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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雲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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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 柳下揮 】終極教師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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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6 23:01:39 |只看該作者
第550章、脖子上的唇印!

    嘎-----

    黑色奔馳車子在四合院的門口停了下來。~~~~

    李韻推開車門下車,提著自己的包包快步朝著裏麵走去。

    院子裏麵有兩個老人在下棋,看到自己進來連看都不看一眼。李韻知道他們是將軍令從燕京帶來的保鏢,他們地位超脫,實力也超凡,據說僅僅從一個人的腳步聲音就能夠聽出來這個人有沒有危險。

    李韻走到正房門口,伸手推門,門應聲而開。

    將軍令坐在客廳沙發上麵喝茶,手裏捧著一本小說看得是津津有味。

    李韻走到將軍令身邊坐下來,順手幫他的茶杯裏麵注滿茶水,笑著問道:“軍令在看什麼書呢?”

    “曾國藩的《冰鑒》。”將軍令笑著說道:“有人說,清代中興名臣曾國藩有十三套學問,流傳下來的隻有一套《曾國藩家書》。其實流傳上來的有兩套,另一套就是曾國藩看相的學問《冰鑒》。我不喜歡家書,誰的家書也不看。但是我喜歡《冰鑒》。”

    將軍令把手裏的書卷合上,說道:“曾老還有一套專門的相術口訣:邪正看眼鼻,真假看嘴唇。功名看氣概,富貴看精神。主意看指爪,風波看腳筋。若要看條理,全在語言中。嬸嬸,要不,我幫你看看相?”

    李韻心神電轉,思量著將軍令這麼晚打電話讓自己過來到底是為了什麼。以前為了表示對自己這個嬸嬸的尊重,如果有什麼事情需要商量,他都會親自去自己住的地方拜訪。

    今天他卻一改常態,這個轉變相當的明顯啊。

    還有,他要給自己看相是什麼意思?

    李韻微笑推遲,說道:“軍令,你就不要笑話嬸嬸了。嬸嬸人老珠黃,命格已定,也不過就是給你們老將家守守鋪子拾掇拾掇屋子的事情-----還有什麼功名氣概可看的?那些都是你們男人的事兒。”

    將軍令笑,說道:“那可不一定。有些人是子憑母貴,有些人是母憑子貴,說不定李嫂就因為有一個好女兒而貴不可言----人生際遇誰又能夠說的清楚呢?”

    李韻大驚,急聲問道:“軍令,上心是不是闖了什麼禍?”

    將軍令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仔細地品味了一番極品白毫的清香後,這才微笑著說道:“上心打小就乖巧,哪能闖出什麼禍?嬸嬸不要擔心。”

    將軍令讓李韻不要擔心,李韻反而變得更加擔心。

    她小心翼翼地看著將軍令,問道:“軍令,雖然你四叔不在了,但是這也改變不了我們還是一家人的事實。我吃的是將家的,穿的是將家的,用的是將家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將家給我的----如果有什麼事情你不要隱瞞,一定要及時的告訴我。上心太年輕了,這一段時間又經曆了太多的事情。特別是她父親的死-----”

    將軍令眼裏的厲芒一閃而逝,然後又恢複了他溫和淡然的笑臉。

    李韻像是根本就不知道發生過什麼事情,一臉憂心地說道:“我真怕這孩子這樣子下去會病倒了。我想著讓她去國外休息一段時間----”

    將軍令點了點頭,說道:“休息好啊。是應該好好休息了。就去法國吧,在那邊呆上兩年----當然,也不能什麼事情都不做。咱們將家的人可不是好吃懶做的紈絝,讓她在法國讀一門專業吧。以後回來還能夠幫我做些事情。”

    李韻點頭,說道:“謝謝軍令,也隻有你這當哥的誠心對她好。這件事情我會安排好的,盡快把她送到法國去。”

    將軍令點頭,從麵前的茶幾上麵取了一個紙袋遞了過來,說道:“這裏麵有幾張照片,你沒事的時候隨便翻翻。”

    李韻接過紙袋,正要打開查看的時候,將軍令瞟了過來,說道:“嬸嬸,時間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李韻把袋子合上,說道:“那行,我先回去了。軍令也早些休息,年輕人可不能熬夜太晚。”

    李韻走進院子,那兩個老人仍然在下棋。

    隻見手動,卻不見落子的聲音。

    秋夜微涼,想必對他們不會有任何的影響。

    李韻鑽進車子,借著車裏麵的燈光打開袋子。

    袋子裏麵是幾張照片,是將上心躺在一個男人懷裏的照片。

    當她翻開到最後一張,終於看清楚那個男人的臉時,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

    她深呼吸幾次,壓下心中的怒意,從包包裏摸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之後,聲音無比平靜地說道:“上心,你回家一趟。我有事情要和你談。”

    李韻把車子發動起來。

    汽車轟隆,衝進那無邊的黑夜裏麵。

    江逐流從裏間走了出來,看著將軍令說道:“大少,這件事情就這麼過了吧?”將軍令看著江逐流,笑著問道:“能過得了嗎?”

    江逐流沉吟良久,說道:“說實話,心裏有些不太好受。我想,任何男人經曆這樣的事情,恐怕都會和我有相同的感受-----”

    “我能夠理解。”將軍令點頭說道。他站起來拍拍江逐流的肩膀,說道:“在這件事情上麵,我是完全站在你這邊的。”

    “謝謝大少。”江逐流笑著說道。

    “可是,逐流啊,上心雖然是我們將家的女人,但現在已經是你們江家的媳婦。有些事情總需要你們無妻雙方好好溝通才行,我這個哥哥也沒辦法在中間說太多話,你說是不是?”

    江逐流點頭,說道:“我明白了。這次麻煩大少了。”

    將軍令朝著後院走去,說道:“早些回去休息吧。我也累了。”

    “大少再見。”江逐流笑著送別。

    將上心回家的時候,母親李韻正坐在客廳裏看報表。

    將上心走到李韻麵前坐下,問道:“是將軍令讓你代表他和我談話?我以為他會親自和我談談呢。”

    李韻把手裏的報表整理好放在桌子上,看著將上心問道:“既然你已經預料到這樣的後果,為什麼還要做出那樣的事情?”

    “我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了?”將上心反問。

    李韻微微皺眉,說道:“上心,你是有夫之婦,是江逐流的女人,你們的婚事是將家老爺子點頭同意的-----你現在躺在另外一個男人的懷裏,你讓將家的顏麵往哪兒擱?”

    將上心眼眶泛紅的看著李韻,說道:“媽,你總問我將家的顏麵往哪兒擱,老太爺知道了會怎麼想,將軍令對我們有成見了會怎麼辦----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他們是我的殺父仇人,我還要叫他們哥哥和老公----我做到了,可是我真的好累。好累好累,我就是想找個人說說話而已。如此而已-----不然我會憋瘋掉。”

    看著女兒痛哭失聲,李韻的眼眶也紅了。

    她上前摟著女兒,柔聲說道:“上心,我知道你心裏委屈。但是,這些話在我麵前說過就算了----我已經讓李秘書給你辦好了去法國讀書的簽證,你明天就走吧。”

    “媽-----”

    “這是他們的意思。”李韻態度強硬的說道:“也是我的意思。”

    “-------”

    -------

    -------

    方炎回到家裏的時候,陸朝歌坐在客廳沙發上麵看書。後院裏麵傳來秦鷹和方英雄的擊打聲音和吆喝聲音。

    自從方英雄和方好漢來了之後,秦鷹的習武第二春重新被喚醒。秦鷹在和方炎決鬥的時候,幾乎沒有任何的勝算。那是一種壓製性的打擊,讓人心生絕望的感覺。

    但是,他和方英雄打起來的時候,雖然輸多贏少,卻仍然讓他鬥誌昂揚。隻要一有時間就會拉著方英雄打上幾個回合。

    陸朝歌放下手裏的時尚雜誌,看著走過來的方炎問道:“吃飯了嗎?”

    方炎想了想,說道:“好像還真沒有吃飯。”

    陸朝歌就趕緊站了起來,說道:“我給你下碗麵。”

    “不用了。”方炎按著陸朝歌的肩膀不讓她起身,說道:“你已經洗過澡了吧?”

    陸朝歌的臉頰‘唰’地一下子變成了桃紅色,說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她又想起了自己躺在地上難以動彈的時候,方炎突然間從陽台闖進來的那羞人一幕----

    看到陸朝歌羞澀難當的表情時,方炎才意識到自己問的這個問題有可能會讓別人產生誤解,趕緊解釋著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想說你都已經洗澡了,就不要再搞一身油煙味。我自己去下碗麵就好了,你坐著。”

    陸朝歌點了點頭,直視著方炎脖頸上的一塊紅色的斑痕,問道:“你的脖子怎麼了?”

    “脖子?”方炎伸手撫摸過去,沒發現有什麼異樣。

    他從口袋裏摸出手機,打開自拍功能,一下子就發現了問題的嚴重性----

    當時他被將上心拉進廁所裏麵的時候,好像將上心確實親吻過他的脖子。於是,一道紅色的唇印就恰好留在了他的喉結位置。

    “這個----”方炎努力的保持鎮定,說道:“可能是被蚊子咬過了吧。沒事,我一會兒上樓塗點花露水就好了。”

    陸朝歌輕輕歎息,從桌子上的紙巾盒裏麵抽出一張濕巾,起身走到方炎的麵前。

    她用濕巾仔細地擦拭掉方炎脖子上的唇印,說道:“如果在外麵有應酬的話,回來的時候記得檢查一下自己的儀表----不然的話,你以後的妻子會誤會。”
請不要貿然評價我 你只知道我的名字 卻不知道我的故事 你只聽過我的行為 卻不知道我經歷過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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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2
發表於 2015-12-26 23:01:52 |只看該作者
第551章、要麽去巴黎,要麽去地獄!

    一碗涼面,幾碟小菜,這就是方炎為自己準備的晚餐。

    他在下班回家的路上被將上心攔截,然後就被她拉到了酒吧,又是和人吵架又是和人打架,最後還差點兒被她非禮,所做的這些事情實在是太耗費體力。

    可是,回家的路上方炎竟然一點兒也沒有覺得餓——

    他還在消化剛才在酒吧發生的那一幕。

    將上心的身材真好,將上心的胸部真軟,將上心的身體真香,將上心的嘴巴真甜,將上心的舌頭真靈活——當然,自己的也不賴。

    而且,撒嬌女人最好命,風騷#女人最要命。

    將上心表現出來的那種嬌艷欲滴任君采擷的俏麗模樣確實讓人想入非非,誘人心動。

    可是,那是將家的女人,是江逐流的妻子——

    朋友妻不可欺,仇人妻就可以隨便騎?

