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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李酷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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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釣魚1哥】 天才名醫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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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4-3-5 00:27:56
第四百九十七章 胡家座上賓

    「手術很成功,回去修養一段時間,就沒什麼事情了。不過你們這建房子本來就是好事,應該加倍小心才是啊。」秦川抬眼看著那棟在建的房子說道。

    房子的架子主要用的是竹子,竹子雖然很廉價,但是固定起來,自然沒有鋼鐵架或者實木架子牢實。高架倒塌,正是由於一根竹子破損,導致整個架子全部塌了下來。

    丁方這個最是拿手,「要安全生產啊!你們知不知道啊?今天若不是我們正好在這裡,就是一條人命。你們這是建房子呢,還是建閻羅殿呢?下一次一定要主意安全生產了。這些不牢固的架子,立即拆除了。以後每次上架之前,也要注意進行安全檢查。生命高於一切,安全重於泰山!」

    「這位幹部說得真有道理。」

    「是啊,以後一定要注意安全。」

    「就是啊。丟了性命不划算。」

    「幸好人救活了,不然老闆要破財了。」

    ……

    眾人議論紛紛的時候,房屋老闆終於趕了過來。老闆叫胡業財,是黃坪鄉有名的包工頭,在外面包工賺了不少錢。就看他的體型,就能看得出來身家肯定是剛剛的。

    胡業財聽說新房這邊倒了架子,也是急急忙忙趕了回來,一趕到這裡,就大聲嚷嚷了起來,「你們怎麼搞的,我才離開一會兒,怎麼就整出這麼大的事情了?何醫生,丁幹部。真是多虧你們了。不然,今天這事情咋整啊?」

    「胡老闆,搞得很紅火啊?」丁方打著哈哈走向去跟胡業財握手。未來想要在這黃坪鄉打開工作局面,就必須跟這黃坪鄉的頭面人物打好關係。這胡業財就算不是黃坪鄉能夠話事的頭面人物,也不會差了。

    「丁幹部。您好您好,您這是剛到黃坪鄉還是?」胡業財不認識丁方,也搞不准丁方究竟是個什麼官,反正也不敢得罪。

    「我和何醫生都是市裡派過來支農幹部,剛過來,人生地不熟。以後還請各位多多關照。」丁方拱手說道。

    「原來是市裡的幹部。好說好說。何醫生,丁幹部,今天真是多虧你們二位。三麻子,趕緊回去讓家裡宰雞鴨,我要好好請何醫生和丁幹部喝一杯。」胡業財向人群中的一個男子喊道。

    「好嘞!」那個叫三麻子的男子,約莫四十來歲,臉上長著一個大痣,也許就是因為那顆痣的原因,被村裡人叫做麻子。三麻子在家裡排行老三。跟胡業財是堂兄弟。經常給胡業財幹一些跑腿的事情。

    秦川與丁方晚飯還沒著落,所以對胡業財的好意也沒有拒絕。

    「走走,兩位幹部,先到我家裡坐坐,離這裡沒多遠。」胡業財說道。

    「不行啊。這裡還有個病人。病情雖然是已經穩定下來了,但是得送到哪裡靜養。」秦川搖頭說道。

    「何醫生,他這傷還有大事麼?可以不去住院麼?」胡業財問道。

    「去住院的話,路太遠。顛簸這麼遠,還不如就在村子裡靜養。我開點藥。你們去藥房裡買回來,放在家裡打點消炎的藥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現在主要是不能讓他傷口發炎。如果傷口發炎,還是很危險的。」老羅的脾臟破裂已經完全修復好。只要不是劇烈運動,不會有什麼問題。但是如果坐車去鎮上或者去縣醫院,這麼遠的路程,而且路也不大好走。顛簸這麼遠,只怕會將脾臟重新破裂。所以,秦川並不支持將老羅送醫院。

    胡業財大喜,高聲說道:「大家都聽到了,不是我胡業財捨不得錢。不送老羅叔去醫院治傷,是何醫生說的,老羅剛剛做了手術,不能長途顛簸。先把老羅送到我家去靜養。老羅是給我胡業財建房子受的傷,我胡業財負責到底。」

    老羅這個時候也已經醒過來,不過還有些虛弱。

    「我還沒死?」老羅本來以為自己是死定了,卻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能夠逃出生天。

    「老羅叔。你沒死還不好是吧?跟你們說了安全第一,安全第一。你們怎麼就是聽不進去呢?」胡業財一生氣,全身的肥肉都在抖,差點沒把兩個豐滿的乳#房給抖下來。

    「你別抖了,一個男子漢長了兩個婆娘的玩意兒,老子看著就覺得噁心。」老羅笑了起來。結果這一笑,牽動了傷口,痛得老羅哇哇直叫。

    「活該!痛死你。」胡業財也幸災樂禍。

    「胡老闆,問你點事。黃坪鄉政府是怎麼回事?怎麼辦事處沒一個人呢?」丁方連忙問正事。

    「嗨,待在辦事處沒一點油水,鄉政府的幾個幹部都下鄉去了。住在農村裡,每天吃香的喝辣的,又不用自己掏錢。這不是正好秋獵了麼?指定是去鄉里打獵去了。」胡業財自然知道鄉政府的這些人的動向。

    「打獵?」秦川也很是吃驚,還以為碰到了一群辦實事的官呢。沒想到是這樣一群人。幸好自己先來打前站,否則漢鼎投資的錢,只怕還喂不飽這群碩鼠。

    「不然你還以為他們下鄉去幹嘛?這些傢伙沒一個是好東西,被調到黃坪鄉這裡來當書記鄉長,基本上是政治上沒什麼前途的人。他們純粹是來混日子的。這些人幹別的不行,吃喝玩樂是樣樣精通。不過武鄉長是還想往上爬的。他去打獵,是為了討好縣裡來的公子哥。咱們黃坪鄉雖然窮,山卻多得很,山裡野豬之類的野物不少。經常有縣裡的公子哥過來打獵。武鄉長想通過這些公子哥,搭上縣裡的線,從這裡調走。盧書記五十多的人了,上進的路基本上堵死了,所以他無所謂了,打算就在這個位置上幹到退休了。」胡業財說道。

    「就知道,就知道來這裡是倒了八輩子黴了。」丁方一聲哀嚎。他對這裡的日子已經徹底絕望。黃坪鄉的幹部都已經徹底爛包了,就這麼一群人,丁方還能指望幹出一點什麼成績出來?這些人不出來搗亂就算萬幸了。但是。就丁方一個人,他又能有什麼作為呢?

    「你們支農幹部,都是來幹什麼的?」胡業財問道。

    「何醫生呢,是支醫。幫助你們這裡把鄉村一級的衛生站建立起來,為黃坪鄉解決基本的醫療問題。我呢支農幹部,主要就是。進農村、進社區、進基層單位、進網絡,聯繫基層群眾、聯繫基層幹部、聯繫服務對象、聯繫廣大網民,幫助化解矛盾、幫助脫貧致富、幫助產業發展、幫助村(鎮)社區建設。簡稱四進四聯四幫。」丁方笑道。

    「帶資金來了沒有?」胡業財一針見血,不愧是老闆。

    「一分錢都沒有,連我們的吃飯問題都還要你們黃坪鄉解決。」丁方連連搖頭。

    「這不是扯犢子麼?不帶錢來,你扶什麼貧?何醫生來還有點用,你來不是純粹浪費黃坪鄉的糧食麼?」胡業財說話很直,也很傷丁方的自尊。

    「怎麼說話的呢?我怎麼就浪費糧食了?」丁方很是幽怨地看著胡業財。

    「我粗人一個,說話很直。兄弟你別介意。不過我說的是大實話。你沒錢,能來幹什麼?早幾年,政府扶貧,說種果樹,結果黃坪鄉把山裡的樹都砍了,種了果樹。結果水果出來了,全部爛在山裡。後來老百姓一氣之下把樹都給砍了,你現在去看。那一片片的荒山都是政府瞎指揮造的孽。那個時候隨便種點什麼樹,現在那可都值老錢了。後來政府又說養豬。家家戶戶都有養豬指標。結果那年豬肉變成白菜價。豬苗錢都沒賺回來,豬飼料那可都是血汗錢換的。現在老百姓都學乖了,政府說讓做的事情,決定不去做。你說你沒帶一分錢,你過來能幹什麼?」胡業財指著不遠處的一片荒山,證明他不是瞎說。

    「那都是當官的拍腦袋幹出來的。」丁方說道。

    「誰能夠證明你不是拍腦袋想出來的法子呢?」胡業財反問道。

    秦川眼睛看著遠處連綿起伏的荒山說道:「如果有人投入大量資金。你說能不能把黃坪鄉搞起來?」

    「難。」胡業財搖搖頭,「那些山都荒廢了好多年了,保水能力已經非常差。荒山土就只長荊棘灌木,根本沒辦法種別的。以前我們這裡也算是山清水秀,現在整得。有些地方,人喝水都成問題了。除非……」

    「除非什麼?」丁方問道。

    「反正你也沒帶錢過來,再說就算你帶一點錢過來,也不夠盧波峰他們塞牙縫。根本就不夠。」胡業財懶得說下去。

    「你說一說,又不會死。說不定我們能夠拉個冤大頭呢?」丁方說道。

    「那也要那冤大頭足夠大。投資個幾十億把黃坪鄉的水利搞好。你說可能麼?」胡業財冷笑道。

    「那還是算了,除非能夠把漢鼎集團那種級別的冤大頭拉過來,不然的話,根本不可能。不過我聽說,漢鼎老闆曾經到龍山縣來過。本來是準備在龍山縣投資的,結果不知道怎麼回事,這事沒有下文了。」丁方倒是知道一些內幕消息。

    他們不知道漢鼎的老闆此時在給他們當司機,不過秦川的容貌用了一些漢鼎技術做了一些修飾,根本不擔心他們能夠認出來,而且秦川的身份做也也是完美無缺。除非高層專門機構,根本發現不了秦川的身份問題。

    在秦川一行前往胡業財家中的時候,三麻子早已經騎著摩托車去了胡業財家裡。通往村裡的路比較破爛,秦川的越野車雖然性能好,也還是跑不過摩托車。加上秦川不熟悉路線,車開得很慢。等秦川一行趕到胡業財家中的時候,胡家已經在殺雞殺鴨了。

    「趕緊的,何醫生、丁幹部還沒吃午飯呢。」胡業財一到家中就催促道。

    胡家拿了一些本地的水果出來,丁方與秦川肚子早就開始咕咕叫了,兩個人吃了不少。

    「這盧波峰也真是的。連面子功夫都懶得做了。武文澤聽說是陪縣裡來的公子哥去了。反正兩個領頭的不干正事,鄉里的幹部們也都是各顧各。我聽說他們很多人主要的精力沒放在工作上,而是做生意去了。你們也真夠倒霉的,怎麼分到我們黃坪鄉來了呢?不過也幸好你們過來了,不然今天要出大事了。」胡業財皺著笑道。

    「胡老闆,我們在黃坪鄉人生地不熟,以後還要請多多關照。」丁方說道。

    「必須的。你們對我胡業財有恩。我指定對你們感恩戴德。」胡業財嘴巴裡可以跑火車,秦川對這個人並不太相信。

    一桌菜,總共就兩道葷菜,一道小菜,不過份量卻非常充足,雞鴨都裝了滿滿地兩大碗。

    「咱們農村不像你們城市,咱們這裡出什麼菜吃什麼菜,不過好在菜是自己種的,雞鴨也都是自己養出來的。沒喂飼料。雞鴨至少都喂了半年以上。你們在城裡難得吃到。今天來了這裡,就別客氣,多吃點。三麻子,整點酒來。」胡業財又嚷了一嗓子。

