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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雲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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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 柳下揮 】終極教師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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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7 14:34:00 |只看該作者
第590章、我說到做到!

    人生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雨,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為父報仇時。

    方炎現在的心情很亢奮,也很激動。

    三年了,在這三年時間里,他無時無刻都在想著這樣一件事情。

    他在猜測著自己的殺父仇人是誰,一個個的懷疑,然後再一個個的否定。他在構思著用什麽樣的辦法打倒仇敵,他想用最殘忍的手段把他擊倒殺害,唯一的解決途徑就是以牙還牙以血還血以命來償命——

    除了死亡,他難以想象到另外一種能夠為父親報仇的方式。

    他做到了,終於將自己的殺父仇人打倒在地上。

    他的腳踩在他的臉上,踩在他以往俊俏迷人不可一世的臉上。

    方炎只需要輕輕用力,他就能夠把他的腦袋給踩成肉泥踩進石頭縫隙里面去。讓他和一劍山融合在一起永遠也不分離。

    恰好,這一劍山是他為自己選擇的天然墓穴。

    “把你的腳挪開。”

    方炎正準備一腳踩下去時,一個剛硬地聲音傳了過來。

    那聲音不僅僅強勢,而且帶有一絲我隨時都有可能把你碾壓的驕傲姿態。好像方炎的小命就已經掌握在了他的手里。

    方炎轉過身去,就看到那個長得跟一座小山似的黑衣人手持一把黑色的手槍瞄準著自己的腦袋。

    哦,還有另外一個長得跟小山兄弟似的黑衣人持著另外一把手槍瞄準著自己的胸口。

    他們倆人分別站在方炎的左右兩側,形成一個‘八’字包圍圈。兩把手槍的槍口將方炎的身體死死地鎖定。

    在這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的黑夜里,他們還穿著黑色的西裝和襯衣,視線不好的話,你都沒辦法看清楚他們站在哪里。

    他們這些人早就追上來了,但是在方炎和白修決鬥的時候,他們選擇了旁觀——

    方炎在心里不由得為這些家夥自私自利內鬥不休的行為點了個贊,如果他們之前就跳出來和白修站在一起,對自己進行車輪戰似圍攻,雖然因為實力太弱也不一定能夠把自己怎麽著,可是終究會帶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方炎喜歡這些缺心眼的對手!

    “不可能。”方炎說道。他好不容易把白修打倒,他好不容易把自己的腳踏在他的臉上,他好不容易要為父親報仇雪恥——海一樣深的仇恨,他怎麽可能因為一個二百五的威脅就立即放棄自己要做的事情?

    如果不是他手里還握著一把槍的話,方炎早就沖過去把他爆打一頓了。

    “他死了,你也得死。”小山男出聲說道。

    手里的傲世手槍早就拉開了保險栓,他只需要輕輕地按下了扳機,方炎的腦袋就會爆炸開來。

    不,不僅僅是腦袋會爆炸,身體也會爆炸。

    如果他不把自己的腳從白修的臉上挪開的話,可能白修的腦袋也會受他牽連給炸毀。

    這就是經過黑市無數改槍高手改裝後出現的傲世手槍,他的爆破力相當於一枚功能強大的基因炸彈。

    現在的那些殺手用的都是最先進也是殺傷力最大的武器,巴不得一槍下去目標人物住的整幢樓都塌陷了。也只有一些念舊的老家夥還在用最原始的火藥子彈。

    他們說喜歡那種淡淡的煙火味道!

    當然,敢這麽裝逼的也是殺手界實力最頂級的殺手。普通殺手還是以用最安全的方式來解決目標完成任務為殺手準則。

    他們不喜歡白修,願意看到白修失敗,被人打倒在地。但是,他們可不想承擔誤殺白修的責任。那樣的話,怕是那位大少爺不會給他們好果子吃。

    “我不信。”方炎說道。他不會接受被人威脅,即使這個時候還被人指著腦袋。還有胸口。

    小山男瞥了一眼自己的小山男兄弟,笑著說道:“有時候覺得你狡猾的可怕,有時候又覺得你愚蠢如豬——你難道還沒看清楚我們手里握的是什麽嗎?我們只需要輕輕地按下去——你的腦袋就像是被一拳打碎的雞蛋,蛋黃的顏色可能不太好看,味道也不太好聞。我聞過,然後趴在那兒吐掉了中午才吃過的神戶牛肉——”

    “鼠哥,不要和他廢話,我們一槍打爆他的腦袋——”小山男的兄弟滿臉不耐煩地說道。他不喜歡方炎,更不喜歡方炎的這種裝逼方式。我都用槍指著你的腦袋了,你不僅僅沒有害怕求饒,還這麽有恃無恐地和我們扯蛋。

    你當我們的傲世槍是假的啊?你當我們這些槍手都是瞎子嗎?

    出於職業自尊以及個人的面子問題,小山男的兄弟很想一槍把方炎給幹掉。

    至於後面的事情——愛怎麽的就怎麽的吧。

    不就是在殺死方炎的時候殺死了一個廢物嗎?看在他們兄弟立下大功的份上,想必大少也不會說些什麽責怪的話——

    “你看,我的兄弟已經等得不耐煩了。”被稱為鼠哥但是長相一點兒也不像老鼠的小山男一臉嘲諷地笑著。“我的耐性雖然比我兄弟要好一些,但是也不會好上太多——所以,我給你最後一個機會。把你的腳挪開——”

    “我出一個腦筋急轉彎考考你——”方炎有些無奈,看著小山男說道:“如果我把腳從他的臉上挪開,你們就不會開槍打我?”

    “——”小山男表情一僵,說道:“那要看你的態度——”

    “你撒謊。”方炎說道:“如果你們不想開槍打我,就不用一直要求我把腳從白修的臉上挪開。你們之所以再三要求我把腳從白修的臉上挪開,是因為想在開槍打我的時候不要誤傷自己的同伴——這樣的責任你們承擔不起。是這樣嗎?”

    “——”小山男和他的兄弟對視一眼,心里都深深地被方炎地智慧所折服。這個男人分析的好有道理,他們竟然無力反駁。

    弱者在不能反駁的時候,就喜歡用他們的終極大殺招:胡攪蠻纏。

    於是小山男的兄弟破口大罵,說道:“老子讓你把腳挪開,你就聽話地把腳挪開——不然老子一槍轟死你。”

    方炎眼神悲哀地看著小山男,說道:“既然你們一定要開槍打我,我為什麽還要聽你們的話把自己的腳從他的臉上挪開呢?我為什麽要做這種自取其辱的事情?就像你那個白癡兄弟吆喝的話一樣,我不把腳挪開就要一槍轟死我,我要是把腳挪開他就繳械投降什麽事情都不做——你們倆的組合名字叫做438弱智兄弟組合嗎?”

    “你還敢罵人?”小山男被氣壞了。他很想再次提醒方炎一聲,哥的手里還握著槍呢。

    “我還會威脅人——”方炎眼神冷峻地說道。他看著小山男兄弟,說道:“今天晚上,我只想留下白修一個人,如果你們足夠聰明的話,就自己滾下山去,告訴你們的主子,我很快就會去找他算帳——”

    小山男哈哈大笑,說道:“你真當我們是白癡啊?我們現在用槍指著你的腦袋,我只要扣動扳機你就只有死路一條——我們為什麽要滾下山去?”

    就連旁邊的朽木也看不下去了,指著方炎罵道:“姓方的混蛋小子,別以為你打倒了一個白修就可以囂張狂妄,我們這幾個老家夥還活著呢——你最好聽他的話,跪地投降,不然的話,我們可就對你不客氣了。”

    朽木站在鳳凰的旁邊,他說對方炎不客氣的時候,還特意回頭看了鳳凰一眼。威脅的意味很明顯,你不乖乖聽話,我就一拳把這個吃里扒外的小丫頭給轟成肉渣。

    因為鳳凰在關鍵時刻的反水救了方炎一命,讓這個圍剿小隊所有人都對她沒有絲毫好感。

    之前有白修護著她,他們還不會對她怎麽樣。

    現在就連護著她的白修都被人打癱在地,他們可不介意對她做一些懲罰。

    方炎挑眉,這確實是他比較擔心的問題。

    在他和白修在天空火拼的時候,這些人就追趕了過來,並且自動地形成了一個新的包圍圈。

    無言無語兩位老人站在高處,一人持銅盆,一人持黑白棋子,隨時都有可能會對方炎再次使出殺招。

    刀君羅晉經過這段時間的休養,臉色倒是好看了很多。他站在無言無語老人的對面,雙方形成一個近程武士和遠程魔法師攜手合作的局勢。

    朽木脾氣暴躁,但是思維也最為靈敏,第一時間就閃到了鳳凰的前面,將鳳凰的小命掌控在自己的手里。空竹站在他的左前側,兄弟兩人也形成一個同進同退的攻擊防守小陣。

    更不用說還有兩個用槍指著方炎的腦袋和胸口的白癡家夥了。

    方炎雖然打敗了白修,但是局勢仍然對他很不利。

    方炎看著小山男,說道:“我來說說我的決定,如果你們倆人膽敢有任何一人想要扣動扳機,我會在你們的子彈打出去的同時斬斷你們那條開槍的手臂——”

    方炎說話的時候,伸手一抓,白修那把跌落在地上的驚雷劍就被他握在了手里。

    “去死吧——”小山男的兄弟哪能承受這樣的侮辱,瞄準方炎的胸口就扣下了扳機。

    砰!

    傲世強大的後座力發出‘哐’的響聲,一顆金黃色的子彈從槍口竄了出來,朝著方炎的胸口襲來。

    嗖!

    方炎的身體在原地消失!

    當他再次出現時,子彈已經從他剛才站立的位置飛了過去,他再一次保持著原來的姿態:一只腳踩著白修腦袋的姿態。

    他很喜歡這個姿勢,很希望有人能夠幫他拍一張照——當然,這個願望看來是沒辦法實現了。

    方炎的速度太快太快,就像是他從來都沒有離開過一般。

    “你這個混蛋——”小山男的兄弟哈哈大笑,說道:“你不是說只要我開槍——”

    “青貓——”小山男急聲喊道。

    青貓低頭看過去,自己的一條手臂正從身體上面脫離朝著地面上掉落。

    正如方炎所威脅的那樣,砍斷的恰好是他那只開槍的手臂。

    “我說到做到。”方炎聲音冰冷地說道。“活了十幾年,我從來都沒有騙過什麽人。”
請不要貿然評價我 你只知道我的名字 卻不知道我的故事 你只聽過我的行為 卻不知道我經歷過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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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7 14:34:12 |只看該作者
第591章、你怕我?

