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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tea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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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油爆香菇]嗨包子他爸《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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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5 19:57:0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八十七章 怎麼接生孩子(下)?

    越靠近那個幽藍色的目標,周圍的空氣下降得越是迅速,即使是溫文卿這個實力不濟的人,也能用肉眼分辨出空氣中游離的冰藍色星點。那些逸散的星星點點,悠閑慵懶地漂浮在空氣中,好似大自然疼愛的寵儿。而事實上,它們美麗的外表下,披著的是冰冷徹骨的殺意。

    溫文卿很明白,她若是好奇主動觸碰這些小東西,說不定下一刻自己的魂魄就會被東結成冰,然后生機全無。越美麗的東西,越是致命。惜命的她如何會冒險送死?

    盡管紅蓮一直特意照顧溫文卿,但她的實力實在是太差勁了,極少數的寒氣繞過紅蓮的保護,浸透在她的皮膚,泛起一陣的寒意。溫文卿也不想紅蓮為自己擔心,只得稍稍摩挲自己的手臂,希望用這樣的方法將那些寒氣驅除。

    可惜,紅蓮小部分的心神就放在溫文卿的身上,如何察覺不到她的動作,當即便問道,“覺得很冷?若是很冷的話,你可以吃些驅除寒意的丹藥,暫時先頂一下,等到那里了,我再想一些辦法。你這麼扛著也不行,若是傷著靈魂,治療起來很麻煩的。”

    溫文卿有些驚愕地抬起頭,愣了一會才聽清楚他話里的意思,當下便有些歉意地說道,“我沒事,這種程度的寒氣還傷不著我。只是……只是寶寶年幼,恐怕要你多留些心了。”

    溫文卿剛說完,就看見自己儿子半眯著眼,下巴靠在紅蓮的肩膀,淡淡的眉尖耷拉下來。看到溫文卿注意到他了,雙手努力地向她伸去,粉嫩的小嘴發出無聲的抱抱。她又有些尷尬地低下頭,不敢看儿子期盼的眼神。

    見溫文卿的躲避。小家伙立刻像打蔫的花朵,沒精打采。他真的不想被這個討厭鬼抱著啊,硬邦邦的,肩膀的骨頭把他下巴硌得生疼,哪里能和母親軟乎乎、香噴噴的懷抱相比?

    但是溫文卿不肯抱他,他也只能無聊地趴在紅蓮的肩膀,看著自家母親無比郁悶了。

    再長的路也有終點,加上溫文卿和紅蓮的腳步都不慢,很快便來到幽藍色光團旁邊。這個光團一直在消耗逸散,光從体積看去。已經比之前縮小數十倍。但對溫文卿來說,還是龐然大物。隨著距離的減小,溫文卿還看見一條紫色的身影在搖搖欲墜……

    “咦。那不是之前的那條蟒蛇麼?它怎麼會在這里?”溫文卿指著前方十來米的地方,那里有一條漂亮的紫色巨蟒正搖搖晃晃地想要站起來,一雙巨大的蛇眼冰冷地看著幽藍色光團。也許是蓄力夠了,它的身上閃現出一層淡紫色的光芒,好似打了一劑强心劑。咆哮著衝向光團。本該脆弱的光幕碰上巨大的蛇身,一層冷光閃過,那巨大的身体被一陣詭異的大力撞離。身体划出一條拋物線,重重地摔在溫文卿一行人后面三四十米的地方。

    “它快不行了……”紅蓮瞥了一眼,淡淡地下了結論,“這里的陰寒氣息濃郁得很。依靠它本來的實力本是不可能靠近這個地方的。它現在出現在這里,說不定用了什麼秘密的方法燃燒激發自己僅有的血脈……一路硬撐著過來的吧?加上那道禁制的反彈,靈魂的傷勢加上肉体的內傷。估計沒什麼生還几率了。”

    而事實也卻如紅蓮所說。紫色蟒蛇察覺到天地間的異變,通過祖先遺留下來的記憶,便猜測出蛇蛋即將孵化。天道是公平的,蛇蛋中的蛇胎一出生便擁有無與倫比的天賦,那麼他一出生便要面對未知的困難。只有通過那道劫難,它才算是真真正正擁有自己的生命。

    蛇蛋可是神莽一族最后的希望。也是它們付出無盡心血的存在,都已經走到這個地步了,要是夭折在出生劫難上,豈不是太虧太遺憾了?紫色蟒蛇也不管自己能不能幫上忙,用秘术催動僅剩的血脈,一路衝到這個地方。等近前了,這才知道那顆蛋現在難產了!

    以上就是紫色蟒蛇這般努力撞光幕的原因。

    溫文卿聽完紅蓮的敘述,心下也是一陣感概。若是神莽一族的現狀能再好一些,加上紫色蟒蛇這般堅毅向上的族人,神莽一族的復興之路也不會走得這麼辛苦。看著紫色蟒蛇搖搖晃晃,想要再接再厲的模樣,心中也是一酸。她小小地捏了一下紅蓮的手,“我們能過去看看麼?若是還有活下來的機會,能救則救吧……”

    對于紫色蟒蛇能不能活下來,紅蓮並不在意。他是贊成拉攏神莽一族,但並沒有很看重紫色蟒蛇,他看重的是光團里面的蛇蛋,沒有必要因為將死的紫色蟒蛇耽誤時間。但是溫文卿用那種小心期盼的眼神看著自己,他如何能拒絕?

    便鬼使神差地說了一句,“你要怎麼做便怎麼做,一切以你便是。只是丑話說在前頭,它的血脈即將枯竭,活不了多久了。就算幸運地保住了一條小命,多半也會靈智損毀,變成普通的野莽。到時候,它就是遵從殺戮本能的野獸,你可別害怕。”

    “無事,我會盡力的。”溫文卿笑得堅定,不管有多大的難度,只有做了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紅蓮說的她如何不知道?若不試一試,她可不甘心。

    “娘……那條蚯蚓不見了……”青璿包子懶懶地抬起上眼皮,指著那道好似碧綠色閃電一般的身影說道,順便替自己開脫,“那個,青璿沒有欺負它,是它自己突然離開的……”

    溫文卿順眼看去,確實看到小蛇几個閃爍便出現在紫色巨蟒的蛇頭,細長的身体盤曲起來,用尾巴敲敲它無力垂下的眼皮,好似在催促它快些醒來。

    “我們還是快些去看看……”溫文卿邁開腳步,卻被紅蓮一個輕拽,拉了回來,溫文卿有些不明白地看著他,“你……”

    “別去!”紅蓮淡淡道,然后也不顧溫文卿會有什麼表情。口中默念什麼。不一會儿,溫文卿便明白紅蓮說的“別去”是什麼意思了。只見紫色蟒蛇周身出現無數個細碎的空間碎片,那邊的空間一陣扭曲,沒等溫文卿猜出其中的意思,紫色巨蟒的身体便倏地出現在自己身前兩三米的地方,“我直接用挪移之术比較簡單,去了浪費時間。”

    溫文卿:“……”

    “嗚嗚……快點,叔叔要不行了……嗚嗚……”稚嫩的聲音帶著濃重的哭腔,在她的耳邊響起,“你能不能救他……”

    溫文卿內心暗嘆一口氣。她果然還是太心軟了。一聽到小蛇的哀求,她腦海中就出現自己儿子淚流滿面的模樣……果然,這就是儿子被假扮的后遺症嗎?

    “放心。我會盡力的。當務之急是讓你家叔叔迅速遠離這個地方,這里的陰冷寒氣過于濃重,它天生攜帶的防御能力越來越薄弱,繼續這樣下去,只有死路一條。你先回來。我將它送去一個地方,在那里,它絕對很安全的。”溫文卿堅定的聲音讓小蛇安心了不少,乖乖回到青璿包子的脖子上,由著溫文卿將紫色巨蟒收進宗明的藥田空間。

    那了可是住著一位老江湖,經驗遠比溫文卿豐富。加上岐山鬼火還是天地源火。天生就是陰寒氣息的死敵,絕對能保下紫色蟒蛇的小命。若非溫文卿實力差,不能使用出星遂冷火的全部實力。她根本不需要紅蓮的幫助,自己就能大搖大擺地來來回回。

    給岐山鬼火留了句話,溫文卿就將自己的靈識收了回來,對著紅蓮說道,“咱們繼續走吧……”

    “嗯。”那道光幕對紫色蟒蛇來說也許是不可逾越的天鑒。但對于紅蓮來說,只是一層半遮半掩的窗紗罷了。手一伸就能捅破,“應該就是這個了?”

    果真如紅蓮所說,光幕里頭的環境就和平常沒什麼兩樣,陰寒氣息只是稍微濃郁一些,就算離開紅蓮的保護,溫文卿也能憑借自己的力量在這里存活下來。她有些尷尬地抽離自己的手,之前牽手那是“機智變通”,現在還不放手……說實話,她實在是沒有勇氣繼續看到儿子純真無辜的眼神,太有罪惡感了。

    紅蓮感覺到突然離開的溫度,心里也有些空落落的,但很快就調整過來,指著那顆忽明忽暗的蛇蛋說道,“這個大概就是那顆神莽一族的蛇蛋……”

    沒等紅蓮說完,那條小蛇再次躥離青璿包子的脖子,在空中化為一團碧綠色的厭惡,盡數融進那顆蛇蛋中。溫文卿走到蛋前,見軟軟的蛋殼出現一個小小的凸起,還以為小蛇即將出生,雙眼也閃爍著期待和興奮。可惜,預料中的破殼而出並沒有上演,那個小凸起很快便沉了下去,害得興奮滿滿的她一陣失落。

    “努力一些啊,不然會憋死的……”溫文卿伸出手指輕戳蛇蛋,一陣輕微的搖晃過后,溫文卿戳過的地方出現一個小小的凸起,可見里面的小鬼已經盡力了。

    小家伙堅持了半盞茶的功夫,從激烈到平靜,那個孩子還是沒有出來。溫文卿疑惑地問紅蓮,“這個蛇蛋沒有那麼堅硬吧,為什麼三番四次都失敗了?”

    紅蓮將青璿包子放下,牽著他的手走到溫文卿身邊,看了一眼這顆蛇蛋,“這顆蛇蛋現在算是早產,自然營養不良……”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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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5 19:57:28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八十八章 解不開的污染(上)?

    “早產?”溫文卿嘴角抽了抽,好似聽見什麼詭異的事情,“蛇蛋也有早產這一說嗎?”

    溫文卿在聯盟學校學習的知識很少涉及這些,加上那麼多年過去了,那些知識早扔給老師了。溫文卿對蛇類並沒有多少好感,對它們的了解自然知之甚少。

    紅蓮很自然地說道,“神莽一族的后裔,想要成長起來,是需要大量資源能量供應的。現在他們一族落魄至此,哪里還有多余的資源?能將蛇蛋保護起來,避免他被毒霧污染,已經算是很不錯了。”但是神莽一族付出了那麼多的性命和鮮血,培養出的希望任然是那麼脆弱渺小。這時的紅蓮都快要懷疑自己的判斷了。在神莽一族身上付出的精力真的值得嗎?

    溫文卿哪里知道紅蓮心中所想,她本來就是一個母親,盡管並不是很合格,但是該有的母愛並不缺少。看到蛇蛋這般努力,卻此次徒勞而反的模樣,一顆心也是軟成了水,“難道沒有辦法幫幫他麼?比如敲開蛇蛋,弄出一條裂縫什麼的……”

    紅蓮無奈地笑笑,對于溫文卿這樣的提議可不敢苟同,“你知道在上古時期,未能順利孵化的神莽一族會有什麼下場嗎?他會被族人冰封起來,當做養料培育下一枚蛇蛋。他們一族剽悍的作風是不允許這種失敗的存在的,假如你幫助這個小家伙,他要麼自傲自盡,要麼一蹶不振。依靠自己的力量從蛇蛋里孵化出來,這個是他們最初的榮耀,你可不能好心做壞事。”

    若非這樣嚴謹殘酷的剽悍作風,神莽一族如何能這般輝煌一時?