    「來了來了。」三麻子立即在外面應道。

    「別別,我們剛到黃坪鄉,要是一來就喝酒,被人說出去,就不好了。」丁方有些擔心地說道。

    「怕啥?你們不說,我們不說,誰知道?就算知道又能怎樣?整個黃坪鄉,誰下鄉不吃喝的?再說,我請你們又不是為了辦什麼事情。是我感謝你們。儘管吃,出了什麼事情算到我頭上。」胡業財硬是給秦川與丁方滿滿地倒了兩碗酒。

    吃完飯已經差不多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兩個人這才駕車回了辦事處。秦川直接讓車自動駕駛。在前往胡業財家中的時候,汽車已經自動完成了地圖測繪與線路記憶。現在根本不用秦川控制。汽車對這一路的路況知道得一清二楚。本來是坎坎坷坷的路面,秦川的汽車一路駛過,竟然如同一馬平川。

    回到住處,丁方打著飽嗝,很是感嘆地說道:「還是有技術的人不愁飯吃。他娘的,咱們辛辛苦苦跑到這裡來支農,差點連頓飯都吃不上。你不但賺了人家的手術費,還成了人家桌上賓。這一次,我算是沾了你的光了。何醫生,你放心,等我站穩了腳跟,今天丟的面子,我一定要掙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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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4-3-5 00:28:20
第四百九十八章 又是冷遇

    「你說我們今後的工作怎麼開展呢?沒有黃坪鄉的本地干部的配合,我們的工作根本沒法開展。」回到住處,丁方走進秦川的房間,雖然剛剛在車上,他還是豪言壯語,但是回到了住處,他冷靜了許多。

    「他們知道進村了,我們就不能進村裡?想要在農村開展好工作,必須與農民打交道。在辦事處這裡肯定是不能與農民打好交道的。反正我們現在也有了熟人。咱們就找胡業財領著我們去個村子,只要我們在一個村子裡打開了局面,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不過啊,我們下鄉最好避開書記鄉長,就他們目前這個德行,估計不但不會對我們有任何幫助,我們還必須防著他們暗地裡給我們使絆子。」秦川反倒是思路更加清晰了。就這種鄉長書記,估計也不會幹出什麼事實。老百姓對他們不會有太多好感,所以到了村裡,有自己的醫術,肯定可以慢慢打開局面。到時候看情況,如果丁方確實有能夠獲得村子裡的農民的認可,秦川完全可以讓漢鼎派人過來投資。

    不是秦川捨不得錢,而是希望能夠真正給老百姓以幫助。所以才親自過來,對這裡進行考察。這丁方人究竟怎麼樣,秦川還需要進一步觀察。

    「對啊。」丁方眼前一亮,立即坐了下來,「這是好辦法。這段時間我就是你的助手了。我們先送醫下鄉。這樣就能夠快速得到村民的認同。這樣我們才能夠開展進一步的工作。我們先去村裡建衛生站。先熟悉一下村裡的情況,我再去村裡摸一下底。這樣一來,黃坪鄉的人也不會太注意我們。不說別的,至少我們吃飯沒問題啊。」

    秦川噗嗤笑出聲來,合著這傢伙最擔心的是吃飯問題。

    「呃,我不是一心為了吃。但是黃坪鄉的人肯定是想能夠把我們逼走。他們逼我們走。我們偏偏不走。看他們能夠把我們怎麼樣。」丁方這也是被黃坪鄉的做法氣急了。

    秦川也是沒有想到黃坪鄉會做得如此過,但也更加堅定了他不把資金交給這種人來處置的決心。錢到了這些人手裡,不用想也能夠知道結果會怎麼樣。

    丁方很是興奮,也許是因為房間沒有燈,一個人睡覺有些怕。總之,他是在秦川房間裡聊到了很晚。才回去睡覺。可憐的娃,一晚上將手機手電打開,將房間照亮。

    黃坪鄉辦事處這裡四周都是農田,晚上的青蛙叫聲非常洪亮,一直要叫到凌晨才會消停。除了青蛙,還有一些夜晚鳴叫的鳥類,晚上啼叫的鳥類叫聲很讓人瘆的慌。丁方蒙著被子,一直到聽到外面公雞打鳴的時候才睡著。

    秦川晚上倒是睡得很安穩,有【天才名醫】系統在。在任何環境下,秦川都可以安然入睡,而且睡眠質量非常高。也不用擔心任何危險。

    秦川在外面公雞打鳴的時候就起床了,在外面呼吸了一下鄉間的新鮮空氣,確實跟城裡有些不一樣。這裡的早上已經帶著秋天的瑟瑟涼意,空氣卻非常地清新,吸入到肺腑之中,都能感到一陣舒爽。

    秦川回到住處的時候。丁方依然還在沉睡之中。

    三麻子騎著摩托車過來了。

    「何醫生,何醫生。我哥讓你跟丁幹部過去吃早飯呢。」三麻子走到秦川面前大咧咧地說道。

    「老羅情況咋樣?」秦川問道。

    「好得很。咱們鄉里人命賤。那一點傷算不了啥。死不了。我哥說讓你們過去吃早飯呢。估計辦事處這裡也沒人管你們飯。我來的時候。家裡已經殺雞了。你們趕過去正好吃早飯。」三麻子說話一點也不委婉,好像何醫生和丁幹部是去胡業財家裡討飯吃一樣。

    秦川自然不會過去,「飯就不吃了。我們自己可以解決。不過我也有點事情想請你們幫忙。你們黃坪鄉的情況不是很熟悉,你能不能跟我們說說黃坪鄉的情況?」

    「我哥讓我過來喊你們吃飯呢。黃坪鄉的情況我哥最知道,要不,你們過去問我哥?」三麻子腦子一根筋。讓他說還真說不清楚。

    三麻子的嗓門很大,終於是將丁方給吵醒了,「一大早的嚷嚷個啥啊。一晚上沒睡著,好容易睡著了,就給你們吵醒了。」

    「你昨天晚上還說從今天開始就要開始我們的工作。沒想到一個晚上過去,你就改變主意了啊。」秦川露出了笑容。

    「沒有的事。就是晚上沒睡好,沒精神。今天我們怎麼弄?」丁方問道。

    「先去胡業財家裡看看,還得給胡業財掛點消炎藥水。然後看一看他傷口恢復的情況。同時我們通過胡業財瞭解一下黃坪鄉各個村子的情況,確定我們要去的村子。沒有個領路的人,我們也沒辦法在黃坪鄉展開工作。弄不好下鄉的時候,人家還以為我們是騙子呢。」秦川早就有了周全的計畫。

    「何醫生,丁幹部,我哥還等你們吃早飯呢。要不我們現在趕緊過去?」三麻子很不恰當的問了一句。

    「你別老提吃飯行不行?」丁方也對這個三麻子不樂意了。

    「我哥讓我過來的,就是喊你們過去吃早飯。」

    「我讓你老是急著吃早飯行不行?我們支農幹部,不是專門下來吃飯的。」

    「那也得吃飯不是?」三麻子委屈得要哭了。

    「算了算了,三麻子兄弟,你先回去。我跟丁幹部隨後就來。」秦川將丁方拉了進去。

    三麻子這才飛快地騎著摩托車回去了。

    「這都什麼人。好像我們離了胡業財,就沒飯吃似的。」丁方指著遠處三麻子的背影說道。

    「我們好像除了胡業財這地,還真是沒吃飯的地方。既然現實如此,我們就認清楚現實吧。走,把被子打包,我們待會不回這裡了。直接下到村裡去。到村裡找睡的地方。再不濟,我們也可以在車裡將就一下。」秦川說完自顧自地回到自己的房間將被子摺疊起來。用繩子綁好。然後將生活用品全部清點好。放回到車上。

    「我們不回來了啊?」丁方問道。

    「不回來了,就算在黃坪鄉的村裡混不下去了,也不可能回這裡了。要回直接回市裡。」秦川已經決定破釜沉舟。

    「賭一把就賭一把!我還就不信了,就這麼一個黃坪鄉還能讓我們怎麼著。」丁方將東西也全部放到車裡。然後拉開副駕駛車門坐了進去。

    看到秦川與丁方過來,胡業財很熱情的迎了過來:「我這個三麻子兄弟這裡有點問題。不太會說話,你們別見怪。我是擔心老羅的傷情有反覆。想請你過來給老羅檢查一下,你們剛來黃坪鄉,準備早飯也比較繁瑣,所以我讓三麻子過來叫你們來我家裡吃早飯,誰知道這傢伙根本不會說話,什麼事情都讓他給做拐了。」

    「胡老闆,你也別客氣。我們現在也沒有落腳的地,鄉里也沒有飯店,除了你這裡。還真是沒個吃飯的地方。你就是不來叫我們,我們也得過來。不過先給老羅檢查一下,待會我還有事要麻煩胡老闆。」秦川說完,便從越野車上提出了急救箱。

    「什麼事情儘管吩咐,只要我胡業財能夠辦得到的,絕對不含糊。」胡業財一口答應了下來。

    老羅雖然上了年紀,身體卻還很硬朗,恢復能力很強。受了這麼嚴重的傷,一點也沒有發炎拿的跡象。狀況非常好。不過為了穩妥起見,秦川還是給老羅掛了消炎藥水。然後吩咐了一下老羅的飲食。

    「何醫生,真是辛苦你了。早飯已經準備好了。剛才你不是說有事情要吩咐我去做麼?我們正好邊吃邊談。」胡業財見秦川弄妥了一切,才開口說道。

    秦川也沒客氣。其實算起來還是胡業財佔便宜,要是老羅去了醫院,檢查費、手術費、住院費全部算了起來。幾萬塊錢是少不了的。秦川雖然收了他的錢,但是也就是個意思。秦川就算要減免醫藥費,對象也不會是胡業財這種鄉村土豪。但是收費標準也是相當低的。胡業財自然明白這一點,所以他才對秦川與丁方這麼熱情。

    「你們想去村裡?我們馬鹿村就挺好啊。有過照應,你們在村裡還不如魚得水?我保證你們辦事順順利利的。」胡業財毛遂自薦了自己村裡。胡業財大叔是村裡的支書。加上胡業財也是村裡的有數的土豪。所以胡家人在村裡還有話語權的。如果秦川與丁方選擇馬鹿村,確實做什麼事情都很便利。

    丁方有些猶豫,但是秦川卻搖搖頭:「本來有你在村裡,我們開展工作確實很方便。但是你們這裡離鄉里太近了。我們被鄉里擺了一道,暫時不想跟他們打交道。等我們站穩了腳跟,再跟他們扳扳手腕。」

    丁方這才知道秦川我什麼不考慮留在馬鹿村。

    「何醫生,你們對要去的村子有什麼要求沒有?」胡業財已經明白秦川與丁方是想在農村幹出點動靜來。

    「最好是盧波峰他們不怎麼去的。最少是黃坪鄉比較有代表的。不是富裕代表,而是貧困代表。讓富村更富,自然沒有讓窮村變富那麼有成就感。」秦川說出了自己的標準。

    「要說最窮,最邊遠的村子,要數金子山村。村裡光棍最多。那個村子女人從來是只嫁出,從來沒有娶進過。村裡主要是缺水非常厲害。最嚴重的時候,要走五六公里才能夠取到飲用水。來回就是十幾里地。唉,我勸你們最好還是別去。那地方真是窮。本來我們這裡就已經算是很窮的了,但是比他們那裡,我們這裡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呢。」胡業財搖搖頭,似乎不太想提起那個村子的慘象。