    “如果你們倆人膽敢有任何一人想要扣動扳機,我會在你們的子彈打出去的同時斬斷你們那條開槍的手臂——”

    只是眨眼的功夫,或者說還來不及眨眼的功夫。

    方炎就已經沖了出去,砍斷了開槍人的一條手臂。而且正是那條開槍的手臂。

    說打你左臉就絕對不打你右臉,說砍你打槍的手就絕對不砍你打#飛機的手——

    不得不說,方炎的這種裝逼方式還真是挺唬人的。

    方炎的速度太快了,快得讓人的眼睛都難以跟上他的行動軌跡。

    除了躺倒在地上被他踩在腳下的白修,其它人都很難跟上他的節奏。

    這就是實力的差距,這就是境界上的壓制。

    少了白修這顆眼中釘,方炎覺得身心愉悅了不少,生活也美好了許多。

    砰——

    青貓用傲世手槍射擊出來的那顆子彈打在了一棵大樹的樹幹上面,子彈在樹幹上面鉆出一個深洞。先是短暫的平靜,然後‘轟’地一聲巨響傳來。

    大樹的樹幹從中間斷裂,攔腰爆炸,還帶著生命力的木頭四處飛散。

    大樹的整個樹頭被炸飛到了天空中,殘枝落葉嘩啦啦地作響。

    哢嚓哢嚓——

    它們在落地的時候還在空中不停地肢解,龐大的巨頭分散成無數個小塊枝丫。

    如果是打中人體的話,血肉紛飛,一片狼藉。

    不得不說,這傲世手槍確實威力強大。和一個微型的火箭筒的攻擊能力相似。而且比火箭炮更加的精準。

    啪——

    這是青貓那只持槍的手和傲世手槍一起落地的聲音。

    方炎這一劍非常的具備藝術性,從肩鉀骨位置斬斷,齊唰唰地從身體上面分離。

    在它脫落的時候,青貓還沒有感覺到異樣。

    甚至他還想再接著扣動扳機,射擊出第二顆子彈。

    可是,他存有此心,大腦已經發布了命令,手臂卻沒辦法執行命令——

    直到手臂落地,青貓才感覺到了疼痛。

    鮮血狂湧,如一道紅色的噴泉。

    “啊——”

    青貓張嘴大叫,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感覺到了疼痛。

    錐心般的疼痛,如果不是他意誌力足夠堅強,僅僅是這一擊就讓他當場暈死過去。

    “青貓,你沒事吧?”老鼠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方炎,手里的傲世手槍一動不動地瞄準方炎的腦袋。他的表情猙獰,看向方炎的眼睛殺氣騰騰。

    他和青貓都是將家人,是將家為保護家族重要人物特別培養的護衛人員。

    他們只有代號,沒有名字,但是他們的人生和將家的興衰緊密聯系在一起。

    不僅僅是他們,還有他們的子子孫孫——他們都是將家人。

    將家挖掘出他們,也培養了他們。

    將家給予他們一切,他們只需要奉獻自己的能力和忠誠。

    也正是因為‘將家人’這一身份,所以他們平時對將軍令身邊的其它人都有些看不順眼。

    如果你看過《甄繯傳》你就會明白,主子和主子之間有爭鬥,奴才和奴才之間也有鬥爭——誰活得都不容易。

    老鼠和青貓是將家調配給將軍令的保鏢,所以他們這一生就只能是將軍令的人。在感情上,他們親如兄弟。

    現在青貓被人砍斷了一條手臂,自己——

    老鼠很想開槍!

    在子彈爆裂,在青貓慘嚎,所有人的視線都被他們吸引的時候,老鼠很想一槍打爆方炎的腦袋。

    他不敢動,更不敢有稍微的疏忽。

    方炎確實是一個說到就能夠做到的男人,他說誰敢開槍就砍掉開槍人的一條手臂,他就真的做到了。

    正如他剛才自己所說:活了十幾年,我從來都沒有騙過什麽人。

    他確實不是一個喜歡騙人的人!

    可是,萬一呢?

    萬一自己開槍之後,不僅僅沒能打死方炎,就像是青貓一樣也被他砍掉一條手臂呢?

    老鼠很痛苦,很糾結。

    他們在非洲的獵人學校主要學習的是槍法,他們覺得現代戰爭主要打的就是金錢和科技,一把高性能手槍就能夠吃遍天下。

    老話不是說過了嗎?武功再高,也怕菜刀。菜刀再利,一槍嗝屁。

    “這到底是哪個狗日的說出來的老話啊?”老鼠在心里憤怒地想著。他覺得自己被欺騙了。

    老鼠很委屈,他之前覺得那些拿著刀劍喊打喊殺的人跟不上時代,現在他才發現,原來是自己跟不上人家的速度。

    “殺了他,快殺了他——”青貓嘶聲吼道。因為疼痛讓他失去了理智,現在的他恨不得有人能夠一刀砍掉自己的腦袋——活著比死亡艱難多了。

    青貓喊叫的同時,竟然再次從地上撿起了傲世手槍。

    他用那唯一的左手抓著手槍,再一次舉槍欲射——

    嚓——

    又是一道人影閃過。

    槍沒有響,子彈沒有出來。但是,青貓的另外一只手臂也掉落在了地上。

    “殺——”

    青貓一句話沒有說完,一頭栽倒在地上。

    方炎手持驚雷劍站在原地,驚雷劍劍尖染血,但是方炎的腳仍然踩在白修的臉上。

    白修笑出聲音,說道:“這些人不是你的對手,你殺他們易如反掌——不過,我喜歡看你殺人。認真起來的男人才有出息,你殺人的時候比你嘻皮笑臉的時候要討人喜歡多了——方炎,殺了我吧。我是你的殺父仇人。我活著,你這一生都難以原諒自己。難道你不想為父親報仇嗎?。”

    “你別著急——”方炎笑著說道,心想,你以為我不想殺了你嗎?如果不是因為鳳凰落在他們的手里,我早就一腳把你的腦袋踩爆了。“時間還早,你不是喜歡看我殺人嗎?那就睜大眼睛仔細看著——看我是怎麽把他們一個人解決掉的。今天晚上我讓你看個夠。”

    “你還是沒有勇氣。”白修輕輕嘆息。“這樣的對手著實讓人失望——”

    方炎的腳開始用力,白修的臉被他的腳板給踩得變形。

    “對,就是這樣——”因為面部變形,嘴巴錯位,白修說話的聲音已經變得模糊。“再用一些力——稍微用一些力,我就死了。”

    啪!

    朽木一拳轟出。

    鳳凰躺倒的那塊大石頭旁邊立即就出現一個巨坑,亂石紛飛,看起來就像是要把睡在大石頭上面難以動彈的鳳凰給活埋了一般。

    “方炎小兒,我再說最後一次——把你的腳挪開,不然的話我就一拳把她轟成肉餅——”朽木破口大罵。

    他沖了過去,把地上的鳳凰從石頭上面拖了起來。

    鳳凰身體虛弱,根本就沒辦法站立起來。

    朽木一只手揪著鳳凰的脖子,用手臂的力量支撐著他的身體。

    他滿臉譏諷地盯著方炎,說道:“剛才這個小婊子為了你又是求饒又是擋劍的,你心里一定很不好受吧?如果她就這麽眼睜睜地死在你的面前,你這輩子都會自責吧?不過沒關系,這個世界上狼心狗肺的男人太多了,多你一個也不多——”

    方炎臉色平靜地看著朽木,說道:“你用她來威脅我——是想讓我做什麽呢?自廢功夫?還是把自己綁起來跪倒在你們面前讓你們一刀砍掉我的腦袋?”

    “——”朽木懵了。他想到哪里就做到哪里,根本就沒想好用鳳凰來威脅方炎什麽。他不是一個合格的綁匪,他甚至都沒有想好談判的條件和臺詞。

    “如果我不死,她就不會死。如果我死了,她也會跟著我一起死——想必你們不會留著她讓她繼續活著。”

    越是危險的時候,越是要保持冷靜。這是莫輕敵傳給他的一句話。

    他打敗了白修,但是局勢仍然對自己很不利。

    白修是他手里的一張好牌,但是鳳凰的小命卻掌握在別人的手里。

    他應該要做出什麽樣的選擇?

    因為鳳凰背叛過自己,所以他可以用鳳凰的命換白修的話。這樣的話,自己就如願以償地為父報仇。

    可是,鳳凰背叛過自己,她也救過自己——

    “很難做出選擇是嗎?”一個蒼老的聲音傳到方炎的耳朵里面。

    方炎很明確地感覺到,那聲音不是在周圍,而是來自於遙遠的地方。

    可是,他卻能夠聽得清清楚楚,就像是有一個老人在他的耳朵邊說話嘆息——

    以氣凝神,長遠不散。

    說話的人,內功修為應該已至神通境吧?

    “你是誰?”方炎厲聲音喝道。“你是誰?”

    “你真的想見我嗎?”蒼老的聲音再一次在方炎的耳朵邊響起。

    “——”方炎有了不好的預感。

    他感覺到了危險。

    那是被強大兇狠的動物覬覦時的自然反應。

    他身上的汗毛根根豎起,他的皮膚表面起了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

    他的太極之心再一次旋轉起來,自動為其開啟了第一層保護。

    方炎有些後悔了,為什麽要問他‘你是誰’呢?

    假裝沒有聽到他說的話不是更好嗎?

    “你怕我?”沒有等到方炎的回答,那蒼老的聲音再一次在方炎的耳朵邊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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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7 14:34:23 |只看該作者
第592章、我拒絕!

    你有沒有過這樣的經歷?在你當日的行程都已經排滿了的時候,還不斷地有各種各樣腿長膚白盤正胸大屁股圓的美女給你打電話約你喝咖啡?

    我知道你沒有這種經歷,我就是隨便問問。

    但是,方炎卻有這樣的煩惱。

    他現在的感覺就像是被無數個醜女圍攻騷擾一樣——

    他的腳下踩著白修,他剛剛才砍掉了青貓的一條手臂,他接下來還要面對的男人有老鼠、朽木、空竹、刀君,無言無語——

    他的時間真的很緊張!

    現在又有一個聽聲音就讓人覺得醜陋無比的老頭子想要插隊見你,你心里會作何感想?

    “我不怕你——”方炎正氣凜然,朗聲對著那個老頭子說道:“我就是沒有時間見你。”

    方炎為自己的機智點贊,他覺得自己的回答即體面又圓滿。就連拒絕別人的時候都透著一股子高高在上的味道,這樣靈動多變的語言風格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擁有的。

    方炎不願意見那個可以凝氣傳神的老頭子,如果那個人不是你親爺爺,誰願意去見一個老頭子啊?

    至少這個時候不願意見。

    嗖——

    或者說沒有‘嗖’這個聲音。

    就是那麽突然的,那麽突兀的,方炎的面前突然間出現了一個人影。

    全身灰袍籠罩,看不到臉,也看不真切他的身影。

    他就像是一個虛幻人,是一道鬼影,用手一摸就能夠從他的身體中間穿過去似的。

    他的身體模糊了數秒鐘,終於慢慢地變成了實體。

    方炎仍然看不清楚他的臉,便是卻知道他是一個老人。他能夠感受的到他身上蒼老的氣息。

    “我倒不覺得。”灰袍人微笑著說道。“不就是殺幾個人麽?能夠需要多長的時間?”

    在他的眼里,朽木空竹就是幾只螻蟻,踩死幾只螞蟻需要多少時間?

    嗖——

    又一道人影出現在了方炎的面前。

    不,是一個裸男出現在方炎的面前。

    方炎認識這個裸男,正想和他打聲招呼,出聲譏諷他幾句的時候,那個裸男卻像是沒有看到他似的,轉身看著灰袍人,說道:“你說過,今天晚上你不出手。”

    “我是這麽說過。”灰袍人看著武癡,點了點頭。

    “但是你現在想要出手了。”武癡侯振棟出聲指責。“你說話不算話,你違背了自己的誓言。”

    “我只是說我今天晚上不出手,並沒有對此發誓——”灰袍人狡辯著說道。“再說,我就算發誓了,違誓的懲罰是什麽?罰酒三杯?還是吃肉一鬥?”

    “你不能這樣——”

    “我說我不出手,是因為我認為白修那小子一定能贏。但是白修竟然輸了,我自然是要出手了——”

    “你是前輩,是有名望的人物——”武癡很為難地說道。“說出去的話就像是潑出去的水,怎麽能夠收回來呢?”

    “誰說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灰袍人冷笑。“你且倒一盆水出去,你看看我能不能把它收回來?潑出去的水都能收回來,我改變一下主意又有什麽不對?活到我這樣的年紀和輩份,自然是我想說什麽就是什麽,我想做什麽就是什麽——誰能奈何?”

    灰袍人擡頭在武癡的身上掃來掃去,很是鄙夷地說道:“你名列華夏七癡之一,卻光著屁股跑來跑去——何曾在乎過名望臉面?”

