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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tea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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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千里行歌 -【雅蘭】《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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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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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6 08:24:16 |只看該作者
第70章

  下午的時候拉蜜婭找她出來玩。

  「哎呦,瞧你這副深閨怨婦的小樣兒,雅蘭大人瞧了還不掉胃口,」拉蜜婭白了她一眼,晶瑩透亮的指甲和唇彩,妝容嬌嬌媚媚的妍麗,「趕緊回去補補,來,下會兒找個時間晚上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菲特被嚇到了,趕緊找出小鏡子瞧瞧,她真的很在意自己的模樣,她怕他會厭倦。

  「哎呀,逗你玩的你還當真,夠美了夠美了不用看了。」她拿下菲特的鏡子,「我發現了一家好看的服裝店,咱們去瞅瞅?」又看看她的臉,「我真羨慕你,不用化妝皮膚這麼好。」

  菲特望望窗外天色,蒼白蒼白的,她真沒想到有一天可以和拉蜜婭這麼說話……她明明還吃過拉蜜婭的醋。

  與拉蜜婭的奇特相遇還要追溯到雅蘭離開後幾天。雅蘭一走當時知道的貴族不多,過新年送禮的還是大把大把往家裡送她手足無措的忙不過來,其中有一份禮送的極其珍貴管家和約瑟夫說的,她不懂,總覺得還有其他的意味在裡面。菲特覺得這樣不好,管家就建議她登門拜訪一下算是禮尚往來。

  「哎,可以嗎?」她有這樣的權利嗎。

  老管家鞠躬微笑道:「請務必代勞,雅蘭少爺定會這樣做的。」

  家族裡總得出個人,她就打扮一下去了,準備了謝禮去拜訪,對方是個普通貴族,卻因為經商的原因而格外富有,宅子龐大的人丁興旺,她進去的時候發現了拉蜜婭,不禁一怔。

  拉蜜婭盛裝出席,原以為會見到雅蘭大人,見到她也是一怔,然後杏目圓睜:「白毛女?!」

  那個時候菲特才知道拉蜜婭在她離開的三年間嫁人了。

  「女人嘛,總得現實一點,愛著誰癡癡等著誰這種事情太不適合我了。」拉蜜婭高貴而雍容地啜著奶茶細細道,「我是喜歡雅蘭大人,可雅蘭大人從來就不喜歡我啊。」

  語氣淡淡,菲特愣了一下,她還記得幾年前拉蜜婭向她氣勢洶洶無比驕傲地說,她是雅蘭大人最寵愛的女人,誰都不可以搶走雅蘭大人。

  「那個時候年輕嘛,現在都沒這資本了,能找個願意娶自己的男人都是一輩子的福分了,」拉蜜婭身上的首飾珠寶金光閃閃,一舉一動直晃菲特的眼,十足的貴婦人氣派,她精緻的容顏間有著小女人婚後生活美滿的濃濃饜足,「這有什麼不好,年少輕狂,老了又收穫了穩當的幸福,我真覺得雅蘭大人那些情人中我是最好的了。」

  愛上他的女人大多失控,結局能有幾個好的,他那樣的男人,又願意給幾個女人幸福?

  注定悲劇卻無法自拔,她懂得退出,她懂得妥協。

  菲特覺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一些東西,有不明白,拉蜜婭看起來那麼幸福,她卻覺得隔了些什麼。

  「反倒是你,小白毛。」拉蜜婭抬起睫毛,唇間有了無了奈何的笑意,「我一直以為艾莉蒂公主是最大的障礙,任何女人無法跨越的,雅蘭大人會娶她,這才是他的未來。可原來不是這樣的,他愛上了誰,未來就不是那個既定了的方向了,不是我們不夠好比不過艾莉蒂殿下,而是他沒有愛上。」

  幸而有拉蜜婭,雅蘭不在的時候她不至於那麼空虛。

  一來二去也就熟了。下午吃了會兒茶就被拉蜜婭拉到了她所說的那家服裝店,下午時光顧不多,定位在二十出頭的女性年齡,嬌媚成熟又帶有些青春的光彩,菲特看拉蜜婭試衣服想到了赫蓮,她去哪裡了呢?

  想著目光漫無目的地掃,忽然落到店內一角的一排服飾上。

  「哎……」

  「你說那件嘛?是旗袍呢,這店裡什麼種類都有的。」拉蜜婭從試衣間裡走出來,身上是一件蕾絲拉絨的長裙,看起來華麗又嫵媚的,「來來,看看我這件兒,你說行嗎?」

  菲特覺得拉蜜婭穿什麼都好看,點點頭,目光又落向那件旗袍,和其他服裝掛在牆邊,是件月白加厚的料子,深紅的勾邊滾底,漂亮絲綢的盤花扣,簡單又氣質的。

  她走過去又細細看了看便放不下手了,料子是綢光的,暗紋薔薇印花刺繡,盤扣上針線也繞出了薔薇的花樣,菲特記得赫蓮穿旗袍那動人的模樣,她有些羨慕,隨著時間的流逝,赫蓮也好拉蜜婭也好都給人一種成熟婉約的嫵媚感,她沒有,雅蘭不可能永遠喜歡小姑娘模樣的女子的,男人口味總會變,這是拉蜜婭告訴她的。

  她好想試一試,可又不好意思,在那裡好糾結,這時拉蜜婭已經將衣服收下包好了湊過來,眼睛眨了眨,「呦,想穿吶,買了唄,來,試試試試。」說著就把衣服塞進她懷裡往試衣間推。

  菲特更不好意思了,可心裡也想試,在裡面穿好了出來,拉蜜婭一抬頭眼睛都不眨了。櫃檯那裡店長都看呆了,驚為天人,半晌才出口,連套讚美的話都不會說了,「這、這位小姐……」

  菲特有點緊張,往試衣間裡縮了縮,這旗袍穿起來感覺很奇怪,料子滑滑的貼在肌膚上,全身都包裹的緊了,身子山巒般曲線全出來了,胸部還有點緊。

  拉蜜婭反應得最快,雖然說吧旗袍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但這小白毛詮釋得也太好了吧?完全是限制級了。趕緊衝過去把她推進試衣間,「脫了,你這樣簡直是犯罪!」

  「哎……」

  拉蜜婭又衝門外喊了一聲,「老闆,把這旗袍包起來,對對,就要這個碼子的!」

  晚上吃了回來她就縮進臥室裡又把旗袍試了一遍,第一次買的衣服,用的是雅蘭給她的支票不知道雅蘭會不會說她,鏡子前的銀髮人兒一身月白的旗袍,頭髮要是盤起的確有些嫵媚的味道了,她想穿給他看,回頭看一看屋子,空蕩蕩的。

  戰爭還要多久,結束的時候,會是個什麼結局呢。

  她垂下眼。

  二月過後月末就是快到了社交季了,指導跳舞的老師另教了一支新舞,還是三年前的那位,來帝都後雅蘭發現她喜歡跳舞,便推了其他課專門給她上舞蹈,他走了老師還是給她上的,跳完後老師準備離開,她開口問:「老師知道戰爭的事嗎?」

  舞蹈老師是個細高的女人,年過四旬氣質斐然,以前專門為皇室服務後來退休了的女教師,她盤著一絲不苟的頭髮望著眼前這名少女,當年來這裡時管家已經暗示過這必定是未來的公爵夫人。

  這少女是練舞的好料子,長得美不說,全身散發的高貴氣質和純淨的氣息令她這位在皇室本應見多了粉蝶嬌花的女人感到咋舌和喜歡,幸而她遇見了公爵,否則必定是紅顏坎坷的薄命。

  「戰爭嗎……」她對此不感興趣,帝都太平安太繁華,她概念不深,當年大陸戰爭時那麼混亂的情況敵軍都未曾殺到帝都來,「如果失敗了的話,人類就此會成為奴隸吧。」

  「……」

  「因為吸血鬼是殘忍而霸道的生物吧。」

  菲特眨了眨眼睛,「老師,是不是所有帝都人都這麼覺得?」

  「這個我不清楚,畢竟吸血鬼熱愛人類的鮮血,我們對他們而言是食糧一般的存在,有什麼人道可言?」說著她看了菲特一眼,「別想著有的沒的,明天上課前你把舞在我面前跳一遍,錯了休怪我不氣。」

  菲特被嚇到了,趕緊點頭。

  哪知晚上的時候拉蜜婭意外地叫她出來玩。

  「我不是說了哪天有時間帶你去個好地方嗎?」拉蜜婭笑得一臉神秘,「來來,穿得隨意點,我們走。」

  拉蜜婭硬是拉著她要去,初春的晚上天氣冷,她也就穿了條簡單的白色刺繡高腰喇叭袖的裙子,高領花邊繫上領結,外搭了個蒼青色牛角扣毛呢斗篷跟她出門。

  「你怎麼怎麼穿都這麼貴族小姐啊……算了。」

  下了馬車是平民住宅區,有些風,她攏著衣領跟拉蜜婭走,拉蜜婭拉著她拐進巷子裡,左拐右拐進了一條濕濕細細的喧囂街道,燈光在路面上反射出曖昧的光,來往的人大多是男女一對,神色也是曖昧而市儈。

  「這裡是……」

  「後街啦,」拉蜜婭眨眨眼睛,菲特發現拉蜜婭今天的妝特別醒目,有些妖艷,眼影重重的,唇色嬌艷欲滴。

  「等等……後街是……」她記起來了,以前來過這裡,再往裡面走就是黑市了。

  「哎來玩嘛,年輕女人就是要享樂的呢」她拉著她輕車熟路進了一家酒吧。

  酒吧裝潢很別緻很漂亮,金色的燈光和腥紅的酒液折射出一種奢靡的氣息,暖氣開的足拉蜜婭一進酒吧就把外套脫掉了,裡面是件露肩一字領的收腰衣裙顯得腰肢格外地細,剛坐到櫃檯前就有男人迎上來了,拉蜜婭拋了一個笑過去開始看菜單,顯然對這裡是熟悉無比。

  菲特有些侷促,這種地方她只在以前打工時路過,從來不敢進去,她連賣人造血的黑市都去過卻沒來過這裡。

  不管怎麼樣,總比黑市強吧。

  「拉蜜婭小姐這次帶來的女伴是哪家的千金,這麼漂亮?」點了酒不一會兒幾個穿得隨意又名貴的男人上來了,望著菲特笑道,「這次我請,還不介紹介紹?」

  「呦,看到漂亮姑娘就慇勤成這樣,把我擱到哪兒了?」

  「哪裡,拉蜜婭小姐帶來的人咱們總得好聲招呼不是?」帶頭的傾下頭來笑,眼裡有異樣的光,「小姐您長得真美,髮色瞳色如此罕見,怎麼稱呼?」

  菲特望望四周算是摸清楚了,這是一些年輕貴族玩樂的酒吧,沖男人點點頭笑了一下,「你好,我是菲特。」

  幾個男人硬是被這淺淺一笑失了片刻的魂,轉而對拉蜜婭道:「你這女人,帶這種尤物過來,純心害我們是不是?」

  「哎呦,你不喜歡我這就走。」拉蜜婭翻了一個白眼,說著去拉菲特的手,男人連忙按住賠笑,「哪裡哪裡,怎麼會不喜歡,拉蜜婭帶來的小姐我們怎麼不會好聲招呼著,說著這頓我請,你們隨意。」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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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6 08:24:28 |只看該作者
第71章

  寒暄片刻後男人就走了,酒汁上來了,檸檬黃色的液體,拉蜜婭喝得很歡,菲特喝不慣,又找服務員點了可可,兩個人聊著天,這裡氛圍是很好,和在花園裡完全不一樣,就是總有人看她。

  「拉蜜婭,你來這裡威廉先生知道嗎?」她指的是拉蜜婭那多金的丈夫,長得不錯,紳士有禮的,菲特見了一次就為拉蜜婭感到高興。

  「哎正好,白毛這件事你可千萬別和他說啊,他每次出門好幾天不回來我不是悶得慌?他要是知道了我說死我。」

  過了一會兒便有男人上來搭訕了,邀請一起打遊戲,拉蜜婭選了玩牌。

  「我做莊。」拉蜜婭仰起頭。

  「好。」男人笑得胸有成竹。

  打了幾輪,男人女人邊聊邊打,過了會兒拉蜜婭狡黠一笑,「呵呵……」

  「怎麼,贏了?」

  她把剩下的牌全部攤到桌子上,得瑟無比,「自然。」

  男人睜大眼,「哦——『國士無雙』,厲害。」

  又打了幾輪,男人贏了一次,其餘的全是拉蜜婭贏,男人歎口氣,「真厲害,不愧是拉蜜婭小姐。」

  因為打的賭是男人的那塊金色懷表,他非常不樂意還是拿出來給她了,拉蜜婭喜滋滋地收下還飛吻過去,眼睛妖媚的,「謝啦」

  「下次請你吃飯。」

  「那得看你有沒有那個——能力了哦」

  男人眼神深了深便離開了。

  菲特愣了愣,她看不懂,「拉蜜婭看不出你那麼厲害……」

  「當然嘛,也不看看我是誰,」她一口酒灌下朝菲特靠過去,「今天手氣特別順哦,肯定是小白毛帶來好運的。」

  好運麼,菲特聽了心裡熱了熱。

  夜有些深的時候酒吧裡的音樂越來越激烈,開始有人跳舞,還原了後街原本無夜享樂的紙醉金迷模樣。

  打牌,玩一些曖昧遊戲,聊聊天,有人邀向菲特拉蜜婭邊喝酒邊攔住,後來拉著菲特去舞池跳舞,兩個女人一起跳看起來而妖嬈,於是男人上去了,拉蜜婭毫不介意地和他們貼身跳,菲特則坐到了一邊,看她笑得那樣開心。

  等出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拉蜜婭有些醉,菲特架著她走,夜深深燈光昏暗,她們走著拉蜜婭頭靠在她肩膀上,迷迷糊糊說著話,忽然間聲音清晰了。

  「小白毛……你說為什麼他不喜歡我呢……」

  菲特低下頭去心裡一跳,她在說誰……

  「你說……他為什麼偏偏喜歡你呢……還那麼喜歡你……」

  答案很明顯,菲特不吭聲了。

  拉蜜婭過了會兒才輕輕說,眼睫是閉著的,閃爍著星光,「你走的那三年我都看見了……我沒見過他那樣……我真討厭你,可是我又討厭不起來,你說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女人……你離開他了他就誰也不要了,他一直在等你……他不要我了……」

  菲特架著她一點一點走離開後街走到了路口,小巷子裡黑黑的,午夜寒涼,墨藍的天空中月亮朦朧,估計明天要下雨了。

  原來誰都不會付出真心後雲淡風輕的。

  路口面對著大街道,她停下腳步,面前馬車拴著的馬兒呼哧著白氣,一身貴族服裝的男人立於車前,見到她便行了一禮,「菲特小姐您好,拉蜜婭麻煩您照顧了。」

  是拉蜜婭的丈夫威廉先生,菲特暗暗吃驚,他在這裡等著,那他什麼都知道了?