    “好殘酷……”溫文卿轉頭看著那顆還在不停掙扎努力的小生命,有些不能接受神莽一族的做法,“他們的父母難道不會傷心嗎?畢竟那可是自己的孩子……”

    “難不成。那些父母愛自己的孩子,就是讓自己的孩子懦弱地活著,受盡別人的鄙視?忘了說,不能闖過這一關的蛇。即使苟延殘喘活下來了,他們與生俱來的靈智也會漸漸消散,變成最低等的野獸……天底下有哪個父母會看著自己孩子這樣痛苦地活著?”紅蓮明白溫文卿的優柔寡斷,也知道她剛才在這麼說完全是站在一個女性的立場上。

    只是。這個世界本來就有很多難以理解的事情,一昧的感情用事,用自己的想法揣度他人,將自己認為好的東西傾囊相授。對方未必會接受……若是處理不好,弄巧成拙,比比皆是。

    “可是……父母全力維護孩子。活下來也是沒問題的吧?畢竟。一家人開心生活,在我看來就勝過無數天材地寶。想來孩子也會理解的吧……”溫文卿還想說完,就看見自家儿子懵懂的雙眼,突然說不下去了。

    紅蓮搖搖頭,既沒有贊成也沒有反對,他們兩人一個過于理智一個感情用事,誰也不能說服誰的。“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想辦法讓它孵化出來,不然的話,之前的努力可就完全沒用了。”

    “那倒也是……”雙方默契地不再提方才的話題,將注意力放在蛇蛋身上,兩人看似沒什麼變化。但實際上真的是這樣嗎?

    趁著溫文卿將注意力放在蛇蛋上,紅蓮有些痛苦地捂著額頭。隨著自己實力增長或者說是恢復,那些完全陌生的記憶就時不時跳出來一些。剛才那番近乎冷漠的話,就是受了那些記憶的影響。紅蓮真的很懷疑,未失憶前的自己真的如傳聞所說那般溫和儒雅?

    他有些動搖地看著溫文卿的背影,他實在是不知道,會不會在未來的某一天,自己徹底恢復記憶,將這個女人給拋到腦后?或者變得不近人情,强迫她接受自己的觀念想法?

    想到溫文卿會變得那般冷漠,整日板著一張冷臉,紅蓮就覺得接受不能。

    他珍惜的,不就是溫文卿身上那種熟悉而溫暖的氣息?

    就在紅蓮糾結得半死,溫文卿突然啊的一聲叫了出來,拉回紅蓮的思緒。只見溫文卿有些苦惱地抱著儿子,那顆蛇蛋正在一晃一晃,看這場景,很顯然某個調皮孩子動了這顆蛇蛋。

    “不能亂動的,不然蛇寶寶爬不出來。”溫文卿想將青璿包子抱到一邊,不讓他影響到蛇蛋的孵化,哪知這個孩子很不合作,在她懷里不停地扭著小身子,看樣子是要抗爭到底了。

    “娘,就讓青璿試一次麼。”青璿包子被某個母親忽視了好久,他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可以吸引眼球的機會,哪里肯輕易放過,“就一次麼……”

    若說紅蓮無法拒絕溫文卿的請求,溫文卿同樣也無法拒絕自家儿子的要求。加上儿子向來乖巧,從來不給自己搗亂,他掙扎几下,溫文卿也就服軟了,但還是要警告兩句,“不可以隨便搗亂,這顆蛇蛋可是一條生命,經不起你的玩笑。既然你要試一試,就要知道一件事情,他的性命可是交到你的手上了。”

    即使溫文卿這麼强調“恐嚇”,青璿包子依然堅持自己的看法,“青璿能做到的。”

    自家儿子難得這麼堅持一件事,溫文卿也不好直接打擊他的自信心,只好神經兮兮地守在一旁,若是儿子真的在搗亂,也好及時收拾殘局不是?

    相比溫文卿的緊張,紅蓮倒是鎮定許多。看向青璿包子的眼神也帶著滿滿的贊許,雖然不知道這個小子有什麼辦法,單是他這份勇氣和決心,就足夠他刮目相看了。至于青璿包子有沒有搗亂的嫌疑,他倒是沒有想過。也許在潛意識里,他就認為這個孩子生來不凡吧……

    青璿包子小心謹慎地蹲在蛇蛋旁邊,看著有些透明的蛇蛋映出來的虛幻影子,稚嫩的小臉上完全是不和年紀的嚴肅。過了一會儿,青璿包子將小手貼在蛇蛋上,極其溫和的力量從手心開始向蛇蛋表面蔓延,一陣陣微不可查的波動讓蛇蛋微微一顫。青璿包子閉上眼睛,嘗試著用自己的精神和里面的小蛇交流……

    “寶寶在干什麼?”溫文卿看了大半天,還是不明白自家寶貝儿子在賣什麼葫蘆……

    紅蓮倒是看明白了,同時也為這孩子的機智感到莫名地欣慰和自豪。對于溫文卿的遲鈍,他暫時不想評論,但看她一臉霧水的模樣,還是好心幫忙解答,“青璿做的不錯,他之前用自己的力量圍繞整個蛇蛋,其實就是為了找尋蛋殼最薄弱的地方。與此同時,還用自己的精神力和蛇胎交流,指揮他怎麼做才能節省力氣,更加容易破殼而出。”

    這樣的方法聽起來很簡單,實際上並不容易做到。且不說那個蛇蛋會不會排斥陌生人的氣息,光是掌控能量的輸出,控制它們包圍蛇蛋而且還不能傷害到蛇蛋,這就是件不容易辦到的事情。當然,這些對于紅蓮來說只是小技巧,但對于年紀沒几歲的孩子來說,卻是極為不易的。

    青璿包子不停地指揮里面的小蛇,那小東西也是卯足了勁,衝著那一點用上了吃奶的力氣。就在溫文卿越來越沮喪,紅蓮依然八風不動的時候,經過無數次撞擊,一聲清脆的好似天籟般的喀嚓聲突兀響起,一個瘦小的不忍直視的小小蛇頭帶著透明的粘液從破口處緩慢爬了出來,在蛇蛋上盤了几個圈,張開小嘴飢渴似得吃起自己的蛋殼來。

    紅蓮有些失望地看著那條小指粗細,十來厘米的小蛇,傳說中戰功赫赫的神莽一族僅剩的純血后裔就是這個模樣嗎?連修真界最弱的野獸都打不過啊……

    男人和女人的區別在這一點就顯現得很清楚,紅蓮在意的是小蛇的能力,而溫文卿在意的則是小家伙瘦小得可憐的身子。看著它吃力地張開嘴,透明渺小到几乎看不見的蛇牙無力地啃在蛋殼上,費了老半天才啃下一小片蛋殼……

    “這樣……也太可憐了……”據她所知,世間很多生物都是共通的。她無法想象自家儿子瘦小孱弱的模樣,若是自家儿子也如小蛇這般瘦小,哭聲比貓咪還輕,她絕對會傷心死的,“若它的父母看到這個場景,不知道會不會心痛……我想,一定會心痛死的……”

    溫文卿不知道的是,小蛇的父母就是第一個抽取血脈,保護儿子不受毒霧影響的。而且血脈竭盡,即將死去的時候,他們也是笑著離開的。

    “這個孩子能活下來就是他們最大的慶幸了,至于心不心疼……他們八成都不在了,這種假設不存在。”紅蓮冷冷地潑了一盆冷水,“與其將精力放在心疼上,還不如想想怎麼讓孩子順利活下去……”

    溫文卿:“……”這個人是不是小時缺愛,大時缺鈣啊?

    紅蓮面對溫文卿探尋的眼神,只能在內心默默痛罵那些亂七八糟的記憶,但面上還是巋然不動,“既然這條小蛇已經孵化了,你也趁此和那條紫色蟒蛇談一下吧……”

    溫文卿轉頭看看默默啃蛋殼的小蛇,也覺得現在去談比較好,當下便將紅蓮之前的話拋到腦后,應了下來,“我先在就去問問,他答應的几率應該不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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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解不開的污染(下)?

    進入宗明師傅的藥田空間,映入眼簾的還是熟悉的景色。周圍濃郁的靈氣讓她全身毛孔舒張,似乎置身于古老輕靈的森林,那里鳥語花香,景色如云。溫文卿有些慵懶地伸展懶腰,臉上露出愜意的表情,任何一個人看了,都知道她現在的心情不錯。

    “丫頭又不是第一次進來,何必露出這樣的表情……”蒼老含笑的聲音從前上方傳來,溫文卿伸懶腰的動作猛地停滯,臉上的表情也沒來得及轉換,就這樣僵硬著,甚是滑稽。

    她倒是忘記了,這個藥田空間畢竟不是自己的,里頭還住著一位長輩呢。一時得意忘形的溫文卿只得尷尬地摸摸鼻子,希望岐山鬼火能快些忘記他之前看到的不雅畫面。索性岐山鬼火也是個性情溫和的老人,好脾氣地沒有和她繼續杠下去,反而主動找了個理由為她解圍,“呵呵……不過也是,外面那種渾濁的空氣,哪里比得上這里舒心呢……”

    溫文卿訕笑著,只得硬著頭皮討好道,“老爺子老當益壯,威風不減當年。哪里是我們這些嬌生慣養,不知辛勞的小丫頭能比得上的。僅僅在外頭呆那麼一會儿,就嫌累嫌髒了。”

    溫文卿的把戲岐山鬼火如何看不出來?只是一件可有可無的小事罷了,沒有必要抓著這個小缺點打趣這丫頭,若是把這丫頭弄火了,頭疼的可是老爺子自己。岐山鬼火寵溺笑笑,好似看出溫文卿的目的,直截了當地問道,“你這丫頭現在是來看那個重傷的孩子?”

    溫文卿也不繞彎,直接點點頭,誠實道,“有些事情想要和他談一談。依老爺子的實力。應該看得出來他的身份才是……本來也不想以利誘之,畢竟他們這個種族已經夠倒霉了。只是外界風云變幻,我這個當母親的總該為孩子打算一些……”

    岐山鬼火的容貌很蒼老,滿臉的褶皺,但是那雙銳利的雙眼半點也不顯老態。溫文卿說得不多,但老人家是誰啊,將話在肚子里過一遍,就知道溫文卿在打什麼主意了,當下便誇贊道,“難得你這個丫頭還知道這些。神莽一族雖然式微多年,但怎麼說也是一個曾經顯赫過的種族,他們的血脈一旦恢復。不容小覷啊。”

    溫文卿有些羞赧,這個提議根本就是紅蓮提出來的,她只是拿來使用罷了,哪里擔得上岐山鬼火這樣誇贊?只是這個想法雖好,但是執行的難度不小。也許終其一生。溫文卿也沒有把握攻克這個難關……若是宗明師傅還在就好了,他老人家最喜歡這樣有挑戰的研究任務。

    顯然,岐山鬼火也想到這個問題,當下便調侃道,“你這丫頭最是憊懶的,現在竟然主動擔下這樣的挑戰……可見是真的長大了。你家師傅若是看見了,定然欣慰不已。”

    岐山鬼火指的師傅是宗明,他跟隨宗明多年。自然明白這個老人內心深處最大的遺憾和懊悔是什麼。溫文卿的出現正好彌補了這個缺憾,讓宗明的衣缽有了傳人,意志和能力得到了傳承。更加重要的是,宗明也是將溫文卿當成了自己的孫女,疼愛並且寵溺著。

    若是宗明能親眼看到自己疼寵的孩子能有今天這個模樣。該是多麼開心啊。岐山鬼火有些遺憾地想著,同時也開始釋然。宗明看不到了,那就讓自己替他看著。

    聽見岐山鬼火這樣的表揚,一張小臉布滿尷尬的紅暈。若是她自己想到的,這樣的誇贊她可以坦然承受,但原創之人並非自己,溫文卿總覺得受之有愧。害怕岐山鬼火繼續說出什麼讓自己尷尬的表揚,溫文卿快速問道,“老爺子,問一下剛才進來的那位現在在何處?”

