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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tea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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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油爆香菇]嗨包子他爸《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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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5 19:52:29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六十八章 :暗中的伏擊(三)

    溫鈺感覺到那股熟悉的氣息,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冰冷到極致的冷笑。他現在一點也不像在溫文卿面前撒嬌賣萌的少年,更像是一名殺伐果斷的君王。自信、强大、威嚴……一切能顯露出君王之威的詞彙,似乎都可以在他身上找到。若是溫文卿看見了,光從這一身的氣勢來看,估計也認不出這個少年就是之前嬉皮笑臉的孩子。

    “天之君家的老祖宗怎麼也有興趣來這里?敘舊還是跪拜?”溫鈺的一番貶低之話並沒有讓來人發生任何情緒上的變化,好像他這話是說給陌生人一般,溫鈺見狀也不繼續諷刺,只是用自身的氣勢牽制來人,“算了,你這個老家伙還是那副鬼樣子,半天打不出半個屁。那麼多口水沒有必要浪費在你身上。哦……對了,能問一下前輩來此所謂如何?”

    來人是一個身著雪白長衫,雪白的發絲高高束起,讓整個人看起來精神不少。雖然沒有鶴發童顏,但也沒有顯露出多少老態。面對溫鈺一開始的挑釁,他雖然心里有些氣憤,但溫鈺的身份他不得不忌憚。老者微微拱手,態度雖然平和,但是這個口氣就不怎麼樣了,“這個人本是我天之君家的叛徒之子,現在老朽奉族規親自清理門戶,還望神君能手下留情,別攙和這件事,不然的話,神魔兩界的面子都不好看。”

    溫鈺稍稍看了眼被紅蓮徹底打壓的蛇人,再用諷刺的目光看著老者,直呼其名,“君封棋,你還真是越活越回去呢。本君能代表神界,你算什麼東西,竟然能代表魔界?除非你們家主子親自降臨。否則一切面談!”

    天之君家雖然勢力不小,但是魔界一直處于魔君的高壓政策之下,那些種族早就被打壓得狠了。天之君家只能算是魔君比較寵幸的家族,但是想要代表整個魔界的臉面……呵呵呵,他們還差得遠呢。

    一大把年紀還被溫鈺這個小輩直呼其名,縱使是心性好如他,也是一陣的咬牙。但是對方是和魔君同地位的人,即使溫鈺是對立一方,君封棋也不能目無尊上地出言挑釁,不然的話溫鈺直接出手擊殺他。魔君也不會為他出頭。就當他是白死了,連帶天之君家也會遭到魔界的打壓……誰叫天之君家的大長老實在是沒有腦子,落到這個地步算是自找的。

    “呵。之前的話的確是老朽倚老賣老的,希望神君大人見諒則個。”君封棋菊花般褶皺的臉閃過絲絲不忿,但仍然强壓著怒氣,向溫鈺拱手,一雙眼睛的余光卻盯著那個幽藍色的光團。“只是,這畢竟是天之君家的內部恩怨,老朽奉命緝拿逃竄叛徒君無意之子,希望神君給老朽一個面子。”

    “嘖嘖嘖,沒想到本君剛上任不久,您老的面子就升值這麼多。連本君這個‘東鈺神君’做些打狗的事情,也要看你的臉面?”既然知道他就是“新任”的東鈺神君,那就該用別的謙卑自稱。但是他現在自稱“老朽”,可不就是倚老賣老,想用資歷和年紀壓他?真當他溫青璿這數十万年的日子都活到狗肚子身上了?

    打狗?看他的態度,很明顯是想要阻止他們的動作,也就是說他說的“打狗”打的不是君無憂。那麼這個“狗”豈不是……

    想到這里,君封棋恨恨地咽下肚子里的屈辱和火氣。但是君封棋的“忍辱負重”可不是溫鈺想要的,他還希望這個老家伙被他徹底惹毛了,然后將天之君家剩下來的老家伙全部召出來,好讓他來個連鍋端。現在解決這些老家伙,免得過個數十万年還給自己添堵!

    “當然,本君剛上任沒多久,對神魔兩界的情勢也不是很明白,你既然是老一輩的‘前輩’多少也該明白其中的彎彎繞繞吧?本君想要的人,也是你能攔截的?”溫鈺就是打著讓君封棋徹底炸毛的打算,現在這樣小儿科的斗嘴可不是他希望的。

    就在兩人對峙的時候,紅蓮那邊也有了結果。那條粗壯的蛇尾被紅蓮手中的火焰灼燒了一大半,表面的焦黑蛇皮蛇肉隨處可見,甚至還有一段四五米的蛇尾被紅蓮一劍斬斷。傷口處並沒有流出一滴血,因為早在被斬斷的一瞬間,傷口就被灼燒成灰燼,別說是血液了,就連鮮紅的蛇肉都沒有看到一絲一點。

    君封棋看著那里的情勢,覺得非常不對勁。因為他看得出來,紅蓮的實力相當于一個剛飛升不久的仙人,也就是實力最弱的仙人,但是那個蛇人可是天之君家數千年來少有的天才,現在的實力已經逼近金仙層次,雙方之間的等級差距可不是一言兩語能解釋的清楚。可是看現場的情況,紅蓮占據了絕對的優勢,而且除了衣衫比較凌亂,並沒有看出任何吃力的感覺。

    也許是被紅蓮打壓得狠了,那個蛇人將自己全部的力量集中到蛇尾,同時手中凝聚出一柄長槍,獵獵風聲在這片詭異之地響起。紅蓮望著條在眼瞳之中急速放大的殘缺蛇尾,心下也是不急不躁,雙手凝化出兩柄三尺長劍交叉于胸前,用本身的力量硬生生地接了下來。

    兩柄長劍交叉的角度和粗壯的蛇尾相碰,一股無形的震蕩激起狂風,向四周蔓延開來。紅蓮稍一悶哼,但仍然沒有放松手間的力氣。雙手握著長劍向兩邊一橫,呈現交叉的剪刀狀,將他的那段蛇尾徹底斬去。自己也因為那股恐怖的力量,雙臂都是震得發麻了起來,而其身形,也是蹬蹬地在虛空中接連后退,硬拼肉体的力量,紅蓮自然不大可能是融合神莽一族血脈的蛇人的對手。

    雖然蛇尾又被砍掉一段,那蛇人手中凝聚的長槍也已經成形。帶著好似可以划破天地的氣勢,那柄夾雜著斑駁顏色的不規則長槍帶起一條銀色的尾巴,周圍的空間出現絲絲裂縫。長槍出手的時間,正好是紅蓮穩住身形,力量還沒有回攏的空檔。若是被正面擊中,紅蓮受重傷的可能性非常大。

    但紅蓮也不是吃素長大的,雖然現有記憶的戰斗經驗不豐富,但是肉身自帶的戰斗經驗不可謂不老道。面對這樣的攻擊,紅蓮也沒有選擇逃跑,而是憑借肉体的戰斗記憶用手中長劍在前方划下無數劍芒,那些劍芒組成數百張密密實實的網絡。長槍每突破一面劍網,速度就會銳減几分。

    前言說過,紅蓮並不擅長近身戰。但是這個不擅長只是相對而言,對付蛇人這樣的小嘍啰,還是綽綽有余的。蛇人兩擊不中,加上本身傷勢累重,現在也算得上是强弩之末,現在不趁機下狠手,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紅蓮將速度運用至極致,那蛇人只感覺到周圍空間一陣輕微波動,心下暗道不好,正要反手擋住紅蓮的攻擊。哪知在雙方即將接觸的一瞬間,紅蓮便改換身形,正面出現在他面前。然后,紅光溢彩的長劍划過一道絢爛的光弧,蛇人只覺得脖子一痛,灼熱的長劍伴隨著冰冷的殺機,將他的頭顱順利斬下!

    碗口大小的血柱突破那層焦灼的傷口衝天而起,紅蓮單手支起一面血紅色的鏡面,免得那些血液濺到自己身上。末了還笑著說了句,“還以為蛇的血液會是冰冷的,沒想到這個蛇人更傾向于人,那些血竟然是這般溫熱……”

    “誒……‘老資格的老朽’你要做什麼?”早在紅蓮的長劍即將斬下的瞬間,溫鈺單手握住君封棋的手,阻止他去救那個蛇人,“‘小輩們’的恩怨之斗,咱們這些‘長輩’還是別攙和了。正所謂生死由命,這不是修真之人一直堅信的麼?既然是‘命’,那咱就這樣看著,讓這個‘命’順勢發生好了。呵呵呵……真的是很抱歉哈,那小子的‘命’注定他要死在對手的手里,而且還是被斬首……”

    “你——欺人太甚!”那人很快就掙脫開溫鈺的束縛,但是再回頭,那個蛇人已經屍首分離,回天難救了。

    “欺人太甚?”溫鈺笑著補充道,“既然你這麼說了,咱也有些事情要告訴你呢……被那個人的長劍擊殺的人,不可能留下任何東西。直接魂飛魄散哦……夠絕吧?”

    “你——去死吧!”那個君封棋也不是沒有腦子的人,直接捏碎了本族的召喚信物,這才和溫鈺交手起來。同時也有些惴惴地期盼,希望這些消息沒有被溫鈺攔截,不然的話,今天老命危矣。

    可是溫鈺會攔截他的信息嗎?答案自然是不會,他還巴不得天之君家的所有人拖家帶口全部跑出來,正好一個一個全部宰了,免得發生之后的那件事情!溫鈺厭恨天之君家,除了討厭他們家族的作風,更加重要的是因為記憶中的那件事!絕對不可能饒恕的事情!

    就在溫鈺和君封棋交手的時候,藥田空間的溫文卿也遇到不少的麻煩。當然,也可以算是遇到意外的人。

    “寶寶?你不是和玹臻、紫炎兩位大人跑去龍魂之谷修煉去了?怎麼會在這里?”溫文卿揉揉眼睛,眼前這個胖乎乎笑眯眯的孩子的確是自家儿子……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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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5 19:52:4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六十九章 :虛幻還是現實(一)

    可是,這個空間除非她允許,否則任何人都進不來的。加上她清楚記得自家儿子已經跟著玹臻兩個老頭子去龍魂之谷修煉,也就是說,眼前這個孩子絕對不可能是她家寶寶。

    就在溫文卿想要做出防御姿勢的時候,那個疑似青璿包子的孩子蹬蹬地跑過來抱住溫文卿的大腿,天真似地仰著頭,小嘴一癟,撒嬌道,“娘~~~你難道不要青璿了嗎?為什麼要把青璿丟給兩位爺爺?娘不在,青璿身上總是瘀傷,雖然不痛,但是很不好看。娘,你不會因此嫌棄青璿了吧?青璿會努力變得强大,變得漂亮……”

    溫文卿看著那個孩子露出極其委屈的表情,心里也是軟了大半。盡管理智告訴自己這個孩子不可能是自己儿子,可是那種真實的觸感和柔軟,真的無法騙人。溫文卿再三猶豫,還是蹲下身將青璿包子抱進懷里,試探問道,“青璿真不乖呢,既然跟著兩位老爺爺學習,就應該努力才是,哪里能這樣半路偷懶?”

    青璿包子露出吃驚的表情,烏黑澄亮的眼眸睜得大大的,略帶疑惑地問道,“娘,你之前不是總喜歡喊青璿寶寶的麼?怎麼突然改了?莫不是青璿哪里做的不好,惹娘生氣了?”

    溫文卿手間微微一顫,神情有些尷尬,她之前故意改換稱呼就是為了試探一下這個孩子的真假。若是青璿包子,他肯定會對溫文卿的稱呼提出異議。溫文卿之前也試著改變過,但是那個孩子執拗地認為寶寶比青璿喊起來親昵一些,總是不願意改。

    這件事情是母子倆心中共同的秘密,那孩子甚至還笑著說過,若是哪天青璿包子被人頂替了,而溫文卿又分辨不出來。就可以用這個“暗號”一辨真假。這也不能怪溫文卿這個當娘的沒有分辨出來,實在是眼前的場景有些不尋常。她不知道該不該相信自己的理智……

    若是這個孩子是假的,她又感覺不到哪里不對勁……真是個失敗的母親啊。

    溫文卿心中暗嘆一聲,對眼前這個孩子還是保留著一定的戒心,卻又沒有將這些戒備顯露出來,“玹臻兩位爺爺呢?你這孩子莫非調皮逃課,跑來這里冒險?”