    “我不能我不能我不能我不能——”方炎在心里吶喊道。

    倒上芝麻,澆上辣椒醬,拌上蔥花和香菜,方炎呼嚕呼嚕地吃面,一口氣就下去了大半碗。

    喝了一口水,消化了幾分鐘後,低頭把剩余的大半碗面給迅速吃完。

    方炎抽出紙巾擦拭嘴巴,一邊喝水一邊把今天將上心在半路上截道發生的事情給陸朝歌講了一遍。

    對於方炎來說,陸朝歌是他全心全意信任的女人。有些話甚至不可以和葉溫柔說,但是卻可以和陸朝歌講。

    當然,他著重講了將上心此時矛盾痛苦的內心世界和悲慘經歷,至於將上心誘惑強迫自己的事情只是簡單提了一句——之所以脖子上有嘴印是因為我被將上心強吻了但是我本人定力極強絕對不會被人輕易的給拿下一血。

    不得不說,方炎老師當真是一個節操滿滿的男人。

    聽完方炎的講述,陸朝歌臉上露出悲戚難過的表情,輕聲說道:“生在那樣的家庭,她也挺不容易的——有些事情男人做起來理所當然天經地義,但是對女人來說卻實在太艱難了一些。”

    “是不容易。豪門深似海,一些小魚小蝦充其量也不過就是那些大鯊魚打牙祭的口中餐食,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抗命運的機會和能力——”

    “你想怎麽做?”陸朝歌轉身看著方炎問道。

    方炎笑,說道:“應該是她想怎麽做——你知道的,這件事情的選擇權不在我——”

    “希望她能夠更加勇敢一些。”陸朝歌說道。

    方炎點頭,說道:“就像當初你一樣——”

    “我不想讓她像我一樣。”陸朝歌搖頭說道:“我付出的太多了。”

    方炎嘆息,輕輕拍打陸朝歌的肩膀,說道:“還有我在,以後會越來越好——”

    哐——

    方英雄推開後門走了進來,看到依偎在方炎懷里的陸朝歌,趕緊捂住自己的眼睛,喊道:“我什麽都沒看見我什麽都沒有看見——”

    陸朝歌從方炎的懷里爬了起來,整理著自己的衣服頭發。

    方炎冷冷地瞪了方英雄一眼,沒好氣地說道:“滾進來。”

    於是,方英雄就躺倒在地上朝著客廳滾了過來。就跟一個肉球似的。

    “——”

    方英雄滾到方炎面前才爬起來,滿臉討好地看著方炎,說道:“小師叔,和你商量個事兒。”

    “我就知道你有事求我——”

    “小師叔,不是求,是商量——”

    “說吧,什麽事?”方炎問道。

    “明天能不能給我一天假?”

    方炎看了陸朝歌一眼,問道:“你想做什麽?”

    “我打電話問過了,孫荔明天調班休息——我想抽出一天時間請她吃頓飯。”方英雄腦袋低垂,一臉羞澀地說道。

    “去吧。”陸朝歌說道:“我明天在家休息,不去公司。”

    “謝謝陸姐姐。”方英雄激動地喊道。“陸姐姐,還有個事兒想和你商量一下——”

    “什麽事?”

    “明天我能不能借你的寶馬車開一開?”

    “那輛車是我在用——”方炎生氣的說道。這個混帳家夥,竟然敢和自己搶車用?

    陸朝歌想了想,說道:“那輛寶馬車是你師叔在用——”

    “那就算了吧。”方英雄遺憾地說道。

    “不過,你可以用我的GMC房車或者法拉利——車庫里面有輛紅色法拉利,我覺得顏色太耀眼沒怎麽開過。如果你喜歡的話,可以開出去——”

    “謝謝陸姐姐,你真是我的親姐啊——”方英雄激動地想要來抱陸朝歌,註意到方炎殺人般的眼神後,趕緊轉身重重地把方炎給抱在了懷里。“小師叔,你真是我的親小師叔啊——”

    “放開。”

    “哦。”方英雄松開方炎的肩膀,說道:“小師叔,你身上有一股香味。是女人的香味——奇怪,不是陸姐姐身上的味道,陸姐姐不用香水——”

    “感覺肚子有些脹,英雄跟我出去消消食——”

    “——”方英雄轉身就跑——

    飛往法國的飛機是早晨八點鐘,這讓將上心尤其的感到心寒。

    他們到底有多麽的厭惡自己,那麽著急的想要把自己給送到國外去?

    將上心一晚上沒有睡覺,五點多鐘的時候就拖著箱子走出了家門。

    既然離開是必然,還有什麽好留戀的呢?

    離開也好,這座城市讓她感覺到窒息。

    天色尚且昏暗,月亮在天空還有一道淡淡的輪廓。

    司機開著車子等候在院子里,看到將上心出來趕緊跑過去幫忙拖箱子,笑著說道:“小姐,董事長讓我送你去機場。”

    將上心原本想要拒絕,既然已經把事情做的這麽絕了,這點兒小恩小惠又有什麽意義?

    但是她連拒絕的話都懶得說,就任由司機幫她把箱子放進後備箱,然後拉開車門請她上車。

    將上心鉆進車廂之後就閉上了眼睛,直到這個時候她才感覺到了疲倦。

    和母親談完話之後,她就開始在房間里面收拾行李。其實沒有幾件行李,對她們來說所有的東西都可以是替代品,又何必辛辛苦苦地把它們背到法國巴黎呢?

    幾件換洗衣服和一只小熊,她仔細地尋找過,發現那只小熊竟然是父親將風行遺留給她的極少數幾件物品之一。

    那是她八歲生日的時候父親送給她的,說看到這只小熊和她長得很像,所以就買下來給她當作禮物。當時她還很不樂意,覺得自己和這只小熊一點兒也不像。自己那麽漂亮,在父親眼里怎麽就只是一只小熊呢?

    現在看到它,發現父親說的話確實很對。自己就是一只熊,一只倒黴熊。

    “小姐,要聽音樂嗎?”司機柔聲問道。

    將上心沒有回答,她不想說話。雖然她知道和司機慪氣是一件很失禮的事情,這和她以前所受到的貴族教育是相違背的——但是,她就是不想說話。

    沒有得到將上心的答複,司機便不再說話,將車子緩緩地發動起來。

    等到車子駛出小院,二樓一間臥室的窗簾拉開,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現在窗臺中間。

    “上心,不要怪我——”李韻輕輕嘆息。“我知道這樣的生活對你太艱難,但是你做的事情也太危險,出去吧,走得遠遠的,再也不要回來——”

    清晨的花城還很空曠安靜,特別是從東江區的別墅區到機場更是一路暢通無阻,幾乎沒有遇到幾輛車子。行人更是一個也沒有看到。

    駛出沿海路就是高速路口,上了高速就可以直接到達機場。

    車子剛剛駛上高速,一直閉眼休息的將上心突然間睜開了眼睛。

    “回去。”將上心出聲說道。

    “小姐——”司機非常的為難。“現在回去的話會誤了飛機——”

    “我說回去。”將上心態度強硬的說道。語氣也是越來越不好了。

    “小姐,董事長讓我送你到機場——”

    將上心冷笑,說道:“她是派你來監視我去機場的吧?”

    “小姐,你這樣讓我很為難。”

    “是你這樣讓我很為難。”將上心突然間提高了音量。“我說回去。立即給我回去。不然的話我就打開車門跳出去——”

    司機趕緊把後座的車門全部鎖住,避免將上心發瘋真的推開車門跳車。

    “你以為這樣我就出不去了嗎?你以為這樣我就回不來了嗎?就算你把我送到機場又怎麽樣?就算你們把我送到巴黎又怎麽樣?”將上心滿臉鄙夷地說道:“回去。把車子給我倒回去——”

    司機駕駛著車子朝前狂奔,同時摸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董事長,小姐要回去——”

    “把電話給她。”話筒里傳來李韻的聲音。

    司機把手機遞了過來,說道:“小姐,董事長讓你接電話——”

    將上心接過手機,然後猛地朝著車窗玻璃砸了過去。

    哢啪——

    手機摔得粉碎,車窗玻璃卻只是出現一道淡淡的刮痕。

    這輛車是李韻的座車,是從福特公司特別定制的防彈車。別說是這種程度的傷害,就是拿子彈和普通的炸彈都沒辦法把它掀開。

    將上心紅著眼睛盯著司機,用盡全身的力氣吼道:“回去。”

    “——”

    嘎——

    司機猛踩剎車,車子在高速路邊沿停了下來。

    司機解開綁在身上的安全帶,轉身微笑著看向將上心,說道:“小姐,要麽去巴黎,要麽去地獄,你怎麽選?”

    司機的手上握著一把手槍,黑漆漆的槍口瞄準將上心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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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6 23:02:06 |只看該作者
第552章、血紅!

    什麽叫做心如死灰?說的就是將上心此時此刻的心情。

    她瞪大眼睛滿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司機,看著司機手里指著自己腦袋的那把手槍——她怎麽也沒辦法相信,僅僅是因為自己不想去巴黎,母親的司機就會拿槍指著自己?

    或者說,如果她堅持不去的話,他真的會用這把槍送她去地獄。

    要麽去天堂,要麽去地獄?這是一個母親應該對自己的子女所說的話嗎?

    她的母親,那個口口聲聲地說愛自己的女人,她就是這麽對待自己的?

    虎毒尚且不食子,她到底還能夠做出什麽樣讓人絕望的事情?

    呼吸越來越艱難,雙手緊緊地握成拳頭,尖細地指甲紮進肉里滲出血絲來。

    將上心強忍著不要哭,她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怎麽可以在一個司機面前哭出聲音呢?

    可是,她仍然難以控制自己眼眶泛紅然後逐漸濕潤的進程。

    她咬了咬牙,給了自己一些勇氣,但是說話的聲音仍然有一絲顫抖。她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司機,說道:“這也是她的命令?”

    “小姐,我說過,你這樣讓我很為難——像你這樣的女人,那就是天上下來的仙女投胎。好事都被你們給占盡了,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呢?”

    “有些事情要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你敷衍我我敷衍你地很快就過去了——多好?何必給自己找麻煩也給別人找麻煩呢?”

    將上心無視司機的勸告,盯著司機問道:“如果我不去巴黎,你是不是就真的會開槍?”

    “不錯。”司機點頭。“我說過,要麽去巴黎,要麽去地獄——”

    “她把我當成什麽了?她把我當成什麽了?”將上心喃喃自語。事實呈現在眼前,她卻仍然不願意相信。不相信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依賴,自己最親密的親人竟然會這樣的對待自己。

    “小姐,何必讓董事長為難呢?”司機感嘆著說道。“有些事情,恐怕她也做不得主——”

    “你的意思是說——不是我媽讓你這麽對我?”將上心激動地喊道。

    她地心里突然間變得開心愉悅起來。這真是一件荒謬的事情,同一件事情,同樣被人用槍指著腦袋,但是只要幕後的主使者不是自己的母親,她就有著一萬個高興的理由——

    因為那樣的話,她對這個世界還不是徹底地絕望。

    司機嘆息,說道:“小姐,你這個問題問的實在太多余了。你是將家的人,董事長也是將家的人,我怎麽可能不是將家的人——我們都是將家的人。”

    “將家。”將上心瞬間明了。

    司機是將家的人,是將軍令或者是將家其它什麽人放在母親李韻身邊的棋子。

    可是,母親一生謹慎,怎麽會犯下這麽大的錯誤?

    她最信任的司機是將家人,是將家派到她身邊的臥底?

    “你不怕?”將上心看著司機問道。

    “怕?怕什麽?”

    “你在我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你不怕我媽把你炒掉?”

    “炒掉嗎?”司機咧開嘴巴笑了起來。笑容有一絲鄙夷,又有一些同情。“小姐,你以為董事長不知道我的身份嗎?你以為她從來都沒有懷疑過我嗎?可是,以董事長的智慧,就算知道了我的真實身份,也會假裝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不僅僅如此,她還會更加的親近我,信任我。這才是她的處事風格。小姐,你覺得是這樣嗎?”

    “——”將上心啞口無言。她知道司機說的是對的,就算母親知道司機的臥底身份也會把這個秘密藏在心里。

    不然的話,又能怎麽樣?

    去大吵大鬧,只會讓將家的人覺得你是一個白癡。

    把司機炒掉,那樣的話將家人更加的提防你在你身邊安插更多的暗探臥底——

    所有的人和事都在將家人的控制當中。

    將家就是一張籠罩在頭頂的巨網,在它對你提供保護的同時,你也休想掙脫他們的束縛。

    “小姐,做好選擇了嗎?”司機看著將上心問道。

    “去機場。”將上心說道。

    司機再次咧開嘴巴笑了起來,說道:“謝謝小姐理解我們這些做下人的難處。”

    司機把手里的槍收了起來,正想要把車子發動起來送將上心去機場時,口袋里的電話響了起來。

    他接通電話,表情便變得凝重起來,說道:“明白,我在路邊等您。”

    “誰要過來?”將上心急聲問道。

    司機笑而不語,說道:“小姐很快就會知道了。”

    將上心知道了司機的臥底身份,知道他不會把自己的身份放在眼里,也沒有了繼續追問的心思。自取其辱的樣子

    安靜地等待了幾分鐘,一輛黑色奔馳車緩緩地靠了過來。

    奔馳車在路邊停了下來,後車門推開,一張熟悉的面孔出現在將上心的眼前。

    啪!