    武癡在和方炎大戰的時候,身上的衣服全都爆裂燒光。所以,直到現在還光著身子。

    “——”

    武癡趕緊伸手捂著胸口。想了想,又去捂著褲襠。

    再想了想,便用一只手捂著胸口,一只手捂著褲襠——

    他羞愧欲死!

    原本方炎是對武癡心懷恨意的,如果不是這個老家夥設計陷害自己,屢次三番的跑去找茬挑釁,而且表演又那麽的精湛,自己怎麽會被他騙到這一劍峰之巔一番火拼耗完精力差點兒被白修那個不知道羞恥的家夥給一劍捅死?

    但是現在看到他如此賣力地勸說灰袍人不要出手,他又對他有了那麽一丁點兒的好感。

    這個家夥不是個好人,但是又不會壞到沒底限。

    而且,他骨子里有自己堅持和願意守護的東西——

    這是他和方炎的共同點。

    方炎原本打算把這一劍峰的事情解決之後,好好地去找那武癡侯振棟打一場,趁他不註意的時候一槍把他給斃了——

    方炎現在心軟了。

    斬斷他的雙手雙腳和中間那根命#根子就夠了。

    做人留一線,日後好喝酒。

    方炎都不忍心看武癡的窘態,眼神犀利帶有神光地註視著灰袍人,就像是想穿過那黑袍看清楚他此時的臉和表情。

    出爾反爾,說話不算話——這麽不要臉的家夥,是怎麽有今天這樣的武道成就的?

    “你是誰?”方炎再次出聲問道。

    “小子,你確定你想知道我是誰?”灰袍人輕笑著說道:“知道了我是誰,今天晚上你就下不了這一劍山——”

    方炎用手里的長劍指了指腳下踩著的白修,說道:“剛才他也是這麽說的,結果現在——他人被我踩在腳下,他的劍被我握在手里。”

    灰袍人大笑。

    笑得肆意張揚,笑得痛快淋漓。

    他確實覺得這句話很好笑。

    多少年了,沒有人敢這麽明目張膽當著自己的面威脅自己。

    天下之大,又有幾人配做自己的對手?

    “你覺得我也會和他一樣的下場?”

    “你當然不會。”方炎微笑。“你比他更慘。”

    “小子,找死。”灰袍人一掌拍出。

    方炎正要伸手去招架,那一掌竟然就已經貼在了他的胸口。

    砰!

    方炎硬挨了這一掌,嘴巴里立即有一股子鮮血狂噴而出。

    氣機不暢,血氣沸騰。五臟六腑翻江倒海,胸口有一塊巨石壓迫般讓人難以動彈。

    灰袍人確實修為了得,這一掌幾乎要了方炎的小命。

    幸好方炎有太極之心護體,在黑袍人還沒有出手的時候,他們就自發性地旋轉開來。當黑袍人一掌拍出,方炎甚至還來不及做出反擊時,太極之心就‘心生感應’,瞬間有一股子磅礴大氣湧到受掌的位置,對方炎的要害部位進行保護。

    如若不然,怕是灰袍人這一掌就已經拍碎了方炎的胸腔。

    方炎的身體朝後仰了仰,又很快恢複了挺直站立的姿態。

    他的右腳一直踩在白修的腦袋上面,這是他一個小小的愛好。

    灰袍人表情疑惑地看著方炎,說道:“這一掌竟然沒有把你拍死?”

    “我可不覺得這對我來說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方炎眼神警惕地盯著這個灰袍人,擔心他再次沒有任何征兆的出手。

    這老家夥出手的速度太快,就連自己都跟不上他的節奏——也不知道天下之間有誰是他的對手。

    方炎覺得很悲傷,他不記得自己得罪過這樣的高手。為什麽他們就總是和自己過不去呢?

    自己除了長相英俊一些之外,其它方面也沒有太出眾啊。憑什麽他們都喜歡白修呢?

    “出掌之時,竟然感受到了反震之力——”灰袍人聲音低沈,看著方炎說道:“你太年輕了,在我眼里你就是一個脆弱的孩子。和其它的那些孩子一樣,一掌下去就能夠把你拍成碎沫。但是卻不得不承認,你是一個高手,是一個天才——或者說,就是人們常常在嘴里提到的奇跡。”

    “太極之心確實是一門玄而又玄的絕妙功夫,可惜卻落在了你的手里。一夕感悟太極之光,太極雙魚大成,體內氣機生生不息——小小年紀就有如此修為,難怪武癡都起了愛才之心,舍不得把你殺掉——”

    方炎看了武癡一眼,武癡仍然用雙手捂著胸部和褲襠,說道:“小子,我要是你,就想方設法逃跑——有多遠跑多遠。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明白嗎?”

    方炎笑著點頭,說道:“可是現在的情況就是我想跑也跑不掉了吧?”

    武癡嘆息,看著灰袍老人說道:“要不,我再欠你一個人情,你就放了這小子吧?”

    灰袍人看著方炎,說道:“既然武癡再次開口求情,我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放掉你腳下面的那個小子,我放你走。”

    方炎正要拒絕,灰袍人卻揮手阻止,說道:“年輕人不要著急,等著老人家把話說完——我並不是讓你一定要答應我的要求,其實我更希望你拒絕。你可以把白修殺掉,然後我把你和那個叫做鳳凰兒的女孩子一起殺掉——你自己選擇。”

    “還有沒有第三個選擇?”方炎問道。

    “——”灰袍人腦袋微擡,像是看白癡一樣的看著方炎。他把自己當成什麽了?可以隨意討價還價的菜販?

    “你別生氣,我就是隨意問問。”方炎笑著說道。“萬一你覺得我一腳把白修踩死然後你放我和鳳凰離開也是一個不錯的註意呢?”

    “我不喜歡貧嘴的年輕人。”灰袍人看著方炎,說道:“你的選擇呢?”

    武癡拼命地給方炎打眼聲,示意他趕緊放掉白修帶著鳳凰離開。

    現在的白修已經是個廢物了,找到機會再把他幹掉不就成了?

    方炎對著武癡點了點頭,然後看著灰袍人說道:“我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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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4
發表於 2015-12-27 14:34:35 |只看該作者
第593章、不能白死!

    “我拒絕!”方炎說道。

    “這就是你最終的決定?”灰袍人擡頭看向方炎,眼里有著細微的笑意。但是那笑意很冷,冷地就像是極寒之地的冰雕。只是一眼,就能夠讓人徹骨生寒。

    “方炎,你這個白癡——你知道你在做什麽事情嗎?”武癡氣得跳腳,手臂揮舞,都忘記了去捂自己胸口的肥肉。好不容易給你爭取一個活命的機會,為什麽就要這麽白白的浪費?

    “我拒絕,正如當年千葉兵部上門挑戰,我明知道不敵的時候,仍然拒絕逃跑一樣。”方炎說道。

    “我拒絕,正如我明知道遭遇了怎樣強大的敵人,他們隨時都有可能拿走我的小命,我拒絕妥協一樣。”

    “我拒絕,拒絕自己內心的懦弱和畏懼。因為有了這一次,我擔心還會有下一次。”

    “我拒絕,拒絕敵人的可憐和施舍。我想活,但是我也可以去死。”

    “我拒絕,拒絕方虎威的孫子向敵人投降。因為我爺爺說過,方家的男人絕對不可以後退。他爺爺的爺爺沒有退過,他爺爺的父親沒有退過。他的爺爺沒有退過,他爺爺的兒子沒有退過,他爺爺的孫子也不能後退。”

    “我拒絕,拒絕方意行的兒子放過殺手兇手一命。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沒有任何事情可以阻擋我報仇的心願。”

    方炎眼神如刀地註視著灰袍人,聲音朗朗地說道:“我拒絕。我拒絕放過白修——這就是我的最終選擇。”

    武癡的嘴巴微張,瞪大眼睛看著一臉傲然正氣的方炎。

    原來話還可以這麽說?逼還可以這麽裝?

    “有學問的人真可怕!”武癡在心里感嘆著說道。

    “既然這樣——”灰袍人眼神如細針般的紮著方炎,說道:“為什麽你還不出手呢?白修已經躺在你的腳下,你只需要擡一擡腳就可以踩爆他的腦袋——幹凈利落地把他殺掉,為什麽一直到現在還沒有動手呢?”

    “因為我一直心存僥幸心理。”方炎如實地回答著說道。“剛才我想殺掉白修,也想保住自己和鳳凰的命——只要有一絲一毫的機會,就想著兩全其美的事情。這是人的本性。但是你出現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下定了決心。如果我逃跑的希望渺茫,那我就選擇把白修殺掉——”

    “年輕人,你知不知道,有很多事情,現實和理想總是有很大出入的——”灰袍人輕笑著說道。“你想讓他死,我要讓他活——你說,他是死是活?”

    方炎沒有回答灰袍人的問題。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

    自己要殺白修,必須要殺掉白修。

    但是這個灰袍人卻想要讓白修活著,他會救白修,救白修最好的方式就是殺自己——

    方炎知道,因為自己的拒絕,這個灰袍人已經對自己起了殺心。

    方炎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灰袍人,方炎的腳醞釀著用力。

    他只要猛地使力,把丹田之氣下沈,即使腳不用擡起來,他也可以用身體內部的勁氣輕易把白修給震死。

    但是,在他做這件事情的時候,他就會給予灰袍人可趁之機——

    在高手的眼里,你的一舉一動一個眼神一次呼吸都有可能是一次攻擊機會。

    方炎不知道灰袍人是誰,但是他清楚地知道,這是他迄今為止遇到地最厲害的敵人。

    灰袍人臉上的笑容凝固了,只是眼神犀利地看著站在面前的方炎。

    武癡感覺到大戰一觸即發,張嘴想要再說些什麽,灰袍人聲音清冷地說道:“任何事情都要適可而止,如果你還記得是誰給予你第二次生命的話——”

    武癡嘆息,轉身朝著戰場外圍走去。

    他明白,自己的努力是多余的。

    無論是方炎,還是灰袍人——他們都是極其驕傲又固執的人。倘若他們心中有了想法,是不會輕易就被別人所改變。

    “年輕人,你很有天賦,是我見過成長最快的人——”灰袍人看著方炎,說道:“你也很有骨氣,為何不再試試呢?”

    方炎沒有說話,努力地保持著呼吸的均勻。

    他站成了一件雕塑,一個沒有任何防守瑕疵的堡壘。

    灰袍人搖頭,說道:“你想錯了,太極重守不重攻,但是無論你的爺爺還是莫輕敵——他們都是重攻不重守。一脈相承,攻擊才是你最大的優勢。可惜被你放棄了。”

    灰袍人說話的時候,身體已經從原地消失。

    砰!

    他一掌擊在方炎的胸口,把方炎的身體硬生生地拍飛了出去。

    又晚了一步!

    方炎看到他的身體消失,方炎也同樣做出了反擊動作。

    他一掌拍出,想要和灰袍人對上一掌,更好的結果就是也同樣拍他一掌——

    可是,太慢了。

    當他的手掌才剛剛拍出去的時候,他的身體就已經飛了出去。

    哢嚓——

    方炎的身體重重地砸在一棵碗口粗的樹枝上面,把它撞地斷裂成兩截。

    方炎的身體靠在下面半截樹幹上,大口大口地平息著翻滾不已的氣血和嚴重移位的內腑。他的嘴角再次有鮮血流溢,不過比第一次挨掌噴血要好上很多。

    這一次他提前做了防備!