    岐山鬼火無所謂地笑笑,並沒有在意溫文卿些微的失禮,他指著一個空曠的地方說道,“喏,就在那里。你這丫頭拜托的事情,老頭子哪里敢偷工減料?那家伙的血脈本該枯竭的,陰寒氣息卻陰差陽錯地為他保留一絲血脈,老頭子這才能借助那一絲血脈喚起他体內的生機。你現在就去看看吧,估計很快就可以醒來了。”

    溫文卿有些無語地看著那個地方,就差沒有翻白眼了,“老爺子,不帶這麼耍人的……明明知道我實力低微,看不透您老人家布下的法陣。”

    岐山鬼火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起來,顯然,他是真的忘記這一點了。這個發現,讓溫文卿更加郁悶几分,比起真的忘記,她寧願是老爺子故意耍自己的……

    岐山鬼火撤掉法陣,一條略顯狼狽的紫色蟒蛇無精打采地盤曲成一坨,不時有些些微的污血從鱗片疊加出滲出,看起來非常凄慘。

    “這個孩子体內的陰寒氣息非常濃郁,老頭子已經想辦法將它們隨著淤血排除体外。看著有些滲人,其實有利于他。”岐山鬼火注意到溫文卿的眼神,便主動開口解釋,“他的狀態剛剛穩定下來,可以的話,丫頭還是將話精簡一些。”

    “嗯,這些知識咱還是知曉的。”溫文卿感謝地向岐山鬼火行了一禮,這才轉身向紫色蟒蛇奔去。岐山鬼火有些欣慰地撫了撫長須,身体化為藍紫色的火焰,高浮空中,一邊維持著這個空間的穩定,一邊做老人家的美夢去了。

    溫文卿几個跳躍便竄上紫色蟒蛇的蛇頭,因為岐山鬼火的囑咐,她只得坐著等他自然醒來。而事實上,她並沒有等多久,大概半盞茶時間過后,熟悉而沙啞的聲音從下方傳來,“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我記得你,上次那個孩子的母親……現在也是你救的我?”

    “嗯。”溫文卿很干脆便承認了,這些事情沒什麼好隱瞞或者自謙的,“而且,現在找你也是為了一件事情,希望前輩能答應。”

    對于溫文卿這樣的單刀直入,紫色蟒蛇有些發愣,過了一會儿。他才有些虛弱地抬起蛇頭,聲音中帶著困惑,“我們窮得很,恐怕要讓這位道友失望了。若是想要借助我們這些殘兵蟹將的實力,道友恐怕找錯人了。不管怎麼說,還是要感謝道友的救命之恩……”

    溫文卿見他根本沒有提及小蛇的出生,心下一疑,很快便想通了其中的關鍵。恐怕不是他不想知道,而是害怕溫文卿知道吧?那條小蛇是他們僅剩的希望,若是他的存在被溫文卿發現了。恐怕會借此要挾或者傷害小蛇……

    想通這些,溫文卿又暗中觀察紫色蟒蛇的雙眸,果然讓她發現一些蛛絲馬跡。同時。心中對神莽一族現在的境況也多了几分嘆息。雖然身處逆境,但仍然堅持自己的目標,用性命維護自己的“希望”,這種精神確實很難得。若是換成其他種族,也許會抗爭一些日子。但是時間久了,恐怕也會被慢慢馴服,然后泯然眾人。

    神莽一族能等到復興的那一天,多半也和他們的這種精神密不可分。

    想到這里,溫文卿干脆將自己的目的攤出來,到底要怎麼選擇。那就看紫色蟒蛇的了。說實話,面對紫色蟒蛇,溫文卿真的很難懷揣著惡意算計他們。與其拐彎抹角。還不如單刀直入,至少自己心里舒坦。

    “我沒有找錯人,之所以這麼做,也是有我的目的。你可以聽我說完在做再做出選擇……”溫文卿選擇坦坦蕩蕩,“想必你也很想復興神莽一族吧?但是復興之路完全依靠那顆蛇蛋。完全是不可能的。不知道友是否想過,將這些責任壓在一個孩子身上。會不會過于殘酷了吧?”

    紫色蟒蛇要是這樣還聽不出溫文卿話語里的意思,他也太對不起自己的年齡了,“道友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道友還有能力幫助我們一族復興麼?呵呵,光是被污染的血脈,這就是一道橫隔的天塹,無法逾越。”

    對于溫文卿的話,紫色蟒蛇並沒有放在心上。自己怎麼樣,他還能不清楚?他和那幫無法言語的蟒蛇一樣,對自己已經徹底失望了,唯一的想念就是蛇蛋,只有他才能扛起復興的大任,自己這些老不死還是乖乖當他的墊腳石,助他登臨頂峰。

    “如果我說,我有几成的把握幫助你們解開污染呢?”溫文卿笑著問道,“若是這樣,你可會相信?”

    紫色蟒蛇自然不會相信,只當溫文卿在拿自己開涮,便可有可無地說道,“血脈污染是解不開的,你這樣說,讓人如何相信?今天天氣不錯,道友若是時間很閑,可以外出游歷一番打發時間,絕對勝過在這里拿我開玩笑。”

    “我並非開玩笑,而是說真的……”溫文卿堅定道,“現在就看你的態度了,是接受呢,還是拒絕?你們身為神莽一族的后裔,自然心高氣傲,不屑別人的幫助。可是呢,現在情況不同,偶爾變通一下,不也是可以的麼?”

    溫文卿並沒有說出自己讓他們回報之類的話,因為她很清楚,這中間的意思雙方心知肚明。就算紫色蟒蛇不清楚,一旦接受溫文卿的提議,他也會時刻記住這些恩情。這就是他們和人類最大的不同,人類可以為了利益而選擇背叛恩情,而他們總是因為恩情而放棄利益。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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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著手准備(一)

    接受還是拒絕?縱使心底有疑惑,紫色蟒蛇也不能否認,聽到溫文卿的話后自己心中是何如的激蕩。他們的先祖一代一代的心願不就是復興神莽一族?多少代人含恨而終,對天之君家的怨恨上升到極點?現在,他從蛇蛋身上看到希望,溫文卿又告訴他可以解開血脈的污染。

    這難道是神莽一族徹底崛起的標志?紫色蟒蛇不禁幻想未來的景象,一想起無數代人的遺憾可以在有生之年實現,心中也是久久難平。溫文卿也算是運氣好,這個紫色蟒蛇和人類接觸極少,並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的心思。不然的話,僅憑溫文卿那點單純性子,肯定會被宰。

    雖說他很想相信溫文卿的話,只是血脈污染並非那麼簡單就能做到的事情,紫色蟒蛇也很擔心她說的是不是真的。紫色蟒蛇也是直來直去的性子,當下便對溫文卿說道,“若是你真的能做到,那麼你就是我們一族的恩人,以后若是有用得著我們的地方,定然不會推辭,定當全力以赴。”

    紫色蟒蛇話音剛落,兩枚紫色的蛇形花紋印入兩人的額心,然后消失不見。溫文卿見到這個場景,稍一愣神,很快便明白紫色蟒蛇的意思,同時對神莽一族的作風也有了直觀的認識。

    紫色蟒蛇那句話,其實就是一句誓言。他立下誓言,讓天道作為見證,用誓言約束雙方。若是溫文卿真的做到了,神莽一族將無法抗拒她任何的要求,只要在他們力所能及的范圍,哪怕是拼盡全族的力量也會為她辦到。想通之后,溫文卿也不得不感嘆,神莽一族雖然是蛇蟒之身,卻沒有那些冷血動物該有的無情。相反,他們還誠實得可愛。

    若說之前只是抱著為儿子謀利的心思,現在則多了几分真心。鑒于紫色蟒蛇現在的情況還不穩定,溫文卿便勸說他繼續在這里修養,等他情況穩定了,再回到族中。

    溫文卿問了一些比較基礎的問題,對這個血脈污染也有了大致的了解,心中已經有了模糊的想法。但具体情況還需要進一步分析,至于成功的几率有多大,溫文卿自己心里也沒有底。

    “出來了?他怎麼說?”紅蓮盤腿漂浮在半空。看著青璿包子在那里折騰,倏地察覺到周身空間一陣波動,向那里看去。只見溫文卿從空間出來,一臉的若有所思,似乎在專心思考什麼。

    “呃?”溫文卿被紅蓮的話打斷思路,驚愕抬頭,看到紅蓮的模樣。不禁扑哧一聲笑了出來。也不知道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事情,紅蓮的衣袖有几處焦黑,露出好几個大洞,筆直飄逸的下擺被燒了大半。更讓她發笑的是,本來接近腰部的紅色長發只剩下齊肩的長度,還參差不齊。搞得跟狗啃了一樣。

    紅蓮也不在意,只能無奈地攤攤手,對著她說道。“你這個反應真不給我面子,怎麼說第一反應也該是上前問一下,而不是笑出來吧?”

    溫文卿忍住笑,順著他的意思問道,“那麼。現在你能告訴我,你怎麼變成這副模樣了?我才離開多久啊。就錯失了這樣的好戲?”

    紅蓮指指角落那兩個纏在一起的小身影,無辜道,“關于這個問題,你可不能問我。要是想知道具体情況,還是問問那兩個調皮小鬼頭吧。”

    說起來,紅蓮也是無辜躺槍,成了被殃及的池魚。溫文卿進入空間沒多久,那條營養不良的小蛇一點一點啃掉自己的蛋殼,身体開始迅速發育。本來孱弱的氣息也開始節節攀升,從最弱的小野獸,一步一步蛻變,成為一個不容小覷的高手。隨著身体的成長,他吃蛋殼的速度也快速增加,如此循環,這條小蛇變成一條嬰儿手臂粗細的小蟒蛇。

    也算是青璿包子好奇心旺盛,他故意將最后一片蛋殼拿走,衝著小蟒蛇得意地搖晃,不停地逗弄他。一開始小蟒蛇還很配合地和他“玩鬧”,但是青璿包子仗著身体靈活和實力不俗,愣是吊著他,不肯將蛋殼交出。還沒有吃飽的小蟒蛇自然不依,直接動用暴力,希望能用武力搶回自己的糧食。

    很不幸的,紅蓮那時候正在出神。兩個小家伙動手太突然,他被青璿包子的火焰燒個正著。人沒事,但是頭發和衣服遭了秧。

    溫文卿聽從紅蓮的話,將視線轉到那個地方,只見自己寶貝儿子正和一條碧綠色的小蟒蛇鬧得不可開交。本來還擔心儿子會不會被傷害,但是一看這個場景,溫文卿就明白了。合著是自己儿子欺負別人啊……

    她正要上前將連個小鬼頭拉開,那碧綠色的小蟒蛇猛地一用力,用蛇尾將青璿包子拍到牆上,趁著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快速竄到溫文卿身后,氣急敗壞地說道,“大媽,你家儿子欺負人,你怎麼也不管一管?”

    青璿包子在撞到牆上之前,便單手撐牆,很輕松就化解了小蟒蛇的招式。只見小家伙悠閑地跳下牆,興衝衝地跑到溫文卿面前,“娘,你剛才沒有看見哦,青璿……”

    剩下的話在看到溫文卿有些冷凝的臉色,便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去,有些局促地停下腳步,好似犯了錯的小孩,而事實上,他的確犯了錯。

    從青璿包子有記憶以來,他就沒有看見過溫文卿這樣嚴肅中帶著些微不贊成的臉色。他習慣的和經常看到的,就是那種溫柔似水、眼底充滿笑意的寵溺表情。現在這個倒還是第一次……沒有經驗的小家伙,尷尬地站在距離溫文卿三四步遠的地方,雙頰漲紅,那不知所措的小模樣惹人心疼。只是,向來無往不利的萌樣現在根本不起作用。溫文卿並沒有上前安慰他,反而用一種讓他迷惑的眼神看著他。

    紅蓮站得很近,也隱隱察覺到溫文卿身上的怒氣,對青璿包子只能說一聲自求多福了。

    “毓清,現在時候也不早了,我們還是盡快離開這里吧。若是回去得晚了,想來玹臻紫炎兩位前輩也會擔心的。”溫文卿板著一張臉。莫名强大的氣場讓紅蓮有些吃不消。

    “正有此意。”紅蓮沒有在這個時候觸霉頭,順著她的話應下了。

    來的時候他們走得磕磕絆絆,遇到了不少的事情。現在要離開這個地方了,反倒輕松安全了很多。溫文卿有問過紅蓮關于溫鈺的事情,紅蓮只能簡單地說溫鈺臨時有事,先行一步。溫文卿也沒有懷疑,只當紅蓮說的是真話。

    一路上,青璿包子不止一次喊溫文卿,她都沒有理會,好似沒有聽見儿子越來越委屈的聲音。那孩子只好委委屈屈地趴在紅蓮肩膀。小聲地問他,“問一下,你知道娘為什麼會生青璿的氣嗎?”

