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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安祖緹 -惡霸少爺好無良【保鏢不稱職之三】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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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8 00:17:13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安祖緹 -惡霸少爺好無良【保鏢不稱職之三】

嗚……就算她是個屢被退貨的「掃把星」保鏢
也不代表新任僱主可以這樣「打壓」她啊!
明目張膽地輕薄她也就算了
還惡霸的逼迫她交出自己的清白
若是不從,前來接替她任務的小妹便會落入魔手……
她抱著「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決心答應他的要求
沒想到這只是惡夢的開始
這男人居然無良地要求她「隨傳隨到」
把她這個保護主子遊山玩水的貼身保鏢
搞得活像是浪蕩的「伴遊小姐」!
詭異的是,明知人家只把她當作玩物
她竟然偷偷認真了起來
不但大吃飛醋,還天真地期待他有一點點在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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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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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8 00:17:4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山道上,一片兵荒馬亂,蒙面大盜揮舞著銳利刀劍,殺聲震天,直衝向一座華麗軟轎。

  「保護少爺!」軟轎旁的護衛紛紛嚴陣以待,就怕轎中的主子有任何閃失,到時九條命也不夠賠。

  「顧隨君,滾出來!」

  聽到自己的名字,軟轎內的主人這才懶懶掀起轎簾。

  端正的五官俊美無儔,精緻得彷彿出自最富盛名的雕刻師傅手中,眉宇之間帶著凌人傲氣,全身上下充滿出自大戶人家的貴氣。

  線條完美的菱形薄唇詢問著轎旁嚇得全身發顫的小廝,「剛是不是有人叫我?」

  「少……少爺……那些賊子……大盜……好像是為您而來。」

  「是嗎?」顧隨君偏過頭,轎旁的護衛與不知打哪來的大盜已經殺成一片,血流成河,不少人倒在地上,沒了聲息。

  「打得過嗎?」顧隨君手撐著下顎,好似在看一場戲,他不過是名觀眾,優閒得讓小廝的唇抖得更厲害。

  「少爺,您……您快進轎,萬一受了傷,老爺怪罪下來就不好了!」

  誰都知道顧老爺視顧家唯一獨生子為無價之寶,只要他少了一根毛髮,他們這群仰人鼻息的就等著倒大楣!

  「唉!」顧隨君望著一面倒的戰勢,搖了搖頭,「真糟!老爹請來的這些護衛沒個中用的!」

  「少爺,您別再看戲了,很危險啊!」小廝的膀胱在這時突然作用,雙腿連忙夾緊。

  他快嚇死了,看樣子,今日他要死在這山道上了!嗚嗚……娘,請原諒孩兒不孝,讓您白髮人送黑髮人,嗚嗚……

  「你說這轎是銅牆鐵壁嗎?」他略垂濃密如羽扇般的眼睫,淡瞥腦子已嚇糊成一片的小廝。

  「不是……」轎子是木頭做的啊!

  「那我進轎就不會有危險?」他嗤之以鼻。

  轎外與轎內不過以轎簾相隔,根本毫無防護作用!

  「這……我……總之少爺您快進轎,您若有閃失,老爺會怪罪我的!」小廝忙將轎簾拉妥,好似不讓大盜看到顧隨君,他就不會有事似的。

  「這樣我看不到!」顧隨君不耐煩地將轎簾再度拉開。

  大盜已殺了三成護衛,正朝轎子逼近,而轎夫早在大盜一出現就溜得不見蹤影了。

  「小光。」顧隨君問隨身小廝:「如果人都被殺光了,我是不是得自己走下山去?」

  為何少爺這個時候思考的竟然是這樣的問題?小光雖然不解,還是據實以答:「是啊,到時就沒人幫少爺扛轎了,不過少爺放心,奴才會背少爺下山的!」如果他小命還在的話……

  「我真感動!」顧隨君摸摸小光的頭頂,「但你才十五歲,身高只及我的肩,背得動我才有鬼!」

  而且小光也太瘦了,就算背得動,那身骨頭頂著他,也不舒服啊!

  「小光力氣大,絕對背得動!」小光拍胸脯保證道。

  顧隨君當沒聽見小光的逞強。他需要有人服侍,所以小光必留,他也需要有人幫他扛轎,所以至少要有四名護衛當轎夫。

  「喂!」他朝殺氣驚人的大盜大喊,「別全殺光,記得留四個好給我扛轎啊!」少一個,轎就搭得不舒服呢!

  天啊!少爺會不會太不食人間煙火了?這些大盜是為殺他而來,怎麼可能聽他的話,還留四個幫他扛轎?!小光冷汗直流。

  完蛋了!完蛋了!今日大家都要埋骨此處了!驚懼的淚水終於自小光發紅的眼眶跌落。

  大盜聽到顧隨君的吆喝,不約而同轉過頭來。

  「顧隨君,你今日將命喪此地,這些護衛統統都會在陰間幫你扛轎!」足足十二個人,讓他在過奈何橋時,一點都不怕晃!

  「看樣子,溝通有問題呢!」顧隨君很無奈地對小光說。

  「少爺……」啼笑皆非的小光臉色更是無奈。「他們不會聽你的!」

  「好吧!」顧隨君不以為意地聳聳肩,縮回轎內,「殺剩四個的時候,通知我一聲。」

  「什麼?」殺剩四個?!

  「我想喝茶。」大少爺懶懶命令。

  「是,少爺!」小光忙自一旁的行囊中拿出早上離開客棧前就泡好並冰鎮過的枸杞菊花茶。

  喝了數口解暑熱的涼茶,顧隨君舒適地呼口氣,「再來塊糕吧!我有點餓了。」

  「呃……是!」小光再拿出桂花糕來。

  明知死期將近,少爺還能泰然自若喝茶吃糕,不愧是江南第一大富商之子啊!

  可他只是個窮苦人家出身、一個月前才被賣到顧府當顧隨君隨身小廝的凡夫俗子,真的無法鎮定看待生死大事!

  少爺啊,你可不可以再緊張一點,至少想想有沒有辦法逃出生天嘛!

  「啊!」一個護衛掛點,倒在地上抽搐。

  「少爺,好像只剩下五個護衛了!」小光顫巍巍地通知等著吃糕的少爺。

  「剩四個的時候再跟我說!」聽不懂人話嗎?他是要四個,不是要五個,五個扛轎力氣哪會平均?蠢蛋!

  「啊!」像是要呼應顧隨君的冷漠,又一個護衛掛點了。

  「剩四個了,少爺!」小光緊張地問:「怎麼辦?」

  「能怎麼辦呢?」顧隨君聳肩。

  「黃師傅好像也快不行了,等等就會剩三個……」

  小光話還沒說完,就感覺到一陣強風自他身邊掃過,威力大得他整個人往後仰倒在地,桂花糕也粉碎在握緊的掌心,猶如已逝的生命,再也無法完全……

  ******  

  軟轎離顧家大門尚有百步遠,就見一名年近半百、身著華服的男子哭哭啼啼地衝出來。

  他就是聞訊兒子受到襲擊的顧家當家大老──顧念鍾!

  顧家在江南一帶頗負盛名,顧念鍾爺爺那一輩是江洋大盜,每一出山寨就是搶錢搶糧搶女人,且非美女不搶,故生出來的女兒個個貌美如花、兒子俊俏有致。

  但或許是壞事做太多了,顧念鐘的父親──顧聖典的兄弟姊妹一個一個因不明重病過世,最後竟只剩一脈。

  顧聖典眼見兄弟一個個離開人世,怕自己也躲不過命運之神的捉弄,更怕顧家絕後,故金盆洗手。

  可說是大盜世家的顧家累積了不少財富,揮霍三代也綽綽有餘,這樣的巨財讓經商生手顧聖典有足夠的資本聘請大量能手協助,最後竟然在江南撐起了一片天。

  顧聖典是名猜疑心重的男人,大盜的血脈更是讓他生性殘暴。

  當顧家產業穩固之後,他毫不留情地剷除昔日功臣,完全忘了當初金盆洗手的原因。他雖然妻妾眾多,卻僅獨生一子,也就是顧念鐘,而顧念鍾也同樣僅有一名兒子,一脈單傳讓顧念鍾疼兒子疼到了無法無天的地步,自小倍受寵愛的太子爺對父親予取予求,對旁人更是毫不留情,視人命為螻蟻。

  看到父親一臉擔憂地朝他乘坐的轎子衝過來,顧隨君嘖了聲,露出一臉嫌惡。

  在大街上哭哭啼啼能看嗎?他又不是當真短少了一隻手還是一條腿,幹啥哭得好像他已往生?

  權充轎夫的護衛們一看到顧念鍾衝過來,連忙停轎。

  「兒子啊!」顧念鍾急急掀開轎簾,掛滿金銀珠寶戒的十指在兒子臉上探撫,就怕兒子傷了一口子,即使只有指甲片大,也會讓他心疼不已。「給爹看看,有沒有哪裡受傷了?」

  「我好得很!倒是你手上的戒指把我的臉弄疼了!」顧隨君不耐煩地撇過俊臉。

  「抱歉抱歉,是爹沒注意!」顧念鍾忙縮手,改牽起兒子的手察看。「其它地方沒事吧……」

  左手無名指指節上的小瘀傷頓時讓顧念鍾心口一凜,雙瞳暴凸,怒氣熊燃。「這裡怎麼會受傷?!」

  顧隨君口還未張呢,顧念鍾已經氣急敗壞地朝著轎旁的小光大吼:「你怎麼保護少爺的?」

  「我……」臉色發白的小光雙唇剛抖顫張開,就見眼前銀光一閃,胸口爆出劇烈疼痛,噴出的鮮血染紅了粗布衣裳,細瘦的身子無力地往後仰去。

  「還有你們!我花錢請你們是要保護少爺,你們竟然讓他受了傷!」顧念鍾手上沾血的銀刃揮向身上早已帶傷的護衛。

  「小題大作!」面無表情的顧隨君起身跨出軟轎,跨過小光的屍首,走向家門。

  顧家的老總管斂眉低首,默立迎接終於遊山玩水回來的顧家小霸王。

  顧隨君與顧念鐘的作風不同,顧念鍾小時候,父親仍是盜賊之首,故其身上的盜匪血液仍是濃厚,遇有不爽,藏於袖內、鋒利至極的薄刃必見血。

  而顧隨君總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態度,除非迫其自身,否則誰死了、誰生了,他都不痛不癢,絕情冷淡得令人髮指。

  「那些人交給你處理了!」顧隨君淡淡丟下一句。

  「是的,少爺。」老總管微微頷首。

  這時,殺光了剩下的四名護衛與小廝的顧念鍾追了過來。

  「兒子,爹馬上去請大夫為你診治,你先忍忍。」說罷,又轉頭對老總管命令,「快去請城內醫術最好的呂大夫過來替少爺治傷。」

  「是,老爺!」沉默寡言的老總管深諳在顧家的生存之道,恭謹回應。

  「兒子,你沒事別再出門玩了,你可知你不在家的這些時日,爹有多擔心啊……」顧念鍾急追在兒子身後。

  老總管眨了下眼,掩去對顧家父子的厭惡,對旁邊的家丁吩咐,「把這些屍首送回去,撫恤金照舊。」

  「是!」訓練有素的家丁攤開早就準備在手上的草蓆,手腳利落地將街上的屍體一一捆起。

  而總管則是朝官府方向行去,好在有人報案之前先打點好一切。

  誰教他們一家老小全靠顧家吃穿呢?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

  「什麼?你又要出門?」顧念鍾一口茶哽在喉嚨口,差點噴了出來。

  「我在家無聊死了!」顧隨君躺在羅漢床上,旁若無人地一腳高翹,一腳垂落床下,撐頷的肘前擱著一盤美味糕點。

  「怎麼會無聊呢?」顧念鍾笑嘻嘻道:「要不要去競花閣瞧瞧?那兒據說來了個漂亮的俏姑娘,尚未開苞,就等十五號競標,咱們父子倆上門去湊湊熱鬧吧!」

  「沒興趣!」顧隨君打了個呵欠。

  漂亮的俏姑娘?有他美嗎?

  他幹啥為了一個姿色連他都比不過的女人拋擲銀兩?就算家裡錢多,他也沒那個閒情。

  逛花街這事,打他十六歲那年被父親拉去破身之後,他就再也提不起任何興致了!

  他才不屑讓那些庸脂俗粉對他又親又抱又摟,上下其手,那讓他有種被佔便宜的不悅感。

  「城北新開了間賭坊……」

  「沒興趣!」顧念鍾話才起了頭,顧隨君就直接打斷。

  窮人才會上賭坊去賭運氣,他錢多得要命,何必耗擲時間在那密閉又龍蛇混雜的空間?教那些俗人碰了他的身,他都嫌髒!

  「聽我說,它的賭樣五花八門,不只賭紙牌、賭骰子,還賭鬥雞……」

  「我要出門!」顧隨君斬釘截鐵,不容父親再多廢話半個字!「總管幫我打理出門的行李吧!」他對立於父親身旁的老總管道。

  「但是你上次受傷就讓我嚇掉半條命了!」再來一次,他可是整條命都沒了!

  「這都要怪爺爺他們結了太多仇!」顧隨君彷彿事不關己地說。

  盜亦有道,但在顧家人還是大盜的時候,卻把這四個字當屁話!

  他們不只搶一般民眾、巨商富賈,劫賑災鏢車,甚至聽聞哪個山頭的山賊剛搶了一筆豐富的財寶,也會趁夜將其殺個精光,將財富據為己有!

  就是因為無惡不做,所以才會累聚了三代都用不完的財富。

  而老一輩的也知道仇家太多,故吸收了不少武林高手,其中惡人居多,這也是他們敢到處洗劫的原因!

  現在顧家是金盆洗手了,可過往的仇家並不打算放過他們;所以,顧隨君每次出門遊山玩水,不是遭埋伏就是遇刺,顧念鍾安排的護衛一次比一次多,但最後都只剩下四個回來!

  那四個還是顧隨君親手保的,沒辦法,他得有人扛轎,否則得靠兩條腿走路實在太累,他少爺才不幹!

  「真的一定要去嗎?」顧念鍾兩條長眉下垂,可憐兮兮地哀求獨子,「每次你出門,我就吃不飽睡不好,一條老命都快被折騰光了!」

  「你派了那麼多護衛在旁保護我,怕啥?」雖然沒幾個中用的!

  「但他們還是讓你受了傷啊!」

  「那你再找武功更高強的來吧!反正我不想再待在家裡了。」

  他最大的嗜好就是四處去遊山玩水,欣賞美麗的風光山色、品嚐美味的佳餚美食、見識奇人異事,至於顧念鍾最愛的逛妓院、賭博,他可是半點興趣也沒有!

  見兒子心意已決,對兒子不敢有半絲違逆的顧念鍾長歎了口氣,悶聲說道:「總管,去調二十個護衛過來!」

  「稟老爺,府中的護衛現剩五個。」

  「你沒再替補嗎?」顧念鍾怒目瞪視。

  「是有,但……」總管欲言又止。

  「但沒人敢來!」顧隨君涼涼地接話。

  「為何沒人敢來?」顧念鍾怒起,「我顧家給的薪俸比外頭還高,怎麼可能找不到人?」

  有錢能使鬼推磨,就不信連個武師都找不到,必定是總管太不中用!

  「因為……」

  「因為進入顧家的護衛都不長命!」顧隨君又接下總管遲疑不敢說出口的實言。

  他平日最愛在外頭晃蕩,什麼八卦、流言,他哪樣不知道?顧家的聲名狼籍他可是比誰都清楚,只有顧念鍾自詡為出手慷慨的「大善人」,以為只要有工作釋出,大家都該搶破頭!

  這叫自我感覺良好,還是該說無自知之明呢?

  「不長命?還敢怪說不長命!能力不足連我兒子都保護不了,被殺死也是應該!」顧念鍾怒拍案桌。

  「去花點錢請保鏢吧!」顧隨君喝了口涼茶,心想:還是小光泡的好喝,可惜再也喝不到了!

  「好!」顧念鍾心想,鏢局請的保鏢能力應該勝過自己來應徵的武師,「去城裡的鏢局……」

  「他們不會肯的!」顧隨君不甚耐煩地打斷總是「狀況外」的父親,「溫新城裡頭的人哪個不知道一進入顧家工作,就等於將命押在閻羅王處?總管,你去於鳳城城外東北方三百里處,有座古家堡,專門培育專職保鏢,裡頭的保鏢個個武功高強,去請幾個回來!」

  「是的,少爺!」總管轉身欲走。

  「對了!」顧隨君續道:「幫我找個漂亮的當隨身保鏢!」

  「漂亮的?」總管有些困惑地蹙眉。

  「古家堡最大的特色就是男俊女俏,找個女保鏢給我吧!」

  每次出門都帶一掛男人,陽剛味重得他快吐了!

  他自戀,不代表對女人沒興趣,只是能入他的眼……不容易啊!

  「女人怎麼可能會有好武功?」顧念鍾語帶鄙意,「更何況是漂亮的女人?!你要的話,我去競標競花閣的處子俏姑娘陪你上路!」

  「我說了算!」帶個只會撒嬌的弱質妓女,說不準到時還要他費時照顧,當他吃飽太閒嗎?

  ******

  十日後,總管帶著保鏢回來了!

  當顧念鍾發現任職的保鏢竟然只有一名時,暴跳如雷!

  「一個保鏢!還是一個女保鏢?!怎麼保護我兒子?」他對著總管大吼。

  「對不起,老爺,可是古家堡的堡主說,既然僱主只有一名,就只能認聘一位保鏢,而且這位保鏢能力非常好,故一年簽約金額高達兩千兩,每個月還要給予百兩的食宿費用……」

  「你竟然一年花了三千二百兩請一個廢物保護我兒子?」顧念鍾氣炸了!「這個女人……」

  他指著五官細緻秀氣,貌美如花,即使被侮辱為「廢物」,嘴角仍噙著淡淡甜笑的漂亮女子大吼:「這女人做暖床的還差不多,保護我兒子?怎麼可能!」

  他給了總管二千兩銀,是要總管請二十名保鏢回來好保護他寶貝兒子一路遊山玩水能安全無虞,結果呢,這笨蛋總管竟然把錢全花在一個女人的身上!

  他是被下藥了,還是老人癡呆,腦子不中用了?

  不過這姑娘長得真是美,競花閣的花魁沒一個比得上的,他乾脆收了當小妾,再另外替兒子顧二十名保鏢吧!

  看著管白蘇絕美的臉龐和細緻嘴角旁的那抹甜笑,他就覺得慾火焚身,巴不得立刻將她壓在床上,好好親熱個夠!

  「老爺,您聽我說,」總管緊張得冷汗濡濕了衣裳,「管姑娘她……」

  「老廢物,死一死算了!」顧念鍾火大地抖出袖裡銀刃,朝老總管身上劃去。

  完蛋了!他死定了!

  老總管一看到銀光閃出,就曉得準備見閻羅王去了!

  想他這輩子為顧家賣命四十載,打顧念鍾還是個青澀少年時就在顧家服務,這四十年來,他兢兢業業,為顧家擺平了多少醜事,但難以計數的功績卻比不上一次的錯誤,他……他的這一生好不值得啊!

  老總管緊緊閉上眼,準備好迎接人生最後一刻的來臨,然而他什麼都感覺不到,卻聽到嬌俏的女聲響起,輕輕柔柔的,讓人如沐春風。

  「老爺,在下失禮了!」管白蘇微笑地以劍鞘接下顧念鐘的銀刃,「白蘇雖然僅是一名女子,但在武功方面還算差強人意,畢竟是古家堡出品,不能砸了招牌的,對於保護少爺一事,老爺請儘管放一百二十個心!」

  「僅是接下我一招,就如此得意?!我看也不過是三腳貓功夫!」顧念鍾最擅長出其不意取人性命,沒料到竟被一個女人破解,心中怒火更甚!

  這嬌俏的小女人初判年紀應小今年二十一歲的兒子一些,年約十八,若十五號競標的是這樣一號美人,他絕對捨得掏出黃金白銀;但要他花三千二百兩來請她當保鏢?門兒都沒有!

  「老爺若要試白蘇的武功,請盡量,可今日要聘我當保鏢,也不是老總管能決定的,還請老爺別責怪老總管才好!」

  也不問清楚就要取人性命,這位老爺心腸未免太惡毒!管白蘇心中雖然大大不以為然,表面仍維持微笑。

  她的主子是這位惡老爺的獨生子,但願可別青出於藍、更勝於藍才好!

  面對小美人嬌滴滴的嗓音,顧念鍾想大聲也氣弱,但仍是聳起了肩,擺出大老爺的架勢來。

  「試?」顧念鍾哼笑,「我堂堂顧家大老爺,要試武功怎會由我來?」

  他對著總管指向門口,「去把護衛統統叫來!」

  就讓顧家的護衛將她打倒,然後乖乖做他的暖床妾吧!那三千二百兩,老爺他付得心甘情願!

  一刻鐘後,顧家的練武場上,五名護衛將看上去細瘦纖弱的管白蘇團團圍起。

  「宰了她!」發現口誤,顧念鍾連忙改口,「廢了她武功!」否則人死了怎麼暖床?

  「真要這樣做嗎?她不過是名女人啊!」護衛們面面相覷,眼神傳遞同樣的疑問。

  「五位大哥,請盡量放馬過來,小妹不會手下留情的!」

  管白蘇的用詞雖狂妄,但她天生的軟噥嗓音,聽起來不只不像挑釁,反而像是在跟五名保鏢撒嬌,聽得保鏢們腳都快軟了!

  「那我們比畫一下就好哦!」保鏢小聲說道,接著揚起了劍。

  太過輕敵的保鏢沒兩下就被管白蘇一個個踢出練武場。

  「大哥們,承讓了!」管白蘇兩手握劍一揖,笑顏燦爛。

  保鏢們張口結舌,沒料到這名纖弱女子當真懷有好功夫!