    只是仍然沒有能夠攔截下灰袍人的攻勢而已。

    方炎等到身體稍微舒適一下,體內暫停的太極之心再一次旋轉起來時,再一次一步步地朝著灰袍人走了過去。

    灰袍人站在白修的身邊,白修躺在他的腳底下。

    不同的是,他沒有用自己的腳踩在白修的腦袋上面。

    方炎大步朝著灰袍人走了過去,他要把白修給搶回來。

    他不管白修是什麽人,他只記得他是自己的殺父仇人——

    灰袍人的眼神微凜,方炎的不屈不擾和不識擡舉讓他覺得受到了鄙視,不見有任何動作,身體再一次從原地消失。

    他再一次出掌朝著方炎的胸口拍去。

    方炎伸手去擋——

    接住了,他感覺的到前方傳來的渾圓勁氣。

    砰——

    方炎的胸口再次中招,身體再一次倒飛而去。

    他的手掌落空了。

    在他感覺到自己的手掌即將碰上灰袍人的手掌時,灰袍人卻突然間變招了。

    他接觸到的渾圓勁氣只是掌影,真實的那一招已經欺騙了他的眼睛拍在他的胸口上面。

    嘩啦嘩啦——

    方炎的身體在地面上滑動,一路上撞碎了無數的樹枝草葉以及凸起在地面上的石頭。

    哐鐺——

    方炎的身體重重地撞擊在一塊大石頭上面,身體這才艱難地停頓下來。

    方炎躺在那兒不動,感受了一番身體的狀況後,再一次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主動朝著灰袍人走動,主動向他發動了進攻。

    方炎覺得,灰袍人有句話說的很有道理,雖然說太極重守不重攻,但是無論是他的爺爺還是師兄莫輕敵,他們都是重攻不重守。一脈相承,攻擊才是方氏太極最大的優勢。

    方炎要主動攻擊!

    他不知道最好的結果是什麽,但是他清楚最壞的結果是什麽。

    “方炎,放棄吧——”武癡在旁邊出聲阻攔。“就是全盛時期的莫輕敵,遇到他的時候也不一定能夠討到好處——你還是太年輕了。”

    “莫輕敵退讓了嗎?”方炎問道。

    “沒有——”武癡候振棟悶悶地回答道。這就是自己只是華夏七癡之一但是莫輕敵卻在壯年便位列三神龍之一的原因嗎?他們知道最好的選擇是什麽,但是卻願意去嘗試最艱難的道路。

    在面對強大的對手時,他們永遠都不會放棄。這就是他們成功的秘訣?

    “我也不會——”方炎任由嘴角鮮血流溢,身體俯沖,主動朝著那一團幻影似的灰袍人沖了過去。

    呼——

    方炎用得是醉鶴乘風,最玄妙也是最難捕捉的絕世步法。

    他以一種奇怪的狀態沖到了灰袍人的身後,一掌拍向他的後心位置。

    太極掌,掌握太極,生無窮變化。

    “太慢了——”灰袍人突然間轉過身來,以一種嘲諷和無比同情地語氣說道。

    然後他出掌了,後發先至。

    砰——

    方炎的胸口再次中掌,他的身體再一次淩空倒飛而去。

    一口鮮血狂噴而出,在半空中下了一場小規模的血雨。

    哐鐺——

    方炎的身體重重地落地,在堅硬地地面上砸上一個深坑出來。由此可見,灰袍人那一掌所蘊涵的勁氣到底是多麽的兇猛。即便在方炎用自己的血肉之軀擋下大部份力氣的時候,仍然有大量殘余將地面毀得慘不忍睹。

    這一次傷得太深太深,方炎只覺得天昏地暗,眼睛里面金星亂閃。

    也正是因為眼睛里面絢爛閃耀的星星,這才讓方炎確切地知道自己現在還活著。

    “咳咳咳——”方炎劇烈地咳喇著,一口口鮮血順著他的嘴角流淌出來。

    鮮血染紅了他的嘴角,染紅了他的脖子,又染紅了他的耳根,一直流敞進他的耳洞里面——

    方炎用肘膝撐地,再一次從地上爬了起來。

    今天晚上連番惡戰,他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他的頭發也無比淩亂,臉上身上血跡斑斑——

    因為疼痛,讓他只能身體微躬傴僂著身體。

    但是,他仍然一步步地朝著灰袍人走過去——

    “我爸不能白死——”方炎抹了一把眼角的血淚,讓自己的眼睛能夠看得更加清楚一些。聲音冷酷又無比固執地說道:“我也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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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7 14:34:54 |只看該作者
第594章、宋插秧!

    方炎不傻!

    正如白修所說的那樣,在很多人的眼里,方炎實在過於聰明,而且又和他們不是同一條路上的朋友。這也是他們下定決心把他做掉的原因。

    但是,此時此刻的方炎正在做一件愚蠢無比的傻事。

    無數前輩總結出來的血淚教訓:打得贏就打,打不贏就跑,跑不掉就裝死。

    方炎也一直以這句話為自己的行事準則,但是,在面對灰袍人這絕世強者的時候,卻將前輩的金玉良言拋諸腦外,腦袋一熱就要沖上去和人拼命。

    一次又一次地摔倒,一次又一次地爬起來。

    灰袍人的掌力渾厚,每一次擊中方炎的胸口時,都如一把巨錘在用力的擊打——如若不是太極之心總是第一時間過去防禦,方炎早就胸腔塌陷被他打死打暈過去。

    砰——

    方炎再一次摔倒在地上。

    掙紮了一陣子,又一次艱難地從亂石堆里面爬了起來。

    他滿頭滿臉的灰塵,除了那雙血紅色的眼睛仍然閃發出堅強不屈的光芒,其它的五官已經很難從塵土里面辨別出來。

    方炎再一次挺直身體,再一次朝著灰袍人走了過去。

    他的身體更加彎曲,行走起來的時候就像是一個煮熟的蝦米。

    他的身體搖晃,但是每走一步都異常的堅定。

    他的眼睛直視著目標,那個一掌又一掌把他拍飛出去的灰袍人。

    他的目標也只有一個,那個搶走他的殺父仇人白修幾乎又要拿走他小命的灰袍人。

    他知道他的實力很強大,他知道他的勁氣很深厚,他知道他成名早自己數十年,他知道他是全天下有數的高手,他知道就算是老酒鬼莫輕敵來了也不一定就能夠擋下來——

    那又如何?

    那就是自己退讓和逃避的理由?

    再說,方炎心里很清楚,雖然他不知道這個灰袍人的身份,但是他在這個時候摻和進來力保白修,證明他就是鳳凰所說的更強大的謀劃者——他在這場殺局里面占據著主導地位或者說壓場的地位。

    白修是自己生死仇敵,這個灰袍人同樣是自己的生死仇敵。

    如果這一次求饒,下一次還如何面對他們?

    如果這一次退卻,要到什麽時候才能夠為父親報仇雪恨?

    以方炎對白修的了解,這小子如果這一次逃命成功,以後一定會隱姓埋名甚至不惜毀容讓你再也找不到他了——

    方炎不得不堅持,也不得不白癡!

    哐——

    哐——

    哐——

    因為每一步都走得很堅定,所以腳步就顯得很沈重。

    方炎每一腳踩下去,都會有石頭被壓碎草叢被碾出汁液。

    嗖——

    灰袍人的身體消失了。

    他再次出現的時候,一掌拍向方炎的胸口。

    沒有繁瑣的動作,沒有漫天掌影。

    只是簡簡單單,看起來平凡普通的一掌。

    當然,那一掌快得讓人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砰——

    灰袍人的手掌即將拍到方炎胸口時,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在他的手掌前面出現了一個拳頭,拳頭閃電即至,那是方炎攔截而來的拳頭。

    方炎準備了無數次,這一次終於摸準了灰袍人出掌的軌跡。

    轟——

    掌拳相接,強烈的勁氣進行著廝殺搏抖。

    啪啦啪啦——

    空氣被焚燒,空間被撕裂。那碰撞在一起的手掌和拳頭已經看不清楚影子。

    “我擋下來了——”方炎咧嘴笑著。這就是他的理想,是他的目標。他很想一拳轟死那個灰袍人,當然,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只想接他一掌,想和他硬碰硬地火拼一掌。

    “你以為這樣就能夠擋下我了嗎?”灰袍人的身體又變得虛幻起來。方炎清楚,那是他的速度運行到一種極致狀態時自然出現的人體反應。就譬如我們看美劇《閃電俠》的時候,當人的身體超越了一定的法則,就可能出現兩個真實的你。甚至能夠跑到過去和未來。

    “做夢。”灰袍人和方炎的拳頭撞在一起的手掌突然間再次加力。

    方炎也同時加力,這是二重勁氣的使用。

    一般人體在一拳揮出去的時候,要有一個回收重新蓄力的過程。但是對這些絕世高手來說,可以減化或者完全不需要這個過程。

    可以不停地使用力度。

    二重勁!

    三重勁!

    甚至到傳說中的四重勁!

    轟——

    兩人的勁氣再次撞擊在一起。

    方炎的胸口一悶,噴出一口鮮血。

    灰袍人的身體一抖,臉上也隱現痛苦之色。

    從外面看過去,灰袍人的手掌和方炎的拳頭根本就沒有分開過,看起來兩人就是在不停地比拼內力。

    但是,灰袍人和方炎心里清楚,他們在這瞬間的時間里已經火拼了三次。

    每一次都兇險萬分,一不小心就會粉身碎骨。

    轟——

    灰袍人再次使力,方炎也同時跟上。

    三重勁氣的纏鬥!

    體內的太極之心瘋狂地旋轉,太極雙魚源源不斷地將生機和勁氣傳輸到方炎的拳頭上去。

    如果不是之前太極雙魚的形成,方炎現在早就精疲力盡,被灰袍人踩在腳下了。

    方炎剛剛準備第四次發力,一股子極尖極利的勁氣突然間從灰袍人的手掌心傳了過來。

    掌心劍!

    或者說,這是掌心氣劍!

    以氣凝劍,殺人無形。

    方炎只覺得拳頭一陣刺痛,然後身體便倒飛了出去。

    哢嚓——

    這一次比前面無數次摔得都要慘都要重,當他想要用肘膝把自己的身體頂起來時,手臂一軟,剛剛仰起來的上半身就再一次摔倒在了地上。

    方炎躺倒在堅硬不平的地面上,仰臉看著頭頂黑漆漆地天空。

    天上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只有一塊巨大的黑幕遮掩。

    遮住了空氣,遮住了光亮,也遮住了希望。

    方炎覺得自己的呼吸越來越艱難,覺得自己的心口越來越壓抑。

    他有一種強烈的沖動。

    想要把那頭頂的黑幕撕裂,想呼吸一口外面新鮮的空氣。

    方炎把剛才和灰袍人對轟的那只拳頭舉到半空,拳頭火辣辣的疼痛,舉起來的時候還不停地顫抖著,有鮮紅色的血液從傷口流淌出來。

    這只拳頭也報廢了!

    “不能低頭——”方炎咬牙對自己說道:“王冠會掉——”

    他像是個刺猬似的翻滾身體,然後才用雙腿支撐著站了起來。

    “不能流血——”方炎再一次對自己說道:“傻逼會笑。”

    他從身上撕下一塊布條,將手上那道被劍氣所刺出來的傷口給嚴實地包紮起來。

    然後,他認準了灰袍人站立的方向,再一次朝著灰袍人走了過去。

    “你打不死我,我就要打死你。”這是方炎心里最執著也是唯一的想法了。

    灰袍人的臉色難堪之極。

    方炎一次又一次地爬起來,一次又一次地向自己沖過來,這對灰袍人而言是一種挑釁。

    他眼神冰冷地盯著方炎,說道:“看來你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準備?”