    丁方見胡業財說得這麼慘,也有些猶豫。太窮的地方,開展工作的難度越大。

    「盧書記他們去的不是這個地方吧?」秦川沒有被嚇到。

    「他們怎麼可能去?那個地方,唉,一言難盡,你們去了就知道。」胡業財擺擺手,似乎連說一說都覺得痛苦。

    秦川與丁方覺得胡業財說得太誇張,也不是很在意。

    吃完了早飯,那老羅的點滴也很快結束。秦川與丁方便讓胡業財派人送他們去金子山村。胡業財又是好勸歹勸,最後無奈只好讓三麻子帶秦川與丁方過去。胡業財跟金子山村的村支書韓明早認識,結韓明早打了個電話過去。說有個支農醫療隊到金子山村去建設村級衛生室。韓明早聽說有醫療隊過去,也不是很在意。這種所謂義診,去村裡去過幾回,都沒什麼用。大病看不了,小病對於農民來說也不是什麼大事。基本上,也就是看個熱鬧。

    足足用了一個多小時,秦川與丁方才趕到了金子山村,一路上坎坎坷坷,翻山越嶺,也幸好秦川的汽車性能卓越,不然還真不好走這樣的山路。也難怪黃坪鄉辦事處的人沒人肯往這裡跑。

    三麻子將秦川與丁方帶到村支書韓明早的家中。一眼看過去,金子山村最好的房子就是韓明早家的。兩層樓的磚瓦房,屋前有個水泥坪,看起來也是很整潔。

    「韓支書!韓支書!這是上面來的何醫生和丁幹部,我業財哥讓我送過來的。」三麻子在韓明早院子裡大聲喊起來。

    「來了來了。」韓明早從屋裡走出來。

    「你好。我們是市裡派下來的支農幹部,這是何醫生,是支農醫生,我是支農幹部,丁方。我們準備在金子山村建立村級衛生室。以後鄉親們看病治病就比以前更方便了。」丁方說得很起勁,卻沒想到人家熱情度根本不高。

    韓明早的態度非常冷淡:「你們準備在我們村子待多久?」

    「我們支農幹部至少要再村裡待上一年。甚至時間還會更長。」丁方說出的這個答案似乎讓韓明早嚇了一跳。

    「你們吃住的問題,你們咋解決?是鄉里負責,還是我們村裡負責。是由農夫派飯,而是怎麼的?」韓明早關注的問題顯然並不是丁方與秦川能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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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4-3-5 00:28:46
第四百九十九章 毒蛇傷人

    丁方聽了韓明早的話,立即回頭向秦川苦笑道:「還真以為我們是來混飯吃的。我們就這麼像是來混飯吃的麼?要不是因為組織上,就算天天大魚大肉地招待我,我也不會到這窮山溝溝裡來啊!」

    丁方受的刺激不小,先是在鄉里沒人管,現在到了村裡,又被別人當成混飯吃的。這事情擱誰身上,都不會舒服。

    秦川笑道:「這不是說明金山村的農民兄弟被某些人吃怕了麼?」

    「你還真說對了。我們啊,是被上面的領導們吃怕了。天兩頭的過來白吃白喝的,誰受得了啊?我們這裡窮啊,天干的時候,喝口水得走四五里地,挑回來,一個來回得十幾里。都是不好走的山,一個來回兩個小時。你看看,我們村裡有留在村裡的都是些什麼人?年輕人都到外面打工去了,剩下的都是一些老病殘弱小。你們要是來白吃白喝的,趁早走人。我們這裡不伺候!」韓明早說道。

    「老人家,你放心吧。我們不會白吃白喝的。我們吃的喝的,要麼去鎮上買,向你們買也可以。這位是何醫生,市裡派過來的支農醫生,我是他的助手。我們的首要任務就是幫助你們村裡建設衛生室。你們村裡有醫生麼?」丁方知道這個時候腳跟不穩,說多了也沒用。

    「我們這窮山溝溝裡,哪來的醫生,不過我們這裡有草藥郎中,羅家灣的羅老爹是我們村裡有名的草藥郎中,村裡人得了病,都是找他看病。一些蛇咬了、跌打損傷,傷風感冒之類的,他也能夠應付。不過羅家年輕人沒有一個羅老爹的手藝。都出去打工去了。我們金山村,名字叫金山,但是名不副實,其實窮得出了名,十里八鄉的都不敢把閨女往我們村裡嫁。你們來建衛生室有什麼用?村裡人就算是病了。也沒錢找你們看病啊。」韓明早見丁方用村裡負責吃的問題,態好了不少。

    「沒錢沒問題。那東西抵就行了。反正我們也不是來賺錢的,只要夠我們吃就夠了。不過,你們還要負責給我們一個地方住。」丁方笑道。

    「這個沒問題。村小現在已經撤了。空出了幾間磚瓦房,給你們住沒問題。條件差了點。」韓明早倒是給秦川與丁方安排了一個地方。

    「條件差沒關係,只要能夠遮風擋雨就行。」秦川對住的地方並不在意。

    「對對,我們又不是來的。只要能住就行。」丁方也立即表態。

    韓明早倒是有些尷尬:「那房空出來有些時間裡,可能有些漏。不過房質量還是不錯的。當年都是村裡人勒緊褲腰帶修建起來的,用的都是上好的燒製磚。就是年久失修,窗戶上的玻璃被村裡的孩打碎了一些,屋頂上的瓦也損壞了不少。如果要住人,還要找人維修一下。」

    「那就找人維修。該修的修好。需要買什麼材料,材料費、人工費之類的,都由我們來出。」秦川說道。

    「那好。本來這是我們村裡的房,該由我們來維修。但是我們村裡實在窮。既然你們願意出這筆錢,那我就去安排人手。」韓明早的態有改善了幾分,看上去已經是和顏悅色。

    「一下修不好吧?」秦川見韓明早準備離開。連忙問道。

    「那當然,至少也得好幾天功夫吧。」韓明早點點頭。

    「那我們這幾天住哪?吃也是個問題啊。」丁方這才明白秦川的意思。

    「這個,先早村裡給你們安排個地方住。住好辦。但是吃你們得出錢。每餐補貼一點錢,你們跟著農家吃。」韓明早想了想說道。

    「行。我們每餐算十五塊錢一個。加上住,一個人每天餐五十塊錢。晚上洗澡得給我們準備熱水。」丁方算了算說道。

    「熱水不行,現在水緊張得很,村裡人大多不隔十天半個月才洗一次早。你們要天天洗澡,水從哪裡來?村裡都是一些老人,水不容易挑回來。除非你們自己去挑水。」韓明早堅決不每天供應熱水。

    「水我們自己解決。」秦川準備每天開車出去一趟,順便帶水過來。

    「那就沒問題。韓明早這一笑終於露出了笑容。

    五十塊錢一天。兩個人就是一塊錢,一個月下來,就是千塊。村裡人要是知道了,只怕會搶著讓兩個幹部去自己家裡去。可惜只有幾天。

    等韓明早離開了之後。丁方有些為難地問道:「何醫生,剛才你說維修的錢我們除,以後每天吃飯我們還得給錢,將來這筆錢問誰要去?我那點工資全部扔在這裡怕還不夠啊。」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我一個人來承擔吧。」秦川自然不會將這麼一點錢放在心上。

    「那怎麼行。我們兩個人一起在這裡做事,怎麼可能讓你一個人貼錢呢。我們一人一半吧。」丁方不想在這方面佔秦川的便宜。

    「也行。不過你放心。這些錢遲早會賺回來的。衛生站建設這塊,市裡本來就是有一定經費的。我先墊著,等經費下來了,再補貼給我。」秦川也不想讓丁方尷尬,所以答應了丁方分攤費用的要求,但是衛生站維修費用,卻還是他一個人先承擔。

    丁方本來就工作比秦川更晚,像他這樣比較基層的公務員就一點死工資,一年下來,自然很難存下多少錢。不是因為當公務員的未來潛力,只怕沒有人能夠在公務員崗位上一直堅持下去。丁方見秦川一向出手豪爽,也沒再堅持。

    「哥!哥!不好了,出大事了!」一個五六十歲的老農民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

    「怎麼了?老六。」韓明早連忙停下來問道。

    「山娃被五步蛇咬了!羅老爹說他奈不何(應付不了)!你趕緊給我打電話喊救護車吧!」老六叫韓明野,山娃是他的五歲孫。

    「羅老爹這也奈不何,他當什麼郎中?救護車到我們這裡再送到醫院去,要五六個小時。等到那個時候,根本就來不及了。」韓明早氣得直跺腳。

    「怎麼回事?」秦川與丁方根本聽不懂他們的話,隱約聽到是有人怎麼樣了。

    韓明早轉眼看了秦川一眼,立即眼前一亮,立即將情況告訴了秦川:「何醫生,你能夠治蛇咬傷麼?」

    「別問這麼多了!帶過去傷者那裡去吧!再耽擱就真的晚了。」秦川也是焦急地說道。這個時候。時間真的就是生命,只有分秒必爭,才有最大可能將人救活。

    農村有句俗話,七蜂八蛇。七月的蜂八月的蛇。都是非常暴躁的,非常有攻擊性。而且八月的蛇毒性比較大。七月被蜂蟄的人很多,八月份則很容易被蛇咬傷。現在正是農時八月,蛇活動很頻繁的季節。

    小孩很喜歡到外面去玩,這農村裡。房前屋後到處都是柴草,都有可能藏匿有蛇。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蛇咬。山娃也正是因為在外面玩,才會被蛇咬到。

    秦川飛快地從車上取下,跟著老六飛快地往村西口跑去。

    老六也是看到了一絲希望,跑得比一個後生小夥還快。越是到這樣的關鍵的時候,越是能夠爆發出一個人的潛能。一個快六十歲的老人,竟然能夠鄉間小上健步如飛。

    不過秦川也能夠輕鬆追上,若不是他不知道地方,早就超過老六,跑前面去了。不夠跑了沒多久。秦川便超過老六,飛快地往前跑去。他已經看到村西邊,一群人圍在那裡,都在往這邊張望。必定是孩所在的位置。

    丁方跟著跑了幾步,就喘氣喘個不停。比韓明早還不如。

    「唉,你們這城裡人,年紀輕輕的,身骨就虛成這樣。我像你這麼年輕的時候,挑著一多斤的擔都比你跑得快。」韓明早不屑地看著丁方。

    丁方被人鄙視,很是惱火:「我是跑不習慣你們鄉里的泥土。坎坎坷坷。彎彎曲曲的。要是再城裡的那種柏油馬,我肯定跑得比你快多了。」

    「我今天六十五,你跟我比跑得快,虧你好意思。」韓明早更是不屑。直接跨過丁方,往前追去。

    「我擦!我招誰惹誰了?」丁方很是鬱悶地看著前方,喘了口氣又追了上去。

    「被蛇咬的孩在哪?我是醫生!」秦川跑到人群積聚地大聲說道。

    「在這裡呢!在這裡呢!」人群立即散開,讓出一條道來。小孩躺在地上。臉上已經有些發青,中毒已經非常深了,再晚就徹底沒有希望了。

    「都讓開!去打盆水過來!沒事的人別圍在這裡。我要搶救孩!」秦川大聲吼道。

    一旁圍觀的村民都被秦川嚇到了。他們倒也不是看熱鬧,都是沾親帶故的,過來守在這裡,就是隨時準備幫忙的。

    圍觀的人一下散開去,隔得遠遠地觀看。

    秦川飛快地從萬能急救箱裡,拿出銀針飛快地在孩的身體穴位上不停地插入銀針。秦川必須保護住孩最重要的位置不受損害,不然的話,就算是將毒素全部清除,孩一些重要臟器與組織已經遭受了不可逆轉的損傷。