    紅蓮一手抱著青璿包子。另外一只手盤著小蟒蛇。一聽到青璿這話,他也無奈了。青璿包子連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情也不知道,溫文卿再怎麼生氣也是白費功夫吧?對于這對糾結的母子,紅蓮也說不上什麼話,只能小聲地提醒一句。“女人都比較喜歡乖巧的孩子,偶爾調皮可以,但太調皮了會讓人失望的。”

    青璿包子也不是傻瓜,經過紅蓮這個暗示,自然知道溫文卿在生什麼氣。不外乎兩件事,搶小蟒蛇的蛋殼。還捉弄它,燒毀紅蓮的衣服和頭發……前者欺負弱小,后者不敬長輩。一想通這些青璿包子更加失落了。原本微翹的眉角耷拉下來,雙眼含淚,“現在和娘道歉行不行……娘這個樣子,真的好嚇人……”

    紅蓮只得無奈安撫,“放心吧。你娘最心軟了,等她火氣減少一些。你再道歉。她現在正氣頭上,你要是去了,說不定就火上澆油了。”

    “嗯……”紅蓮很確定溫文卿能聽到他們的談話,察覺到溫文卿微顫的背影,他也只能好笑地搖搖頭。這對母子之間的事情還是要靠他們自己解決,溫文卿生青璿包子的氣,何嘗不是在氣自己?

    打?她哪里舍得?罵?青璿包子還是個稚儿,如何能明白其中緣由?更何況,打罵儿子,心疼的還不是自己?沒法,溫文卿只好裝作無視的模樣,等著儿子自己來道歉了。她還給自己訂了一個時間限制,若是兩日內青璿包子還是沒有來道歉認錯,她只好親自出馬,好好給他講解其中的道理。

    几人一路無言,路經神莽一族的領地,有了紫色蟒蛇的解釋和擔保,他們沒有受到任何的敵意。和來時一樣,那些蟒蛇盤曲在一塊地方,不同的是,他們並沒有擺出防備的架勢,反而顯露出好客的模樣。

    他們都是有恩必報的性格,溫文卿救了紫色蟒蛇還帶回神莽一族的希望,自然就是他們的恩人。等聽紫色蟒蛇說溫文卿能解救他們被污染的血脈,這種感恩之情越發深厚。

    出于對小蟒蛇成長的考慮,紫色蟒蛇和溫文卿商量,問她能不能代為撫養小蟒蛇。現實很殘酷,小蟒蛇繼續生活在這里,不但實力會逐步下降,連純淨的血脈也會變渾濁,若是這樣,還有復興的希望嗎?

    紫色蟒蛇的提議正和溫文卿的心意,當下便答應下來,帶著小蟒蛇離開天之君地。她現在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比如,找玹臻他們幫忙,在八荒谷給神莽一族找塊生存的地方。繼續生活在這里,他們一族也別想真的復興……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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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著手准備(二)

    為了有基本的“研究標本”,溫文卿在征求紫色蟒蛇的意見后,將它裝進藥田空間,准備一起帶到八荒谷。一則為了隨時采取樣本研究解開的方法,一邊也是為了紫色蟒蛇著想,他現在的身体狀況並不是很好,若是留在天之君地,對他百害無一利。

    紫色蟒蛇也領了溫文卿的好意,將重要的事情吩咐一遍,囑咐剩下來的族人小心防范天之君家的報復。但紫色蟒蛇不知道的是,現在的天之君家早已混亂成團,哪里還有時間管他們這些破事?那些族人雖然不能言語,但也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做下保證。

    有了紫色蟒蛇他們的威懾,那些亂七八糟的蛇山蛇海全部藏匿起來,所過之處,未曾見到一條讓人毛骨悚然的毒蛇,他們很順利就來到那個詭異的懸崖。

    和來時不同,他們過來的時候坐著泡泡就飄下來了,現在還得想辦法爬上去,同時還要保證自己不會被八荒谷和天之君地之間的交疊的空間碾壓至死。

    溫文卿用一些小技巧,還是能保證自己的安危,順利爬回去。至于紅蓮,那就更加不用操心了。唯一讓她擔憂的就是自家儿子,盡管心里清楚這個儿子比自己强得多,只是爬個懸崖而已,絕對不在話下。可是……可是那個孩子才多大?溫文卿也舍不得儿子受這份罪。

    只是他們母子兩人剛才鬧了別扭,溫文卿還希望青璿包子能受些“教訓”,以后做事多想想后果。孩子年齡還小,觀念和想法很容易被周圍的人影響。若是她那麼輕易就“原諒”儿子之前的行為,以后想要扭正他的觀念就不容易了。

    溫文卿站在崖底,抬頭仰望天空,看到的不是湛藍純澈的天幕而是灰蒙蒙的毒霧。心情也差了許多。紅蓮站在她身后,見她面露糾結之色,多少猜測出她現在正苦惱什麼,便主動說道,“我們現在還是快些回去吧,趁早解決神莽一族的居住問題,要是時間拖得久了,天之君家反應過來,他們這一族恐怕危矣。”

    言外之意就是希望溫文卿別墨跡了,快點原諒青璿包子。剛才的事情認真細究起來。算是欺負弱小不敬長輩,但在紅蓮看來並不是什麼大事。打打殺殺的事情多了海去了,青璿包子只是調皮的不是時候。紅蓮這個“受害者”都不在意,溫文卿腦補過頭了。

    更重要的是,他們母子倆鬧著別扭,終究還會和好的,感情不減反升。倒是他這個夾在中間的人。兩邊都不討好,反而傷感情。

    “可是……”溫文卿還是猶豫不決,用余光看了眼頹靡不振的青璿包子,心下也是軟了一半。從感情上來說,她希望順著紅蓮的話說下去,順帶將自己和儿子之間的“矛盾”揭過去。但是從理智上來說,她還是希望多給儿子一些時間思考的。

    紅蓮趁機說道,“這有什麼好疑惑的?我也知道你在顧慮什麼。可你有沒有想過,他只是一個不及一歲的孩子罷了,你自認為習以為常的事情,他還沒有建立最基本的概念。他只是調皮罷了,又不是心性不好。莫非。你這個當母親的也以為他心性不純?”

    “那怎麼可能!”溫文卿想也沒想就反駁他的話,正好看見儿子瞬間亮起的雙眸。頓時尷尬了。之前只是生氣,現在要是直白地說出來,恐怕真的會傷了儿子的玻璃心,溫文卿只好改口,“我儿子自然是最好的,心思在純良不過,只是偶爾有些調皮……”

    溫文卿前半句讓青璿包子陽光燦爛,后半句就變成霜打的茄子,窩在紅蓮的懷里不肯抬頭。果然,他還是讓自家母親失望了……

    溫文卿有些黑線地將儿子抱過來,輕說一句,“下不為例。”

    青璿包子先是一愣,然后才笑容滿面,那有些憨厚的傻笑讓溫文卿倏地升起一種無地自容的愧疚感。盡量掩飾好自己外露的感情,她正要將儿子背到背上,徒手攀爬懸崖。只見紅蓮有些疑惑地攔住她的動作,問道,“你這是要干什麼?”

    怎麼看這個架勢,打算自己爬上去?

    溫文卿理所當然地回答,順便開了個小玩笑,“自然是爬上去了,不然還能怎麼辦?那個泡泡只能降落,不能升空的。莫非你有更好的辦法?難不成你要抱著我上去?”

    紅蓮的嘴角隱隱有些抽搐,溫文卿是不是太低估這個懸崖的高度了?再加上這個地方還是兩個獨立空間的交接重合處,出現空間裂縫和空間風暴也是極其正常的。也許她一個人能平安上去,但是她現在還帶著一個孩子,哪里能這麼冒險?

    對于溫文卿后面那句開玩笑的話,紅蓮聽后竟然很不爭氣地跳漏一拍,差點將那句話當真了。當然,他很快就反應過來,將她的話含糊過去,“我可不敢抱著你上去,若是一不小心抱不動了,遭殃的可是三個人……”

    溫文卿:“……”這是嫌棄她太胖了?還有啊,你怎麼把自己手臂上那條小蟒蛇忘記了?

    經過紅蓮這麼打岔溫文卿也暫時將青璿包子的事情放下來,打算回到八荒谷好好和他談心一番。青璿包子一言不發地環著她的脖子,小臉貼在她的頸側,有些緊張地控制自己的呼吸。

    溫文卿拿出款系帶,將背后的包子捆緊了,免得自己動作稍微大些,這個倒霉孩子會掉下懸崖。又仔細檢查一番,溫文卿對紅蓮說道,“好了,我們走吧。”

    紅蓮無奈應下,同時打起十二万分精神。自己看緊一些,她們母子兩人應該不會出事的。

    紅蓮和溫文卿兩人都不是嬌生慣養的人,攀爬之類的事情對于他們來說並非是什麼大的負擔。就連實力那麼弱的溫文卿,也是應付自如。

    “娘?”就在他們快要接近一半路程的時候,一直沉默的青璿包子小心地喊了一聲。

    “呃?什麼事?”溫文卿畢竟不是紅蓮這等猛人,且不論實力差距,光是体能這一項她就比不上。沒見紅蓮到現在還神色輕松,撇去青璿包子火攻的杰作,他現在的摸樣輕松得好似閑庭信步。反光溫文卿,呼吸已經開始紊亂,手腳也漸漸有些酸軟。

    “娘……對不起……”青璿包子將廣袖卷起來,把她鬢角的汗水擦掉,還小心地避免遮住視線,“青璿不應該欺負那條小蛇,還放火燒了毓清叔叔的頭發……”

    溫文卿本身就不是什麼嚴厲的人,說句不好聽的話,要是她和青璿包子生長在原本世界,她絕對是一個寵溺孩子,甚至是將孩子寵壞的母親。只是這個世界環境特殊,溫文卿也不敢太寵青璿包子。但她的那些動作,在外人看來,還是不行。

    見儿子道歉了,溫文卿哪里還舍得繼續晾著他?當下便緩和了口氣,“記得,下次可不能這麼做了。當然,如果對方是要害你的人,千万不用留手。但是對于那些無害的人,基本的底線還是要保持的。等回去了,親自和你毓清叔叔道個歉,以后也別欺負小蟒蛇。它可是要陪你長大的伙伴,你要學著保護它,而不是欺負……現在時間還長,寶寶先睡一會。等到了,媽媽再叫你。”

    “嗯。”青璿包子重新綻開笑顏,圓溜溜的大眼睛眯成半圓,抱著她的手也緊了几分。

    都說藝术來源于生活,而事實證明,電視劇中那些狗血的落崖事情也不是天天發生的,途中雖然遇見一次小型時空風暴,索性紅蓮反應快,將那個風暴擊散,這才讓溫文卿母子不至于倒霉。

    “呼……終于上來了……”背上還背著一個小包子,溫文卿也不敢直挺挺地仰躺在地上,免得將包子壓成肉餅。只能有些力竭地半跪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趴在溫文卿背上的青璿包子有些迷惘地揉揉眼睛,那睡眼惺忪的模樣絕對可以萌煞一幫男女老少。

    “娘,到了?”青璿包子看清周圍的環境,再看溫文卿的模樣,心中也明了大半。他很輕松就將綁著自己的款系帶弄斷,跳下溫文卿的背,“娘,現在還很累嗎?”

    笨拙地替她擦去額上的汗水,看著就是一副母慈子孝的美好畫面。

    但是藝术告訴我們,在這個時候,反角總喜歡跳出來破壞氣氛,然后主角們各種傷心欲絕。玹臻和紫炎這兩個老家伙變成了“拆散”溫文卿母子的“反角”。

    “我還以為你們回不來了呢?”玹臻還是穿著那條風、騷的獸皮裙,粗狂的外表帶著懶散的姿態,“既然回來了,那麼缺少的課程就加倍添上吧。”

    玹臻一個閃身,就將青璿包子的領子提起來,略帶沙啞的聲音帶著些微的幸災樂禍,“你這個小子之前放下豪言,跑去救母。現在可以和老人家回去修煉了嗎?”