    車門拉開,清晨的涼風席卷而入。

    將上心不由得裹了裹身上的毛衣,她感覺到了秋天的寒意。

    江逐流坐在將上心的身邊,看到將上心雙手抱胸抓著毛衣的衣領,笑著說道:“天氣冷了,要註意添加衣服。一個人出門在外,一定要自己照顧好自己——”

    將上心眼神警惕地盯著江逐流,說道:“你來做什麽?”

    江逐流哈哈大笑,說道:“上心,你知不知道你這個問題很可愛?”

    “我不知道。”

    江逐流伸手去抓將上心的小手,將上心強硬的掙脫開來。

    江逐流再次抓了過去,將上心還想再抽,江逐流猛地用力,將上心的手掌就像是被一把鐵嵌給鉗住了一般。

    “痛——江逐流,你給我放手——”將上心出聲喊道。

    江逐流把將上心的手背擡到自己的唇角邊親吻了一下,笑呵呵地說道:“上心,你是我的老婆,是我明媚正娶的妻子——你能和別的男人又摟又抱的,咱們夫妻牽牽手又怎麽了?”

    既然江逐流主動把話給說開了,將上心也就不再顧忌,眼神兇惡地盯著江逐流說道:“你來就是發泄心中的怒氣?覺得自己被人背叛了?”

    “哪有什麽怒氣啊?我就是覺得自己的老婆要去國外了,做老公的總要來送一程才對。不然的話,不是顯得我這做老公的太薄情了嗎?”

    “我是不是要說謝謝了?”

    “傻瓜,一家人說什麽謝謝?”江逐流伸出一根手指頭刮了刮將上心的鼻尖,說道:“不過,你都要去國外了,也不和自己的丈夫打一聲招呼。要不是別人告訴我的話,我都不知道這件事情——你是不是對自己的丈夫太不尊重了?”

    “這不正是你們想要的嗎?”將上心滿臉嘲諷地說道。

    “我們?我們是誰啊?”江逐流笑著問道。

    將上心知道自己失言,如果是以前的話,她還會解釋一下自己的無心之失。但是現在的話,她覺得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

    “是誰你比我更清楚。”

    “看來你的心里充滿了不甘心啊。”江逐流笑著說道。

    “你呢?”將上心眼神犀利地盯著江逐流,說道:“你奉送了自己江家一半的家產,你像一條狗一樣匍伏在將軍令的腳下——江逐流,你的驕傲呢?你的男人尊嚴呢?做狗的滋味很不好受吧?”

    江逐流瞟了一眼司機,說道:“麻煩出去等等,我和老婆有一些私已話要說。”

    司機沒有拒絕,推開車門走了出去。

    “是很不好受。”江逐流看著將上心說道。英俊的輪廓有微微的扭曲變形。他的眼窩深陷,眼睛里面充滿血絲。在他父親離開的這段時間里,他的日子過得確實不太順心。雖然他努力地把江家撐了起來,但是這個時候的江家已經不再是之前的江家。

    至於之前花城的四大家族,怕是再也沒有人把江家計算在內了吧?

    “如果可以做人,誰願意做狗啊?”江逐流嘴角微揚,卻不是以前的驕傲陽光。那是嘲諷,自己對自己的否定。“可是,我不做狗怎麽辦?我爸把路給走絕了,留給我那樣一個爛攤子——我不抱著將家的大腿怎麽辦?方炎會放過我?陸朝歌會放過我?蘭山谷會放過我?還有柳樹——他也是狗,他是方炎蓄養的一條瘋狗。他會放過我?”

    “將上心,我是什麽人?我是江逐流,是花城四少,是整個花城最聰明的男人——我為什麽對另外一個男人卑躬屈膝,我為什麽要對另外一個男人奉承討好,我像是狗一樣活著是為了什麽——是為了江家,為了我,也為了你。”

    江逐流把將上心的一根手指頭塞進自己的嘴巴里,用舌頭輕輕地吸吮著,說道:“上心,你怎麽就不能理解呢?你怎麽就不能體會我的一番苦心呢——”

    啊——

    江逐流的牙齒猛地用力,將上心發出淒歷地慘叫聲音。

    殷紅的鮮血從江逐流的嘴巴里流敞出來,染紅了他的下巴和身上那件白色的襯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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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4
發表於 2015-12-26 23:02:17 |只看該作者
第553章、做得幹凈漂亮一些!

    啊......!

    雖然定制車壁的隔音效果極佳,但是將上心的慘叫聲音仍然傳到了劉江的耳朵里。

    劉江微微皺眉,心想江逐流不會因為被老婆戴了綠帽子就急著在這公路旁邊制造殺人命案吧?

    當然,即使江逐流當真那麼做了,劉江也不會正義感爆棚的跳出來做些什麼。

    江逐流現在深受將軍令的看重,也是將軍令在花城和方炎對抗使得最得心應手的一枚棋子。萬一江逐流的行為是將軍令暗中授意的呢?

    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眼睛早就已經瞎了,耳朵早就已經聾了,靈魂一半賣給了財神一半賣給了魔鬼。

    他們的人生字典里面只有兩個字:忠誠!

    高速路口車輛罕見,偶爾有一輛車子打著車燈從他們的身邊經過,也不過是匆匆一瞥,根本就不知道這邊發生了什麼事情。

    劉江看不清楚車廂里面發生的事情,他也不想知道的太多。有時候知情也是一種負擔,負擔就意味著麻煩。

    “狗日的。”他低低地詛咒了一聲。

    從口袋里摸出煙盒,掏出一根香煙叼在嘴上點燃,然後朝著機場相反的方向走了過去。

    這里大概已經不需要他了吧?

    痛!

    錐心般的疼痛!

    十指連心,這話一點兒也不過份。這疼痛從手指頭傳遞到心臟,然後再從心臟蔓延到全身。

    將上心的身體劇烈地哆嗦著,她覺得自己的食指骨頭一定已經被江逐流給咬斷了。

    將上心不敢掙紮,因為她的那根手指頭還被江逐流含在嘴巴里,他的兩排牙齒就像是兩排鐵釘一般深深地紮進她的手指皮肉和骨頭里。

    她也嘗試著想要把手指頭扯出來,但是那樣除了給她帶來更加難以承受的疼痛之外,沒有任何的可能性。

    除非她願意把那根手指頭扯斷,把一截手指送給江逐流做早餐。

    看看他貪婪喝血的模樣,看來他一定是餓極了。

    “放開我......!江逐流,放開我......!”將上心咬牙堅持,她的額頭大汗淋漓。從小嬌生慣養,出入有保鏢守護,就是一個感冒發燒都是天大的事情。她從來都沒有承受過這樣的痛苦。

    她覺得自己快要死了!

    她真是希望自己現在已經死了!

    “放了你?我怎麼舍得放了你呢?”江逐流咬著將上心的手指頭,臉上的笑容猙獰詭異。“上心,我那麼愛上...我比愛陸朝歌還要愛你。我怎麼可能就這樣放你走呢?”

    “我知道你現在看不起我,我知道你骨子里仇視我,你恨不得吃我的肉喝我的血——誰讓我親手害死了自己的嶽父呢?可是,上心,我是真的愛你啊。我追求陸朝歌,那是因為我需要龍圖集團的完整,我需要她永遠都沒辦法張嘴說要把龍圖集團一分為二...那是利益上的維護,那不是為了我自己,是為了江家的榮耀。”

    “但是上心,我是真的愛上了你...是不是覺得很荒謬?是不是連你都覺得沒辦法相信?江逐流那樣的自私鬼,江逐流那樣的偽君子真小子,江逐流那樣的殺手變態...他怎麼可能會喜歡上一個女人呢?他怎麼可能會把自己的真心托付給一個女人呢?”

    將上心滿臉難以置信的看著江逐流,甚至在一剎那都忘記了身體上的傷痕和痛苦。

    江逐流真的愛上了自己?江逐流他跑過來向自己表白?

    當痛感再次潮水般襲來時,將上心的心智也再次恢複了正常。

    她咬牙切齒地盯著江逐流,冷笑著說道:“江逐流,你真是一個......垃圾。都走到這一步了,你還好意思跑到我面前來說愛我?”

    “如果你愛我的話,你會殺死我的父親?天下有哪個男人會這樣對待自己妻子的父親?這就是你愛的表現?”

    江逐流終於舍得把將上心的手指頭吐了出來,將上心那只手臂顫抖著,手指關節處血肉模糊,疼痛難忍,也不知道里面的骨頭斷掉了沒有。

    將上心小心翼翼地把手指頭收回來,生怕不小心再被江逐流給碰著。就連自己也不敢觸碰一下。

    江逐流從口袋里摸出一張潔白的絲帕遞了過來,說道:“包上吧。”

    “......”將上心看著江逐流的眼神就像是看著一個魔鬼。

    他剛剛像是個魔鬼野獸似的張嘴把自己的手指頭給咬得鮮血淋漓,轉眼間又變成了多情種子掏出手帕說讓你把傷口包上......你說說你說說這樣的男人不是變態什麼樣的男人才能夠稱之為變態?

    看到將上心只是瞪大眼睛看著自己,卻不伸手來接自己遞過去的絲帕,江逐流就伸手把將上心的那只受傷的手給扯了過來,聲音憐惜地說道:“你呀,什麼時候才能學會照顧自己......”

    將上心的身體拼命地朝著車門靠過去,說道:“你不要碰我,你不要碰我......!”

    可是,她的力氣終究沒有江逐流的大,而且那手是自己的,她可沒有勇氣和江逐流來一場激烈的拔河比賽..。

    江逐流的包紮動作很熟練,幹凈利落的用絲帕把將上心那只受傷的手指頭給包裹了起來。

    最後還打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很有一些炫耀的成份。

    “我的手藝還不錯吧?”江逐流很是認真地打量著自己的作品,笑呵呵地說道。

    將上心眼神戒備地盯著江逐流,說道:“江逐流,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到底想要做什麼?”江逐流認真地想了想,說道:“剛才我不是說過了嗎?就是想來看看你,讓你明白我對你的心意......”

    江逐流把將上心那只受傷的手捧在兩手之間,一臉深情地看著她說道:“上心,當我看到你和方炎摟抱在一起的照片,你知道我的心里有多難受嗎?那個時候我快要發瘋了,我想把整個世界都毀滅掉,我想那一刻怎麼就不是世界末日呢?”

    “......”

    “上心,困難只是暫時的。你相信我,只要我們江家度過這一道坎,過了這一道難關,我就有信心重振江家門楣......那個時候,你就能夠重新過上風風光光的江家少奶奶生活。上心,給我一點兒時間,好不好?”

    “江逐流......”將上心不知道應該怎麼和江逐流溝通了。這個人瘋瘋癲癲的,都不知道哪一句是真實的哪一句是虛構的......

    可是,就算他說地是真實的,他們還能夠恢複以前嗎?

    江逐流就算還愛著她,她還能夠再一次愛上江逐流嗎?

    在她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腦海里卻有另外一道人影越來越清晰。

    男人多情而長情,女人專情而絕情。當女人愛上一個人的時候,那就是真的愛上了。當女人不愛一個人的時候,那也是真的不會再愛了。

    他們已經徹底地不可能了!

    原來,她的心中早就已經有了答案。

    “噓......”江逐流伸出一根手指頭堵住將上心的嘴唇,笑著說道:“你什麼都不用說,也不用解釋什麼......到了法國安頓下來之後好好地想一想。想想你的未來,也想想我們的未來......我想,那個時候你才能夠對我們的關系有一個明確的答案......”