  「夜深不安全,我來接她回家。」威廉說。

  菲特呆了下男人靠過來,身上一輕,他已經把醉了的拉蜜婭抱起來,朝她點了點頭便轉身往馬車車廂裡走。

  她看看拉蜜婭的臉忽然覺得心安,這麼好的丈夫,接受了她的過去,夜裡接她回家,拉蜜婭會知道的。

  「菲特小姐。」

  「啊,是的。」

  「拉蜜婭有說什麼嗎?」

  「她說嫁給您是她的福分,請不要離開她。」這個算撒小謊嗎?不算吧。

  男人笑了,禮貌道:「我知道了,謝謝。」

  回去沒過幾天拉蜜婭又來找她。

  又是去那個地方。

  「哎……算了啦,威廉先生知道了會生氣的。」

  「不會不會他不知道!」拉蜜婭這次又穿得格外漂亮,「另一家酒吧啦,那裡老闆約我打牌的,裡面有很多帥哥哦!」

  菲特無言,「威廉先生知道了會更加生氣的。」

  「不多說了,晚上我來接你哦,今天天氣暖的,把那件旗袍穿上吧嘿嘿。」

  菲特聽了就有些心動了,那件旗袍她好想穿來著,一直沒有機會,女人總想在外面展現的美麗一些的,菲特自從和雅蘭在一起後身為女□美的意識大概是覺醒了,有的沒的少女情懷。

  晚上她帶她去另一家酒吧,裝潢更加大氣,一進去歌舞音樂聲就轟得耳朵聽不清別人講話,拉蜜婭顯得很興奮,在她耳邊大聲說:「這家我還是第一次來呢!」

  進去走到裡面菲特就感覺男人們的目光齊刷刷聚到她們這邊來了,少女銀髮盤了起來綴著髮簪,一身罕見的月白旗袍身線真是驚心動魄地勾人,看的異性們各個像毛頭小子一般一愣一愣的,帝都男人們庸俗大裙擺宮廷刺繡蕾絲粉脂見慣了,哪裡看過東方神秘韻味又浮想聯翩的旗袍女子呢?

  拉蜜婭見得心裡得意,怎麼著怎麼著就是讓你們吃不到趕哪天我也穿旗袍試試。

  那些男人們也在心裡想,趕哪天也讓自己女人穿旗袍試試。

  菲特外面的鉤花坎肩沒脫隨拉蜜婭進去,很快就有人上來招呼,看來自己果真是貴的,到場地中心的中央酒廊中拉蜜婭和男人們吃酒玩笑又跳舞,很快到了玩牌環節。

  對方是個大腹便便的男人,一身珠寶名貴,一笑起來連牙齒都是金的。

  「這可是後街裡最會玩牌的『開膛手傑克』大人,拉蜜婭你小心一點。」旁邊熟人竊笑,「他最愛女色的,小心把自己也輸進去了晚上回不去了。」

  「我呸,盡說些喪氣話,我是什麼身手你還不知道嗎,這麼個男人——」長得就像個暴利軍火商販,她瞇起眼得意一笑,她拉蜜婭就喜歡挑戰。

  玩牌架勢威武,在酒吧大廳里拉了一張大桌,這一擺許多人過來看熱鬧,舞也不跳了。

  「拉蜜婭……」菲特覺得有些不對,這好像不是玩玩的。

  拉蜜婭衝她笑了一下撩撩頭髮,「可不要被我的英姿所拜倒哦」說著對那「傑克」拋了一個媚眼,那男人眼睛先是直勾勾盯著菲特,她媚眼這麼一拋□撩人,又朝她看去了。

  一個男人在初見女人時很容易對其下定義的,拿來欣賞的亦或是弄上床的,顯然傑克更喜歡後者。

  一開局拉蜜婭很快進入了讓角色,一直笑瞇瞇的,不讓人知道得了什麼好牌,那傑克也是老手,表情不溫不火的,硬是像個世外高人而不是軍火販子。

  兩人打了很久,發牌員手中的牌都快發完了,旁邊的一行人聚精會神的看。第一局,傑克勝。

  三局才出結果,拉蜜婭不以為意笑笑,「不愧是『傑克』,這局我輸了,算是對『傑克』先生的氣。」要了杯烈酒對他敬了一杯一仰而盡,動作利索。

  男人眼中微微驚艷,也笑道,聲音洪亮,「好。」也乾了一杯敬了。

  菲特看了有些急,拉蜜婭是個女人,再輸一局就不好辦了,不知道他們會有什麼要求,這時後街,不是什麼紳士君子聚集的地方,她想著要不要將威廉先生叫來又抽不開身。

  拉蜜婭看她一眼,做出了一個可愛又怨氣的表情,一如當年她在雅蘭宅子庭院裡第一次見到她那時一般,「你咒我輸啊,我告訴你小白毛我只在一件事上輸過別人,其它的不可能,再者你放心,我就算輸了也會保你出這扇門。」

  「我沒有這個意思……」菲特急了,她最怕別人誤會她。

  拉蜜婭眨眨眼,「逗你玩的。」又投入到下一局中。

  下一句拉蜜婭果然玩得風生水起,不過多時就贏了,旁人紛紛讚歎。

  「竟然連『開膛手傑克』也……」

  拉蜜婭愜意無比,傑克道:「我很期待第三局。」

  「行啊,我贏了你就把『開膛手傑克』這個名字給我。」

  「好。」

  人群一陣唏噓,這戲有夠看的,傑克旁邊的隨從目光閃爍,對傑克欲言又止的。

  拉蜜婭理理裙子起來,「我先去趟洗手間。」拉著菲特往洗手間裡走。

  一進洗手間拉蜜婭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白著一張小臉開水龍頭洗手,都是汗。

  「天空之神在上,我都快被嚇死了。」她洗完手又洗臉,用紙巾擦乾了再細細地補妝。

  「拉蜜婭?」她不是玩的很好嗎?

  她看看洗手間,沒有人便低聲說,「那男人出老千,真他媽不要臉。」說著又罵了一句俚語翻了個白眼。

  菲特愣住了。

  「還開膛手傑克呢,信邪。」

  「那拉蜜婭你為什麼不說出來?」

  「我說出來他們會信嗎?道上賭博最忌諱出千,我要是指出來了他不找人作死我,作死我就算了威廉也得跟著遭殃我能說嗎我?」

  菲特真的被嚇到了,「那他下一局還不是會出千?」

  「是啊,」這一局是勝的,只有打牌的他們自己知道她是險勝的,「媽的,這回栽上了。」

  菲特看看衛生間,有一扇窗戶,「要不……我們逃出去?」

  「今天要是逃了我永遠不能在這混了,我才不要。」

  菲特哭笑不得,這個當兒了她還想著玩,「可是拉蜜婭你好厲害呀,他出老千你都可以贏,還看出來了。」

  拉蜜婭哼了一聲,「練出來的呀,要不你說我們這些貴族大小姐能幹什麼,還不就是玩,換著花樣玩,小白毛你以為所有大小姐都和你一樣規規矩矩的呀,這是帝都。」

  說著推門就出去,菲特跟著往前走,她們去的衛生間是比較裡面的一間,連接著酒吧裡的包廂,走廊是紅軟的地毯,兩邊都是紅木門,有些是虛掩的裡面隱約傳來談笑和縱樂的男女聲。

  拉蜜婭踩著細細的高跟鞋走著走著突然停下來了,她呆了幾秒後,退回方才經過的一扇門前。

  門是虛掩的,裡面傳來男女的曖昧笑聲。

  菲特見她動作古怪,沒吭聲也湊了上去,門縫開的大,她一瞇眼就看見了。

  「唔嗯大壞蛋不要嘛」

  「嗯,怎麼不要了?」

  「不要在這裡嘛人家好羞的說……啊……那裡不行——」

  菲特看見包廂的沙發上一個衣裝考究的男子將一名身材火爆衣著暴露的年輕女孩摟在大腿上吻著,看姿態兩人已是來熟已久,女孩畫著精緻的妝,雙頰緋紅,裡面燈煌昏暗,男子的面目側著的,聲音她聽著有些熟悉。

  「哪裡不行?這裡?你不想在這兒做?」男人將女人側了個面,在菲特面前露出了他的臉,「那我們去房裡。」

  菲特一瞬間張大了眼睛,摀住嘴努力不發出聲音。

  「威廉先生……」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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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拉蜜婭站在面前,睜著眼睛眨也不眨看著這一幕。

  她出生於經商的富有貴族家庭,她很漂亮,也很聰明,懂得玩樂,懂得經商,懂得花錢,懂得利用自己的優勢,她想要的東西,會不顧一切地去追,她想嘗試的東西,她會不計後果地去玩,明知是火坑也會跳。

  她只在一件事情上輸過,只在一件事情上輸過。

  她手指顫了一下,望著身旁的銀髮少女,她只輸給了她,這沒有關係,因為不止自己,太多的帝都女人都輸給了這個小丫頭。

  她還記得那位大人說,拉蜜婭其實是個小姑娘。

  他深海碧玉的眼眸可以一眼看穿。

  很好,很好,現在又多出了一件。

  菲特猶豫又難過地望向她時,她一把推開了門,大大剌剌踩著十二厘米的高跟鞋啪啦啪啦走進去。

  菲特呆住了,她還沒想過拉蜜婭會怎麼做,要是她撞見雅蘭這種事情,她自己大概會默默走開躲在一個牆角哭吧……

  她就是這麼沒用的。

  拉蜜婭叉著腰站在威廉面前,將女人扯下來丟到一邊,女人尖叫一聲狠狠瞪著拉蜜婭,又哀怨地望著吃驚的威廉。

  拉蜜婭掃了她一眼,一甩卷髮,「看什麼看,你不就是個破小三嗎?有本事跟我對著幹,來啊,你家裡有多少錢來跟我對著幹?長的這副模樣也不照照鏡子。」說完懶得跟跟她再多說一句,回頭高臨下看著威廉,杏眸一挑,「摸得爽吧,比我爽是吧,那你去跟她好吧,我不攔你,真的,」她搖搖頭,「我不是個好女人,可你喜歡她什麼?因為她是處我不是處?行啊,你哪天喜歡上幾個處女了玩完了記得回來,不想回來也行記得離婚。」說完歪歪頭,威廉已經完全被她這一席話震到了,她又看看自己的指甲,「啊,對了,」回頭望了一眼傻掉的菲特,「這時候應該打上這臭男人一巴掌不是?」

  於是一記響亮的耳光,拉蜜婭打得行雲流水一氣呵成。打完了,甩甩麻掉的手,對地上的女人拋了一記媚眼扭著腰走了,還不忘關上門。

  門一關她趕緊拉著菲特走了幾步,轉頭一看菲特,皺了皺眉,「你哭什麼,我還沒哭呢。」聲音有些顫,想必也忍得受不住了。

  菲特紅著眼眶只是搖頭。

  「我說你哭什麼啊又不是你男人偷人……」拉蜜婭自己說了一半說不下去了,她望著銀髮少女眼角的濕潤,自己的眼淚一嘩啦掉下來了。

  菲特一旁看得說不出話來,她是第一次見拉蜜婭哭。

  她抹了把眼淚吸著鼻子,妝全花了,「我嫁了他之後,再也沒有碰過其他男人了,他做生意走一兩個月我都不碰。」她嚥了咽喉嚨,抱住了菲特,「我不是好女人,可我就見不得他和其他女人好,我知道我不是好女人。」