    青璿包子不滿地嘟起嘴,“要多久?”

    玹臻哈哈大笑,調侃道,“那就要看你的表現了……”

    青璿包子:“……”果然不能抱太大的希望……

    “對了,小紫啊,我先走一步。你和他們慢慢談,兩族的恩怨能解決就解決吧……”玹臻几個跳躍,便消失在遠處的森林。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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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神龍一族的贖罪

    玹臻抓著青璿包子跑去修煉了,也不知道這個外在耍賴內在變態的老家伙會怎麼拘著她家儿子。溫文卿看著玹臻和儿子消失的背影,有些憂愁地想著。雖然雙方沒有明說,但是溫文卿感覺得出,玹臻和紫炎兩人的心里似乎隱藏著什麼驚天的大秘密,更重要的是這個秘密極有可能影響到自家儿子的未來。

    而讓她無比挫敗的是,周圍的人似乎都知道這個秘密是什麼,玹臻、紫炎、毓清、溫鈺……唯獨她這個最應該知情的母親懵懵懂懂,什麼都不知道。溫文卿也試著旁敲側擊過,但是玹臻這個老滑頭拉東扯西,將話題巧妙地避過去,到頭來什麼都不知道,反而被玹臻套取不少的秘密。一想起這件事,溫文卿就忍不住一陣的沮喪。

    索性玹臻和紫炎兩位老人對青璿包子都十分上心,加上青璿包子越加隱晦的氣息,這些都讓她安心了不少。不管未來會有什麼危險,她家儿子的存活希望總會大一些吧?

    正在溫文卿平息紊亂的氣息,惴惴亂想之時,紫炎面有陰沉地走到她身前,嚴肅的聲音讓她渾身一震,“你在下面是不是遇到什麼奇怪的事情了?”

    紅蓮似乎看出紫炎現在的心情很復雜,害怕他將自己的壞脾氣發泄在溫文卿身上,便主動上前,笑著拉開紫炎,“紫炎大叔,您整天板著一張臉,可會嚇壞小輩的。若是我被嚇壞了,您上哪找這麼優秀的侄子?”

    紫炎嘴角抽搐,狠狠剮了一眼紅蓮,對這個胳膊肘向外拐的家伙又氣又笑。你說一個大男人,想要護短也別這麼明顯啊。但紫炎也知道,紅蓮這個人的脾氣完全屬驢的,拉著不走打著倒退。你越跟他較勁,他越加固執。

    想此,紫炎哪里還能保持那張陰沉的臉色?無奈之下,只能緩和神色,越過紅蓮對溫文卿再次問道,“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問一下你在下面有沒有遇見比較奇怪的種族罷了……”

    溫文卿也不是沒有脾氣的人,紫炎對自己莫名的排斥她自然是知道的,雖然不知道紫炎問這個干嘛,但是根據她的自覺。溫文卿認為他所說的“奇怪的種族”指的就是神莽一族。

    若是平常,她大概會顧及紫炎的面子,說話委婉一些。但是現在麼,她可不打算給紫炎留什麼情面。記得溫鈺曾經隱晦地提及過,神莽一族和神龍一族關系不好,加上《神話大陸志》也有相關記載,溫文卿就斷定雙方之間有很大的恩怨。是彼此心間的一根刺。

    心念快速一轉,溫文卿狀似恍然大悟,有些天真地反問,“紫炎前輩說的‘奇怪種族’,指的是神莽一族嗎?”

    聽完,紫炎的臉立刻變成絳紫色。溫文卿這麼直白的打臉。他顯然是沒有想到。前言說過,神莽一族的落魄和神龍一族的內奸有關,甚至過分地說。神莽一族的毀滅就是神龍一族干的,盡管不是他們的本意。所以,神龍一族對這件事情耿耿于懷無數時光,好不容易得到他們一族的消息了,卻被溫文卿這麼不軟不硬地刺了一頓。心里別說有多膈應了。

    按照紫炎以前的脾氣,多半會生氣地甩袖而去。只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他還真不能任由自己的性子。只好有些胃疼地繼續說道,“就是神莽一族,想問一下你有沒有見到。”

    “紫炎前輩如何得知神莽一族在那里?”溫文卿沒有理會紅蓮的眼色,繼續戳紫炎的痛腳,“記得他們一族早就落魄滅亡許久了,天地間哪里還有這個種族?”

    紫炎的臉色越來越不好,他逍遙天地許久,向來只有自己給別人臉色瞧,何時有人敢給自己臉色看?盡管知道溫文卿並不是知情人,但是她這種反應還是讓他很不爽。心里不爽,口氣也差了許多,“有謠言說神莽一族流落到天之君地,但是知道天之君地入口的人很少,我們一族一直沒有機會找尋。前不久在族中古獻發現,這個八荒谷和天之君地有一塊重合點。几番推測,發現這個重合處就在這里。加之……加之你之前的經歷,所以問問。”

    紫炎有些憋屈地將一句話重復四遍,溫文卿見好就收,立馬換上平和溫謙的表情,認真道,“若是前輩所說的神莽一族和晚輩遇到的種族是同一個,那麼晚輩也算是遇見過吧。”

    溫文卿繼續拖沓,紫炎氣結。一旁的紅蓮兩邊不討好,只得在紫炎耳邊小聲說道,“紫炎叔叔,給小侄一個面子行不行?您要知道的,小侄也知道啊,何必問溫姑娘。她之前因為一些事情情緒不穩定,紫炎叔叔恐怕要碰壁的。”

    紫炎狠狠瞪了一眼紅蓮,咬牙切齒道,“你小子怎麼不早些說!”他要是知道了,哪里需要忍受溫文卿的擠兌?

    紅蓮:“……”難不成他一開始就被紫炎忽視了?

    紫炎耐性越來越差,紅蓮也不敢耽誤,將此行的事情細細道來。除了一些比較私密且“無關緊要”的事情沒有說,其他的事情講得非常詳細。

    “你是說……神莽一族已經落魄到這個地步了?”紫炎還是有些難以想象,曾經戰功赫赫,力壓神龍一族的强勢種族,竟然走到了這個地步。全族上下竟然只有這麼一個純淨血脈的人?其他的族人不是血脈被嚴重污染,血脈稀薄,就是靈智全失變成丑陋而底下的嗜血怪物……

    這樣的場景,他們做夢也想不到。

    “是的,但實際情況遠比小侄說得嚴重。”紅蓮也多了一分感概,“索性現在天之君地情況混亂,天之君家出了混亂,估計短時間內沒有功夫理會神莽一族。依小侄的意思,我們趁這段時間避開天之君家的耳目,將剩余的神莽一族族人帶到這里,應該能減少不少麻煩。”

    紫炎沉吟半響,眉頭擰得死緊,他倒不是反對紅蓮的提議,而是在思考紅蓮之前提及的事情。溫文卿真的能解開神莽一族的危機?看向溫文卿的眼神也帶著几分懷疑,“她真的能做到?總覺得這麼小的年紀很不可靠……”

    紫炎並非討厭溫文卿,他和玹臻的看法一樣,他們都希望溫文卿能更加成熟獨立,不求她稱霸天下,實力冠絕古今,好歹別給自己儿子拖后腿……

    但是紫炎和玹臻都犯了一個習慣性的錯誤,根據一個人的性格判斷她的年齡。在兩位老爺子的心里,溫文卿只是一個小孩子罷了,能有什麼本事?

    紅蓮低聲說了句,“紫炎叔叔,她年紀不小了吧?而且她還救了小侄……若是沒有一定的能力,哪里能做到這些?”

    紫炎呆若木雞,很顯然,他也和當初的玹臻一樣,同樣沒有想到溫文卿另外的身份——可以讓大多數强者屈服的神匠級煉丹師。

    若是連她也沒辦法做到,那麼神莽一族就真的沒救了。在這個煉丹文明失落大部分的年代,溫文卿的身份就是一種絕對的權威。若是紫炎真心想要為神龍一族曾經的錯誤贖罪,現在最不能惹的,就是溫文卿。

    紫炎深吸一口氣,將自己激蕩的心情平復下來,做下決定。大步走到溫文卿身邊,撩起下擺,單膝跪下。他這一動作,將溫文卿和紅蓮兩個小的嚇了一大跳。溫文卿離得近,側步避開他的一跪,同時從繞側,想要將他扶起來,“紫炎前輩,這話說得好好的,您突然來這麼一出,這不是折煞晚輩的壽命嗎?”

    溫文卿哪里扶得起紫炎?最后只能苦笑著跪下,讓一個長輩跪在自己面前,她可做不到。紫炎像是沒有看見溫文卿的動作,認真道,“盡管從紅蓮小子口中知道你有心救治神莽一族,但老夫還是要代替整個神龍一族懇求你對這件事多費些心神。”

    就像紫炎說的,溫文卿本來就有這個想法,他大可以不跪,在一旁等待結果就行。但紫炎要真的這麼做了,那也就不是紫炎的作風了。他跪的不僅僅是溫文卿,她只是一小部分,更多的是為了贖罪。若非神龍一族疏忽大意,沒有察覺叛徒的異動,神莽一族不至于淪落到這個地步。

    溫文卿見自己說不動他,只得給紅蓮使眼色,希望他能出手扶起紫炎。紅蓮心神領會,將紫炎强行扶起,勸道,“紫炎叔叔,現在的當務之急可不是這件事,而是盡快安排居住地和一切需要的東西,好讓小侄陪同溫姑娘下去,將殘余的神莽一族帶上來。您也知道,八荒谷和天之君地都是很特殊的地方,若是過一段時間小侄也被下面的空間排斥,那遺留在那里的遺族可就要孤立無援了……”

    紫炎哪里不知道兩人的交流,當下老臉一紅,露出別扭的神色,對著溫文卿悶悶地說了句,“這件事情你看著辦,若是缺什麼盡管告訴老夫……那個,用不用派几個人和你一起下去?”想要幫助一個種族重新復興並不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紫炎多少也知道自己以后要承擔的壓力了。但是他並沒有后悔,因為這本來就是他的責任和義務。

    溫文卿搖頭,“不用了,前輩只需盡快准備好需要的東西,剩下來的,交給晚輩就行……”

    溫文卿不知道,自己擔下來的這個任務,就是引導自己走向既定命運的指路標……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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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百年如夢,轉瞬即逝(一)

    紫炎老頭子風風火火地跑去准備相關事宜,溫文卿舒舒服服休息一日后,也開始分析研究。因為全身心投入,她忘記了時間的流逝,日月轉換,眨眼便過了兩天兩夜。這個預料之內,古老血脈的污染果然難度極大,溫文卿只是粗淺地分析一番,就已經感覺到莫大的壓力。徹夜研究,得到的只是最粗淺的皮毛,她只覺得無比的挫敗。

    咚咚咚!

    有節奏的敲門聲從屋外傳來,將溫文卿從沮喪失望的情緒中拉回來。她有些疑惑地看了眼大門的方向,心中暗疑,誰會在這個時間打攪她?雖然疑惑,但溫文卿還是站起身去開門,讓客人在屋外就等可不是正確的待客之道。

    “誰呀?”溫文卿隨手拿過衣架上的大袖衫,披在自己身上,確保自己衣著整潔后才出聲詢問。也許是研究過于專注,腦子有些僵硬,她竟然忘記了她可以發出自己的神識探查屋外之人的身份。

    “是我!”熟悉的男聲從門外傳來,溫文卿愣了一半響,這才想起來那個聲音的主人是誰。

    “是毓清嗎?”溫文卿打開門閂,就看見被月光籠罩的紅蓮。那人鮮艷的紅發在月光的侵染下顯露出一層清冷的光暈,本就白皙俊美的臉頰在夜光的襯托下顯出几分慵懶和妖異,好似魅惑人心的妖靈之物。溫文卿第一次看到這樣紅蓮,不由得呆了一下,但很快便轉醒過來。

    同時在心里暗罵自己,對著弟弟發花痴,溫文卿你果然是越活越回去了……但是一想起剛才看到的畫面,雙頰還是有些發燙……

    紅蓮好笑地看著溫文卿的多變的表情,故意說道,“我就真的那麼不受歡迎麼?溫姑娘連一杯茶水也舍不得招待?”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紅蓮並沒有為難她的意思。

    因為他知道,這間房間並不是她的住所,只是臨時搭建的用來研究的煉丹房罷了。若那是溫文卿的閨房,紅蓮自然不會造次。只是煉丹房的話,兩人單獨相處一段時間還是沒事的。

    溫文卿回神,連忙側身讓紅蓮進來,同時問道,“大半夜造訪,毓清有什麼事情嗎?”