    既然江逐流不讓她開口說話,將上心索性也就不說話了。

    原本她就不想說些什麼。

    江逐流的身體前傾,想要在將上心的額頭親吻一下。將上心身體僵硬地朝後方靠去,用自己的手肘頂在江逐流的胸口不讓他靠近。

    江逐流咧嘴笑笑,並沒有勉強的意思。

    他笑容溫和的看著將上心,說道:“去吧,一路保重。”

    將上心仍然不說話。

    江逐流深深地看了將上心一眼,然後拉開車門鉆了出去。

    將上心沈沈地松了口氣,這個魔鬼終於離開了。

    啪!

    車門再次被人拉開。

    江逐流看著將上心緊張的模樣,笑著囑咐著說道:“到了之後給我發個信息......”

    將上心眼睛圓睜,只是定定地看著他的一舉一動。

    “再見。”

    砰!

    車門再次關上。

    當車門再一次打開時,是重新回到駕駛室的司機劉江。

    劉江回頭看了將上心一眼,視線轉移到了她受傷的手指關節上面,問道:“你沒事吧?”

    “沒事。”將上心狀若遊魂似地說道。經歷了剛才那一幕,她覺得自己的魂魄已經逃出去大半。

    “那我們就出發吧。”劉江笑著說道,再次把車子發動起來。

    江逐流站在高速路口,看著載著將上心離開的那輛豪華車遠去,臉上的笑容變得殘忍又落莫。

    “我真是不喜歡做這樣的事情啊,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

    說話的時候,他從口袋里摸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之後,說道:“目標已經登機,預計今天晚上六點鐘抵達。等她到了法國那邊動手,做的幹凈漂亮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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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5
發表於 2015-12-26 23:02:33 |只看該作者
第554章、蜂蛇!

    湯勇猶豫再三,終於忍不住主動和坐在身邊的漂亮女人打招呼:“小姐-----”

    將上心置若罔聞,眼神呆滯地看著機窗外面的陰沈世界。

    真的就這麽離開了嗎?

    為什麽心里就那麽不甘心呢?

    巴黎,那是一座讓她熟悉又陌生的城市。

    當年她從巴黎回來的時候,飛機在燕京國際機場降落,她站在旋梯上面暗自發誓從今以後再也不會離開華夏了。

    只有在自己的國度,她才能夠找到那種她想要的自由和享受------

    華夏的人是那麽熟悉,華夏的食物是那麽的可口,華夏的朋友是那麽熱情,華夏的親人是那麽的-----淡漠。

    人離鄉賤,那是再豐富的物資也沒辦法彌補過來的。

    可是,為什麽又要離開了呢?而且是以那麽屈辱的方式?

    將上心有一種隱隱的擔憂,她擔心自己去了巴黎之後再也回不來了。

    將軍令不願意讓她回來,她就不能回來。

    等到將軍令執掌將家之後,她就更不能回來了。

    “方炎--------”將上心的腦海里再次浮現起那個熟悉的人影。

    怎麽會在這個時候想起他了呢?因為自己心中的遺憾和被拒絕之後的-----憤怒屈辱?

    “方炎,再見了。”將上心對著外面空曠的停機坪說道。“你這個白癡,為什麽要拒絕我呢?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就算是一次擁有也好啊-------”

    湯勇咽了咽口水,開始積蓄再一次開口說話的力量。

    “小姐-------”

    將上心的心思終於被拉了回來,她轉身看著身邊的年輕男人,問道:“你叫我?”

    “是的。”湯勇點頭,看著將上心說道:“小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將上心說道。

    “可是你的手指頭流血了------”湯勇指著將上心的手掌說道。

    將上心低頭看了一眼,說道:“沒事。”

    她手指的破爛處雖然被江逐流綁了一條絲帕,但是沒有用藥塗抹,又用的不是醫用藥帶包紮,傷口沒有愈合,血水將絲帕浸濕染紅,正在向腳下滴落血珠。

    要是在以前,身體出現這樣的傷口早就讓她大呼小叫了。但是現在她卻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的坦然淡定。

    和內心所承受的傷害相比,這點兒疼痛又算得了什麽?

    “這樣不行。”湯勇說道。他招了招手,喊道:“空姐,請拿一下醫藥箱。”

    空姐立即走了過來,問道:“先生,有什麽可以幫到您?”

    “請拿一下醫藥箱,這位小姐的手指頭受傷了------”湯勇指著將上心說道。

    空姐看到將上心的手指,急忙說道:“小姐,你沒事吧?要不要我們送你下飛機去看一下醫生?”

    “我沒事。”將上心看了空姐一眼。“包紮一下吧。”

    “好的。請稍等。”空姐轉身去取醫藥箱。

    將上心想要把那條血紅色的絲帕給解掉,但是被江逐流綁得太緊,一只手實在困難。

    湯勇看著將上心的動作,說道:“我來幫你。”

    “不用。”將上心拒絕。

    “沒關系的。出門在外要互相幫助-----誰沒有遇到困難的時候?”

    湯勇說話的時候,掀開面前的小桌板,把將上心的手臂放到小桌板上面,然後手腳麻利的解開絲帕那道蝴蝶結。

    空姐提著醫藥箱過來,湯勇對著空姐伸出手,說道:“棉球。藥酒。”

    “先生,你是醫生?”空姐打開醫藥箱,把湯勇需要的東西遞了過去,表情疑惑地問道。

    “我爸是醫生,我跟著他學了幾手。”湯勇靦腆地笑著,看起來是一個敦厚實誠的男人。

    “那真是太好了。”空姐微笑恭維著。“醫生真是一門好職業。”

    “謝謝。”湯勇對著空姐點頭微笑。

    絲帕被解開丟進垃圾袋里,湯勇用棉球把傷口處的血跡清理幹凈,就露出了手指頭本來面目。

    看到皮肉破爛幾乎露出白骨的手指頭,湯勇驚訝地說道:“天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小姐,你的手指受傷很嚴重。如果發炎的話後果不堪設想------如果手骨頭壞死的話,有可能需要截指,你知道嗎?”

    “我知道。”將上心說道。其實她不知道,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傷到了什麽程度。

    她不想打開絲帕去看,潛意識里她都不願意地觸碰那塊包裹傷口的手帕。

    如果這樣就能夠斬斷自己和江逐流的關系那該多好啊。

    “那你怎麽------”湯勇原本想說既然你知道的話怎麽不去醫院把傷口包紮好了再來呢?但是看到女人冷漠的表情和帶有敵意的眼神還是把將要脫口的話給吞咽了回去。

    這是一個有故事的女人!

    而且她的自我防備心很強,不願意讓別人輕易去觸碰。

    湯勇幫將上心的手指頭塗抹上厚厚一層藥膏,然後用紗布細心地把傷口包紮起來。

    看得出來,湯勇確實有一定的醫學基礎。他的包紮手法即簡潔又專業,而且松緊適當,不會讓人感覺到疼痛,也不會隨手一拉就會讓紗布脫落。

    湯勇把紗布打了一個結後,說道:“好了。有沒有感覺不舒服?如果不舒服的話,我再幫你調一調。”

    “不用了。”將上心把自己的手臂收了回去。

    空姐把醫藥箱收拾好,把垃圾袋也裝了起來,看著湯勇說道:“先生,真是謝謝你了。”

    “不用客氣。”湯勇笑著說道。

    等到空姐離開,湯勇看著再次把視線投放到窗外的將上心,說道:“是不是舍不得離開這座城市?”

    “我的心情不好,你可以不用和我講話。”將上心聲音冰冷地說道。“我知道你是一幅好意,但是------敷衍你的熱情讓我覺得對不起你,而且我也感覺很累。”

    湯勇滿臉尷尬,伸手揉了揉鼻子,說道:“不好意思,我就是想-----就是想我們坐在一起,而且我們都一起去的是巴黎。旅途上有個說話的伴,到了巴黎也可以成為互相照應的朋友-------”

    “謝謝。”將上心說道。

    湯勇知道將上心不願意講話,也就從座椅後袋里取了一份報紙看了起來。

    ---------

    劉江站在機場門口,從口袋里摸出手機開始撥打電話。

    “上心走了嗎?”話筒里傳來李韻的聲音。

    “走了。”劉江說道。“小姐的心情不是很好。”

    電話那頭沈默,良久,才有聲音再次傳來:“回來吧,辛苦你了。”

    “江逐流來見過小姐。”劉江說道。雖然他是將家安排在李韻身邊的臥底,李韻也清楚自己的身份。但是,在大家沒有撕破臉之前,他還是要履行自己董事長司機的這一職責。

    “江逐流?”李韻的聲音明顯提高了一個弧度,而且語氣有一些尖銳。“他去幹什麽?”

    “他說來和小姐道別。我不在車上,不清楚他們之間說了些什麽-------”

    “你的意思是說他不是在機場見到的上心?”

    “在去機場高速的入口處。”劉江說道。

    話筒那頭再次沈默。

    良久,只聽見‘哢啪’一聲脆響傳來。

    李韻掛斷了電話。

    顯然,江逐流的行為讓李韻非常地憤怒。

    劉江收了手機,正準備朝著停車場走過去的時候,一個男人急匆匆地從背後向他走來。

    劉江的危機意識極強,第一反應就是朝著路邊躲避。

    嗖-----

    一個涼冰冰地物體飛到了他的後脖頸上面,他伸手想去撫摸的時候,脖頸上面就像是被針紮了一樣的疼痛。

    “這是蜂蛇------”一個沙啞古怪的湘音在他的耳朵邊響起。他轉身看過去,卻沒有看到人影。

    等到他再次回過頭來時,一個身穿黑色運動裝戴著一頂連體帽的黑瘦男人站在他的面前。

    “它的嘴巴像針,所以沒辦法吃肉,只喜歡喝血-----”黑瘦男人眼神陰厲地盯著劉江。“當然,在喝血的時候,自然要把它的長嘴紮進你的皮肉里面。長嘴巨毒,如果半個時辰內得不到解藥的話,七竅流血而死。”

    “你是誰?”劉江惡聲問道,伸手入懷想要摸槍。

    “在掏槍之前,不妨先看看自己的手掌心。”黑瘦男人說道。他知道劉江想要做什麽。

    劉江把自己一只手的手掌攤開,手掌的掌心出現了無數個細碎的紅色斑點。那些紅色斑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出現,很快的手掌掌心就被占滿,然後朝著他的手臂蔓延。

    “這是什麽?”劉江急聲問道。

    “蜂蛇斑。”黑瘦男人笑著說道:“蜂蛇非常自戀,它喜歡把它的食物變成和它一樣的膚色------對了,它現在還趴在你的脖子窩里不肯下來。”

    “你到底是誰?你到底想要幹什麽?”劉江憤怒地吼道。

    他真是被氣壞了。我招誰惹誰了?跑到機場送個人卻遇到一個神經病-------關鍵是這個神經病還非常有殺傷力。

    被他用那種眼神盯著的時候,他有一種全身起雞皮疙瘩的感覺。

    後背陰森森的,就像是被一群恐怖地毒物覬覦著一般。

    “將上心呢?”黑瘦男人出聲問道。

    劉江瞬間變得冷靜起來,看著黑瘦男人問道:“你是方炎的人?”

    “回來我的問題。將上心呢?”

    “她已經登機了。”劉江說道。“現在飛機已經起飛-------”

    黑瘦男人皺眉,說道:“飛機起飛不了,她也去不了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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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6
發表於 2015-12-26 23:02:45 |只看該作者
第555章、搶人!

    “很抱歉地通知各位,因為航空管制的原因,飛機暫時不能起飛——”

    嘩!

    機艙里面一陣喧囂。

    “怎麽又是航空管制啊?誰能告訴我什麽叫做航空管制?”

    “以後再也不要坐這家航空公司的飛機了,他們總是晚點——”

    “我們能不能把手機打開玩一會兒遊戲?反正飛機一時半會兒也飛不了——”——

    湯勇看到將上心也轉過臉來看著正在人群中間向乘客解釋的空姐,笑著說道:“現在航空管制的次數越來越多了,無論飛機因為任何問題飛不了,總是以航空管制當作借口——”

    看到將上心不應,湯勇接著說道:“你要多喝一點溫水。對你的身體有好處。這個時候千萬不能感冒了。那樣的話身體的抵抗力減弱,也有可能導致傷口發炎。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到了巴黎之後我陪你去醫院看看,我有朋友在醫院做醫生——”

    “謝謝。”將上心再次道謝。“不用了。”

    “小姐,你總是這樣拒人千里之外嗎?”