    「哇!銀針!這個醫生很厲害啊。竟然懂中醫的。不過山娃中的畢竟是五步蛇毒啊。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了,只怕是神仙都沒辦法了。羅老爹也是沒用,銀環蛇、五步蛇、眼鏡蛇,這些毒蛇的毒解不了,菜花蛇本來就沒毒,還要你羅老爹解毒麼?老六好不容易將山娃背到羅老爹家裡,人家看都不看,就讓老六背回來,讓送醫院。我們這裡到醫院要多長時間?那不是送死麼?」

    「就是啊。但願這個醫生能夠治得好。」

    「對了這個醫生是誰啊?怎麼不認識呢?」

    「我也不認識。剛剛從支書家跑過來的。老六不是去支書家打電話了麼?」

    「插銀針有用麼?難道還能夠把毒素拔出來?」

    ……

    村裡人。

    秦川沒有理會,大聲問道:「水呢?水來了沒有?」

    「來了,來了,水來了!」一個五十多歲的婦女端著一碗水飛快地跑過來。

    秦川連忙接過水。蛇咬的部位他早就找到了,也早將孩的身體位置調整好。從萬能急救箱裡找出一柄鋒利的手術刀,直接蛇咬傷的部位劃開一個十字。烏黑的血液立即從傷口慢慢流出。秦川任憑山娃的血液流出,一直血液變成鮮紅色為止。然後才將山娃的傷口清洗。秦川手裡有從張天成手裡獲得的蛇藥。將蛇藥外敷藥撒在傷口,然後將傷口包紮起來。然後將內服藥喂進孩口中,再用誰灌下去。做好這一切之後,秦川才松了口氣。張天成的蛇藥是非常厲害的。至少可以確保孩不會有生命危險。

    「醫生,醫生,山娃怎麼樣了?」那個婦女是山娃的奶奶羅秀蘭。今天是她帶著孫去地裡的,要是孫出了什麼事情,她真不知道以後還能怎麼活下去。

    秦川聽不懂羅秀蘭的話,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羅秀蘭走到秦川身邊,直接跪了下去:「求求你,醫生,一定要救救孩啊!」

    秦川還有很多事情要做,皺了皺眉頭,「你們誰來把她拖開,我這裡忙不過來呢!你們就不要過來添亂了!」

    韓明早跑過來,凶了羅秀蘭一句:「你鬧麼鬧?耽誤了醫生搶救,你就樂意了?女人家家的,就是添亂。」

    羅秀蘭慌了,愣在了原地,還是村裡幾個婦女將她扶到了一邊。

    「秀蘭嫂,你寬寬心,這個醫生別看年輕,很厲害呢。」

    「是啊,你看他那個箱,可比羅老爹厲害多了。」

    秦川從萬能急救箱裡拿出各種儀器的導線,將導線一一固定在山娃身體上,他要對山娃進行一個全面的檢查,看蛇毒有沒有對山娃的器官造成永久性的傷害。如果產生了不可逆的傷害,就還需要採用進一步的治療手段。那就必須依靠車裡的一些裝備才能夠完成了。如果沒有嚴重的傷害,就只需要等著蛇藥起作用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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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4-3-5 00:29:11
第五百章 款待

    由於五步蛇的毒性太大,而且被咬傷的位置正好在孩子的虎口,毒素在體內擴散的速度非常之快,山娃子的舌頭早已有些發硬,話早就說不出來了。內臟、甚至大腦都已經收到毒素的侵害。

    雖然剛才秦川已經進行了處理,將血液中的蛇毒放出一部分,但是此時孩子的血液之中的毒素已經在全身擴散開來。蛇藥能不能起到作用,秦川也沒有絕對的把握。

    「何醫生,情況怎麼樣?」丁方氣喘吁吁地問道。他一路追趕,幾次摔倒田埂之下,兩腿都是泥漿,鞋子也跑掉了一隻,此時到這裡,早已經是狼狽不堪。

    「還好。命是保住了。但是中毒比較深,怎麼清除孩子身上的毒素,有些麻煩,但願蛇藥能夠起作用。最擔心的是,孩子的臟器、大腦受到損傷。」秦川一邊觀察儀器上的數據,一邊抬頭看了丁方一眼,看到丁方的狼狽樣子,有些哭笑不得。

    周圍的鄉親聽說山娃子的命保住了立即鬆了一口氣,但是聽到後面那一句話,心又不由得一緊。大腦要是受到損傷,弄不好就變成一個傻子,臟器受到損傷,那也不得了,將來不死也是殘廢。家裡出這麼一個,這個家也必定爛包了。

    「那怎麼辦?」丁方皺起了眉頭。

    「要看檢查結果。但願損傷不嚴重,能夠恢復得過來。不然的話,就只能送漢鼎醫院去。現在怕是只有漢鼎醫院能夠進行大腦、臟器的徹底修復。」秦川說道。

    「嗯,你這儀器很先進啊。」丁方看到秦川的萬能急救箱,很是好奇。

    「漢鼎出的萬能急救箱,我覺得到這樣的邊遠山區來支醫,應該很有用,畢竟這樣的地方。最缺乏的就是檢查設備。我就帶了一台過來。沒想還真是派上用場了。」秦川也不隱瞞。反正萬能急救箱也是市面上大批量出售的東西。就連移動急救站也是漢鼎對外出售的醫院移動手術平台系統。

    「你可真有錢啊。這一套設備肯定不便宜。」丁方眼睛盯著秦川。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這一台設備加上我車上的整套裝備得好幾十萬。我全部的積蓄全部投到這裡面去了。」秦川說道。

    「你跑到這裡來了,回本可不容易。」丁方很是疑惑。他以為秦川為了到這裡來支醫投入這麼大。

    「無所謂。人一輩子,錢是賺不完的。總要做點事情出來。你不也一樣,跑這裡來。想做出成績可不容易哦。」秦川說著,眼睛突然盯著顯示屏不動。

    測試數據已經穩定了下來。山娃子的中毒情況要揭開謎底了。

    「怎麼樣?」丁方看了看屏幕上的參數,卻看不明白。不過屏幕上的參數一直在不停的變動,之前這個數字是一直比較穩定的。但是現在似乎不穩定起來。

    「沒事。蛇藥開始起作用了。各個器官初步估計受損傷比較輕微,大腦的受損也不是很嚴重。幸好。」秦川也是鬆了一口氣。今天算是來對了,救了一條命。

    「快把孩子抱回去吧。沒什麼事情了,估計要不了幾天就能活蹦亂跳的了。」秦川向村民們說道。

    老六連忙過來將孫子一把抱起,大聲向自家婆娘說道:「秀蘭,趕緊回去燒水殺雞。待會何醫生到我們家裡吃飯。」

    「都過去幫把手。不然等秀蘭把飯做出來,指不定到什麼時候。」韓明早吆喝了一聲。

    幾個手腳的婦女立即往老六家跑去。

    秦川不慌不忙地將他的儀器全部清理好。整整齊齊地放在萬能急救箱中。萬能急救箱設計非常精巧,幾乎將箱子的每一個角落全部利用上。各種儀器擺放的位置與擺放的順序都有一定的講究。否則就有可能拿出來放不回去。當然也要考慮到方便安放。只要步驟正確,整理起來也非常快,便於在緊急狀態時使用。

    村裡人並沒有散去,都覺得秦川的萬能急救箱很是稀奇。

    「城裡醫生真是厲害。羅老爹都奈不何(應付不了)的五步蛇毒,他都這麼簡單就治好了。俗話說得好,庸醫殺人。今天若不是何醫生恰巧來了,山娃子一條命就沒了。」

    「可不是。你看人家城裡的醫生好先進。手裡的都是科學的東西。那個箱子只怕就老值錢了。裡面放了那麼多儀器。看得人都眼花了。我剛才湊過去看了一下。這麼大一個屏幕,裡面全部都是洋文。我們鄉里人都看不懂。人家城裡醫生看得明白。」

    「那當然,你看人家城裡醫生出來,身邊還專門有個跑腿的。不過這個跑腿的也真是差勁,跑得鞋子都掉了一隻。」

    也幸好丁方根本聽這些村民的話不懂,不然的話,他會氣得吐幾升血不可。

    「何醫生。」韓明早此時的態度跟之前已經截然不同了。熱情裡也略微帶著一絲尷尬,「今天這是弄的。哎呀,真是多虧何醫生了。老六家剛剛去殺雞去了,今天老六家肯定是要負責你們的伙食。」

    「那就多謝了。」秦川笑道。

    「唉,今天我說的話有些混賬了。何醫生你別見怪。我們也是被鄉里幹部吃怕了。每次來了,就是大吃大喝的。不給他們吃吧。村裡的救濟款都得過他們的手。雖然錢是直接打到我麼卡的。但是想要得到救濟,還不是他們一句話的事情?咱們老實巴交的農民有哪個跟他們斗?」韓明早說出了他心中的難處。不過他也是件秦川與丁方年輕,好欺負。才提出那麼苛刻的要求。但是從秦川救了山娃子,情況就大不一樣了。

    秦川相當於是對金子山村有恩了。如果還像之前一樣對待秦川與丁方,那他韓明早也是要挨村裡人罵了。

    「先過去看看孩子吧。」秦川說道。

    老六家裡的情況確實不算好。房子是很陳舊的木屋子,應該有點歷史了。房子裡面光線不太好。黝黑的,老六將房間裡的白熾燈點亮,依然有些昏暗。

    左鄰右舍地都擠在老六家裡,有幫忙準備飯菜的。也有在房間裡守著山娃子的。

    山娃子又好了許多,眼睛已經能夠睜開,不過身體似乎還不能動彈。

    「山娃子,你個命大的崽啊。今天若不是城裡的那個醫生來了,你哪裡還有命喲。」

    「以後可不要往山裡跑了。這個季節正是蛇最多的時候。晚上也別到樹底下去。蛇特別多,銀環蛇、五步蛇、竹葉青等等。都是毒蛇。」

    ……

    三娃子雖然眼睛已經睜開,卻還不能說話,只是看著父老鄉親們你一句我一句。

    韓明早走進老六家,就大聲喊道:「快給何醫生、丁醫生搬條凳子來坐。快倒茶水啊,愣著幹嘛?」

    老六家條件不好,也沒把椅子,就搬了根長凳過來,讓秦川與丁方坐下。丁方的鞋子已經有村裡人給找了回來,只是也暫時沒有清洗。丁方依然是一身泥。

    老六端了熱茶過來,第一個雙手遞給秦川。秦川見老人家這麼客氣,連忙站起來從老六手中接過。丁方也著實倒霉,他一身是泥,屁股只是坐在凳子的邊沿,現在秦川站起來,凳子自然失去重心翹了起來。丁方直接一屁股滑落到了地上。