  菲特不知說什麼好,她抱住了她,拉蜜婭比她高一些又踩著高跟鞋,她頭埋在她肩膀裡,軟軟的棕色卷髮掃著她的臉頰,菲特聞到了她的氣息,溫暖的身體,人類女子的氣息。

  拉蜜婭白皙的脖頸就在她嘴邊,她努力壓下了獵食的衝動,她心裡難過。

  「拉蜜婭,我感覺威廉先生很愛你的……他就算……還是愛你的,真的。」

  她記得前些夜裡男人的笑臉,小心翼翼抱著拉蜜婭上車的樣子,絕對是疼惜的。她是吸血鬼,她感覺得到。

  拉蜜婭從她身上起來擦了眼淚,「咱們不說他了成嗎?」

  又去了趟廁所補妝,再回到酒吧賭桌前已經隔了很長一段時間了。

  「抱歉。」拉蜜婭妖媚一笑,「來晚了。」

  「我還以為你逃了。」傑克笑道,「讓我等了可久,這是要代價的。」

  「先生請說,有什麼拉蜜婭可能做到的?」

  傑克微微一笑,聲音依舊洪亮,聲線卻低了下去,他傾上身子於桌前,直直盯著她的臉,用在場所有人可聽得見的聲音說,「我要小姐的今晚,你看如何?」

  語落立即引來一片口哨聲。

  拉蜜婭笑笑,「好的,望傑克先生盡興。」

  菲特抽了一口氣抓住了拉蜜婭的肩膀,「你不是說……」

  「沒事,白毛。」拉蜜婭的眼裡還有紅絲,她彎了一個笑,「我絕對不會輸,我永遠不會再輸了。」

  弄丟了兩個男人,她已經夠失敗的了。

  第三局從開局起便緊張不已,但結果如拉蜜婭所說,她贏了。

  眾人嘩然。

  「被拋棄的女人力量是強大的。」拉蜜婭在菲特耳邊笑著說。對傑克拍拍手站起來,「好了,很榮幸與閣下擁有這個愉快的夜晚,那麼我也該……」

  「等一下。」傑克身旁的隨從突然出聲,聲音很大所有人都聽見了,「小姐,您是不是弄錯了?」

  拉蜜婭撩撩頭髮,「哦?」

  隨從冷笑一聲,「小姐使的小手段難道我們道上的看不出來嗎?」望了一眼四周,「大家真的以為這位小姐可以打敗傑克先生?」

  拉蜜婭和菲特隨即愣住了,菲特緊了緊身上的衣服,不祥的預感在心中蔓延。她看看傑克,那男人鎮定自若坐在桌前喝著酒,眼睛斜斜地瞄著拉蜜婭的身子,顯然對此事胸有成竹。

  果然不會那麼簡單。

  隨即隨從開始指責拉蜜婭了,說她出老千。

  拉蜜婭說得對,道上的人最忌諱出千,被發現的下場相當淒慘,剁手指摁眼珠什麼的家常便飯,隨從一說一渲染,人群的目光開始變了。

  拉蜜婭咽咽喉嚨不怒反笑,挺直了腰,「先生若當真在意這名號我還給先生便是何必說些莫須有的東西,我出千?我出千的時候怎麼不阻止我,等你輸了再來說?我出老千,請問證據在哪裡?」

  她心裡冒汗,果真不妙,得罪了不得了的主兒,事情真鬧大了。

  隨從隨即說出了她怎麼怎麼使得小動作,那叫一個詳細,那叫一個高技術,連拉蜜婭自己聽了都要咋舌,原來老千還可以這麼出的,她算是學到了。

  「這點小技巧傑克先生見得多了。拉蜜婭小姐,請不要得寸進尺,您知道道上的規矩,退一萬步講,這輪兒也算是您輸了。」

  這不是白的抹成黑的彎的掰成直的嗎,菲特皺起眉頭想開口,拉蜜婭一把攔住衝她使眼色。

  開膛手傑克名聲在那裡,人力物力財力權力在那裡,他是道上混的,她只是個愛玩樂的小姐沒什麼靠山,怎麼不能扭曲事實了,扭曲事實了人們都信。

  這一來使陰招的反倒是她自己了,她橫了一眼傑克道貌岸然的樣兒心中唾罵千萬遍,嘴上卻氣氣道:「你說出我怎麼使得了就算我出老千了,那我說出你怎麼使得了也算你出老千了,傑克先生,你我心知肚明,事兒外傳可不好,您這不是欺壓人嗎?要是您不願意了我賠禮道個歉算是我冒犯您了,這輪兒牌我只當壓根沒打過,您隨從這般說我我就不高興了,這樣以後誰還敢跟您玩兒啊?」

  她話是說白了,有分寸給了對方台階下。傑克瞇起眼,啐了一口酒慢慢道:「那拉蜜婭小姐這算是不承認了?」

  你這禽獸!菲特在心裡說道。

  「我沒有做過,怎麼算是承認了?」

  拉蜜婭話說了漏洞,剛才一席話明擺著告訴傑克她看出他出了老千,那他怎會放她走,眼神一擺,旁邊兩個男人就靠上來了。

  手還沒碰上被一把捏住了。

  男人橫過去,卻是拉蜜婭身旁那美貌的女伴,他嗤笑一聲,另一隻手朝菲特雪白粉嫩的臉頰摸去,菲特眼睛一壓,想也不想一個使力一轉,那高大的男人就隨著她的手腕空中翻了一個圈砸到地板上了,彭咚一聲。

  眾人皆驚,拉蜜婭也驚。

  菲特心裡咯登一響,完了,闖禍了。

  「敢情小姐這還帶著保鏢來?這保鏢也生得好生漂亮。」傑克冷笑一聲,招招手,群眾退到後面去了,空地上酒吧裡的人員各個人高馬大地擠上來,圍了一圈。

  菲特咬咬牙護住拉蜜婭,這可好,以一當十。

  拉蜜婭都愣住了,「小白毛,你會身手?」

  這根本不是身手的問題,菲特看著腳下那個被他打翻的男人揉著臉頰爬起來,男人一邊咒罵一邊抓了過來,明顯是發了火的,菲特見著他的手,上面的血管她看的真切,真想這麼一口咬下去。

  這麼想著,喉口便在那頃刻間乾澀了,她眸底熠出血光,手中的指甲伸長瞬息動作——

  啪。

  聲音不大,但所有人都聽見了。

  身旁拉蜜婭低低驚呼。

  一隻手莫名由後上方伸來,輕巧地抓住了她、菲特揮向男人的細白胳膊。手掌寬大指節蒼白,是男子的手。

  貼在背後的是溫暖的溫度,男子氣息漫了過來。

  她呆了呆,大腦先是空白,那種溫暖一直浸到了她心底,酥酥的,軟軟的,又安穩的,她回過頭,手中的指甲縮回原來的長度。

  身材修長的黑髮男子是少女出手的一瞬間由人群裡走出從後面握住她的。他的手指由著她胳膊向前爬,摸索到她細軟白嫩的手指,便十指相扣不鬆開了。

  眾人的目光下男子將少女翻了過來,拿著她的手放到薄唇邊輕咬了一口,英氣逼人的氣場與容貌,卻是眉眼彎彎的十分溫柔,

  「怎的,這麼久不見你又變成小怪獸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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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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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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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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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100問

  1、請問您的名字?

  雅蘭:雅蘭.克魯索比特.加裡弗雷德。她是菲特.克裡斯汀娜.克勞爾.阿爾維斯.德古拉。

  菲特:雅蘭你搶我台詞。

  雅蘭斜睨:你記得住麼?

  菲特:……

  雅蘭:你把我剛才說的重複一遍。

  菲特:……>口<我記不住就怎樣?

  2、年齡是?

  雅蘭:馬上二十八。

  菲特:呃,我想想……

  雅蘭:她六歲。

  菲特:哎?

  某千里:雅蘭大人您是想說十六歲嗎?

  雅蘭:心理年齡六歲。

  菲特:……我不理你了。

  雅蘭思考了一下,微笑:七歲。

  菲特:……

  3、性別是?

  菲特認真:女。

  雅蘭不想回答:……這問題誰出的?

  千里:我、我網上搜的。

  4、請問您的性格是怎樣的?

  菲特:容易發呆,比較冒失,雅蘭說我很傻很天真。

  雅蘭:溫文爾雅,風流倜儻。

  千里:……雅蘭大人您確定後面一個詞您用的是褒義?

  5、對方的性格?

  雅蘭:單純炸毛小怪獸,沒戒心,迷糊遲鈍,害羞發呆,很傻很天真。

  菲特:笑面虎,大色狼,一肚子壞水的大壞蛋。

  千里:那你還喜歡他?

  菲特臉紅:嗯,還有很溫柔。

  雅蘭:微笑

  6、兩個人是什麼時候相遇的?在哪裡?

  菲特:三年前,大陸邊境白翎鎮。

  雅蘭:四年前,血族首都。

  菲特驚訝:雅蘭?

  千里驚:地點不一樣嗎?

  雅蘭笑而不語

  7、對對方的第一印象?

  菲特:輕浮討厭的男人。

  雅蘭:炸毛兇猛小怪獸。

  8、喜歡對方哪一點呢?

  菲特:溫柔厲害。

  千里:哪裡厲害?

  菲特:一直在保護我,還有……

  雅蘭溫文爾雅微笑:菲特想說床上麼?

  菲特臉紅:閉嘴啦大壞蛋。

  某千里:咳,那雅蘭大人呢?喜歡小菲哪一點?

  雅蘭:都喜歡。

  菲特臉紅:雅蘭……

  千里:咳咳,這裡是會廳。

  9、討厭對方哪一點?

  菲特:太色了啦。

  雅蘭:菲特真的討厭?

  菲特:……>_<

  千里:雅蘭大人呢 ?

  雅蘭:對異性沒有戒心。

  千里抹汗:您那是吃醋吧?

  10、您覺得自己與對方相性好麼?

  菲特:好不好都喜歡他。

  雅蘭:非常好。

  11、您怎麼稱呼對方?

  菲特:雅蘭。

  雅蘭:菲特,乖。

  12、您希望怎樣被對方稱呼?

  菲特抿嘴:菲特就好了啦。

  雅蘭:親愛的。

  菲特:……>_<

  13、如果以動物來做比喻,您覺得對方是?

  雅蘭:小白兔。

  菲特:大灰狼。

  千里:相性果然好。  
 
  14、如果要送禮物給對方,您會送?

  菲特:做一頓糖醋排骨。

  雅蘭:吃的。

  千里:民以食為天麼……

  15、那麼您自己想要什麼禮物呢?

  菲特:雅蘭送什麼都好。

  雅蘭:洗完澡躺在床上什麼都不穿的菲特。

  菲特臉爆紅:……

  16、對對方有哪裡不滿麼?一般是什麼事情?

  菲特:太色了啦,說了不要還那個什麼……還有就是,老是欺負我。

  雅蘭摸下巴:哦?菲特明明很享受呢。

  菲特:……我沒有>_<

  千里:雅蘭大人呢?

  雅蘭:對異性沒戒心。

  17、您的毛病是?

  菲特:容易呆。

  雅蘭:沒有

  菲特&千里:……

  18、對方的毛病是?

  菲特:好色,容易醋。

  雅蘭:胡思亂想,不把自己當事兒。

  19、對方做什麼樣的事情會讓您不快?

  雅蘭:跟別的男人在一起。

  菲特:跟別的女人在一起。

  千里:相性果然好。

  20、您做的什麼事情會讓對方不快?

  雅蘭:同上,過。

  21、你們的關係到達何種程度了?

  菲特臉紅:該做的都做了。

  雅蘭:她一夜七次,我看情況。

  菲特:大色狼你不要說了>_<!

  22、兩個人初次約會是在哪裡?

  菲特:一定要說的話,歌劇院?看《魔女與夜鶯的黃昏之歌》時。

  23 那時候倆人的氣氛怎樣?

  菲特:很傷心。

  雅蘭:她看入迷了。

  24、那時進展到何種程度?

  雅蘭:為了釣到埃利奧特,協議未婚夫妻。

  25、經常去的約會地點?

  雅蘭:床上。

  菲特臉紅:……

  26、您會為對方的生日做什麼樣的準備?

  雅蘭:帶她吃東西。

  菲特:做糖醋排骨,然後,嗯臉紅,晚上主動一點。

  雅蘭微笑:這可是你說的。

  27、是由哪一方先告白的?

  菲特:我……

  雅蘭:直接告白的是我。

  菲特:在雪鎮的那個早上我先直說的。

  雅蘭:我沒聽見,不算數。

  28、您有多喜歡對方?

  菲特:他就算賣了我也沒關係,什麼都可以給他。

  雅蘭先看了看她:拿全世界換她半分也不許。

  29、那麼,您愛對方麼?

  菲特臉紅笑:嗯。

  雅蘭:自然。

  30、對方說什麼會讓你覺得沒轍?

  雅蘭:喚我名字的時候。

  菲特:他說什麼我都覺得沒轍。

  31、如果覺得對方有變心的嫌疑,你會怎麼做?

  雅蘭:她不會。

  菲特想像一下,淚汪汪:祈禱他們幸福。

  雅蘭:你不要嚇她。

  32、可以原諒對方變心麼?

  菲特: ……可以。

  雅蘭:這傻姑娘不會變心。

  33、如果約會時對方遲到一小時以上怎辦?

  雅蘭:住在一起,不存在遲到。

  35、對方性感的表情?

  雅蘭:所有。

  某千里:……=口=雅蘭大人重口味。

  菲特:認真的時候,對我溫柔微笑的時候,沉思的時候。

  36、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最讓你覺得心跳加速的時候?

  菲特 :他堵我嘴巴不讓我說話。

  雅蘭:脫她衣服的時候。

  千里:親,不要這麼重口味……

  38、做什麼事情的時候覺得最幸福?

  菲特:在一起時都很幸福。

  雅蘭:□做的事情的時候。

  千里:……

     39、曾經吵架麼?

  菲特:有過。

  40、都是些什麼吵架呢?

  菲特:以前他老說我喜歡別的男人,我很難過。

  千里:他彆扭。

  41、之後如何和好?

  菲特:以前自然而然就好了,現在是他哄我。

  千里義正言辭:雅蘭大人您以前太過分了——被刀片PIA飛

  42、轉世後還希望做戀人麼?

  菲特:希望。

  雅蘭:自然。

  43、什麼時候會覺得自己被愛著?