    “沒有。”方炎咧嘴笑著,嘴角鮮血淋漓。“死亡這種事情——就是給我一百年時間我也準備不好。”

    “不得不說,我欽佩你的毅力,但是,我已經對你失去了耐心——”灰袍人說道。“原本我今天晚上並無意殺人,但是現在我又改變了主意——見證奇跡的誕生是一樁美好的事情,扼殺奇跡也同樣讓人記憶深刻。”

    灰袍人的聲音越來越虛,他的身體已經從原地消失了。

    方炎凝神戒備,等待著他的再一次攻擊。

    讓他意外的是,這一次灰袍人並沒有立即發動攻擊,也沒有一掌拍向他的胸口。

    他的身體變成了一陣輕風,繞著方炎的身體轉圈圈——

    嗖——

    他的身體出現,方炎一拳轟出。

    嘶啦——

    方炎一拳轟在黑袍人的黑袍上面,黑袍發出布料撕裂的響聲。

    但是,方炎卻知道自己中計了——

    金蟬脫殼!

    方炎只覺得後喉嚨一緊,然後他的身體便失去了自我控制。

    灰袍人的身體看起來那麽瘦小,但是卻那麽輕易地把方炎的身體給提到了半空。

    黑袍人掐著方炎的喉嚨,近距離地看著方炎被憋紅的臉色,說道:“你是一個天才,但是你太年輕了些——”

    他越來越用力,方炎的意識也越來越模糊。

    他沒有直接扭斷方炎的脖頸,而是想慢慢地殺死方炎,讓他窒息而死。

    武癡大急,朝著灰袍人奔去,一掌劈向灰袍人的後背。

    霹靂啪啦——

    龜裂掌!

    灰袍人左手一揮,那龜裂掌的龜裂之氣便憑空消失。

    “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灰袍人那灰色的眸子盯著武癡,沈聲問道。

    “放他一命——他太年輕了,不懂事——”武癡哀求著說道。

    “晚了。”灰袍人說道。“沒有誰可以有兩次機會——”

    “方炎——”鳳凰想從地上爬起來,但是失血過多已經讓她失去了對身體的支撐。就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了。她只能聲音悲憤地喊叫著方炎的名字,卻做不出任何可以幫助方炎的事情。

    “宋插秧,何苦呢?”一個清朗祥和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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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5章、死而無撼!

    宋插秧!

    天下大勢,盡在道癡。這個灰袍人就是被譽為華夏七癡之一的宋插秧?

    一僧一道從天而降,宛若天神一般的站在灰袍人的面前。

    和尚看著灰袍人手里奄奄一息的方炎,說道:“大人之間的矛盾,何苦要去為難一個孩子?和他相比,你都多大歲數了?插秧,得饒人處且饒人,把方炎給我吧。”

    灰袍人眼神冷峻地盯著面前的一僧一道,冷聲說道:“禿驢,每次都是你來壞我好事——其它的事情我可以給你這個面子,但是這小子我不能給你。我說過,他必須死。”

    “宋插秧,你知道你在做些什麽嗎?我道門何曾有過濫殺無辜草菅人命的儈子手?”天機子滿臉憤恨地說道。他對方炎很有好感,一直視方炎為太極一脈的未來希望。甚至屢次提議將《太極圖》交由方炎保管。

    現在看到道癡宋插秧這麽大的歲數這麽大的輩份竟然向一個年輕的武道新星下毒手,自然是憤怒之極,忍不住大加訓斥。

    “天機子,你有什麽資格和我這麽說話?就是你那個不要臉的師父站在我面前,也只能恭恭敬敬地叫我一聲大師兄——”宋插秧滿臉不屑地看著天機子,說道:“再說,現在你們承認我是道門中人了?當年你們將我驅逐出觀的時候,可曾想過會有這麽一天有求於我?”

    “宋插秧,你還有臉提起當年之事?你這種陰狠毒辣的心性,自然不會容於道觀——再說,就你做過的那些事情,如果不是觀主念在手足之情,以及你誠心悔過的份上,早就將你鎖在猴山一生坐壁了。怎麽能容你在外面招搖過市欺騙那些愚人,做了如此多傷天害理的事情。”天機子看來和道癡宋插秧極為熟悉,而且兩人頗有淵源。所以對他的所作所為非常不滿意。

    宋插秧眼神陰厲,盯著天機子說道:“看來你今天是興師問罪來了?”

    “如果不是因為方友,我也不會和你計較。但是今天你必須把方炎交給我們帶走——”

    “如若我不把方炎交出去呢?你能奈我何?”

    “那就休怪我不客氣了。”天機子手挽拂塵,冷聲說道。

    “前塵往事且先放到一邊——”長眉和尚看著道癡手里的方炎,說道:“插秧,把孩子交給我們吧。今天的事情就此了結。如何?”

    “你這禿頭也要為這小子出頭?”

    “實不相瞞,他是我和老道看中的人選——”長眉和尚如實說道。

    “守護龍圖?”宋插秧冷笑,說道:“這人選還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幸好當年沒有選中你——”天機子嘲諷地說道:“如果選中了你,那才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天機子——”

    “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嗎?”天機子冷笑。“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是酸的,人的本性如此,和多活了多少年一點關系也沒有——”

    “阿彌陀佛!”長眉和尚雙手合什,說道:“救人要緊,兩位就先不要逞口舌之利了——插秧,你是智者,今日局面已經走到了這一步,誰勝誰負不再重要。把這孩子給我,此事暫時做個了斷。如何?”

    宋插秧沈吟不決!

    “倘若我和老道二人聯手搶人,想必插秧也不好辦吧?”白眉看著宋插秧說道。

    “今天真是大天眼界,就連和尚都知道出言威脅——”

    “阿彌陀佛!”長眉低頭口育佛號。“罪過罪過!”

    “禿驢,你的罪過可大了。”宋插秧說道。“你要方炎,那就拿去——”

    說話的時候,宋插秧提起手里的方炎就朝著長眉和尚扔了過去。

    長眉和尚伸手一接,便把方炎給抄在了懷里。

    摸其胸口,不見心跳。

    探其氣息,竟然已經沒有了任何呼吸——

    “方炎——”長眉和尚喊叫著方炎的名字。

    沒有人應答。

    “方炎,你醒醒——”天機子把自己的手掌貼在方炎的胸口,將自己的氣機渡入方炎的身體里面。

    可是,方炎仍然不見有任何反應。

    方炎就像是死了一般,對外界不再有任何感知。

    “方炎——方炎怎麽樣了?”鳳凰難以起身,但是聽到長眉和尚和天機子的喊聲後,立即就預感到有不妙的事情發生。

    她的聲音嘶啞無力,拼命地想要從那塊大石頭上面爬起來。但是剛剛探頭,身體就摔倒在地上。

    再一次爬起來,卻一不小心摔落在石頭下面——

    “宋插秧——”長眉和尚大怒,說道:“你怎地如此歹毒?”

    顯然,宋插秧不想答應長眉和尚的要求,又知道自己沒辦法在長眉和尚和天機子聯手之下帶走方炎,就在交換給他們的時候提前把他給掐死——

    天機子更是怒火朝天,手里的拂塵一掃,一股子磅礴大氣就無中生有,就像是一堵氣墻似的朝著宋插秧砸了過去。

    天機子拂塵再掃,那堵氣墻便被分成了無數道細線。

    每一道細線都變成了一把利箭,鋪天蓋地的朝著道癡宋插秧飛了過去。

    宋插秧怒吼一聲,雙手在空中揮舞起來。

    在他雙手劃過的地方,有兩道凝固的氣體圓弧豎立在半空中。

    如果認真觀察的話,會發現這是兩條魚。太極雙魚的那兩條魚。

    道癡宋插秧原本就出生於道家,武功路線自然離不開這陰陽太極之說。

    宋插秧一拳轟出,那兩條魚便瘋狂地旋轉起來。主動朝著那漫天的氣箭沖撞而去。

    霹靂啪啦的聲音不絕於耳,空氣中隱現金鐵交接的聲音。

    長眉和尚單手托著方炎,口中誦念佛家真言,一記大如來金光掌朝著武癡宋插秧的後背拍了過去。

    在長眉和尚和天機子因為方炎的死而和道癡宋插秧大打出手的時候,原本已經‘死’過去的方炎卻睜開了眼睛。

    在為父親方意行守陵的三年時間,方炎大部份時候都是大腦昏昏沈沈,心如死灰。

    他食不知味,夜難安眠。

    於是,在那個時候他養成了一個習慣,把自己的全身浸泡在浴缸里面,造成一種假死狀態。

    剛剛開始的時候,方炎只能夠堅持數分鐘。後來練習的時間越來越長,方炎幾乎能夠堅持一個小時。

    他不需要呼吸,肺部也不需要持續供應新鮮的氧氣。他利用太極之心進行身體整體循環,用太極之力來維持身體器官的運轉,讓自己的身體和這缸溫水融合為一體。

    ????那偶爾冒出來的氣泡就是太極之心排解出來的身體廢氣,而他只需要進入浴缸前最原始的那一股子氣就一直能夠堅持下去。

    宋插秧陰險狡猾,在他和長眉和尚和天機子說話的時候,就已經暗中在手上加重力氣。

    他確實心存把方炎掐死的想法,然後把方炎的屍體丟給長眉和尚和天機子。

    那一僧一道既便再不滿意,也不可能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和自己拼命。就算拼命的話,他也可以全身而退——

    當方炎的意識逐漸迷糊的時候,他就開始了自己的‘假死’狀態。

    方炎在假死的時候,其實是可以被外界喚醒的。

    在長眉和尚喚他的名字時,他就已經聽到了對方的聲音。

    在天機子將自己的太極之氣渡入自己的身體時,他更是能夠感覺到那強大的曖流遊遍全身的舒暢感。

    但是,方炎強忍著沒有應答。

    果然不出方炎所料,因為誤會方炎死去,天機子率先向道癡宋插秧出手。長眉和尚也緊隨其後,一巴掌拍了出去。

    在長眉和尚一心對敵的時候,方炎的身體一個翻轉,輕輕一躍,便從長眉和尚的懷里脫離出來。

    然後,他飛一般的朝著白修所躺倒的位置奔了過去。

    看到驚雷劍就在腳底,他的腳尖一挑,驚雷劍便跳到了半空中。

    他一把抄起白修的驚雷劍,身體在空中飛翔,長劍狠狠地刺向白修的胸口。

    白修睜大眼睛看著這一切,看著飛躍在空中的方炎。

    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為什麽又活了過來?

    “爸,你在天上好好看著——”方炎厲聲吼道。

    他一次次地被拍飛,一次次地又爬起來。

    他不畏強者,不懼死亡。只是為了給自己慘死的父親討還一個公道。

    所有的付出都是為了這個目的。

    如果能夠做到,他就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是有意義的。

    人生在世,誰不做幾件傻逼的事情?

    方炎的身體頭下腳上倒飛而來,手里的長劍發出嗡嗡的顫抖聲音。那是方炎用力過猛造成的。

    他怕他刺不死白修,所以把自己身體里面的力氣全都用上了。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

    “再見——”白修咧開嘴巴笑了起來。像是對方炎的嘲諷,又像是對方炎這種行為的肯定——他在對方炎說再見。

    嚓!

    長劍刺破皮肉,刺進白修的身體里面。

    死而無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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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7
發表於 2015-12-27 14:35:52 |只看該作者
第596章、把你的命借給我!

    山風清涼,涼不過人心。

    將軍令覺得自己的心臟很冰冷,他覺得這個世界實在是太黑暗了。

    花城之行,誌在必得。他自信滿滿而來,雖然從來沒有在嘴上吆喝過,但心里確實有著一雪前恥地想法——別人也是這麽看的。不然的話,方炎三年守孝期滿剛剛回到花城,他為什麽也緊追而來?

