醒，我一定把前輩的話謹記在心。如果下次當真有機會踢到鐵板，我一定會努力把鐵板給踢穿----”

    “-------”

    方炎擺了擺手，轉身就要朝著山下走去，說道：“前輩，時間不早了。我最近肺不好，家里還給我煲了銀耳雪梨粥。我趕著回去喝一碗粥-----”

    “想跑？”武癡冷笑。“這才剛剛開始呢，你就想要下山了？”

    “不是已經結束了嗎？”方炎疑惑地問道。他被武癡打倒一次，然後自己破了他的閃電星球更加兇猛地把他打倒了一次。雖然從表面上看來是兩敗俱傷各有輸贏大家打了個平手，但是細微處還是有一些區別的------自己倒地的時候很快就爬起來了，而且是腦袋流血不是嘴巴慪血。武癡倒地之後半天沒有動靜看起來就跟被自己打死了一般，最後竟然還自拍胸口出了一口瘀血----怎麽看都是自己贏了吧？

    “那只是熱身而已。男子漢大丈夫不戰個轟轟烈烈痛痛快快你死我活----算是什麽決戰？你以為是小孩子過家家嗎？”

    話未說完，人就已經開動起來。

    武癡把話說的轟轟烈烈，但是沖過來的時候卻是悄無聲息。

    這一次的武癡沒有施展龜裂功，他的雙腳落地不再閃現氣流，也沒有將地面踩出一道又一道的裂口。

    落腳無聲，踏雪無痕。

    他的雙腳腳尖著地，腳尖才和地面一觸，整個身體便高高地躍起。

    他就像是一個充滿了氣的皮球，輕巧靈活，就像是踩在草尖和枝葉上面行走。

    這和剛才揮拳有驚雷雙腳帶閃電攻擊起來轟轟烈烈的武癡判若兩人，任何人看到他都會贊嘆這個中年男人神一樣的速度和鬼魅一般的動各種高難度動作。

    柔功！

    這一次，方炎是當真對武癡侯振棟有了尊重和欽佩。

    正如冰火不能相融，軟和硬也是一對天敵。

    龜裂功屬於至強至剛的功夫，施展起來如雷如電，觸之即死。以摧枯拉朽之勢朝著方炎進行沖鋒，一幅要將前面所有的攔路者碾壓毀滅的架勢。

    但是柔勁卻相反，看起來姿勢輕巧柔美，卻讓人防不勝防，避無可避，輕描淡寫間殺人於無形。

    柔勁不是太極，卻和太極的四兩撥千斤有異曲同工之妙。

    對於劍這種兵器來說，一硬不如一軟，硬劍練十年，軟劍就得三十年。

    有人擅長使用硬兵器，可以將硬兵器使用到極致。譬如青龍莫輕敵的長槍。

    有人擅長使用軟兵器，可以將軟劍軟鞭化為自己身體中的一部份。譬如黑龍的百鬼須和葉溫柔的長鞭。

    但是，卻很少有人能夠同時將這兩種兵器或者說力道都練習到極致。

    一是覺得那樣做太耗費時間精力，另外，專攻一種才能夠成為那個領域的神。如果三心二意的話，那就有可能面臨兩邊都不討好的結果。

    別人不願意做，武癡卻做了。

    因為癡迷於武道，武癡不願意放棄任何一個對手，不願意放掉任何一種嘗試。所以，他能夠名列華夏七癡之一。

    因為尊重而認真，因為欽佩而謹慎。

    看到武癡幾乎像是飄蕩一樣急速沖來的身體，方炎長衫微擺，方家的三角梅花步施展開來，主動朝著武癡迎了過去。

    距離拉近，小擒龍手去扣武癡的手脈。

    武癡翻轉，方炎再扣。

    武癡再翻轉反擊，方炎躲避開來的時候再扣。

    沒有氣流響動，也不見有刀光劍影。

    一個想要扣下對手的手脈，另外一個翻轉躲避的時候反攻。

    失敗，再扣。

    再失敗，再扣。

    手腕翻飛，手指如電。

    短短瞬間的功夫，他們就已經彼此交手了三百六十八次。

    每一次出手都包含攻和防兩種動作，這兩種動作又蘊涵著無窮盡的變化。

    這是最簡單地對決，因為只是兩個人站在哪里不停地做著翻手動作而已。

    這也是最危險的對決，任何一方慢了一步或者不小心被對方扣住了手腳，優勢盡失，所面對的就是狂風暴雨般的打擊。

    一擊斃命的可能性也非常大！

    武癡勝在招式飄逸，出手堪稱神出鬼沒。

    方炎勝在太極之心的幫助，在太極之域里面，武癡的每一次變招軌跡都清晰可見-----