  雅蘭:在床上明明害羞還是熱情回應我的時候。

  菲特:大多數時候。

  某千里:那剩下的小部分時候是什麼時候?

  菲特臉紅:說了不要了他還欺負我。

  44、您的愛情表現方式是?

  雅蘭:替她承受一切。

  菲特:為了雅蘭開心我什麼都可以做。

  45、什麼時候會讓您覺得「已經不愛我了」?

  雅蘭:沒有這種時候。

  千里:雅蘭我真羨慕你。

  雅蘭:嗯,我三生有幸遇見她。

  菲特:沒有想過……如、如果真的、真的有的話……淚汪汪

  雅蘭:你別欺負她。

  46、您覺得與對方相配的花是?

  雅蘭:白薔薇。

  菲特:蘭花,應該是墨蘭。

  千里:為什麼是蘭花?

  菲特:因為名字,而且蘭花稀有名貴。

  千里:雅「蘭」麼……那為什麼是墨蘭?

  菲特:他腹黑。

  雅蘭:……

  47、倆人之間有互相隱瞞的事情麼?

  菲特:他什麼都瞞著我。

  48、您的自卑感來自?

  菲特:他不喜歡我。

  雅蘭:沒有自卑過,不知道。

  49、倆人的關係是公開還是秘密的?

  雅蘭:所有讀者都知道。

  50、您覺得與對方的愛是否能維持永久?

  菲特:我希望。

  雅蘭:會。

    =======================================

  51、請問您是攻方,還是受方?

  菲特:雅蘭,受是什麼?

  雅蘭轉頭:這是BG向的100問麼,千里你確定你搜對了?

  千里:呃,您湊合用一下吧……

  52、為什麼會如此決定呢?

  雅蘭:我是男的。

  53、您對現在的狀況滿意麼?

  菲特:滿意。

  雅蘭:十分。

  54、初次H的地點?

  雅蘭:雪鎮的旅館。

  55、當時的感覺?

  菲特:好脹好痛好難受。

  雅蘭:極致享受。

  菲特驚訝:你、你還記得?

  雅蘭微笑:化成灰了都記得。

  56、當時對方的樣子?

  菲特:好可怕……

  雅蘭:美得不可言說。

  菲特臉徹底紅了:……

  57、初夜的早晨您的第一句話是?

  雅蘭:我那天沒說一句話。

  菲特:莉露,我們走罷。

  千里:好掃興……

  58、每星期H的次數?

  菲特:……沒、沒數過。

  雅蘭:兩位數。

  千里:= =難道你想三位數嗎?!

  59、覺得最理想的情況下,每週幾次?

  菲特糾結:能、能承受就好。

  雅蘭:三位數。

  千里忍無可忍:請適可而止好嗎雅蘭大人?!

  60、那麼,是怎樣的H呢?

  菲特歪頭想了一下,咬唇臉紅:……不知道啦。

  雅蘭:奪魄,回味無窮。

  61、自己最敏感的地方?

  菲特:這個,應該是嘴唇吧。

  雅蘭:她摸哪裡都敏感。

  62、對方最敏感的地方?

  菲特:嘴唇和傷口?

  雅蘭:耳垂,左耳耳廓,脖頸頸動脈處和後頸,鎖骨,左手無名指,掌心,胸,腰部笑腰穴處,□骨,腿心,大腿內側,右腳腳踝和大拇指,右胸比左胸要敏感一些。

  千里震驚:這這這……都是最敏感的地方嗎?

  雅蘭:是。

  63、用一句話形容H時的對方?

  雅蘭:傾城傾國。

  菲特:他好凶,感覺自己會被他吃的連渣都不剩。

  64、坦白的說,您喜歡H麼?

  菲特臉紅:應該,也許,大概,可能是……哎哎,雅蘭他、他喜歡就行……

  雅蘭:自然。

  千里:您能不能不要在說這個時如此斯文?

  65、一般情況下H的場所?

  雅蘭:床上,有時浴室和桌。

  66、您想嘗試的H地點?

  雅蘭:花園和廚房。

  菲特驚:!!!

  67、沖澡是在H前還是H後?

  雅蘭:一般前後都會洗,菲特我會給她洗。

  68、H時有什麼約定麼?

  菲特:雅蘭,這種事要約定嗎?

  雅蘭微笑:我可以慢慢教你。

  69、您與戀人以外的人發生過性關係麼?

  菲特:沒有。然後小小失落地看了雅蘭一眼。

  雅蘭:以前有,為了菲特更舒服一點而磨練技巧。

  菲特:不要找理由>_<!

  70、對於「如果得不到心,至少也要得到」這種想法,您是持贊同態度,還是反對呢?

  菲特糾結良久:……贊同!

  千里:……好勇敢。

  雅蘭:對象是菲特的話,不會這麼做。

  千里:好意外……

  雅蘭:不想傷害她。

  71、如果對方被暴徒□了,您會怎麼做?

  菲特望天呆呆的:暴徒好厲害,有這麼厲害的暴徒嗎?

  雅蘭:沒有如果。

  千里擦汗:說了如果有呢?

  雅蘭:誅九族。

  千里:……暴徒同志您節哀順變。

  72、您會在H前覺得不好意思嗎?或是之後?

  雅蘭:不會。

  菲特:之前之後都會。

  雅蘭:菲特在過程中熱情就夠了。

  73、如果好朋友對您說「我很寂寞,所以只有今天晚上,請…」並要求H,您會?

  菲特:我沒這樣的朋友,雅蘭不會讓我有。

  雅蘭:有了菲特後沒遇到過。

  千里:那這麼說以前有的嘍?

  雅蘭溫文爾雅微笑:抱歉您在說一遍。

  千里:……我什麼都沒說。

  74、您覺得自己很擅長H嗎?

  雅蘭:自然。

  菲特:完全不行>_<

  75、那麼對方呢 ?

  雅蘭:學得很好,青澀可愛。

  菲特: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那麼多花招和姿勢的……TAT

  76、在H時您希望對方說的話是?

  菲特:叫我名字就好了啦。

  雅蘭微笑:菲特只需要呻吟就可以了。

  菲特:……>_<

  77、您比較喜歡H時對方的哪種表情?

  雅蘭:羞澀的,熱情的,迷醉的,難受的,無措的,所有都喜歡。

  菲特:嗯,嗯,有點狂野又有點沉醉的,不要微笑就好啦,他一笑我就害怕。

  78、您覺得與戀人以外的人H也可以嗎?

  菲特:絕對不可以。

  雅蘭:嘗了菲特對別的女人沒興趣,菲特比較好吃。

  79、您對□有興趣嗎?

  菲特:雅蘭,□是什麼?

  雅蘭:不許教壞她,過。

  80、如果對方忽然不再索求您的身體了,您會?

  雅蘭:順其自然。

  千里:……好意外,雅蘭大人您不崩潰嗎?

  雅蘭:菲特的心比較重要。

  千里:那菲特呢?

  菲特:那一定是雅蘭不喜歡我了……低頭

  雅蘭:你不要欺負她。

  81、您對□怎麼看?

  雅蘭:無能的表現。

  菲特:好過分,太可怕了。

  82、H中比較痛苦的事情是?

  雅蘭:和菲特H沒有痛苦。

  菲特:他總是欺負我……

  83、在迄今為止的H中,最令您覺得興奮、焦慮的場所是?

  雅蘭:第一次在雪鎮的那個晚上。

  菲特:三年後在雅蘭的莊園裡第一次。

  84、曾有過受方主動誘惑的事情嗎?

  雅蘭:有的,喝醉的時候,非常迷人。

  85、那時攻方的表情?

  菲特:不記得了……就記得他眼睛好深。

  雅蘭:我失控了。

  86、攻方有過□的行為嗎?

  菲特:雅蘭沒有強迫過我。

  雅蘭:菲特有。

  千里:哎?!

  雅蘭:第一次時給我下藥。

  菲特:人家是想救你……而、而且後來都是你在動……

  千里:咳咳,小菲你不知道有些話是不能直接說的呀。

  87、當時受方的反應是?

  菲特:先開始不讓我碰,藥性發作後又好可怕……

  88、對您來說,「作為H對像」的理想是?

  雅蘭:菲特。

  菲特:雅蘭。

  89、現在的對方符合您的理想嗎?

  雅蘭:當然。

  菲特:我沒有這方面的理想……>_<

  90、在H中有使用過小道具嗎?

  雅蘭:我健康狀況良好,不需要這種東西。

  菲特:雅蘭,小道具是什麼?

  雅蘭:過。

  91、您的第一次發生在什麼時候?

  菲特:三年前。

  雅蘭:不記得了。

  千里驚:!

  92、那時的對象是現在的戀人嗎?

  菲特:是的啦。

  雅蘭:不是。

  93、您最喜歡被吻到哪裏呢?

  菲特:嘴唇,眼睛和指尖。

  雅蘭:菲特吻哪裡都喜歡。

  94、您最喜歡親吻對方哪裏呢?

  菲特:嘴唇吧。

  雅蘭:耳垂,左耳耳廓,脖頸頸動脈處和後頸,鎖骨,左手無名指,掌心,胸,腰部笑腰穴處,□骨,腿心,大腿內側,右腳腳踝和大拇指。

  千里:……

  95、H時最能取悅對方的事是?

  菲特:應該是……抱住他脖子。

  千里:為什麼?

  菲特:因為之後他就會……臉紅不說

  千里:那雅蘭大人呢?

  雅蘭:喚她名字,多多用力。

  菲特:不要說啦>_<!

  96、H時您會想些什麼呢?

  菲特:沒想。

  雅蘭:還想要。

  97、一晚H的次數是?

  菲特:呃……

  雅蘭:她七次,我看情況。

  菲特:不要瞎說!

  98、H的時候,衣服是您自己脫,還是對方幫忙脫呢?

  雅蘭:我脫自己的也脫她的。

  99、對您而言H是?

  菲特:和雅蘭的一種親密,只有雅蘭才可以的親密。

  雅蘭:用最本質的愛她。

  100、請對戀人說一句話

  菲特:雅蘭,我、我好喜歡你。絞著指頭。

  雅蘭:我三生有幸遇見你。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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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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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怎的,這麼久不見你又變成小怪獸了?」

  菲特大腦當機好久才瞠目結舌,「雅、雅——」

  她還沒雅完拉蜜婭一手橫進來摀住她的嘴,對她狂打眼色,菲特吐了口氣,心膽兒都不知怎麼收回來了,「你、你怎麼在這裡——不對,你怎麼、怎麼回來了?」

  男人對她笑了笑,一笑那貴族氣場全開,讓周邊酒吧裡的人都無聲收緊了眼神。

  雅蘭穿的是件普通的領結襯衣外面套著黑呢子雙排扣大衣,脊背筆直身材挺拔,髮梢濕濕的,風塵僕僕的模樣,他揚眉輕聲道,「你淨給我生事,還不希望我回來?」

  菲特還是呆呆的,花了好久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我沒——」

  男人不再管她,將她拉到身後走上前與桌子前的傑克先生對視。

  傑克看他一個人也不帶隨從,也沒有說話,等著他下一步。

  雅蘭走到桌前,拉了玻璃杯過來,又拿過酒瓶,高純度的烈酒,他不溫不火到了一滿杯,酒氣散開,泡沫翻滾著溢出來很是激烈,持杯的人斯斯文文的,對傑克舉了舉,便一口仰下,底朝天的乾淨。

  旁邊的人看得眼睛都直了,這酒老闆喝了都得皺眉,拿來是給傑克先生贏得一夜慶祝的,這年輕人喝得倒是利索。

  喝完了雅蘭把杯子擱在桌沿,臉上乾乾淨淨的,「這杯,是在下為他們賠罪,她倆都是小姑娘心性,若是有所得罪,先生莫多在意。」

  傑克一旁隨從寒聲開口,「閣下瞭解道上的規矩嗎?出千可是最不齒的了,今兒我若是放了以後這後街裡的規矩我還怎麼立,凡事得有個章法,章法對人不對事不是說能過就能過的。」

  「章法對人不對事,還請先生包容。」

  「那得看是誰犯得事了,請問閣下是哪輩的?」

  拉蜜婭一聽氣的眉毛都豎起來,這金牙軍火商,還真是趾高氣昂。

  雅蘭不怒,垂眸,修長的手指拂過玻璃杯沿,他一圈一圈打著圈兒,「在下未曾算是道上什麼大人物,先生說得好,對人不對事,她倆不經事頂撞了您,是在下這裡的過失,按規矩來酒我喝了話我放在這裡,您有什麼不滿盡可開口,兩個女人家您跟她們過不過的去,您『開膛手傑克』的名聲是否還擺在那裡就是您一句話的事兒。」

  他話說得清楚,要是傑克不放人那是他小氣計較了,又給了他一溜兒台階,他現在若是放了那是他高抬貴手大人大量。

  傑克身旁隨從盯著他,這男人,說話溫文爾雅的點到為止,氣氣的,不笑還好,一笑便覺得裡面藏了東西,他在道上混那麼多年怎可能看不出來,這種人是最不好對付的,想著摸底開口,「再怎麼著也得報上姓名,我們老大憑什麼聽你的?」

  雅蘭抬了眸,微微笑道:「傑克先生真是體恤部下,自己的話都由他們代勞了,不知是如何讓傳達自己的意思的令他們如此有底氣?先生是明白人,我家姑娘自作聰明得罪了先生,只不過今天的事若是要爭些什麼那便失了多了,牌局上不測繁多,若是先生不滿那牌第三輪作廢便罷。」