    青璿包子抱著溫文卿的脖子咯咯笑道,用很得意的口吻向溫文卿敘述,“娘,你不知道哦。那兩位爺爺下手真的好狠誒,青璿差點沒有累趴。但是呢,青璿也想出很棒的辦法把兩位爺爺甩掉了。然后來找娘。幸好青璿還知道這個地方,能偷偷來見見娘。”

    溫文卿心中微一挑眉,雖然沒有全盤否定這個孩子,但是心中的疑惑卻越來越多。她的儿子她自己清楚得很,雖然整天嚷嚷著要變得强大給玹臻他們好看。但是言語中從來不缺少恭敬和敬仰。但是眼前這個孩子……未免太過……不對勁了?

    溫文卿不是一個容易被感情蒙蔽眼睛的人,她一邊笑著捏捏青璿包子的臉頰,一邊教導道,“玹臻兩位老爺子可是你的半個師傅,哪能這樣?雖然娘年輕的時候也想著逃課,但是哪一次付諸行動了?你現在這樣做可是不乖。記得和兩位老爺爺道聲歉。”

    “知道啦~~~”青璿包子一邊忍著臉頰被捏,一邊露出苦瓜臉,白嫩的臉頰皺成一團。“可是,青璿真的很想念娘啦。小小地逃課見一見也不行嗎?”

    溫文卿親親他的小臉,無奈地安撫這個孩子。過了半響,溫文卿見他靈動的雙眸滴溜一轉,狡黠的神采夾雜著些微的得意。就知道這個孩子心里也是在敷衍她。頓時好笑起來,“不能敷衍哦。就算再怎麼想念娘,也不能做出壞孩子才會做出來的事情。逃課,你這樣做不但讓兩位爺爺擔心,同時也讓大人感到失望……”

    聽溫文卿這般說,小家伙短小的手指糾結在一起,顯然沒有料到溫文卿會這樣“不依不饒”。他只是太想念母親了,所以才會……圓乎乎的小腦袋低垂著,過了良久才重新抬起來,白嫩的雙頰飄起兩朵紅云,“那……那要是青璿改正了,娘能不能別生氣?”

    溫文卿故意吊著他的胃口,說道,“那就要看咱們家的寶寶怎麼做了……口說無憑,要拿出證據才行哦。”

    小家伙繼續糾結,溫文卿看著他低垂的小腦袋,心中也是一陣嘆氣。她家儿子雖然也是這麼可愛,但是從來不會輕易喊累或者將自己的想念說出口。頂多扭捏地鬧鬧脾氣,讓溫文卿自己猜。等她猜出來了,那小子才會笑呵呵地抱著她親親,將自己的思念一五一十地說出來,就害怕哪里漏了,讓溫文卿覺得他對自己的思念不夠。

    猶記得這小子第一天被玹臻他們訓練,待會滿身的傷痕,為了不讓溫文卿擔心或者流淚,那孩子硬是咬著牙將眼淚和委屈咽下肚子,反而安慰她。她儿子可是一個難得堅强的寶寶,倔强强硬到讓溫文卿時刻心疼的地步。

    溫文卿將這個孩子緊緊抱著,靠著一旁的大石,幽幽說道,“雖然你不是寶寶,但是仍要說聲謝謝呢。那個孩子一出生就乖巧得讓人汗顏,我這個母親倒是顯得失職。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隱瞞過我的感知,但是說句實話,若是不算計那些實在的理智,光從心中的感情來說,我還真的很難將你和寶寶分辨出來。”

    “青璿包子”瞳孔微縮,本來享受似得表情微微一僵,仍然不解道,“娘,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青璿聽不懂呢……什麼叫‘很難將青璿和寶寶分辨出來’?”

    溫文卿不回答他的問題,自顧自說道,“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是有一點我一直分得清楚大明星系統。寶寶比你含蓄而堅强,就算再苦再累,那孩子也會咬著牙齒堅持下來。變得强大然后站在我的身前保護我,這可是那個孩子堅持修煉的理由哦。若是沒有達到玹臻兩位老爺子制定下的目標,寶寶即使和我一月一年不見,也不會偷偷跑來見我。在他看來,沒能得到一定的進步,見我是一件很慚愧的事情。你從一開始就不應該用‘想念我然后逃課’這樣的理由。”

    “若是你用別的理由,我真的會上當也說不准哦。”

    “青璿包子”揚起的嘴角立刻耷拉下來,癟嘴道,“這明明是你心中最想見到的儿子,為什麼你也要懷疑?你不是想要他稍稍依賴你一些麼?哪里有破綻了?”

    溫文卿笑著揉捏他的臉頰,心中感嘆,這個手感和寶寶的倒是一模一樣,“你方才的表現的確是我心目中希望看到的,但是現實是現實,理想是理想。若是連真假儿子都分不清楚,那個孩子真的會傷心欲絕哦。”

    溫文卿感覺不到這個孩子的惡意,加上他現在的模樣和之前的表現,溫文卿即使知道他是西貝貨,也不會表露出任何的恨意。若是說起來,這個孩子的行為,還滿足她內心小小的期盼,盡管是被騙了,但是她並不討厭。

    “青璿包子”不滿地嘟起嘴,指控道,“你之前就沒有分清楚。”

    溫文卿聽言,笑呵呵地威脅道,“小孩子知道太多會被送進火葬場的~~~”

    “青璿包子”:“……”

    “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怎麼隱瞞過我的感知?要知道,我到現在還是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這種觸感和氣息實在是真實到難以分辨,別看溫文卿表現得那麼自信,其實心里也做好了各種心理建設。若是自己判斷錯了,該如何面對儿子的哭訴……

    “青璿包子”歪歪頭,稍稍想了想,自然說道,“很簡單啊,你之前吸入很多迷心散,感知出了偏差,加上我擅長的就是誘惑和控制,自然就可以讓你看到你心里最想看到的事物。哪里知道你這個女人心里想的和現實居然有這麼大偏差……”說道后面,這個孩子還頂著青璿包子的臉,衝著溫文卿拋了一個哀怨的眼神。

    溫文卿尷尬地摸摸鼻子,說道,“看來還是我做錯了,你假扮我儿子,故意接近我,而且來歷不明我揭穿你的身份,也是正常的吧?”

    “可是……”那個孩子似乎詞窮了,“可是”了大半天,終于憋出一句話來,“可是你不是想要看到這樣的儿子嗎,就這樣假裝相信也是好的……我只是想要找你幫個忙,沒有害人的意思……”

    不知道是不是裝扮青璿包子入了迷,還是本性就是這樣,這個孩子緊張地捏著自己的一角,面上全是委屈。好像溫文卿這樣正常的舉動在這個孩子看來是万惡不赦的事情。

    溫文卿默默汗顏,同時也確定這個孩子的確沒有什麼惡意。只是他說的“吸入不少迷心散”想來就是外面那些無處不在的毒霧吧?迷惑他人心智的東西……她千防万防,沒想到還是簡單中招了。希望毓清他們能注意一些,別著了道。

    但是,目前最為要緊的是弄清楚這個孩子的來意以及他的身份。盡管口頭上說沒有惡意,她也感覺不到什麼異常,但誰知道不是這個孩子利用迷心散控制她的感知和判斷?

    經此一事,溫文卿算是謹慎許多。只是她沒有想到的是,未來的遭遇不是謹慎二字就能避免的,有的時候,欺騙你的不只是感覺和理智,還有內心深處的欲望。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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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5 19:52:5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七十章 :虛幻還是現實(二)

    “那你現在找我有什麼事情?還特地假扮成我家寶寶的模樣?你說你沒有惡意,只是想要找我幫個忙,可是你都這樣做了,我怎麼能輕易相信你的話?”

    溫文卿保持下蹲的姿勢和他平視,雖然沒有用嚴厲的話語指責他,但是話語中質詢和淡淡的疏遠卻讓小家伙稍稍縮了縮身子。見此,溫文卿更加疑惑了,這個不速之客的表現完全是一個年幼無知的孩子才有的,甚至毫不客氣地說,這個人表現得還不如她家未滿周歲的儿子。

    這個人的本尊真的是一個成年人?還是說,這個人也像寶寶一樣,是一個牙牙學語的孩子?溫文卿不禁黑線,若是對方真的是一個孩子,她也太丟人了。被一個孩子控制了感覺,真心接受不能啊。若是青璿包子知道了,指不定怎麼表決心,將她團團保護起來。

    那個孩子向后躊躇兩步,想說又不敢說出口的模樣真心萌殺溫文卿,左看看右看看,還是覺得自己儿子的臉蛋最漂亮了。趁著溫文卿耐心還好,那個孩子只好喏喏地開口,本來淡粉的臉蛋飄滿紅霞,“那個……我不知道自己叫什麼,只是……只是,迷了路,被人拐走了。就是想要問問你,能不能帶我回家……雖然那個地方真的很亮很美麗,但是我還是喜歡本來黑乎乎的家……那里有家人……”

    溫文卿默默黑線,這個孩子大費周章讓自己產生幻覺,感覺出現偏差,就是為了讓自己帶他回家?還有,有誰會把這個孩子拐賣到類似深淵第一重的地方?這個地方除了蛇就是毒霧,可不是平常人能溜達的地方。有誰會閑得蛋疼拐賣孩子到這里?

    見溫文卿露出不相信的表情,那個孩子似乎也著急了,抱著溫文卿的脖子一陣地哀求。就差沒有逼出兩滴眼淚應景,“真的啦,我真的沒有撒謊。我前不久被人從家里帶出來,現在還被困在一個很可怕的地方,我真的想要回家。他們都說我是希望,在沒有達到他們的期盼之前,我不能出事的。我真的不想看到他們失望的表情,一點都不想。”

    因為他幻化成青璿包子的模樣,加上感覺出了偏差,溫文卿並不覺得這樣有多難受。相反。他之前說的一個詞彙才是她想要關心的——希望?

    若說這一路走來,她知道的“被拐走的希望”,思來想去也就神莽一族的那顆寶貝蛇蛋吧?難不成這個變成寶寶欺騙她的小鬼頭就是那顆蛇蛋?溫文卿稍稍轉頭。自身的感覺似乎被修正不少,她也隱約感覺到這個孩子的体溫稍稍有些低涼,抱起來很舒服。

    “你就是神莽一族的那顆蛇蛋?”溫文卿將自己的猜測說出口。

    “對啊對啊,就是我……不對,你怎麼知道我是神莽一族的?叔叔跟姨姨都說了。在沒有恢復祖先榮光之前,不能隨意使用神莽一族的稱號,免得墮了祖先的威名。”因為害怕過多的交流會影響蛇蛋的成長,紫色蟒蛇它們都很少和他交流,在僅有的几次囑托中,這些話是出現次數最多的。于是。他便記在心里,也深深刻進腦子里。

    溫文卿有些麻木地扯動他的臉蛋,覺得自己就是一個麻煩綜合体。自己什麼都不做。盡有麻煩找上門。但是幫與不幫,溫文卿還是很猶豫的。若說幫忙,她自己有几斤几兩還能不明白?上去了就是找虐找死。但是不幫……看著孩子祈求的眼神配上他此時的容顏,溫文卿也狠不下這個心。她可以干脆利落拒絕任何事情,但是面對“儿子”的表情。真的挺難拒絕的。

    “我……大概沒有這個能力幫助你……你也知道吧,他們的實力和我一比較。一個天一個地,實在是有心無力……” 溫文卿思量許久,只能硬著頭皮拒絕,同時臉頰燒紅。

    雖然知道這個孩子不是自家儿子,但是這樣坦白地說出自己的無用,溫文卿還是覺得有些丟人。她也想成為這個孩子心目中的大山,成為他的支柱,但是理想很豐滿,現實太骨感。

    她還是沒有那個斤兩。雖然這些日子順利突破,進入開光中期,但這低微的實力還是有些傷人。溫文卿歉意地摸摸他的臉,想要將他臉上的失望和落寞揉下去。

    “真的不行嗎?”小家伙扯扯溫文卿的衣角,希望可以動搖溫文卿的決心。他也想要找其他的人,但是那兩個人(溫鈺和紅蓮)實在是太强大了,他沒有辦法影響他們。只要找溫文卿這個蹩腳的修士幫忙,若是溫文卿也沒有辦法幫他,他就真的要“胎死蛋中”了。

    溫文卿現在心煩意亂,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冷漠地堅持原來的選擇。為了小命著想,她應該拒絕的,但是……但是看看這張熟悉的臉蛋露出這樣的表情,本就不怎麼堅定的決心也漸漸動搖起來。溫文卿其實很清楚,這個孩子也是心懷善意的孩子。不然的話,他早就可以迷惑她的判斷,將她忽悠出藥田空間,救他自己。

    沒法子,溫文卿只好將這件事交予上天決定,“你想要讓我幫忙,必須拿出足夠的理由,不然的話……不然的話我是不會答應的。”

    這話一說出口,溫文卿又想扇自己一巴掌。面對小孩子那麼心軟干嘛,怕死就怕死,理直氣壯一些會死啊!