    奇招妙計,屢次出手,卻一次又一次被方炎翻盤。在和方炎的對碰和交手過程中,將軍令從來沒有討到任何便宜。反而一次又一次被方炎把臉給打紅抽腫。

    將軍令很喜歡‘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這句話,但是只能無奈地看著別人把這句話安插在方炎的頭頂上面。

    因為方炎久攻不下,將軍令只能困守花城難以脫身。燕京城各種閑言碎語隨之而起,家族里面一些重要人物開始對他掌控全局的能力產生了懷疑。有人反對、有人呵斥、有人坐岸觀火、也有人冷嘲熱諷——

    也正是因為各方面的壓力,將軍令才設計策劃了這麽一場必殺局。

    他耗費了如此多的時間人力,結果卻如此的不盡人意。

    將軍令想要指天罵娘,就算方炎是你的親兒子——你這偏袒的也實在太過份了一些吧?就這麽一晚上的功夫,你讓他獲得了太極之光,你讓他圓滿了太極雙魚,派來的救兵一個比一個強大就夠不要錢似的——你還讓人怎麽活啊?你怎麽不直接給他金剛加持讓他成就不死之身啊?你有本事讓他直接成神成仙啊?

    將軍令覺得世道黑暗,上天不公!

    那小子活得就跟開了掛似的,誰還願意去碰他啊?

    “等閑卻道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將軍令輕輕嘆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今天還真是開了眼界。”

    氣運旺盛之人見得多了,但是像方炎這般命格強硬之人,還真是世所罕見。這樣都殺不死他,以後他要逆天到何種程度?

    身後有亭,亭內有石桌石椅。

    石桌上有酒,是他們從山下背上來的上等香檳。

    將軍令喝不慣香檳,覺得他沒有白酒的爽口熾烈,又不及紅酒的艷麗優雅。但是,他喜歡香檳慶祝勝利的美好兆頭。

    這瓶酒原本準備用作大戰取勝之後慶祝之用,但是現在看來是用不上了。

    將軍令看著那桌子上的香檳,覺得這是對自己的一種諷刺。

    提起那瓶香檳,想要把它遠遠地丟棄到山腳下時,身後卻有人出聲喊道:“不要丟——不能丟,這麽好的酒丟掉就可惜了。”

    人影閃現,一群人快速地沖到了涼亭里面。

    為首的是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中年男人,笑呵呵地和將軍令打招呼,說道:“二少,我沒看錯的話,這瓶香檳是1998年庫克安邦內黑鉆香檳吧?一瓶就得好幾千美金,而且有價無市。平時還真是不容易喝到。我和兄弟們一晚上都在爬山,這會兒還真是有些口渴了。大少要是不介意的話,就把這瓶酒賞給我們潤潤喉?”

    西裝男人在說話的時候,他帶來的幾個黑衣人四處散開,把將軍令給團團圍攏在中間位置。

    將軍令就像是沒有感覺到其它人的異常似的,看著面前的西裝男人說道:“李國強,你大老遠地從燕京城跑到這一劍峰,肯定不是為了喝這一口香檳吧?”

    “自然不是。”李國強笑呵呵地說道。“不過,如果能夠在談正事之前喝一口黑皮諾香檳,那就更是不枉此行。”

    將軍令笑著搖頭,把手里的香檳瓶遞了過去,說道:“原本以為用不著了,就想把它給丟掉——被你這麽一說,我也覺得丟了實在可惜。如果你們有興趣,那就把它喝掉吧。就當是——就當是提前為我大哥慶祝。”

    “謝謝二少。”李國強接過香檳,熟練地搖晃了幾下後,猛地朝著天空刺去。

    砰!

    一聲悶響聲音傳來,然後瓶子里面的香檳便狂噴而出。

    李國強對著瓶口灌了兩口後,又把手里的瓶子遞給身邊一個黑衣男人,看著將軍令說道:“好酒啊,果然是好酒——要不是二少大方,我們還真是不容易喝到這種好酒。”

    將軍令笑瞇瞇地看著香檳瓶在黑衣人的手里傳來傳去,說道:“一瓶香檳算什麽?你們要是喜歡,回去我讓人給你們送上幾箱更好的好酒——”

    李國強擺手,說道:“使不得,這可使不得——要是讓燕京的那些公子哥們知道大少要給我李國強送酒,那我李國強還有膽子走出家門?他們還不得把我撕了不可。二少是什麽人啊?是大家夥心中的神明。誰敢喝神送的酒?”

    將軍令眼里的殺機一閃而逝,臉帶笑意地看著李國強,說道:“國強是來看我笑話來了吧?”

    “二少,這話是怎麽說得來著?我怎麽能看二少的笑話呢?我這是來給二少鼓勁助威來了。”李國強一臉認真地說道。“我也是剛剛才聽說二少今天晚上要在這一劍山舉辦一場香檳盛宴,請了不少大牌名星出場。雖然我沒有接到邀請,但還是緊趕慢趕地跑來了——我想二少不會怪我不請自來吧?”

    李國強朝著對面的一劍峰看了看,問道:“二少,情況怎麽樣?咱們這邊的選手應該是贏了吧?”

    “恐怕要讓國強失望了。”將軍令一臉平靜地說道:“我們輸了。”

    “輸了?”

    “輸了。”將軍令無比肯定地回答著說道。

    李國強深深地嘆了口氣,說道:“看來我來晚了,也沒能幫上二少什麽忙——”

    將軍令臉上的笑意消失了,說道:“國強,大家都是老相識了,就不用藏著掖著了。有什麽話就直說吧。我那個大哥讓你們過來盯梢,總不會是說幾句風涼話就算完成任務,對不對?”

    李國強大笑著鼓掌,說道:“二少果然英明神武,我就知道什麽事情都瞞不過你——你也知道,我李國強膽子小臉皮薄。本來吧,有些話我不方便說,有些事情我也不太好意思做。但是在二少的鼓動下,我覺得我還是應該努力地試一試——”

    將軍令眼神篤定地看著李國強,問道:“那你就好好和我說說,將軍行是讓你廢了我還是讓你來殺了我?我希望是後者,這樣的話,證明我那個大哥和我所知道的是同一種人。”

    “二少,其實吧,這件事情和大少還真沒什麽關系——大少的為人你是知道的,喜歡遊山玩水,騎馬射箭,為人太懶散了,什麽事情都不願意操心——就是我們幾個兄弟看不下去了,就想著幫大少拿回一些東西。”

    “和他沒有關系?”將軍令嘴角浮現一抹嘲諷。“李國強,你說我那個大哥性格懶散,喜歡遊山玩水騎馬射箭——你說這句話的時候,你自己相信嗎?你覺得燕京城有人相信嗎?”

    “一個野心勃勃的家夥,為了證明自己不爭不搶,對權勢沒有任何欲望,整天胡言亂語瘋瘋癲癲,不是留戀花叢自毀名聲,就是殺雞獵兔無所適從——他以為這樣就能夠騙得過所有人的眼睛?他把所有人都當成了白癡?幼稚。真是幼稚之極。”

    “他要真是個男人,還不如堂堂正正地站出來和我去搶去拼。那樣的話,反而會被更多的人看重——可惜他沒有。只能像是一個縮頭烏龜一樣躲在人群後面,時不時地放放冷箭,傳傳謠言,丟不丟臉?”

    “哈哈哈——”李國強拍掌大笑,說道:“二少說的犀利,罵得痛快。我之前也和大少討論過這個問題,我也把你說的這些話給他說過了。但是大少的回答卻讓我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知道大少是怎麽回答我的嗎?”

    “我還真是有些好奇。”將軍令冷笑。

    “大少說,如果所有人都覺得我演技拙劣,那才證明我的表演成功了——”李國強說道:“我又不是為了去拿演帝,我要那麽精湛的演技做什麽?”

    將軍令臉色一沈,眼里的厲芒更盛。

    將軍行的這番話深有哲理。如果他跳出來和自己來爭來搶,自己早就把他當作最大的對手全心全意把他踩下去。如果所有人都覺得他是真正的無欲無求,那麽以自己敏感多疑的性格,自然會認為他內藏乾坤有大企圖——更是會想方設法地把他給踢出局外。

    妙就妙在他這拙劣的演技上面,他表現出一幅不爭不搶的模樣,但是暗地里卻又不停地做一些小動作,這會讓人對他進行低估和貶低,覺得他的水準也不過如此。

    如此一來,當他突然間跳出來對著自己亮刺刀的時候,才真正地讓人防不勝防。

    譬如現在!

    將軍令點了點頭,說道:“高明!他這句話也把我說服了。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他想要的是什麽了吧?”

    李國強眼神犀利地盯著將軍令,說道:“知道二少大方,剛才一出手就送了我們一瓶香檳——能否再找二少討一樣東西?”

    “什麽?”

    “把你的命借給我,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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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8
發表於 2015-12-27 14:36:04 |只看該作者
第597章、是要這樣嗎?

  什麼都可以借,就是不可以借命。

  每個人只有一條命,如果被人借走了,自己也就成為一個死人了。

  當然,將軍令很清楚,這些人的到來就是為了讓他成為一個不能說不會動的死人。

  死人就不會再和人爭什麼搶什麼了,很多人都喜歡死人。

  李國強要借走將軍令的命,自然就是為了要殺死將軍令。

  將軍令眼神凜冽地盯著李國強,就像是在窺探他這句話的真假。

  而李國強也同樣眼神冰冷地回看著將軍令,絲毫沒有畏懼,以行動來證明自己這句話的真實性。

  將軍令哈哈大笑起來,看著李國強說道:「在看到你們出現的時候,我就知道了大哥的用意。之前我還擔心大哥心慈手軟,成不了大事——現在看到你們那麼狼心狗肺,出手如此歹毒,我就完全放心下來了。」

  「你也不要怪大少——」李國強表情凝重地說道:「他才是將家的嫡長子,他才是將家的大哥。結果因為一句『生子當如將軍令』,他硬生生地被壓了這麼多年一事無成——所有的榮光都聚集在你的頭上,所有的好處都被你拿走。別人介紹大少的時候都說——這是將軍令的大哥。大少他心裡委屈難受啊。」

  「我理解。」將軍令認真地點頭,說道:「我理解——大哥這些年過得是不容易。有那麼大的野心,卻沒有和其野心相匹配的待遇和平台。整天遊山玩水無所事事——心裡憋屈是理所當然的。」

  「他在燕京城製造謠言,說我被方炎打得落花流水,我可以理解。他鼓動家裡的敵對派聯合起來一起向爺爺逼宮說我不堪重任,我也是可以理解的。如果是我,我也會這麼做的。甚至比他做的還要更加狠辣堅決一些。」

  「所以,他就算對我這個親弟弟下毒手,就算想要把我殺掉,我也可以理解——誰讓我是他前面的攔路虎呢?他不把我去掉,自己又怎麼有機會上位?」

  「攔路虎?」李國強滿臉嘲諷,說道:「恐怕是紙老虎吧?」

  「不,是平陽虎。」將軍令說道:「虎落平陽被犬欺。李國強,以前在燕京的時候,你敢用這種態度跟我講話嗎?」

  「此一時彼一時。人無百日好,花無百日紅,這是天理循環人之常情。輸了就是輸了,落差太大,現在顏面承受不住了?」

  將軍令無所謂的聳聳肩膀,說道:「臉上是有些不太好看。但是也不是完全輸不起——以前就知道方炎不好對付,這一次更是證明了我的想法。他是一個值得尊重的對手,也是一個值得讓我們全力出手的對手。」

  「國強,你們跟在大哥身邊,務必要對他進行提醒。告訴軍行,儘量不要和他碰撞,一旦出手,勢如雷霆,給他致命一擊——這小子是屬蟑螂的,命硬。」

  「謝謝二少提醒。」李國強笑呵呵地說道。他招了招手,讓人把那瓶還沒有喝完的香檳遞了過來。然後又把香檳遞給了將軍令,說道:「二少,也沒有什麼東西好送你——喝一口吧?喝一口好上路。」

  將軍令沒有伸手去接那酒瓶,看著李國強說道:「出了這麼大的醜,燕京城我是沒辦法回去了。就算回去,也不過是白白讓人恥笑而已——將家內部對我的爭議聲越來越大,回去了也會讓爺爺為難。如果我不回去的話,大哥上位就變得理所當然——」