  傑克開口,「那你意思是我無視一介女流在我的地盤上肆意出千耍手段?」

  「先生言重了,只不過出千一事,先生說有何人敢說是沒有,先生說沒有,那便是極好,在下在這裡謝過,」雅蘭眼睛注視傑克的臉道,眸子裡無波無瀾,「出千講究證據確鑿,若是我家姑娘冒犯到您頭上了那按照規矩應是將後街裡這鼎鼎有名的幾家老闆叫來,有他們看著,好對後街的有個交代,如何如何悉聽尊便,那才是規矩,空穴來風的事先生是大不會做的,您說對麼?」

  他笑瞇瞇地望著傑克一行人,傑克那隨從臉色都變了。

  拉蜜婭心中竊笑,跟雅蘭大人玩,你們一個個疊羅漢再過個一百年都不夠,就算真是她出老千他都能扭曲成清白的,你們想鬧大是嗎?好的,雅蘭大人幫你們鬧大,鬧大了丟臉了你們自己收場子去。

  雅蘭又倒了半杯烈酒挪到唇邊,等了一陣,覺得他要的效果到了九分,便道:「在下自知先生肯定是不願意作罷那第三局的,」又搭了一溜兒方才自己拆下來的台階,「不如在下陪先生玩一局如何?」

  菲特愣住了,雅蘭跟他玩牌?拉蜜婭卻在一旁興奮得眼睛都亮了。

  雅蘭自然是會玩牌的。

  桌子兩邊,發牌員一張一張地發,雅蘭似乎毫無攻擊取勝之意,傑克發什麼攻什麼他拆什麼,悠悠閒閒的,末了,對面傑克倏地開口。

  「綠瞳……」

  他看著手中的牌,壓在桌子上,「前些年內亂紛多,支脈綠瞳如今是比皇室的藍眸又要少見些的。」

  雅蘭含笑,綠幽幽地望著他。

  傑克站了起來,盯著他說,「上任『傑克』可是一介風流的貴族公子哥,黑髮綠瞳,年少的時候被戲稱為『女巫之子』。」

  說完,定定看著雅蘭半晌,才繼續說;「失敬了。」

  旁邊隨從瞠目結舌不知在演哪出,晃神的當兒雅蘭已經站起來撣撣衣服,挽出笑意。

  「天色不早,多謝先生包容,在下告辭。」

  直到出門吹來了寒涼的風時,菲特這才反應了過來,他們已經走出那間酒吧了。

  現在回想,冷汗一身,她有些後怕。

  雅蘭走在前面,她們走在後面跟著,拉蜜婭倒是舒坦到不行了,月色裡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放聲笑起來,「真是太爽了,小白毛你看見那軍火商的臭樣沒?跟吃了糞似的。」

  「拉蜜婭……」好歹她也算是個貴族,說話能不這麼開放嗎?

  「哈哈哈,你知道嗎當年我的技術就是」她笑呵呵地在菲特耳邊低語,瞅了瞅雅蘭的背影,「就是雅蘭教的哦。」

  菲特一怔,「哎?」

  雅蘭教她……?

  也對,她以前是雅蘭的情人之一……想到這裡她心裡糙了起來,小小的難受,酸酸澀澀。

  拉蜜婭看她那樣又忍不住了,「你瞎想個什麼啊,猴年馬月的事了。」笑著笑著就停住了,如今已走到後街的出口,一輛馬車靜靜停在那裡。

  威廉立於車前,遠遠望著她,隻身一人。

  今晚月光極盛,落到她眼裡,宛如閃爍的星光。拉蜜婭僵硬了幾秒,鬆開了菲特。

  「拉蜜婭,你去吧,威廉先生等你呢。」菲特小聲說。

  她瞪了她一眼,走出路口,大晚上朝相反的方向大步離開。威廉見她如此也不驚,邁開步子緊緊跟上去,不一會兒在菲特視線的遠方,街道的一側他追上她,一把抓住她的手。

  拉蜜婭用力甩開,他繼續上前拉她。

  她再用力甩開,男人鍥而不捨地拉她,如此幾次後,她驀地回身,甩了男人一耳光,迴盪在寂靜月色裡相當響亮。

  拉蜜婭真狠,菲特縮縮肩膀。

  男人被打了踉蹌,回首看她,女人眼裡晶晶亮亮的,有淚。他對她說了什麼菲特聽不見,只看見大老遠的,男人輕輕抱住她。

  她推他,罵了一連串話,用腳踢,用拳頭砸,他還是抱著她不動,他抱得很緊,女人漸漸垂下了手,半晌後嗚咽出聲,棕髮在月光裡泛著金光,她埋在男人寬厚的肩頭低低顫抖。

  兩人在大街上擁抱,月光落在他們身上,菲特站在原地望著,覺得真是浪漫而美好。

  她望著他們出神,直到耳邊響起了男人低沉的聲音。

  「好看麼?」

  「好……呀!」菲特嚇得像踩到尾巴的貓一樣跳開,他聲音太近了,她小心臟受不了。

  男人站在夜色裡,目光淡淡的。

  「這麼喜歡,嗯?」

  「雅蘭?」她眨眨眼睛緩過來,細細看著,面前的男人,快三個月不見,他瘦了些,眼中疲倦,下巴有些青碴,邊關風塵的味道。真的是雅蘭,她想了好久的雅蘭,她一下子眼睛就紅了,「雅蘭……」

  她有好多話想與他說,太多了,她無法一一理清,腦子亂亂的,千言萬語擠在喉口,末了她只會叫他的名字,澀澀地叫著。

  雅蘭大人原本火氣極大的,這女人,什麼時候和拉蜜婭好上了就不談了,竟然和她一起去後街酒吧這種地方,越來越無法無天了,她知不知道那就是個狼窩,見著他了還只顧著看人家的花前月下愛情故事婚姻關係,人家都走遠了還癡癡看著,她把他放哪兒了?……他千里迢迢回來就看見她在一群烏煙瘴氣男人中間,還穿的如此……

  他掃了一眼她的身,腹下發熱了,月白旗袍,如此……撩人。

  那些男人活該瞎眼,他恨不得將那間酒吧夷為平地。

  可這小姑娘一見他就紅眼睛,軟軟叫著他的名字,叫得他肝都顫了。

  又沒脾氣了,雅蘭失笑。走過去摸摸她的頭,玩笑著,「人家的那麼好看,有我好看麼,嗯?」

  菲特只顧著看他了,看他清俊的眉眼一陣一陣呆,然後拉下他蓋在她頭上的手,讓他的掌心貼住自己的臉頰,她覺得溫暖得要化開了似的,輕輕蹭著他的手。

  雅蘭心中微微一動,他指尖撫摸著她如花瓣的肌膚,湊過去低低地問著:「有什麼話對我說麼?」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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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雅蘭心中微微一動,他指尖撫摸著她如花瓣的肌膚,湊過去低低地問著:「有什麼話對我說麼?」

  男子好聞的氣息和她的呼吸掃著她的面額,他這麼一說菲特耳根有些熱了,怎麼也不好意思把想念的話說出口,左想右想找了話題,「雅蘭,拉蜜婭的丈夫在外面找了情人。」

  雅蘭聽到這話也沒多驚,眸光還是緊緊鎖住她,應了一聲。

  「拉蜜婭是撞見了才知道的……雅蘭,是不是男人喜歡換胃口……?」

  菲特不知道提到這個問題後她竟然越想越多了,咬咬唇,手指都絞了起來,「你為什麼會在那種地方……你是不是……?」

  她再也不會去那種地方了,她真的害怕有哪一天,包廂裡傳出的是他的聲音。

  雅蘭心裡著實被嗆了一下,很好,他還沒問她怎麼在那種地方呢她就來興師問罪了,這姑娘有長進。

  只不過……她這樣想他的?

  菲特見他沉默了心裡被揪了一塊,吸了吸鼻子掉頭就走,寒風一面一刮她冷得一抖,這男人以前是幹什麼的,他有過多少女人她怎麼會忘了呢,他還教拉蜜婭打牌,拉蜜婭打得那麼好他一定教的很用心很久,她只認識拉蜜婭一個,那麼其他女人呢,他和她們又有些什麼故事?

  雅蘭在她走了兩三步就把她拉回懷裡了,她的身子軟軟香香,一旦觸碰他才發現思念比他所預估更加蝕骨的瘋狂,男人雙臂鎖住她,頭埋了下來,呼吸著。

  「你怕我找小老婆?」

  他在她耳邊低低地笑,聲音曖昧,她那樣難過,是因為在乎他吧。

  菲特一聽他笑眼眶更酸了,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她搖頭摀住耳朵,「你說別說出來,我什麼都聽不見,雅蘭,是我錯了,當我沒有問這句話好不好?你、你不要告訴我……」

  她害怕她真的從他口中聽到肯定的答案,怎麼現在成這個樣子了呢,三年前他能多在乎她一點都會開心,可現在怎麼越來越貪心了呢。

  懷中的人兒開始微微發抖,雅蘭撥開她的小手,熱氣哈進她的耳廓,哈得粉紅。

  「你覺得我哪裡對你不夠,你說。」緊接著熱熱的唇印上她鬢角,觸上了便不願放開了,在她肌膚上連綿輾轉著,他嗓子沉下來,「你想我對你哪般,我去做,別想的有的沒的,你生這麼大的事,那老闆不是泛泛之輩,我去收攤,還冠這般的罪名給我,我可是委屈了,菲特你真變回小怪獸了。」

  菲特愣愣的,還沒消化他在說些什麼,「雅蘭……」她怯怯喚了一聲,男人便趁著月黑風高裡吻住了她。

  他的唇極燙,一旦觸上她身子就軟了,相愛的人之間的親密永遠美好得無法言說,譜成一字一句便令人動容,菲特被吻得心裡啪啦啪啦開出無數朵花兒,顫顫巍巍的。

  她抱住雅蘭的腰去嘗試著回應他,沒過多久便受不了,男人的舌靈巧如蛇,一遍一遍深吻纏綿,吸著她的舌尖,少女鼻息中呼出呻吟,他下巴胡茬紮著她嬌嫩的肌膚,她嗯嗯了幾聲他便覺得嬌媚的要掐出水兒,來越發用力地吻下去,月色下她小臉嬌紅春意滿園,顫抖的睫毛彷彿綴著水珠,雅蘭深深凝望她,在她喘息的片刻裡啞著聲音問著:「真的沒有什麼想說的麼?」

  菲特嚥了咽喉嚨,唇瓣麻麻腫腫,她半眨著水眸紅著臉抱住他。

  「……雅蘭,我好想你。」

  男人重新吻住她,摟住她的腰,摟得比她更緊。

  「我也想你。」

  菲特往被他吻得暈暈乎乎,原先覺得十分美好,吻著吻著便覺得不對勁了,睜開眼水汽迷茫地四周望著,不知何時兩人已在後街路口一旁的小巷子裡,月光照不到黑□□狹窄的一條,四下無人,他的呼吸她聽得格外分明,有些重了。

  身上的鉤花披肩已經不見了,只有那身月白的旗袍,她有些冷,往雅蘭懷裡縮了縮。

  雅蘭正在看她身上的衣裳,那時他一進酒吧就看見了她,太過於耀眼,那身旗袍將她的身段勾勒得魅惑令人遐想,胸前鼓鼓漲漲的的顯然是尺碼小了,可又是將她的腰身收得剛好,白嫩的胳膊和腿兒就這麼露在外面,明明是那般端莊氣質的清麗衣裳,她穿的也是冰雪美麗,卻不知怎麼透出一股誘人犯罪的純情味兒來。

  真恨不得一把衝上去撕碎了就地處決。

  菲特這麼朝他懷裡一縮雅蘭手便向下游去,從旗袍的開叉縫兒裡伸進去,手到之處細膩軟香,便越發地摸到裡面去了,少女低低呀了一聲,抓緊他的胳膊。「雅蘭,不要……」

  「嗯?」

  他吻著她的臉頰和眼瞼,菲特害怕了,「雅蘭,雅蘭,這裡是外面,你不要這樣……唔嗯——」

  公爵堵住她的嘴自行其事。

  方纔威廉夫婦一走他就想這樣做了,為了菲特不老覺得他是為了□。現在當真是忍不下去了,他拉起她一條腿,在漆黑的巷子裡,手指用力——

  嘶啦,那漂亮精緻的旗袍在他指間成了破布。

  「雅蘭!」菲特驚叫了一聲,「我的衣服……你……」

  這個時候她還在關心自己的衣服,雅蘭沒理她,扯開了她的胸衣頭俯了下去,一掌捧得滿滿挺翹柔軟。

  粉紅色的小□被吸得酥酥麻麻,動了情的少女開始嗚咽,她又驚又羞又難過,這是她買的第一件裙子,她好喜歡,就被雅蘭這麼給撕了,她推著他掙扎的厲害,「雅蘭你放開我……嗚嗚嗚嗚……放開我……」她哪裡敢在大街上做,隱約有些哭聲了,「雅蘭你這大壞蛋……」

  雅蘭在她肌膚上咬了一口,「叫我壞蛋,嗯?」將她整個身體托起來抵在冰涼的牆上,然後拉掉她的底褲火辣辣地擠進去,「你若喜歡,明天我叫裁縫給你做三十二套來,一色一套。」

  「我才不要,我就要這件——哈啊——」她喘了口氣,他進來了,全身顫抖著泛起紅。

  「……不要……在外面嗯啊……」

  「沒人看見的,不哭。」雅蘭吻吻她的額頭,將她赤條條地擱在自己雙臂間,一邊動著一邊□地揉捏廝磨,菲特身子敏感得緊,被他撩撥得輾轉反側,不一會兒極致了一次,地抽搐,他被緊得受用無比,將她丟到無邊無際的大海波濤中拍打,孟浪地索求她的回應,菲特當真只是一葉扁舟了,找不著方向只能隨著海潮上下起伏,仰著頭紊亂而壓抑地顫抖嬌吟,全身軟軟的只剩腰肢和臀部在款擺扭動。