    聽溫文卿這樣說,小家伙也頹靡了。他雖說是蛇類,但是並沒有任何害人之心,也沒有人們公認的冰冷奸邪,他的身体里流淌的是純正的神莽一族的血脈,向往的品質就是剛正堅毅,善良公正。他也知道讓溫文卿去估計會連累她,但是想到自己族人勞心勞費的付出,只好咬咬牙,暗道一聲抱歉。

    “其實就算不是因為我,你也該去那里的!你們來這里就是為了那個叫君無憂的小人吧?他現在就在那里,而且很不客氣地說一句,他若是堅持本來的選擇,而你又沒有及時阻止,到時候沒了小命,千万別怪我沒有提醒!”君無憂身上的氣息是他天生就討厭的,加上他又劫持了自己,罵他一句小人也是正常。

    溫文卿一聽這些話,立刻將自己的雜念摒棄,正色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三師兄莫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小家伙的拳頭緊了又松,送了又緊,最后還是誠實地說出自己的“底牌”,“你也許還不知道吧?那個人為什麼劫持我……”

    溫文卿盯著他的眼睛,想要看出他是否在說謊,但事實證明,這個孩子眼神澄清純澈,並沒有絲毫撒謊的意思,“為什麼?據我所知,神莽一族雖然是上古遺族,但是本身除了實力强大,並沒有其他的能力,也沒有任何可以入藥的東西……”

    一談起這個,小家伙也是一陣的悲憤,雙眼微微泛紅,“我雖然沒什麼强大的實力,也不能和祖先相比,但是我還沒有徹底出生,本身就蘊含著很强大很强大的生命力。那個小人想要在自己血脈蘇醒的瞬間,剝奪蛇胎中的生命力去救一個死人……他要救人我沒有意見,但是……但是那個人是壞人,肯定不會留下我的命……”

    “索性還好……那個小人估計還不知道,只要不是我自願的,那些能量中蘊含著絕對致命的劇毒,別說是救人了,那個人殘余的靈魂也別想留下來,那個小人也會被毒死。所以說……所以說,你要是不想這些悲劇發生,就去救我!”

    一切都是為了含恨的族人,他這樣做沒有錯……小家伙為了平復自己心里的歉意,只能這樣不停地安慰自己。

    溫文卿只覺得腦海中一片空白,只回響著“救一個死人”。能讓三師兄拼命而為,甚至是深入險地搶奪蛇蛋,他要救的人是誰?難不成是大師兄或者二師兄?

    這時的溫文卿已經徹底忘記了,她給三個人身上都留下了自己的靈識。若是其中有人出了致命危險,她能感應到的。現在只感覺出君無憂出事,其他兩人還沒有動靜呢。

    “你說……”溫文卿緊緊抓著他的肩膀,有些害怕地問道,“那個死掉的人……是不是叫玉晟冥或者曲佑炆的男人?”

    一定不是這兩個人,一定不是!溫文卿在心中不停地安慰自己。

    小家伙的話讓她的心稍稍放松,但是依然沉重,“都不是,好像是個女的,叫什麼星儀……”

    星儀?溫文卿愣了許久,才后之后覺地反應過來,這個“星儀”不就是天儀子師姐的俗家閨名麼?難不成死掉的人是天儀子師姐?

    雖然很慶幸死掉的人不是兩位師兄,但依然開心不起來。

    她是最明白不過的,君無憂對天儀子的感情有多深。雖然沒有講出來過,但是用青云子師傅的一句話:“君家的男人都是痴情種,一輩子可以比女子還‘水性楊花’,也能縱橫風流場,但是一旦心有所屬,絕對專心不二。看為師,為了孩子他娘‘守身如玉’這麼多年……”

    天之君家的男人是不是這樣,溫文卿不知道,但是君無憂的確是這樣的人。天儀子一死,還有可能是死在他的面前,他如何不發瘋?

    所謂的“血脈覺醒”多半也是因為這個吧?溫文卿默默想到。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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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虛幻還是現實(三)

    一旁的小家伙表情似乎越來越焦急,拽著溫文卿的袖子的手也緊緊攥起,純稚的小臉閃過絲絲失落,“你……我都這樣說了,你還是不願意幫我嗎?”

    溫文卿嘆氣,這個孩子真是白問了,這件事已經不是她可以拒絕的吧?且不論其他的,這個孩子之前的威脅的確戳中了溫文卿的弱點,她不可能明知道這件事有什麼樣的后果,還眼睜睜地看著君無憂做下傻事。至于這個孩子是不是在撒謊,她無從得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難不成她選擇懷疑這件事,然后冷漠旁觀?

    若是假的還好,可若是真的呢?君無憂豈不是間接死在她的見死不救之下?說她聖母也好,自不量力也罷,這件事情她不可能不管。

    想罷,溫文卿拉著小家伙的小手,說道,“目的地在哪里,現在事不宜遲,咱們快些走吧。只是我丑話說在前頭,能不能救下你的小命,這還是未知之數,你也別抱多大的希望。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這可是實在話。”

    雖然溫文卿后面的話挺打擊人的,但是小家伙仍然堅定地點點頭。小小的身子漸漸虛化,凝成一條約莫二十厘米,小指粗細的通体碧透的小蛇,小小的蛇頭中央有一朵淺金色的三瓣蓮花。看起來不但沒有一絲可怖的模樣,反而很像是最好的碧玉雕刻而成的精致藝术品。

    那條小蛇微微一扭,快如閃電地竄到溫文卿的手腕上,繞著纖細的手腕纏了兩圈,蛇口咬著蛇尾,遠遠看去,就像兩枚上好的碧玉手鐲。

    “你現在看到的只是我小部分靈魂凝化出的虛体,現在時間不多了。那個小人再過兩個時辰就會醒來,到時候就真的完蛋了。”一個細小稚嫩的童音在溫文卿的精神意識海里響起,不同于之前模仿青璿包的清亮,這個聲音的聲線偏向于小女孩,聽起來一樣舒心。

    聽著孩子還是喊君無憂“小人”,溫文卿也有些不情願,“雖然三師兄的確是做錯了,但是我現在要去挽救這件事情,你好歹收起那個不敬的稱呼吧?就算心里再怎麼不願意,但嘴巴上還是要改一改的。”

    那個聲音小小地哼了哼。卻沒有反駁溫文卿的話。他也明白,溫文卿已經是最后的希望了,如果她不肯幫自己……死亡倒是沒什麼好怕的。畢竟這些年見得多了,但他擔心的是他死掉以后,他們的種族恐怕真的要消失在歷史長河。殘留的族人要被第一層的毒霧徹底感染,變成沒有任何靈智的凶悍之物,終生只能小心翼翼地活在黑暗里。

    溫文卿哪里管得了他心里怎麼想?她正在想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若是沒有猜錯的話,外面肯定是天雷地火、戰斗紛呈,她若是就這樣出現在原地,指不定一出去就被波及了。還談什麼救人?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讓這個小家伙想想辦法,讓她能一出去就在幽藍色光團旁邊。這樣才是最好的結果。

    “誒,小家伙,你有沒有辦法將我傳送到目的地?實在不行。能傳送到目標旁邊是可以的。外面的戰斗真是沾上一些就得丟掉小命,我可不想出師未捷身先死……”溫文卿衝著手腕上的小蛇說道,“若是沒有辦法,那可就愛莫能助了。”

    那個細小的聲音帶著些無奈和怒氣,溫文卿甚至可以想象出一個孩子因為生氣嘟起小嘴的模樣。差點失笑。只聽那個聲音這樣說,“如果不是沒有選擇。我才不會選你呢,一點都不可靠……等等,我先試試能不能嫁接兩方的空間隧道……”

    也算是溫文卿好脾氣,不喜歡和一個孩子較真,加上自己也算是有求于他,所以將他的抱怨很華麗地忽視了。過了半盞茶的時間,一個碧綠色的圓形圖紋在腳下漸漸凝實起來,看起來十分的華麗。

    也許弄這個東西對小家伙來說還是太吃力了些,他的聲音不似之前那般活力,“唔……就在你的腳下,已經弄好了。你自己要注意……另外,勸你動作利索一些,我感覺到那個小……那個男人的靈魂波動更加紊亂了,想來會提前蘇醒。”

    “謝了!”溫文卿淡笑著說了一句,摩挲一下手腕上的小東西,驚奇地發現他的蛇頭和蛇尾出現絲絲紅色。讓她不得不小心地猜測,這個孩子莫非是害羞了?

    時間不等人,溫文卿將那些沒用的想法拋到腦后,專心面對接下來要的困難。雖然小家伙很不情願,但是他弄的空間隧道非常平穩,溫文卿只花了兩息時間便出現在光團外圍。

    溫文卿正要抬腳進去,一陣劇烈的震動讓她差點沒有站穩。轉頭看去,只見陰沉黑暗的天幕不時雷鳴閃爍,轟隆的巨響震痛耳膜。似乎有一種無形的壓迫蔓延天地,連自己的靈魂在這種壓迫下好似重了千万倍,竟然不能動彈。溫文卿一陣駭然,只能咬咬牙齒將靈力運轉至極致,緩緩地卸掉那些浪潮一般襲來的壓力。

    “呼……他們打架便打架,怎麼引出這樣浩大的氣勢?”溫文卿揉揉隱隱酸疼的肩膀和肌肉,小聲地說道,“也算他們有分寸,沒有在這個光團旁邊打,不然的話真的要天崩地裂了。”

    溫文卿不知道的是,他們根本沒有在這片空間戰斗。開玩笑,一名實力受限制的神君,一名實力深厚的魔界之人,兩個人對打,引發的聲勢只有這麼小?連兩名飛升期的修真者全力而為,動靜都比這個大。溫鈺和君封棋兩人正在這個空間外的虛空酣斗,溫文卿看到的場景,只是真實場景透過空間裂縫映射而來的冰山一角罷了。

    溫文卿看看黑云滾動的天幕,心中下了決心,向著自己此次的目的行去。就在溫文卿的身影消失在幽藍色光團中不久,兩大一小三個身影從天幕中迅速俯衝而下。仔細一看,原來是紅蓮和兩名隨后趕來的天之君家的人,也是兩名差不多的蛇人。

    在境界上紅蓮現在比對手低得多,但是雙方真的交起手來,紅蓮會讓對方知道什麼叫“扮豬吃老虎”!他一擊擊退兩個對手,用疑惑的眼光想著光團看了看。難道是他感覺錯了,為什麼剛才有察覺到溫文卿的氣息?