    「啊!」

    丁方發出一聲慘呼,然後抱怨秦川:「何醫生。你可真是的,站起來也不跟我說一聲。我這屁股今天都摔了好幾次了。只怕已經摔成五六七八瓣了。」

    「對不住,對不住。我一下子沒想起來。」秦川連忙將一臉怨氣的丁方從地上拉了起來。

    「我的光輝形象今天是徹底毀了。這以後怎麼開展工作啊?」丁方很是苦惱。他雖然聽不懂村裡人的話,但是他能夠看得出來,他們臉上的笑意。

    「你現在的形象不是正好麼?正好體現出你的親民形象呢。說不定正是因為你今天的表現,一下子征服了金子山村的所有村民。」秦川笑道。

    秦川喝了一兩口茶,將杯子放到一邊。

    「孩子呢?我去看一看他現在的情況。」秦川說道。

    韓明早將秦川領到房間。將房間裡的人全部趕出去。

    山娃子看到秦川進來,眼睛愣愣地看著秦川,顯然,剛才救人的時候,山娃子根本就不知道是誰救了他。

    「山娃子。這個是何醫生哩,今天若不是多虧了他,你這條小命算是沒有了。」韓明早說道。

    山娃子看秦川的眼神都有些變了,只是他還不能說話。但是秦川可以從他的眼神中看出感激之情。

    「嘿,這個小孩好很多了。」丁方一走進來,也是覺得很神奇。一個瀕臨死亡的五步蛇咬傷者,竟然被秦川輕易地救活了。

    可能是覺得老六家殺一隻雞還不夠,又有人從自家家裡拿了一些臘肉過來。也有人從自己家裡拿來了一些雞蛋。各種各樣的食材一批一批往老六家裡送。這種時候,農村裡的人就顯示出來了他們的那種淳樸。在城裡,有人受傷倒地,大家會因為各種顧慮扶都不敢向前扶,但是在鄉下,越是在這種危難時刻,越是檢驗那句「遠親不如近鄰」千古名言。

    老六家的這一頓午飯,做得很豐盛。八仙桌上擺得滿滿的。八仙桌標準座位為八個,加上四個角掛角,可以坐十二個。不過會比較擁擠。但是真正等到吃飯的時候,老六的近鄰們一個個找各種藉口回家去了。只有幾個比較德高望重,在村裡有些話語權的人留了下來。

    農村裡的烹飪雖然簡單,但是食材卻是絕對上乘,根本不需要太多的烹飪技術,隨便家常小炒,就能夠將純天然的食材的色香味充分融合在一道道家常菜中。吃起來,味道也是非常鮮美。

    老六把家裡浸泡了大半年的藥酒端了出來,為了這一頓,老六幾乎是將家裡所有最好的東西全部搬了出來。他不知道該如何感謝秦川。這是一條命啊。在他最絕望的時候,從天而降的救星啊!

    「何醫生,今天真是,真是太感謝了。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都在酒裡了!」老六將碗中的酒一飲而盡。

    「六叔,這樣,我實在不勝酒力,待會還要看山娃子的恢復情況,所以我不能喝醉了。我就隨意喝兩口,你們看怎麼樣?」秦川知道山裡人規矩多,你要是不喝他的酒,弄不好他們會生氣。秦川只好找了一個令老六無法反對的藉口。

    「何醫生、丁醫生。那你們就隨意喝。」韓明早也覺得不能耽誤了山娃子看病,所以幫著秦川擋住了那些蠢蠢欲動,準備灌秦川與丁方酒的村裡人這一下傻眼了。連韓明早都開口了,他們自然不敢繼續照計畫進行。

    丁方趁眾人沒看到,向秦川伸了一個大拇指。他也是被灌酒嚇怕了。昨天晚上差點沒被胡業財一家人灌翻了,結果早上還被灌了一番。今天似乎連毛孔裡都帶著酒氣了。現在若是繼續再喝。會把自己弄翻不可。

    「何醫生、丁醫生,今天晚飯就去我家吃,然後晚上就暫時住在我家裡。」韓明早在飯桌前解決了秦川與丁方晚餐與住宿的問題,「之前跟你們說的去住村小,還是算了。村小那邊太破爛了。你們身驕肉貴,在那裡肯定是住不慣的。」

    「別別,還是照原計畫。我們購買材料,你們負責修建。一切費用都由我們自己來解決。」秦川說道。

    「二哥,學校那邊房子,連屋櫞都霉爛了,怎麼能夠住人呢?在村裡住不是更好?」老六以為是韓明早不願意安置秦川與丁方,很是生氣。

    「六叔,這不怪韓支書。是我們自己要求的。我們來村裡是想要建立村裡的醫務室。這也是關係到大家的身體健康問題。所以,這上面絕對不能馬虎。一切費用都由我來負責。但是人手就必須村裡來解決了。」秦川對這個醫護室還是非常重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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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4-3-6 00:35:50
第五百零一章 衛生室的房子

    「人手沒得問題。咱們村裡,雖然後生們都出去打工去了,但是我們這些老頭子都還幹得動。各家各戶出點木料,反正也不是什麼值錢的貨。明天送到老學堂那邊去。把房梁換一下,屋櫞也全部換了。瓦倒是個麻煩事。村裡頭也沒有誰家裡有多餘的。」韓明早畢竟是干支書的,臨場指揮的能力還是很強的。

    「房梁、屋櫞村裡有的話,按照市場價格,我來出錢,將來這筆錢也是由市裡出錢的。我先墊付了。以後經費來了,再還上。鄉親們也不容易。不能白要大傢伙的東西。鎮上應該有賣瓦的地方,直接用水泥瓦釘上去還省事一些,或者買鐵皮的也行,也不怕風吹下來。另外,大夥幫忙做事,該開工錢的要開工錢。」秦川連忙說道。

    「這可不行,你到咱們村裡來,給我們看病,我們怎麼還能要你自己拿錢出來建房子呢?這本來就該是村裡出錢的。」韓明早已經知道了秦川的醫術高明,以後村裡人肯定還有很多地方需要仰仗秦川。退一萬步來說,現在村裡解決了秦川與丁方的難題,以後村裡人去看病,秦川還能好意思獅子開口?

    這一餐,秦川與丁方雖然是隨意口,喝到後面,還是隨意不起來。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倍,反正等秦川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到了晚上了,秦川也不知道究竟睡到了誰家裡。

    丁方也睡在一張床上,連衣服也沒有脫。

    「哎呀,這酒真是喝不得。」秦川搖搖頭,酒後的那種頭痛讓秦川苦笑了一聲。

    丁方也醒了過來:「這是在哪?」

    「誰知道。鄉親們真是太熱情了。喝著喝著,怎麼也控制不住。你也真是的,公務員不是很能喝酒的麼?像你這樣。怎麼進步啊?怎麼跟我一樣呢?」秦川抱怨地看著丁方。

    「我要是能喝,還能被折騰到這裡來?不過也好,能夠在這樣艱苦的地方。都能夠讓我們喝上酒,這就是我們的本領。若是讓他們中隨便一個過來。肯定是連個睡覺的地方都沒有。十有*啃兩天方便麵就跑回市裡去了。雖然市裡最後不會怎麼樣,但是這樣丟人地跑回去,估計在領導那裡也是要進黑名單了。踏踏實實的釘在基層吧。」丁方得意地說道。他好像忘記了,這一切的功勞跟他可並沒有多大關係。

    秦川笑道:「你先別扯這些沒用的,先確定我們現在究竟在誰家裡吧。」

    秦川穿好鞋子,走了出去。堂屋裡亮了一盞日光燈,將牆壁照得雪白。能夠看得出來,牆壁刮了膩子膠。看起來很光潔。地面也是打了水磨石。這在金子山村裡應該算是頭面人家。秦川大略知道這是誰家裡了。

    來的時候秦川就注意到,這一帶就支書家的房子最亮堂。兩層的磚瓦房,在金子山村看起來很顯眼。

    「何醫生,你醒來了啊。我們鄉里人,性格豪爽,在喝酒上面,有些霸蠻(偏執)。但是人都是很淳樸的,你們在這裡待久了就習慣了。晚飯已經在做了,待會就吃。」韓明早可沒因為將秦川與丁方灌醉了覺得愧疚,反而覺得是一種自豪。

    「還吃?我這一肚子還沒消化呢。」秦川主要是怕喝酒。

    「放心。晚上不讓你們喝酒了。就吃點光飯。何醫生,那個小丁也是醫生?」韓明早這眼光夠毒的,竟然已經看出來丁方並不是醫生。

    這事情遲早會讓金子山村人知道。所以秦川也不隱瞞:「其實,他不是。他是支農幹部。但是從你們上自黃坪鄉鄉里,下到你們各個村裡,對我們這些支農幹部並不是很歡迎。所以暫時丁幹部只能充當我的同行。韓支書別介意。我們也不是存心想騙你們。」

    秦川將在黃坪鄉的遭遇說了說。

    聽了秦川的話之後,韓明早很平靜:「咱們鄉里的領導都是一些酒囊飯袋。俗話說得好,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鄉黨委書記盧波峰窩在黃坪鄉十多年了,愣是沒挪過窩。他早就沒有上進心了。本來也沒什麼本事。在這裡窩久了,完全成了老油子了。鄉長武文澤剛接替退休的老鄉長的位置不到一年。在黃坪鄉雖然是二把手,但是完全被盧波峰一夥人架空了的。他的全部心思就是跑官。一心想著回縣城。所以巴結巴結縣裡的領導。縣裡的那些公子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你們這一次下來。又沒能帶資金過來。鄉里得不到實惠,還要拿出錢來貼補你們,自然心裡窩火。盧波峰又是一個四大皆空的混吃等退休的老油條,膽子自然大。不夠像他這樣完全不顧顏面的,也並不多見。」

    「不管怎麼說,我們既然來了,自然還是要干出一些事情來。市裡也不是完全不拿錢過來,只是這一次不一樣。市裡這一回事不見兔子不撒鷹。只要我們這裡的工作開展得順利,市裡還是可能拿出一筆錢來的。我們雖然是支醫,但是我跟丁幹部的目的一樣,就是想徹底改變金子山村的現狀。在此之前,我們要儘可能地瞭解金子山村。知道我們村裡究竟有哪些優勢。雖然村裡人對金子山村非常瞭解,但是我們從城裡人的角度,也許能夠看到你們看不到的東西來。就好像你們農村一點都不值錢的蔬菜瓜果,到了城裡卻成了香餑餑。」

    「是倒是這個理。但是就算你們找到了致富門路,你覺得鄉親們能夠相信你們麼?」韓明早搖搖頭。

    「這個沒關係啊。我們就算找到了致富門路,也不需要鄉親們冒風險。我們會儘量想辦法,解決資金問題。到時候,讓投資方與村民找到一個共贏的方案。一切問題都將迎刃而解。」秦川自然不擔心資金問題,只要找到一個合適的致富門徑,秦川可以讓漢鼎的人過來投資。這樣一來,自己的目的就達到了。

    「何醫生說得對。我們既然來了,自然不甘心就這麼回去。不做出一點成績來。回去太沒面子。所以,我們還是希望韓支書能夠支持我們。也看得出來,韓支書在村裡是最有威望的人。只要你支持的事情,肯定能辦得成。」丁方不失時機地拍了下韓明早的馬屁。

    韓明早自然不那麼容易被忽悠:「這也要看你們的方案是不是真的對鄉親們有好處。別到時候。害了鄉親們,你們是拍屁股走人,我卻還要再金子山村生活到死的。村裡人會戳我脊樑骨戳到死。只怕我到死的時候,連眼睛都合不上。」

    「這一點,我可以保證,絕對不會讓村裡人吃任何虧。」秦川說道。

    「要是你何醫生保證了,我倒是相信。」韓明早笑道。

    秦川很是奇怪:「你為什麼相信我呢?」

    「你是當醫生的人。不會害人。你既然保證了,肯定是確實有保證的。你跟丁幹部不一樣。你是醫生。以你的醫術,在城裡工資肯定高得很。來我們村裡,肯定不是衝著官位,也不是衝著錢來。而是因為確實想幫我們這些窮苦人一把。如果是干部,肯定是想撈政績,你不需要撈政績。沒有必要把自己的名聲搞臭。你們醫生都是愛名聲的。」韓明早還真是看得很透。

    「但是,好心有時候也會辦壞事啊。萬一我看走了眼,辦錯了事情,怎麼辦?」秦川問道。

    韓明早嘿嘿一笑:「金子山村窮到這個樣子了,還能更窮麼?就算你辦錯了事情。我們也不會吃虧。到時候你好意思扔下我們離開麼?我們反而多了一個醫術高明的醫生。」

    韓明早還真是會算計,秦川沒想到繞來繞去,結果把自己給繞坑裡了。他哪裡是韓明早這老狐狸的對手啊?