  菲特迷糊了一陣忽然間聽到了遠遠的人聲,全身寒毛都醒了,睜開眼睛,雅蘭還在動,她酸酸麻麻地抱著他,沒有力氣,「啊……啊……雅蘭——停一下……」

  男人自然是聽見了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他幽綠的眸子像夜裡的寶石亮著,他唇邊一抹笑,身下一用力——

  「唔——」

  她趕緊摀住嘴。

  路過的是一對情侶,走過時菲特在黑暗中緊張得一身汗,下面絞得越發緊,雅蘭受不住,勾著她的腿兒她上上下下地折騰,刺激得她眼淚都出來了。

  「喂,你有沒有聽見什麼水聲?」

  巷子外那情侶中男人說。菲特聽了羞得埋進他脖子裡。

  「哪有,大晚上的,是水管吧?咱們快點回去。」女人聲音倒是不以為然。

  「喂喂,我真的聽見了啊,有水聲呢,聲音還不小。」

  兩人聲音遠去了,雅蘭糾纏她的身子一陣終於發洩,她被燙得嗯嗯啊啊全身痙攣,緩下來時看看菲特,她眼睛嘴唇都是腫的,怨念地看著他,兩條淚痕清清亮亮,全身粉紅色極其漂亮。

  「你、你——」她哭了拍他,「你這個大壞蛋——」

  眼淚真掉下來了,雅蘭抱著她一點一點吻干,又把她放下來過上自己的大衣,一點一點清理收拾,她在大大的呢子大衣裡嚶嚶嚶地哽咽,腿兒站不穩又並不攏,羞得更厲害,索性轉過頭去不理他。

  右手中指一涼。

  她心裡一跳,唇瓣顫了顫,雅蘭拉著她的右手抬起,細緻的模樣。

  微寒的夜裡有了他的聲音。

  「本想新年給你的,遲了,抱歉。」

  她望過去,手指上的一小圈鉑金戒指,泛著淡淡清潤的銀光。三年前他早已戴給她的,三年前那個清晨她還給他的戒指。

  「不許給別人,嗯?連我也不可以。」雅蘭口吻輕輕,在她耳邊柔軟蕩漾。

  「新年快樂,菲特。」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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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新年快樂,菲特。」

  那個時候,男人溫柔嗓音裡溢出了半分蒼涼,她沒有聽出來。

  第二日清晨,天色尚泛出了魚肚白,雅蘭從臥室裡走出來。

  在外等候的恩澤望了一眼房內,寂靜而安逸,少女還在沉睡,而男人出來時那一瞬的眼神也是柔和的,恩澤見了不禁怔然,等雅蘭關上了門再抬頭時,眸中已經淡去了色澤。

  恩澤隨他下了樓,雅蘭穿好大衣準備出門。臨走了,又對房屋的一角陰影處招了招手,兩名黑衣死士顯形,無聲單膝跪地叩首。

  「跟著她。」

  黑衣死士埋頭,進而在恩澤眨眼的瞬間消失。恩澤看看雅蘭,算上之前的兩個,菲特已經有四名死士暗中保護跟隨了。

  想起從邊關回來的原因和與血族談判時收到的密件,恩澤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看著他的側臉,從那英俊挺拔的側影中辨不出任何關於感情的痕跡,只得深深埋下頭隨黑髮公爵出門上馬車,晨曦中從加裡弗雷德家宅駛向王宮。

  神官約瑟夫等到雅蘭回來已經是晚上。

  「這麼晚才放你走?」神官挑挑眉。

  「嗯,陛下那裡耽擱了一些。」

  「那些中央院大臣怎麼說?你還能活著出來真是不容易。」家宅會議室裡,約瑟夫攤開了克萊什大陸的地圖和戰況文件,又將從教團裡帶來的情報遞過去。

  雅蘭笑笑,沒做聲。

  「教團那邊送來的信,明天再秘密會談,新任教皇還算聰明,需要的都順過來了,要辦的事情也辦了。否則咱們廢一個再立一個我神官的位置就保不住了。」

  「他不是欲立你為大祭司麼?」

  「哎呦算了吧,要我多活幾年,權力什麼的最折壽了。」約瑟夫擺擺手,這時管家送來了熱騰騰紅茶,兩杯,約瑟夫瞟了一眼,「哦,終於不用黑咖啡作踐自己身體了?」

  雅蘭看著文件,抿了一口茶,約瑟夫看他那樣,也端起來喝了。

  教團那邊的事情算是安排了妥當,餘下的明天和教皇談便好,他這個做接應和報信工作的也算是完成了任務。

  會議室裡一時安靜。

  「那血族那邊密使……你怎麼打發的?」

  約瑟夫沉默了一陣,猶豫了一下才開口提起了昨夜雅蘭回來時他才知曉的敏感話題。

  「回去了。」

  他倒是沒有否認,乾脆利落的回答。

  「廢話,難道還住你那不成?」約瑟夫翻了個白眼,「別跟我繞彎子,難道你真的得……將她還回去不成?」

  話一說完神官頓時覺得屋子裡溫度下降了好幾度,他哽了哽繼續:「你在那小公主面前裝裝就算了,裝的還真好,別在我這兒什麼都瞞著,你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呢,你在邊關,那好幾場暴動,明顯是做給你看的,然後……那血族皇子就來找你了,是不是?」

  皇子要他把小公主交給血族,他就停戰,多麼可笑,可他連血誓盟約都立了,交出一介純血種,立即停戰。

  「這事兒你根本沒對國王和大臣說吧?」

  他說完,就屏息看著雅蘭,心跳的厲害,他們十幾年好友,他怎麼會不懂他的為人。

  雅蘭慢慢飲著茶,眸子垂著,靜謐得如同月光下的冰面。

  血族停戰,聽著就覺得不可思議。

  血誓盟約是血族裡最古老最牢固的言靈結界,一旦定下雙方簽訂便永不可逆轉,血統越純正,誓約能力越強大。

  約瑟夫停了一會兒,忍不下去了,他本是火燥性子,這個時候也不知道怎麼往下說,硬著頭皮道:「雅蘭,你倒是說句話啊,你藏著掖著不累嗎?」

  雅蘭抬眸淡淡看了他一眼,說話了。

  「血獵告訴你的?他消息果真靈通。」

  約瑟夫被嗆了一下,抓抓紅髮靠在椅子上,移開目光,「是啊,他是我哥哥,這不是廢話嗎?」

  「他終於來見你了。」

  「因為要打仗了嘛,」神官說到血獵時聲音有些懶洋洋,他瞇了瞇眼睛,「嘖,見到他一面真不容易,教團那邊他的通緝令還沒撕呢。」

  對著燈光他伸出自己的手腕,蒼紫的血管,條條經脈,他身邊的人曾說是因為兄長在母胎中承擔了所有關於血族的血統魔力,他才可以作為正常人類而生下來,而他的哥哥,成為了半吸血鬼的魔物。

  他為了幫助兄長抵制血族魔力而加入教團,吸血鬼之子成為了帝都神官,生活中處處都是諷刺,只不過最後還是失敗了,他暫且只希望那個人能繼續逍遙活著了。

  想到這裡約瑟夫換了個更加閒散的姿勢坐著,換了半玩笑半認真的口氣說:「嘗到了溫暖的滋味後,再回到原本的寒冷中,是不是越加無法接受?」

  與其這樣,不如一開始就不要溫暖好了,一直冷下去就好了。

  雅蘭這才有了分毫的笑意,未抵達眼底,還是淡的,「你說反了,她更怕冷。」

  神官仰頭望著水晶吊燈,口氣又分明靜下來,「開戰幾個月還沒有正式打響,可邊關死了的人,已經太多了。」

  公爵垂眸飲著茶。

  「你把她這般永遠帶在身邊,肯定是不可能的,她是血族公主,她是聖盃,和她在一起,你要承受多少雅蘭你知道嗎?你丫的是不是和她過得腦子都混了,她看不清楚,你也得自欺欺人什麼也看不清楚嗎?」

  說著說著約瑟夫口氣不知覺就重了,他緩了一口氣望望房間,自己可以在這地淡然自如地說話的時間,還有多久,帝都繁華昌盛的表面還能維持多久。他沒有愛過女孩,他可見了太多,身旁這位公爵深陷進去多多少少他有預感,數年前,他邁進家門,看見一身女傭裝的銀髮少女被管家訓斥時就應該意識到的。

  那是劫。

  約瑟夫沒有覺得自己在勸他,他在賭,雅蘭不可能不遲疑過,不可能不掙扎過,只是他們都看不見而已。他賭那游離中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你的意思是,我把她交出去?」

  末了,雅蘭清淡開口,擱下了茶杯,臉上沒有多少表情,約瑟夫卻被震得說不出話來,等對方抬起那雙幽綠的眼睛時,他哽了口氣說:「這不是兒戲,雅蘭,失去的是不可挽回的生命,你記得你答應過皇家騎士團大家什麼嗎,我還記得的。我們這多年了,你就不說你在想什麼,什麼都自己扛著。」

  年輕公爵定定望著眼前的好友,他是天空教堂十二神官之一,見證的生離死別比他要多得多。

  半個月前深夜裡,恰是一場□過後,遍地荒屍,那曾經向他拋媚眼的站長夫人被血族撕咬裂開了一半肢體,站長魁梧的身體劇烈顫抖,仰著頭嘶吼著。被襲擊的婦女兒童有變為喪屍的危險,他看著他們被哭叫著處死,那些平民不可抑制地絕望,他們在控訴,在控訴血族,在控訴他,他這般下令,與殘忍血族有何區別。

  他靜靜聽著,回身進了軍事大樓。

  那夜裡銀髮皇子來到,掌心攤開,血誓盟約。

  他不動聲色,連套的話都不再多說,末了皇子笑得風流,血瞳裡是十成十高傲。

  「人類啊人類,原來你也是眷念片刻歡愉的愚昧之人,一個女人而已,有這麼難麼?她待吾等而言是至尊的『莉莉絲』,待你們人類而言只是殺戮的血族,你有何捨不得的,或許說,你沒有必要捨不得。」

  他當時沒有說話,桌面上燭光跳躍,黑暗中半方光暈,腐蝕著他拿來呼吸的氧氣。

  神官被他的目光壓得受不了了,雅蘭這才慢慢開口。

  「你若真是為了蒼生,現在也不會在這裡遊說我了,」他靜靜道,「血族停戰,多好的條件,你怎的不上報試試。」

  神官被氣到了,「靠,我這不是讓你好好想著嗎,你對那小姑娘怎麼樣,那小姑娘又是個什麼樣我還不清楚嗎?氣死人了的,好端端一個小女孩被扯進這種事公平嗎?我也不想……」他撓撓頭,扭開臉,「我也不想她被血族父帝吃掉,那麼好的女孩子,可惜了。可是你說我們能怎麼辦呢?」

  雅蘭笑了笑,餘光落向瓷杯中剩餘的水紅茶水,水面上燈光下輕輕浮動著微光。

  他一直以來都拿與她在一起的每一秒當做和她的最後一刻。

  只不過,那最後一刻便是他世界的終焉。

  門被禮貌叩響,是女傭,朝房內一望,便行禮開口道,「打擾了,雅蘭少爺約瑟夫先生夜安,請問可見過菲特小姐?」

  約瑟夫身子一直,望向了女傭,「怎麼了,她不是睡著的嗎?」

  「回約瑟夫先生,她醒來有些時候了,吩咐我準備茶點,說來找雅蘭少爺,我便告訴她在這裡了,不過在與約瑟夫先生談事,她便朝這個方向來了,請問未看見菲特小姐嗎?」她有些遺憾地看看推車,「給小姐準備的茶點要是冷了就不好了。」宅子裡的下人都喜歡她,一說她要吃東西廚子是從床上爬起來興致勃勃給她做的。

  約瑟夫睜大了眼睛,心中咯登一跳,趕緊望向雅蘭。

  後者已經站了起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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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初春還是涼,夜裡便更冷了,風似細細密密的冰針,掠過時麻麻地紮著她的臉頰,她坐在高處,抱著一條腿,另一條腿懸在空中,銀白髮絲在無月的夜裡飛揚。

  於高高的懸崖上俯望腳下帝都縮闊了的夜景,那些屋宇人家的玲瓏燈光,匯聚成暗黑中連綿的橘紅河流。

  三年前她也是在這裡,等待詹姆十世逝去那天的黎明來臨。悲慟籠罩在上空,隨著金色的陽光刺目綻出,它降臨在每一個人身上。

  人類太脆弱,容易失去,容易流逝。

  「菲特。」

  她發了一陣呆,身後不遠不近地有了他的聲音,微微的喘息,也是嵌進寒風裡的,男人站著,喚了她一聲便不再上前。

  她回頭沖雅蘭笑了一下,「雅蘭。」

  他注視她,在黑暗裡。

  「你是不是以為我跑掉了?比如自己去哥哥那裡,然後讓血族停戰之類的。」菲特拍拍裙子站起來,雙手絞在背後,「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她的眸子在夜裡很亮,雅蘭沉默一陣,才道:「跟我回去。」