  「不要以為我看不出你們放水!」顧念鍾氣急敗壞地狠踢躺在地上的護衛,「給我起來,誰輸了我就要誰的命!」

  聽到顧念鐘的恐嚇威脅,護衛們嚇得慌忙跳起,不敢再掉以輕心,紛紛拿出實力朝管白蘇進攻。

  半刻鐘後,練武場外又躺了一迭人。

  「大哥們,承讓了!」依然是甜得可以溺死螞蟻的美麗笑容。

  管白蘇正要收劍入鞘,一道殺氣急至,正對致命咽喉,她不疾不徐偏頭閃過,同時空手接下暗器,依暗器射來的方向回敬回去。

  「很好,值得三千二百兩銀!」一名俊美無儔的男子自廊柱後現身。

  修長的身段,有玉樹臨風的氣質……顧念鍾雖已步入知天命之年,但仍難掩年輕時的出色,而這名男子則是更勝一籌,彷彿上天偏心地將所有的美好都給予了他,讓人嫉妒得眼紅。

  他手上拿著日陽狀的暗器把玩,放蕩不羈的神態,一眼便看穿是名打小倍受寵愛的紈褲子弟。

  在路上,老總管說得雖不多,但已讓管白蘇清楚知道顧家結仇甚多,偏偏這年輕小主人又愛遊山玩水,一年有大半日子都在外頭逍遙,明明險境重重,卻仍樂此不疲,數年來,顧家因此折了近百名的護衛,搞得現在沒人敢上門應徵。

  堡主必定是知道這名主子不是那麼容易保護,所以才會開出一年兩千兩的簽約金!

  要不是二姊去年已經被杜知州……也就是她的姊夫──簽了終身約,這工作應是落在功夫最好的二姊管蒲劍頭上。

  老總管一來就要求必須是個姿色出眾的美人,在考慮危險度的情況下,堡主最後決定任務由她接下。

  她的武功在古家堡中不是頂尖,但也排名十名以內;古家堡堡主古斷鴻說過,她最大的利器在她天生擁有的嬌嫩嗓音、人畜無害的純真微笑,還有誰都不忍傷害的清秀嬌美臉龐,那足以讓敵人掉以輕心,在開場就取得先機。

  「敢情閣下就是白蘇將來的主子了?」管白蘇迎視那雙睥睨的眼神。

  從移到練武場,她就發現這名男子的存在,她感覺不到殺氣,故也未放在心上,沒料到他會趁其不備偷襲測試,而且他收、放氣自如,絕對是個深藏不露的武功高手!

  顧隨君不著痕跡地打量管白蘇,心想古家堡的保鏢果然名不虛傳,不僅武功了得,清新脫俗的氣質與不染於塵的美麗,讓對女人一向不屑一顧的他也肯給予正眼的審視。

  「沒錯!」他將暗器放到管白蘇手上。

  這時,管白蘇赫然發現一旁的顧念鍾正準備朝護衛們下毒手,她立刻將暗器丟出,打掉顧念鍾手上的銀刃。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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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妳敢阻止我?」顧念鍾怒瞪管白蘇,恨不得一掌劈了她。

  「老爺,敢問為何要殺護衛?」管白蘇不懂為何顧念鍾動不動就是要殺人?剛才想殺老總管,現在想殺護衛,瞧他瞪視她的眼神凶狠,下一個說不定就是她了!

  「這群廢物連一個女人都打不過,又怎麼可能保護我兒子?廢物就該剷除,不該留在世上浪費米糧!」

  「姑娘救命!」護衛們面上冷汗涔涔。

  顧念鐘的凶狠,護衛們均知情,管白蘇或許沒法勸顧念鍾手下留情,但至少她的武藝可與其較量,說不定可保他們逃過一劫。

  「老爺,我是少爺的保鏢,若我武功不足以保護少爺,連護衛們都打不過,又怎麼對付路上可能遇到的險阻呢?」她甜甜一笑。「就請老爺別怪罪護衛們了,饒了他們吧!」

  「他們是我買的,我要怎麼處決他們,女人別多嘴!」這個屋簷下有哪個人敢對他的決定有異議?這女人未免太不清楚狀況了!

  「老爺……」還想替護衛們說話的管白蘇突然被顧隨君阻止了。

  他行來父親身旁,淡聲提醒,「只剩下五名了!」

  「這些全都是廢物。」顧念鍾怒道。

  「少爺救命!」護衛哀求。

  「至少可擋個一劍、兩劍!」顧隨君輕輕甩手,算是將護衛們的性命保下來了。

  顧念鍾咬了咬牙,「算你們好運,有少爺替你們求情!」

  「謝謝少爺!」護衛們跪在地上磕頭。「謝謝老爺!」

  「只剩五名是什麼意思?」管白蘇悄聲問老總管。

  老總管面有難色地看她一眼,管白蘇這才想起老總管的性命也是懸在一線,說不準顧老爺心血來潮,就會親手斷了他的活路。

  管白蘇充滿憐憫地垂目。還好她的主子比顧念鍾好一些,至少他保了這些護衛的性命,雖然他剛才的測試一點都看不出有任何溫柔憐憫之心,但興許是他早看出她的武功底子,畢竟老總管曾說過,當初會來古家堡尋保鏢,是顧隨君的提議。

  也幸虧兒子未青出於藍,若他比父親還要凶殘,這一年的契約時間,她還真不知該怎麼與之抗衡!

  雖然古家堡的保鏢規章嚴格規定,保鏢不可對主子的個性、行事手段有任何意見,就算有也得暗藏在心中;但若是主子對手下的性命視之為螻蟻,她天生的正義感仍是不會坐視不管,就算因此受罰也無所謂!

  說到受罰,管白蘇不由得暗歎口氣。

  到目前為止,顧隨君這個任務是她第四個任務了,但她沒有一個任務是有始有終的,每次都因招惹麻煩而中途被撤換,替古家堡賣命的期限也因此越加越長,她曉得若她的個性再不改改,恐怕一輩子都得老死在古家堡……可是,她就是無法視而不見嘛!

  出此次任務前,堡主叮囑過她,不可以再出事;可眼看五條人命就要在她眼前消失,她怎麼可能不插手?

  還好有顧隨君替她干預,而且他一句話比她說上千萬句的請求還有效!

  抬起頭,正想給顧隨君感激的一笑,卻發現他早就注視著她,且眼神十分冰冷,一道惡寒自脊椎底部不住往上竄。

  她做錯了什麼嗎?

  高深莫測的主子心裡到底在想什麼呢?

  顧隨君朝她緩步走過來,他每走一步,她的神經就繃緊一點,一直到他走近,輕聲丟下一句,「明天出發!」她才發現適才竟忘了呼吸。

  雖然護衛衛人數大大不足,但拗不過兒子的堅持,顧念鍾只好含淚送兒子出門。

  「兒子啊,你放心,爹會盡快再召集護衛去跟你會合。你要早點回來,別讓爹擔心啊!」

  面對父親的離情依依與萬般不捨,顧隨君僅冷漠丟下一句,「我走了!」便逕自轉身坐入等候在一旁的馬車。

  「要常寫信回來給爹,讓爹知道你在哪,讓爹知道你平安無事,好嗎?」顧念鍾仍不死心地拉開窗簾殷殷叮囑,好像他少說了一句,兒子就會發生危險似的。

  「知道了!」顧隨君將窗簾拉上。

  顧念鍾再拉開窗簾,將一袋藥品塞入。「這些藥帶在身上,萬一不小心受風寒或跌打損傷,一定要趕緊敷藥,然後去看大夫,曉得嗎?」

  顧隨君故意大聲地重吐一口氣,「爹,你很煩!」

  發現兒子不耐煩了,顧念鍾連忙退後一步,「好,好,爹不囉唆,爹不煩,你路上小心!」

  叮囑完兒子,顧念鍾轉頭對一旁的護衛還有新來的隨行小廝小正吼道:「要好好保護少爺,知道嗎?如果少爺有任何損傷,就算傷了一根寒毛,我也要你們用命來償!」

  六人深知顧念鐘的心狠手辣,心驚膽戰地連連點頭。

  顧念鍾變臉之快,讓一旁的管白蘇瞠目結舌。

  面對兒子時,他是名溺愛兒子的慈父,不管兒子如何忤逆、輕慢,都不以為意,甚至還怕兒子生氣;可是面對他人,他是制殘忍的暴君,只要一有不順,動輒要命賠償。

  發現管白蘇未像另外六人誠惶誠恐地恭敬回應,顧念鍾非常不悅地轉頭瞪視,「妳啞了?不會應聲嗎?還是不打算好好保護我兒子?啊?」

  「老爺多慮了!」管白蘇不疾不徐地微笑道:「古家壁保鏢以保護主子為第一要備,若是主子有所不測,保鏢須以命相賠。您放心,在下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一定保少爺同全!」

  「這還差不多!」

  管白蘇嬌滴滴的噪音一直很得顧念鐘的心,他心中仍是打著等兒子這次遊山玩水回來要想辦法將其納為小妻的主意,故對她說話的語氣再不善,仍是比對護衛們好上了數百倍。

  再這樣囉唆下去,何時才能起程?馬車上的顧隨君耐性已蕩然無存,「走了!」

  「知道了,少爺!」管白蘇對顧念鍾笑道:「老爺,我們走了,您放心,少爺的命有我保著。」

  「哦!」雖然管白蘇與護衛打過一場,但顧念鍾還是認為她不過是比那些護衛技高一籌罷了,真要遇到賊人,說不定沒半點用!「小心一點。」

  她可要與他的寶貝兒子完完整整一起回來啊!

  一行人浩浩蕩蕩朝城門走去,五名護衛,三人在馬車左倒、兩人在馬車後方,管白蘇則與小正一塊走在右側。

  小正對這名據說武功高強的美麗姊姊十分仰慕,故一路嘰嘰喳喳問個沒完,自她為何年紀輕輕就武功高強、為何會當保鏢,再問到她的身世,幾乎問清楚了她十八年的人生歷程。

  坐在馬車內的顧隨君斜倚在佈置得十分舒適、久坐也不會屁股痛的座椅上,心想反正也閒來無事,聽聽保鏢的故事也無妨。

  對於自己的貧苦出身,以一個人不到三兩銀的價錢賣給古家堡,十二年來又接受最嚴苦的訓練與接任務時的出生入死,管白蘇說得十分輕描淡寫,卻已讓經歷平凡的小正崇拜不已。

  「所以白蘇姊姊在小正這個年紀的時候,就已經練就一身好功夫囉?」今年十六歲的小正阿著亮晶晶的大眼問。

  「小正今年幾歲?」

  「十六。」左手比一,右手豎起大拇指與小指。

  「真巧,我在十六歲的時候接了第一個任務。」

  「妳十六歲就正式當保鏢了?」小正訝異地問。

  「嘻!」管白蘇點點頭,「我擔當的是一位畫師的保鏢。」

  「那住畫師為何需要保鏢?」

  「呵……」管白蘇抿唇一笑,「商業機密。」

  「不能說哦?」小正好生失望。

  「古家堡保鏢的第一守則,就是要守口如瓶。」

  「連以前僱主的事情都不能說?」

  「是的,就算已經解約也一樣,僱主的任何大小事都要塵封。」

  「這樣啊!」失望的小正很快地又打起精神,「那第二個任務是什麼樣的僱主呢?」

  「是一位遺孀。」

  「第三位呢?」

  「是名富家千金。」

  「第四位呢?」

  「就是你家少爺了!」

  「那你一共接了四個任務了呢!」小正略小的眼睛閃著崇拜的光芒,絲毫未發現時間點不對勁的問題。

  忽然,馬車內傳來輕敲聲,正興致勃勃還想問下去的小正沒聽見,但管白蘇聽到了。

  「少爺,有事嗎?」她問。

  「妳進來。」顧隨君低聲命令。

  「進馬車?」

  「對!」

  「待會再陪你。」管白蘇輕拍了失望的小正肩膀一下,拉開行進中的馬車車門,輕巧地躍入。

  馬車內的空間不算大,可兩邊座椅上皆鋪了棉墊,加上數顆抱枕,顧隨君懶懶地半坐臥在椅上,一雙日月星辰見了都會汗顏的美目掃過端坐在對面的管白蘇,再輕輕合上。

  「說故事給我聽。」

  「少爺要聽什麼樣的故事?」

  「就說妳剛才說的。」

  他的意思是,要聽她的故事?

  顧念鍾最討厭人忤逆他的意思,她猜顧隨君亦同,故她沒有半句廢話,決定將剛才告知小正的簡歷再人去敘述了一遍。

  然而,她才不過說了六歲那年與姊妹們賣身葬父,古家堡以十兩銀買走了她們的未來,在古家堡經歷嚴苛的訓練,成了一名正式的保鏢……他已經很不耐煩地打斷。

  「這些我剛才聽過了。」

  「那少爺的意思是?」

  「我要聽完整的。」

  完整的?

  「最好是鉅細靡遺的!」

  鉅細靡遺?

  「預計天黑才到得了鄰城,在那之前妳只准講到賣身入古家堡那一段,妳可以開始了。」他啜了口涼茶,完全是聽說書講古的優閒。

  天黑才准說到入古家堡那一段?現在才過中午呢!難不成她要將六歲之前的故事,花將近兩個時辰的時間告訴他?

  「少爺,我只是出生於窮苦人家的女孩,兩歲的時候母親就因為難產而過世,由大姊照顧我長大,所以……」真的沒啥故事好說的。

  「所以」兩個字才出口,顧隨君枯佛就看穿她打算中斷的意圖,插嘴道:「繼續說下去。」

  她的嗓音說起故事來,有股特別的韻味,不只因為聲音好聽,她在敘述時豐富的語氣與情緒,讓他腦子裡彷彿有影像走過,尤其閉著眼聆聽時,更容易跟著故事的情節而起伏。

  出外旅遊,最怕的就是坐車或轎子的這段時間,護衛們無趣,小廝經歷貧乏,且他們對他有所懼怕,根本沒人可以陪他聊天;今日身邊多了一名會說故事的護衛,且又賞心悅目,他猜他這次會玩得樂不思蜀,不想回家了!

  顧隨君語氣平淡,未有起伏,卻暗藏不容否定的堅持。

  「如果妳不說的話,我再找別的娛樂吧!」

  「別的娛樂?」那會是什麼?

  「小正。」

  「少爺,請問有何事?」車外的小正問。

  「你給我倒立走到下一個城鎮。」

  「少爺?」小正驚懼地倒抽一口涼氣,「奴才不會倒立……」

  「那叫一個護衛抓著你兩腳走,我未說好,不准放下。」

  這就是他所謂的娛樂?管白蘇傻了。

  「少爺,這一路都是石子地,你不該這樣虐待一個少年……」

  「那妳說是不說?」人微微張開一隻眼眸,讓人寒透的眼神朝她直射而來。

  她能說不嗎?

  「好!」她硬著頭皮點頭,「我說!」

  「小正。」顧隨君又道:「你不用倒立了!」

  「謝謝少爺,謝謝白蘇姊姊!」小正感激得眼眶含淚。

  「準備一杯涼茶,給你的白蘇姊姊潤喉,免得說故事說啞了嗓。」這溫潤的嗓子若啞了,可就沒那麼悅耳了。

  「是!小的馬上準備!」

  手捧著小正給的涼茶,管白蘇不知該氣還是該笑,更不知該怎麼在兩個時辰內,僅說完她六歲之前的枚事?

  那樣小的娃兒,會有什麼幼時記憶呢?要不是賣身葬父那段太深刻,她說不定早淡忘了到古家堡的原由。

  這任性的少爺,不由他又不行,真怕她這次又無法特任務有始有終,到時不曉得又得連累哪個同門替她完成任務。

  「嗯咳……」清了清喉嚨,她將自姊姊們那兒聽來的、有關於家中的一切回憶,盡其可能地堆積出一個完整的故事,說給了任性的大少爺聽。

  馬車顛簸,他躺臥的姿勢卻像待在家裡的房中,恬然自得,而最令她驚奇的是,他似乎比她要早發現杯中的涼茶見底,總會適時叫小正斟茶,一路上都未曾渴了她的口。

  時近傍晚,馬車進了鄰城客棧,身為保鏢的她,不與護衛們輪班,而是專注地守護在門口。

  「妳,進來。」二更天時,顧隨君突然開門對她命令,同時要睡眼惺忪的小正出去。

  「少爺,有事嗎?」管白蘇問。

  顧隨君上床拉被躺下,「拉把椅子坐到我床邊來。」

  管白蘇一頭霧水地拉了張圓凳置於床邊。

  「妳就坐在這兒保護我。」他打了個呵欠,「可別讓我在睡夢中見閻羅王!」話一說完,翻身便閉目安睡。

  坐在椅上是比站著舒適,且離他近,萬一有什麼風吹草動,她也可以在最短時間內做反應──管白蘇覺得能這樣近身保護,的確是比在門口好。

  她挺著背,閉上眼,進入假寐狀態。

  沒一會兒,她感覺到有什麼正要靠近她的身,她迅速張眼跳起,反手特其扣制在床上,同時點亮燭火。

  「少爺?」她訝異「攻擊」的人竟然是顧隨君。「您叫我嗎?」

  「我想看看妳是不是睡著了。」

  「少爺您您大可放心,就算睡著,我也是充滿警戒心,不會讓您發生不測。」像隻兔子一樣,就算在睡夢中也處於警備狀態,是保鏢的入門功失。

  「嗯哼!」顧隨君輕應一聲,又翻身而睡。

  約四更天時,假寐的管白蘇又感覺到有東西迅速接近,她抬手想格擋時,赫然發現她打中了顧隨君的臉。

  「少爺,你怎麼又……醒了?」他吃飽太閒不睡覺,一直測試她?

  「我無聊。」他靠在床柱,肩膀幾乎貼著她的。「繼續說吧!妳六歲之後的故事。」

  「又要講……」

  就算在黑暗中,管白蘇也能感覺得到那雙眸子又投射過來冰冷的眼神。

  這任性的少爺可是不准任何人拒絕他的!

  「說說妳進入古家堡後的故事!」

  床柱太硬,靠著不舒服,他索性將頭靠上她的肩頭。

  感覺到他竟然直接靠著她,管白蘇渾身僵硬。

  「怎麼?沒碰過男人?」

  「我……」

  「我……」

  「我只是把妳當床柱靠著,別自作多情了。」他還故意調整了一下姿勢,「妳太瘦,靠得真不舒服,若跟小正一樣胖胖的,像團棉花一樣,才叫舒適,可惜小正太矮。」

  十六歲的個子,才到他胸口,管白蘇也沒高到哪去,但至少還可觸及他的下巴,委屈一點,勉強靠著。

  哪有人得了便宜還賣乖的?管白蘇十足十見識到大少爺的任性了。

  「可別說妳以前沒遇過把妳當柱子的。」

  她悶聲應道:「是沒有。」

  「怎麼?妳過去的僱主都把妳當什麼了?」

  「保鏢。」喉嚨裡有著壓抑。

  「富家千金也是?」

  「當然。」

  「我猜還當情敵吧?」

  他的一語道破,讓她愕愣了下。

  她十六歲才出第一項任務,現年十八,他就已是她第四個主子了,古家堡租賃保鏢一年一簽,在時間上怎麼算都不對,再加上她的姿色過人,軟語呢噥,一定是在這上頭出了問題!顧隨君隨意猜猜也猜得著。

  「妳可想當我小媽?」他語帶促狹。

  「什麼小媽?」

  「我爹的妻。」他滿眼曖味地等著看她反應。

  「怎麼可能?」她吃驚地大喊,一臉難以置信。「我怎麼可能當老爺的妻?我是保鏢,不是來賣身的!」

  她說得義正詞嚴,戳中顧隨君的笑點。

  「哈哈哈……」顧隨君突地捧腹大笑。「哈哈哈……妳真是有趣……真是……呆到了一個極致……」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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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療天使勳章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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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8 00:18:17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她才覺得這個人莫名其妙到了一個極致!

  呆?她哪裡呆了?

  顧念鍾看她時的眼神帶著邪念,她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在這個時候,假裝不知情才是上策,難不成要她直接到他面前將他的眼睛戳瞎,不准他有任何非分之想嗎?

  「若妳生得出一名兒子,在我家的地位可就不同凡響。」說著,他輕佻地特手貼上她的小腹。

  「請少爺自重!」

  受輕薄的管白蘇火大地扣住他的手腕,不料顧隨君竟反轉手勢,將她拉躺上床。

  「妳心底很明白,妳的笑誘惑著男人……」長指點上她的嘴角。「嬌嫩的嗓音勾引著男人……」

  「胡說八道!」管白蘇漲紅著小臉,打掉正畫著菱形小嘴的手指。「不准碰我!」

  「不是我要碰妳!」他的唇揚起讓管白蘇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的冰冷微笑,「是妳一直放出希望別人碰妳的訊息!」

  「我才沒有!」她掙扎著想脫離他的箝制。

  這男人哪需要保鏢?他不過是巨掌輕扣住她的肩膀,就讓她的上半身難以動作,可見在他過度俊美的外表下,潛藏著深不測的實力,武功遠遠在她之上!

  是顧念鍾不明白自個孩兒的底細,還是不捨得他出手,受到一丁點兒傷害?

  「妳打一開始就誘惑我家老總管選妳,要不他在我家兢兢業業數十年,就是因為太過明白我爹的喜好,才能平安無事,卻為了妳差點殞命,更別提那些護衛了,甚至連我爹也動起想納妳為妻的念頭。」這些,他全數看在眼底。「妳巴不得所有的人都看著妳,注視著妳,愛著妳……」

  「不要胡說八道!」被污蠛的她氣紅了眼眶。

  「妳必定打小就不得疼,是倍受忽略的那一個,所以千方百計運用各種手段想引人注意……」

  「顧隨君,給我閉嘴!」她怒吼。

  「惱羞成怒了?」笑意在他嘴角盪開,「我跟妳不一樣,我就算要月亮、要星星,甚至要皇上床上的寵妻,我爹也會想盡幫我奪來,妳一定很嫉妒吧?」

  「誰嫉妒你來著?誰說我缺乏愛來著?我出任務時非常受僱主喜愛,跟僱主的感情都很好!」

  「有好到上了他們的床嗎?」

  管白蘇的身子抖顫了下,她不曾去誘惑過任何人,更不像他所言,以甜笑、以讓人酥軟的聲調勾誘男人喜愛她,但她卻又不能否認,在先前失敗的任務中,僱主或僱主身邊的男人皆不約而同愛上了她,因此惹得僱主的妻子或未婚妻爭風吃醋,鬧得不可收拾,最後只好臨時撤換保鏢!