    丁方笑呵呵走了出來:「韓支書。你放心,我這個人雖然有些官迷,但是我是那種做什麼事情,必須做到最好的人。絕對不會為了政績,坑大夥。我指定給你們想出一個好辦法出來。一定要把金子山村從現在的一窮二白,變成一個山清水秀的富裕村。不光是金子山村,還有整個黃坪鄉。我的野心很大的。」

    天色已晚,秦川也沒有辦法去看未來的地盤。

    「明天天一亮,我就帶你們過去看看老學堂。晚上最好別出門。山裡蛇多,就是房前屋後。也有不少。雖然大多是沒有毒的家蛇,但是像五步蛇之類的毒蛇。還是有不少的。」韓明早的話讓秦川與丁方徹底打消了念頭。

    鄉村的晚上非常寧靜,讓秦川與丁方睡得很香甜。

    秦川一大早就起了床,走出房子,就能夠呼吸道帶著一股清新泥土芳香的空氣氣息,還時而夾雜著各種野花的香味。

    老學堂建在金子山村的的一個略微有些偏僻的小山頂上。學堂這樣很佔地方的建築,自然不能佔用良田,放在小荒山坡上,也是非常自然的選擇。

    早上,農村的小路上,雜草上下了露水,一路走過去,整個褲腿完全被露水打濕。

    「這路有些不大好走。本來等太陽出來,露水乾了再出來是最好的。但是你們這麼心急。唉。」韓明早見秦川與丁方褲腿濕透了,搖搖頭。

    「沒事。反正天氣也不冷。待會換條褲子便是。鄉里空氣真清新,要是再城裡,一看到起了霧,就立即感覺頭痛。農村裡雖然起了霧,但是一點也不悶。這是真正的霧呢。」丁方感慨道。

    韓明早沒明白什麼叫真正的霧。霧還能有假?

    「韓支書,村裡那邊不是有條小溪的麼?怎麼會乾涸了呢?村裡本來就很缺水麼?」秦川有些奇怪的問道。

    「怎麼缺水?生產隊的時候,我們村裡的田土都是直接用河裡的水澆灌的。但是後來上面修了一個水電站。修水電站的時候,鄉里說給我們免費電使用。村裡人都不知道這裡面究竟是有什麼名堂,後來才知道,修了水電站,上游修了壩把水給攔了。水道改了,我們就沒水下來了。河裡幹了,井裡也沒了水。」韓明早說出了村裡缺水的緣由。

    「既然你們這裡連飲用水都缺了,為什麼不讓上游放一些水下來?」丁方不解地問道。

    「以前還可以,現在不行了。水電站讓人承包了。是縣裡的公子哥承包的,人家能量大得很。我們過去放水,人家不但不放,還把我們的人痛打一頓。每天多開一台機組,他就多賺大筆大筆的錢。他怎麼可能給我們放水下來?」韓明早搖搖頭。

    「我們為什麼不在下游修一道壩呢?這樣就算上游不放水下來,我們也可以把河流當成水庫嘛。這樣一來,水的問題不是也解決了麼?」丁方想到一個問題。

    「這個我們也想過,但是修一道壩也是要錢的。再說就算修了壩,也儲不了多少水。河道淤泥太厚,根本沒辦法儲存太多的水。要清淤泥又是一個非常龐大的工程。上面沒錢下來,就憑我們老百姓哪裡修得起來?每年河裡倒是能夠存點水,但是堪堪保證我們的那些稻田。到了現在這個枯水期,河裡的水全部乾涸了。人喝的水都不容易解決了。」韓明早搖搖頭,他已經想盡了一切辦法。但是並沒有合適的解決辦法。

    丁方這一下徹底沒轍了。不過也正好趕到了韓明早口中的老學堂。

    這老學堂還不是一般的老,竟然還是青磚建起來的。建築質量還真是不錯。從外面看,看起來還挺有氣勢。

    不過從已經將房子圍得嚴嚴實實的荒草來看,這裡已經荒廢了太長的時間了。兩個籃球框架,那個籃筐已經鏽蝕得快變成鐵絲了。木架子似乎也變得腐朽。

    「以前村裡的孩子都是在這裡上學。現在孩子太少,這裡就撤了點,孩子們必須到五里外的鄰村去上學了。真是造孽。」韓明早看著這老學堂似乎又勾起了深遠的回憶。

    「何醫生,這裡位置挺好的。咦,這邊還有一條毛坯路。把路上清理一下,你那越野應該開得過來。」丁方沒走進教室看,倒是還很樂觀。

    不過當韓明早推了一下教室門,門應聲倒在了地上,早已經腐朽得不能再堅持崗位了。教室裡的陳舊桌凳橫七豎八地放在教室裡,抬頭一看,竟然有幾顆「星星」。當然這大白天的自然是不可能看到星星的。看到的是黑乎乎的屋頂上,破開來無數的小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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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二章 馬長志的病

    「唉,我們鄉里濕氣重,只要不住人,用不了一兩年,屋子就會像這樣敗掉了。這才停了幾年功夫,就變成這個樣子了。不行的話,我看還是去村裡,找個地方住。實在不行,住我家裡也可以。反正孩子們都是過年的時候才會回來。」韓明早對這個曾經是金子山村最美麗的地方敗壞如斯感嘆不已。

    「沒事,這裡的房子牆體結構好像還沒受影響,好好整飭一下,應該沒什麼問題。我要讓這裡重新成為金子山村最美麗的地方。」秦川卻看上了這裡空間開闊,將來有什麼別的計畫,也能夠更容易施展開手腳。

    秦川的這種說法讓韓明早眼前一亮。

    「也行,不過這裡條件不太好。你們若是住在這裡,以後還有很多麻煩哩。」韓明早還是有些擔心。

    「放心吧。我們雖然是城裡來的,但是也不時什麼嬌貴人,肯定能夠自己照顧好自己了。既然維修這裡,乾脆把所有的教室全部整理出來,以後也免費再費力氣。我看村裡人住得都比較稀疏。萬一有生病比較嚴重的,也可以直接住在這裡。另外,我們來村裡的目的,一是要建設基層衛生室,二是要建立村級機構。先把金子山村村委會建起來,村委會以後開會也有個地方。這裡的座椅板凳,沒壞的,就挑出來,刷一遍漆,還是可以將就著用的。」丁方說出了自己的意見。

    「那你們可要想好了。要全部維修一遍,還要整飭桌椅板凳,那可需要一大筆錢了。村裡是一分錢都沒有的。村裡人也都是這個樣子,就算集資也集資不出多少錢。再說了,這些年沒少被禍禍,現在想從老百姓口袋裡掏出一分錢。都非常困難。」韓明早皺起了眉頭,感覺這兩個城裡的年輕人做事有些不切實際。

    「沒事。這筆錢我先墊付著。將來弄來了經費,再補給我。」秦川自然不會被錢嚇到。

    倒是丁方有些犯難了,他一開始確實沒有考慮到錢的問題,現在經韓明早一提醒,粗略一算。沒有好幾萬塊錢根本下不來。弄不好會上十萬。這一筆錢如果讓秦川一個人來出,他自然有些過意不去。

    「何醫生,要不,我們還是先弄出兩間房就算了?」丁方有些猶豫地問道。

    「不用。放心吧。這錢我拿得出來。」秦川搖搖頭。他可不想因為這一次沒有一步到位,將來反反覆覆地重複今天的工作。

    「這可是很大一筆錢。我們以後也未必能夠從上面搞來這一筆資金,而且就算搞來的資金,也是專款專用的。未必能夠完全補償給你。」丁方有些擔心。

    「真的沒關係,大不了這筆錢算我捐了。多大一點事啊。」秦川乾脆客串一下土豪。

    丁方笑了笑:「跟你這樣的土豪一起共事,真是心情很愉快。」

    事情自然就這樣定了下來。當天秦川就驅車帶著韓明早到鎮上去買各種材料。建材之類的材料比城裡的價格還要高出幾分。加上運費。那可真是貴啊。

    材料運到金子山村的時候,已經快要天黑了。但是老學堂那裡足足來了上百個勞動力。一天的功夫,金子山村的所有的人都聽說了村裡來了一個城裡的醫生。醫術非常厲害。五步蛇咬過的孩子都給人家治好了。昨天差點被閻王爺收了,今天卻已經在村裡屁顛屁顛的滿世界跑了。

    秦川在越野車上看到老學堂那麼多人,也是吃了一驚。

    「怎麼這麼多人呢?」秦川隱隱有些擔心。以為是村裡人過來阻止他們使用老學堂的房子。

    「放心。他們準是知道這裡要維修。都過來幫忙了。你這裡是建衛生室,這是對村裡每個人都是非常有利的事情。」韓明早一眼就看出來怎麼回事了。

    出來的時候,他就讓婆娘去告訴村裡人,下午去老學堂幫忙。沒想到這麼多鄉親吃過了晌午飯就過來等著了。等了兩三個小時。竟然沒有一個不耐煩回去的。

    「來了來了!好多車啊!」

    看到車往老學堂的操坪上開過來,金子山村的人們一個個興奮地叫喊起來。金子山村已經好久沒有這麼熱鬧過了。

    金子山村的路太窄。大車開不進來,只能請了拖拉機一車一車地拖進來。

    車一停下來,韓明早連忙下車去進行指揮。

    「待會車來了,車上的材料,能淋雨的,都放在外面。不能淋雨的搬到房子裡去,下面還得用塑料布墊好,上面還得用雨布蓋好。這是何醫生花了大價錢買回來的。將來衛生室建好了,你們不用去鎮上打針的,也不用去羅老爹哪裡去了。直接倒衛生室來。何醫生可是連五步蛇毒都能夠解的人。所以。這些建材就是一個釘子都不能夠浪費。否則,看我不削死你們。」韓明早大聲喊道。

    秦川將車停在草坪上的時候,已經看到另外一處空地上已經堆滿了房梁木。另外還有一些屋櫞。不過秦川其實已經在鎮上訂購了全部材料。這幾天會陸續送過來。不過秦川也還是準備將村裡人送過來的材料全部用上,然後算錢給各農戶。這裡的老百姓太苦了,秦川並不想讓他們付出太多。

    接下來幾天,秦川與丁方講維修房屋的事情,完全交給了韓明早負責。畢竟他們兩個對於這方面的事情所知不多。同時,他們也需要盡快瞭解這個村子。盡快進入工作狀態。兩個人都是想大干一番的,所以必須盡快進入工作狀態。