    “紅發小子,你看哪里!”那兩名蛇人比之前的那個人看起來年老一些,與此同時氣息也强了不止一籌。本來還心驚于紅蓮的實力,但他方才那個漫不經心的動作,顯然讓這兩位心高氣傲的蛇人不服。手上的武器刁鑽詭異,讓人防不勝防。

    紅蓮只好收起那種一閃而逝的“錯覺,專心對付這兩個敵手。若是不放心的話,等這兩人上西天了,他再去里頭一探究竟。他懷著這樣的念頭,差點成為一生難以釋懷的遺憾。

    話分兩頭,溫文卿剛進入那個光團,只覺得天地之間都是幽藍色的光芒,幽暗的影子無處遁形。溫文卿就在這樣的地方不停地前進,看不到來時的路,發現不了終點的方向。

    又過了半盞茶的時間,溫文卿終于忍耐不住向手臂上的小蛇問道,“你現在能找到自己本体所在的地方嗎?這個地方詭異得很,若是找不到正確的方向,恐怕會一直迷失在這里。”

    等了几息,那個虛弱的童音幽幽響起,帶著委屈和仿慌,“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們好像被人故意困住了。剛才我嘗試著聯系本体,但是周圍有一個奇怪的圓弧,將我的消息全部屏蔽了。你還是快些往回走吧,我總有一種不大好的感覺……”

    溫文卿雖然也被這個情況打得措手不及,但仍然笑著問道,“你讓我往回走?不去救你了?”若是這樣的話,這個孩子倒是心存善意,值得一救。

    那個聲音支支吾吾了大半天,最后才說道,“如果你有機會救我,我當然不會讓你回去。只是……只是現在的情況很復雜,你根本過不了這一關的,與其送死,還不如回去吧……”

    “這個……有多危險?”溫文卿試著問道。

    “我也不大清楚,只是聽紫叔叔他們聽過,天之君家的人能力各不相同,血脈覺醒之時都會獲得一種與眾不同的能力,而那種能力,也許雞肋到沒有任何用處,也有可能毀天滅地。我擔心,眼前這個迷幻的東西極有可能是那個男人的天賦能力……而他現在處于意識混亂的狀態,沒有控制這個東西。也就是說,現在這個迷幻陣是處于全力攻擊任何闖入者的狀態,你之前中了迷心散,藥效還沒有散去。若是一個不慎,很容易被控制意識,變成毫無自覺的傀儡。”

    小家伙是希望活下去,但是必死的情況下還拉一個無辜的人,他還做不到那個地步。

    溫文卿抹抹額角的汗水,無奈道,“現在的問題是我們根本喪失了方向感覺的判斷,哪里還有返回的路啊……所以說,咱們沒有后悔的余地了。”

    小家伙:“……”

    “你放心啦,我可不會隨便拋下你的。要死咱們一起死,黃泉路上不寂寞。”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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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一覺大夢七年多(一)?

    “小懶豬,快醒醒!”溫文卿覺得自己的鼻子被人捏住,快要呼吸不過來了,“今天可是你去開學的第一天,快點乖乖起床。”那個聲音極其的熟悉,聲音中帶著寵溺和溫柔,就好像微風吹拂心扉,讓人暖洋洋,忍不住懶散地伸個懶腰。

    而事實上,溫文卿也這麼做了。她舒服地伸了個長長的懶腰,忍不住喟嘆。但是動作到一半,她又驚愕地止住了,動作僵硬。那個聲音……她有几年沒有聽見了?十年還是十八年?

    溫文卿迅速睜開眼睛,映入眼底的景色讓她忍不住全身暗顫。這個房間……這個房間不就是……她轉過頭,看向那個溫婉嫻靜的成熟女子,眼底全是不可置信的神色,雙唇顫抖道,“媽……你怎麼……”

    “我變漂亮了?”那個女子好似害羞似得捂著臉,扭捏一會儿,倏地想起自己的目的,小小地扯著溫文卿的耳朵,故作嚴肅道,“再怎麼奉承也沒有用,該起床的還是要起床,不能偷懶!今天可是你進入聯盟精英班的第一天,若是遲到了,難不成讓我和你爸爸被請過去喝茶……兩張老臉哦,丟不起。”

    溫文卿看著顏貌如昔的媽媽,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她明明記得自己和那條小蛇在迷魂陣中繞繞圈圈,時間好像失去了指針,完全不知道外界過了几時。就在溫文卿快要失態發瘋的時候,一陣悶痛從后頸傳來。眼前一黑,便不知人事了。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還不醒來?”溫母沒辦法,只能氣餒地捏捏溫文卿的臉頰,誇張地淚奔出去,一邊跑一邊喊道,“女儿她爸。小卿又想偷懶了。”

    聽到熟悉的稱謂,溫文卿呆愣愣地舉起自己的手,放在眼前看了又看。這雙手不同于記憶中的細嫩白皙,也沒有記憶中的修長纖細,眼前的這雙手處處透露著健康和朝氣,雖然有几個小小的老繭,但那是常年握筆留下的。再轉頭,看到陌生而又熟悉的擺設,溫文卿再次愣神。這個不是很久很久之間,自己的房間麼?

    看向不遠處梳妝櫃上的鏡子。那個容顏清麗,但是略顯慵懶的少女分明是自己穿越前的容貌。不同的是,自己穿越那時候已經二十多歲了。雖然變化不大,但是氣質翻天覆地。減去少女時期的朝氣蓬勃,只剩下垂暮之人的安定祥和。

    她……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就在溫文卿思緒混亂的時候,屋外傳來沉穩堅定的悶聲腳步,一個頎長壯碩的男子推開門。看到呆坐在床上的溫文卿,立刻奔向前來,“小卿,怎麼了?莫非腦子還燒著?”

    看到那雙按著自己肩膀的厚實大手,溫文卿更加混亂了。為什麼,早已逝世多年的父親和母親會出現在自己面前?難道說……溫文卿抬手狠咬自己的手背。若這個是幻覺或者夢境,應該不會有痛感的吧?

    也許是動作太快,咬得太狠。溫文卿的手背很快便出現兩排整整齊齊的血牙印。等她吃痛地倒吸一口冷氣,溫父和溫母這才反應過來,荒亂成一團,“你這個傻孩子,沒事自殘干嘛!女儿她媽。快去拿醫藥箱。”溫父略帶責備地看著溫文卿,但更多的卻是心疼。“你就算再怎麼不喜歡上學,再怎麼喜歡賴床,也不能做這些傻事吧?”

    “爸……”溫文卿小心翼翼地開口,那個留著板寸頭的男子哼哼兩聲,扭過臉不去理她,顯然是生氣溫文卿方才魯莽的行為,“爸……真的……是你嗎?”

    溫文卿理智地記得自己曾經穿越,曾經生過一個孩子,曾經擁有兩個很好的師傅,三個師兄。生活雖然不平靜,但是她能樂在其中……現在,她又看到早已火化的父母……夢境嗎?

    溫父撓撓如鋼鐵般樹立的短發,略顯呆木的端正五官顯露出絲絲不忍,最后還只能輕嘆一聲。這時,溫母已經抱著醫藥箱跑過來。溫父熟練地打開箱子,翻出一卷紗布和一些消炎藥物,溫父的性格就像他的面容一樣嚴肅不善言辭,溫母只能在一旁絮絮叨叨,“你這孩子,就算昨天高燒不退,也不該昏了頭把自己咬出血來。你是沒事不在意,可你讓媽媽和爸爸怎麼想?”

    “媽,對不起……”不管是不是夢境,也不管是不是幻境,溫文卿不想在這個時候打破既存的謊言。能見到十來年不曾如夢的父母,溫文卿甚至想要感謝那個暗中擊昏她的黑手。

    “傻孩子……”溫母輕點她的額心,指著床頭疊得整整齊齊的衣服,“不管你認不認錯,還是要穿穿好衣服,准時上課!”

    “好……”這時,溫父已經利索地處理好傷口,將她的手用紗布包裹起來,還打了一個不規整但是很漂亮的蝴蝶結,用不贊同的眼神看著溫文卿,她連忙心神領會,“我知道啦,洗漱的時候一定不會碰到傷口的。”

    得到溫文卿的保證,溫父這才收拾醫藥箱,拉著溫母的小手出去了,關門的時候還隱約聽到溫父小聲而沉穩的聲音,“女儿有些不舒服,你別打攪她。”

    然后就是溫母不怎麼服氣的哼聲。

    溫文卿收回思緒,將床頭的衣服拿過來,換下身上的小熊睡衣。屋里的一切對于溫文卿都很陌生,但是每到一個地方,那些熟悉的猶如潮水一般的記憶鋪天蓋地涌來。花了几分鐘熟悉屋里的事物,溫文卿迅速洗漱換衣,出房間的時候,身体好像有了自己的記憶,拿下掛在牆上的電腦包,准備上學了。

    因為是第一天上精英班,溫母擔憂溫文卿換了一個地方不適應,硬是推著溫父開車送溫文卿去聯盟學校。溫父受不了自家妻子的一再催促,只能和上班單位請半天假,送女儿上學。溫文卿坐進自己上了年頭的懸浮車,看著駕駛座上不停准備的溫父,猶豫地開口道,“爸,還是不用了,我認得路的,會走著去的。”

    溫父好似看見哈雷彗星撞地球,用溫文卿極其不解的眼神看著她,“你確定你自己能凌空飛升,跑到數千米以上的地方上學?”

    溫文卿默然,她想起來了,那個聯盟學校的精英班在世界第一懸浮高島上,離地面數千米。她以前都是搭校車去的。現在的時間早已經錯過了校車,所以總是强調自主的溫父才會難得服軟,送溫文卿去上學。

    “那個……夢做多了,現在還沒回過神……”溫文卿低著頭,不太敢看溫父的眼睛。從小就是這樣,溫文卿從來不敢在撒謊的時候看著溫父的眼睛,因為那雙尖銳到好似看透一切的眼睛總能讓她心生愧疚。

    溫父可是溫文卿的父親,哪里不了解自己的女儿?明知道溫文卿在撒謊,但卻沒有揭穿,反而系上安全帶,發動懸浮車,好似感嘆道,“過些日子買輛新車吧,送女儿上學,總不能開著一輛年逾十九年的老車……記得這輛車還是爸爸給你媽媽的聘禮……”

    溫文卿聽言,頭低得更加低了。溫父年輕時候是一名經歷過血腥戰爭的士兵,因為某些原因退伍,雖然安穩生活近二十年,但是內里的剛毅穩重還是浸透血脈,時時刻刻散發著。

    “不用了吧,家里用度也不寬松,因為這樣的原因花費錢財,我……”溫文卿一直敬仰溫父,但是在某個時候,她極其害怕他。就在她撒謊的時候。溫父雖然沒有詢問,但是那些話里話外,還是在暗示溫文卿說出實話。

    “你有心事?”遇到紅燈,溫父停下車,轉頭看向溫文卿,“今天早上就看你魂不守舍的,吃早飯還將鹽當成白糖,那碗豆腐腦差點沒把爸爸咸死。你這樣狀態……難不成是談戀愛了?哪家的混小子?”

    溫父的性格偏向悶騷,外表沉默,但是內里腦補不斷。一想到自己女儿被不知名的男人拐走了,他差點沒有開著車橫衝直撞發泄心中怒火。

    溫文卿默默黑線,她前世加上穿越,年齡逼近四十歲,連戀愛是什麼滋味都不知道,哪里來的男朋友?

    溫父見女儿一臉的無奈,也知道他自己誤會了,只好繼續問道,“那你……”

    “爸……你,相信穿越這種東西嗎?”溫文卿小聲問道,周圍的一切太過真實,溫文卿都開始懷疑自己那些年的經歷是不是真的……明明那些記憶那麼的深刻,那麼的真實。思來想去,溫文卿還是找上溫父,希望能從他那里得到什麼有用的意見。

    “穿越?”燈光變換,溫父控制車速,跟著前方的車子,“年輕時候倒是迷戀過一陣穿越小說……別告訴你媽媽。”溫母是一個瓊瑤式的浪漫溫情的女人,喜歡的劇情都是狗血小白,溫父可不想自己曾經的愛好被溫母知道,然后被拉著一起看狗血言情劇。

    “那麼……爸爸,你相信我穿越過了嗎?”

    溫父:“……”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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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一覺大夢七年多(二)?

    溫父聽到溫文卿的話,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一僵,隨后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傻孩子,那些穿越只是小說作者為了方便展開情節,將背景設立在不同時空,因而有了穿越這個詞彙。但是這不代表穿越是存在的,你大概是夢魘多了,所以對虛幻和現實產生迷惘了吧?”