  小妹管杜蘅就是為她替了富家千金那次任務時,被僱主遷怒,在受到攻擊時,明明可保護僱主全身而退,卻因僱主從中作梗才廢了左手。

  事後,那個僱主說她不懂武功,不曉得這會做會害了小妹,管白蘇氣得想殺了她,卻被堡主禁足三個月,要說保鏢保護僱主時受傷是天經地義,管杜蘅受傷是她學藝不精,讓她從此之後恨古斷鴻入骨。

  但她最不能原諒的卻是自己!

  她不曉得到底哪兒出了差錯,她明明是這麼盡心地想完成任務,為什麼上天就是不讓她稱心?

  「顧隨君!」她火大地再也顧不得古家堡的規定,抬起腿,就要往顧隨君胯間的命根子踹去。

  「別太衝動!」顧隨君眼明手快地一把抓住她的腳踝,往旁一拉,讓躺在床上的管白蘇嬌軀呈現十分曖昧的姿勢。「踹了我,妳這個保鏢可就要被回收了!」

  「我不要當你的保鏢了!」這種討人厭的僱主,就算因此再次被解職,她也不在乎!

  「保鏢沒有選擇僱主的自由!」他笑得奸詐,「這規定我還曉得的!包括我也不能隨意解除合約,除非妳的作為被古家堡判定為不稱職!」

  「所以我更要踹你!」她還有另一腳!

  「我還以為我們可以相處得很愉快!」顧隨君在她的意圖顯現出來之前,搶先一步先壓制了欲攻擊他的左腿。

  她的身子完全被他所控制,無可奈何的冷汗在她額際淌下。

  她早該知道的!當她第一次因為他投射過來的一眼而背脊發寒時,就該知道這個男人不是她能對付得了的。

  「我一點都不想跟跟你愉快相處!」

  「這可由不得妳!」他微瞇眼眸,頰上游移的手指緩落至纖頸,指腹滑過之處,皆引起雞皮疙瘩直豎。「說說,在家裡排老三,且又是女兒的妳,父親是不是在出生之後,連看都不想看妳一眼?」

  要不是因為世間普遍重男輕女,父親會將他寵上天嗎?看看他的姊姊妹妹們,過的日子可連他一個腳趾頭的優渥都比不上哪!

  被說中了事實,她臉色微變,小嘴仍倔強,「我爹很疼愛我!」

  「妳這樣的長相、這樣的甜美,是該受到男人疼愛的!」長指戳上鎖骨中央的性惑凹陷,「話說,我第一眼見到妳,也接收到了妳的訊息,強烈到讓我難以忽視!」

  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說,我該不該稱你的意?」

  「什麼……什麼意思?」她瞪大驚惶水眸。該不會老子跟兒子一個樣吧?

  「可惜我不懂愛是什麼。」拇指與食指夾住了衣襟,「妳要來教教我嗎?」說罷,往旁扯開,露出大片抹胸。

  「你不能……」抗拒的小嘴被封。

  他恣意地吮吻紅唇,運用巧勁,控制她的下鄂關節,口頰內完全是繳械狀態,任由他吮嘗甜美,挑纏柔軟舌尖。

  「唔……」美眸緊閉,雙眉之間蹙成小山,意識在剎那間一片空白。

  回神時,是他放開她,在她耳畔低喃的時候。

  「好柔軟的舌頭,讓我想一口吞下肚!」

  「你!」小臉暴紅,猛地揮出巴掌。

  他偏頭俐落閃過。「我是不是該告訴妳,妳每攻擊我一次,我就要報復回來一次?」大手探入抹胸內,略顯粗暴地抓住一方雪乳。

  管白蘇倒抽了口涼氣。「你不可以這麼做!」

  「這是妳自找的!」兩指夾起乳尖拄扯。

  陣陣奇異的電流自指尖傳入她的體內,她悶哼了聲,腳底竄起熱潮。

  「你不可以輕薄我!」她憤怒地吼叫、掙扎。

  「叫那麼大聲,是想讓外頭的護衛曉得裡頭發生什麼好事嗎?」他輕搖頭,兩指扯得更厲害,「別傻了,沒我的命令,誰都不敢進來!」

  「不要!」小手抓住他的手腕,拚命抗拒。「救開我!」

  「妳打我,我回敬,這樣妳就不會被解職了!」

  「我寧願被解職!」

  「但我不願意!」他輕笑,動手解開抹胸的細繩,「讓我看看,渴愛的女人身子是不是長得跟別人不一樣!」

  「若妳被解職,會是誰來替妳的任務呢?」他咬著小巧的耳垂,低喃著或脅。

  菅白蘇胸口一凜。

  「叫妳小妹來好不好?」

  管白蘇渾身僵直。

  他的試探,得到了意料中的回應。從她的故事中,他曉得小妹與她感情最好,而且每次提到小妹時,她語氣中暗藏的淡淡愧疚讓他無法漠視。

  她一定曾做了錯事,以至於在小妹面前抬不起頭來!

  這是她的弱點,而他從來就不是名君子,當然要好好利用!

  「你想做什麼?」她咬著牙,憋著氣問。

  「妳的小妹必也是出水芙蓉,不遜於妳,對吧?」

  他該不會……該不會想染指管杜蘅?管白蘇臉色大變。

  「別繃著小臉,我又沒說會對妳妹妹怎樣!」

  他的表情壓根不是那回事!管白蘇瞪著那張帶邪氣的俊美臉龐。

  這男人打小要風是風,誰也不敢違逆他的意思,必是對於她的反抗感到不耐煩了。

  小妹廢了左手之後,功力大不如前,就連出任務的可能性都不高,怎麼可能抵抗得了這如魔王般的男人?

  「我是你的保鏢,」管白蘇每一個字都是咬著牙說的,「不是你的暖床工具!」

  「我從沒這麼說!」可他的手還停留在她的胸口,搓揉著一團綿軟,樂此不疲。「我聽到了妳內心的渴望,妳該感謝我才是!」

  「我可沒渴望你碰我!」

  「真愛口是心非!不過我們別再鬥嘴下去了,辦正事吧!」

  他毫不客氣地直接撕裂她身上的衣物,即使屋內燭光微弱,仍看得出年輕的肌膚白皙緊緻,甚至隨隨散發著晶瑩的光芒。

  「放開……」

  「妳這麼想讓妳妹妹接替妳的工作?」

  管白蘇用力咬緊牙。

  「我知道的,這身體尚未有人碰過!」長指畫過雙乳之間,「今晚,妳就好好嘗嘗被愛的滋味吧!」

  ******

  那才不叫被愛,那只是慾望的結合!

  卑鄙的男人利用她的妹妹威脅,逼迫她交出身子!

  但她不解,為何他能那麼準確無誤地抓住她的弱點?她告訴他的故事,只有六歲之前的回憶,而且小妹後來因她而廢了左手的事,她是絕不可能告訴他的!

  到底是在什麼地方透出端倪的?管白蘇苦思多日,仍不得其解。

  顧隨君此行的目的為四川,故他們一路往西走。

  雖有目的地,但顧隨君走得很隨意,若在路上聽聞哪兒好玩,就算方向相反,他也會命令眾人改變路線。反正他一路搭車座轎,再累也累不到他。

  「保鏢!」行走的馬車內傳來命令,「進來。」

  走在管白蘇身旁的小正富有深意地睨了她一眼。「白蘇姊姊,少爺叫妳呢!」

  自那一晚她與顧隨君上了床後,小正看待她的目光就與從前不同了,甚至,有次她偶然聽到他與護衛們聊天,他還猜測她可能本來就是顧隨君的相好,這次是用保鏢的身份一起上路。

  她是被逼迫的!誰是他的相好?

  管白蘇帶著滿腹怨氣,迴避小正充滿窺探的目光,躍入不停蹄的馬車。

  「把門關好。」顧隨君提醒。

  她又悶又氣地關門下鎖。「少爺今天要聽哪一段故事?」

  她已經講到十六歲,她第一次出任務的那一段。

  他聽故事不過是為了打發時間,她心知肚明,但在說故事中,他屢屢提問,害得她想要跳過的一些情節都被他殘忍地挖出來,讓她要是恨透了他。

  這是一個專門在別人傷口灑鹽的男人,別人的痛苦是餵養他快樂的糧食,他根本是泯滅人性,沒有半點良知!

  「我現在不想聽故事。」他招手,「過來!」

  她納悶著困惑,正想坐上他旁邊的空位,不料他竟強拉她跪在他面前,同時拉開了衣服下擺。

  「撫慰它。」他指著雙腿之間那早就隆起的物事。

  原來他是突生慾望,才會將她叫入馬車內?

  管白蘇咬著唇,目光迴避那高聳嚇人的男性。

  「快呀,妳做過的!」他催促。

  管白蘇閉上眼,腦中很自然地浮現數天前,她在他的要求……不!他從不會要求人,應該說是在「命令」之下,將他的寶貝含入口中吸吮,直到他爆發為止。

  認命的小手拉下褲頭,一沒了衣物的束縛,他的分身要為高聳,青筋盤踞在粗碩的慾望上,微微地抖顫。

  小手捧上那熱燙燙的物體,張開菱形嘴兒,盡其所能地將他的巨大含入空間有限的口腔內,舌尖滑過不平滑的表面,一上一下地吞吐起來。

  「唔……」他發出愉悅的呻吟。

  那話兒在她的吸含之間,顯得要為緊繃硬實,她很難不去憶起當它在她的體內抽插時,那難以言喻的歡愉快意。

  她很快就感覺到下腹有股熱潮生成,緩緩地溢出花穴口,濡濕了底褲,讓她的雙腿之間漫起酥麻的癢意。

  揚瞳偷睨閉眼享受的顧隨君,她調整了腿兒的姿勢,腿心靠上腳後足,偷偷地摩擦起來。

  唔……這樣似乎還是不夠……

  軟滑舌尖鉅細靡遺地舔舐分身,勾挖頂端的圓形小洞,透明的津液染得它又濕又亮。

  真想將這物事放入自個的體內啊……

  心裡泛起了強烈的渴望,讓她感到羞慚。

  她這樣不就跟跟他一樣,腦子裡只想著那檔子事嗎?她何時變得如此不知羞恥了?

  明明當初與他苟合是因受其威脅,現在卻變成她強烈希冀他每個晚上將她叫入寢間,脫光她的衣裳,將她狠狠地佔有,徹底凌遲她的感官,讓她在慾望之海中沉淪,不知今夕是何夕!

  難道真如他所言,她一直在不知不覺中散發著渴愛的訊息,等待有個人強勢地填滿她的空虛?

  不!那是他妖言惑眾,她不可以被他洗腦!

  但……她的那兒好癢好癢,多希望他的手、他的唇,尤其是他的寶貝能直接挺入,以強烈的激情將她填滿……

  暗暗落下小手,指尖隔著衣物,搓揉起花心的縫隙。

  「妳在幹啥?」

  突如其來的提問讓她嚇得動作瞬止,水眸大張,神色有些驚慌。

  美目下瞟,瞧見她還停在兩腿之間的小手,嘴角揚笑,邪佞得讓她背脊又是一陣寒。

  大掌扣住下鄂,將清麗的小臉拉近,近到他說話時的熱氣直接撲向她的臉面。

  「想要了?」

  黑瞳滑開,逃避他咄咄逼人的注視。

  「想要的話,直說不就得了?」

  他的意思是……

  他一把扯開她的衣領,拉起她的小手放上抹胸。「來,讓我看看妳有多想要!」

  在他的「命令」之下,管白蘇斜靠在車廂另一端的座椅上,身上的衣物攤落,雙腿大張,兩手分別揉著右邊的雪乳與腿心上的小核。

  小臉泛著慾望的紅潮,徽啟的小嘴呼著熱氣,快意讓她的身子泛著甜美的紅光。

  顧隨君半躺臥在椅上,一手支倚,一手抓著自個的分身緩緩上下,微瞇的俊眸端凝著眼前美景,不放過她任何一個細微的變化。

  小手隨著身體的本能,拉扯扭轉嬌弱的乳尖,硬實實地在她的指間,轉動著愉悅的歡快,雪白的肌膚都被她掐紅了。

  大敞的腿心間,景象更是撩人。

  掩覆的花瓣被纖指撥開,露出花唇的粉嫩,上方圓形的花兒與胸口的乳尖正承受著她的愛撫,在兩指之間受其搓開,紅紅彤彤地漲大。

  而小花穴兒正半張半合,不住地吞吐出透明的潺潺春液,穴口軟嫩的花肉沾染得濕漉漉的,閃爍晶瑩。

  「啊……」她輕聲細喘,聽得出壓抑。

  是怕外頭的護衛們聽了去吧?顧隨君露出獰笑。

  「這樣……可以了嗎?」管白蘇微張迷濛雙眼,望向看得她全身更是發燙的男人。

  她一點都不想在他眼前表演的……

  這樣赤身露體地在白日之下展現給一個男人瞧盡了所有,本來就是件羞恥的事,他還要她撫慰自己,讓他觀賞,她自是心生抗拒。

  「這是要我撤換不聽話的保鏢,換人來替了?」

  簡單的一句話,就讓管白蘇乖乖褪下了身上的衣裳,照他的指示坐到另一端,不知羞地將雙腿大張,動手揉起敏感。

  她是氣的,很氣很氣,氣得好想殺了他!這個到底把她當作啥了,百般對她精神凌虐、糟蹋!但她卻在自撫中逐漸忘了這事,全身被慾望所操控,在小核上按捺的長指數度險滑向空虛充斥的花莖……

  「妳覺得夠了嗎?」他滑下座椅,蹲到她的雙腿之間,「只是這樣摸摸……」

  手指撥動蠕動的嫩肉,「當真夠了?」

  「啊……不……」他的撫觸激起更強大的慾望,她幾乎想出聲哀求他的給予。

  「這兒正說著不滿足呢!」他傾前,吐出舌尖,舔過那片粉嫩。「想要更多,對吧?」

  舌尖捲起,刺入花穴,管白蘇立即渾身緊繃。

  靈活的舌尖勾搔著花殼的敏感內壁,畫著花穴的形狀,再沿著縫隙一路舔上,勾轉小核入口,用力吸吮那顆盼他許的花蒂。

  強烈的快意湧上,她慌慌地摀住嘴,不讓呻吟衝出唇瓣。

  他給予的歡愉太猛烈,她必須兩手用力摀住,才能不出半點聲音。

  「何必忍得這麼辛苦?」他拉下她的身子,粗大的頂端抵上嫩穴。

  「外頭會聽見……」

  「妳怕?」

  「當然!」他問的是廢話!

  「每天晚上,妳喊的聲音,外頭早聽見了!」他緩緩將胯間的腫脹推入她的身子。

  「那不同……」她用力咬住唇,同樣壓抑著他入身時的快惑。

  「哪不同?不都被人知道我跟妳在做啥好事!」

  聞言,俏臉紅通通,既羞愧又嫵媚的模樣,一時之間教他目不轉晴,無法移開視線。

  這個時候的她好美,讓因對自身美貌過度自戀的他,難得目光定格了這麼久的時間。

  對於好事被聽見,她早就自暴自棄了,護衛們的流言她也早就有所耳聞,但再氣、再羞恥又有何用?不如當起鴕鳥,頭埋進沙裡,告訴自己沒聽見、沒聽見、啥都沒聽見!

  但……

  「那是晚上……現在是白天……」

  晚上苟合還說得過去,可現在是大白天,若被護衛們知道他們大白天就做起這檔子事,她難以想像她會被說得多難聽!

  一個未出嫁的姑娘,被當成了暖床工再,其形象說不定跟坊間的妓女沒有兩樣……

  「白天又如何?我想做啥,外頭的人管得著嗎?」窄臀退後了些許。

  她看出他的意圖。「不要這樣……」

  花徑內的巨物狠狠在她體內強力抽插起來,她再也難以壓抑地高喊出聲……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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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管白蘇完全想不起來自己是怎麼下了馬車,又是怎麼面對外頭的那一群人!

  那該死的主子,混帳惡鬼!絲毫不考慮她的立場,在她體內為所欲為,一遍遍製造激情高潮,害她忘我昂首高吟,就連雙手捂嘴都無法阻擋。

  丟死人了!羞死人了!氣死人了!

  她除了任由他擺佈,真的沒有反擊的能力嗎?

  「白蘇姊姊。」

  行在她身邊的小正突然出聲,嚇了仍處於羞慚中的她一跳。

  「什……什麼事?」他該不會想問她剛在馬車裡發生了什麼吧?

  如果他真的開口問了,她要怎麼回答?

  說他們在打鬧嬉戲,還是在玩誰喊得最大聲的遊戲?

  重點是……這些荒誕的理由說服得了人嗎?

  「妳的頸子被蚊子咬了,需要抹藥嗎?」

  「蚊子?」手摸上小正視線所及之處。

  「好大一個腫包,一定很癢吧?」今年才十六歲的小正以清純無邪的目光與管白蘇對視。

  此時,背後傳來聽聞他們談話的護衛們的低笑聲,管白蘇在剎那間明白所謂的「蚊子腫包」是啥。

  「不、不用!」她慌忙拉高衣領.小臉紅透,「這不要緊的,不用抹藥……」

  「可我看真的紅腫得好厲害!」小正作勢要觸摸「蚊子腫包」,管白蘇連忙往旁跳開一大步。

  「沒關係啦!真的沒關係!」她的臉好熱好熱,現在一定跟番茄一樣紅透了!

  該死的惡鬼,他到底吸吮得多大力才會造成痕跡?害她成為笑柄,若是一般婦女恐怕早就羞慚得投井自盡去了吧!

  她必須忍耐,忍到合約完成,不能讓小妹在她之後入他毒手!

  突然,她聽到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朝他們的方向而來,來者眾多,她心神一凜,迅速拔劍出鞘,並要護衛們留心。

  「發生什麼事了?」小正緊張地問。

  「你跟馬伕躲到安全的地方!」管白蘇低聲吩咐。

  「好……那少爺呢?」

  呃……她根本將他直接忘了!

  「一樣護送他到安全的地方!」

  就算沒人護送,依他的武功,要自保絕對綽綽有餘,但保護他是身為「保鏢」的工作──即使她要想藉由賊人之手宰了他的小命……

  可若他掛了,依古家堡保鏢規章,她也得賠上一條小命,這種「賠本事」她才不幹!

  「好!」頭一次遭遇險境的小正眼眶含著驚懼的淚,急救馬車門,「少爺,有盜賦來襲,請快跟我到安全的地方。」

  「安全的地方?」顧隨君拉開窗簾,衣衫不整地露出半個肩頭。「這有哪個地方是安全的?」

  他們目前正走在一條寬廣的平原大道上,遠處煙塵高揚,來者是善是惡尚無法判定,也說不定只是路過的旅人。

  「我……我也不知道!」小正舉目四處張望,不曉得這廣大的平原中,那兒可將他們的身影隱藏起來?

  「既然不知道,就乖乖在這待著吧!」顧隨君趴在窗戶上,瞇眼注視嚴陣以待的管白蘇背影。

  架式是不錯,只是不知那些護衛們是否會扯她後腿?

  若來者宰了這五個護衛也好,免得她老是顧慮他們的觀感,無法盡興,樂趣大打折扣。

  她剛剛的嬌吟聲真是甜美可愛,害得他無時無刻都想將她抓來愛撫疼寵,好多聽幾次那嬌滴滴的呻吟聲。

  騎馬的人們很快就靠近他們,約有十人左右,臉色平和,未帶殺氣,這讓管白蘇放心不少。

  為首的人在馬車旁停下,跳下馬,朝還趴在車窗的顧隨君拱手一揖,「少爺,我們是老爺派來的護衛,共有十人,任憑少爺差遣。」

  原來是護衛!眾人皆鬆了一口氣,只有顧隨君一臉嫌惡。

  他才想宰了礙事的五名護名,現在竟然又多了十名,這是王爺出巡還是進香團?搞這麼大陣仗,就算不是仇家,也會被盜賊盯上!

  他真是受夠過分疼愛兒子疼到不辨是非、腦子沒了作用的老爹了!

  「隨便!」顧隨君不耐煩地揮揮手,縮入車內。

  「隊長!」為首的人見顧隨君不搭理,改朝管白蘇恭敬道:「老爺吩咐要我們聽妳的指揮,以後我們就是妳的屬下了!」

  「屬下?」菅白蘇有些不知所措,她活了十八個年頭,還不知道擁有可差遣的「屬下」是什麼滋味,且還被尊稱為「隊長」。「不用這麼多禮,大家都是顧……都是少爺的護衛,地位是平等的!」

  咳咳,差點就直接連名帶娃稱呼起他來了!

  「隊長真是謙虛!」他露出敬佩的目光,「在下嚴康華。」

  「嚴師傅。」管白蘇亦回禮,然後轉頭對駕駛馬車的車伕說:「車伕,我們可以走了!」

  其他九人亦紛紛下馬,十七個人幾乎將馬車包圍起來,不明白的人還以為是哪位達官貴人大陣仗地下鄉巡視。

  「嚴師傅。」管白蘇見人數眾多,心裡甚覺不妥,「這樣的護衛人數太多,恐引起盜賊覬覦,咱們要不要分開成數隊,或許比較妥當?」
  
  「隊長擔心的是,不過老爺在出發前曾交代,必定要對少爺寸步不離,不可使他有任何不測,很抱歉恕在下難以從命。」

  「我瞭解了。」管白蘇為難地再看了看身後十來人,暗歎了口氣。

  這一路上,並非全然平安無事,不過還好都是自不量力的小賊,毋需她動手,靠護衛就可清除。

  可接下來,待走過平原,就要進入山林裡,一輛馬車身旁諸多護衛,不是等於在臉上貼著「來搶我吧!我是有錢人」的標籤嗎?

  正好後來支援的十名護衛個個虎背熊腰,身強體壯,裸露在背心外的粗臂一看就是練家子,就算一整個山寨傾巢而出,或許尚可應付……吧?