  他沒有說在離開家宅時已經封鎖了整個帝都的防禦結界,她身為血族,離開帝都,他大會發覺。

  她望望腳下的都市,「其實我啊,那一刻真的這樣想的,可是雅蘭,我不想離開你呢,我還沒有……那麼偉大,」她咬了咬唇,「我走了你們就會好好的了,可是我就見不到你了。」

  雅蘭慢慢走上去,距離五步之遠時,菲特開口叫住他,「哥哥掌心的血誓盟約是真的印記嗎?」他是風隼,他應該辨認的出來。

  雅蘭盯著她,聲音沉沉,「你不要多想,和我回家。」

  她睫毛顫了一下,回家,多誘人的詞,他是她的家嗎,他已經是她的家了嗎。

  她伸出手指,手指拂動,慢慢與空中劃出一個印,雅蘭眼神驟然一收,壓下聲音,「你這是幹什麼。」

  「那應該是真的了,哥哥的血誓盟約,若不可靠,我可以再和他結一個,血誓盟約在實行之後在結約者身上有十年浮動契約,十年,雅蘭你可以想出來的,對應戰爭的方法。」

  風吹起她的頭髮,銀髮糾結,手中法陣線條由虛空中逐漸明亮,在她背後緩緩逸出幽幽光芒,那回到血族的魔法光芒,瞬移魔法陣,正侵蝕著漆黑的夜幕,雅蘭肩膀明顯一震,黑色風衣抖動似翼,他低低地說:「菲特,不要胡鬧,跟我回家。」

  「雅蘭,你不可以自私的,這是最好的方法,」她咬著唇,她想最後留給他一個笑,可是好難,熱熱的液體在眼眶裡打轉,她後退了幾步,退到懸崖邊,身後是旋轉魔法陣,她低頭看了看中指的戒指,「……你知不知道,你說你愛我,我聽了很開心。」

  語畢,手一伸向法陣,光芒大盛籠罩了她的身體。幾乎是一瞬間,男人瞬步而上一把壓下她,她腳下一滑尖叫一聲,就這麼滑下了懸崖。

  雅蘭跟著她跳下去。

  急速墜落中狂風在耳邊呼嘯,他抱緊她,一把抽出長劍,雪白劍光與黑暗中一晃而過,□了懸崖峭壁之中,向下斷斷續續地減速緩衝一陣後停下來了,灰塵石粒簌簌掉落。

  那頃刻間的靜謐裡,徹天徹地空白,世界濃為她的心跳和他的喘息。

  她驚魂未定,死死抓著他,他摟她摟得越發緊,她的嗓音裡擠出了不成調的嗚咽,臉埋進他懷裡,全身顫抖。

  雅蘭在她耳邊,聲音竟然輕微地發抖,壓抑低喃著:「別逼我,菲特。」

  她末了還是崩潰地哭了出來,「對不起,雅蘭……對不起,可是我……」她吸著鼻子,委屈而無力,「可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啊……」

  她留在人間,那只是浩劫,她回到血族,只會被拿去祭獻,可她可以換回人間十年平安。

  終是逃離不了死亡,她想為雅蘭做些什麼。

  雅蘭應該把她交出去的,這才是最好的,如此好的條件,如此高的性價比,她應該乖乖回去。

  他一手握著劍柄,人吊在空中。

  腳下是百丈黑暗,森林在夜裡模模糊糊,風穿梭於峭壁之間,他沉默了一陣,慢慢開口,「我送你回血族。」

  她聲音一停。

  男人的唇落向她柔軟的眼瞼,羽毛般,他握住劍柄的手指已經青白,綠眸裡除了濃墨般的黑暗再也裝不進其他東西了。

  他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身體裡最後支撐他的東西正在一點一點破裂,「菲特,我送你回去,你不會死,相信我。」

  果然,還是得走到這一步。

  「雅蘭……」她一怔仰起臉,卻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們先回家好不好,回家後慢慢說給你聽。」

  他的聲音已經啞了,輕輕的,一折便碎。

  「菲特,你不可以死。」

  雅蘭的計劃說的很簡單,

  菲特聽後震驚不已,房裡光暈暖暖,她手中的可可散著甜甜的熱氣。

  聖盃本於血族之用,為『莉莉絲』,父帝之母,喚醒始祖並將自己獻出作為糧食,使其重生。

  「那麼,換而言之,聖盃擁有重生始祖的力量。」

  既然如此的話,如果反而將始祖作為自己的糧食,自己成為始祖也不過分吧。

  菲特睜大眼睛,呆呆看著眼前的平靜的雅蘭,忽而覺得他陌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天外奇談。她從來沒有想過這種事情,任何血族也不可能想到這種事情,父帝對他們而言是最高信仰根本不允許替代褻瀆。

  包括她也是這麼想的。

  「雅蘭……你……你在瞎說什麼……」

  「菲特願意的話,可以做到。」他直視她,一字一頓的,讓她幻覺般以為自己深潭淹沒,那越來越靠近真相和種族的秘密讓她心跳漸漸加快。

  「你成為始祖,他們自然服從於你,」雅蘭說,「菲特,你不會死,戰爭也會停止。」

  「……血族也好,人類也好,都不會受傷,不會死亡……嗎?」

  她呆呆問著,他沒有回答她。

  如果這是真的話,多誘人的條件,誰都不用死,她還可以好好活著,雅蘭也不用辛苦,可是……

  「他們不會想到這個,更不會想到你會這樣做,你會很順利。」

  雅蘭望著那盞燈星點的光暈靜靜道:「有任何差池,我都會出現,不用擔心。」

  「不是……我不是擔心自己……」她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腦子亂亂的,心口像被誰很很揪過一般,她難受,說不出話來。

  這是什麼現實,騙人的吧。

  越來越多的事情超出了她所能接受的範圍,她的世界觀價值觀一次次被強行更改。

  雅蘭沉默了一陣,才開口,聲音很輕,「不要勉強,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過分,菲特若不想做便罷了,這本不是你的事情。」

  這明明就是她的事情。她咬咬唇,低頭想了一陣才說:「如果我成功了,雅蘭你會和我在一起嗎,我還可以回到人界嗎?」

  雅蘭垂下眸。

  「可以,相信我,」他聽見自己的聲音,清清明明的,「……只要你還願意。」

  菲特怔了怔,低頭想了許久,雅蘭立於她身邊靜靜等著,末了她又抬頭,手絞的緊緊的,「告訴我,怎麼做。」

  方法比她所預想的要簡單許多。

  舉行祭祀時她反念禁咒,吸食始祖血液便可,有了第一口,始祖的血液魔力會隨著咒語自動進入她體內,魔法禁忌古被結界保護在起源之地的宮殿內,她可以找到的。

  「無論發生什麼,絕對不能停下咒語。」他望著她,「可以做到麼?」

  菲特點點頭,雅蘭便把其餘一些事情交代給她,聲音單薄,彷彿壓制什麼一般,甚至是血族王宮地圖和守衛情況都標得清清楚楚,甚至魔法結界佈置,菲特聽著聽著便漸漸心寒。

  這個男人,到底滲入了血族多少,他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這個想法,這個計劃的。

  末了,她有些遲疑著問道:「雅蘭……這個方法這麼容易,又沒有什麼損失,為什麼你現在才說?」頓了頓,小聲補充,「我能做的事情,你早說就好了啊。」

  男人伸手摸了摸她頭髮,「你會被血族憎恨。」

  「……哎?」

  「你破壞了他們的希冀和野心,他們的信仰,他們會恨你。」

  菲特心裡驀地一跳,又拍拍胸口,長舒一口氣,不自覺笑了起來,「原來只是這樣啊,那就無所謂了。」

  雅蘭定定看著她,「被自己族人憎恨也無所謂麼。」

  「可是不會有誰死掉了吧,而且我……」說到這裡她臉紅了紅,低下頭去,「我也想和雅蘭在一起啊……」

  燈光下她的眸子水潤潤的朦朧,那微紅的面龐若染了霞光的軟紗,雅蘭深深凝視,嘴唇動了動,沒有出聲。

  「那要不然我現在就走吧,早點結束就好了呢。」

  菲特想到這裡心情驀地陽光起來,很多觀念對她而言太遙遠,現實的溫暖是她最想珍惜的,她拍拍手,向雅蘭點點頭,「你放心,我一定會做好的,魔法我還是懂的,只是使出來而已,雅蘭你等我消息好了。」

  說著就轉身往門外走,雅蘭伸手一把拉住她。

  「今天就算了。」

  「哎?」

  黑髮男人反手一拽,輕輕鬆鬆把她扔到桌上。

  「今晚陪我。」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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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6 08:33:39 |只看該作者
第78章

  她沒想到雅蘭真的在桌上把她給折騰了。

  雪白的身子攤開在桌面上,男性滾燙的身軀擠在她顫抖張開的腿間,她雙手撐不穩桌面還是軟了下去,顛簸中桌面蹭紅了她背上的肌膚,她難受得直哭,沒眼淚,嚶嚶嚶哼唧著。

  雅蘭見著了將她翻過來翹著小屁股跪著,手掌撫摸著她背上那片細膩的紅。

  這個姿勢入到了她敏感處,顫的越發厲害,他便抵著那窩狠狠地碾,碾得她整個人兒燈光下水波蕩漾地呻吟媚喚,不一會兒膝蓋也紅了,雅蘭揉了揉,索性將她抱起來架在雙臂間進了臥室。

  走動中腿心流出的水兒滴滴噠噠往下落到地板上,一路水漬晶晶亮,菲特挽著雅蘭的脖子燒紅了臉。

  那一夜雅蘭沒有像以往那般折騰她,不過還是逼迫著她渾身粉紅在他身下一直叫,發洩時她又極致了一次險些暈了過去,他給她洗了洗,便摟著她睡去。

  早上的時候她最先醒的,軟軟地窩在他懷裡,清晨微光下男人的睡顏十分靜謐,她看著看著,目光就順道了他白皙的脖子上,喉口一陣滾動,有些乾渴,還是忍住了。

  瞇了一陣,有些忍不住了,趕緊背過去自個兒在那裡數羊,沒數到五男人手就伸過來了,把她翻過來,臉和脖子都湊了過來,鼻尖在她柔嫩的臉頰上輕輕蹭著。

  氣息一股腦兒噴過來,她腦袋一陣一陣蒙。

  「沒事。」他抱住她,「菲特也許久沒喝了不是麼。」

  她臉紅了紅,他怎麼就看出來了呢。

  雅蘭對她笑了笑,閉上眼。

  她嚥了嚥口水,男人散著甘甜血液香氣的脖頸就橫在她眼前,她真的就覺得是饕餮盛宴。

  雅蘭閉著眼睛等著少女舌尖的潤滑和牙齒的冰涼,那一瞬間的痛,他記憶猶新,明明對他而言不算什麼的疼痛,因少女時時吞嚥的歎息而越發鮮明。

  可是遲遲沒有等來。

  他正準備睜開眼,溫潤柔軟的觸感卻落到了他唇上,是少女嬌嫩花瓣般的雙唇,羞澀又溫柔,還有那隱藏在深處的火熱深情。

  她獠牙輕輕蹭著他的唇瓣,低開他的牙關,舌尖纏進去。吻得淺淺而溫柔。

  許久之後她鬆開,雅蘭睜開眼,少女垂下眸有些羞赧地笑了,「這樣就好了啦,已經夠了。」

  不需要別的什麼了。

  他壓低聲音,「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

  她不答,臉上的紅暈更明顯了。

  雅蘭壓到了她身上,肌膚相貼讓她深深吸氣,他垂頭反吻過去,霸道而灼烈,「小怪獸,學會勾引人了,嗯?」

  菲特一直磨蹭到晚上才開始準備回去的東西。

  「我不曾記得你會瞬移的魔法。」

  「唔,之前在血族自己學會的。」她站在花園裡,「就是……我從人間回到血族那幾年,因為比較閒嘛……哈哈。」

  月光澄澈,她沒有說那時她那些小心思,由人間到血族的通道不是那麼容易學的,好在她是純血種,資質擺在那裡,學會了卻從來沒有用過。

  那時她想,以後平靜下來了,她可以偷偷去人間看他,看他過得好不好,看他從年輕到衰老的一生,他死後她會去祭拜他的墓,就不知道他接不接納了。

  偷偷看看就好了。

  雅蘭定定看著她,忽而輕輕歎口氣,揉揉她的銀髮,「傻姑娘。」

  菲特臉紅了,他一定是明白了,這個自戀的大色狼。

  「雅蘭你知道嗎,我第一次見到你,就在想,這世上怎麼就有這麼討厭不要臉的臭男人呢,第一面你就、你就——」她畫開法陣紋路,夜中散出光芒軌跡,第一面,這男人就強吻她,把她嚇傻了。

  雅蘭笑了笑,「菲特那時候很兇猛呢,還想把我斷子絕孫來著。」

  「那個時候我覺得你這種渣活該斷子絕孫,真是太討厭了,還把我騙的團團轉……」她忽而有些想哭,那個時候,多美好的詞,她懷著純粹美好得愛戀去尋找那個小男孩,誰知殺出來只大灰狼,搶了她的初吻,她的初夜,最後還騙走了她的心。