    山娃子成了秦川與丁方的嚮導。山娃子雖然人不大,但是對金子山村還是非常熟悉的。農村裡家家戶戶都有養狗的習慣,沒有個地頭蛇引路還真是有些難辦。農村的土狗可不是城裡的叭兒狗,不僅叫起來很凶,咬起人來,也是一點也不含糊。

    丁方第一天下鄉,就被一條土狗追上。差點沒屁股開花。讓丁方差點沒出現了後遺症。

    「馬爺爺,你在家裡麼?」老遠,山娃子就向著山腳下的一棟木房子大聲喊道。

    「在哩。」一名六七十歲的老人從房子裡顫巍巍迎了出來。

    「何醫生和丁幹部要到你們家裡來。你們家老黑你可要看好了,上一次差點就把我咬著了。這一次要是把何醫生、丁幹部咬著了,你們家老黑只能吃狗肉了。」山娃子也不愧是干部家屬,說起來話來也是氣勢十足。

    「你這個山娃子。我們家的老黑可不會咬人。誰讓你自己膽小要跑,他還以為你搶了它的肉骨頭哩。」老人哈哈笑道。

    金子山村的戶籍資料上來顯示,老人叫馬長志,今年六十五歲,是個老菸槍,支氣管炎非常嚴重,喝杯水都會嗆個不停。不過農村裡的人,就算七老八十的,還是照樣要下地勞動的。他們可沒有養老保險。也沒有退休金。所以雖然已經到了退休年齡,但是他們依然需要自己養活自己。別看馬長志這個病蔫蔫的樣子,家裡還養著兩畝稻田呢。

    秦川與丁方在一蹦一跳的山娃子帶領下往馬長志家走去。快走到馬長志家的時候,一條黑狗從馬長志家裡躥了出來。

    汪汪汪汪汪……

    黑狗叫得很凶。嚇得山娃子往後連退了幾步。

    「別跑,千萬別跑。慢慢地往前走,不要去看狗的眼睛。也不要膽怯。狗仗人勢,你要是怕了它,它叫得越凶。你若是不怕它,它反而會怕你。」山娃子不知道被狗追了多少回。現在已經變得非常老練。

    「叫什麼叫?還不給我滾一邊去!」馬長志斥責了一聲,那黑狗便沒有了叫聲,不過依然虎視眈眈地看著秦川等人。

    「沒事。我家的狗溫順得很,不咬人。你們不用怕。」馬長志哈哈哈笑了笑。

    「我們才不怕呢。」山娃子在氣勢上絕對不輸人。

    「對,我們山娃子最勇敢。過來吧。沒事了。」馬長志將黑狗趕開,一般只要主人接上了話。狗是不會發飆的。但是也有例外,一旦做出可能會危害主人,或者從主人家裡拿東西走的姿態,可能會導致狗的誤判。

    「兩位貴客,今天到寒舍來。有何貴幹呢?」馬長志等秦川與丁方坐定,給秦川與丁方端上茶水之後問道。

    茶水是鮮豔的紅色,這是黃坪鄉人喜歡喝的一種比較特異的茶。這種跟普通的茶樹不大一樣。村裡人採摘這種茶樹上的葉子嫩枝,曬乾之後儲藏,煮茶的時候,往裡面扔幾張干茶葉。等水開之後,會將茶葉中的色素浸提出來,茶水變成鮮豔的紅色。茶的味道比較香醇,味道里略帶甘味。潤喉的效果非常好,而且帶著非常迷人的香味。沒有普通茶葉的苦味。深得黃坪鄉的人的喜愛。黃坪鄉人出去必帶的特產之一。

    「我是黃坪鄉的支醫。既然我們來到了金子山村,自然要履行我們的職責。我聽韓支書說,你的身體狀況不太好。讓我給你來看病。老人家,我先給你診斷一下。」秦川打開萬能急救箱。

    馬長志立即緊張起來,「你們還是走吧。我不要你們給我看病。」

    「老人家,這是為何呢?」秦川不知道這老人家態度會轉變如此之快。

    「我沒錢。你們還是走吧。」馬長志這是立即要將秦川與丁方趕走的意思。

    「老人家,你可別誤會。我給你做檢查是不需要你給錢的。另外,治療我們只需要你支付藥品的成本價格。就算你實在拿不出錢,也沒關係,我們先看病後付錢。但是我們還是希望,在你們能力允許的情況下,能夠支付一定的醫療費。當然增醫療費必須公平合理。」秦川說道。

    「怎麼可能?現在的人怎麼可能還不要錢呢?你們肯定是想坑騙讓我接受你們的免費檢查。到那個時候,你們就會危言聳聽,讓我不得不付錢。但是你們這一次怕是要無功而返了,因為根本沒有任何錢。」馬長志說道。

    「不管你給不給得出錢,都不重要。我來的目的就是檢查一下你的身體。然後給你制定出合適的方案。終於你是否同意,我不勉強。你自己看著辦吧。」秦川也有些頭痛了。

    「真的不要錢?」馬長志將信將疑。他不想受騙,但是也不想錯過這次難得的免費治療機會。

    「不要。不過一切都要按照我們的規矩來。」秦川點點頭。

    檢查結果不容樂觀,馬長志可不止慢性支氣管炎一種病。實際上,馬長志與眾多喜歡抽菸的老人一樣,都是一身的病。

    「你的情況比較麻煩。你這吸菸吸了多少年了?」秦川問道。

    「怎麼?大約有四五十年年了吧。從最開始用作業本撕下的草紙捲菸抽,到現在。」馬長志問道。

    「你這一身的病啊,其實與你的抽菸有很大的關係。」秦川說道。

    「這我也知道,曾經三戒三復抽。現在根本沒有辦法戒掉了。」馬長志似乎提前預知了秦川想要幹什麼。

    「你這病治起來非常麻煩,如果你想快點好起來,就必須把煙給戒了。否則不管是打針還是吃藥,你不戒掉煙,一切努力都將化為烏有。」秦川說道。

    「那還不直接要了我的命算了。何醫生、丁幹部,你們的能耐就這麼一點?難道你們城裡的醫生,也沒有辦法不用我戒菸,直接把我的病給治好麼?」馬長志問道。

    「還真是沒有。要想治好你的病,就必須戒菸。」秦川很堅決地說道。

    「但是讓我戒菸,還不如讓我早死早投胎呢。這麼多年,被治來治去,家裡的積蓄全用光了。我也想開了,有些事情,一旦碰上了,誰碰上誰倒霉。」馬長志就是不肯聽從秦川的話。

    看著馬長志這麼堅決,丁方有些犯難了。將秦川拉到外面。

    「要不我們先答應下來。然後慢慢地去想辦法。」

    「肯定不行。這不是一個短期的行為。將來若是讓病人發現了我們的治療,根本達不到我麼承諾的結果。那可就麻煩大了。」秦川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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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三章 馬長志戒菸

    「難道我們就這麼不管了?」丁方問道。

    秦川搖搖頭,想了想笑道:「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

    「你有辦法?」丁方問道。

    秦川點點頭:「不過我還需要配個方子。」

    「你的意思是吃了你配的方子,就能夠讓馬大爺戒菸了?」丁方不解地問道。

    秦川點點頭:「現在還不能確定,我還需要試驗一下。」

    其實馬長志的病不難治,難的是讓馬長志戒菸。這是秦川必須解決的問題。否則,就算秦川暫時治好了馬長志的支氣管炎,用不了多久,他的病還是會復發。

    「馬大爺,如果你不戒菸的話,你的病就只能吃中藥,要的時間略微長一點。好在中藥也不貴。我給你開個方子,你那天去抓幾服藥。」秦川說道。

    「不用戒菸?」這是馬長志最關心的問題。

    「不用戒菸。」秦川點點頭。

    「要多少錢?」馬長志問道。

    「應該花不了多少錢,中藥比較便宜。你自己去鎮上買就可以了。」 秦川早就考慮到這方面的問題。

    秦川找出一張藥方便簽,在上面寫了一個藥方。並且囑咐馬長志任何服用。

    丁方一直想問,不過在馬長志面前,一直沒不好出口。等從馬長志家中出來,丁方才好奇地問道:「何醫生。這樣就行了?你不是說不戒菸不能治麼?」

    「馬大爺這病本來就是吸菸引起的。這麼多年的老毛病,你想要一下子改過來,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他的病必須用巧法。」

    「什麼巧法?」丁方更是好奇。

    但是秦川卻賣了個關子,笑了笑,卻沒有告訴丁方答案:「說出來就不靈了。不過去一趟鎮上可真不容易。你要是有功夫。可以去幫馬大爺把藥帶回來。這樣的話,過幾天就可以知道有沒有效果了。」

    任憑丁方怎麼問,秦川就是不說出答案來。而馬長志卻沒有去鎮上買藥,而是拿著秦川開的方子去了羅老爹家。

    「羅醫師,你看,這是城裡來的那個醫生給我開了方子。我就想吧。城裡醫生不是西醫麼,怎麼中醫也懂呢?」馬長志將方子交到羅老爹的手中。

    「你給我看這個幹嘛?你要是相信人家,就照著方子去抓藥便是了。」羅老爹雖然是這麼說,卻將馬長志手中的方子接到手中。看了看,不屑地說道,「杜仲,川貝母,甘草……」

    羅老爹搖搖頭,將方子還回到馬長志手中。「這算什麼方子。也許人家城裡醫生有他們的道理,反正跟我的道理是不想通的。古人云:肺為五臟之華蓋, 專主於氣。清濁既分, 則無嗽, 清氣不分, 濁氣上干於肺。一呼一吸上升下降, 榮衛息數, 往來流通, 安有所謂喘。因此咳喘之症, 無論外感內傷, 皆因氣機逆亂、肺失宣降所致。又曰:人之氣道貴乎順, 順則津液流通, 決無痰飲之患。故『慢支』之治, 於組方多用枳殼、桔梗寬胸順氣, 宣肺降濁;柴胡、郁金疏理中焦氣機;健脾多莪術、白朮同用, 加強破滯行氣之功;即便於養陰之時,也以麥冬、生地、玉竹、石斛、沙參等潤劑在先, 慎用滋膩呆滯之品。用杜仲,川貝母,甘草……嘿嘿,我孤陋寡聞,這種治療方子還真是沒見過。」

    「既然這方子要不得,那我還是不吃的好。」馬長志連忙將手中的方子扔到一邊,彷彿這方子會讓人中毒一般。

    羅老爹卻眼珠子一轉。將地上的方子撿了起來,「這麼好的方子自然不能扔了。得保存起來。我們還就按著這個方子抓藥。多抓幾服。算我的。正好這些藥我家也有現成的。不要你的錢,你抓回去,就按著這個方子服用。這上面不是寫了服用方法了麼?你就按照他寫的去服用。」

    「不行不行,明明知道這方子不對,我還照著這個方子去吃,吃壞了怎麼辦?」馬長志連連搖頭。

    「方子雖然不對。但是卻藥不死人。這幾位藥吃下去,也沒有什麼壞處。」羅老爹笑道。

    「雖然沒有壞處,但是既然方子不對,吃了自然沒有好處。是藥毒三分。我肯定是不敢亂吃了。既然羅老爹知道藥方,還是給我另外開個藥方為好。」馬長志對羅老爹非常信任。

    「你聽我說。既然反正吃不壞身體,你還怕什麼?這個醫生不是很有能耐麼?一到咱們金子山村,就治好了五步蛇咬傷毒。我這老臉啊,都沒地方放。現在他滿村子跑給人看病治病,這明顯就是要讓我羅老爹沒飯吃麼?我要看看他究竟有多能耐。你放心,等過一段時間,他這方子還沒起到效果,我們就去揭開他的廬山真面目。我呢,免費給你看著病。你看怎麼樣?」羅老爹微微笑地看著馬長志,有這個誘惑,羅老爹就不信馬長志還不乖乖聽話。

    果然,馬長志一聽說羅老爹願意免費給他治病的時候,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這事,我聽羅醫師的。這個年輕人太壞了,雖然沒要我是的診費,但是胡亂給我開方子,不是想浪費我的錢麼?」

    羅老爹卻還有一點不明白,按說這個從城裡來的醫生既然能夠治療五步蛇的毒,那麼確實是有實力的。但是為什麼會開出這麼奇怪的方子呢?這個方子裡面究竟有什麼奧妙呢?