  見管白蘇一臉擔心,嚴康華朝她露出放寬心的微笑。

  「隊長用不著擔心,我手下的九名兄弟個個武藝高強,絕對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少爺,不讓他被盜賊傷了任何一根寒毛。」

  「嚴師傅你誤會了,我不是對你們的能力有所質疑,我只是認為這樣的人數眾多太過引人注意,才建議分成數小隊。」管白蘇頓了下,笑道:「嚴師傅叫我白蘇就好,別一直叫我隊長,我不習慣。」

  管白蘇過於甜美的笑靨讓嚴康華一時之間竟有些恍神,愣了一會才有些不自在地回道:「那請隊長……白蘇姑娘也叫我康華就好,不用加「師傅」兩宇。」

  「我叫你康華,你叫我白蘇姑娘,這還是不平等啊!」

  「這……」嚴康華撓撓頭,粗獷的臉龐泛起不明暗紅,「如果白蘇姑娘不介意,那我就直接叫妳白蘇了。」

  「當然不介意,康華。」

  被直呼名諱,嚴康華的臉更紅了。

  他們的交談,馬車內的顧隨君聽得一清二楚。

  他隨手拿起蓋杯茶蓋,就往車外丟。

  「小心!」察覺暗器來襲,管白蘇連忙抓起劍鞘格檔,而嚴康華雖然慢了一步,大手卻是好巧不巧地抓上管白蘇的小手,細膩的肌膚觸感,讓他掌心生麻。

  「抱歉!」嚴康華慌忙道歉。

  管白蘇不在意地搖頭微笑。

  「妳!」顧隨君手中氣摺扇指向「招峰引蝶」的管白蘇,「把蓋子給我撿起來!」

  「這是少爺掉的?」嚴康華訝異一個人怎麼可能喝茶喝到杯蓋都可以掉出車外?

  「應該是少爺要測試你的武功吧!」管白蘇笑著撿起杯蓋。「當初我剛到顧家時,少爺也曾這樣到試過我!」

  不過那次更狠,因為他丟的是致命暗器,而不是只能讓人頭腫一個包的瓷製杯。

  測試武功?顧隨君俊眸微瞇。這女人未免想得太美,他是看那護衛不爽,想給他一個教訓,若沒她多事,早就丟中那呆子的頭,更不可能讓他抓到她的手!

  該死的女人,無時無刻以自身的魅力誘引男人,連新來的都不放過,還直呼名諱,讓他心頭怒火更甚!

  她現在是屬於他的女人,敢勾引其他男人,他會讓她好看!

  「進來!」他怒而甩上窗簾。

  又要進去?管白蘇瞠目。

  他們剛剛不是才來過數回……也許他又無聊想聽故事,畢竟他們剛忙著辦事,關於她的過往隻字未聊。

  管白蘇拿著杯蓋,登上馬車。

  「少爺,您的杯蓋。」她將已經拭淨的杯蓋放置在還有五分滿的蓋杯旁邊。

  「右手過來。」

  管白蘇不明所以地伸出右手。

  顧隨君抓著柔荑,厲眸瞪視一頭霧水的美顏,巨掌鉅細靡遺撫過每一寸後,猛然用力握住。

  毫無防備的管白蘇疼礙低叫了聲,這時,細長的頸項突地被扼住。

  「妳還真是不改淫蕩性子,一有新男人來,就迫不及待勾引他來了?」

  「我才……沒有……」喉嚨被掐得緊,她幾乎難以成語。

  「妳與他親密互稱名諱,又故意製造機會讓他握妳的手,還敢說沒有?」睜眼說瞎話!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他憑什麼冤枉人!

  掐頸的巨掌上移,捏住嫩頰。

  「妳說,我是不是該讓他曉得妳對我的真正作用?」他惡惡獰笑。

  「你想做什麼?」老天!她驚喘口氣。

  他該不會又想來……

  「妳說呢?」大掌扣住雙腿之間,「這兒還是濕的呢!」

  「你不要這樣!」她掙扎。

  「別人不知情,但我可是清楚妳有多好此道!」拇指隔著布料揉捻花唇,「就算我不碰妳,妳也會自己來!」

  管白蘇用力咬住下唇,眼角浮現難堪的淚。

  「是不是一個男人無法滿足妳?」他扯開長褲,「所以妳還要再勾引其他人?」

  「我不是這樣……」他為何一定要將她說得這麼難聽?

  「不是的話,又何必勾引新來的護衛?」中指刺入尚濕潤滑嫩穴。

  「唔……」她垂首悶哼了聲,「我是……想跟新來的護衛相處……相處愉快……」

  「那妳想不想也給他聽聽妳高潮的時候,嬌吟的聲音有多美妙?」

  「不!」地驚恐搖頭,「求求你不要!」

  不要再讓更多的人親耳聽到她跟他在馬車上的「好事」了!

  她還要……還要做人哪……

  「我倒覺得有此必要!」他再加入一指,摩擦輕顫的內壁。「讓他們知道妳是屬於誰的,不敢隨意靠近!」

  「你想……你想太多了,沒有人對我看非分之想……」十指因難忍的快意而掐入顧隨君肩膀肌理。

  「我倒認為這裡所有的男人都對妳有妄想,包括才十六歲的小正!」

  「沒有!不可能!」她堅決否定。

  「他們都想得到妳!」薄唇貼上耳畔低喃,「但妳只屬於我!」

  長指退出,胯間的長物取而代之,激擦入濕滑緊窒的甬道內。

  「啊……」強烈摩擦所產生的歡愉衝口而出。

  「妳只屬於我!」扯薄抹胸,大掌握住柔軟的胸乳,使其僨突於指間,他低首,含入淡紅嬌蕊,吸吮甜味。

  「放過我……」她落淚泣嘁,「放過……我……」

  「妳這兒的小花兒可一點都不想我放過妳。」窄臀隨意調整方向,在柔軟得不可思議、卻又緊窄銷魂的花徑內突刺,「它把我吸得好緊……」

  他重喘了口氣,「真是緊啊……」

  「不……」她扭著臀試圖抗拒,卻帶給他更多的快感。

  「這麼主動?」大手托住圓臀,硬將她轉身,讓她背靠著他坐在大腿上,分身硬生生在窄小的花穴內轉了一圈,強烈的快意幾乎快讓他卸甲投降。「這麼甜美的小穴,外頭的人一定也很想嘗嘗吧?」

  「不……」矯軀因過度喜悅而酥軟,螓首毫無抗拒能力地躺在他的肩上。「請不要……再說了……」

  不要一直出言侮辱她,她根本沒有如他所言,一直在勾引男人,要不,怎會守身如玉直到遇見他為止?

  這男人太惡劣,只把她當玩物,當成旅途上的消遣,如果不是因為受他威脅,怕小妹也受其毒手,她就算拼著一死也不會讓他得逞!

  「可惜他們什麼也嘗不到!」長指伸入喘息微張的小口,攪弄嫩舌,「因為只有我可以這樣碰妳、玩弄妳的身體……」

  「唔……」小嘴被塞入他的手指,什麼反抗的話也說不出口,只能發出意味不明的呻吟。

  「來吧,搖一搖妳的臀,妳也想要高潮吧?」

  她拚命搖頭,可身體卻彷彿有自己的意志,違背著微弱的理智睜喚,左右搖擺起來。

  「舒服……」享受地閉上了眼,雙眉之間因忍耐而緊蹙。「真是舒服啊……」

  粉臀兒越搖,快意就積累得越多,她忍不住兩腿纏上他的,改為上下起落,讓他的粗碩一次次頂入花心深處,取得更多的快意。

  飢渴的小手攀上他的頸,拉下他的頭來,紅唇覆上他的,丁香糾纏他的軟舌,吞嚥他的津液。

  「真想讓外頭的人看看妳現在浪蕩的模樣!」他將她拉開,她又纏上,令他啼笑皆非。「別急,我會給妳更多!」

  他強制把她壓趴在椅上,同時托高雪臀,而他就跪在地身後,窄臀用力往前頂擊,力道之大,振動她身,雪乳在空中晃蕩得厲害。

  這樣的身體刺激更深,她忍不住尖叫起來,每一聲都摻著更多的喜悅,淚水浸濕了眼眶。

  「再叫更大聲點!」他挺進得更強勁,「讓外頭所有人者知道妳屬於誰!」

  「啊……啊……」

  馬車內的啼聲浪語傳了出來,雖然外頭的人都聽不見他們交談的內容,可那嬌滴滴的、讓人渾身酥麻的呻吟可是每個人都切實聽到了。

  護衛們因此個個紅了臉,熱流在體內亂竄,行走時雙腿不由得夾緊,呼吸短而急促。

  離馬車最近的嚴康華不自覺地降緩行走速度。

  他萬萬沒想到,管白蘇竟然跟顧隨君有著親密關係,他不由得笑自己笨,一群男人之中僅有一名女人,用膝蓋想也知道這女人為何會讓顧隨君帶在身邊隨行。

  想起乍見時的心動,他只能笑自己真是太愚蠢了!

  一名名叫趙連義的護衛走來他身邊,低聲道:「這事天天上演,習慣就好。」

  「天天?」嚴康華詫異回頭,看著先前的五名護衛之一。

  「是啊!」趙連義點頭,「打從我們隨少爺出行的第一天晚上,管白蘇就上了少爺的床!我們猜,這管白蘇是不是打一開始就是少爺的相好,藉由護衛之名隨行,就是事後勾引少爺,想當上顧家夫人!」

  「是嗎?」嚴康華陷入沉思。

  「這管白蘇身段妖嬈,說話時嗓音嬌嗲,尤其她笑的時候,任誰見了都會渾身酥麻,也難怪少爺會被勾引。」

  趙連義說的,嚴康華半句也無法否認。

  「啊……」又一聲嬌吟傳來,兩人的表情都顯得十分不自在。

  「他們戰得真激烈!」趙連義吞了口唾沫。

   嚴康畢尷尬得乾笑。

  「不知道少爺玩膩之後,肯不肯將她分給我們玩玩?」趙連義受不住刺激地舔了舔唇。

  「你說什麼?」嚴康華轉頭嚴厲瞪視。

  「你也別假清高了,我就不信你不覬覦管白蘇的身體,如果能來上一次,我死而無憾!」

  「我從沒這麼想過!「嚴康華義正言辭,「若管姑娘是少爺的女人,那我們也該尊重她!」

  「說不定是少爺自哪家勾欄院帶來玩樂的妓女罷了,幹嘛看待得這麼嚴肅?這兒說不定只有你把她成女神!」趙連義訕笑,「女神?嘻!」

  趙連義哈哈大笑地走回原來的同伴身邊,嚴康華身側的兩手則因難堪而握緊。

  ******

  當夜,一行人馬在山林中露宿。

  以營火為中心,卸了馬的馬車置於東側,護衛們輪值守衛。

  不遠處有溪流,管白蘇趁大伙皆入睡時,靜悄悄地來到溪流處,將脫下的衣物放在大石頭上,摸黑下冰涼的溪水。

  白日與顧隨君燕好數次,渾身黏膩,可下一個城鎮又太過遙遠,喜好清爽入睡的她還以為今晚難得一個好眠;還好雖無客棧,但有清澈溪流,仍是可讓她好好洗個澡。

  她立於高度及於胸口的溪流中,潑動溪水洗滌臉龐,冰涼涼的觸感十分舒爽。

  洗了一會,她察覺到周圍有人,立即繃緊了神細。「誰?」

  聽得出來對方刻意將嗓音壓低,但會熟稔地自稱「我」,篤定她不會錯認,除了「他」,還會有誰?

  她也放寬心,鬆開髮束,瀑布般的黑髮在溪流中散開來。

  他也步下了溪流,朝她走近,兩手圈上裸露的纖腰,臉埋入她的頸項中輕吻。

  陌生的氣味、粗糙的指感……霎時,管白蘇渾身僵直,霍然轉身抬腿狠狠喘開「冒充」顧隨君的人。

  「啊!」被喘至岸上的男子慘叫。

  慘叫聲引起其他護衛注意,紛紛清醒衝至溪邊。

  烏雲在此時散開,逢十五的月亮清亮得不可思議,來不及拉衣掩護的管白蘇只好蹲下身子藏於溪流中。

  「發生了什麼事?」護衛們紛紛好奇地問。

  「他……」

  「她引誘我!」

  還倒在岸上,痛到無法起身的趙連義厲聲控訴。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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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眾人面面相覷,議論紛紛。

  「他胡……說……」潺潺溪水浸入她口中,將辯解淹沒。

  「是真的!」趙連義跳起身來扯謊,說話的口氣又急又快,「她說有事跟我討論,約來這,誰知一來就看到她身上一絲不掛,我要她別這樣,她還說沒關係,反正少爺睡了,沒人瞧見。我抵死不從,她就打我了!」

  誰都知道管白蘇武功高於他,他認為自個編的故事十分合情合理,再看眾人半信半疑,可見他的謊言起了效應,畢竟她與顧隨君君日日行房,不管白日或夜晚,其荒淫形象早深植人心!

  管白蘇急得清淚滾落,可她現在一絲不掛,根本無法自遮蔽裸體的溪水中起身,平白受冤的她氣得想殺人。

  「你說她引誘你?」一道冷聲傳來。

  「對!她……」趙連義一轉頭看到顧隨君修長的身影出現,嚇得大氣不敢多喘一聲。

  「她怎樣?」

  「她……她引誘我……」面對顧隨君冰冷的表情,趙連義說話不似剛才與同僚編謊時那麼流利,「她要我來這與她相會,我……我不願意,她就打我……」

  顧隨君不顧溪水會弄濕衣裳,步入溪流,來到管白蘇身邊。

  「妳引誘我的護衛?」長指抬高她的下頷,盯視她的眼神凍如寒冰。

  連他也不相信地?管白蘇氣炸了。

  「我怎麼可能引誘他!」不管溪水入喉嗆得她難受,她拚命否定。

  顧隨君伸手入溪中,往她身上一摟,「妳還真沒穿衣服。」

  「我來洗澡,洗到一半他就出現了,他假裝……」

  「妳不用說了!」

  他的意思是……他不想再聽她的解釋了嗎?小臉慘白。

  顧隨君摸出腰間暗器,在月光中舉高,冰冷的鋒芒讓眾人胸口一凜。

  「少爺,白蘇……管隊長罪不致死,犯不著殺了她!」岸邊的嚴康華急道:「請少爺饒了管隊長!」

  顧隨君濃眉微挑,「沒人信妳呢!」

  原以為他打算懲治她的管白蘇豁然開良朗。「你不能……」

  話還沒說完,顧隨君長臂往後一甩,暗器直中趙連義咽喉,氣管當場被斷,難以呼吸的他雙手捂著喉頭鮮血直噴之處,痛苦得倒地抽搐,過了好一會便沒了聲息。

  其他的護衛面色蒼白,以難以置信的眼神望著地上的屍體。

  「你殺了他!」管白蘇全身顫抖。

  「廢話!敢覬覦我的女人只有死路一條。」

  「但這是一條人命,有嚴重到……」

  「妳讓他看到了什麼?」

  「我……」

  「他看到妳的裸體了嗎?」

  管白蘇遲疑地回答,「那時我人在溪中,他應該……應該……」

  「應該是看到了!」俊唇斜撇,「女人身子被看去了只有兩條路,一條是自盡,一條是殺了偷窺之人,妳想選擇哪條?」

  她回視眸色惱怒的他,語塞了。

  「你們還想在這待到什麼時侯?」顧隨君頭也不回地說:「要我將你們的眼珠子一個一個挖下來嗎?」

  「抱歉,少爺,我們這就離開!」護衛們撥開被盯住的腳,慌亂地往營地跑。

  「你相信我嗎?」她低聲問。

  「我相信誰不重要!」他脫下身上外衣披到她肩上,「記著,再讓第二個男人看到妳的身子,我就不知道殺的會是誰了!」

  剛浮起的暖意一下子又凍結成冰。

  她真是自作多情了,他殺了趙連義,不是因為他相信她的無辜,而是因為她是他的玩物,路上排遣無聊的玩具!

  既是他的玩具,自是不容許他人覬覦,若誰吃了熊心豹子膽,就只有死路一條!

  咬咬不甘願的唇,她拉緊身上的外衣,走向放衣物的大石頭。

  一汪請淚在她的眼中凝聚,胸口積壓的怒氣在看到趙連義的屍體時爆發開來。

  「你為什麼要殺他?你可以革除他的護衛職位,將他趕走,或是給他一些懲罰就好!他可是一個人,有父母說不定還有妻小,正苦苦等候他回家!」她憤而對他大吼。

  有其父必有其子,顧隨君跟他父親果然一個樣,殺人不眨眼!

  「女人!」顧隨君虎口猛地掐向管白蘇喉口,「妳嫌命長,敢對我的做法有所質疑?」

  「任意殺人本來就是錯的!」

  「妳敢說妳做護衛的這些年來,從沒有殺過人?」

  「那是因為對方危及僱主的生命,我不得不殺!」

  「這個人要偷我的東西,我當然也得殺!」顧隨君使力將管白蘇推倒,「這次我原諒妳,下次敢再對我吼叫,後果自負!」

  管白蘇瞪著顧隨君走遠的身影,憤怒捶地。

  她恨他,恨透了!

  ******

  趙連義事件讓護衛群裡的氣氛變得十分怪異,每個人更是刻意與管白蘇保持距離,就怕一個不小心惹得顧隨君不悅,又動殺機。

  刻意的疏離,管白蘇自然心裡有數,就連一開始與她相談甚歡的嚴康華都盡量小心地不與她有四目相交的機會,更是讓她心灰意冷。

  「妳要板著這張臭臉對著我到何時?」馬車內,顧隨君一臉不耐地對著斟茶的管白蘇問道。

  「我生來就是這張臉。」她平著嗓音,將茶杯遞到他面前。

  顧隨君長袖一甩,甩掉涼茶,瓷杯應聲碎裂,成了無辜受害者。

  「妳為了一個想強暴妳的護衛對我擺臭臉,根本是本末倒置!」

  「我不可能讓他得逞!他沒有那個能耐!」

  管白蘇心底也不明白,她到底是氣什麼多些?

  是氣他的無情,還是氣他根本不把她當成個人,而只是當成私人所有物,不准他人覬覦,只是獨佔欲使然?

  這獨佔欲跟他喜歡喝瓊茶、喜歡吃桂花糕,所以不分給他人享用相似……不,或許更糟,因為他對她的獨佔只是一時,而喜愛的食放卻是打小就喜愛至現在!

  一種難以言喻、難以說明的不甘,讓她胸口的怒火越燃越旺,恨不得哪天趁其不意取了他的性命,平了她的怨恨!

  「妳的警覺性高,有人來會不曉得?」

  「那是因為他假裝是你!」

  「他怎麼假裝?」

  「他……」她咬了下唇,「我察覺到他出現,我問是誰,他單回一個「我」字,我想能用這麼獨斷性的字眼回話的,除了你還有誰,就讓他……就讓他靠近了……」

  「那妳又是何時察覺他不是我的?」

  「在他環住我的腰,臉靠向我的頸時……」

  眼前男子突然爆出猛烈殺氣,讓管白蘇倒抽一口涼氣,整個人被氣勢壓制無法動彈。

  「他環住妳的腰?」顧隨君咬牙靠近,「臉還碰上妳的頸?」

  「那都是一下子……」他該不會這次打算殺了她吧?「真的只是一下子!」

  他上次說了啥?

  說女人若被男人看走了身子,一是女人自盡,二是男人被殺,而她不只看到裸身,還被碰到了,那人男人已死,接下求就換她了是嗎?

  「只是一下子就無關緊要了嗎?」他毫不掩飾胸口的怒意。

  「我沒有這麼想……」

  「但妳卻可以若無其事地面對我,還替那個該死的混帳求情!」

  「我沒有若無其事……」不想說出口的委屈化成清汨落下,「他有……他的手的觸感還一直留在我腰上,我一直覺得頸子有熱氣在盤旋,就算我事後怎麼洗都洗不掉……」

  「但我看到的妳可一點都感覺不到任何難受,或許妳也很享受!」

  血色頓時自小臉褪去,就連粉唇都蒼白。

  「你也這麼想我?」管白蘇難以置信地搖頭,「反正我就是不知羞恥,對所有男人使狐媚手段誘惑,是個人盡可夫的娼婦!」

  護衛們的目光已令她如坐針氈,若不是他們武功不如她,她懷疑他們根本想將直接浸豬籠;可她萬萬沒想到,就連顧隨君也這麼想!

  最後一根支撐她的生命之線斷裂,她抽出腰中短刀,抹向咽喉。

  「妳幹什麼?」顧隨君眼明手快地扣住細腕。

  管白蘇反手甩開,堅決劃向頸間動脈,

  顧隨君乾脆握住刀面,運勁震開她的手。

  「混帳!我可沒這樣污蠛過妳!」

  「你敢說你心裡沒想過?」

  「沒有!」他火大地狂敲車門,「小正!」

  「少爺,請問何事?」

  「把傷藥給我分來!」

  「傷藥?」小正語帶驚慌,「少爺受傷了嗎?」

  「你再問一句廢話,我就宰了你!」

  「是!」小正連忙自行曩中找出傷藥,拉開車門想進入幫忙包紮,顧隨君卻搶過他手中傷藥,將他推去。

  他將傷藥丟給還怒目瞪視他的管白蘇,「妳的工作!」

  管白蘇準確接住,「我沒受傷!」

  「他娘的,妳瞎了眼嗎?」顧隨君將滿是鮮血的掌心攤到她眼前,「妳幹的好事!」

  管白蘇錯愕,「我並沒有意圖傷你!」

  「傷了我的是那把短刀,妳的刀,從今日起,妳要代替我的右手!」

  混帳東西,吃飽太閒才會想自殺,從此刻起,他會讓她忙得沒空胡思亂想!

  王八蛋!痛死了!

  管白蘇這才恍然大悟他在格她刀子時,直接握住刀面,才會在掌心劃下刀痕。

  如此自戀,將自己擺在第一位的大少爺竟然會為了她受傷?一時之間,管白蘇懷疑自己是不是在作夢。

  他怎麼可能為了她受傷?

  「叫妳塗藥還發呆?」就這麼不想幫他裹傷?