    溫文卿看著后視鏡,有些氣餒地說了句,“爸,女儿這次可是認真的。至于那個穿越,我記得很清楚,的的確確是發生過的事情。或者說,現在我所看到的,經歷的,才是虛幻。若是沒有記錯時間,我記得參加精英班的第一個學期期末,爸爸和媽媽為了讓我放松一下緊張的情緒,帶我去旅行,途中被一條狗咬傷了。然后沒有几天,爸爸和媽媽兩個人被那條狗的主人蓄意謀害……”

    溫父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又緊,因為角度原因,溫文卿並沒有看到他臉上掙扎的神色。過了半響,溫父長長地松了口氣,面上的表情恢復之前的樣子,淡笑著說了句,“那你這個夢魘還真是夠漫長的。現在你看到的是真實的,不是虛幻啊,小卿。”

    不知是不是溫文卿的錯覺,溫父在真實與虛幻兩個詞彙上,語氣似乎重了些。溫文卿說完這話,便反應過來自己犯了什麼錯。且不說這個幻境是不是有心人弄出來的,還是她自己的夢境,對溫父說這樣的話,無論從哪一種角度講,都是在找抽。

    溫文卿有些后怕地喊溫父,“爸……那個,之前說的話……”

    就在溫文卿想著怎麼樣才能將話圓回來,溫父微微撇頭,問道,“后來呢。后來發生什麼事情?這個雖然是夢魘,但是聽起來好像很有趣。不管是不是虛幻的,那些日子應該不好過吧?”溫父沒有驚慌尖叫,認為溫文卿腦子出問題了。反而用一種誘導的語氣。若是仔細注意,就會發現溫父語氣中微不可查的星星怒火。

    溫文卿也沒想到這個“虛幻的爸爸”會一反常態,變得這般通情達理。對這些類似于牛鬼蛇神的東西,溫父向來是嗤之以鼻的。溫文卿猶豫一番。但還是將頭扭過一邊,看著外面排成長龍的懸浮車,內心暗想著,那些車里的人到底是真實的。還是如她所想是虛幻的。

    “后面的事情,也算是很平常的狗血劇,爸爸聽了可別生氣。”溫文卿將親戚的丑態。她那時候對生活的迷惘和逃避。游戲中努力生存的不易,想辦法報仇時候的心態,甚至連穿越的事情也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她想,她現在應該真的發瘋了吧,對著極有可能是敵人假扮的“爸爸”說出自己最大的秘密。

    溫文卿沒有發現,溫父聽到溫文卿說青璿包子的事情的時候,他嘴角那抹近乎猙獰的笑意。他努力想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平常,但是仍有些不對勁,“這只是夢魘罷了,小卿想的太多了。現在又很多少年少女喜歡胡思亂想,將夢里做得夢境當做是所謂的‘穿越’,小卿可是爸爸的女儿,在咱們家,堅持的就是‘無神論’,那些修真什麼的,都是假的哦。”

    溫父一再强調溫文卿現在看到的才是真實,之前經歷的事情不過是曇花一現的夢魘,再怎麼“真實”,只要好好休養兩天,就可以從那個荒誕的夢中醒來。

    過了一些時候,溫父在一座極其雄偉高大的校門前停了下來,將一張金色卡片交給她,對作勢下車的溫文卿說道,“小卿,記得帶好自己的學生證件,要不然可就進不去了。還有……上學的時候可不要多想了,那樣很耽誤學習。”

    “嗯。”溫文卿接過那張精英班學生特有的卡片,提起自己的電腦包就向大門走去。一路上還看到不少既熟悉又陌生的人,溫文卿暗中嘀咕,希望那些家伙別上前打招呼,她可沒有辦法將人和名字對上號。

    但是正所謂怕什麼來什麼,一個身穿深藍色學生制服的少年反手帶著自己的學習物品,一邊衝溫文卿招呼道,“今天吹得什麼風啊,咱們万年踩點的考神竟然會提前來學校。”

    溫文卿還沒來得及苦惱該怎麼稱呼他,身体便主動開了口,帶著郁悶的口氣說道,“家中的母上大人是在太給力,不早不行。還有啊,你這家伙不是號稱全校最早到校的人麼,怎麼來得這麼晚?”若是沒記錯的話,這個長相很普通的人,是溫文卿進入精英班之前的同學。

    聽到“自己的身体”這麼說,溫文卿不禁懷疑,這個世界難道真如溫父所說,是真實的世界?那麼,她是不是又穿越了,穿越到父母慘死之前的時空?溫文卿被這几段記憶攪得混亂,再次回過神來,自己已經坐在明亮整潔的階梯教室里。周圍的同學基于禮貌,都和溫文卿打了招呼,溫文卿也一一回過去。

    看著遠距離教學屏幕上的禿頭老師,她多少也回憶起一些學生時代的記憶。雖然是第一天上課,但是很不巧,今天有一場小測試,她不禁頭痛地腹誹這個喜歡考試的禿頭老師。那個老師可是整個聯盟學校中號稱可以考死學生的惡魔老師,鐘愛考試,難度奇大。

    溫文卿學生時代發生的六次學生跳樓事件,有五次是因為這個老師。考試嚴格,不留情面,作弊的、不及格的、字跡紊亂的……他能找出各種各樣的理由折騰他手底下的學生。溫文卿當年參加的唯一一次學生聚會,那個禿頭老師還參加了。禿頭老師一出場,瘋狂聚會變成嚴肅的葬禮,一想起當年的場景溫文卿就失聲輕笑。

    然后,她悲劇了。

    “這位學生的面孔很生疏啊,既然敢在神聖的課堂失態,想來你很有把握?既然這樣,你來給眾位同學解釋這道題目。”禿頭老師一如既往的皮笑肉不笑,被點名的溫文卿收到全班六十多人共同一致的同情。

    雖然當年溫文卿在班級里“獨領風騷”,能用滿分的成績從禿頭老師手里成功完成第一學期的學習,但是這不代表遠離課堂將近二十年的她還能這麼變態。

    她瞄了一眼電腦上顯示的題目,整個人都木掉了。索性這個身体再次展現獨一無二的强橫能力,讓那些一邊同情一邊幸災樂禍的同學紛紛閉嘴。

    “講的還不錯,但是中間邏輯不怎麼通順……”禿頭老師沉吟半響,開始雞蛋里挑骨頭。

    溫文卿:“……”

    折磨人的一天終于過去了,溫文卿這個“新生”有些頭痛地揉揉自己的太陽穴,提起電腦包,准備坐校車回家。這個學校的住宿費極其昂貴,如果家里不是政權軍權的重要人物,也不是万貫纏身的富貴之家,一般是沒有可能住在學校的。

    “咱們的考神大人,一起回家吧?”早上的那個男生好似極其平常地對溫文卿說道,但是看到溫文卿疑惑的眼神,他又添了一句,“雖然校車不錯,但是太擁擠了,我送你回家?”

    溫文卿笑著搖頭,拒絕他的好意,“抱歉,我的爸爸大概會來接我,恐怕不可以呢。”

    男生也沒有被拒絕的尷尬,反而將一個巴掌大小的禮盒交給她,有些掩飾地說道,“新生入學第一天,這是禮物。呃……這個禮物是我用自己賺的錢買的,不是什麼珍貴禮物。聽說你快要年滿十八歲了,這個……”

    溫文卿不疑有他,她和這個男生算是這個班里比較熟悉的人。往后她死宅家中,雙方之間偶爾也會有聯系,記得沒錯的話,穿越之前的那年年初,她還參加了這個男生的婚禮。新娘很美,已經是聯盟高級軍官的男生風度翩翩,雖然是個軍人,但是氣質非常儒雅。

    溫文卿當年送上了自己的祝福,在洗漱間聽到兩名老同學談論那場婚禮的新娘,說那個新娘和學生時代的溫文卿很像,若是不注意,還以為她才是溫文卿呢。記得自己當時還苦笑著搖頭,她可不覺得兩人哪里相似了。想來只是無聊同學的YY罷了。

    “成年?莫非你想兩份禮物一次性送?不帶這麼小氣的吧?”溫文卿收拾好物品,笑著說道,“這樣可不成,一碼算一碼,不能偷工減料。”

    男生靦腆笑笑,跟在溫文卿三步遠的地方,她雖然很奇怪,但是兩人以前就是這樣的,她雖然有些別扭,但是很快便適應了。

    “爸爸來接人了,我先走了。”溫文卿轉頭對男生揮手,“還有,謝謝你的禮物。”

    “嗯。”

    坐上車,溫父還是那副嚴肅的表情,他轉頭看看那個站立原地的男生,好似試探地問道,“男朋友?看起來長得不錯。”

    “爸爸你想錯了,只是普通同學而已,哪里來的男朋友。還以為今天爸爸不會來,都做好坐校車的准備了。”溫文卿默默黑線。那個男生可是屬于他未來妻子的,溫父這樣亂點鴛鴦譜可不行。

    溫父一邊駕駛懸浮車,一邊說道,“你早上開始記性就被夢魘攪亂了,爸爸只是擔心你找不到校車,忘記家里的地址罷了。另外有些事情也想和小卿好好談談……你,真的不想生活在這個世界嗎?爸爸保證,這個世界不會發生你記憶中的事情……即使這樣,你也繼續留戀那些過往的記憶?”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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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5 19:53:48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一覺大夢七年多(三)?

    溫文卿微微一愣,一時難以明白溫父要說什麼。他這個語氣,是不是直接承認這個世界只是虛幻,她以前那些記憶是真實發生過的?

    “爸……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溫父沒有回答,但是周圍的景色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本來裝飾得溫馨清雅的車子內部,變成四周空曠的懸崖。本該坐在駕駛座上的溫父坐在懸崖邊,轉頭看向溫文卿,“小卿,過來坐坐。”

    溫文卿松了一口氣,心中暗喜不需要再糾結那些虛虛實實的記憶,但是同時還有些失落。若是不戳穿謊言,是不是一切都可以回到最初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然后過個几年找一個老實巴交的男人安穩一世?雖然 這個念頭很誘人,但是溫文卿並沒有動搖。那些事情已經發生了,這個世界再怎麼真實,也只是虛幻。再說了,溫文卿還惦記著自家寶寶,怎麼可能為了虛幻的幸福,將儿子拋棄?

    “那麼……我應該怎麼稱呼您呢?”溫文卿也不懼怕,坐在懸崖邊,看著下面好似凶獸一般要吞噬一切的黑暗,心里竟然沒有多少波瀾。

    溫父笑笑,說道,“還是喊爸爸吧,換了別的稱呼不太習慣……你,那些年怨恨我和你媽媽嗎?把你一個人拋在那個世界,明知道你的性格有這樣那樣的缺陷,面對父母雙亡的場景,鐵定會接受不了……你,怨恨嗎?”

    溫文卿震驚地睜大眼睛,這個人,不是幻覺不是敵人,而是真的父親?