    “不會。”將上心說道。“我把一個男人拉到酒吧里面的廁所讓他上我卻被他拒絕了——這是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湯勇覺得這話題沒辦法繼續下去了。

    身邊的男人不再搭訕,將上心終於得到了她想要的寧靜。

    想父親的慘死,想母親的絕情,想丈夫的陰狠,也想那個家族的龐大和薄情,這個時候的將上心心如冷水,心亂如麻。

    她感覺自己是個孤兒,現在正被全世界所厭惡離棄。

    因為將上心乘坐的是頭等艙,所以得到的服務也是不一樣的。專門有空姐趕了過來,說道:“小姐,請稍等片刻,一會兒飛機就可以起飛了——您要再喝些什麽嗎?”

    “不用了。”將上心說道。“謝謝。”

    將上心找空姐要了一條毯子,準備躺下來休息一會兒。

    昨天整晚沒睡,今天一大早又遭遇這樣的事情,她覺得自己實在是太疲憊了。

    “先生,請問你有什麽事情嗎?——先生,你不能進去。”門口傳來空姐阻攔別人進入的聲音。

    “不好意思,我找人——通融一下,我很快就離開。”熟悉的男人聲音傳了過來。

    將上心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看著一臉笑意地出現在機艙門口的方炎。

    將上心的嘴巴蠕動,想要說些什麽,但是眼睛卻搶先一步泄露了自己的情緒。

    大顆大顆地淚珠順著臉頰滑落,喉嚨里面有什麽東西給堵塞住了似的。

    將上心沒有想到,在丈夫和母親都拋棄她的時候,有一個男人還念著她想著她願意為她做出這樣的事情——

    男人為了挽留自己即將遠去的女友用盡了各種辦法致使飛機延誤然後跑到飛機上在無數乘客的見證下表白——這不是偶像劇里面的經典橋段嗎?

    方炎一步步地走到將上心的面前,笑著說道:“沒有遲到嗎?”

    將上心眼淚流敞的更急了,沒辦法說話,只能用搖頭來表達。

    “跟我回去吧。”方炎對著將上心伸出手來。

    將上心用衣袖抹著眼淚,卻沒有答應方炎的要求。

    “我費了這麽大勁兒的才追上你,你總不會拒絕吧?”方炎笑著說道。“這麽多人看著,讓我多沒面子啊?走吧,跟我回去。巴黎我們不去了。”

    將上心猶豫不決。

    跟方炎回去,這算是什麽事兒?她和方炎是什麽關系?方炎又能否給她提供一個犧息的港灣?

    再說,如果她回去了的話,將家令會怎麽想?江逐流會怎麽想?他們會怎麽對待自己?會不會為難自己的母親——無論她對自己多麽的不近人情,可她終究是自己的母親啊。

    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

    方炎乍一出現,就已經吸引了所有人的註意。

    當他向將上心伸出手時,大家的眼神就變得饒有興致起來。等飛的時候有一出浪漫愛情劇上演,對他們來說也是一樁不錯的事情。

    看到女主角將上心遲疑不定,看客們就自動進入偶像劇龍套角色,大家一起出聲喊道:“跟他走——”

    “跟他走——”

    “跟他走——”——

    整架飛機的乘客都喊了起來,而且越喊越大聲,就連機長都打開駕駛室的艙門看了過來。

    將上心用紙巾把眼淚擦拭幹凈,眼眶紅腫地看著方炎,說道:“方炎,謝謝你,但是我不能回去——”

    “為什麽不能回去?”方炎笑著說道:“如果別人不在乎你的死活,那就不要讓他們來控制你的生活——你要去的地方對你來說不是善地。走吧,跟我回去。”

    “方炎——”

    “跟我回去。”

    湯勇表情不悅地看著方炎,說道:“你這人是怎麽回事兒?人家不願意回去,為什麽一定要這麽逼迫別人呢?”

    方炎掃了湯勇一眼,說道:“我沒有逼迫她,我只是希望她有多一個選擇。”

    “她已經做出了選擇。她不願意回去。”湯勇臉色陰沈地說道。他對著空姐喊道:“空姐,現在是怎麽回事兒?飛機還飛不飛了?什麽人都能夠闖進來,要是有什麽恐怖份子怎麽辦?這就是你們航空公司表現出來的職業素質?”

    空姐無奈,只得走過來勸說:“先生,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請你立即下飛機好嗎?你這樣會影響到其它乘客和飛機的正常運行——”

    方炎滿臉歉意地看著空姐,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說兩句話就走——很快就走了。不會耽擱大家太多的時間。”

    “先生——”

    方炎再次朝著將上心伸出手來,說道:“我知道這是他們給你的唯一出路,我願意給你多一個選擇——”

    “為什麽?”將上心盯著方炎問道。

    “我的一位朋友說過,如果在你口渴的時候有人能夠給你一碗水,如果在你寒冷的時候有人給你一件衣,如果在別人落魄的時候有人伸出一只手,那一碗水一件衣和一只手就會無限放大,成為她的全部世界——”

    “她還說你經歷的這些她以前也經歷過,這種感受想起來就讓人心生絕望。所以她覺得我應該走出去一步,而不是應該等待著一個可憐的女人主動走回來——所以,我就趕過來找你了。”

    將上心的眼眶再次濕潤,說道:“那個女人——她是陸朝歌嗎?”

    方炎點了點頭,說道:“她是我的朋友,也是一個很偉大的女人。我想,如果有機會的話,你們倆一定能夠成為朋友。”

    將上心點了點頭,說道:“她確實是了解我的,你不會知道當你出現在機艙門口時我的心里是多麽的感動——可是方炎,我不能回去。我不能只想著自己,還要想想我的親人——她傷害了我,同時也保護了我。我不能讓她的處境更加的艱難。”

    “我明白你的顧慮,但是你想過沒有——等你到了巴黎,你的安全誰來保證呢?”

    將上心瞪大眼睛看著方炎,說道:“你的意思是說?”

    這怎麽可能?

    她明明都已經答應了去巴黎,答應離開熟悉的環境和生活,她甚至心里已經做出了再也不會回來的決定——他們為什麽還不願意放過自己?

    方炎輕輕嘆息,說道:“沒有人會相信一個變了心的女人——他們既然做出讓你離開的決定,想必已經知道了酒吧里面發生的事情吧?”

    “——”將上心沈默不語。

    他們自然是知道的。如果他們不知道的話,又怎麽可能急急忙忙地要把自己給逐出花城趕到法國去?

    “再相信我一次,就像是昨天晚上一樣——”方炎笑容溫和,再一次向將上心伸出手來,說道:“我知道他們是什麽樣的人,比你還要了解。”

    將上心動心了。

    看著方炎的眼睛,情不自禁地想要伸出自己的小手。

    “你這個白癡——別人都說了不願意回去,你憑什麽威脅別人?”湯勇憤怒地喊道,掄起巴掌就朝著方炎的手臂抽了過來。

    方炎施展小擒龍手反制,沒想到竟然被湯勇給躲了過去。

    方炎伸手再扣,湯勇竟然一拳朝著方炎的面門砸了過來。

    啪!

    方炎雙指如刀,狠狠地插向湯勇的眼睛。

    湯勇滿臉驚恐,卻不見有任何閃避動作,咬牙等待方炎的攻擊到來。

    如果方炎敢在飛機上傷人,那麽就會被當成恐怖份子被空警帶走——

    方炎手指收起握拳,然後拳頭輕輕地頂在了湯勇的胸口。

    砰!

    湯勇就像是觸電般的倒飛出去,身體重重地砸在機艙上面。

    “方炎——”將上心急忙阻止,說道:“他剛才幫過我——”

    將上心雖然不喜歡湯勇的打擾和搭訕,但是對這個人也並不討厭。而且,剛才還是對方幫助自己包紮傷口,他也不希望方炎打傷了湯勇。

    方炎眼神犀利地盯著湯勇,說道:“你一點都不奇怪嗎?為什麽你的身邊恰好坐了一個武林高手?而且他那麽激烈地反對我把你帶回去——”

    “——”將上心滿臉驚詫地盯著湯勇,就像是在看著一只毒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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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7
發表於 2015-12-26 23:02:59 |只看該作者
第556章、最嚴重的侮辱!

    方炎的提醒是及時的,也是致命的。

    為什麽湯勇一而再再而三的對自己進行搭訕?為什麽他不僅僅精通醫術還擅長武術?為什麽在方炎要求要把自己帶回去的時候他的反應那麽激烈?

    為什麽?

    將上心也知道這有可能只是一個巧合,她也更樂於相信這是一樁巧合。

    可是,她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出生在那樣的家庭,她清楚地知道家族里面對那些不聽話地孩子的處理辦法——

    湯勇是他們安排在自己身邊的另外一個將家臥底,任務是要把自己安全地送到巴黎,就像是母親的司機劉江一樣。

    可是,到了巴黎之後呢?他們當真要對自己動手了?

    將上心的臉色煞白,覺得自己的呼吸也變得困難起來。

    她不想以最壞的惡意去揣測他們,但是眼前發生的這一樁樁事實卻讓她有種信仰崩塌的感覺。

    “你是什麽人?”將上心瞪著湯勇問道。

    湯勇眼神兇惡地盯著方炎,說道:“我能是什麽人?我只是一個覺得你可憐想要幫助你的陌生人而已——會功夫又怎麽了?自古以來就是醫武不分家。我跟著我爸學醫,自然也學了幾手拳腳功夫。我還是頭一回聽說過,原來做好人好事也是一種陰謀詭計。”

    湯勇眼神憐憫地看著將上心,說道:“小姐,我剛才檢查過你手上的傷口,那是被什麽人給咬過的吧?是什麽人才能夠做出這種惡心的事情?那是變態,那是神經病。他都已經這麽對你了,你怎麽還能夠聽信她的甜言蜜語?你要是跟他回去了的話,他如果再對你這樣的話怎麽辦,他對你做出更加殘忍過份的事情怎麽辦?”

    方炎早就註意到將上心手上包裹的紗布,卻並不知道那是什麽樣的傷口,又因為什麽事情而受傷。還以為是昨天晚上他們在酒吧里面鬧得太瘋導致將上心不小心受傷——畢竟,當他和將上心分別的時候,將上心還沒有從女廁所里面出來。後來又經歷了什麽樣的事情還真是不太清楚。

    現在聽到湯勇這麽一講,他才知道其中另有隱情。

    將上心是被人咬傷的?而且面前這個居心不良的家夥還想要把責任推到自己的身上——

    方炎很氣憤!

    我又不是狗,幹嘛要咬人啊?