  顧隨君的怒斥讓管白蘇清醒過來,她慌忙打開藥罐,小心翼翼地替他塗藥。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她忍不住問。

  顧隨君白了她一眼,「妳以為我是為了妳?」

  她遲疑地點了下頭。

  「我只是不小心!」藥膏塗上傷口,讓疼痛加劇,他怒而罵了髒話,「早如道會痛成這樣,就不該救妳!」

  長睫垂落,掩下落寞的眸。

  果然又是她想太多!

  她不由得苦笑。

  忽地,她心口一驚,她會不會太在意他的想法了?

  當他即將開口說出答案時,她幾乎是屏氣凝神在等待,明目知出口的絕不可能有好話,她卻還抱持著期待,到底是為何?

  他為她殺了護衛,為救她而受傷,都不是因為重視她,她到底在癡心妄想什麼?

  天……她到底在癡心妄想什麼?

  她竟然對這男人有所期待?

  她是怎麼了?

  她瘋了嗎?

  ******

  顧隨君實在受夠管白蘇近日來的陰陽怪氣了!

  自她洗澡被偷看之後,走路總是低著頭,甜美的笑靨早就不復見,嘴角是垮的,眼神充滿落寞。

  真是其名其妙!

  她洗澡被偷看,最火大的人是他,他也言明已將此事忘了,她還掛意個屁!

  他趴在馬車窗口,望看那些明顯跟管白蘇保持距離的護衛們,他一邊滿意這些人總算跟他的「物品」保持距離,卻又不爽那些人看待她的眼神帶看輕蔑、憎惡,還有垂涎!

  出個門帶這麼多人早就讓他覺得煩躁,算算他只要有個小廝差遣,其他護衛根本不必要存在。

  「小正!」他拿出一袋銀兩交給總是誠惶誠恐的小正,「將這些錢分給那些護衛,叫他們滾離我的視線。」

  「少爺,奴才不懂……」

  「就是我將他們解雇了!」

  「可是少爺,老爺說要好好保護您,不能讓您到到一根寒毛,如果讓您受傷,我們小命會不保……」

  「你現在若不照我的話做,我第一個讓你見閻王!」

  小正噤若寒蟬,「是……是……奴才現在就去辦!」

  不得已,小正只好硬著頭皮,每個護衛分了十兩銀,說是少爺的睜咐,要他們離開。

  護衛們議論紛紛,其中有人與小正說詞相同,顧隨君同樣只給了兩個選擇──一個離開,一個就是見閻羅王。

  誰會跟自己的小命過不去?於是剩下的十四名護衛只好解散。

  「少爺,少了一錠銀子!」小正拿著空空的布袋走向馬車。

  「誰沒分到?」

  「白蘇……白蘇姊姊。」

  「我沒說要解雇她!」顧隨君狂敲小正頭頂一把。

  「對不起,奴才不曉得!」

  顧隨君偏頭瞧著走在馬車後方的管白蘇,她粉頸低垂,好似根本不曉得週遭的護衛已經不見蹤影,人不知恍神恍到哪裡去了!

  她是護衛中最不稱職的一個,最該被解雇的是她才對!

  成天哭喪這一張臉,害他連要她的興致都沒了!

  「混帳!」他火大地關上車窗。

  倏地,他想起這附近有片湖景十分美麗,說不定能讓她的心情好些。

  「車伕!」他探出頭來,「往西北方走!」

  ******

  靜湖,住於國土西方少數部落之一的盧族部落內。

  盧族族人樂觀開朗,熱情好客,這日,正好是夏目祭,姑娘將家中最華美的衣飾穿戴上身,群聚在部落入口,設酒作樂,好不開懷。

  他們對於過往旅人也十分熱絡,凡經過或進入部落者,皆須與入口處的姑娘共飲三杯,才得經過。

  第一杯,是與部落中年輕美麗的姑娘共飲;第二杯則是與一旦被纏上、未喝乾杯中物休想走的大嬸共飲;第三杯則是與白髮蒼蒼的老者共飲。

  姑娘貌美,旅人暈陶陶,自然樂於喝下杯中物;大嬸纏功高超,旅人難以抵擋;奶奶級的老者,有誰忍心拒絕?於是不管會喝酒、不會喝酒的,必先喝三杯才允放行。

  心情差動的管白蘇失魂落魄地跟著馬車進入部落,突地一聲吆喝驚醒了她。

  她抬頭嚴陣以待,卻見一名美麗的俏姑娘手棒著不名物體,殷憨笑著將杯子湊向芳唇。

  「她要妳喝了那杯酒!」一旁的顧隨君平聲道。

  「這……」能喝嗎?來路不明的酒液。

  「喝了吧,這幾天是盧族的夏日祭,妳不喝,他們不會放妳走的!」

  盧族?夏日祭?

  陌生的族名、陌生的祭典名稱,讓管白蘇一頭霧水,但若顧隨君說可喝,那這酒必定是安全的!

  她微笑接過姑娘手中的酒杯,小口啜飲。

  酒為稻米製成,酒液辛辣,管白蘇舌尖才觸及,就已明白其威力。

  姑娘嘴裡唏哩呼嚕不曉得說了什麼,小手頂著酒杯底。

  「她要妳喝乾,涓滴不剩。」

  管白蘇本身酒量不算差,不過盧族的傳統米酒味道嗆人,她猜以她的內力,了不起喝個五杯,就會腦子暈眩了。

  她怕影響到任務,故心生遲疑。

  見管白蘇猶豫,姑娘又說了一長串。

  「她叫妳要喝完,否則不准走!」略懂盧族語言的顧隨君繼續翻譯。

  姑娘微笑點頭,硬將酒杯口抵上管白蘇紅唇。

  見推辭不掉,管白蘇只好仰首飲盡。

  辛辣的酒液在初時險些嗆了喉頭,那股熱辣辣的勁兒,直滑和喉嚨內,像似火燒,然而過了一會兒,酒液回甘,在舌面漫出甘甜的滋味。

  「好喝!」她眼兒湛亮。

  「好喝,待會還有兩杯得喝。」顧隨君說道。

  「為什麼?」管白蘇好奇地問。

  一旁的姑娘排成兩列,像是迎賓隊伍,每一個姑娘都穿著花樣繁複的服飾,項上銀飾眾多,將盤在頭上的髮簪裝得銀光閃閃,身上的飾品叮鈴噹啷響,十分美麗。

  她從未見過這種奇特的服飾,盧族的長相雖近似中原人,但他們的輪廊較為立體,略為凹陷的眼眸深邃,舉手投足皆嬌媚。

  顧隨君微微偏頭向管白蘇解釋盧族的傳統,後頭的小正同樣被要求喝下姑姑娘手中的酒液,嗆得眼淚直流。

  「你怎麼會聽得懂她們的話?」她聽姑娘唏哩呼嚕一長串,可沒半個字與中文相似。

  「曾在此待過數日,懂得一些簡單的對話。」

  原來他曾在此住過?但是短短時間就懂得他們的語言,還曉得盧族的傳統,讓管白蘇不由得打自心底感到佩服,無怪乎古人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不同部族的迥異文化讓她甚覺新奇又有趣,一時間將沉重的心事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走進部落的途中,大嬸與老奶奶輪番勸酒,管白蘇笑著爽快地喝光,當最後一滴酒液入喉,她轉頭對著身後道:「護衛大哥們,這酒真……」

  但她訝然發現,後頭除了喝酒喝得滿臉涕淚的小正外,哪還看護衛的蹤影?

  「他們已被我革除了。」顧胡君涼涼說出兩個時辰前的決定。

  「革除?十五……」呃,有一個被殺了……她大驚失色,「十四個人都革除?」

  「嗯哼。」

  「為什麼?他們做錯了什麼事?」而又為何她竟不知情?

  這段期間,她到底在做啥,怎麼會十四個人在周圍消失,竟毫無所感?

  「可說做錯,也可說未做錯。」

  「別跟我繞口令!」她不悅蹙眉,「好好的,幹嘛革除他們?」

  「我需要事事對妳解釋嗎?本少爺做決定,妳何時有權插手了?」

  聞言,管白蘇滿肚子火卻無從發作。

  「抱歉,是我逾越了!」她踩著憤憤然的腳步,憤步前行。

  「保鐮。」

  管白蘇怒而轉頭,「有何貴幹?」

  「妳走那麼快要去哪?」

  「要你管!」

  「妳把僱主丟在後頭,自己一個人走在前方,妳說我該不該管?」

  王八蛋!

  臭雞蛋!

  顧隨君,你去死!

  管白蘇在心裡咒罵他無數回,才鬱悶地走回他身側。

  「妳偷罵我什麼?」

  「沒有!」

  「這張小嘴一點也不誠實!」兩指捏住嫩頰,硬逼那倔強別開的小臉面對他,「妳很恨我?」

  「小的不敢!」她怒瞪視。

  「哈!」顧隨君笑開了。

  她就該如此生氣盎然,不管是氣的、還是樂的,是對他張牙舞爪、還是柔媚嬌笑,都不該是一臉發悶,像誰欠了她五千萬兩銀子不肯還的鬱悶模樣。

  笑什麼笑?牙齒白啊!管白蘇瞪得更凶狠。

  「妳終於讓我有興致了!」長指台高下頷,薄唇輕柔吻上。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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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8 00:19:06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你幹啥?」管白蘇慌忙將顧隨君推開,「有人在看!」

  「或許有人在看,但盧族的夏日祭也是求愛祭,男人趁此機向會喜愛的姑娘求愛,親吻接抱都是稀鬆平常。」

  還有這種事?什麼求愛祭、什麼向喜愛的姑難求愛?這……

  她往四周張望,果然看見好幾名年輕男女躲在不明顯之處,紅著臉互訴情衷,就連小正都被一名稚齡小姑娘熱情地牽著手,羞得小正的臉比番茄還要紅。

  然而,最讓她芳心受到震動的是那一句──男人趁此機會向喜愛的姑娘求愛……

  他一定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單純地人去人去敘述盧族求愛祭的其中一項意義,但她還是芳心震盪,有著小女兒的嬌羞。

  明明曉得他對她只有慾,沒有愛,她這樣自作多情,豈不是自找麻煩?

  「妳的臉兒紅了。」指腹劃過略燙的嫩頰,「怎麼,妳也想有個男人向妳求愛?」

  她憋著氣,心裡怨著這男人不曉得要到何時狗嘴才吐得出象牙來?

  「也許會有那麼一天,前提得等我先放手!」

  聽聽!果然狼心狗肺!

  清白在他手上斷送的她,能有什麼好結果,能有什麼好男人向她求愛?

  這是個封閉傳統的社會,女人就連身子被看去都需自盡,貞潔是如此重要,一般男人哪能忍受她的不潔?

  他清楚,卻還是將她掠奪,可見他有多不在乎她的來來、她的幸福!

  他一向隨心所欲,任性驕縱無人能掌控,也許將來會出現一名讓他深愛的女子,讓他甘願放下身段,為她付出一切……

  但那個人,不會是她。

  特地?她冷笑。

  她高攀得起他的「特地」嗎?

  啥時他也懂得說謊了?

  「若少爺要我笑,我笑便是了!」

  她彎起嘴角,那皮笑肉不笑的模樣,更讓顧隨君一肚子火。

  這時,一名姑娘走了進來,熱絡地抓看兩人的手,同時朝顧隨君說著話,說話的當頭,笑目直端凝著管白蘇。

  「隨君,好久不見,這可是你的娘子?」

  顧隨君知道管白蘇聽不懂,也就隨口應,「對。」

  「太令人訝異了,你娶了這麼漂亮的女孩,這下族裡喜愛你的女孩都要心碎了!」姑娘捧著心口,一臉哀怨。

  「中原男子可以三妻四妾,一個一個來報名吧!」顧隨君哈哈大笑。

  「但咱們盧族可是一夫一妻,敢娶妾,小心趁夜斷了你的命根子!」姑娘嬌嗔威脅。

  「那我得小心點,別被你們撞見好事!」

  「你說這話,當心你娘子傷心!」

  「她不會的,中原女子對於夫婿納妾都十分寬宏大量,若有嫉妒之心,可是犯七出之罪,會被休離!」

  「天啊!「姑娘棒看臉頰,一臉不敢置信,「中原女子好可憐,還好我生在盧族!」

  「但跟著我可吃香喝辣,包妳一生榮華富貴,衣食無憂!」

  「我才不要!」姑娘吐舌做鬼臉,「只要與我的愛人共守,粗茶淡飯也是美食,若要與其他人共享,先是寂寞就會讓我凋零!」

  「那真是可惜了!」顧隨君狀似惋惜地搖頭。

  他們說的話,菅白蘇是一個字也聽不懂,但看他們交談甚歡,姑娘還對顧隨君吐舌做鬼臉,他不只不以為然,甚至爽朗大笑,就可知交情匪淺。

  她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可是連這名姑娘都比不上啊!

  強烈的落寞攫住胸口,粉頸不由低垂。

  心細的姑娘發現管白蘇心情不佳,連忙拍拍顧隨君的肩。

  「咱們顧著說自己的,把你娘子冷落了,你快同她說,今晚我爹爹招待你們來我家住,我可是把看得見湖景的最佳房間讓給你們,可別浪費了一年一度的求愛祭!」姑娘調皮地眨眨眼。

  「妳別繃著臉。」顧隨君轉頭對管白蘇道:「這會讓黎兒姑娘以為妳不高興。」

  「我沒有!」管白蘇連忙否認,「你請黎兒姑娘別誤會!」

  「若沒有,就笑一個,這個部落的人對情緒頗為敏感,尤其今日又是夏日祭,妳若不笑,會破壞氣氛的!從現在起,不准悶著臉,不准不高興,不准我在跟別人說話時心不在焉!」

  要求怎麼這麼多啊?管白蘇暗暗翻了個白眼。

  「不准翻白眼!」

  嘖!他是怎樣的神通廣大,就連她偷翻白眼也瞧見了?

  「對不起!」管白蘇拾首對笑靨燦然的黎兒笑道:「是我失禮了。」

  「她說了什麼?」黎兒問顧隨君。

  「她說她很高興認識妳!」

  「真的嗎?」黎兒開心得主動握住管白蘇的手,「我也很高興認識妳,妳長得真漂亮,無怪乎隨君會娶妳!尤其妳的笑容好甜美,教人看了心情都開朗起來了!」

  她說了好長一大串,聽得管白蘇眼都傻了。

  「她說啥?」對黎兒的熱情,管白蘇有些無措。

  「她說你長得漂亮,還叫妳好好玩。」

  「只有這樣?」

  「不然呢?」真正的內容哪能說給她知曉?

  「我聽她說得很長,我還以為她說了很多話。」

  「這是他們語言的特色,好幾十字才成一個單字。」顧隨君胡扯。

  「是這樣啊!」那一定很難學,虧她還想學學他們的語言,好自行與他們有初步交流。「你可以教我說「謝謝」嗎?」

  「謝謝。」

  「下下?」

  「謝謝?」

  「些些?」

  「蠢蛋,這麼簡單的字也學不起來!」沒耐性的顧隨君怒了。

  聽到顧隨君竟罵她蠢蛋,管白蘇也怒了。

  「什麼蠢蛋?教人本來就該有耐性,這是我未曾接觸過的話語,會發音不太準也是難免的嘛!」

  「像妳這種理解能力,永遠都別想學會盧族的語言!」

  「我又沒說我想學盧族的語言,我只是想學會說「謝謝」而已!你還真以為你是夫子啊?」

  黎兒眨著清澈大眼,想這兩人年紀都不小了,吵起嘴來卻是幼稚得跟孩童沒兩樣!

  「唷,這回倒是說得準了!」顧隨君冷眼她。

  「什麼准了?」又想諷刺她啥了?

  「妳這次的「謝謝」,說得準了!」

  「是嗎?」管白蘇轉頭對黎兒道:「謝謝!」

  黎兒笑顏綻開,「不客氣!」

  「她剛說的是不客氣的意思吧?」

  「對!」

  管白蘇露出「我就知道」的得意表情。

  「這有啥好得意的?」顧隨君嗤笑,「「謝謝」之後自然是接「不客氣」,要不會接啥?有長腦子的都猜得出來!」

  她真想撕裂他那張狗嘴!

  管白蘇不理睬顧隨君,對黎兒比手畫腳。

  「能帶我四處走走嗎?」她指著自已,再以兩指當作腿,定在掌心上。

  「妳想四處走走,還得看我應不應允!」顧隨君不悅道。

  她是怎樣,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嗎?

  管自蘇狠白了他一眼,改道:「能帶我們四處走走嗎?」她比比她與顧隨君兩人。

  「這兒我很熟,不用煩到黎兒姑娘!」

  她就是不想跟他單獨在一塊才希望黎兒同行,尤其小正不曉得被愛慕他的姑娘帶到哪去了,等等顧隨君要是因為跟她在一起太無聊,想要有人伺侯時霍然發現小正不在,小正必有排頭吃,說不準又會被喜怒無常的暴君解雇!

  黎兒的水眸瞪得大大昀的,輪流在兩人之間來去。

  她幾乎聽不懂漢文,故他們在吵嘴,她並不請楚,但管白蘇的比手畫腳她倒是懂了。

  「我可以帶你們四處逛逛。」黎兒笑道。

  「不用勞煩黎兒姑娘了。」顧隨君謝絕好意,「長老是黎兒姑娘的父親,妳必定有很多事要忙,這兒我還熟,我帶地去就好。」

  「也好,那我就不多事掃兩位的興了。」黎兒拉拉昔白蘇的手,「天色漸晚,待會兒記得回來吃晚飯!」

  夏日祭時,料理可豐富的呢!

  黎兒與管白蘇揮手道別,管白蘇雖不情願,但還是得笑著送黎兒走。

  黎兒一離開,就僅剩他們兩人了,暖風輕輕吹過,乾爽又十分舒適,她卻覺得心頭沉甸甸。

  「走吧!」顧隨君走在前面。

  怕她又忘了自個的保鏢身份,跟他耍起任性來,他不忘提醒她,「保鏢!快跟上!」

  「是,少爺!」管白蘇回得咬牙切齒。

  ******

  與黎兒是有說有笑,面對她時是頤指氣使,再明白自己是受雇身份,也會感到不快。

  有沒有可能他與黎兒關係同樣匪淺?

  他的盧族語言說得這樣好,會不會是黎兒在床上一個宇一個宇的教授?

  這人動作甚快,出城的第一天晚上就將她強佔,說不定黎兒就是他在盧族暖床處,所以他才會選在求愛祭特意繞過來一趟。


  也許這一路,還會再繼續遇見其他的「愛妾」!管白蘇越想心情越糟。

  盧族部落依傍的山腳下,有一面寬廣的大湖,名叫靜湖。

  取名叫靜湖,就是因為平日湖面總是平靜無皮,陽光照射時,波光粼粼,像一面鏡子,因而得名。

  靜湖周圍的綠地,樹木長得特別蓊鬱青翠,尤其湖東方的樹林高聳入雲,樹葉茂密,就連陽光都難以灑入,以至於即使是白日,仍感到十分陰暗,但在炎熱的夏日,卻是乘涼的好所在。

  他們沿著湖走,不時有魚兒躍水而出,每一隻魚兒皆十分肥美,這讓管白蘇興致盎然,甚至蹲在湖旁等待魚兒躍出水面的美姿。

  她癡著看魚兒,彷彿忘了身旁還有個人。

  「看夠了沒?」敢再看下去,他就把那些魚兒殺了,拿來當晚上的下酒菜!

  管白蘇沒好氣地撇嘴,「看夠了!」

  「不是叫妳別悶一張臉?」顧隨君火大地兩手拉扯她的雙頰,「剛剛面對黎兒時,不是笑得開心,現在又繃著臉給我看是怎樣?」

  「沒人規定保鏢行使任務時,必須笑臉迎人!」她用力扯掉凌虐兩頰的長指,「我擺什麼臉是我的自由,只要我沒讓你受到半點傷害,我就是個稱職的保鏢了,其他你無權要求!」

  「是嗎?」還包著繃帶的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我若讓古家的人看到這傷,妳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這可不是我害你的!」早就猜到他一定會拿此傷威脅她!

  這男人行事必有卑鄙目的,絕不可能只是單純阻她的自裁。

  回首想想,她也覺得自己真是笨,何必為了這男人而心志頹廢,難過到不想活在人世間?

  她當時一定是被鬼迷了心竅了!

  被男人偷看洗澡又怎樣,她八歲之前,也常跟師兄們一起在山林溪水赤身裸體打水仗啊!

  這樣說的話,她不是要自盡無數次了?

  就算將來找不到一個尋常男人嫁了又如何?

  誰能擔保那男人會不會跟顧隨君一樣,四處留情,隨隨便便就上了女人的床,哪日她大門一開,就有女人手上抱著孩子來認爹了!

  她只是一直羨慕大姐與二姐的好運氣,遇到一個真愛,這一生這一世就只愛著她的姐姐,就算得付出任何代價,亦在所不惜!

  「不管是誰害的,既是因妳而起,就得給我負責到底!」顧隨君低哼了聲。

  傷口其實早就好得差不多了,連幫他包藥的小正都狐疑地問過,既然傷口已經結痂,為何還要捆上繃帶?

  哼!顧大少爺想幹啥還需要解釋嗎?

  小正得到的答案就是當頭爆栗一個,從此後再也不敢多說一個廢字。

  他就是想要將手包得跟棒槌沒兩樣,讓身邊的女人因此身懷罪惡感,對他百依百順,不敢反駁他半個字。

  可現下看來,這女人一定是良心被狗吃了,竟然敢說這傷不是她害的?

  「是是是……」反正他啥應「是」就對了,省得他又辟哩啪啦對她說一大堆難聽的話!

  管白蘇敷衍的應答讓顧隨君十分不滿。

  「這嘴哪日才可說出讓本少爺開心的話來啊?」他狠掐嫩頰。

  「若哪日狗嘴吐得出象牙來時!」她毫不客氣回敬。

  「混帳,竟敢將本少爺比喻做狗?」該死的女人!太久沒被他壓在身下,忘了誰才是主宰者了?