    又是三百多次的翻轉和互攻，武癡終於有些不耐煩了。

    他怒吼一聲，身體突然間像是一個氣球似的飄蕩到了高高的半空。

    他的身體在半空中瘋狂旋轉，旋轉帶動的氣流變成了一個黑乎乎的狂風旋渦。

    狂風席卷而來，朝著地面上的方炎籠罩過去。

    呼----

    方炎被龍卷風淹蓋，一下子就進入了風眼位置。

    嘴不能言，眼不能見。耳朵邊聽到的只有呼呼呼的風聲以及難以辨別的鬼哭狼嚎。

    既然不讓我看，不讓我聽，那我就索性不看不聽。

    方炎站在原地不動，幹脆閉上了眼睛！

    呼----

    一只拳頭突然而致，直襲方炎的耳門。

    耳朵是人體最脆弱的位置之一，而且耳朵和太陽穴這一要穴非常的接近。一拳擊中，整個腦袋都要爆裂開來。

    那拳頭隱藏在黑暗里，和風聲一起傳來。讓人很難發現它的存在。

    但是，這怎麽能夠騙過擁有太極之心的方炎？

    方炎腦袋一偏，恰好避開那一拳。

    又一腳挾裹著風聲朝著方炎的下陰位置撩來，方炎心中大恨，身體側移三步，恰好避開了這一狠辣攻擊。

    接著，撲天蓋地的攻擊從各個方向傳了過來。

    方炎明顯地感覺到，武癡不是一個人在戰鬥，而是有無數個人在跟著他一起戰鬥。

    他面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深不可測的惡鬼。

    呼----

    方炎一拳轟出，除了有風聲相擊，沒有傳來任何聲音。

    “小白臉，不要做無用的掙紮了----我這是棉花功，我心是棉花，身是棉花，我的所有一切都是棉花。棉花在風中，就一直是飄蕩著的-----”武癡一邊從四面八方急攻方炎，一邊大聲地炫耀自己的獨特技能。

    “省省吧，我勸你節約一些力氣-----你怎麽能夠打得著棉花呢？你的拳頭還沒有打過來，氣流就已經把棉花沖走了------”

    “是不是覺得這一招很眼熟？是的，這就是根據莫輕敵的醉鶴乘風感悟而來------”

    “算是什麽感悟？”方炎在心里冷笑不已。“擺明了就是抄襲麽？還要不要臉了？”

    “感悟也好，抄襲也好----反正現在這是我的棉花功------醉鶴乘風只是一套步伐，但是我卻將它變成一套系統的功夫，難道這還不算是自創嗎？”

    “莫輕敵天縱奇才，卻不思武道，貪戀世間那些情情愛愛。如果他一心求道，又怎麽可能輸給了神龍？可惜！可恨！”

    方炎不言不語，只是閉上眼睛認真地感受著。

    感受著那無孔不入無處不在的拳擊和腳踢，感受著那時不時出現在龍卷風里面的龜裂功。

    是的，武癡是一個練武奇才，他時而輕浮，時而剛硬。他是一朵棉花，這朵棉花卻能夠施展出至強至剛的龜裂功。

    呼呼呼-----

    風聲呼嘯！

    敖敖敖------

    鬼叫狼吟！

    霹靂啪啦-----

    這是龜裂功的閃電光影。

    武癡一個人就能夠帶來如此大的陣仗，用三種風格的武術來和人決鬥。

    方炎心里覺得自己很委屈，覺得自己完全是被人壓著打。

    “小白臉，出拳啊，出手啊----用你最厲害的功夫，使出你的太極之心-------讓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強，讓我看看你到底是不是太極一門的最頂級高手------”

    “方炎，憤怒吧，拼命吧，不然的話你再也沒有機會------”

    哐------

    方炎的身體如箭般直立躍起，然後一拳轟出！

    就像是一枚人型高射炮！

    風停了，雲歇了。

    閃電不見了，狼嚎的聲音也消失了。

    武癡的身體往高空中疾飛，到達一個肉眼難辨的高度。

    “他飛得真高啊！”方炎擡頭仰望，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