    將上心的眼神有一絲絲疑惑,難道湯勇不是將家安排在自己身邊的暗樁?正如他所說的那樣,他只是一個想要幫助自己的陌生人。

    將上心是一個極品美女,平時在外面就經常受到別人的恭維搭訕或者一些男人的無私幫助,這樣的事情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發生。

    將上心看看方炎,又看看湯勇,不知道接下來應該做出什麽樣的選擇。

    空姐有些著急了,站在旁邊再次催促,說道:“先生,飛機即將起飛,請您立即下機,不然的話我們就要報警了——”

    擾亂飛行安全是重要罪責,方炎還真不願意被機場警察帶走。

    於是,他伸手就要去抓將上心的手臂。

    “你先跟我下機,然後我們找一個地方讓你好好考慮考慮。如果你執意要走,那我就幫你買下一班飛往法國的飛機機票。如果你願意留下來,我就帶你去一個安全的地方並且保證你的人身安全。”

    湯勇看到方炎想要拉人,再次揮拳朝著方炎的面門轟了過來。

    呼——

    拳風淩厲,看起來很有幾分底子。

    方炎橫跨一步,躲避開湯勇的攻擊,然後閃電般的出手,一把扣住了湯勇的手腕重穴。

    湯勇就像是遭遇電擊一般的身體瞬間癱瘓,如果不是方炎幫忙提著的話,恐怕他都已經難以站立了。

    湯勇拼命的扭動掙紮,但是卻仍然沒辦法逃離方炎的掌控。

    他的臉上浮現起不太正常的潮紅,因為疼痛的緣故,他的五官深深地皺巴在了一起。

    空姐看到有人打架,趕緊出聲阻攔,說道:“先生,快住手,不然的話我要報警了——”

    方炎笑,說道:“我沒有打架。是他想要打我,被我出手擋下了——不信的話你們可以調艙內的視頻監控。”

    “——”

    當然,無論對方出於什麽樣地目的,方炎也不會和湯勇這個小人物糾纏。

    他松開湯勇的手臂,湯勇的身體就像是得了軟骨癥似的摔倒在地。

    “先生——”幾名空姐跑過去想要把湯勇扶起來。

    方炎抓著將上心的手腕,態度強硬地說道:“跟我下機。”

    說完,就拽著將上心朝著飛機下面走去。

    “哦——”

    飛機上的乘客就像是剛剛見證了王子殺死惡龍獲得最終勝利似的,大家哦哦叫著鼓起掌來。

    空姐們把湯勇扶回位置上坐好,關切地問道:“先生,你沒事吧?”

    “我沒事。”湯勇態度惡劣地把空姐地手甩開,跟在方炎的身後朝著機艙外面跑過去。

    剛剛跑了幾步,膝蓋一軟,再次撲倒在了地上。

    他不知道的是,在方炎剛才扣住他手腕的‘金蘭穴’時用了綿力,破壞了他體內的氣海。

    氣海崩潰,想要聚氣就非常地困難了。以後別說是練功,就是像正常人一樣走路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或許將上心還對湯勇的身份有一些懷疑,方炎卻在第一眼見到湯眼的時候就已經知道這個男人的目的。

    最了解男人的是他的同類!

    湯勇沒辦法繼續追趕方炎,趕緊從口袋里摸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後急聲說道:“方炎把人搶走。”

    “蠢貨。”電話里面的男人憤怒地吼道。

    空姐再次過來把湯勇扶了起來,湯勇沒有拒絕,只是要求她們送他下飛機。目標消失,他也沒有去巴黎的理由了。

    方炎拖著將上心的手一路急趕,一直拖著她走到了機場到達大廳的休息區。

    將上心穿著高跟鞋子跑起來有些吃力,等到她的身體被方炎按在貴賓室的沙發上面坐定,這才看著方炎說道:“會不會有麻煩?”

    “不會。”方炎無比肯定地說道。“如果任由你去了巴黎,那才真的會有麻煩。”

    將上心眼神明亮地盯著方炎,牙齒咬著嘴唇久久地沈默不語。

    方炎看著她手指頭的傷處,問道:“江逐流來過?”

    “你怎麽知道是他?”將上心問道。然後又苦笑起來,說道:“也對,除了他還會有誰呢?現在的江逐流就是一條瘋狗——”

    “沒事吧?”方炎問道。

    “沒事。”將上心搖頭,說道:“感謝剛才那個男人,是他幫我包紮的——我知道他是將家安排在我身邊的人,但是潛意識里還是不願意相信。我真的不想把人性想的如此骯臟卑劣。”

    方炎點了點頭,說道:“回去我幫你看看。你不用說話,靜下心來好好想想——留下來或者是去巴黎。等你有了答案之後再告訴我。”

    說完之後,方炎抽出一份報紙認真地看了起來。

    將上心看著方炎專心讀報的模樣,不由看得有些入神。

    “為什麽?”將上心問道。

    “什麽為什麽?”方炎頭也不擡的問道。

    “為什麽來救我?”

    “我記得在飛機上的時候我就已經說過理由——”方炎說道。

    “難道僅僅是因為同情?”

    “你不會誤會我喜歡上你了吧?”方炎大驚。“真的沒有,你別想太多了——”

    “真的沒有嗎?一絲絲也沒有?”

    “你還是去巴黎吧——”

    “——”

    將上心最後還是決定跟著方炎一起回去。

    正如方炎所說的那樣,她沒必要讓那些不在乎自己死活的人來掌控自己的生活。

    更重要的是,如果到了法國巴黎,自己的生命安全就得不到保障。人在異國他鄉,任何事情都充滿了不確定性。走在街上被人襲擊或者一個入室搶劫都能夠要了她的小命。

    如果留在國內的話,至少方炎還能夠保護她。

    至少她還有方炎可以依靠。

    人生如夢,變幻莫測。昔日仇敵成了今後的倚仗,實在是過於諷刺。

    方炎開車載著將上心回去的時候,一輛黑色的大眾越野車一直緊緊地跟隨在他們的車後。

    方炎朝著後視鏡看了一眼,說道:“他們追上了。”

    “他們還真是信任我。”將上心模樣兇狠地說道。

    “為什麽?”方炎問道。“他們為什麽一定要殺你?”

    將上心斜瞥了方炎一眼,說道:“方炎,你真是一個虛偽的男人——”

    “——”

    “你從一開始就不喜歡我,我讓你請我喝酒的時候你卻沒有拒絕。我在酒吧里面招惹是非主動拿酒瓶去砸別人的腦袋你還仍然那麽盡心盡力地去保護我不讓我受到一點點的傷害——你不就是想從我身上拿到一些對付將軍令的把柄嗎?現在你們倆在花城對峙,卻誰也奈何不了誰,都非常的痛苦吧?”

    方炎絲毫沒有被人戳穿隱私企圖的尷尬,出聲解釋著說道:“答應請你喝酒的時候,確實對你有著一些想法。那個時候我還心存期待,想著說不定你能夠迷途知返呢?如果有你做內應,我應付將軍令的時候確實會輕松一些。但是,認識你之後,我就放下了這樣的想法,把你當成作一個可以交往的朋友——我現在是用朋友的身份和你說話和你交往。我沒有想過從你身上得到任何東西,一絲一毫的線索也不需要。如果這個時候你還用那樣的眼光來看我的話,這是對朋友兩個字最嚴重的侮辱——”

    “如果我爆一些將軍令的醜聞給你,你接受嗎?”

    “接受。”方炎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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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8
發表於 2015-12-26 23:04:12 |只看該作者
第557章、我留下來陪你!

    接受!

    當然要接受了!

    正如將上心所言,方炎之所以那麼努力地迎合討好將上心,請她喝酒幫她打架甚至還任由她在自己身上摸來摸去——不就是想在她身上拿到一些猛料嗎?

    現在他幡然醒悟迷途知返浪#女回頭金不換——

    奇怪,‘浪子’換成‘浪女’怎麼聽起來就那麼的詭異起來了?難道說女人做錯了事情就不可以再回頭了或者說回不了頭了?

    將上心主動願意給方炎一些有關他的老對手將軍令的重料,方炎心里還是非常開心的。

    將上心冷笑,說道:“現在不覺得我是在侮辱你了嗎?”

    “我們已經是朋友了,如果你還對自己的朋友隱瞞,那才是對朋友這兩個字最嚴重的侮辱。”

    “——”

    方炎把車子拐進了昆山路,然後朝著市區方向急速行駛。

    後面的大眾車同時加速,緊緊地咬著寶馬車的尾巴不放。

    經過一段時間的耽擱,現在已經是早晨九點。涼風停了,霧氣散了,天空的薄紗被揭開,一輪紅日緩緩地升到空中,散發出讓人全身懶洋洋的光輝。

    路上的車子逐漸多了起來,即使是花城的郊區也開始煥發出動人的生機。

    大眾車還在不停地加速,直到即將超越方炎所乘坐的那輛寶馬車時,車窗打開,黑漆漆地槍口朝著寶馬車瞄準起來。

    方炎沒想到他們敢在主幹道上面動手,更沒想到他們不惜用槍。

    “坐好。”方炎急聲喝道。在對將上心發出預警的同時,主動駕駛著寶馬車朝著旁邊的大眾車靠了過去。

    哐當——

    寶馬車的右側重重地撞擊在大眾車的車身上面,大眾車承受不住這樣的重量,車頭把持不穩左右亂竄,車體也在嘎吱嘎吱地朝著一邊偏移。

    啪啪啪——

    有人連續開槍。

    有一發子彈打在寶馬車的車屁股上面,更多的子彈打飛了出去。

    方炎把兩輛車子的距離拉開,然後再次發動車子朝著大眾車撞擊了過去。

    哐——

    大眾車的車體凹陷下去,車子發出轟隆的嘶叫聲音,車體朝著公路邊沿偏移。

    “方炎——”將上心的身體靠在座椅上面,雙手緊緊地抓著安全帶。

    方炎的每一次撞擊,都讓她頭暈目眩。

    她就坐在撞擊面的那一方,如果車身破裂或者解體的話,她是第一個受害者——可能方炎還沒有把大眾車里面的殺手給撞死,就已經先把她給撞死了。

    “坐好不要動,不會有事的。”方炎出聲安慰著說道。

    他並不是魯莽,也不是自大。他之所以敢用這輛寶馬車一次又一次地去撞擊大眾車還不害怕把坐在旁邊的將上心給撞死,是因為他知道這輛寶馬車的來歷。

    這輛寶馬T9系列是朝炎科技特別從德國寶馬公司特別預定的車型,車體重達六頓,車門和車頭等重要部位全都用的是稀有金屬制成。雖然沒有防彈功能,但是卻能夠防沖撞,能夠有效的保護駕駛者和車艙乘客的安全。

    之前這輛車一直是陸朝歌的座駕,後來發生了一系列針對陸朝歌的襲擊事件後,秦家不敢再讓陸朝歌獨自開車冒險,於是防護人員便為其配備了更加堅實和有防彈功能的GMC定制車。

    隨著朝炎科技發展的越來越迅速兇猛,陸朝歌的重要性越來越大,能夠使用這輛車子的機會也越來越少。

    方炎回歸花城,自然就成了這輛寶馬車新的主人。

    聽到方炎的安慰,將上心只能緊緊地抓著安全帶,把自己的這條小命徹底地交給了方炎。

    哐——

    方炎再次駕駛著寶馬車撞擊過去。

    哐——

    又是一次兇猛撞擊。

    大眾車的車身越撞越爛,面向方炎他們這一側的車門都已經深深地陷入了進去。

    車門裂開一道口子,槍手再次爬起來對著方炎和將上心所在的方向開槍。

    啪——

    子彈打在車門上面,被稀有金屬給反彈回去。

    於此同時,方炎也終於看清楚了大眾車里面的開槍殺手。

    賊眉鼠眼,下巴處有一顆碩大的黑痣。原本就樣貌奇醜,那顆黑痔更是讓他整個人看起來猥瑣下流。

    殺手還想繼續開槍的時候,方炎再一次駕駛著寶馬車沖撞而來。

    哐——

    哐——

    哐——

    一次又一次地橫移,一次又一次地碰撞。

    大眾車已經被逼到了公路最邊沿,車身很不平衡的朝著一邊傾斜。

    哐——

    方炎猛踩油門,進行了有史以來最大力度的一次受力點撞擊。

    哐鐺哐鐺——

    大眾車車身翻滾起來,朝著路邊的溝渠砸了過去。

    方炎沒有停車,把那輛大眾車撞到溝渠里面之後就直接駕駛車子離開。

    將上心長長地松了口氣,當她轉身向後看過去時,只能夠看到一陣濃煙,卻已經看不到那輛剛才一直緊隨其後的大眾車影子。想必它很喜歡自己的‘新家’。

    “你沒事吧?”方炎問道。

    “沒事。”將上心情緒低落地說道。“方炎,剛才他們想要殺我——”

    “也有可能是想要殺我。”方炎說道。

    “不,他們是想要殺我——”將上心無比堅定地說道。“我知道他們槍口瞄準的人是我,我非常清楚這種感覺——這就是所謂的親人?這就是所謂的家人?還真是讓人寒心啊。”

    “你到底掌握了什麼?”方炎問道。

    “什麼?”將上心反問。

    “我是說——他們為什麼這麼對你?你不覺得他們太著急了些嗎?”