  「我可沒這麼說,少爺若要自行對號入座,奴才倒也沒那個膽反對就是了!」

  「混帳……」顧隨君怒極地掐上她的頸。

  「啊……啊啊……」銷魂的呻吟聲硬生生打斷兩人的劍拔弩張,兩人不約而同轉向發聲處。

  樹林內處隱約可見交纏身影,地上散落衣物,在太陽尚未西落的時候,就在林裡野合,盧族男女的大膽令管白蘇瞠目結舌。

  瞧她目不轉睛,顧隨君掐頸的手轉勢直落入衣襟內。「瞧得心癢了?」

  「別胡說!」她臉紅斥道,拉開輕薄的手。

  「咱們去瞧瞧他們在幹啥吧!」

  「等……」

  管白蘇的阻止尚未說完,顧隨君已抓起她的手,帶她飛向樹林,藏身於離他們不遠的大樹上。

  一名年約十五的女孩正被壓在樹幹上,兩手攀著男孩的粗頸,嬌吟著愛撫的歡愉。

  女孩的髮髻已散落,遮掩了埋在她胸口處的男孩臉子孔,只見男孩一手抓著圓臀用力掐住,另一手揉著女孩的胸,舔舐上頭的嬌蕊。

  「唔……好舒服……」女孩抬起一邊腿兒,夾住男孩的腰,上身的衣物掉落腰際,白皙雪乳毫無遮掩。

  「舒服嗎?」男孩抬首詢問。

  乍聞,管白蘇微皺了眉頭。

  這嗓音……好耳熟!

  「瞧妳看得認真的!」顧隨君訕笑。

  他壓根未仔細看那兩個年輕男女的燕好,當管白蘇素手掩眸,不想直視兩名男女的親密時,他的眸則是定格在她身上。

  尤其女孩的呻吟更是催化了慾望的燃動。

  他好幾日沒抱她了,數數……該有兩天了吧?

  兩天的禁慾,讓他現下是瀕臨爆發的火山,只要取得適當地點,馬上就可將她身上的衣物合數卸除,將腫脹的慾火推入緊窒的花徑,把她整個人吃乾抹淨!

  而她,必定也與他相同,在親眼看到他人燕好的同時,體內竄起了酥麻,才會忍不住放下掩眸的小手,直直盯向交歡的人體。

  「噓……別吵!」小手按上他的嘴。

  他抓下那因練劍而顯得粗糙的掌心。

  指節因長時間抓著武器而長滿薄繭,不似平常女孩一樣嬌嬌嫩嫩,但是他清楚地知道,被衣衫裹住的粉軀肌膚絲滑如綢緞,柔軟如凝脂,隱隱散發著桂花糕身的甜美香氣。

  這樣的反差,反而讓他對這雙不平滑的小手充滿喜愛,喜歡握著它,指尖在薄繭上磨蹭,輕扣微微突起。

  想將眼前男女看得更清楚的管白蘇察覺掌心的癢意,微紅著小臉抽回纖手。「不要鬧!」

  「我看得心癢。」他擅自環住細腰,大手肆無忌憚地往衣襟裡探。

  「這裡是樹上,你不怕摔下嗎?」

  哈!她是擔心所在處的不安全,而不是拒絕,顯見她內心同樣的飢渴。

  「憑我們倆的功夫,就算僅有一條細繩也能完事。」

  他俯首舔吮她的耳垂,溫舌舔舐得她一陣麻癢,縮起了纖肩。

  「等一下,現在先不要……」

  「我想要……」

  他才不顧她的推拒,扳過臉來,硬是吻上紅唇。

  火舌直接敲開牙關,勾纏她的柔軟,拉過至自個兒口中,盡情吸吮品嚐。

  「唔……」她被逗弄得心猿意馬,一時忘情,未再注意樹下的激情男女。

  男孩沿著女孩的玲瓏曲線一路往下吻,吻上小巧的肚臍眼兒時,女孩因癢而咯咯發笑。

  「喜歡嗎?」男孩問。

  不明白意思的女孩不語,只是笑個不停,兩手按著男孩的臉,將他更往嬌軀的下方壓。

  男孩拉開女孩的長裙,半個身子藏入裙中,扯落裡褲,將女孩的雙腿拉得更開,手指試探地撫弄女孩腿心。

  「啊……」女孩輕聲呻吟。

  呻吟聲鼓動男孩,指腹游移柔軟花心,來回撫摸,當摸到花唇上方的小核時,女孩的腿兒繃緊,嬌吟更為嫵媚。

  男孩立時曉得這是讓女孩更有感覺的地方,手指停留,或快或慢地揉捏小圓核。

  他直起身,舌頭舔彈胸口的嬌嫩。

  「是不是很喜歡?嗯?告訴我,妳是不是愛死我這樣弄妳?」

  「唔唔……嗯啊啊……」女孩忘情呻吟。

  「漢文?」樹上的管白蘇推開同樣舔吮雪乳的顧隨君,「那人說的是漢文。」

  她瞧那男孩背影,越看越熟悉。

  「那又如何?」那男的說的是何語言關他屁事?有必要因此中斷他的興致嗎?

  「那個人很眼熟……」她瞇著眼看的更仔細,「是……是小正!」

  「小正?」顧隨君一愣,速速回頭,果然是他的隨身小廝。

  「小正怎麼一下子就跟盧族的女孩打得火熱?」管白蘇訝然。

  別說上樑不正下樑歪,主子手腳快,連隨行家僕也不遑多讓!

  「該死!他竟招惹盧族女孩!」

  「怎麼了?」管白蘇抓住欲下樹的顧隨君,「人家男歡女愛,別去破壞!」

  「別鬧了,若真讓他成事,我這路上誰來伺侯?」

  「啥意思?」

  「他真上了盧族女孩,就得娶她,要嘛娶回家,要嘛留在盧族過他的下半生!」娶了老婆,還怎麼陪行伺侯他?

   原來若跟盧族女孩發生親密關係,就必須娶對方?管白蘇這才明瞭。

  「既然他們兩情相悅,小正年方十六,娶親也不嫌太小,若此行娶個美嬌娘回家,相信他的家人也會開心的!」

  「他家人開心,我可不開心!」顧隨君縱身躍下樹。

  「等等我!」管白蘇慌忙整理身上凌亂的衣物。

  而那頭,顧隨君已直截了當拉開正欲將腫脹的慾望推入女孩體內的小正,女孩發現還有他人在場,嚇得尖叫一聲,蹲下身子,遮住重點。

   「少……少爺……」

   一瞧見顧隨君,小正嚇得雙唇顫抖,哪還記得自個衣不蔽體,幾乎被看光光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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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你別衝動!」追著來的管白蘇就怕顧隨君辣手摧鴛鴦。

   「妳給我轉過身去,別管!」顧隨君低聲喝令。

   「我……」一靠近,管白蘇這才發現小正衣衫不整,雖然他年紀小,但發育早就完全,她忙紅著小臉急轉過身去。

   顧隨君悄然往右,將管白蘇的身形完全擋住。

   「小正與姑娘郎有情、妹有意,你就成全他們倆吧!」捂著眼的管白蘇還不忘幫他們求情。

   「給我閉嘴!」他辦事,她囉唆個什麼勁?

   「妳把衣服穿好,馬上回家!」顧隨君對盧族姑娘說道,同時側過臉去,將視線落在瞧不見女孩之處。

   盧族姑娘連聲應是,慌慌張張地將衣物穿個大概,就匆匆忙忙跑走了。

   「你要赤身裸體到何時?」人家姑娘都跑走了,這蠢小廝還呆呆傻傻的,也不曉得該將衣服穿好。

   「是!是!奴才這就穿衣!」小正七手八腳拉攏衣裳,遮掩胖胖的豐滿身材。

   「穿好了嗎?」過了一會,管白蘇問。

   「白蘇姐姐,小正穿好了。」

   「那就好!」管白蘇放心地轉過頭來。

   「我警告你,你想娶親,等我此行結束才准!」顧隨君威脅道,「否則我就讓你去陰間娶妻!」

   「少爺,小的不敢!」

   「不敢?」顧隨君冷哼,「都吃了那小姑娘了,還有什麼不敢的?」

   「奴才是見那姑娘可愛又熱情,一時受不住誘惑,才跟她有親密的舉止,小的是一時情不自禁,還請少爺原諒!」

  「你這話什麼意思?」一聽到「受不住誘惑」五個字,管白蘇不悅地走上前來,瞪視一臉不知所措,不曉得自個說錯了哪句話惹惱她的小正。

   「白蘇姐姐,妳指哪句?」

  「我指整句!」管白蘇怒道,「受不住誘惑是什麼意思?你對那姑娘無意?既然無意又怎麼可以染指?你可知道盧族採一夫一妻制,女人與男人有了親密關係,就得嫁給對方?」

   「這……這我不知情……」

   「不知情還敢要了人家?」管白蘇火大地舉起拳頭來。

   「白蘇姐姐,妳別動怒,我根本聽不懂她說的話,當然不知情啊!」小正哀聲求饒。

   「妳怎麼現在比我還激動?」顧隨君啼笑皆非。

   「我看不過眼不行嗎?」管白蘇憤怒握拳,「既然無意,就別招惹!」

   就像他一樣!

  「不!小正不是無意,小正是喜歡那位姑娘的!」小正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如果碰了那位姑娘就得娶她為妻,小正願意!」

   「你喜歡她啥?」顧隨君嗤之以鼻,「你與她語言不通,連交談都有問題,怎麼可能喜歡上她?」

   「因為那位姑娘熱情又大方,長得又可愛,所以小正很喜歡她!」

   「誰說不能交談就不可能喜歡的?」管白蘇反駁顧隨君,「我與你語言相通,可我就很討厭你!」

   聞言,顧隨君面色猙獰,五指蠢動。

  「妳曉不曉得妳在說啥?我可是妳的僱主!」這世界是反了是吧?高價聘請的保鏢竟然直接當著僱主的面說「討厭」?!

   「古家堡保鏢規定中沒有不可以討厭僱主這一條!」

   「臭女人!」她非要他掐死她才甘願是吧?

   「既然小正喜歡那位姑娘,你何不成人之美?」破壞有緣人好事,當心被馬踢死!

   「他娶了妻,路上誰伺候我?」誰管小正成不成婚?他有沒有人服侍得舒服安適才是最重要的!

   「還有我呀!」纖指指著自己。

   「哼!我還怕妳下毒毒死我!」誰會信一個剛才直言「討厭」兩字的冤家,當真會用心服侍他?

   「你死了,我得陪葬,我可不做這蠢事!」

   「妳是我的保鏢,任務是保護我的安全,繁瑣小事妳爭著做幹啥?吃飽太閒!」這女人是這麼想當奴才嗎?

  「少爺,白蘇姊姊,你們別吵了!就算小正娶妻,還是可以服侍少爺的啊!而且還多了一個,能服侍得更為盡善盡美,少爺絲毫不用擔心!」

   「沒錯!」管自蘇一彈手指,「小正娶妻,你不但有了小廝,還多了丫鬟一舉兩得!」

   「求少爺成全!」小正磕頭。

   「你就允了他吧!」管白蘇推推顧隨君。

   「要我允他?行!」顧隨君面露奸笑,「晚上妳可行好好服侍我!」

   再露骨不過的調情,讓管白蘇小臉難為情地燥紅。

   也不想想小正也在場,竟然說得那麼直戡了當,他不要臉,她可是要的!

   「隨……隨便!」管白蘇不自在地彎下身,輕拍小正的肩,「還不快謝少爺!」

   「謝少爺!」小正開心地磕了一個大響頭。
  
  ******

   三日後,小正與名叫韻兒的姑娘,在盧族長老的主持下,拜了天地,成了親。

   盧族婚禮照例要慶祝一周,於是一行人又在盧族部落待了七天才離開。

  離開之前,管白蘇已學會了簡單的招呼語,為此她十分得意,教授她盧族語言的黎兒也稱讚她學得快,只有顧隨君嗤之以鼻。

  而她也在與黎兒的比手畫腳中,曉得黎兒與顧隨君位是朋友關係,不可能當顧隨君的小妾,因盧族的一夫一妻不只限制族內居民,就算嫁到外地,也同樣限制著結婚對象。

  「嫂子放心,黎兒絕不可能與妳搶隨君少爺的!」黎兒掩嘴竊笑。「難怪我老覺得嫂子看我時的眼神有些鬱悶,原來是誤會了呢!」

  這句話,管白蘇只聽得懂名字,主詞與「放心」兩字,其他統統一頭霧水,她只能轉向顧隨君求救。

  「黎兒說啥?」

  一直當翻譯的顧隨君非常不耐地回答,「她問說妳是不是愛上我了,否則幹嘛吃醋?」

  「當然沒有!」管白蘇急急否認,「我懷疑這世上根本沒有會喜歡你,像你這樣自大、高傲、任性、幼稚、脾氣暴躁、目空一切的男人,瞎了眼的女人才會愛上你!」

  顧隨君出乎意料地未被她激怒,反而神態閒適地回答:「這妳可要失望了,喜愛我的人女多的是,我一路遊山玩水,各省分都有愛妾等著,要不是盧族規定嚴格,黎兒也會是其中一名!」

  他挑釁地一笑,又說:  「不過就只有妳,我是絕不可能納為「愛妾」,妳大可放心!」

  他毋需說的這麼明白,她也曉得這男人不可能對她動心!

  她在他心中的地位,比那些愛妾還不如!

  然而她仍被氣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怒而回敬,「我才怕你對我真動了心,到時要甩掉你還得費一番工夫!」

  「彼此彼此!」

  兩人同時對哼了聲,不約而同背轉過身。

  真是……幼稚的一對啊!黎兒好笑地搖頭。

  「我去看小正整理得如何?」管白蘇悶聲離開。

  「你怎麼都不讓讓你的娘子呢?老是跟她吵架!」看不過眼的黎兒勸解。

  「那是妳聽不懂漢文,若聽得懂的話,妳也會站在我這一方!」

  她對他的評價還真是沒一句好的!他沒當場轟爛她的腦袋,她就該感謝天了!他娘的,他啥時修養變這麼好了?

  「她是說了啥,讓你如此生氣?」瞧他,氣得嘴唇都抖了!

  顧隨君撇了下嘴,「不想提!」轉身坐入馬車內。

  「好,不提!」外形看起來年輕,其實大了顧隨君兩歲的黎兒善解人意地笑笑,「下次有機會,再帶嫂子一塊過來玩!」

  緊抿的嘴角抽了下,「會的!」

  ******

  一行四人離開盧族部落,繼續往西行。

  這一路上,新婚夫妻恩愛甜蜜,毫不避諱地在路上摟摟抱抱,一興起就雙唇互啄,感情好得羨煞人。

  管白蘇也好羨慕。

  她走在恩愛夫妻後方,望著甜蜜的兩人,胸口泛著酸楚。

  什麼時候她也能遇著這樣一個人,對她疼愛寵溺,望著她的眼神時時透著憐愛呢?

  這時,馬車內傳出輕敲聲,毋需細想,就如道是顧隨君那位任性霸王喚她入內了。

  她輕吐了口氣,心頭抗拒。

  每每喚她入內,都是他腹內慾望陡起,小正夫妻倆也曉得她進入馬車內是要幹啥,一想到他們是如何看待她與顧隨君之間的關係,她就全身難受!

  名不正,言不順,卻頻頻上他的床,就算對她的批評難聽,她也只能默默承受!

  馬車內的男人久不見她進去,敲擊車廂的聲音更大聲!

  「白蘇姐姐。」以為她沒聽到,好心提醒的小正回頭,「少爺叫妳!」

  「我曉得。」她悶應,加快腳步,輕巧躍入車內。「什麼事?」

  「我叫妳會有什麼事?」望著她的眼神果然滿滿濃沉的慾望。

  管白蘇咬了咬唇,「你就不能放了我,讓我專職當一個保鏢嗎?」

  「日前天下太平,妳這保鏢根本無用武之處,」他傾身上前,男性氣息一下子就將她包圍,「妳說,飽暖不思淫慾,思啥呢?」

  「那是你,我一點也不想!」

  她的拒絕在顧隨君眸中點燃一絲不悅,「又不是第一次,拿什麼喬?」

  他動手攪住她的肩,管白蘇抗拒地撇開螓首。

  「不要!外面有人!」

  「外面何時沒人了?」

  「我不要……」她掙扎,「不要連韻兒都看我笑話!」

  「笑話?我們兩個親熱叫笑話?」

  「我們兩個根本不是親熱,只是你在逞野獸的慾望!」

  「只有我?」他冷笑,「我就看看妳是不是真的不想要!」

  說罷,兩指用力掐住管白蘇的下頷,她吃痛,唇兒微張,顧隨君趁隙而入,掠奪香舌。

  又凶又狠的激情之吻,吻得管白蘇幾乎難以呼及,意識沉淪在他的強奪豪取之中,衣衫被卸,雪乳被搓揉得腫脹起來,就連嬌嫩的花蕊也硬挺成紅艷的果實。

  「妳的身子可是告訴我它很想要!」大手探入底褲內,直擊脆弱花核,激起的快意令管白蘇不由得呻吟出聲。「再告訴我妳不要啊!」

  「不……」夾帶喘息的抗拒嬌弱無力。

  「不要的話,為何妳的小穴濕了?」染上濕意婚指尖,直接塗抹在她的唇上,「告訴我,這是什麼?」

  「別這樣……」她哀嚀,為著身子的臣服而羞慚。

  他完全曉得她的敏感帶,知道怎麼做可以在最短時間內激起歡愉,酥軟嬌軀,無力抗拒。

  「妳是想說,別這樣就放過妳嗎?」他將腫脹的下體頂上她的腿心,僅是這樣的接觸,她的身子就酥軟了。「妳的身子在渴求我,感覺到了沒?」

  「不……不要……」纖臂掩往淚濕的眸。

  她恨自己的懦弱,恨她的身子比理智要清楚知道她有多想要他!

  她不懂,他明明就不值得愛,為何她的心會沉淪?

  會不會是因為兩人靠得太近,讓她產生了錯覺?若是她離開一陣子。她是否就會清醒?

  她不曉得真正的答案是什麼,她只知道,她的確渴求著他,非常……非常非常想要他的真心疼愛……

  粉軀雖然接納了他,但她始終掛在嘴上的拒絕仍是教他不快,憤而扯下長褲,將高挺的昂揚一舉挺入尚不夠濕潤的花壁。

  「痛……」她吃痛輕喊。

  「痛妳才會記得,這個身體只讓誰所擁有!」拉高長腿抬置於肩,每一次的頂擊都確實撞擊到了花徑的最深處。

  他明明就不愛地,為何還要次次提醒僅有他能獨佔她的身體?

  這男人好自私!

  疼痛在經過次次的強烈摩擦後,逐漸轉成銷魂快意,緊繃的嘴角鬆開,歡暢的呻吟溢出,水眸罩上迷濛,身子軟綿綿!「早點誠實地接受不就得了?」顧隨君滿意地撫著發燙的身子,狎玩紅艷的乳尖。

  正當他盡情馳騁快意時,數道噠噠的馬蹄聲接近。

  「有人來了!」管白蘇倏地張開雙眼,意識清醒過來。

  「不用管!」

  「護衛都被你遣散,要真有賊人,不懂武功的小正根本毫無抵抗能力!」才說著,拉車的馬兒突然蹄亂,驚慌地嘶鳴,「糟了,當真來者不善!」

  「是誰壞了我的好事!」顧隨君火大地開窗探頭,已靠近馬車的眾人看上去面熟,「是認識的!」但他不記得是誰。

  「認識的?」既是認識的,為何馬兒會感受到強烈的殺意?

  已經快手整理好衣物的管白蘇才要推開顧隨君好看個仔細,拉車的馬兒突然發狂往前衝,連馬伕都拉不住。

  馬車內的兩人一時之間毫無防備,被摔得七葷八素。

  「有人襲擊了馬兒!」否則馬兒不會突然狂衝!

  管白蘇在顛震中踢開車門,矯健地飛躍到前座,協助驚慌的馬伕控制失控的馬兒。

  前方就是斷崖,管白蘇小臉蒼白,死命拉緊疆強民,可馬兒就是不受控制。

  健馬的臀上有道白光吸引她的注意,她仔細一瞧,這才發現馬兒中了暗器,無怪乎會發狂亂衝。

  「怎麼辦?拉不住啊!」車伕驚慌地大喊。

  這麼快的車速,他也沒那個膽子跳車啊!

  「讓開!」顧隨君不知何時也離開了車廂,擠了下馬伕的位置,凝聚內力打向扣著馬兒的木桿。

  兩條木桿很快被震斷,車廂翻倒,管白蘇連忙跳起,同時還不忘拉車伕一把。

  「妳怎麼救他不是救我?」穩立於管白蘇後方的顧隨君不悅道:「花錢請妳的可是我!」

  「你不需要我救!」功夫明明高過她,這種小事情哪需要她幫忙!

  「少爺!白蘇姐姐!救命啊!」

  聽到小正恐懼的呼喊,管白蘇這才發現他被偷襲的賊人抓扣在腰側,而帶頭的賊人果然是認識的!

  「嚴師傅?!」她愕然望著停馬躍下的嚴康華。

  被放開的小正夫妻慌忙跑到管白蘇身後尋求庇護。

  「好久不見,管隊長!」嚴康華抬手招呼。

  熟悉的笑意很明顯地多了一份不懷好意,與她一開始認識的嚴康華雖然是同一個人,氣質卻是大不相同。

  「你不是顧老爺請來的護衛嗎?」

  「當然不是!我們是冒牌的!」嚴康華身後有人回應,同樣也是熟面孔!

  數數,一共有十人,就是那日與他們會合的十人!

  「冒牌的?」管白蘇胸口一凜,剎那明白他們的意圖。

  「顧少爺出門從不與顧念鍾聯繫,就算我們冒名前來,也不會受到懷疑!」一名賊人竊笑。

  「我們本來打算先除掉那五名護衛跟最棘手的管隊長後,再殺了顧隨君,沒想到顧少爺倒是先稱了我們的意,親手殺了一名護衛,還將其他人解雇了!」嚴康華獰笑。

  「現在我們只要再除掉你們兩個就行了!」說話的賊人笑得胸有成竹。

  「你們是哪個山寨的?」顧隨君問,態度優閒,絲毫看不出懼意。

  「平岡山的!」嚴康華斂了笑意,瞪向顧隨君。

  「平岡山?」顧隨君挖了挖耳朵,「沒聽過!」

  「顧隨君,你爺爺當年偷襲平岡山寨,不只奪走金銀財寶,還殺了寨主與寨主夫人,毀了我們的窩,這筆帳,今日要你以命相抵!」

  「那是你們跟我爺爺的仇,關我屁事!」父債子償也就算了,爺債孫償會不會扯太遠?