  將軍令一臉誠摯地看著李國強,說道:「回去以後告訴大哥,從此以後就要靠他來支撐將家門面了。我會在幕後全力輔助他的——」

  「恐怕不行。」李國強搖頭說道。「雖然我很感激二少的慷慨,也感謝二少對大少的各種囑託,但是,二少還是死了吧?只要二少死了,我們才能夠徹底地安心。」

  「也不怕二少笑話,我李國強平時有多大的膽子,敢這麼和二少說這些沒有分寸的話?這一生中又有幾次機會能夠把二少給逼到這種窘迫危險的環境?」

  「如果今天晚上不是你要殺方炎,如果你沒有把自己身邊所有的高手全都派出去——我們就算是想做點兒什麼小動作,恐怕也不是一樁容易的事情。二少,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的道理我還是懂得的。所以,二少還是死了吧?」

  將軍令輕輕嘆息,說道:「國強,我一片真心——我確實想要和大哥好好合作。他在明處,我在暗處,我們兄弟齊心協力,攜手並肩,天下間還有什麼事情能夠難得到我們?」

  「我明白你們的意思,但是我暫時還不能死,我也不能把自己這條命借給你們——你們也知道,我才剛剛敗在方炎手裡,輸得如此悽慘,輸得一無所有。大仇未報,我怎麼能就那麼自私地死了呢?我還需要一些時間,我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而且,我活著對大哥是有百利無一害的。他上位之後,仍然要面對方炎的威脅。我們有著共同的敵人。我能夠幫他做很多事情。」

  「這麼說來,我們是談不攏了——」李國強笑著說道。

  李國強後退了一步,身後一個剃著寸頭的中年男人便橫衝而來,一拳轟向將軍令的腦袋。

  啪啪啪——

  中年男人一看就是練習內家拳的路子,拳勢威猛,出拳有骨節爆裂之聲。

  出拳三要訣:猛、准、快。

  中年男人不僅僅有一個『猛』字,而且還佔了一個准和快字。突然間出手,當你察覺之時,拳頭就已經要轟破你的腦袋了。

  可惜,讓人振奮的場面並沒有出現。

  中年男人那一拳並沒有打爆將軍令的腦袋,還差那麼一點點兒就做到了。

  就差那麼一點點!

  中年男人的拳頭伸到了將軍令的面門,卻沒辦法再向前推動一分一毫。

  他的脖子上搭上了一隻手,就是那隻手讓他全身脫力沒辦法做出更加激烈的事情。

  那是將軍令的手。

  將軍令的一隻手掐住中年男人的脖頸,一臉雲淡風輕地看著李國強問道:「要怎麼樣你們才能放我一條生路呢?」

  他的那隻左手突然間用力,只聽見『咔啪』一聲脆響,那個中年男人的身體癱瘓倒地。

  「是要這樣嗎?」

  「找死。」又一個黑衣人朝著將軍令衝了過去。

  在衝鋒的過程中,已經從口袋裡面抽出來一把鋒利的三棱匕首。

  男人倒扣匕首,身體高高地躍起,一刀刺向將軍令的咽喉。

  啪——

  他的那一刀也仍然沒辦法刺下去。

  將軍令只是抬了抬手腕,就將男人的脖子給掐住了手裡。

  將軍令把男人的身體給舉在半空中,男人的身體臉色紫紅,拚命地掙扎。

  但是,他的掙扎是如此的無力。根本就不可能逃脫將軍令的鐵手。

  看著李國強問道:「是要這樣嗎?」

  咔啪——

  又是一聲脆響,將軍令再一次捏爆了一個男人的脖子。

  李國強滿臉震驚地看著將軍令,說道:「二少——身手不凡?」

  沒有人知道將軍令會功夫,整個燕京城都沒有人知道將軍令的身手如此厲害。

  要知道,李國強帶來的這些人也都是很不錯的選手。第一個被將軍令扭斷脖子的是形意拳第九代的傑出人物,第二個手持軍刺的男人是特種兵出身,在國外完成了不少SS級任務的高手。

  但是,這些人在將軍令的面前就是一群土雞瓦狗。無論他們從任何角度攻擊,得到的結果都是一樣的。

  如此的不堪一擊!

  「是不是心裡有一些失望?」將軍令拍了拍手上的灰塵,一臉笑意地看著李國強問道。

  李國強擺了擺手,那些圍攏在四周的黑衣人便一起朝著將軍令衝了過去。

  「愚不可及。」將軍令說道。

  他的身體化作一道影子,在人群中間穿棱起來。

  咔啪咔啪的聲音不絕於耳,每一次響起這個聲音,便會有一個黑衣人應聲倒地。

  當將軍令的身體再次停下來時,李國強帶來的黑衣人已經沒有一個人可以站立。所有的人都橫七豎八的躺倒在地上,臉上不見有任何痛苦。

  將軍令有些遺憾地看著李國強,說道:「我不喜歡你,可惜——」

  可惜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但是李國強知道,他在可惜卻不能殺了自己。

  「總要有一個人回去報信,告訴我那個狡猾的大哥——告訴他我誠心誠意地願意跟他合作,你覺得是不是這個道理?」將軍令看著李國強問道。

  李國強滿嘴的苦澀,點頭說道:「是的。」

  「那就麻煩你了。」將軍令拍拍李國強的肩膀,笑著說道。

  李國強的身體一軟,差點兒也跟著癱倒在地上。

  在將軍令的手觸碰到他的身體時,他第一反應就是將軍令想要殺他。

  將軍令再次回頭看了一劍峰一眼,然後身體像是蒼鷹一般的朝著山下疾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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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9
發表於 2015-12-27 22:06:43 |只看該作者
第598章、斬恩仇!

  有鳥語悅耳,有花香沁心。

  有陽光暖身,有清新的空氣洗神。

  方炎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到了另外一雙眼睛。

  「你醒了?」天機子微笑著和方炎打招呼,手持銀針不停地忙碌著。

  銀針發出嗡嗡嗡的抖動聲音,那是因為灌注了天機子龐大勁氣的原因。

  方炎低頭看過去,果然發現自己赤裸著身體躺在那兒,任由一個中年大叔在自己的身體上面胡作非為肆意凌辱──當然,可能暫時還沒來得及凌辱。

  「這是哪裡?鳳凰沒事吧?白修死了沒有?你們倆把宋插秧那個老匹夫拍死了沒有?」

  方炎想要起身,卻發現自己的身體根本就沒辦法動彈。每使勁兒一次,身體就像是要撕裂成無數碎片一般的疼痛。

  方炎的腦袋一陣昏眩,眼睛一黑,差點兒再次暈死過去。

  嘴巴倒是沒有什麼障礙,於是一連串的問出大堆問題。

  方炎的記憶還停留在自己一劍刺穿白修的胸口,朽木衝上去轟了自己一拳的畫面上面,後面的事情他便記不清楚了。

  天機子動作麻利的把銀針扎進方炎胸口的穴位裡面,看著方炎說道:「你不要動,一動就痛……」

  方炎眼神哀怨地看著他,說道:「你怎麼不早說?」

  「你剛剛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算我說讓你不要動,你也不一定會聽我的……」天機子一幅我很瞭解你的得意模樣,說道:「現在你大概不想亂動了吧?」

  「……」方炎很鬱悶。為什麼自己遇到的都是一群賤人呢?

  「你的身體受傷嚴重,內腑五臟嚴重移位,經脈堵塞,氣血不通……我正在幫你推拿和用銀針渡穴幫你恢復。」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方炎說道。

  「你一口氣問出那麼多的問題,你最想聽我回答哪一個?」

  「鳳凰呢?她沒事吧?」方炎滿臉期待地看著天機子,出聲問道。

  「英雄難過美人關。看來在你心目中,你最關心的還是那個女孩子。」天機子戲謔地說道。

  「因為其它的問題我大概已經有了答案。」方炎說道:「我相信我那一劍已經刺死了白修,如果這樣他還沒死……那就是老天他瞎了自己的天狗眼。至於宋插秧那個老匹夫他一定沒死,你們也不可能殺死他……」

  「我們為什麼不能殺死他?」天機子表情不悅地看著方炎,說道:「難道你認為我和和尚不是他的對手?」

  「那倒不是。」方炎說道。「天下之大,能夠同時戰勝你和老和尚的人不到一萬人……」

  「什麼不到一萬人?連一個都沒有。」天機子滿臉怒氣地說道。涉及到自己的能力和尊嚴這種事情,就是清心寡慾的道士也有些不淡定了。

  「那怎麼還讓宋插秧跑了?」方炎反問著說道。

  「……」天機子啞然。這才發現自己跳進了方炎設置的語言陷阱裡面。

  全世界都沒人能夠打得過你,你怎麼還能讓宋插秧給跑了呢?

  方炎咧嘴微笑,臉上也火辣辣的疼痛。

  忍不住有些擔心,說道:「我沒毀容吧?」

  天機子看了方炎一眼,說道:「沒事,毀得不算太嚴重……」

  「……」

  「你怎麼知道宋插秧沒死?」天機子再次出聲問道。

  「因為你和老和尚沒有出力。」方炎說道。「宋插秧是我的敵人,和你們沒有關係。你們可以保護我,但是絕對不會為了我和人打得死去活來……你也不要覺得羞愧,這是人之常情。如果宋插秧是你的對手,我也不會和他玩命。只有涉及到自身生死利益的時候,人才能夠爆發出無窮的潛能。」

  「你猜得不錯。」天機子點頭說道:「宋插秧還活著,我和長眉沒有把他留下來。」

  「沒關係。」方炎傲然說道。「留著我殺。」

  「你還記得昨天晚上的事情嗎?」天機子問道。

  「我只記得我一劍把白修捅死了。」方炎說道。「後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原本我們都以為你已經死了,所以我和和尚全力圍攻宋插秧想要為你報仇……沒想到你竟然從和尚的懷裡跳了起來,還飛奔著跑去捅了白修一劍……當時這一幕過於詭異,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就覺得這架沒辦法打下去了。」

  「對不起,我不是要故意騙你們……」方炎不好意思的說道。無論如何,天機子和長眉和尚都是為了自己而來,他們都是站在自己這邊的仁慈長者。自己假死欺騙了別人,也同樣欺騙了真正關心自己的人……不然的話,想必天機子和長眉也不會去和宋插秧火拚。

  也正是算準了自己假死能夠引發天機子和長眉和尚憤怒,所以他才有機會殺死白修……方炎利用了天機子和長眉和尚的感情。

  天機子眼神灼灼地看著方炎,說道:「當時我明明探過你的心口和鼻息,發現你已經失去了生命特徵……你用的是一門高深的呼吸功法?」

  「是的。」方炎說道。「用太極之心在體內做內循環,可以在短時間內中止呼吸和心跳……」

  「各人機遇不同,造化不同。得到上天的餽贈也不同……」天機子說道。「你捅了白修一刀之後,被人一拳轟飛了出去……我們把你從地上撿起來帶走了。後面的事情就不知道了。至於白修是死是活,也不是我們所關心的內容……」

  方炎點了點頭,說道:「已經很感激了……你們沒有順便把鳳凰撿回來?」

  「她不願意跟我們回來。」天機子說道。

  「為什麼?」

  問出這個問題後,心中已經瞭然。

  「已經有答案了,是嗎?」天機子笑著問道。

  「是的。」方炎滿心苦澀。「已經有答案了。」

  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大概她也不願意再見自己了吧?