    “很震驚?”溫父用厚實的大手抹抹溫文卿的頭,看著女儿一臉的不可置信,他只能苦笑,“都多大年紀了。連媽媽都當了,你怎麼還這麼迷糊?你這樣子,讓我和你媽媽如何安心得了?你啊,就是應該找一個老實巴交好欺負的男人。不然的話,怎麼被賣了都不知道。”

    “你……你若真的是爸爸,為什麼……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其實之前的場景都是夢境吧,連現在看到的也是……”溫文卿是個感情淡漠而被動的人。就好比喜歡她的男生不少,但是沒有一個人能成為她生命的另一半。溫父溫母的死,她那段時間真的是傷心到極點,但是時間久了。那種悲傷也就淡下去。多年以后再想起,除了稍稍的遺憾和心痛,在沒有其他感覺。

    “不是!”知女莫若父。溫父一眼便看出溫文卿的想法。堅定地否決道,“你若是想,那個夢境就可以變成真實的世界,你可以放下那些過往的記憶,快樂地生活。但是你選擇了過去的那個記憶,所以,它就變成了夢境。那個世界。因你而生。”

    “什麼……”溫文卿還是不太明白。

    “就像你之前說的穿越,你若是相信那個世界的東西,你就算是穿越到一切事情發生之前,你可以學著改變各人的命運。但是你否定了,所以……它就變成了你的夢境,曇花一現罷了。”溫父看著女儿的臉,想想記憶中那個雖然慵懶但是朝氣不減的少女,再看看現在這個眉宇間充滿迷惘和仿恍的女儿,心里的恨意更加深了,“其實這些事情不想讓你知道的,但是女儿終究會長大的,有些事情怎麼也隱瞞不了。”

    “爸爸一開始的打算只是借由那件車禍離開那個世界,做一些事情。我和你媽媽都認為依照你的性子,應該過些平凡的生活,再加上我們要面對的事情非同小可,不想連累你。可是……呵呵,可是沒想到對手那麼‘給面子’,竟然將你也弄過來。”

    “爸……為什麼你說的我完全不懂……”

    “你聽爸爸細說便明白了。”溫父和藹地看著溫文卿,他這一輩子只有那麼一個女儿,盡管她真的不天才,但是對于一個父親來說,女儿就是用來寵的,他對溫文卿的要求真的很低,“你應該知道神魔兩界本是一個界面吧?我和你媽媽就是從那里來的。當年導致分裂的事情很復雜,爸爸不能一一細說,你只要記住,現在神魔兩界的互相較勁,其實是兩位重量級人物之間的博弈,你千万別插手。我和你媽媽封印自己全部實力,在那個世界成功擁有你,本以為能這樣快樂生活的,哪里知道沒過几年就接到兩位重量級人物之中的一人被拘禁了,我和你媽媽就是他那一方的人,自然便火急火燎地趕過去。”

    “事實很不幸,我和你媽媽不但沒有救到人,反而把自己陷進去了。爸爸現在的能夠出現在你面前,還是借由你精神意識非常薄弱,這才勉强聯系上你。”

    溫父的一番話,溫文卿聽得一愣一愣的。她真的不知道自己那對平凡到極致的父母竟然有這樣復雜的背景。今天是四一愚人節嗎?

    “那麼……那個《神話》,也是爸爸的杰作?所以我才能帶著游戲中的技能來這里?”溫文卿苦笑不得地問道,“這算什麼,游戲人生?”

    溫父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你這孩子真是喜歡走神,之前爸爸不是說過了,將你弄到這個世界的是爸爸的對手,也就是說《神話》其實是她的作品。只是不同的是,她沒有那個能力給予你這樣的實力,她只是借由天道的規則,將修真世界形成一個縮影,就是你之后知道的《神話》。那雖然是一個虛幻的世界,但是它是由各種規則形成的。”

    “對于其他人來說,《神話》之余他們只是游戲,但是他們之余《神話》也只是過客和螻蟻。那個世界空氣混濁,能真正修煉的人鳳毛麟角。有天賦的人在《神話》里玩游戲,其實就相當于在一個加速時間的超級神器中修煉。雖然是拔苗助長,但是那些實力還是存在的。你被那個人弄到這里,自然也攜帶著所謂的游戲技能。”

    溫文卿的大腦罷工好久,然后才慢慢恢復運作,“爸爸的意思是……我的穿越,其實就是別人的惡作劇?那個《神話》也算是蓄謀已久的算計?那麼,宗明師傅、莞若馨還有單允蒙。也是那個人的意思?”

    “差不多吧。”溫父離開那個世界以后,《神話》才正式上線,他也是在囚禁的那几年偶然聽到這件事情,處于對溫文卿的擔心。這才想盡辦法聯系她,“你的那個師傅,其實是天道所為。至于莞若馨,只是一個不美好的意外。單允蒙……你爸爸我做的。”

    溫文卿:“……”

    “想知道爸爸為什麼會找那個孩子嗎?”雖然女儿經常發呆。但是意外可愛,溫父心情大好,連自己的本尊正被囚禁也影響不了這種高興,“你也老大不小了。也是時候找個男人照顧自己。那個單允蒙也算是一個可靠的男人,你喜歡的不就是那個類型的男人麼?爸爸也不需要你勉强自己喜歡他,你只要享受被人關愛的感覺就行。若是不合意。爸爸干脆想辦法把之前那個送你開學禮物的孩子弄過來。總有一個你喜歡的。”

    溫文卿:“……”這個談話的主題到底是什麼?為什麼從一開始的嚴肅正經一下子跳到大齡父親為剩女女儿選擇夫君的狗血戲碼?

    “時間不多了,咱們父女倆再談談別的。”感覺到本尊的呼喚,溫父眉頭一皺,覺得時間太短暫了,“你家那個小子怎麼樣,還算是孝順麼?”

    一說起這個,溫父也是一陣的憋屈。自己費心遮掩的女儿被人發現了。那個女人還不嫌惡心地安排一個陌生小鬼頭糟蹋他女儿,更加憋屈的是,他們之間還搞出一條人命。雖然依照天道的意思,那個孩子未來成就非凡,但是……

    “嗯,那個孩子非常孝順。我總感覺自己做的很失敗呢。”談起自己的儿子,溫文卿也是笑意滿滿。在她不知道父母尚在之時,她將自己全部的感情傾注在自己生命的延續之上。而且那個孩子也實在是乖巧孝順,溫文卿有時在午夜夢回之時,總會有小小的擔心。擔心那個孩子的存在只是自己的美夢,夢醒了,生活又回到那個寂寞冰冷的狀態。

    “哼,你願意生下他,那個小子能不孝順?小心我……”若是從一個外公的角度看,溫父是喜歡青璿包子的,但是跳出那個框框,他就忍不住討厭那個孩子。一想起他身体里還遺留著死對頭的血脈,這種厭惡就更加强烈了。但是女儿喜歡,他就不能表露太明顯。

    “爸爸和媽媽現在在哪里?”發覺溫父的身体越加虛幻,溫文卿開始慌張起來,“我什麼時候能再次見到你們?”

    溫父想要摸摸溫文卿的臉,卻無奈地發現自己的手穿過了她的頭,“緣分一到,咱們一家就能重新團聚了。而且,你也不用擔心,爸爸和媽媽現在都很好,你只要學會保護自己,過得幸福快樂就好。”

    說完,溫父的身体變成星星點點,周圍的景色好似鏡面一樣裂開。沒過多久,溫文卿發現自己已經又回到那個迷魂陣。

    “你怎麼啦,已經呆呆站立半個時辰了。”細小的聲音從腦海傳來,原來就是那顆蛇蛋,他帶著委屈的口吻說道,“我怎麼叫你都沒有反應。”

    溫文卿剛想說句抱歉的話,一陣刺耳的尖嘯從四面八方傳來。一大灘墨水般的液体迅速凝結成一只八尾異獸,咆哮著衝向她。

    “完了……”等看清那個異獸的樣子,她只有這個念頭。

-------------------------------

    PS:

    這一章交代《神話》的存在,其實是“她”利用天道規則建立起來的修真界縮影。

    小溫因為有天賦,所以能帶著“游戲技能”穿越。

    溫父溫母其實是神魔兩界未分離時期的人,而且實力不低,正被囚禁中,囚禁地點不明。

    四個“穿越者”的來歷都交代了,但是0.5的溫鈺還是一個謎喔~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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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精神摧殘(一)

    若是沒有看錯,那模樣詭異的異獸就是溫文卿曾在古籍文獻上看過的驅夢獸。看著那八條猙獰揮舞的尾巴,她就忍不住想要倒吸一口冷氣。這種異獸也算是天地間最奇葩的存在,若說强大,隨便一個小小的筑基修士就能干掉它,若說它脆弱,只要操控得當,哪怕是神君也有可能飲恨。這種異獸,它並沒有什麼實際的攻擊能力,但是它確擁有著極强的控制能力。

    若非擁有赤子之心,常人碰見它,十有八九會中招。因為它的能力就是將人內心的欲望放大數万倍,趁著心靈空虛的空檔,控制內心欲、望的走向。簡單來說,只要面對它的生物有一些些欲、望,比如說怨恨、貪婪、邪惡……它就能將這些感情無限放大,直到你精神崩潰,或者被它整死為止。

    溫文卿可不覺得自己是擁有赤子之心的人,面對驅夢獸自然是沒有任何辦法。她沒有先下手為强,因為她很清楚,這個驅夢獸只擁有虛幻的軀体,只要它的宿主不死,它就不可能死亡。所以說,現在衝上去除了早死早超生,根本沒有其他的辦法。

    吼……略帶沙啞的吼叫從類似喉嚨的地方幽幽傳來,溫文卿只覺得腦海一陣激蕩,莫名的殺意就從心底源源不斷地涌了出來。那種感覺非常糟糕,明明知道自己現在的情緒是被敵人影響了,她應該做的就是保持理智。一旦被對方徹底掌控心底的情緒,下場絕對不是她願意看到的。

    “你……沒事吧,看起來好像不太對勁……”細小的聲音從腦海中傳來,手挽上的小蛇微微蠕動一下,“你現在看到的這個東西,應該就是那個男人血脈覺醒后得到的天賦能力吧?”

    因為小蛇的打擾,溫文卿勉强清醒几分。“你會不會看錯了,這個……這個驅夢獸的產生可是極其渺小的。它若是想要徹底誕生,它的宿主內心必然絕望到了頂點。若它是三師兄偶然誕生的能力,豈不是說。現在的三師兄……”

    她還想要繼續說下去,那驅夢獸的聲線猛然低沉好几分,她覺得自己的大腦似乎遭到重錘的襲擊,一下子就懵了。趁著溫文卿沒來得及收回心力之時。驅夢獸的吼聲逐漸變得高低起伏,也不像之前那個野獸的吼聲,而是如催眠曲一般誘惑心智。溫和輕柔的咕嚕聲和著高高低低的吼聲,從一開始的尖銳刺痛漸漸變得舒緩平和。

    溫文卿只覺得眼前的視線越來越模糊。那條小蛇的急切呼喚也漸行漸遠。就恍如墮落霧中,遠方的聲音被放慢數十倍甚至是數百倍,一切的感官緩慢得讓人心焦。

    溫文卿現在還能思考。但正是因為這份思考。她恨不得自己立刻變成白痴。也許是驅夢獸的操控,她一會儿覺得自己被一只大手緊緊扼住喉嚨,窒息的感覺讓她頭一次看到死亡的影子如影隨形,一會儿又覺得自己被丟進零下數百度的冰窖,瞬間成冰,只余下心髒還在無力跳動,又過了一會儿她被丟進熊熊烈火。鼻尖甚至可以聞到脂肪燃燒的惡心氣味……

    這樣水深火熱的折磨並沒有一下子結束,而是循序漸進,一點一點增加,就好像浪潮一般連綿不絕。溫文卿想要痛苦叫喊出來減輕一些痛苦,但是嗓子似乎被什麼東西卡住了,愣是發不出一點點的聲音。至于痛苦滾地,那更是不可能的。

    盤在溫文卿手腕上的小家伙見她又開始站立原地,但是眉宇間盡是掙扎和痛苦之色,心下也明白了一些。轉頭看向那個烏黑的八尾異獸,一雙冰冷的蛇眼寒光閃爍。因為軀体聚集力量,漂亮的蛇鱗漸漸蜷縮。雖然看起來很不起眼,但是誰都能看得出這個小小的身体里蘊含著怎樣的力量。

    突然,一道綠光閃過,小蛇猶如閃電一般急射向那只驅夢獸。但詭異的是,小蛇並沒有傷害到對方,反而穿過對方的身体。就好像穿過一層厚厚的淤泥,那種滑潤的觸感好像沉入油海,全身上下都難受之極。小家伙雖然也擁有一身光滑的蛇鱗,但並不代表他喜歡這種感覺。

    有些厭惡地搖搖頭,一雙小小的蛇眼閃過絲絲郁悶。但是他並沒有輕易放棄,身体盤起繼續蓄力,然后張開嘴,露出細小的毒牙。

    小家伙堅毅的行為值得贊賞,但現實是殘酷的,除了弄一嘴的黑色液体,根本沒有半點用處。一甩頭,將那小口黑色液体甩掉,小家伙再接再厲。

    那個驅夢獸似乎也察覺到小蛇鍥而不舍的騷擾,一條尾巴甩過來,竟然打了個結結實實,將它的身体撞得遠遠的,雪白的肚皮一翻,竟然昏了過去。驅夢獸的聲音陡然一變,仔細聽來,竟然有絲絲的嘲笑意味,好像在說小蛇不自量力。