  「你是顧家唯一的子嗣,只要殺了你,顧家就絕後了!」

  「那可不一定!」顧隨君微微一笑,將擺出防護姿勢的管白蘇拉到前方。「她肚裡已經有我的孩子,顧家香火可得流傳!」

  管白蘇驚愕回頭,「我沒有……」

  「噓!」顧隨君使眼色,「妳是我的保鏢,理當先幫我頂著!」

  這不只是頂著,這謠言若傳出去,以後上門尋仇的賊人頭一個要殺的可是她啊!

  雖然她是他的保鏢,本就該頂著先,但是她原本一年期滿就可解職,現下說不定會被追殺一生一世,怎麼說,她虧都吃大了!

  該死的顧隨君,他到底要把她害多慘?

  平岡山賦聞言面面相覷,接著不約而同大刀齊指向很想開口解釋的管白蘇,「我們會一併將她給殺了!」

  顧隨君歎息,「那很難哪!」

  「敢看不起我們!」完全被惹毛的山賊齊齊衝了過來。

  「交給妳了,好保鏢!」顧隨君迅速飛離了十步遠!

  管白蘇連聲詛咒,將滿腹的怒氣化為殺意,迎向殺聲震天的山賊。

  山賊聲勢浩大,但武對平平,不是她的對手,而顧隨君也不是當真那麼絕情,當她有可能陷入險境時,袖裡的劍適時發出,直接鎖喉奪命


  山賊傷的傷、死的死,很快地就擺平了大半。

  「保鏢,加油!」安穩站在外圍的顧隨君事不關己地吶喊打氣。

  管白蘇氣得嘴角抽搐。等她解決了這些人,她一定會想辦法將這口怨氣吐乾淨!

  長劍在她手中俐落翻轉,運勁刺入眼前的敵人身上,當她轉身想解決背後的突襲時,驚慌的尖叫聲猛然刺入耳中。

  「白蘇姐姐,救命啊!」

  回頭,只見小正夫妻倆已被逼到山崖邊,而嚴康華手中的刀正高昂。

  「放過無辜的人!」管白蘇一個箭步衝向小正,舉劍擋下嚴康華的攻擊。「小正,你們有沒有受傷……」

  話還沒說完,她突然感覺有樣冰冷物體滑進了她的背部,刺穿了她的腰際,須臾,激烈的疼痛在腹部爆發開來,她難以承受地半跪,冷汗濕了額,小臉發青。

  「白蘇姐姐,這一刀,是不是連孽種一併解決了?」小正低下頭來,那猙獰的笑竟與嚴康華如出一轍。

  「小正……你……」她的眼前逐漸模糊。

  「去死吧!顧家孽種!」小正一腳將重傷的管白蘇踢下懸崖。

  「管白蘇!」顧隨君急奔而來,但他適才站得太遠,竟來不及拉住她,他不假思索,縱身躍下懸崖。

  戲劇化的轉折,讓小正不由得怔怔眨了下眼。

  「沒想到我這一腳,不只解決了管白蘇,連顧隨君都一併解決了!」小正哈哈大笑。

  「小當家。」嚴康華朝他拱手一揖,「多虧小當家絕妙好計,才能讓顧家斷了香火!」

  「哼!」小正扯下頭上的髮帶,將窩囊的小廝髮髻解開,再隨意地紮起。「我這陣子忍辱負重,任憑顧隨君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卻沒來得及砍他兩刀,真是不甘!」

  小正原名胡栩正,是現任平岡山寨寨主的小兒子,被顧聖典殺死的寨主是他的外祖父,他們死了之後,山寨經由他父親一手重整,恢復勢力的第一個目標就是報仇!

  但顧聖典早就死了,故過去深受其害的山寨皆杷目標轉移到顧家繼承人──顧隨君身上,立誓要顧家絕後!

  顧家防衛如銅牆鐵壁,侵人不易,但顧隨君愛遊山玩水的性子,等於是鵝在砧板上等人來殺,才會屢屢成為眾人的目標!

  只是他武功深不可測,無人動得了他一根寒毛,卻沒料到他竟為救何鏢而「殉情」了!

  「小當家,不管如何,前前寨主的仇總算報了!」嚴康華眼眶含淚,其他尚存活的山賊也感動地猛點頭。

  「我總算是不負大家的期望!」小正仰天長歎,「我們走吧!」

  小正腿方動,忽然有人拉了他的衣袖,回頭定晴,是他不久前才娶的新娘子!

  「你為什麼殺了白蘇姊姊跟少爺?」韻兒顫聲問道,害怕的身子抖得如風中落葉。

  「我聽不懂妳說啥!」小正舔舐匕首上的鮮血,殘暴的模樣讓韻兒嚇得小臉完全失了血色,「顧隨君說得對,語言不通果然會有溝通上的困難,更何況我家中還有三名娘子等著我呢!妳這個只能接受一夫一妻的女人……」

  他猛地將她拽至懸崖邊,「就一起下去陪葬吧!」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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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下墜的速度過於快速,顧隨君怎麼也趕不上,他只好解開腰間繫帶,纏上半昏迷的管白蘇,使力扯向自已,再往上纏住生長於崖邊的小樹,減緩下墜的速度。

  當他終於完全阻止兩人再往下掉時,腳底離崖底不過三寸高。

  他呼喘了口氣,鬆開手上的腰帶躍下,將管白蘇安穩置於地面,這時肩膀傳來劇烈的疼痛。

  「混帳!」他瞪著無力的肩膀,「竟然脫臼了!」

  左手抓著右臂,輕輕拉展開,再使力推回原處。

  這是他這輩子第二次受傷,而且沒有一次是跟那些混帳王八蛋打鬥時受傷的,統統都是因為她!

  他是罕見的學習天才,擁有超強的記憶力與領悟能力,不管是武功還是語言皆輕鬆就可上手,就算在練武最嚴苛的時候,他也沒讓自已受過比皮肉擦傷還嚴重的傷害!

  「管白蘇,這傷妳恐怕得用下輩子來賠我了!」他使力掐住管白蘇的臉頰,「給我醒過來!」

  眉眼之間始張緊蹙的管白蘇沒有任何回應,就算他掐地、捏她.拍她,也是大氣未吭一聲。

  「混帳,到底妳是我的保鏢還是我是妳的保鏢?」他將她翻過身去,小心地撕毀匕首周圍被血染濕的衣料,檢視傷口。  「到頭來怎麼會是我救妳?我這輩子可沒救過半個人,這天大的恩惠妳又要拿什麼來感謝我?」

  該死!匕首插得深,幾乎快穿腹而出了!

  「也不吃胖點,渾身上下沒半點肥肉,擋都擋不住!」內臟很明顯受到傷害,再不急救,小命休矣!

  點了止血空,拔掉匕首,再將已撕成條狀的衣服纏上傷口,算是完成緊急的救治。

  可這只能撐得了一時,若不趕緊找大夫救治,她恐怕活不過今晚了。

  他舉目張望,視線所及,未見半戶人家,更別說找得到大夫了!

  手摸入衣服內袋,裡頭藏了一顆珍奇的續命丹,那是顧念鍾怕他遭遇不測,而令小妾將他的衣服都縫上內袋,在將續命丹以油紙包裹安放其內。

  他從不認為有需要用到丹藥的一天,沒想到還真的用到了,只是服用這顆價值連城丹藥的不是他,而是他的保鏢。

  他可是拿自己的命當賭注跳下來教她,若死了,他會追到地府裡宰了她!

  起身欲走,頂上突然有重物落下,他連忙閃到一旁,免得受到波及。

  掉下來的是個人,掉下來的衝力及落地時的撞擊碎了她的五臟六腑,連四肢都斷了,呈現一種正常人無法擺出的詫異姿勢。

  自喉口吐出的鮮血染紅了整張臉,性命垂危的她,痛苦地望著神情冷謨的顧隨君。

  「救……我……」氣若游絲的噪音,凡乎難以聽聞。

  他記得她是誰,沒想到外表看來人畜無害的小正連自個妻子都殺了!

  顧隨君收起與看待陌生人無異的冷淡視線,憑直覺選擇了一個方向,飛奔離開。

  「救……」最後一口氣嚥下,年輕的芳魂渺渺。

  ******

  谷底的範圍比顧隨君想像中還要大,行走了一整天,仍只見高聳入天的蓊鬱樹林,完全瞧不見邊界。

  天色漸晚,顧及背上有傷者,他不能再像只無頭蒼蠅般亂闖,畢竟夜晚的森林危險難測。

  他轉而搜尋可藏身的隱蔽之處,終於在太陽完全下山之前,被他找著了一個深度約看一個人長的山洞。

  「水……」趴在地上的管白蘇痛苦呻吟。

  「水?」他打哪找水?「等等,我去找看看!」

  出了山洞,想想不妥,一掌打向身邊大樹,樹葉連枝椏一起震落,掉了滿地。

  他將樹葉全數堆到管白蘇身上,直到確定遠看近看都看不出這是個人時,才放心離開。

  到哪找水,他毫無頭緒,這樣四處亂尋一通也不是辦琺,於是,他盤腿坐地,屏氣凝神,想以優異的聽力找出水流處,卻怎麼也無法平心靜氣。

  腦中盤旋的是管白蘇蒼白無血色的臉孔,柔潤的雙唇乾裂,連句話都說不清楚,更別說與他鬥嘴!

  她一直在挑戰他的容忍極限,從沒有人敢這樣當面罵他,就算有,下一秒也去見閻羅王了,討人厭的嘴巴再也無法張開!

  但她卻完全無視他的怒氣,想說啥就說啥,除非他搬出威脅,否則她說不定可以跟他對罵三天三夜!

  學武的她體力過人,柔軟的肢體可折成任何高難度的姿勢,所以在床第之間,他總能盡興,在她身上尋求到強烈的快意高潮……

  可是她就快死了!

  續命丹可延續她的生命,但不是長久之計,他必須快點找到醫術高超的大夫治好傷處,要不拖久了,小命仍有可能不保!

  他的心突地莫名跳得急,不祥的預感重重壓在心口,他跳起得太急,差點在地上摔倒,急急忙忙衝回山洞。

  洞內光彩搖曳,果然有人!

  管白蘇頭上的樹葉已經被撥開,露出雪白的小臉來。

  他二話不說,舉掌就要向那人打去。

  「等等,小兄弟!」差點中掌的人慌忙高喊。

  蓄滿內力的掌心離對方的臉面只剩寸遠。

  「你是誰派來的?」陰狠的目光瞪得白髮蒼蒼的老者令汗直流。

  「我是剛好經過!」什麼誰派來的?這兩人該不會被追殺中吧?

  「我不信!」顧家樹敵太多,會突然接近的都是心懷不軌者!

  「是真的!」老者指向身邊的竹簍,「我是上山來採藥的,剛好聽見山洞裡有著呻吟聲,所以過來看看!」

  「採藥?」顧隨君雙眸大亮,但仍小心地問:「你是醫者?」

  「是……不過我已經退休,獨居在山林裡,偶爾到附近的村鎮去義診。」他指指被埋在樹葉堆中的管白蘇,「這人受了重傷?」

  見顧隨君眸中的狠勁略退,他連忙又說:「介意讓我看一下嗎?」

  顧隨君點頭,不忘恫赫,「你若敢傷她,我就要你的命!」

  「我是救人,不是傷人的!」老者嚴正聲明。

  這小兄弟脾氣還真差!

  若不是醫者仁心,見到傷者無法坐視不管,他就當揚拂袖而去了!

  「幫我把樹葉撥開,我好仔細看診。」老者道。

  撥落管白蘇身上的樹葉,顧隨君退到另一側,好讓老者看診。

  「幫我舉火把,我好看得清楚些!」老者將火把交給顧隨君。

  顧隨君右頰抽搐了下,想他打小算尊處優,啥時做過舉火把這種「粗括」了?還被一個陌生老者呼來喝去!

  心頭雖抱怨,他還是拿過了火把。

  老者觀察脈象,再仔細檢查傷口,低頭嗅聞自傷處發出的氣味。「她早該死了,你給她吃了什麼延續了她的命?」

  傷她的刀刃有毒,而且傷口非常深,就算武功蓋世,也撐不過一個時辰!但這女子至少受傷三個時辰以上了,竟還能保有脈象與呼吸,毒性還被壓制了下來,未蔓延至五臟六腑,必定有奇藥相助!

  「續命丹。」

  「續命丹?你竟然有這種珍奇寶物。」

  這種東西顧家很多,要的話他可以免費送一打來給他!前提是他得先將管白蘇救活!

  「你有沒有辦法將她救活?」他只要一個答案。

  「這……」

  「行不行?」敢說「不行」,他會先殺了他,以防他們的行蹤洩漏出去!

  「行是行,不過很費事!」他指指火把,「再拿近點!」

  顧隨君心不甘情不願地照他的話做。

  「再近些……你是想燒了我的頭髮啊?」

  「你再廢話,我連你的衣服一起燒了!」顧隨君厲聲道。

  「嘖!脾氣真差!」老者撇嘴,「遇上我算姑娘運氣好,要不就算有續命丹延命,這兒方圓三百里沒有醫館,她活不下了三日。」

  這老傢伙的廢話怎麼這麼多?

  「你現在要怎麼做?」顧隨君寒著臉問。

  「得先把地帶回我家,才有足夠的醫藥與器材救治。」

  「你家在哪?」

  「往東走十里左右!」

  「現在就走!」顧隨君將火把扔還給老者,「對了,你有水嗎?」

  「有啊!」老者拿下背上水袋。

  顧隨君一把搶過,打開開口,要老者先喝下一口,確定無毒之後,才湊至管白蘇唇邊。

  「水來了,喝一點!」

  「她已經失去意識,聽不見的!」

  「我有眼睛會看!」顧隨君瞪他一艱,含了口水,直接餵哺入她的嘴。

  「你肯拿出珍貴的續命丹救地,還餵她喝水,你們是夫妻嗎?」老者好奇地問。

  「不關你的事!」

  顧隨君無禮的態度讓老者終於動了怒氣。

  「好,不關我的事,那她的命也不關我的事!」不要以為他老了,連自尊心也沒了!

  想當年他可是個名醫,弟子無數,要不是年紀大了想過清幽日子,隱居到山林來,哪有被他無禮對待的機會?

  「你敢走,我就殺了你!」

  「你以為我一大杷年紀了,會在乎死不死這種事嗎?」要命一條啦!

  「我不會一口氣斷了你的命,我會將你的肉一片片割下來,挖掉你的眼,害下你的舌頭,砍掉你的四肢,讓你在受盡凌遲中死去!」

  這麼狠?老者瞠目結舌!

  這男人的心是鐵做的嗎?竟如此忍心虐待一個老人家!

  「算我怕你了!」老者很無奈地轉回身,「把她帶回我的住處吧!」

  顧隨君小心翼翼地將管白蘇背在背上,跟在老者背後。

  「你們的關係不關我事,但總可以告訴我你們的名字吧?不然我怎麼叫你們?我先自我介紹吧!我姓韓,你可以叫我韓伯。」總不會連問個名字都會被嗆一句「不關你事」吧!

  「我叫顧隨君,她叫管白蘇。」頓了下,「她是我的保鏢。」

  「哦……保鏢?」他訝然回身,「她是你的保鏢?」

  「有問題嗎?」

  「所以她是你花錢請來的?」

  「對!」

  「所以,你愛上你的保鏢?」

  顧隨君眸中蹦出怒火,「你胡扯什麼!」

  「若不是這樣的話,誰會將珍貴的續命丹給一個保鏢?」

  「這種東西我家很多,對你來說或許珍奇,對我來說,它跟路邊的石頭沒兩樣!」

  「那這個保鏢也跟路邊石頭沒兩樣?」

  「當然!」

  可他卻為了一顆「路邊石頭」,威脅他若不救她,就要凌遲他至死?還這麼小心地照料她,每一個動作皆輕柔,就怕她疼了?!

  這小兄弟的標準真奇怪!

  老者偏偏頭,想他或許離開世俗太遠了,現在年輕人的想法他已經完全看不懂!

  ******

  韓伯的房子是以木頭與茅草搭蓋,這名救人的醫者必定少做粗活,屋子蓋得有些歪斜,顧隨君懷疑他只要用力吹一口氣,這屋子主要分崩傾倒。

  還好韓伯雖然不會蓋房子,倒是懂得將房子蓋在最健壯的大樹下,有大樹做依靠,應該不至於半夜睡到一半被倒下的屋子壓死。

  「我這兒很簡陋。」韓伯說,「屋子是睡覺用的,炊事都在屋外,咱三人可能有點擠,你忍耐一下。」

  「我看得出來!」顧隨君點點頭,「等她清醒,我就會帶她走,不會再繼續叨擾你。」

  「我又不是要趕你們走的意思!」他不過是謙虛!謙虛是美德,他幹啥附議,還自行衍生出其他的意思?真是個不討喜的年輕人!

  自他衣著上的精美刺繡跟高級衣料,還有他視珍貴奇藥為路邊石頭的想法,韓伯早猜出顧隨君必定出身富豪,而且家教很差,不懂敬老尊賢,連人命都不屑一顧!

  他幹啥多管閒事呢?真是自找罪受!

  不過,他還是有辦法整治整治這名年輕人,一吐怨氣的!

  韓伯拿來一張草,擱置於地上,「先把她放上來……小心一點,讓她趴著……小心小心,別壓了傷口!」

  韓伯那大驚小怪的語氣讓顧隨君很是厭惡,但還是忍了下來。

  「我要清理她的傷,你去幫我提水來!」他指向屋旁的木桶,「幫我裝滿水,要不然會不夠用!」

  「敢叫我提水……」
  
  「我年紀大了,這種粗活做不得,萬一閃了腰,到時就變病人,沒法幫你醫小姑娘了!」韓伯聳聳肩,捶捶腰。

  要真對這保鏢沒意思,就不會理會他的要求了!韓白可是胸有成竹,他行醫數十年,見過的人可是比年輕人吃過的米飯還多,不會看走眼的!

  顧隨君咬了咬牙,憤然抓起木桶,照著韓伯的指示,行向附近的小溪提水回來。

  「這水可不能直接用,雜菌太多,對傷口有害!」韓伯又說:「你先把它倒入我自製的濾水器中過濾,再將濾過的水煮沸,哦,對了,我需要大量的水來除去她體內的毒,你至少得提十桶水回來!」

  韓伯拍拍顧隨君的肩,「交給你了,年輕人!」

  顧隨君火大的閃開他的手,「你敢這樣差遣我,就要有將她救回來的把握!」

  「放心,我還不想活到六十歲了,還要被虐待至死!」他很怕痛的!

  於是兩人分工合作,一直忙到清晨,日陽露了臉,才將管白蘇體內的毒素清理乾淨,蒼白的小臉也恢復了些許血氣,呼吸也平穩了。

  「我不行了!」韓伯敲敲硬邦邦的肩,揉揉僵硬的腰,「太久沒熬夜,我得去歇息一會。」

  他幾乎是爬向擱置在角落的床鋪,「小姑娘交給你了!」躺下去時,腰疼得他「哎唷」了聲。

  「對了!」韓伯抬起頭來,「今日一整天是關鍵期,得將小姑娘好好照顧,若有變化記得叫我起來!」

  「會有什麼變化?」顧隨君聞言臉色微變。

  「應該是不會有什麼變化了,不過前提是你得細心照顧才行,一旦有個疏失就很難說了!」韓伯揮了下手,「交給你了,我得睡一下,人老了,沒辦法撐那麼久!」

  說完,他翻過身背對著顧隨君,掩著嘴竊笑。

  折騰了一整夜,他知道顧隨君也累了,更何況還是個嬌生慣養的大少爺,做著不習慣的粗活,更覺勞累;小姑娘需要人照顧是事實,至於會起變化則是騙人的,他就是要欺負他,虐待他,不要以為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就好欺負,哼哼!

  韓伯閉上眼,安安穩穩地與周公下棋去了。

  顧隨君則盤腿坐在管白蘇身邊,一雙眸直盯著她的臉兒,鮮少眨動,就怕一個不小心錯過任何一個微小的變化,導致前功盡棄。

  然而他真的是累了,折騰了一天一夜,還粒米未進,終究敵不過睡魔的威力,一個不小心竟打起盹來。

  過了一會,一個細緻的聲響嚇得他差點整個人跳起。

  他連忙張腿,低首湊近管白蘇的臉。

  待確定那只是她作夢磨牙的聲音,這才寬了心,同時暗惱他怎麼會不小心睡著了?

  萬一她在他睡著時,傷口起了變化,來不及救治,這一切的努力豈不是白忙?

  為了不讓自己再睡著,他就地抓了根樹枝,插於地面,以不受傷的力道抵上手腕,讓痛楚提醒他振作精神。

  然而痛久了就會麻痺,於是他再換地方刺,非明白自始至終保持清醒不可。

  時過中午,韓伯神清氣爽地醒了!

  他伸伸懶腰,打了個長長的呵欠後,轉頭看向人還醒著的顧隨君,發現他的眼睛瞪得老大,正死盯著睡得正沉的管白蘇。

  還真的沒睡呢!韓伯死命將上揚的嘴角拉下,就怕顧隨君眼尖發現他的惡意戲弄。

  「她怎樣?」韓伯問。

  「看上去沒什麼變化。」

  「那就好。」韓伯注意到顧隨君的手正抵著樹枝,「這東西是幹啥的?」

  顧隨君抬起手來,下臂到處都是樹枝造成的凹陷,有的還滲出血來,在傷口處凝結。

  「這是讓我不要睡著的!」他若無其事的道。

  「呃……」韓伯突然感到有些良心不安,「其實睡一下也沒關係……」

  「萬一她在我睡著時惡化的怎麼辦?」

  「也……也對啦!」韓伯怕自己若說出實話,不用等到管白蘇掛了性命,他就要被挫骨揚灰了!「我現在醒了,換你去休息一下吧!」

  「不用了,我還撐得住!」

  韓伯醫術了得歸了得,但畢竟年紀大了,常可以發現他的漫不經心,真要交給他照料,顧隨君也無法真正放心。

  「好吧,那……」韓伯摸摸空虛的肚子,「我去準備午餐。」

  「我不吃。」

  「我都聽見你肚子咕嚕咕嚕叫了,你應該很餓了才對!」

  「吃過食物會更想睡,所以我不吃!」

  哎呀呀……韓伯心裡很是不忍,可再想到說實話的下場,不由得打了個冷顫,選擇將到口的誠實死命吞下肚去。

  反正他年輕,幾餐不吃也不會死掉的啦!