  從此以後,他們的世界就再也沒有任何交集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

  野生的桂花樹突然間開花,那芬芳的味道一夜之間傳遍千里山林。

  空山新雨,古廟青燈。

  雨線淅淅瀝瀝地飄著,如廟裡面那絲絲縷縷飄蕩在空中地炊煙。你忽略了她緣何而起,又不知道她什麼時候結束。彷彿就這麼拖拖拉拉地沒有盡頭。

  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佛堂正中間供著觀音大士的佛像,佛前的草團上面跪坐著一位身穿青衫的女子。

  長髮披散,素袍裹身。不抹任何脂黛,卻美若天成。

  她的美是奔放的,是嬌豔的,就像是火紅的玫瑰,就像是天空的星辰。

  但是穿上了這一身僧袍之後,她的美又變成了內斂的。那火爆隱藏在內斂之中,就像是帶刺的玫瑰隨時都有可能刺破外面的包裝紙露出她本來讓人驚豔的真實面目。

  這是一個和這古廟青燈的氛圍格格不入的美麗女子。

  「姑娘,妳可想好了。一旦剃度出家,就成了我佛門子弟。禮佛侍佛,謹守戒律。從此紅塵俗事再和妳沒有任何牽連。」

  女子神情恍惚,沒有回答師太的問題。

  「妳叫什麼名字?」

  「我叫鳳凰。你呢?」

  「我叫方炎。方方正正的方,上下兩把火的炎,妳可以叫我方炎,也可以叫我方火火……我的名字好記吧?」

  「姑娘,妳準備好了嗎?」手握剃刀的老尼姑再次出聲問道。

  「妳會捉兔子嗎?妳會網麻雀嗎?妳敢在河上溜冰嗎?妳吃過十面埋伏嗎?沒有吧?走,我帶妳去……」

  「姑娘,如果妳沒下定決心的話……」

  「鳳凰,我快死了,妳快幫我看看——我的臉受傷了,妳幫我擦擦藥。我的胳膊受傷了,妳幫我擦擦藥。我的屁股也被那個野蠻人給踢了一腳,妳也幫我擦擦藥……」

  「姑娘……」老尼姑輕輕嘆息,說道:「既然心中有諸多牽掛,那就回家吧……」

  「安筱筱,妳這個白痴,我看到妳和白修一起出去了……白修那個偽君子根本就配不上妳,妳要是想找男朋友的話,至少要找一個像我這麼英俊帥氣博學多才還懂得討人歡心的,那個小白臉……他的臉還沒有我白,他有什麼好讓人喜歡的?」

  「他很酷哦。」

  「如果妳說的酷就是擺著一張死人臉不說話的話……他還不如村子裡的王大叔呢。王大叔打鐵的時候是不是很酷?」

  「姑娘,回去吧……」

  「我想好了。」素袍女人狠狠地斬斷那讓人無限懷念的過往,聲音堅定地回答著說道。

  「姑娘,當真想好了嗎?」

  「師父,剛才對不起……我現在已經想好了。」

  「那我就要為妳剃髮受戒了。」手持剪刀的老尼姑沉聲說道。

  「謝謝師父。」女子雙手合什,閉上了眼睛,準備接受師父為自己落髮。

  從此以後,紅塵往事,愛恨恩仇再與我無關。
請不要貿然評價我 你只知道我的名字 卻不知道我的故事 你只聽過我的行為 卻不知道我經歷過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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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7 22:06:56 |只看該作者
第599章、蓮花寺!

  空山寂寥,細雨朦朧,讓人的心情也無端地多了幾分憂鬱。

  武痴侯振棟的心情現在不僅僅是憂鬱,他還有點兒想死。

  如果你之前坑過的人現在大大咧咧地坐在你面前一聲聲武痴前輩武痴前輩地叫著——你也會想死。

  要麼就把對方給殺死。

  侯振棟後悔了,為什麼當初沒有在一劍峰之巔把他給幹掉啊?

  「武痴前輩——」方炎一臉笑意地看著武痴侯振棟,就像是完全記不起來他曾經被這個中年男人給狠狠地坑過一般。「這是我從天機子那裡偷出來的成年龍誕香——味道還不錯吧?」

  茶是好茶,湯美香濃,而且有養護身心的功效。但是嘴巴裡咀嚼著一片茶葉片子的武痴卻滿嘴苦澀。

  以方炎的聰明,不可能不知道他把他引到一劍峰之巔決戰的目地,後面發生的事情更是險些奪走了他的小命。

  但是現在他卻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對自己畢恭畢敬,比以前的態度還要熱情端正了許多,而且送給自己千金難買的龍誕香——事出反常必有妖,這小子是有求於自己。

  「這是我喝過地最好喝的龍誕香——」武痴一臉漠然地看著方炎,說道:「都說佛道兩家佔據華夏多數名山異寶,就拿這龍誕香來說,如果不是天機子從道門裡面取出來,我們可沒有這樣的口福——」

  「武痴前輩要是喜歡的話,我去找師父給你討一盒——」方炎拍著胸口打包票說道。

  「天機子是你師父?」武痴一愣,出聲問道。

  「是的。」方炎點頭說道。「他很早就覺得我天賦極高,是太極一脈的希望新星。之前一直想收我為徒,還說要把那什麼《太極圖》給我,讓我守護龍魂,又說讓我繼承他的衣缽,以後做道門之主,我沒有答應——你知道的,我已經有師父了。怎麼能再拜其它人為師呢?再說,我也不想當道士,我家就我這一棵獨苗,要是他們不讓我娶媳婦怎麼辦?後來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在一劍山被人圍攻差點兒丟掉小命,是他和長眉大師把我救回來。當他把我身上的傷治好之後,再次提出要收我為徒——我沒辦法拒絕。」

  武痴點了點頭,說道:「難怪。難怪。」

  之前他還好奇為什麼在方炎遇難的時候,天機子和長眉這兩個隱世高手會同時出現,執意要把方炎帶走。在誤認為方炎死亡的時候,甚至不惜和道痴宋插秧開打。

  現在他總算是明白了問題的關鍵,原來方炎和天機子是師徒關係。

  「天機子是道門三機七玄中的三『機』之一,是最有可能繼承師父的衣缽成為新一任道門之主的人選。你能夠拜他為師,那是抱了一棵很粗很粗的大腿——長眉和尚雖然不過問佛門之事,但是只要是他過問的事就是佛門大事。他們倆人都不在門派裡面任職,而是另外擔任著為《太極圖》尋找合適傳承者的重任。能夠被他們選中的人選,都是整個時代的翹楚——數百年前的秦縱馬,百年前的狂人楚湘客——還有你的大師兄莫輕敵。哪一個不是照耀整個時代的風雲人物?他們登高一呼,應者雲集,是整個華夏整個內江湖的中樑抵柱人物——」

  方炎臉色一震,問道:「莫輕敵曾經也拿到過《太極圖》?」

  「你不知道?」這一次,反而是武痴有些迷惑了,反問著說道。

  沉思想了想,又笑著說道:「也對,這樣的事情原本就不應該說給你聽。對我們追求武道攀升的武者而言,《太極圖》是一座寶藏。人本無罪,懷壁其罪。太凶險了。你是方家獨苗,要是讓你捲入事端,怕是小命難保。早早就了結了這條性命。」

  方炎臉上的陰霾更重,問道:「神龍挑斷莫輕敵的手筋,是不是就是想要拿到這《太極圖》?」

  「這就不得而知了。」武痴搖頭。「如果有機會的話,你不妨親自去問他——不過,我勸你最好不要碰到他。」

  「他們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物?」

  「傳說中的人物。」

  「和宋插秧比如何?」

  「怎麼比?」武痴無奈苦笑。「他們這些人神龍見首不見尾,除非他們想見你,或者你是不可能見到他們的——黑龍都成名數十年了,又有幾人能夠見到他一面?沒有比試,又怎麼能知道誰強誰弱?就算以前弱的,現在變強也不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各人都有各自的機緣,一夕超越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方炎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了。不過,我還是希望有機會能夠遇到神龍——」

  「你們方家的男人啊——」武痴輕輕嘆息。後面的那句話他終究沒有說出來。他認識的方虎威是一個固執的人,他認識的青龍莫輕敵是一個固執的人,他認識的方炎也同樣是一個固執的人。

  他不知道固執是不是一個好習慣,但是,固執的男人有時候讓人覺得還是挺性感。

  「方家的男人有點傻。」方炎說道。「我知道,所以我來拜訪武痴前輩,就是想請前輩成全我去做一件傻事。」

  來了,終於還是來了。

  武痴端起杯子喝茶,說道:「你要做一件什麼樣的傻事?你先說說吧,能幫我就幫,不能幫那就沒辦法了。」

  「鳳凰在哪裡?」方炎問道。

  「——」

  「鳳凰在哪裡?」方炎再次出聲問道。

  武痴搖頭,說道:「我不知道。我沒有見過她。」

  「武痴前輩,何必要自欺又欺人呢?我問第一遍的時候,你拒絕回答就已經告訴了我答案——還有,當時我被師父天機子救走,宋插秧那個老匹夫也不可能帶走鳳凰。當時一劍峰上面那麼多人,能夠帶走鳳凰而且能夠保護她安全的人只有你——武痴前輩,請你告訴我,鳳凰在哪裡?」

  武痴輕輕嘆息,說道:「你猜得不錯,鳳凰確實是被我帶走了。不過你也不要問我她去了哪裡。鳳凰女特別交代,如果你來找她,就讓我回『不知道』三個字。所以,我的回答就只能是——」

  方炎打斷武痴的話,說道:「你在一劍峰之巔坑了我。」

  「——」

  「你是華夏七痴之一,因好武成痴成就武痴之名。但是卻假借好武的名聲收人錢財替人消災有各種各樣的不正當手段去消滅對手——」

  「我沒收過別人的錢——」

  「那就是其它的好處。」方炎生氣地說道:「反正你在一劍峰峰頂坑了我。你故意挑釁,邀我在一劍峰之巔大戰一場,耗費我精力勁氣,把我引入那場必殺局。」

  「你也知道,我當時並沒有出全力,我也沒有殺人的心思——」

  「但是你終究還是做了那種事情。你是同謀,是主要的參與者。你讓我在遭遇連番追殺時毫無還手之力。難道你的心中就一點兒也不愧疚嗎?就一點兒也不自責嗎?」

  「——」武痴怎麼會不自責?如果不是因為自責的話,他又怎麼會屢次在宋插秧面前幫方炎說好話?如果不是因為愧疚的話,他又怎麼會一次又一次地擋在宋插秧的前面不想讓他出手殺掉方炎?如果不是愧疚和自責感覺自己做了一件混賬事很對不起方炎的話,他又怎麼會在現場堅持到最後然後帶著鳳凰女回來細心照料調養——

  「但是我不怪你。」方炎說道。「人活在世,每個人都會遇到一些迫不得已的事情。」

  「是的。我確實——」武痴想要解釋一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解釋些什麼。習武之人,最重情義。他為了還別人的情,就傷了自己心中的大義。這件事情到底是對是錯?

  可是,如果為了心中的大義,就可以惘顧欠下的深情嗎?如果沒有宋插秧當年的點撥,自己可能深陷武障難以自拔成為一個一事無成的神經病。宋插秧對自己有再造之恩啊。

  「以前的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沒必要再把它放在心上。過去了就過去了。」方炎一幅寬廣大度地模樣,聲音悲切說道:「但是,眼前又要一樁悲劇又要上演——難道武痴前輩要再坑我一次?」

  「蓮花寺。」武痴說道。「她去了蓮花寺。」

  方炎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一把抄起自己送給武痴的龍誕香塞進懷裡,對著武痴吼道:「老傢伙在一劍峰山頂坑我,等我辦完事再來找你好好打上一場——」

  方炎是一個記仇的男人,他差點兒被武痴侯振棟給坑死在一劍峰之巔。這樣的深仇大恨怎麼可能三言兩語就解決了?

  「——」武痴捧著茶杯呆坐當場。

  寒風微涼,武痴的身體感覺就像是結了冰一樣。

  那個混蛋小子是怎麼長大成人的?小時候就沒有人想過把他活活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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