  她怎麼就喜歡上這種人呢。

  法陣剖開了空間長廊,深邃漩渦在裂縫中洶湧。

  她銀髮微微浮動,「那,雅蘭我走了。」

  「嗯。」

  「你……記得要來接我啊……」

  雅蘭望著她,「你怕我丟下你?」

  菲特搖搖頭,「現在在血族……我會害怕。」

  那些貴族看她的眼神,她感到害怕。

  「很快就會結束的對不對?雅蘭,以後,我們就不會分開了吧?」

  男人眸中掠過一絲薄光,他只是道:「你不會有事。」

  那個時候你若還願意。

  菲特怔了怔,面前男人目光理由中她看不懂的東西,她沒有來由的一陣心悸,還是壓下了,「那我走了。」她走向魔法陣。

  雅蘭注視著她的背,小小軟軟的身體,飄逸的長裙,披散的銀髮。

  她第一次見到他是在白翎鎮邊關雪地,而他第一次見到她,卻還是戰爭時。

  很久以前。

  那時血族與人類之間的衝突戰爭接近尾聲,他和一行教團的人,在眾多血族的目光下走進了血族首都,那些吸血鬼望著他的神色莫名而古怪,更多是冰冷。

  他作為人類外交使來到王宮,溫文爾雅地笑,滴水不漏地言談,簽訂暫時和平條約,和那些美麗而冷漠的血族貴族們周旋。

  在人類眼裡,吸血鬼如傳說那般,總是美麗而蒼白的。

  他們活著的壽命於他數倍的滄桑,眼眸中有人類所沒有的漠然寂靜,歲月與黑暗沉澱下來後模樣雋刻在他們優雅淡然的面龐上。只是眼神,足以將人類瞬殺到無形。

  他在那個時候看到了她,折回時途經王宮花園走廊。

  「你們為什麼那麼做?!」

  夜裡白薔薇花華美綻放,永不及少女那一襲銀髮耀眼輝煌。

  她扯著血族總長官,背對著他們說著。

  「打仗而已,你說勝了還是敗了,就是那倆字,可是這其中有多少血族在流血?他們有多少死在人界了回不來?你們拿他們的性命作為自己戰功的階梯不覺得很過分嗎?」

  總長官是個強壯威武的血族,不同於其他高階血族的蒼白纖瘦,一身鎧甲氣勢十足,雅蘭也是在戰場上見過他的,他似乎和這位少女還有些熟悉,被她這樣拉扯著也沒有鬆開,不知少女是什麼身份。

  他沒有見到她的臉,銀髮,還能是什麼身份。

  「你憑什麼處決那些逃跑失敗的士兵?他們一個個死在戰場上很光榮嗎?光榮又不能當飯吃。」

  原來是在指責對逃兵的處理。

  只是路經長廊,這般盯一個少女看是十分失禮的,何況她——

  「傳說中血族第一美女,純血種尊貴公主。」

  隨從的教團人員在他身邊低低驚歎,不顧領路血族的冷淡目光,「大人,您看那銀髮……」

  雅蘭笑笑,拄著手杖隨領路離開。

  於人類,於血族,逃兵都是一個下場,所有人都知道的,許多都認為理所當然。

  只有她問出來了。

  再過了一年,人間早已表面安靜,局勢雖然岌岌可危,也未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他在邊關地牢裡聽見了她的聲音,隱隱熟悉,在雪山中她發上顏料掉色時明瞭,原來是她,那個小姑娘,他勾起了玩味的微笑,從此以後的人生將會極其有趣。

  只不過他高估了自己,成就了現在的結局。

  菲特剛走進魔法陣中,一股力將她拉下。

  幾乎蠻力地被男人拉進懷裡,她驚了一下,男人抱著她,抱得很緊,好像下一秒她就會灰飛煙滅一般,他的呼吸很重,一下一下錘擊她的心。

  雅蘭將臉埋進她頸窩裡,聲音低沉而抑制,「別去了,不要回去,菲特,留下來,我們在一起。」

  她愣了愣,心下感動,還是有些疑惑地推推他,「怎麼啦,雅蘭你今天怪怪的?」

  他抱她緊得幾乎要揉碎在他身體裡,肩膀僵硬,他只是重複,「別去了,那個禁術不要用,我會解決一切事情,留下來陪我,不要走。」

  菲特笑了出來,「雅蘭你瞎說什麼,剛才不是說的好好的嗎?這不是最好的辦法嗎,誰都不用死,你看多好,更好的辦法要是有雅蘭你早就用了還需要輪到我嗎?」

  他沉默。

  菲特從他懷裡出來,踮腳在他唇上吻一下,「我知道你是不想把我牽扯進去,我會做好的,雅蘭你放心,我可以保護好自己。」她眨眨眼,「我現在不是一個人了,所以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男人凝視她的笑靨,什麼都沒說。

  「好啦,那我走了。」菲特拍拍裙子,轉身進了魔法陣,「雅蘭你要等我哦。」

  月色很深,他在只有他一人的花園裡立了許久,銀輝落到他肩膀上,似她的發拂過的銀霜。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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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6 08:33:52 |只看該作者
第79章

  月色很深,他在花園裡立了許久,銀輝落到他肩膀上,似她的發拂過的銀霜。

  末了,他緩緩走進大宅,穿過前廳,走到一樓的一間小房裡。從那架上取出一本《克萊什字典.七四三年新版》後,打開紅色封面的字典,於第一面的克萊是帝國國徽上按上自己的手掌,一時間金色細光繚繞從字典中騰空飛出,織成了兩隻金色蝴蝶。

  轟——

  架一轉,暗道出現。

  他緩緩走進地下室,樓梯長而深,黑暗中只有那兩隻蝴蝶在他身邊熠熠散著光芒,尾巴搖曳出長長的金粉軌跡。

  地下室偌大,燭火吊燈明亮,四周砌著古老石磚,應是許久以前就已存在的。他慢慢走進地下室最底層,推開了木門。

  一間沒有窗戶的尋常臥室,檀木雕花的桌椅,整面牆的架,牆壁上結界花紋蕩漾,因他的出現而反映出微微白光,嗡嗡轟鳴著。

  煙幕裊裊,桌前坐著名窈窕的女子,一身紫羅蘭繡金花旗袍,海藻般長卷髮慵懶地披在肩頭。

  她細細抽著煙正出神著,他來了,便抬起了烏黑的眼眸,將煙桿抖滅了擱在小皿上。

  「她走了?」

  雅蘭走過去拉了把椅子坐下來,女人調了調姿勢,「你不應該告訴她太多的,你什麼都不說,就讓她那麼做,她也會去的。」

  雅蘭笑了笑,「赫蓮小姐,在下之前就說過不會浪費小姐的犧牲半分。」

  女人聳聳肩,「嘛,你能記得都不錯了,我還能怎麼著,隔了三百年回一趟血族可不是白去的,我讀心時索斯拉也是對我有戒備的,我容易嗎?也辛苦您把我救回來了。我要是不知道些什麼回來,您還會救我就奇了怪了。」

  遠古的東方巫術,沒料到真能用到。

  她垂下眸,索斯拉殺掉她孩子的瞬間,她讀出了整個血族的巨大秘密。

  大部分如雅蘭所料,剩下未知的,也漸漸摸清楚。

  「你現在這是什麼表情?」赫蓮瞅瞅他,靠在椅子上,「後悔了?」

  雅蘭沒說話。

  「兜兜轉轉,最後還不是回到了那個最初的起點上,起初你找聖盃不就是為了那個麼,到頭來,不管聖盃是不是她,你都這樣做了。」赫蓮瞇著眼睛,「別否認,你最初見到她時,就已經發覺了吧?」

  雅蘭微笑,「不愧是三百年的赫蓮小姐。」

  「所以你接觸她,也是另有所圖,讓她愛上你也是計劃中的一部分?」赫蓮扯扯嘴角,他剛才這是誇她老是吧,「赫倫怎麼能在你這潭黑水裡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呢?」

  她望著眼前燈光下的男人,生命短暫的人類。

  人間太脆弱,而對於人類而言,世界過於龐大,整個興衰,鮮血白骨,屍骨頭顱,一個男人的感情真的是太渺小。

  誰都不會去真正在意他是否陷進去後再也爬不出黑暗。

  最後還是陷進去了,可是陷不陷進去到頭來對結局沒有任何改變。

  兩人一時間的沉默,赫蓮抬頭想說話時,雅蘭已彈指解開了抑制結界。

  那一瞬間她開始乾渴,男人神色如常,拿了高腳杯,倒滿鮮紅的液體,腥甜的氣味。

  人造血。

  他把被子推過去,赫蓮靜靜盯著他,然後拿起杯子一口飲盡,表情閒適。

  「決定好餌了麼?」

  「沒,還沒想過,我這樣連半吸血鬼也算不上的。」她擱下杯子淡淡道,雅蘭用菲特的血救活了她,明明血族救活一人類必須要初擁將其變成吸血鬼,可他只用了她的血。

  因為是聖盃麼。

  傳說中始祖的力量,那個小姑娘明白多少呢。

  「她去血族了,我們之間的合同也到此為止了。」赫蓮站了起來,「我可以走了對麼,公爵大人?」

  她還細聲細氣加了句公爵大人,雅蘭笑笑,也站了起來,「馬車已在□備好,赫蓮小姐,後會有期。」

  「應該是後會無期才對。」

  她過了一會,又道,「你答應我的事不要忘記了。」

  雅蘭朝門外走,微笑道:「赫倫現在應該在東方帶著你的『骨灰』旅行,過些日子才會回來。」

  一說他去了東方,赫蓮身子停了半晌,她低頭看看自己的指尖才緩緩說:「記住你說過不會告訴他。」

  「自然。」

    赫蓮看他笑的樣子直翻白眼。

  這樣大概也就結束了。

  臨走前他說了一句,「赫蓮小姐覺得這樣真的好麼?」

  「你什麼意思?」她其實明白的,提著包裹。

  都應該結束了,世界也好,戰爭也好,一切已與她無關,過去得紛往已成飄蕩在夜裡的那曲無望的歌謠,在她心裡成了細細的塵埃,她沒有必要再去追究。

  「他終有一天會娶上適合他的小姐,你也希望你的下屬能過得舒坦一點吧,我死了,反而更好。」赫蓮走出宅子,新鮮空氣,清晨的天空微茫蒼亮,她很是喜歡,深深呼吸著。

  那唯美的愛情故事中她是局外人,如今也有了自己的故事。

  有些人在生命中停留過便是美麗的風景,她覺得已經夠了。

  「那赫蓮小姐好走。」雅蘭溫文爾雅地笑,送到□便止了步,「在下還有事,先告辭。」

  清晨的氣息是潮濕的,加裡弗雷德宅子的後院極大,宛就是一方賽馬花園,兩旁種植的花朵和名貴樹木都散發著清爽的香氣,她穿過後院到了後門,已經接近帝都外圍的森林了,放眼望去大道遠處墨綠皚皚森林中霧氣縹緲。

  門前馬道上的確停著一輛馬車,馬兒喘氣悠閒踢著步子。

  她走出雕花大門,抬起頭,一時間不由得停住了。

  高大俊朗的男子手握著馬匹的韁繩,站在馬車前,靜靜候著,茶色的眸子茶色的發,冷峻而沉默。

  赫蓮站在原地,沒有動,半晌,才緩慢而自然地走過去。

  那個黑心公爵,絕對的奸商,絕對的大騙子。

  她靠過去,心裡把公爵詛咒了數遍,在男人身旁停了停,男人深深注視她,沒有表情,赫蓮本想彎出一個笑的,最後沒有,只是上了車。

  男人隨即也上了車,馬匹踢開步子,車子動了。

  赫蓮坐在車廂裡坐了一陣,便掀開簾子望著男人的肩。

  「你上司說你去東方了。」

  「回來了。」

  「你這是把我帶哪?」

  男人短短的髮梢在清晨裡輕輕晃悠,她看著他的耳廓和他微微露出的下頜,心想著就這樣吧,她本是個隨意的人。

  許多事情,許多決定,逃一次就夠了,若改變不了,若又返回原地,那麼就好好接受。

  那麼多次,讓我遇見你,讓你把我抓住。

  她垂眸笑了笑,微風拂過她的髮絲,她湊過去在他耳邊輕聲調笑,「尤利金團長大人,你說把我請到你家宅裡看看可好?」

  男人的脖頸有瞬間的輕微僵硬,她本想開個玩笑,點到為止,哪知這個冷石頭開了口,「好。」

  她眨眨眼睛,「那以後,你洗碗。」

  「好。」

  她雙手搭上他的肩,又緩緩環住,悠悠望著前方的路,他皮膚熱熱的,熨得她心裡舒服,「你想要男孩還是女孩?」說完這句話後她竟然發現自己臉上有點熱,都多大的人了。

  男人喉口裡滾出一聲輕笑。

  她怔了怔,她是極少見他笑的,這個恍惚的當兒他回頭看了看她,茶色的眸子微微瞇著,隱約有著溫柔的影子,唇角卻是明顯的勾起的,一下子春暖花開。他笑得好看,她看得有些呆。

  這世道究竟是怎麼,她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蓮,這個問題,我們可以晚上慢慢討論。」

  馬車悠悠駛向遠方,又拐了個折兒,輾轉回到了帝都。

  如果愛,請深愛,千萬不要放手;如果不愛,請離開,千萬不要回頭。

  他不要她片刻溫存,他要的是一世陪伴。

  不可能放手的,更不可能任她放手,只不過他在永遠等她回頭。

  那日清晨後,晴天極好。

  菲特仰起頭,望著血族宮殿天頂上的華美油畫和浮雕,玲瓏輝煌的水晶吊燈重重疊疊,散發著幽藍的光。

  血族本是夜間生物,無需光亮,只不過自古以來血族好冷光,尤為喜歡月夜,住地便慢慢掛上了燈,磷磷藍色,似夜蝶撲朔而過落下的蘭粉。

  兩名血族高階女傭已經將她的身體檢查完,向血帝行禮點頭。

  無魔法,無結界,無武器,她沒有帶任何東西回來。

  不是間諜……麼?血帝身旁的克羅帝亞瞇起細長的眸子。

  她先是看了看自己的父親,又看看克羅帝亞長老,垂下了眼。

  「看看,這個關頭,那男人還不是選擇了人類那邊。」一旁侍衛管嗤笑,「畢竟是低賤的種族,公主殿下您這可算是看清楚了?」

  菲特沒說話。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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