    將上心手里到底掌握了他們的什麼資料?致使他們如此的不計後果一心想要把她除掉?

    當然,也有可能想要把自己除掉——但是方炎很清楚,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如果將軍令想要除掉方炎的話,至少會選擇一個稍微隱蔽一些的場地使用隱晦一些的方式,沒必要在大白天的玩這種飛車驚魂遊戲。

    這是殺人,又不是拍戲。

    他們很急迫,他們不想讓將上心回來或者說和自己在一起。

    那麼,只有一種解釋,將上心的身上到底掌握了他們的什麼秘密?

    還真是有些好奇啊!

    將上心的表情微微動容,卻沒有回答方炎的問題。

    “即使他們不喜歡你,即使他們一百萬個不願意看到你和我走到一起——他們也沒必要表現的這麼明顯。他們可以慢慢地處理這件事情,讓你受到他們想給你的懲罰——但不應該是現在,不應該是今天早上。”

    將上心嘴巴蠕動,卻什麼話也沒有說出來。

    方炎輕輕拍了拍她牛仔褲包裹的大腿,笑著說道:“我知道這是一個艱難的選擇,所以你不需要一定要告訴我答案——”

    將上心低頭不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小心——”方炎突然間出聲喝道。

    喊話的同時,已經狂打著方向盤朝著馬路的左側溝渠沖了過去。

    車身轟隆,像是一頭發情的野獸。

    嘎——

    方炎狂踩剎車,車輪仍然按照慣性向前滑行。

    嚓嚓嚓——

    前半截車頭懸空,後半截車身底盤被路邊的野樹樹樁給掛住。

    稍有不慎,連人帶車就掉進了路邊的溝渠。

    哢嚓——

    一塊大石從他們的頭頂飛過,然後落在遠處的石頭地面上摔得粉碎。

    亂石飛濺,砸得車身砰砰作響。

    將上心想要出手解開安全帶,方炎急聲阻止,說道:“不要動。”

    將上心疑惑地看了方炎一眼,還是決定聽從她的安排。

    她不是一個喜歡依附別人的女人,即便是面對江逐流這種強勢人物也仍然保持獨立自主的個性。

    但是,在遇到方炎的時候,她總是習慣性的跟隨著他的指令前行。

    方炎同樣沒有下車,他按下倒車檔後腳尖輕點車子油門,把寶馬車又一點點地給倒了回去。

    一個急轉,車子很是漂亮地停到了馬路邊沿。方炎這才解開安全帶,拉著將上心的手下車。

    馬路邊沿還停著另外一輛黑色轎車,一個身穿黑衫臉戴墨鏡手上持著一支竹竿的老者站在車頂,滿臉嚴肅地看著向他們走過來的方炎。

    漁夫!

    他是方炎爺爺方虎威的知交好友,是屢次點撥提醒方炎的武道前輩,但是,他還有另外一個身份:將軍令的供奉。

    如果可能的話,方炎確實很不願意和這位他心存尊重的老人拳腳相向。但是眼看今天的局勢,怕是不大打一番是解決不了問題了。

    方炎的腦袋抽痛,恨不得挖個地洞鉆進去躲起來。

    方炎遠遠地站定,看著站在車頂上面衣衫被秋風吹擺的漁夫,笑呵呵地說道:“老爺子這是在釣魚呢?想要釣魚的話就去大海里面去,跑到這沒河沒海的地方來幹什麼?”

    “誰說一定要到有河有海的地方才能夠釣到魚?剛才不就送給你一頭大白鯊?”

    “剛才那一手引鯊東來確實不錯——不過,老爺子是不是有些過了?我不招你惹你的,你引鯊魚吃我幹什麼?”

    漁夫看向方炎,認真說道:“方炎,你很聰明,應該知道我此行地目的——剛才那一手引鯊東來只是試探。如果你不配合的話,下一頭鯊魚就會把你給吞掉了。”

    “我知道你要什麼。”方炎表情憤怒地說道:“行,我答應你——讓她離開,我留下來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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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6 23:04:39 |只看該作者
第558章、虎爺無犬孫!

    漁夫臉色一沈,差點兒被方炎給氣地從車頂上面摔下來。

    我要的人是將上心,我要帶回去的人也是將上心,我把你留下來做什麽?

    什麽叫做你知道我要什麽?

    你要是當真知道我要什麽,還會說出這麽混賬讓人想要把你爆打一頓的蠢話嗎?

    漁夫怒視著方炎,喝道:“方炎,你別無理取鬧-----”

    “你才無理取鬧呢。”方炎說道。“你要不是無理取鬧,怎麽會大清早的跑到這里來攔路?怎麽會釣起大石頭來砸我的車?你知道不知道,如果不是我反應快車技好的話,剛才就已經一車兩命全都報銷了----你現在就已經是殺人兇手。就算我們沒死,那也是你殺人未遂。只要我打一個電話,警察就可以來把你抓回去蹲號子。遇到一些變態,你還得給他們撿肥皂----”

    “撿肥皂?撿什麽肥皂?”漁夫年紀大,而且又從來不上網,不明白‘撿肥皂’這三個字眼所能夠表達的深厚內涵。

    方炎看了看漁夫那張老臉,說道:“不過你也不用擔心這個問題,大概----那些男犯人也不會看上你吧?他們喜歡皮白肉嫩的小新鮮----”

    “你這無恥之徒----”漁夫總算明白蹲監獄和撿肥皂的密切聯系了,暴跳如雷,握著手里的魚竿就想要和方炎大戰三千回合。

    方炎拍拍將上心的肩膀,說道:“你走吧,他們想要的人是我-----我跟他們走一趟。”

    將上心搖頭,她知道他們要的人是自己。

    她是事件當事人,如果她就這麽走了,又將方炎置於何地?

    方炎是她的恩人,是她的救世主,她這個當事人走了,把所有的問題和責任以及兇險全都推到方炎身上,這樣的事情她幹不出來。

    以前可以,現在不行。

    “快走啊。”方炎生氣地喝道:“我又不是你男人,也不是你愛人,你沒必要留下來和我同生共死------就算你這麽說我也是不會相信的。走走走,別耽擱我們男人談判----”

    “方炎-----”漁夫覺得自己還是把話說得更加清楚明白一些比較好,不然這小子會一直裝瘋賣傻。和他打過幾次交道,他的功夫自己大概還可以測一測,但是他的不要臉卻是深不可測。“你可以走,她得留下。”

    方炎瞪大眼睛看著漁夫,說道:“你都這麽大年紀了,還打人家小姑娘的主意?你現在還行不行啊?行了行了,你也別站在車頂扮超人了。上面風大浪急,你可要提防提防別閃到了腰----”

    “方炎,你別血口噴人,我豈是那種無良無德之人-----”

    方炎表情凝重,用無比認真地語氣說道:“前輩,如果你當真是有良有德之人,你又怎麽會做出這種事情?你應該清楚將軍令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你也應該清楚她回去之後會遭遇什麽樣的懲罰----前輩也是內江湖之人,應該熟知我們武道宗旨。不以武欺人,不以勢淩人。前輩這麽做,算不得一個真正的武者吧?如果將上心回去之後當真遭遇不測,你於心何忍?你的武道之心當真一點兒也不會受損?”

    “人在江湖,身不由已。”漁夫的情緒有些低落,感嘆著說道:“其中緣由,不便向你講述。但是這個丫頭我是一定要帶回去的-----方炎,我不想和你拳腳相向,你自個離開吧。”

    方炎笑,說道:“如果我就這麽走了,我又成了什麽樣的男人?”

    方炎握了握將上心的手腕,說道:“追她回來的時候,我答應過她一定會保證她的安全。倒不是說‘男兒一諾值千金’,哪個男人沒有騙過人?------我只是覺得,既然當著那麽多人的面把話說出來了,那就只能拼盡全力去做到。我是一個好面子的男人。”

    將上心眼眶紅潤,眼角有大顆大顆地淚珠順著臉頰滑落。

    她不是一個矯情地女人,但是這種實實在在地被人照顧和保護的感覺真的很溫暖人心。就像是蘸過大量芥末的三文魚片,一口咬下去全身汗毛豎起眼淚狂湧而出,越是忍耐那沖刺感就越是強烈。

    讓人防不勝防!

    這種感覺她沒有從父親身上得到,因為很小的時候她就和父親關系冰冷。

    這種感覺也沒有從母親身上得到,因為母親#日理萬機根本就沒有時間照顧她。

    這種感覺也沒有從丈夫身上得到,因為-----在他能夠保護自己的時候她不需要,在她需要他保護的時候,他卻站在了自己的對立面。

    這種感覺沒有在其它的親人身上得到,因為他們不可能會為了自己而去得罪在將家如日中天的將軍令。

    但是卻在方炎身上得到了。一個原本不相幹或者說彼此敵對的男人。

    很奇妙的感覺,很荒謬的事情。

    將上心推開方炎的手掌,向前走了兩步,看著漁夫說道:“走吧,我跟你們回去。我知道,我那個哥哥想要的人是我-----他害怕了。”

    漁夫看著將上心,說道:“上車。”

    將上心轉身看著方炎,說道:“方炎,你承諾的事情已經做到了------我知道你是一個戒備心非常強的男人,不會輕易相信別人所說的任何話。但我還是想告訴你-----認識你很高興。真的是非常開心的一件事情。謝謝。”

    將上心說完,擡腳就要朝著漁夫腳下的那輛黑色轎車走過去。

    方炎一把抓住將上心的手臂,說道:“你知道你跟他回去意味著什麽嗎?”

    “知道。”將上心說道:“甚至比你想的還要更加清楚一些。方炎,我認識我那位哥哥二十幾年了,我了解他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方炎搖頭,說道:“不管你知道不知道,我都不會放你走。這件事情你得聽我的。不要以為這樣是為我好,我出來了沒能把你帶回去,那種感覺很不好。”

    方炎看著漁夫,說道:“要麽讓她走,要麽我和她一起走-----”

    漁夫舉著手里的釣竿,說道:“既然這樣,那就讓我們手底下見真彰吧。都說你是太極一門的中興之主,我倒要試試你能不能扛起這幅擔子-----拿出點兒力氣,別給你爺爺丟臉。”

    方炎嘆息,說道:“上心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人,你就忍心把她帶回去嗎?你練了一輩子的功夫,修了一輩子的武道,為的就是欺負一個身世可憐的女人?”

    漁夫怒不可竭,手里魚缸一抖,一條絲線就朝著方炎的脖子纏繞過去,口中大罵,說道:“你這混蛋小子,又破我心境-----和你爺爺一樣的卑鄙無恥。”

    勇者無懼!

    戰鬥的時候,如果心有必勝的理由,心存必勝的鬥氣,那麽在戰鬥的時候會對自身有一個加持的作用。

    方炎故意將將上心說的可憐兮兮,把她描述成一只受人欺負的小白兔,而漁夫則是要把小白兔送到大灰狼嘴巴里面的幫兇----這樣一來,漁夫在和方炎戰鬥的時候就失去了正義的立場和必須獲得勝利的理由。

    破人心境,削其鬥誌,這場仗還沒有開始,方炎就已經在精神層次上面立於不敗之地----

    最重要的是,難道方炎的爺爺方虎威在和人打架的時候也經常幹這樣的事情?

    從漁夫的怒吼聲中可以聽出來,他明顯不是處一次在方家人面前吃虧了。

    嗖-----

    魚線如鋼刀,疾速無聲的朝著方炎的脖子卷了過去。

    如果被魚線纏上,只需要輕輕一拉,方炎的腦袋就會整個被割掉。

    方炎的手腕一擡,就把將上心的身體給遠遠地送走。

    將上心只覺得自己被一股氣流托起,身體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當她落地的時候,已經脫離戰場好幾米開外。

    方炎在出手送走將上心的同時,腳尖在地面上一點,人便高高地躍了起來。

    他躍得很高很高,他的雙腳把魚線踩在腳底。

    他的身體騰空,朝著站在車頂的漁夫橫沖而去。

    雙手揮動,一連對著漁夫連攻三十八掌。

    出掌無聲,卻攪動強大的氣流。

    三十八掌融合在一起匯集成一道龍卷風似的風暴,風暴的暴風眼正是站在車頂的漁夫。

    排雲掌!