    因為兩天沒有開過門。加上室內多是藥材和丹渣的氣味,所以房間內的空氣並不是很好。紅蓮微蹙鼻尖,有些不滿地看著堪稱垃圾場的煉丹房。雖說溫文卿不住在這里。可房內的環境髒亂差成這個樣子,未免太過了一些。

    他隨意地掃了一眼屋里的擺設,頓時無語了。凡是視線所能看見的范圍,到處都是瓶瓶罐罐,藥渣殘余。特別是地面上。除了那些東西以外,還有一地的草稿紙,上面畫滿各種讓他眼花繚亂的圖像文字,連個下腳的位置都沒有。

    這時,紅蓮倒是有些佩服溫文卿了。她是怎麼避過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順利走到門邊開門的?

    “進來吧。”溫文卿見紅蓮的表情。也猜出他呆愣的原因,當即便有些尷尬。自己研究過于認真,倒是將最基本的衛生打掃給忘記了。更加倒霉的是,這樣的場景還讓一個比較陌生的男人看見……真是丟死人了。

    “路遇這里,看見你的煉丹房還亮著燈,便知你沒有睡,順道過來看看。”紅蓮緊跟著溫文卿的腳步。害怕踩到不該踩的東西,那個走路姿勢倒是顯得怪異和搞笑。“怎麼樣,有什麼頭緒了嗎?”

    溫文卿苦惱道,“你看這一室的混亂,哪里像是有頭緒的樣子?蛇莽一族的血脈被污染得過于嚴重,各種衍生性毒素彼此交融又出現新的毒素,粗略一算,里頭的毒素種類不下千余種。想要真真正正解開,難度實在是太大了。”

    紅蓮看著室內的場景,也知道她沒有說謊,笑著安慰道,“你不必給自己過多壓力,偶爾放松一下也行的。你這几天都窩在煉丹房,心緒不暢,神緒不寧,遇到瓶頸也是正常的。不若出去走走,興許能另辟蹊徑,一舉解決所有問題。”

    “宗明師傅總說天底下沒有解不開的結,更加沒有解不了的毒,所謂的‘不可能’只是自己沒找對方法……呵呵,也許就和你說的一樣,是我自己給自己的壓力過大,一時鑽了牛角尖吧。”對于紅蓮這般亦師亦友的關懷,溫文卿很是受用,漸漸地也模糊了自己對紅蓮的定位。紅蓮的本尊就是墨墨,溫文卿和他相處時,多半也會抱著他是自己弟弟這樣的念頭。

    但是紅蓮的表現和言辭,讓溫文卿模糊了一開始的態度。將“弟弟”變成了“師長和友人”,若不是刻意想起,她一般都想不起來這一點。

    “嗯,你能這樣想也好。”紅蓮和她分坐兩邊,竟然升起一種“老夫老妻的錯覺”,察覺自己的這個想法,他猛地將這種念頭深藏起來,有些窘迫地開口,說起自己的第二個目的,“其實今夜拜訪,還有一件事情想要和你說一下,興許能幫到你的忙。”

    “呃?說來聽聽。”溫文卿一邊說一邊從空間手鐲中拿出茶具,將煉丹爐當成灶台,瞬間沏出一壺熱水,“也許你的話真的可以讓我茅塞頓開……”

    紅蓮接過那杯新出爐的滾燙茶水,卻沒敢喝,“你還記得我們之前去天之君地時,我曾經說過那里有什麼東西在召喚我,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嗯,自然記得。只是后來事情太多,你也沒有再提及,我都快忘記了。”但是這件事和她的研究有什麼關系嗎?

    紅蓮看出她的疑惑,便仔細說道,“當然,這只是我的臆測罷了,你若是覺得不對,也不需要介意。若是因為我一時的猜測,攪亂你的思緒,那就得不償失了。其實……其實我一直懷疑自己是不是中毒了,而且那些毒藥還是從天之君地來的……”

    中毒一說,紅蓮並不確定。但是從之前秣陵所說,神君紅蓮曾經身中劇毒,實力大跌遭人所害。試想一下。實力强橫如神君這般人物也束手無策的毒藥,可想而知,其中的毒性多麼劇烈。紅蓮當初得知這個細節的時候,並沒有多想,因為他的身体好得很,哪里有中毒的跡象了?

    但是從天之君地回來以后,他左思右想,覺得當初那種熟悉的感覺非常詭異,卻說不出哪里詭異了。就在早上,他的實力又有了突破。但讓他恐慌的是,伴隨著實力的進步,他覺得自己身体內有什麼陰狠的能量蠢蠢欲動。似要破殼而出。

    更讓他震撼的是,那種陰狠能量給他的感覺和天之君地深處的呼喚十分相似,所以他才有了這個猜測。 又想起溫文卿正在著手研究神莽一族血脈污染問題,覺得自己這個情況也許對她有什麼幫助。

    “你中毒了?”溫文卿面露驚異之色,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把手拿來讓我看看……”

    紅蓮一邊聽話照做,一邊說道,“這個只是我的猜測罷了,未必是真的,你不需要這麼嚴肅……”到口的話被溫文卿一個嚴肅的眼神瞪了回去,紅蓮很識相地選擇閉嘴。

    診脈大半天。溫文卿也只能隱隱感覺到一種讓她全身毛骨悚然的奇怪氣息。雖然感覺很弱,但明顯是存在的。溫文卿露出前所未有的凝重,對他說道。“借你的血液几滴。”

    “好……”從沒見過這樣的溫文卿,紅蓮心里也有些發怵,莫非情況真的很嚴重?

    溫文卿端著盛有紅蓮血液的器皿走到那堆瓶瓶罐罐中,繼續開始分析研究,很快就近入忘我的狀態。紅蓮有些無聊地托著下巴。一雙眼睛不停地追隨著溫文卿的動作。看著她的眉頭蹙起來,自己也會覺得莫名煩惱。看著她眉眼舒展,那種煩惱又會煙消云散。

    等夜色漸明,晨光微露的時候,溫文卿仿若松了一口氣,將那些成堆的演算紙和試驗器皿推到一旁。紅蓮見狀,多少也猜出她已經有了實質性的進展,便高興地問道,“看溫姑娘這個模樣,想是神莽一族的事情有了結果?”

    溫文卿無力地倚靠在背椅上,有氣無力地應答,“對啊,的確是差不多了。”本以為用盡半輩子也未必解決的難題,居然几天就解開了。溫文卿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可惜,這樣的喜事相對于另外一件事來說,沒什麼好高興的。

    “這可是好事,為什麼那麼頹喪?莫非是因為我嗎?”紅蓮大膽猜測。

    “對啊。”溫文卿承認地更加干脆,“神莽一族的血脈污染算是有救了,但是你沒救了。”

    紅蓮:“……”

    “我之前一直沒有什麼進展,主要的難題就是各種毒素之間紊亂復雜的關系網,彼此交融生成新的毒素。可你之前的血液中隱含著更加龐大的毒性網絡……在你血液的幫助下,我很順利就解開那個難題,現在也有比較具体的治療方法,但是你……”

    溫文卿還想繼續說下去,紅蓮便笑著打斷溫文卿的話,“這些不重要吧?那些毒藥……只要我的實力繼續增强,應該可以將它們鎮壓住,沒有多大的問題。我們現在的主要任務是神莽一族,而且時間緊急。至于我……以后還有很多時間……”

    溫文卿直視紅蓮的眼睛,良久才幽幽說道,“好。”

    溫文卿沒有說的是,紅蓮身上的這種毒藥她見過的,不但知道它的威力還親自配制過。正如紅蓮所說,現在暫時擱置著並沒有多大問題,但是伴隨著他實力的上升,那就問題大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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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百年如夢,轉瞬即逝(二)

    因為血脈污染的事情已經得到了初步解決,加上紫炎那邊也准備得差不多了,溫文卿和紅蓮兩人又去了几趟天之君地,將那些蟒蛇分批塞到自己的藥田空間,將他們都帶了出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天之君家真的分身乏术,他們大搖大擺來來回回那麼多次,竟然沒有遇到一次阻擊。

    “看來天之君家這次真的是栽大跟頭了,不然的話也不會這麼容忍我們的小動作。”兩人忙活了几天,終于將數千條蟒蛇盡數搬完。做完這些,紅蓮和溫文卿一起坐在懸崖邊,看著那片万年不變的煙云霧海,雙方之間的氣氛倒是多了几分靜謐,“我倒是很想認識一下那個將天之君家弄得天翻地覆的人,想來也是個中豪杰……”

    猛然想起溫鈺曾說自己很快就會認識這個人,紅蓮對這件事多了一些期待。

    溫文卿一直看著下方的霧海,看她漫不經心的模樣,也知道她沒有將紅蓮的話聽進心里。又過了半響,溫文卿幽幽地開口,“毓清,你說……我們這樣做是不是太過分了些?”

    “什麼?”紅蓮和溫文卿並肩而坐,他只微微轉頭,便能看到她臉上的迷惘,“我們哪里做錯了?我們先付出了努力,幫助神莽一族擺脫危機。作為等價交換,它們……”

    “我不是說這個……”溫文卿苦笑著打斷紅蓮的話,解釋道,“我沒有因為這個苦惱……我的意思是,我們將那些蛇永遠拋在那個黑暗不見天日的地方,是不是太過了?”

    紅蓮也被溫文卿的話弄迷糊了,將她的話在腦子里過一遍,這才明白她指的是什麼。

    當即無奈道,“有善心是好,但是你這樣未免太過善良了。那些毒蛇早就算不上是神莽一族的后裔了。靈智和血脈完全喪失,只剩下最原始的殺戮欲望。你若是一時善心泛濫將它們也給帶出來,八荒谷絕對會雞犬不寧的……”

    “我明白了……”有些困倦地打了一個哈欠,眉宇間全是疲憊之色。她為了神莽一族的事情已經十來天沒有睡覺,這對于實力連辟谷也沒有的溫文卿來說,是個不小的負擔。若不是紅蓮在側,她恐怕會很沒有形象地直接倒地大睡。

    “你若是困了,我的肩膀可以先借你用一下。”也許是相處的時間多了,兩人的關系也在不知不覺中發生改善。紅蓮偶爾也會說笑几句,調劑一下氣氛。

    “嗯……”出乎紅蓮意料。溫文卿並沒有拒絕,而是腦袋一歪,靠著他的肩膀就開始呼呼大睡起來。感覺到肩上傳來的重量。紅蓮全身一僵,大半天不敢動一下,連呼吸也反射性地放緩,害怕驚擾熟睡的某人。

    “不是吧,這麼快就睡了。”沒過几息。察覺到溫文卿的神識趨于平和,陷入熟睡狀態,他有些驚訝地轉頭,看到她稍微舒展的眉宇和中間淺淺的褶痕,心下不由得一嘆。這些日子真的是累到她了,不然的話怎麼會這麼沒有防備地靠著他小憩?

    害怕她睡著睡著就倒在一邊。紅蓮有些猶豫地伸出手,輕輕搭在她的腰間。也許是做賊心虛,雙頰飄紅。一雙眼睛向四周飄忽,就是不敢看佳人的睡顏。

    夕陽將兩人的影子拉的老長,親昵地重疊在一起……

    感受著身旁人儿越發平穩的呼吸,和縈繞鼻尖的輕微馨香,本來還有些迷惘和猶豫的心立刻堅定下來。紅蓮也懷疑過自己為什麼獨獨鐘情于溫文卿這個平凡到極點的女人。思來想去也只得到一個結論。大概自己還沒有失憶之前,曾經和她有過什麼親密的交集。若非如此。自己怎麼會一眼就認准她?