    修理完小蛇這個精神可嘉的煩人蒼蠅,驅夢獸的巨大頭顱微微一轉,又專心致志對付溫文卿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驅夢獸的雙眸里竟然閃現著無盡的憤恨,那種仇恨的目光好像要毀盡世間的一切。

    “都去死吧……”好似長嘆一般的沙啞聲音在這個空間緩緩響起,雖然不難聽,但讓人不由得脊背發涼。

    因為驅夢獸的特殊照顧,溫文卿的折磨並沒有輕易結束,反而有越來越凶猛的趨勢。就在溫文卿的精神即將崩潰的瞬間,那些感覺瞬間消失了,巨大的落差反而讓人不適應。

    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背后流淌的冷汗浸濕衣衫,她半跪在地,雙手撐著地面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整個人就像是從水缸中爬出來的一樣,“哈呼……呼……結束、結束了嗎……”

    這樣的折磨溫文卿真的不想再經歷第二遍了,那種痛苦至骨髓乃至靈魂的痛苦……若非自己的身体無法控制,她真的很懷疑自己會不會把劍自盡,痛痛快快地結束這場非人折磨。

    但是事實告訴我們,趁早慶幸的下場,就是接下來的“事情”更加悲劇。

    用袖子抹掉臉上的汗水,溫文卿癱坐在精神世界里。另外一只手撫著劇烈跳動的胸口,好像害怕它會突然跳出來一樣。就在溫文卿迷惑驅夢獸什麼時候變得仁慈了,周圍的場景瞬間一變,連帶的。溫文卿的臉色也變得煞白。

    還是那個熟悉的世界,高科技充滿人們的生活,一輛輛或豪華或簡約或實用的懸浮車有序地排列著,駛向自己的目的地。溫文卿麻木地看著那些車子一輛又一輛穿過自己的身体。她知道,這個場景應該是驅夢獸為了摧殘他人心底的意志,特地營造出來的場景。一種不好的預感升起,冰冷的感覺漸漸從心髒蔓延全身。

    “既然是摧殘意志。還是在這個場景……想來就是那個吧……”溫文卿自言自語,沒等她話說完,一輛大紅色。處處透著張揚氣息的懸浮車突然離開原本的軌道。撞開兩輛車,向著下方的人群撞去。溫文卿的眼眸隨著那輛車的動作越睜越大,瞳孔收縮至極致。

    “不要——”溫文卿想要跑向那個地方,但是身体怎麼也動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對相依偎的甜蜜夫妻慘死懸浮車的碾壓之下,“啊——”

    溫文卿捂著耳朵,不敢看那副場景。刺鼻的血腥詭異地化為血霧,包裹住溫文卿的身体。冷漠的聲音從天際傳來,“這是你的罪過,如果不是你,他們就不會死了呢……”

    “才不是!”溫文卿並沒有親眼見過父母死亡的場景,所以乍看到這個場景,其衝擊有多大,也就只有當事人才知道了,“他們還沒有死!他們都還活著!”

    “冥頑不靈……”那個冷漠的聲音漸漸遠離,“人類都喜歡這樣,總是推托自己的錯誤。既然你不肯承認,那就繼續享受吧……”

    “享受?”溫文卿稍稍睜開眼睛,不太明白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但是接下來的時間,溫文卿就徹底明白他說的“享受”是什麼了。周圍的場景都在不斷變換,但是唯一不變的就是它的主要內容。那輛大紅懸浮車一次又一次將那對夫婦碾壓而死,圍繞溫文卿的血霧從一開始的淡紅漸漸加深,變成深紅。

    每當場景結束的時候,那個聲音就重復之前的話,讓溫文卿承認自己的“罪過”。一開始,溫文卿還能保持最基本的理智,但是時間一久次數一多,溫文卿也開始動搖自己的選擇。莫非,父母的死,真的是她害的……

    就在她升起這個念頭的一瞬間,不停重復的場景瞬間虛化成煙,變成一片蒼天森林。她有些迷惘地看著面前的景色,不明白發生什麼事情。

    一陣細小的悶哼聲從不遠處的樹后傳來,溫文卿好像失去身体的控制一般,麻木地站起來,走向那顆樹。只見一名玉冠束發,面容染血的少年正虛弱地衝她微笑,“小四,你來啦……”

    “三……三師兄?”溫文卿驚喜地喊道,邁開一小步,只覺得腳下似乎有什麼粘稠的東西。低頭,一大灘一大灘血水淙淙地流著,竟然浸濕了她的繡花鞋。

    順著血液源頭看去,原來那些血都是從“君無憂”的手腕傷口流出來的,“三師兄,你受傷了?讓小妹幫你……”

    “不用了……”君無憂虛弱的聲音夾雜著淡淡的笑意,讓人莫名發涼,“為兄和你的天儀師姐都已經死了,止住了也沒有用……”

    “死……死了?”溫文卿震驚地倒退一步,撞上一面稍顯僵硬而且冰冷的“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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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精神摧殘(二)

    溫文卿被身后詭異的觸感弄的全身發冷發麻,她不敢轉過頭去看,因為多少已經猜到身后的人是誰了。但是溫文卿不肯動,不代表身后的那個人也會配合地放過溫文卿,發青的雙手慢慢地環住她的腰,來人將冰冷的臉龐在溫文卿的脖頸蹭了蹭,詭異的觸感讓她想要逃離。

    哪知“君無憂”笑著裂開嘴,好似沒有看到溫文卿不自然,對她親熱說道,“這不,剛才還在說你師姐,現在她就來了。你怎麼不轉身看看……要知道……”

    溫文卿還是保持那個木愣地姿勢,脖頸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痛,好似鈍器嵌進皮肉的。而事實上,也差不多了,用余光看到那個云鬢高聳的頭顱,溫文卿就知道自己恐怕被身后的“天儀子師姐”咬了,而且她下嘴的力度還不小。

    “要知道什麼?”那種被咬的鈍痛只有一瞬間,很快,除了點點冰冷的感覺,溫文卿就感覺不到任何痛處了深藏不露。她面色慘白,意識也開始混亂起來,“三師兄,話說一半可不地道。”

    “君無憂”一聽溫文卿這樣問,本來溫和的笑容瞬間收了起來,變成一個扭曲的笑,聲音也不復之前的親熱,詭異的低沉,“要知道……我們都是被你殺的,你現在來看看我們,自然是高興了……”

    “君無憂”開心地笑著,身体前傾,本來好好的身体頓時碎裂成好几部分,鮮血噴涌,還一些血撿到溫文卿的臉上,但是“君無憂”好像沒有一點在意的表情,反而抱歉地說了一句,“真是抱歉啊,小四。四肢被人砍斷了,為兄現在走不到你面前了……不若,為兄爬過去?”

    溫文卿痛苦地閉上眼睛,不敢看“君無憂”的臉。更不敢看他斷裂的四肢,“三師兄……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你不是天之君家的人嗎,正在覺醒血脈?天儀師姐的死,小妹知道。但是你怎麼……”

    “君無憂”突然痛苦地睜大眼睛,七竅流血,用陰測測的聲音對溫文卿說道,“你……無知啊。那個天之君家的人殺害天儀,連死后的她都不肯放過,我則呆在這里。沒有得到及時的救治。硬生生流干血,無助地死掉……為什麼你可以這樣輕松地說出來……歸根結底,都是你害得!”

    本來消失的疼痛如潮水一般襲來,稍稍轉頭,只見“天儀子”正津津有味地咬著自己的血肉,還衝自己詭異笑笑。

    “啊——”終于,她還是忍不住高聲大喊。好像要傾瀉所有的恐懼。隨著她的尖叫,斷肢的“君無憂”,啃人肉的“天儀子”都化為煙霧,消散不見。但是那些折磨還沒有達到盡頭,一張銀光閃爍的細密大網不停地纏繞自己,而且纏繞的力度越來越大。

    溫文卿只覺得胃酸翻涌,那些細密但是堅韌的網線漸漸割開她的肌膚,無數的血珠從傷口滲了出來。她不記得自己在這種折磨下堅持了多久,只記得自己的腳下已經凝聚出一灘血泊。一連番的精神折磨讓她分不清現實和虛幻,那個冷漠的男聲再次出現,“承認你的罪過吧,他們的死都是你做下的罪孽,你這樣的人,為什麼還有臉面活在這個世界上?只要你死了,他們的冤魂都能得到安息。”

    那個人的聲音雖然冷漠,但是帶著一種奇異的魅惑,溫文卿明知自己沒有錯,但仍然不可抑制地升起一種“自己是罪人,自己應該去死”的念頭。她想甩掉這個念頭,但是那個想法就像雜草一樣瘋狂生長,怎麼也控制不住。

    她干脆不去想,諷刺地反問一句,“我記得……驅夢獸似乎是擴大他人內心的某種欲望,進而達成……達成自己的目的吧?呵呵,可是你剛才的那些動作,似乎沒有引起我內心的共鳴啊……”

    那個男聲冷漠道,“一樣的,只要是達到自己的目的,何種方式有什麼重要的嗎?其實啊,摧殘你的精神,同樣能得到相同效果,何必拘泥于那些死板的條規?”

    溫文卿閉上眼,不去看那些白光閃閃的網線,“你是三師兄?聲音很像他的,但是給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依我想,你會這樣死命地和我死磕,多半也是因為自己內心不可抑制的仇恨吧?我剛才感覺得到,你明明可以殺了我,但是一直沒有下手……我可以這樣想嗎,三師兄的記憶還是影響了你的判斷……”

    “我和他不一樣……我沒有他的記憶……他是我,但我不是他!”烏光閃過,一個身著黑袍的男子出現在溫文卿面前,用那種俯視螻蟻一般的眼神看著她,“還有,你是怎麼發現我的?那條小蛇不是告訴過你,我離蘇醒還有一段時間?”

    “別用‘我’這個字眼!”溫文卿深深地喘了口氣,牙齒輕咬舌尖,勉强讓自己清醒一些,“你只是三師兄內心黑暗面的衍生体,哪里能代表他?至于怎麼發現的……呵呵,我難道沒有說過嗎,驅夢獸的誕生,是在宿主心中極其絕望的情況下。還有另外半句沒有說,那就是……驅夢獸,其實就是宿主內心黑暗面的凝聚物。你就是驅夢獸,自然,也算得上……”

    “我不是他!”那個男人沒等溫文卿將話說完,慘白的面孔變得猙獰起來,“我就是我,才不是那個懦弱的男人!只不過是死了一個女人罷了,他居然要自我封閉……呵呵,既然他選擇了封閉,那麼,從今以后,我就是君無憂!他?什麼都不是!頂多只能算是我的一部分!”

    “沒有正義和自我來控制,你這個由負面情緒凝結成的驅夢獸,只能在時光的衝刷下,變成一具沒有自主意識的垃圾而已!”身上的血流的更快了,但是溫文卿臉上的笑容也越發燦爛,“其實呢,我還要感謝你的。若是這般折磨我的人是三師兄,我恐怕真的會發瘋,但是是你的話……那就沒什麼了……”

    “瘋子!”頂著君無憂面孔的男子憤而甩袖,青煙吹過,消失在溫文卿的精神世界。

    看著那人離開,溫文卿重重地松了一口氣,澄澈的雙眸迅速渙散,失去了知覺。

    天知道她剛才的話都是一開始就封印好的,在她被“天儀子”咬住脖子的時候,她就意識到不對勁。但是那時候靈魂已經損耗絕大部分,她又逃不出去,只能暗中蓄力,將自己的意識分出來一部分封印在額心。只要那個男人的聲音再響起,那部分的意識就會解除封印,向對方確認自己心中所想。她不確定現在主導君無憂意識的到底是驅夢獸還是本人,若是本人……那真的是死不瞑目!