    方炎的身體在空中三百六十度旋轉,挾裹著勁氣居高臨下地朝著漁夫所在的方向轟了過去。

    哐-----

    勁氣掃過,漁夫所站的位置被砸出一個巨大的窟窿。

    整個車頂陷進了車子里面,司機想要逃跑卻被夾在車門之間慘嚎不已。

    可真正的攻擊目標漁夫卻消失不見了蹤跡。

    啪!

    方炎雙腳落地,看向被絲線倒掛在路邊樹叢上面的漁夫。

    “年紀輕輕卻能夠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剎那間引動風暴,摧枯拉朽,不錯,很不錯-----”漁夫表情沈重,說話的語氣卻帶有一股子欣慰之意,說道:“虎爺無犬孫,方老兒一輩子蠻橫要強,有你這孫子也算是值了------”
請不要貿然評價我 你只知道我的名字 卻不知道我的故事 你只聽過我的行為 卻不知道我經歷過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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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7 14:24:49 |只看該作者
第559章、第八劍!

    “救我——”黑車司機的腦袋伸在車門外面,半截身體被卡在車子里面。他的身上鮮血淋漓,地上已經積累了一灘血漬,應該有什麽部位受傷了。

    他一邊嘶吼,一邊對著將上心招手求救。

    在場就只有方炎漁夫將上心和司機四個人,方炎和漁夫正在戰鬥,不可能會分神救他。他也只能把希望放在將上心身上去了。

    將上心只是眼神呆滯地看著方炎,完全沒有註意到司機求助的眼神和呼喊。

    將上心不是第一次看到方炎出手,但還是再一次被他的功夫給征服。

    剛才她的身體被一股氣體托起來,等到自己反應過來時已經在幾米之外是怎麽回事兒?

    方炎跳那麽高,像鳥爾一樣都飛到了半空中又是怎麽回事兒?

    還有——一掌拍下去就能夠把車頂給打出一個大窟窿,這是在玩魔術嗎?

    方炎一連拍出去三十八掌,因為他的動作太快,所以將上心只看到他拍出去一掌。

    在旁觀者的眼睛里面,真相就是方炎居高臨下一巴掌拍下來車頂就陷進了車身里面。

    將上心不傻,她知道在方炎和漁夫纏戰的時候,是自己離開這里的最好時機。

    但是,將上心卻並沒有離開。

    她知道方炎很厲害,但是萬一方炎打不過那個戴著墨鏡的老頭子漁夫呢?

    人們都說戀愛的女人智商為零,這句話用在將上心的身上格外的適合。

    因為戀了愛了,所以擔心的就多了。

    在方炎的龍卷風暴轟出去的時候,漁夫就知道這小子實力驚人。

    那是大自然的力量,那是不可抗拒的力量。無論是擋是拆都不可為,唯一的途徑就是避其鋒芒選擇逃離。

    他的手腕一抖,魚竿前面的絲線便朝著旁邊的大樹飛了過去。

    絲線纏繞在樹幹上面,他就像是放出飛絲地蜘蛛俠似的竄了出去。

    是的,手握魚竿的漁夫確實像是好萊塢制造出來的那位超級英雄:蜘蛛俠!

    漁夫的雙腳懸空,整個人的身體都被絲線拉扯著掛在樹幹上面。

    樹幹嘎吱嘎吱作響,看起來隨時都有可能斷裂開來。

    方炎看著漁夫,說道:“能夠讓漁夫前輩誇獎,小子心里非常高興。要不,咱們就不要打打殺殺的了,找個地方喝喝茶聊聊天多好?”

    漁夫冷笑,說道:“說你胖你還就喘上了。這才剛剛開始呢,連熱身都算不上,就想逃跑了?”

    “我不是想逃跑,我是怕傷了你老人家。”方炎一幅我完全是為你著想的模樣。“這只是表現出來一點點實力,連我的十分之一都算不上,你就誇獎個不停,又是虎爺無犬孫又是英雄出少年的——”

    “我沒說英雄出少年——”

    “但是你表現出來了這個意思。這樣就讓你驚嘆得不行,證明你的實力肯定是遠遠不如我的——反正你也打不過我,咱們就沒必要打下去了吧?我要是當真把你給傷著了,回去我爺爺還不打斷我的狗腿?”

    “牙尖嘴利的家夥——”漁夫怒聲喝道:“不用你爺爺打斷你的狗腿,我現在就打斷你的狗腿——”

    漁夫說話的時候,手腕輕輕一抖。

    哢嚓——

    魚線懸掛著的那根枝幹斷裂,帶著茂盛的枝葉朝著方炎砸了過去。

    呼呼呼——

    樹枝挾帶著風聲,飛行的過程中還有樹葉飄落。

    但是那些飄落的樹葉並不隨風飛散,而像是一把把葉刀似的朝著方炎紮了過去。

    飛花摘葉便可傷人,說得就是這些內江湖高手。

    方炎的身體原地旋轉,醉鶴乘風讓她看起來就像是一只穿棱在花叢中的蝴蝶。

    嗖嗖嗖——

    葉刀從他的頭頂、臉頰、肋下、褲襠等各個部位穿過,卻就是觸碰不到他的身體。

    在將上心的眼里,這個時候的方炎在漫天刀雨中閑庭信步,姿勢瀟灑寫意之極。

    砰砰砰砰砰——

    那些葉刀紮在地上或者黑色轎車上面,轎車的車身都被割出一條又一條的口子。

    還有兩條葉片紮在黑車司機的大腿上面,黑車司機眼睜睜地看到葉片飛來卻難以躲避,只是一次又一次地唉嚎慘叫出聲——

    最要命的還是那被銀線甩過來的粗大樹幹,他們嘩啦啦地朝著方炎的腦袋罩了過來,有種無差別攻擊的架勢。

    方炎不躲不避,身體直直地朝著那樹桿沖了過去。

    即將靠近的時候,突然間一拳轟出。

    樹幹就像是點著了的炮仗似地,突然間霹靂啪啦根根爆炸開來。

    方炎的身體仍然前沖,朝著向他撲來的漁夫而去。

    漁夫手持魚竿,魚竿如長劍般地刺向方炎的胸口。

    更讓人覺得詭異地是,那魚線就像是長了眼睛似的,竟然從背後朝著方炎的身體纏繞而來。

    前有長槍,後有絲網。前後夾擊,讓人進退兩難。

    方炎沒有進也沒有退,他的身體瞬間站定,然後腳踏陰陽兩極,原地快速的旋轉起來。

    嗖——

    那長線從他的身邊穿了過去,朝著漁夫所在的位置襲擊。

    漁夫手中魚竿隱帶風雷之聲,不是長劍卻帶有肅殺之意。

    就像是年老不堪使力似的,竹竿在漁夫的手里抖動個不停。

    靈蛇吐芯!

    方炎的雙眼、眉心、嘴巴、咽喉、還有胸口以及腹部全都是漁夫的攻擊目標。稍有不慎就會被他給一槍捅死。

    方炎沖鋒的速度不減,突進的腳步仍然平穩堅定。

    太極之心瘋狂旋轉,太極之域也全面展開。

    在方炎的腦海里面,漁夫手里的竹竿變成了一條紅色的長蛇。

    蛇頭抖動個不停,但是蛇尾卻保持不動。

    打蛇打七寸!

    方炎一掌橫切過去。

    哢嚓!

    蛇頭被切掉,竹竿斷裂成兩截。

    漁夫手持斷枝再刺,方炎再次劈掛。

    嚓!

    再刺!

    再劈!

    嚓!

    再刺!

    再劈!

    漁夫連刺七刺,方炎連劈七次。

    每一次劈下,竹竿都要斷下一截。

    很快的,那枝竹竿就已經只剩下漁夫手里的一小截。

    將上心看到這一幕,臉上的笑容還沒來得及舒展開來,就看到漁夫已經舉著手里的半截竹竿朝著方炎的胸口刺了過去。

    “方炎——”將上心急叫出聲。

    哧——

    竹竿刺進了方炎的身體,漁夫手里的竹竿完全的沒入進去消失不見。

    “方炎——”將上心實在是被嚇壞了。

    她難以置信地看著那在方炎身體上面消失的尖長竹竿,不願意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方炎是為了保護自己才站出來的,如果方炎因此而受傷或者隕命的話,那麽——她還有什麽臉面繼續活著?

    她的眼眶濕潤,大顆大顆地淚水順著臉頰滑落。

    她的身體顫抖地厲害,想要沖上去查看方炎的情況,卻發現雙腿根本就沒有挪動的力量——

    父親將風行離開的時候,她沒有在身邊,看到的只是泡腫他的屍體。所以她體會不到那樣的感受。

    現在,方炎就是在自己的眼前戰死,這種感覺——當真是撕心裂肺啊。

    漁夫一擊成功,退後一步。

    方炎站在原地不動,看著漁夫說道:“你早就算到了這一步?”

    漁夫點了點頭,說道:“我算到了你能擋下我五劍,但是沒想到你能擋下我七劍——”

    “那麽第八劍呢?”

    “沒有第八劍。”漁夫說道。“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我能夠違背常理練習到刺出第五劍,已經是我的極限。連刺三劍都刺不死人,那是對手。連刺五劍都刺不死人,那是高手。連刺七劍都刺不死人,那是我的殺手——”

    “所以你選擇了放棄?”方炎問道。

    “不,我只是選擇了把進攻權交給你——”漁夫看著方炎說道。“在我刺出第八劍的時候,我以為你會反擊——你有太極之心,可以清晰地看穿我出劍的軌跡。我出手的時候,你只需要一記簡單地小擒龍手就可以奪劍,然後趁勢刺入我的胸口或者肋下的第三根肋骨——可惜你卻沒有那麽做。”

    方炎笑,說道:“我不能那麽做。”

    “為什麽?”

    “因為你是我爺爺的朋友。”方炎說道。“我爺爺雖然一直叫你吊死鬼,但是我知道,他心里把你當成朋友——”

    漁夫臉色黯然,說道:“可惜啊,可惜啊——”

    “沒有什麽可惜的。”方炎安慰著說道。“你活著,他也活著,難道這還不值得讓你們倆大醉一場嗎?”

    漁夫大笑出聲,用力地拍著方炎的肩膀,說道:“說的好啊,我活著,他也活著,難道這還不值得讓我們大醉一場嗎?”

    漁夫看著方炎,說道:“小子,我輸了,輸得沒臉沒皮,也輸得心服口服——”

    方炎把插在肋下的那半截竹竿抽了出來,雙手奉送到漁夫面前,說道:“多謝前輩指點。”

    剛才漁夫的第八劍也被方炎看在眼里,用太極之心掌握了它的脈絡。

    在它一劍刺來時,方炎身體偏移,用胳膊把那半截竹竿給夾了起來,阻斷了漁夫的攻擊波斷。

    “哪有什麽指點?是你以真才實學勝了我而已。”漁夫說道。

    他伸手接過方炎遞過來的那半截竹竿,然後反手插進自己的胸口位置。

    嚓——

    刺破皮肉的聲音傳來,然後鮮血瞬間染紅了他的胸口。

    “前輩——”方炎急聲阻止。

    漁夫擺了擺手,說道:“放心吧,死不了。”

    “——”

    漁夫意味深長地看了方炎一眼,說道:“本來這一劍應該讓你捅進來的,你不願意做,我就只好替你代勞了——”

    漁夫看了不遠處痛哭流涕地將上心一眼,說道:“走吧。走吧。跟著他走,再也不要回來——也不值得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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