    紅蓮並沒有這方面的經驗,所以一開始就將自己對溫文卿的好感錯認為喜歡,視線總會不由自主地追尋她的身影。然后陰錯陽差,這份好感漸漸加深,變成真的喜歡。所以說,緣分這種東西真的很奇妙,看不見摸不著,唯一能辨別的只有自己的心。

    等著天色漸漸陰暗下來,懸崖邊的氣溫也是驟然降低。紅蓮正要給溫文卿披上自己的大氅,免得她受涼。突然不遠處傳來輕微的悉索聲,他循聲望去,只見青璿包子正撅著小嘴,生來微翹的嘴角此時也耷拉下來,顯示出主人極為不滿的心情。

    “我來吧……”也不知道青璿包子是從哪里回來,全身上下就用一塊獸皮裙裹著,烏黑柔順的中長用一根枯黃的稻草捆成一團,看起來很有原始人的味道。

    “呃?”紅蓮有些發愣地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旁邊的青璿包子,更加無語地看著他搶過自己的大氅,笨拙卻輕柔地替溫文卿披上。面對這個脾氣古怪的小鬼頭,紅蓮莫名有些窘迫,“謝謝……”

    “不用!”大概是修煉不順利或者看見自己母親靠著別的男人睡覺很不爽,青璿包子的聲音非常僵硬,沒給紅蓮什麼好臉色瞧。

    紅蓮有些尷尬地轉頭,看著煙云霧海不說話。正所謂多說多錯,他還是保持緘默好了。

    但是紅蓮沉默了,青璿包子又不滿了。鼻尖輕哼一聲,一屁股坐在紅蓮的另一邊,小嘴嘟得老高,“你難道沒有什麼話想要說的嗎?”

    呃……這個孩子這樣說,是想和自己攤牌?紅蓮心中閃過這個詭異的念頭,但是面上卻不敢露出絲毫輕浮之色。他早就知道這個孩子在溫文卿心里有著非比尋常的地位,甚至是超過了她自己的性命。若是這個小鬼選擇反對,他還真的沒有半分機會……

    “呃……我應該說什麼?”紅蓮選擇裝迷糊,以不變應万變。不管這個孩子想要說什麼,自己都不能亂了陣腳。

    “你喜歡娘對不對?”青璿包子氣呼呼地問道,那表情好像自己深愛的收藏被人覬覦了一樣,“玹臻爺爺他今天教導青璿修煉的時候,無意中說你喜歡娘……對不對?”

    喜歡是什麼?對于青璿包子來說,喜歡是一個很模糊的詞彙。他懂的也不多,但他知道一點。就是紅蓮會把溫文卿從自己身邊搶走。溫鈺不是說了嗎,要是他母親也喜歡上紅蓮,也許過不了多久,他們就會有自己的寶寶,然后青璿包子就變成過去式,本該屬于他的關心全部被別的人瓜分了……

    一想到那種可能,青璿包子別提多糾結了。這一天的修煉也是漫不經心,被玹臻好一頓胖揍。兩者相加,心里更加煩躁。唯一想著的就是到溫文卿身邊,也許只有這樣才能減緩自己的不舒服。可是他找到溫文卿后。心里反而更加糟心了……

    面對青璿包子沒有絲毫掩飾的詢問,紅蓮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大大方方地承認。“對!”

    這個回答就像是冰水澆進熱油里,瞬間炸開鍋了。青璿包子害怕吵醒溫文卿,小心地壓低聲音,但是其中的堅定還是不容質疑,“不可以喜歡……而且娘也不會喜歡你!”

    青璿包子這麼直白的拒絕倒是出乎紅蓮的預料。旋即問道,“為什麼不可以呢?你們孤儿寡母的總要有個依靠,難不成你想讓你母親因為你任性的要求孤單一輩子?我雖然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但也能向天地保證,會一輩子呵護以母親的……當然,你若是不喜歡我當你的父親。大可以喊一聲叔叔……”

    紅蓮之前還懷疑溫文卿是喜歡青璿包子的父親,所以替那個男人隱瞞一切。后來隱晦試探溫文卿,這才知道她對那個男人並沒有什麼感情。這也是紅蓮那麼有信心的主要原因。

    “青璿有父親的。而且他還很好很好!才不需要你呢!”青璿包子一直記得,那個厚實安全的懷抱,雖然只有短短的一段時間,但他早就將這種感覺深深記進心里。他的父親,强大而溫柔。舉手之間就將快要崩潰的紅色空間穩定下來,還會用溫柔的聲音安撫自己……

    他還在母胎中就知道。自己並非父母自願生下來的孩子,顧慮到母親的感受,他也乖巧貼心地沒有提及父親這個詞彙,但心里還是深深期盼著的那個人的出現。在溫文卿受到危險的時候,他也曾期望那個男人可以從天而降,將母子倆保護在身后……

    雖然紅蓮的聲音和自己父親很像,但是兩人給他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他不需要父親以外的男人當自己的父親……

    聽到青璿包子堅定的聲音,紅蓮也有些驚愕。連溫文卿都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這個孩子怎麼會知道的?難不成,那個男人曾經在暗中窺視或者暗中聯系青璿包子?

    可惜,紅蓮也不是輕易認輸的人。只要溫文卿對那個男人沒有任何感情,自己不是還有機會?事情未成定局,那麼快認輸可不是他的作風,“你喜歡自己的父親,但是你娘喜歡嗎?如果你娘討厭那個男人呢?你要强迫她跟著男人生活,然后一輩子不幸福?”

    “我……”青璿包子頓時說不出話來。如紅蓮所說,要是母親不喜歡,他還真的不會强求什麼。他的第一要求,就是希望母親永遠幸福,在這個基礎上才輪到他的父親……“哼,就算娘不喜歡爹,也不會喜歡你的……”

    “放心,她最喜歡的永遠是你。”

    紅蓮如何看不出青璿包子心中的小九九?一句話就將某個小屁孩羞得滿臉通紅,氣呼呼地走了,末了還甩下一句話,“反正青璿不會喜歡你的……”

    紅蓮憋笑,覺得青璿包子之前的行為實在是太好笑了,“這孩子啊……占有欲未免太嚴重了……”

    “對啊……孩子總是這樣的……”帶著些微睡意的聲音從一旁幽幽傳來,讓紅蓮脊背一僵。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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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百年如夢,轉瞬即逝(三)

    “你……你怎麼醒了?”紅蓮一想起自己之前和青璿包子說過的話,恨不得挖個坑將自己埋掉,“可是你既然醒了,為什麼……”

    “為什麼我的神識沒有波動起伏?”溫文卿有些困難地睜開眼睛,容顏上有著難言的疲倦,眼里布滿細微的血絲,看得紅蓮有些不忍,“別忘了,我怎麼說也是神匠吧,掩飾神識可是我的看家本領,即使是在睡眠狀態,也會下意識地掩飾好吧?這可是最基本的功課。”

    “那你……之前的話,你聽見了多少?”紅蓮心情有些復雜,即希望溫文卿聽見全部的對話,將兩人之間的關系捅破,又害怕溫文卿聽見那些事實,他們之間連基本的亦師亦友也無法維持,這種忐忑矛盾的感覺真的很陌生。

    “寶寶剛走,我就醒了。恰好就聽見你在抱怨我家寶寶哦……”不知道出于什麼原因,溫文卿並沒有將事實說出來。她從青璿包子出現的時候就醒來了,因為某些不可言喻的原因,她將自己的神識小心隱藏起來,因而紅蓮並沒有發現靠在肩頭的女子早已蘇醒。

    紅蓮和青璿包子的對話她都聽在耳里,連紅蓮那番直白的表白也沒有漏掉。說實話,剛聽到紅蓮的表白,她的確被嚇了一跳,但與此同時,內心也有几分竊喜。但這些竊喜絕對不是因為自己的虛榮心得到滿足,具体是因為什麼原因,溫文卿也不明白。也許未來漫長的時光會告訴她,這種陌生的感情到底是因為什麼。

    “真的……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話?”紅蓮有些懷疑,矛盾的是,心里竟然重重地松了一口氣。同時慶幸地想著,這樣也好,至少兩人可以很自然地相處。也許一輩子也沒有結果,但是能看著她輕松自在地活著,也是一種滿足不是?

    若是她知道了自己的感情,說不定兩人連最基本的朋友也做不成,那才叫糟糕。

    “奇怪的話?”害怕紅蓮看出自己在撒謊,她有些局促地撇開視線,笑著問道,“莫非你在我家寶寶面前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比如詆毀我的形象?”

    紅蓮默默黑線,“我在你心里的形象就是這樣沒人品?放心,我只是和你家乖儿子談論一些關于男人之間的事情罷了。沒有詆毀你。你在你家儿子心里還是一如既往地完美。”

    紅蓮半開玩笑地轉移話題,卻沒有看到溫文卿復雜的眼神。

    在溫文卿心里,紅蓮始終還是墨墨。那個缺乏安全感,喜歡依賴自己的可愛孩子。可是經過今天的事情,溫文卿有些惆悵地想著,估計那個叫墨墨的孩子再也回不來了吧?即使恢復記憶又如何?也不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孩子……

    在夜色的籠罩下,溫文卿用余光小心地看了眼紅蓮的側臉。腦海里不由自主地響起他之前說的那句喜歡,心中的感覺更加復雜了。有些事情一旦說破了,就再也不能恢復如初。就算溫文卿再怎麼欺騙紅蓮,但有一個人她絕對騙不過,那就是自己的心。

    就像現在,紅蓮的言行舉止都可以引起自己的胡思亂想。以前可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這不就是那句話的后遺症?若說之前只是紅蓮單方面的喜歡和糾結,現在就是兩人都在糾結了。可惜紅蓮不知道,不然的話。兩人的關系也不會糾結拖沓那麼多年了……

    兩人的相處模式似乎沒什麼改變,紅蓮平常忙活著自己的修煉,偶爾抽出時間教導溫文卿,而溫文卿的生活則比較繁重一些。解開神莽一族的血脈污染是一件很漫長的工程,也就是說。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這件事都是她生活的重心。除了神莽一族。她還得照顧到自家寶貝儿子,隨著青璿包子實力的上升,對丹藥需求也是與日俱增。索性還有兩個藥田空間存在,不然的話溫文卿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他們的生活似乎沒有發生什麼改變,但溫文卿很清楚,那個叫毓清的男子,似乎已經開始在自己心底駐扎了……

    時間可以改變一切,再怎麼稀薄的感情,經過時間的沉澱,也會濃郁起來。就像是陳年的老酒,伴隨著歲月的變遷,變得越加醇厚。雖然沒有激情洋溢的猛烈感情,但是這樣平淡如水的溫馨生活一樣動人。

    溫文卿和紅蓮兩人抱著某種默契,相處得越發融洽。與此相較而言,有些人就比較倒霉了。

    “嘶……輕、輕點……”吳儂軟語的聲音抑揚頓挫,帶著某種曖昧的訊息,讓人不禁浮想聯翩,“輕點啊……你小子沒有經驗別亂來……”

    溫鈺陰沉著臉,將手中的紗布摔到她的臉上,沒好氣地說,“少在這里哀嚎了,要是嫌棄,那就麻煩你自力更生了!”

    女子衣衫半敞,雖然沒有露出什麼不該露的東西,但是鎖骨周圍雪白細嫩的肌膚泛著點點汗水。只見她好似埋怨地看了眼溫鈺,“果然還是毛頭小子,真是不懂風情……嘶,你沒看見我現在全身是傷啊……居然還用紗布甩人……”

    溫鈺無語凝噎,只得挫敗地說道,“你怎麼說也是個男人吧,這麼一些疼痛都忍不了?既然怕疼,何必傻乎乎地硬闖天之君家?真以為他們是豆腐腦做的,隨便一巴掌下去就能拍碎?天真又無邪!”

    女子,也就是溫文卿真正的老鄉,單允蒙郁悶地拿起紗布,給自己笨拙地上藥,一邊含糊道,“我是男人怎麼了?現在可是女儿身,怕痛又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情!我感謝你的救命之恩,不代表你就能插手我的事情。我現在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你干嘛干嘛去,別擋著本大爺的路!”