  「好吧,那我準備我自己的就好。」

  嘴上雖如此說,韓伯還是準備了兩人份的午餐,將其中一份送到顧隨君身旁。

  食物的香氣勾引著顧隨君,他這輩子還真不知道何謂餓肚子,但為了不讓睡魔敗,他仍是強忍下來了。

  他在撐,韓伯也在撐。

  韓伯撐著良心不安,算計著時間的流逝,推測要在何時告知管白蘇的情況安穩,才不會引起懷疑。

  這年輕人凶起來時眼神狠毒,絕不會看在他救了小姑娘的份上,不計較他的戲弄,饒他一命的!

  等啊等,等到太陽落了山,他才裝模作樣地兩指捏在管白蘇的手腕,測測脈象,探探鼻息,換掉傷口的草藥,宣佈她已經脫離險境,最晚明日就會清醒過來。

  話才說完呢,他就聽到一旁「咕咚」一聲,顧隨君人已直接倒在地上,沉睡不醒,嘴角隱隱掛著寬心的笑意。

  「不過是名保鏢,幹啥費這麼大的勁?」韓伯不解搖頭。

  「關你屁事!」

  他還醒著?韓伯嚇白了臉。

  可再仔細一瞧,他的雙眸緊閉,呼吸淺勻,完全沒有清醒的跡象。

  「原來是夢話!」差點把他嚇死。

  老人家心臟很脆弱,禁不住這種驚嚇的!

  人回身拿了暖被蓋在顧隨君身上。「你一定累壞了,就好好休息吧!」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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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8 00:20:02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到了隔日,管白蘇不僅未清醒,甚至還無端發起高燒來了!

  白皙的小臉變得紅通通,像誰將她放在鐵板上燒烤,痛苦地呻吟著。

  「這是怎麼一回事?」顧隨君揪著韓伯衣領,怒火沖天。

  「這……怎麼會這樣呢?」韓伯撓著頭髮稀疏的頭頂,面色困惑。

  「你問我?」顧隨君將他的衣領拉得更緊,「若我知道為何會這樣,還會有機會讓你來糟蹋嗎?」

  「別……別這樣……」韓伯被他勒得快喘不過氣來了,「你讓我……讓我再診察得仔細一點……也許……也許是有什麼地方我沒注意到……」

  「她要有什麼萬一,我要你的命!」

  「我知道……我知道……」這句話他早聽膩了!

  「最後一次機會!」顧隨君將老骨頭甩到難受的管白蘇身旁。「快!」

  「好好,別催……別瞪我,你這樣瞪著我,我會怕得無法冷靜做判斷。」

  想他當年了是名震一時的名醫,老了想旭隱山林過過清靜日子,想不到竟撿回來一對凶神惡煞,性命受到要脅,他這是招誰惹誰啊?

  顧隨君嘴角抽了抽,勉強將釘人視線調開。

  沒有那如芒刺在背的瞪視,韓伯這才深呼吸一口大氣,仔細觀測管白蘇的面色與脈象。

  「我想,這應該是因為她體內的防禦系統正在攻擊殘存的毒物,所以才會發燒,這是正常的反應,你不用太擔心……」

  「聽不懂!」顧隨君回頭惡狠狠地道。

  好凶的語氣啊!

  「總言之,就是她的傷已經快好了,最遲明日就可見到她好轉,現在咱們先把她的熱度降下……」

  「你昨晚也是這麼說!」顧隨君將韓伯所剩無幾的頭髮纏繞在手,狠狠往下拉,「同樣的說詞你要來幾次?」

  「啊,好痛啊!」他的毛髮剩下不多,別全數拔光,到了冬天很冷的!

  「你也知道痛?她可是比你要痛!」

  該死的!這老傢伙明明就是個蒙古大夫,他當初怎麼會信了他的?

  「我保證,她明天一定會清醒,還會說話,還會喊你少爺。」

  像是在呼應韓伯的垂死掙扎般,一聲微弱的「少爺」如天籟般傳入兩人耳中。

  「你看,我說得沒錯……」咦?不對!「她醒了!看吧,我說得沒錯,我說她今天就會醒來,還真被我說中了!」

  「你剛說……」算了,現下不想跟他計較他到底講她能清醒是何時。

  再次將韓伯如垃圾般摔開,顧隨君奔至管白蘇身邊察看她的狀況。

  「女人,妳醒了沒?醒了就應我一聲!」

  揉合了緊張、焦躁、不安、期待等複雜情緒,出口的語氣竟是兇惡,韓伯不由得想,原來他講話就是那個樣,並不是對他大小眼啊!

  管白蘇微張酸澀刺痛的雙眼,「我還活著?」
  
  「對,妳還活著!」顧隨君幾乎是先喘了口氣,平穩胸口的波濤,才有辦法回話。

  「那你沒事嗎?小正……有沒有傷了你?」

  「他怎麼可能傷得了我!只有妳這種蠢蛋才會被他暗算!妳真的是保鏢嗎?用三千二百兩銀請來的怎麼會是個廢物?」

  「對不起……」聽他元氣充沛地罵人,可見他真的沒事!

  沒事就好,但她全身都發出尖銳的痛楚,讓稍動一根指頭都困難萬分,好似被千刀萬剮。

  「說對不起有屁用?妳遭受暗算,我這個做主子的還要跳崖賭命救妳……喂!」混賬,竟敢昏迷過去?「我話還沒說完,誰准妳睡的?」

  「大少爺,她是個受重傷的人,你就讓她好好休息吧!」韓伯勸道。

  跟個受重傷的人發什麼飆?他是不是跳崖的時候也撞壞了腦子了?

  顧隨君像想起什麼似地,突然將管白蘇孱弱的身子抱起來。

  「你要抱她去哪?」韓伯詫異地問。

  顧隨君對韓伯的問題充耳不聞,大踏步往角落的床鋪走去,將人輕放在床上,再細心地蓋好被子。

  「那是我的床……」韓伯發出微弱的抗議。

  「你讓一個受重傷的人躺在冰冷的地上,無怪乎她會發燒!」

  什麼防禦系統,什麼攻擊殘存毒物,明明就是因為睡在地上才會發燒!可惡的老傢伙,就會找理由!

  「那是我要睡的床……」再次被殺人視線砍得滿頭包,韓伯只好將接下來的話吞下肚去,以賭氣的口語道:「好啦!就給她睡,睡到她好為止!」這樣滿意了吧?

  嗚嗚……他一把老骨頭怎麼能睡地板?這可是會生病的!

  於是他只好非常哀怨的拿起牆角的斧頭,手撫著斧身思量一會,才對顧隨君輕喊:「那個……」

  「幹嘛?」回應他的是惡狠狠的一瞪。

  可以幫我砍樹好做床嗎?韓伯未出口的要求全數吞回。

  雖然很想叫身強體壯的顧隨君代勞,不過跟保鏢無關的勞力工作,當然差遣不動,說不定還會被痛扁一頓,他還是自個摸摸鼻子,自力救濟吧!

  ******

  管白蘇的情況逐漸好轉,三日後,她甚至可以下床活動了,但顧隨君怕她情況又有變化,嚴格不准她隨意活動,只准躺在床上歇息,只差沒拿條鏈子將她綁起來。

  「有什麼需要,他會幫妳,不用妳親自動手!」無情的手指向屋外忙著燒飯的韓伯。

  「啊?我?」韓伯放下火筒,一臉無辜地指著自己。

  「廢話!不是你還有誰?」

  「但是我是她的救命恩人哪!」這位多忘事的貴人不會忘了床上姑娘的小命是靠誰才得救的吧?

  「這裡只有我們三人,其中一個是傷者,不由你來,誰做?」

  還有你啊,可惜韓伯也只敢在嘴上囁嚅,不敢當真說出口。

  他六十歲了呀!這是虐待老人啊!有沒有地方可以讓他上訴?

  「韓伯年紀不小了,你怎麼好意思差遣他?」管白蘇不予苟同地道:「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我的事可以自己來!」

  「誰說妳好得差不多了,妳是重傷患者,小命差點掛掉,若隨便輕舉妄動而有個萬一,那我這些時日豈不是白忙一場?」兩手用力,將她壓回床上。「妳給我乖乖躺著!」

  「我不要!」管白蘇甩開他的手,「我怎麼可能坐視你差遣一位可以當爺爺的長輩來服侍我?更何況韓伯還是我的救命恩人!」

  嗚嗚……總算有人說句公道話了!韓伯感動拭淚。

  還好這位保鏢姑娘沒有跟無良大少爺一丘之貉,否則他一定會被聯手虐待致死!

  「受傷的人不要廢話,好好躺著就好!」

  「要不然由你來忙啊!」

  顧隨君聞言一愣。

  「你既然不肯讓我下床,我又不願意韓伯服侍我,這裡身體狀況最好的是你,那些事都由你來忙啊!煮飯打掃洗衣,全都交給你!」

  「妳……」

  「不願的話就讓我下床!」

  她知道他最後一定會妥協的!從小養尊處優的大少爺,唯一會做的勞力工作就是「舉手之勞」──用手招手來服侍!

  「跟我比固執?」顧隨君咬牙。

  「我可沒那麼脆弱,挨了刀子就變廢物!」管白蘇作勢起身。

  「你還敢說你不是廢物?」顧隨君咆哮,「你差點死了!混賬!你以為若不是我將續命丹硬逼你吞下,要不是這個蒙古大夫還有點用處,你還能開口說話,還能跟我鬥嘴,還能反抗我嗎?你未免太高估自己了!」

  「哦?」管白蘇輕描淡寫地應:「就算你這麼說,我還是要下床!」

  「混賬!混賬混賬!」顧隨君連罵了數聲後,才憤憤然道:「我來!我來總行了吧?」

  「來什麼?」

  「所以的事都由我來做,相對的,你不准下床半步!」他踩著重重的腳步踏向屋外,搶走韓伯手上的吹火筒,「火我來生,你去洗菜!」

  看著顧隨君漲紅著臉,猛對吹火筒吹氣,管白蘇訝異的眨了數次眼,才確定她真的沒看錯──那位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真的在煮飯。

  「哎呀呀,你火吹得太猛了,這樣飯會燒焦的!」韓伯忙赤來抽掉了一些柴火,「我菜洗得差不多了,你去切一切,這由我來!」

  過了一會,韓伯的哀號又傳來,「你切這麼大塊是給豬吃啊?呃……別瞪我,我沒說誰是豬,我是說菜要切小塊一點,這樣才好入口,就像這樣,我教你……這樣的大小,懂了嗎?」

  她隱約聽到顧隨君嘴上一連串的咒罵,但還是乖乖照著韓伯的指示,將蔬菜切成理想大小。

  她是不是在作夢啊?顧隨君怎麼可能照著她的話去忙起廚房裡的活呢?

  她一定是休息得不夠,作起白日夢來了!還是多睡一點,腦子才會清醒。

  她拉被躺下,心想待她醒來,一切都會回復原狀,說不定連暗算的事都只是一場夢,他們還在盧族與其族人同樂……

  「醒醒!」有人在搖她。「吃飯了!」

  管白蘇揉揉惺忪睡眼,「吃什麼?」

  「蔬菜嫩肉粥。」顧隨君不忘加句,「我熬的,你得全部吃完!」

  管白蘇在他的幫忙之下半坐臥在床上,「粥呢?」

  顧隨君拿過粥來,「在這。」

  管白蘇想接過,顧隨君卻不准。

  「粥很燙,你拿不穩的。」

  「我不怕燙。」

  「不要跟我搶!」顧隨君怒道:「你只要把嘴巴張開就好,一根手指都不准動,免得傷處惡化!」

  他說得太嚴重了吧?哪有可能端一碗粥就會傷處惡化?!

  可大少爺的指令比皇上的聖旨還要來得不准違抗,她只能安分地將兩手安置在大腿上,乖乖地等待。

  顧隨君有些笨拙地舀了匙熱粥,細心吹涼,「吃吧!」

  她張口含入,剛好入口的溫暖,香甜的米飯味,讓她胃口大開,一口接著一口,很快就把一碗滿滿的粥給喝完了。

  「沒想到你還滿會照顧人的!」真是令她驚訝。「以前常有這方面的經驗嗎?」

  「你當我是誰?我可是顧家大少爺,只有人照顧我,哪有我照顧人的道理?」

  「但是,我看你餵我吃粥的手勢很順……」

  「我可不像你是個廢物!」顧隨君有些得意地略微挺胸,「這世上沒我學不來的事!」

  「包括照顧人?」

  顧隨君白她一眼,「僅此一次,下不為例!以後你再敢在我眼前受傷,我直接把你丟到山林裡餵狼!」

  管白蘇忽然用力拉自己的臉頰。

  「你幹啥?」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顧隨君一跳。

  「我一直到剛剛都以為現在所經歷的是夢,沒想到是現實……」

  太不可思議了!顧隨君真的跟著一起跳崖救她,守著她,還親手為她熬粥、餵她吃粥,服侍著她……

  這太不可思議了,這一定是夢吧?

  她難以置信地再狠掐了數下,確定每一下都好疼、好疼……

  「你像個白癡一樣被暗算是真有其事,好好面對現實吧!」

  不!她在意的不是這點,她在意的是他好出乎意料之外的舉止……

  「謝謝!」

  突如其來的道謝讓顧隨君不由得怔住。

  「謝謝你救我,還照顧我,我……」

  「你會不會想得太美?」顧隨君猛然捏住她的頰。「不讓你早點好起來,我滿身慾望要找誰發洩?」

  恍然大悟的她長睫落寞地垂下,「原來是因為這樣……」

  到頭來,她的定位果然還是如此……

  她只是他發洩的工具,只是玩物,她還天真地以為……以為他說不定有些些喜歡她了……

  真的是癡人說夢!

  她失望的神情不知怎地讓顧隨君的心口彷彿被隻手用力扭絞,因而疼痛了起來。這種痛楚在她被踹落懸崖時,也曾經發生過一次……,不,不只一次,每當她陷入生死存亡之際,他的胸口就泛疼。

  可現在她人好好的,為何心口也會痛?

  他不解。

  「休息吧!」他抱著滿腹疑問,走出屋子。

  ******

   深夜,萬籟俱寂,躺在管白蘇身邊入睡的顧隨君突然覺得身上有什麼騷動著。

  他未感覺到任何殺意,故不擔心,僅睜開一隻眼察看。

  未有燈光的照映,他只看到有團黑影正伏於他的下身處,似乎在拉址著他的衣物。

  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就感覺到一陣冷空氣襲上光裸的下身,接著他仍頹軟的分身被一雙略為冰冷的小手抓起了。

  小手抓握他時的觸感太熟悉,他知道主人是誰!

  她想做啥?

  須臾,一股溫熱罩上他的男性,緩緩地吞吐起來。

  她在……

  顧隨君霍然拉起管白蘇,低聲怒問:「妳搞什麼?幹嘛半夜突然發情?」

  「我在幫你解決。」管白蘇憋著氣答。

  「解決?」

  「你不是要我趕快好,就是因為你滿腔慾望不能發洩嗎?至少這一點程度我還可以幫你!」說罷,她又低下頭去。

  「別鬧!」顧隨君再次將她拉起,「妳現在的傷可以做這種事嗎?」

  「無妨!」雖然彎腰的時候還是感覺得到疼痛。

  「無妨?」大手抹過她的額際,「都出汗了還無妨?妳在搞什麼鬼,我可有逼妳這樣做?」

  「你幹啥管那麼多?以前你要我的時候可有管過我的意願?現在我不過是受了點傷,肯滿足你的慾望,你應該開心得拍手稱慶才對,幹嘛阻止我?」

  為何阻止她?顧隨君怔愣。

  她想做就讓她做啊!況且又不是他逼她,這可是她自願的,既然如此,他又為何因此滿肚子火,憤怒她的作為?

  「萬一傷口裂開的話,我先前的勞碌豈不是白忙一場?」他找到理由。

  「傷口裂開,韓伯會幫我縫。」

  「妳是不會疼是吧?傷口裂開,被縫針插入肉中,妳都不會疼嗎?」混賬!他搞不懂這女人在想什麼!「妳現在是在跟我嘔氣嗎?就因為我下午說了那樣的話,妳就不開心,故意這樣做,是想害我良心不安?告訴妳,我這人就是沒良心這種東西,想故意惹毛我是沒有用的!」

  「既然你不會良心不安,又何必管我在做啥?」她再次抓起他的分身放入喉中。

  「不准碰!」他火大地將她拽到床角,同時將被褪下的褲子拉起。「從今以後,不准妳擅自動我半分!給我乖乖躺好睡覺,聽到沒有?再惹我生氣就要妳好看!」

  滿腹的委屈在眼眶形成了淚,靜靜地滑下雙頰,喉頭抽噎。

  「妳幹嘛……」看到她掉淚,他突然慌了手腳,「妳哭什麼?」

  「不用你管!」哭泣的原因能說出口嗎?必定換來奚落嘲笑,她不要再作賤自尊了!

  「吵什麼啊?」睡在房子另一端的韓伯揉揉眼,「三更半夜不睡覺,吵得我睡不著覺!」

  「沒你的事,睡你的!」顧隨君吼。

  「吵成這樣我怎麼可能睡得著……」

  「噓……閉嘴!」顧隨君警覺到不遠處似乎有火光閃動。

  一道黑影緩緩接近,顧隨君半蹲跪在床上,嚴陣以待。

  高大的身影入了屋,火光在他留胡的粗獷臉上製造浮動的陰影,使來者看起來更嚇人。

  「總算讓我找到了。」來者的語氣聽來像是鬆了口氣。

  「誰?」顧隨君厲聲問。

  「三師兄?」他身旁的管白蘇訝異地喊。

  是認識的?顧隨君訝然。

  「十三,我找妳找得快昏頭了。」魏崔空走近床,「我打聽到妳掉下山崖,還好沒事。」

  他望向仍是充滿戒備的顧隨君,「這位該不會是那位道上傳說跟著保鏢一塊殉情的顧少爺吧?」

  「殉情?」顧隨君惱怒瞪眼,「誰亂造謠?」

  「不曉得!」魏崔空聳聳肩,「現在道上都這樣傳聞,說你跟著保鏢一塊殉情,魂斷山谷中了!」

  「讓我查出造謠者,我非殺了他不可!」顧隨君怒道。

  「看樣子殉情這事是誤傳了。」魏崔空望向管白蘇,後者臉上一陣窘迫,表情複雜得讓人猜不透。

  看樣子,十三跟她兩名姐姐不同,遇上的男人心不在她身上啊……

  「顧少爺可有受傷?」魏崔空問。

  「我好得很!只有廢物保鏢才會遭到暗算!」

  「顧少爺,關於這事,古家堡深感抱歉,十三的能力絕對不差,會遭此暗算必有原因,幸好顧少爺沒事,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她能力差得很,連保護主子的能力都不夠,怎能擔任保鏢一職?」

  瞧見魏崔空來,再聽他與顧隨君的對話,管白蘇當下就明白,他前來的目的除了確認她與顧隨君的平安,還有另一項任務--

  她不由得暗歎了口氣。

  她真的是個不稱職的保鏢,打第一項任務開始,就不曾有始有終,每一次都會招惹桃色風波或麻煩,這次竟還差勁到險些連自己的命都賠上了!

  她與廢臂的小妹一樣,堡主必有重懲,輕者關緊閉,重者有可能再也無法接任務,這一輩子注定得老死在古家堡了!

  「十三,妳的傷處還好嗎?」魏崔空關心問道、

  管白蘇在古家堡內排行十三,故師兄姐們皆喚她十三,其他師弟妹們亦稱呼代號,而不是直喚姓名。

  管白蘇點點頭,「不礙事。」

  「能行動嗎?」

  「可能還不太行。」

  「我明白了。」魏崔空轉對顧隨君說道:「顧少爺,很抱歉這次古家堡的保鏢失職,十三目前身受重傷,無法再保護您繼續遊山玩水,所以古堡主決定替您更換新保鏢兩名,而且簽約時間從頭計起。」

  他彈了下指,兩名年輕男女竄入屋中。

  「顧少爺,我們是替任十三任務的新保鏢。我是十九,這位是十七。」年輕的男孩道,在他身邊的十七是一位看起來年紀稍長的女孩。

  一看到接替任務的是十七和十九,不是管杜蘅,管白蘇大鬆了口氣。

  她鬆口氣的表情太明顯,顧隨君誤以為她是巴不得早點離開他身邊,喉頭哽了一口慍氣,不吐不快。

  「我沒說過我要換保鏢!」顧隨君沉下臉來。

  「顧少爺,十三目前已無法適任,而且她嚴重失職,必受到懲處,請容我現在就將她帶走。」

  「我沒答應!」顧隨君怒道。

  「這是古家堡的規定,這次的重創已傷了古家堡的聲譽,無法坐視不管,十三是勢必得帶走的,還請顧少爺見諒!」

  「我說不准!」顧隨君猛地朝魏崔空出掌。

  「顧少爺?」魏崔空險險閃過,可仍有部分頭髮被震碎。「您不也說十三能力太差,無法擔任保鏢一職?」

  早聽聞顧隨君武功高強,可實力遠超過魏崔空的想像之外,別說十三遠遜他一籌,恐怕三個聯手,還不見得能打倒他。

  這樣的男人哪需要保鏢?

  倒不如說他聘保鏢是找人陪他遊山玩水吧!

  「我是這麼說過,但要不要撤換掉她,決定權在我!」

  「不,顧少爺,撤換保鏢的決定權在堡主手上!」這是一開始簽約時就規定好的!

  「是嗎?」顧隨君森冷一笑,「那你把你家堡主叫來,想從我手上帶人走,就先把我打倒再說!」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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