    丑陋詭異的八尾異獸發出喜悅的聲音,喉嚨中傳出一陣輕快的咕嚕咕嚕聲,一雙猙獰的眼睛直直地盯著躺在血泊里,全身浸血的溫文卿。雖然沒有看到什麼傷口,但是那些血珠卻源源不斷地滲出來,在身下凝聚成一灘血。

    似乎還嫌不放心,八尾的驅夢獸挪動自己的軀体,漸漸靠近溫文卿。指揮一條尾巴變成利劍的模樣,直直地向她的胸口刺去。虐殺是一種樂趣,但是給敵人留一口氣,給她一絲活下來的機會,這就不怎麼美妙了。

    驅夢獸喉嚨中的笑意越來越輕快,它好像已經看見溫文卿的心髒被刺穿的場景,鮮血噴涌,軀体抽搐。但是根據常理來說,救世主總是最后一個到場。與此同理,咱們的英雄也是這個時候出場的。

    “混賬!誰允許你傷害她的!”一聲稚嫩的呵斥如平地響雷一般響起,本來虛幻縹緲的迷幻陣在這聲音下變成脆弱的玻璃罩,頃刻之間化為碎片。因為這個突如其來的聲音,驅夢獸的動作微微停滯,一柄短斧伴隨著迷幻陣的消失拉風出場。正好將驅夢獸的那條尾巴砍斷!

    吼!!!

    僅僅愣了一下,驅夢獸痛苦的吼叫猶如音波一般震蕩開來。一頭巨大的紫色蟒蛇從天而降,沒等驅夢獸反應過來,粗壯的蛇尾一擺,將驅夢獸拍飛。重物摔倒地面上,拖出一道兩米多深、數百米長的溝渠。

    “哈哈哈,果然就和小紫說的一樣,離開迷幻陣,你就可以被人擊傷了。”一個身上裹著碎布條的小孩子手握兩柄遠超他身高好几倍的斧頭,從天上落下來,踩在之前出現的紫色蟒蛇頭上,“混蛋,敢欺負本少爺的娘,你怎麼不先問問本少爺的意思!”

    哪知那條紫色巨蟒微微晃動巨大的蛇頭,很不滿地對那個孩子說道,“拜托你收好自己的斧頭,你的姿勢是帥氣了,但是砍到我的頭上很痛!”

    “沒關系啦……”那孩子將斧頭一摔,小腳板輕點蟒蛇的頭,小小的身子高高躍起,不停地張望著,“我先去看娘,那個東西交給你來解決!”

    視線轉到某個地方,小家伙的瞳孔緊緊地縮了起來,一陣難掩的怒火燒得他理智全無,“娘!”

    也不顧自己身上的碎布會不會掉下來,小家伙兩個跳躍就來到溫文卿的身邊,腳下冰涼的血液讓他從腳底冷到頭頂……

    “娘……”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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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鮮嫩欲滴的“綠帽子”(上)

    那是什麼樣的感覺?雖然年幼,但是青璿包子感覺得到,自己在這一瞬間好像墜落到冰窖里,全身寒氣圍繞,本來活潑跳動的心髒也有一瞬間的停頓。掛著兩團紅暈的臉頰迅速失色,蒼白的小臉讓人看著心疼。他有些躊躇地不敢上前,明明之前那麼想念的,但是真正見到她的時候,又膽怯了。甚至,他還無法理解這種膽怯是因為什麼。

    “娘……”青璿包子有些猶豫地喊了一聲,溫文卿並沒有給出任何反應,還是那樣一動不動地躺在血泊中。青璿包子快走兩步,地上早已冰冷粘稠的血液讓他全身悚然,伸出雙手捧著溫文卿的臉,還有些溫熱的皮膚給他無盡的希望,“還來得及……”

    好似禁止的時間終于開始轉動,青璿包子想要將溫文卿抱起來,在他的想法里,繼續躺在這個地方一定會出事的,但是事實告訴他,心中紊亂的思緒讓他根本聚集不起力量。

    天不怕地不怕的他,竟然因為溫文卿這個模樣,嚇得手腳發軟,他只能無助地將溫文卿的頭抱在自己的懷里,希望這樣做能將她捂熱一些,“十個月都沒有到……嗚嗚,娘最喜歡騙人了……青璿現在都哭了,為什麼還不醒來……”

    那一邊,紅蓮正好將對手的頭顱斬下,順帶湮滅了他們的靈魂深藏不露。正要松一口氣呢,一陣慌亂從心底傳來,不好的預感爬滿心頭。他若有所感地看向那個幽藍色光團,那種心悸的感覺越來越强烈,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正在上演。

    紅蓮有些猶豫地看了看黑暗的天幕,猜測那個叫溫鈺的男人到底有沒有解決君封棋。這樣的想法一閃而逝,紅蓮收起手中的長劍,打算去那個地方看看。有一個聲音不停地告訴他,若是不去看看。一定會后悔的。

    他的速度很快,沒過几息便接近那個逐漸變得暗淡的光團,心中不詳的預感越來越盛。視線微微轉移,想要找到讓自己心悸的原因。倏地,視線凝聚在一個好似了無生息的軀体上,等他看清那個人的面容,大腦瞬間就被重錘悶了一錘,讓他恍然失神。

    一個裹著簡單布條的孩子抱著她,那孩子小臉漲得通紅,豆大的眼淚好似沒有盡頭一般刷刷地流下來。紅蓮快速趕至他們身旁。想要將溫文卿從小孩身旁抱走,“她現在……”

    “娘她才沒有死!”乍然聽到陌生人的聲音,青璿包子好像點火的炸藥。立刻暴走了,他大力揮開紅蓮的手,將溫文卿抱得更加緊了,“娘的身体還是溫的,她才沒有死……那些血。那些血都是……”想要說那些血不是溫文卿流的,因為他根本看不到任何傷口。但身下的血若不是溫文卿的,為何她的魂魄越來越虛弱,甚至差點感覺不到?

    紅蓮心中焦急,但還是耐著性子,但是口氣就比較衝了。“你娘現在沒有死,但是你繼續這樣固執地不讓別人靠近,她過不了多久就會沒命!到那個時候。你就是害死她的人!”

    青璿包子如何知道這些?他平日受傷,都是溫文卿給他治療的,而且很多時間還是在他沉睡的時候。這也就給他造成這樣一個假象,哪怕傷得再重,好好睡一覺都會好的。至于死亡是什麼?那個離他太遠了。他只知道人死了,他就看不見了。看不到溫文卿?他無法想象自己該怎麼生活。畢竟,從有意識開始,溫文卿就是他的一切。

    紅蓮的話說的有些重,青璿包子的表情充滿無助和迷惘,圓圓的雙眼充滿絲絲血絲,豆大的眼淚在眼眶滾啊滾,就是不敢讓它們繼續流下來。他小心翼翼地將溫文卿放在跪坐的腿上,吸了吸鼻涕,帶著希望的眼神看向他,“娘真的會沒事的吧?”

    “對……交給我,我可以救她。”紅蓮稍稍松了口氣,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對一個孩子說話這麼重,也許在潛意識里,自己根本就將這個孩子當成了同等存在吧?不管那個原因是什麼,青璿包子肯放開溫文卿就好。若是這個孩子繼續這樣固執,他也會頭痛的。

    青璿包子小心地挪動自己的手,那謹慎的表情好像在對待一件絕世之寶,而事實上,溫文卿之余他,也的確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存在。紅蓮半跪而下,右手執著她的脈搏,用柔和的力量替她疏通經脈。本以為自己的預想已經夠嚴重了,沒想到進一步的檢查下來,溫文卿的實際情況遠比他設想得要嚴重得多。

    全身經脈好像變成一個篩子,上面布滿密密麻麻的小洞,雖然憑借自身的恢復能力過不了多久就能痊愈,但是在痊愈之前一定會失血而死。而且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溫文卿現在陷入昏迷的狀態,身体內的真元沒有人控制,已經處于暴亂的狀態,讓她的經脈處于雪上加霜的狀態。紅蓮擰著眉頭,用比較暴力的方式將她体內的真元鎮壓住。

    “光是這樣還不行……時間拖得久了,還是會死。”就算不死,她醒來以后也會變成一個普通人,終身無法再修煉。思及此,紅蓮也是心焦不已。

    他不是沒有辦法救治現在的溫文卿,只是這個辦法只能用于夫妻或者雙修道侶之間,他只是一個外人,擅自使用的話……想到溫文卿醒來以后會有的表情,他就想要怨念。溫鈺實力不弱,干嘛和天之君家的几個老頭子磨蹭那麼久?

    但是時間不等人,溫文卿現在的情況也越來越糟糕。紅蓮不敢繼續多想,只能咬咬牙,幫助溫文卿坐起來,用自己的額頭輕點她的眉心。做這些動作的時候,他還是有些羞窘的,畢竟,他旁邊還做著一個毛小孩。盡管這個孩子不可能知道他要做些什麼。

    紅蓮順勢將昏迷的她攬進自己懷里,閉上眼睛。努力忽視越加劇烈的心跳聲,將心神挪移到對神元的控制,他將鎮壓溫文卿真元的力度逐漸減小,主動引導她的真元順著經脈流淌進自己的身体,過了一個周天又送回她的身体。

    如此兩次,雙方的靈魂波動進入一個很詭異的同步狀態。他可以感覺到溫文卿全身上下每一處的情況,她体內的真元對自己也沒有任何的抵抗,反而透露著一股子親昵。雙方好像變成一個人,雖然驚訝于彼此間的同步,但他沒有多想,立刻著手修復她傷痕累累的經脈。

    雙方之間實力相差懸殊,所以這個修復很快就完成了。那些血珠也停止了滲出,但這並不代表溫文卿就徹底安全了。

    紅蓮放開自己所有的防備,將自己沉入神識之海。再次睜開眼睛,自己已經變成一個身著紅衣的三寸小人,懷里還抱著一個黑氣繚繞、不停變淡的虛幻小人。

    紅蓮將三寸小人版的溫文卿扔進自己的神識之海,自己也游了過去。在這個精神世界,紅蓮就是絕對的主宰,里面的任何事物都逃不過他的眼睛,與此同理,溫文卿在他的面前也沒有任何的秘密。他借助神識之海的力量幫助她驅散那些禁錮她靈魂的邪惡氣息,本來一直淡化的小人漸漸凝實,見到這個場景,紅蓮猛地松了口氣。

    “等這些黑霧徹底消失,她就可以醒來了吧?”紅蓮漂浮在血紅色的神識之海上,一手托著下巴。因為溫文卿已經基本脫離了危險,他緊繃的神經也松了下來,自然也有多余的精力去想別的事情……比如說,溫文卿。

    他知道自己剛才做的那些事情,無疑是給溫鈺帶了一頂青翠欲滴的“綠帽”,任何有血性的男人,等他發現這個事情,十有八九會處之而后快。平心而論,紅蓮還真的不是溫鈺的對手,他已經可以預料到等會儿的狂風暴雨了……

    但是,不管是什麼男人,都有一個劣根。盡管知道自己很快就會被當成“流氓、色鬼”,然后被溫鈺宰掉,但是現在佳人在側……紅蓮也有些不可抑制地想起之前雙方靈魂接觸時的靈魂交融……

    這可是人生第一次……紅蓮有些愣愣地抹掉兩條鮮紅的鼻血,雙頰紅暈飄飛。

    他不知道的是,溫鈺現在的臉色真的非常不好。棱角分明的臉一會儿發黑一會儿發青,真是要多精彩有多精彩。而青璿包子則糾結著自己身上的破布條,一瞬不瞬地盯著兩個相擁在一起的人。

    “墨毓清……你這個混蛋!”溫鈺很想一腳踹死那個家伙,但是一想到這個家伙死了,溫文卿多半也會香消玉殞,一顆小心髒似乎被什麼東西撓著,別提多憋屈了,“等你這個混蛋醒了,看本少爺不將你揍成豬頭!絕對會讓你一輩子舉不了!”

    話雖然這麼說,但是溫鈺並沒有甩袖離開。他也知道紅蓮這是無奈之舉,但是再怎麼無奈,這個家伙怎麼不想想他自己還頂著一個“溫文卿丈夫”的名號?誠心要給自己帶“綠帽”是吧?

    但是溫鈺也不想想,若是紅蓮不這麼做,他就可以做了?

    “哼!”隨手布下一個防御隱蔽結界,溫鈺万分蛋疼地對青璿包子說道,“你一定要牢牢記住,方才那個衣冠禽獸雖然救了你娘,同時也把她拐走了。為了不讓他得逞,咱們聯盟吧?”

    “搶走娘?”青璿包子好不容易平復下來受傷的小心髒,又被溫鈺的一番話說蒙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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