    單允蒙能這麼威武地將天之君家攪得天翻地覆,多半還是受了上輩子的助益。《神話》中的深淵底層也有一個隱士家族,單允蒙在某一段時間都在那里蹭經驗,對那里的分布熟悉得不得了。偶然知道天之君地的存在,單允蒙便大膽猜測,依靠著上輩子的經驗,占了不少的便宜,天之君家一時間也奈何他不得。若不是后來單允蒙自亂陣腳,被天之君家抓到機會,恐怕這場混亂還要持續一段時間。

    雖然弄出了不小的動靜,但是此行的目的卻沒有達到。若不是溫鈺及時趕到,單允蒙早就成了天之君地的一坡黃土,消失在天地間了。

    “那麼緊張干嗎?若是我對你有惡意,你早就死了不知道几次了。”溫鈺笑著安撫,同時拋出橄欖枝,“你幫我一件事,我就讓你的目的達成,如何?”

    單允蒙一聽這話,動作猛地僵硬,眼底閃出几分殺意來,“你怎麼知道我的目的?”

    盡管溫鈺救了他的小命,但是這個人的出現實在是太巧合了,由不得單允蒙不懷疑。更何況,自己此行的目的只有自己知道,這個人怎麼會知道的?

    面對單允蒙的防備,溫鈺並沒有表露出任何不滿,反而笑著對他說道,“你想的,不就是想要將自己的身軀換掉嗎?若是記得沒錯,天之君家似乎正有這樣的物件,可惜的是……你有這個能力拿到?所以說,你還是打消對天之君家的覬覦吧,與其費盡心力和他們死磕,還不如幫我一個小忙,到時候我幫你去取那個東西。事成之時,雙手奉上。”

    一般修真者想要換具身体並不難,只要付出一些代價就能實現。但是隨著修真者實力的提高,要付出的代價就會大幅度升高,更何況單允蒙現在是魔將層次的强者,想要成功換一具身体,而且將損害降到最低,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單允蒙的目的,說白了就是想要給自己換一具男性身体,不用整天男不男女不女的。但是這樣“簡單”的想法卻遇上了現實的無情打擊。思來想去,單允蒙就將主意打到了天之君家身上。若是自己的猜測沒錯,這個天之君家和《神話》的隱士家族一樣,應該都有那樣堪稱逆天的東西……

    “你是從哪里知道這件事的?”單允蒙擰著眉頭,在他看來,溫鈺的行為根本就是莫名其妙,無故救人,無故威脅自己……

    “你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的秘密,在其他强者看來根本就是無所遁形。”溫鈺笑著玩起神棍游戲,世間再怎麼强大的人,也不可能輕易得知別人內心深處的秘密。他這樣說,也只是為了報復單允蒙之前的捉弄罷了。

    雖然心有不甘,但是單允蒙還是努力將這口氣咽下去,無奈道,“你到底想要我做什麼,直接說出來就行,何必這麼掩掩藏藏?”

    “簡單,就只有一件事!”單允蒙的識時務讓溫鈺十分滿意,他笑著對他說道,“我希望你能陪我去看一個人,見到那個人,你就會知道該怎麼做了。”

    “見人?誰?”

    溫鈺笑得越發燦爛,讓單允蒙不由自主地脊背一涼,等聽完溫鈺說的話,他就忍不住炸毛了。

    只聽溫鈺一字一句地說道,“那個人,封號宗明!”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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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百年后

    要說單允蒙這輩子最怨念的人是誰,宗明絕對是不二人選!坑了他那麼多時間和精力的人,他怎麼可能簡單忘記?只是這個人怎麼知道自己認識宗明?而且聽他的意思,宗明那個老頭子似乎還沒有死。但是無言大姐之前不是說了嗎,宗明神匠早已去世。他相信溫文卿不會欺騙自己,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宗明這個老頭子故意隱瞞消息,詐死騙人!

    單允蒙只猜對了一半,宗明的確是故意隱瞞消息,而且多年以來不敢和溫文卿相認。怕的就是自己的敵人將目光對向溫文卿,給她造成不必要的傷害。但宗明也的確是死了,只是他臨死前服下了保靈轉世丹,帶著記憶轉世重生罷了……

    “只是見一面?”單允蒙有些嘲諷地說道,“若是沒記錯的話,我和那個老頭子可沒什麼交情,你若是想為他找一個幫手,那你可是找錯人了。我和他,雖然算不上是仇人,卻也不是什麼朋友……”

    溫鈺莞爾一笑,說道,“見與不見,這都是你的選擇。我只能說,你若是不見,恐怕會后悔一輩子。到時候可別說我沒有提醒你……”

    “切,這個世界上有什麼事情能讓我后悔一輩子?咱孑然一身,光棍一條,既沒有家人更沒有朋友。我已經是窮光蛋了,還有什麼東西能失去?”單允蒙和溫文卿不同,溫文卿有儿子有師傅有師兄,她在這個世界的羈絆有很多,但是單允蒙一樣沒有。

    雖然這具身体有一個“丈夫”,但單允蒙性取向正常,對男人無愛。更何況那個蕭左鶴在他眼里還是個人渣,妻子的爺爺失去大長老的地位,他就遵從家族的意思。將“莞若馨”這個妻子休了,這種男人恰恰是單允蒙最討厭的。

    “有的時候將話說得太滿了,也是自打嘴巴。”溫鈺一想起以后會發生的糟心事,心里也是一陣無力。按照目前這個進展,他真的能改變那個人的命運嗎?紅蓮當年也曾信誓旦旦地說自己會保護溫文卿,那些話說的那麼擲地有聲。可是結果呢?

    “依你的意思,你認為我一定會后悔?”

    “對,因為死的人是溫文卿,你說你會不會后悔?”也許是既定的時間越來越近,那些煩躁盤踞心頭。讓他靜不下心來,對單允蒙的口氣也差了一些,“別懷疑我說的話。因為那些事情都是注定要發生的!見不見宗明,一句話!是個大男人就別那麼磨磨蹭蹭!”

    溫文卿=無言大姐,也就是說無言大姐會有危險?

    “見!”單允蒙沒有猶豫,直接應了下來,但同時也提出了自己的疑惑。“無言大姐她現在怎麼了,還有你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我不去見宗明,無言大姐就會出事?這之間沒什麼因果邏輯吧?”

    “她現在是很好,但是誰知道未來會怎麼樣?”若非溫鈺來自未來,誰能想到溫文卿這個普通女人竟然會有那樣離奇的遭遇?“那些事情我不能說太多,唯一能告訴你的就是。溫文卿會被卷入神魔兩界的爭斗,然后成為那個倒霉的炮灰。還是很疑惑?”

    “嗯!”單允蒙誠實點頭,他的確是不明白。溫文卿雖然是神匠級別的煉丹師,但是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很少。就算知道了也沒關系,一個神匠可以影響兩個神人之間的戰斗,卻不能影響神魔兩界的爭斗,想來那些大佬也沒時間關注她吧?

    “她的儿子。是東鈺神君。”所以說,想要置身事外几乎不可能。

    “那麼……你的意思是……”單允蒙也不是笨蛋。一聽就知道溫鈺想要表達的潛在意思,便開口問道,“你讓我去見宗明,就是為了讓我助他。可是宗明能做什麼?”

    “他上輩子和魔界的某些人有仇,現在正謀划著顛覆整個魔界呢。”宗明是個很喜歡冒險的人,越是禁忌的東西他越感興趣。不然也不會教導溫文卿那麼多上古禁忌的术式了。同時,他也是個相當記仇的人,魔界給予自己的傷害,他當然會十倍百倍奉還!

    為此,這個人還選擇邪修,利用自己天生的優勢,僅僅花費十万年的時光,便從修真界一路飛升到魔界,為了掩藏自己曾經的身份,連放在自己徒弟那里的封號令都沒有拿回來。要知道封號令可是極其重要的東西,他為了自己的復仇目標隱忍至此,也算是人才了。

    “顛覆……魔界?”還真是瘋狂的行為……

    “魔君快要卸任了,越是這個時候,魔界的局勢越復雜,也越容易動搖。若是操作得當,說不定他真的能實現這個目標。但目前的時間很緊迫,離魔君卸任的時間越近,魔界的動作就會越來越大。神魔兩界的爭斗在所難免。溫文卿被牽連也是可以預見的。而宗明得到魔界的控制權,那麼一切的結果就會不一樣了。”

    “你的意思是,宗明越早將魔君扯下來,無言大姐就會越安全?因為宗明不可能對自己的徒弟和徒孫下手?”單允蒙聽得頭大,但也明白其中關鍵。總結起來就只有一句話,宗明得手,溫文卿就安全了。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吧。”溫鈺回答。

    “我明白了。”單允蒙了然,隨意答道,“去見見也好,正好那個家伙還欠我一筆債沒還。趁著這次難得的機會,一並了解吧。”心里卻想著,下次再見到溫文卿,就跟她說一下這個消息,宗明沒有死,估計最高興的就是她了吧?

    但讓他意想不到的是,兩人再見面,物是人已非。他在八荒谷外渡過十年,而溫文卿在八荒谷內修煉了百年,九十年的差距,已經能改變很多事情了。

    都說修真無歲月,轉瞬即百年。

    溫文卿第一次真正意識到這句話的無情,所謂人生百年,對凡人來說就是一輩子,但在修真者看來,只是彈指瞬間。猶如微風吹拂水面,不留一絲痕跡,真真正正的風過了無痕。

    百年后,神龍一族居住地

    “小澤!總是慢騰騰的,遲到可就慘了!”說話的是一個約莫十歲的孩子,全身上下僅穿著一條褐色的短褲,裸露在外的肌膚是十分健康的小麥色。肌理分明,看上去十分有精神。

    “等等啦……”身后的那個綠發小孩氣喘吁吁,白皙的臉蛋飄著淡淡的紅暈,“現在還有一些時間,那麼著急干嘛……你母親又不會拋下你一個人跑掉……”

    “啰嗦。”前面那個孩子似乎有些羞窘,為了掩飾這些不自然,干脆轉移話題,“不等你了!”

    “又鬧別扭……”看著同伴猛然加快速度,一下子將自己摔得遠遠,綠發小孩也不爽了,“詛咒你趕不上!”

    話雖然這麼說,但綠發小孩也不想被同伴甩得太遠,沒法子,只好動用底牌了。一陣碧綠色的光芒閃過,那個綠發小孩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條体百米多長,五六米粗細的巨大蟒蛇。雖然身軀龐大,但是速度快得驚人,一下子就將前方的同伴超越,“嘿嘿嘿,現在可是我比較快誒……”

    還沒得意完,之前那個小孩翻身跳上蛇頭,穩穩地坐在上面,理所當然地說道,“我知道你的速度比較快,所以接下來的路程就交給小澤了。加油啊!”

    被稱作小澤的碧綠色蟒蛇只能郁悶地承認,自己又被這個家伙耍了。感受著迎面扑來的迅疾烈風,小澤悶聲道,“我討厭變成這個樣子。”

    也許是血脈中酷愛戰斗的天性,保持蛇莽狀態的他很容易情緒失控,變得好戰。一個不慎,還有可能對同伴下殺手。幸運的是,他的同伴也是一個好戰的人,而且實力在自己之上。總能及時鎮壓情緒暴動的自己。

    “沒關系啦,你就算失控了也傷害不到我。”那個孩子雙手枕在腦后,仰躺在上面,“娘說過,你總是保持人身,會耽誤修煉的。想想你的家族吧,保持這個樣子沒什麼不好的。”

    “你說得輕巧。”小澤不滿地控訴,“少誤解我的話,你明明知道我想說的不是這個!我當然傷害不了你,可是難保你這個家伙不會傷害我啊!”

    情緒失控,凶性畢露是他的不對,但這個同伴做事也不地道。總是趁著這個機會打擊他,害得他每次清醒過來,都得面對滿身的骨折和瘀傷……話說,自己和這個小子沒仇恨吧?至于每次下手都那麼狠嗎?

    “娘說過,不把你徹底打得半死,那些狂暴的血液不會停止沸騰的,我這也是為了你好。”他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一根狗尾巴草,叼在自己嘴角,“再說了,想要學會打人,就要先學會被打!學著點吧……”

    “我看是你們母子故意欺負人……”小澤回想過去,覺得時間過得真快。當初那個喜歡光著屁股撒嬌賣萌的小鬼頭也長大了啊,性格真是越長越歪了。

    “娘說過,有這個被欺負的自覺就好!”

    小澤:“……”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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