    但是羅老爹看來看去,又翻閱了一些老醫書,卻沒有找到他想要的答案。

    羅老爹在自己藥房裡抓了十幾服藥,足足可以讓馬長志吃上個十天半個月的。雖然這些中草藥都是羅老爹在山裡采的,但是免費送給別人,他還是挺肉痛的。不過為了他心中的那點陰暗的小主意,他還是隱痛割藥。

    馬長志也是得了意外之喜,心中不由得為自己的小機智得意了三天兩晚。至於秦川開的藥有效,還是羅老爹的藥更有效果。重要麼?只要有一個人的藥治好了他的病就可以了。

    韓明早聽說秦川與丁方去馬長志家給他看病,忍不住說了一句:「給他看什麼病?說句不好聽的,那種人得了病,是老天有眼了。」

    秦川與丁方看著韓明早。這話說得,毒舌啊!

    韓明早也不解釋,轉身忙著喲呵去了現在老學堂的維修。全是韓明早一手在管。裡裡外外有些忙不過來。倒也不是秦川與丁方不想管事。主要是他們人生地不熟,語言上也有很大的障礙。他們在那裡多是礙事,正經事倒是干不了一件。

    後來韓明野給秦川與丁方解惑了:「馬長志是村裡最小氣的一個。這個人想來最貪小便宜。這一次,村裡家家戶戶出了材料,借他們家的樓梯用一下,他都不干。讓他出工,他也裝病。他的支氣管炎又不是很嚴重。」

    果然這人的話不能盡信。難怪秦川覺得這馬長志的病並沒有他自己說的那麼嚴重。而且,馬長志家如果放到別的農村,也許算是很貧困的。但是放在金子山村,卻還算是中等偏上的。

    丁方抓了抓腦袋,「一直以為農村裡的人非常淳樸,沒想到也有這種偷奸耍滑的。」

    「這種人不管那裡都會有點。我們村裡,也就是那麼一兩家。別的都是好人哩。」韓明野說道。

    「沒事,就給他開了個方子,我也不損失什麼。」秦川說道。

    「但願沒事。」韓明野卻有些擔心。馬長志這人太奸猾了,韓明野擔心他又幹出什麼事情出來。

    果然。情報員山娃子很快送來最新的消息,馬長志去羅老爹家裡去了。

    「這個混蛋。要是敢做出什麼事情出來,我非揍他一頓不可。」韓明野氣得要衝去找馬長志算賬。

    「六叔,你別擔心。說不定馬大爺是去羅老爹那裡抓藥去了。」丁方與秦川兩個趕緊將韓明野拉住。

    「羅老爹就是有藥,怎麼可能會讓拿著別人的方子去抓藥呢?羅老爹這個人也特別陰險,這兩家人在村裡是出了名的。我看馬長志去羅老爹那裡,就是想把你的方子賣給羅老爹。然後免費從羅老爹那裡抓藥。馬長志這個人小氣得要死的。能夠佔便宜的機會,他可是從來都不會放過。這個羅老爹也是個心眼很小的人。你上一次治好了山娃子的蛇傷,掃了羅老爹的面子,他肯定對你不服氣的。治療蛇傷,他不是你對手。他自然不會在治療蛇傷上面跟你比試。不過他肯定希望在別的方面找回面子來。現在馬長志給他這樣一個機會。他肯定會抓住的。」韓明野分析了原因。倒是讓猜中了大半。

    「六叔,你想多了。那種情況下,我們能夠治好山娃子,自然是要竭力救人。怎麼可能還得罪了人呢?難道我們還能看著一條命不去管麼?」秦川搖搖頭。

    「何醫生,你是個好醫生。但是並不是所有的醫生都跟你一樣善良。山娃子背蛇咬了,我背到他們家,連他們家的們都不讓我進。看都不看,讓我送鎮上去。那是五步蛇啊,送到鎮上還有命麼?他平時在村裡到處誇海口,說整個黃坪鄉甚至整個清溪鎮,唯獨他們羅家獨一份有獨門蛇藥。不論是銀環蛇還是五步蛇,就算是眼鏡蛇的蛇毒,也難不倒他。那天我送山娃子過去,他卻變卦了。說他們家的蛇藥就只能治療菜花蛇。我以前得罪過他。他是報復啊。」韓明野說出了他知道的一切,忍不住熱淚雙流。

    「啊?」秦川與丁方都是大吃一驚。

    這一次的事情似乎大大打擊了秦川與丁方的熱忱,接連幾天沒往外面跑。就是留在老學堂,做一做力所能及的事情。

    「六叔,咱村裡這麼多山,就沒嘗試過種點果樹,搞搞養殖之類的事情?你看,那些山也沒有什麼樹,山上如果種些牧草,養養牛多好?牛肉四五十塊一斤。一頭牛上萬塊。一年出欄十頭牛,就是十多萬了。那麼多山,如果都種了草,養了牛。一年得出多少錢?」丁方在村裡走訪了幾天,並不是毫無收穫。

    「你知道牛肉很值錢,知道牛崽有多貴麼?」韓明野問道。

    丁方搖搖頭。

    「一頭牛崽要幾千塊。一頭牛崽養到出欄,沒有個兩年,根本不可能。這牛崽可不一定不會生病。如果生了病,死掉一兩頭。別說賺錢,本都回不來。再說,山上那麼貧瘠,種草能夠長得好麼……」韓明野無奈地搖搖頭,他沒接著往下說,他不想打擊親擦混與丁方的積極性。

    丁方與秦川傻眼了,這些是他們不曾想到的。

    在農村想幹出點事情還真沒那麼容易。

    雖然韓明野欲言又止,但是秦川與丁方卻不肯放棄。

    秦川問道:「如果有企業過來投資,承包下村裡的那些山頭養牛,還有什麼困難沒有?」

    「當然有啊。就算有錢投資,投資種草,投資買牛,但是山裡那麼幹,我們這裡可是缺水很嚴重的,最乾涸的時候,連喝水都很困難。別說種草澆灌了。」韓明野再次說句一個無法迴避的問題。

    秦川與丁方來的這些日子,還算比較幸運的,村裡的井裡依然沒有乾涸。村裡的飲水沒有發生危機。村裡人也不需要走幾里路去挑水。但是一年四季可不都是這種情況。只要干旱的時間長一點,就會出現缺水。村裡人都是趁著雨季,在村裡的低窪田種上水稻,搶一季糧食,也是僅僅解決溫飽。旱地就只能種玉米。有時候旱得厲害,連種子都收不回來。

    工程的進度很塊,還好整個工程用水也不是特別多,加上對水質的要求也不是很高。不然這工程也很難開展。

    「六叔,什麼時候,你能帶我們去河壩那邊去看看麼?」秦川問道。

    「等這裡完工了,我就帶你們過去。不夠河壩那邊你們就別打主意了。沒用。那水電站的後台很硬,你們動不了。」韓明野說道。

    「後台有多硬?是鄉里的幹部,還是鎮上縣裡的幹部?」丁方問道。

    「這我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們村裡去鬧過幾回,結果反而是我們村裡人吃了大虧。被打了不說,還抓了進去,關了好長時間才放出來。」韓明野的想法基本上代表了整個金子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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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四章 衛生室落成

    「沒事,我們就是過去看看。」秦川說道。

    韓明野自然不相信秦川只是想過去看看,不過帶他們過去看看,也不會搞出什麼事情來。所以韓明野也不在意。

    用了半個月的時間,老學堂已經是煥然一新,總費用已經接近十萬了。這裡畢竟材料成本比較高。人工費倒是不貴。韓明早按照黃坪鄉這裡的用工行情每天給參加勞動的村民開工錢。一開始大夥都是不肯收的,最後是秦川堅決要求,這錢財發了下去。

    卻說那馬長志,吃了三服藥之後,就感覺有些不對勁了,身體上倒是沒有什麼反應,就是抽菸的時候,總感覺到會聞到一股淡淡的臭味。但是菸癮太大,還是忍不住要抽上幾根,才會感覺舒服。但是每天抽的煙一下子從每天一兩包減少到一天不到一包。

    「怎麼回事?」馬長志不明所以。不夠也沒放在心上,安正能吃能喝能睡,身體上沒有什麼大礙,怎麼會將這種事情放在心上?

    但是事情越來越不對勁,一週以後,馬長志已經不大敢抽菸了,因為只要一抽菸,就感覺掉進了糞坑一樣,渾身都是噴臭的。而且煙的香味也根本聞不到了。馬長志這才知道,身體真的出問題了。

    「不行,得去找羅老爹看看了。肯定是吃了這藥落下的毛病。好小子,開的藥都把我吃壞了,我非要他賠錢不可。真是的,為了這是,老學堂那裡一個工沒做,這一回非要將這錢補回來不可。」馬長志從門後面找出來自己的那雙解放鞋,叩了叩鞋子上的泥土,也不穿襪子。直接將鞋子往腳上一套,便往村口走了過去。

    「沒什麼不對啊?怎麼抽菸會抽出臭味呢?」羅老爹給馬長志做了一個檢查,卻沒發現有什麼異常。對於馬長志的狀況有些不明所以。

    羅老爹對秦川開的方子。也有些搞不明白。現在出現了這種狀況,也是不明所以。

    「沒什麼不對。我怎麼一抽菸,就渾身發臭?現在這煙我只能看,不能抽了。」馬長志端著一杯金子山村的土茶水,喝了一大口。

    「你的支氣管炎好了?」羅老爹看著馬長志一口喝下那麼一大口,竟然也不嗆,感覺有些奇怪。

    「咦,我還沒注意,這一段時間。還真是很想咳嗽了。」馬長志這才發現,自己這一陣確實好了不少。挑擔子也不怎麼喘氣了。呼吸通暢了許多。

    「這是怎麼回事呢?這方子明明不是治療支氣管炎的方子啊。」羅老爹冥思苦想,卻依然搞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這回虧大了。我這慢性支氣管炎若是好了,我就沒辦法去問那個醫生要錢了。村裡人都在老學堂上工,每天八十塊錢呢。這半個月,十五個工,一個人能有一千多塊呢。這藥錢總共才一百多塊。我真不該聽你忽悠。可把我給害慘了!」馬長志發現自己的支氣管炎好了,想到的並不是怎麼去感謝秦川,而是後悔沒去老學堂上工,少賺了錢。

    不過這也怪不得馬長志。金子山村這疙瘩,有個賺錢的機會不容易。現在好容易有個這樣的機會,卻因為自己的一時貪婪給白白浪費了。所以,他此時對羅老爹的怨恨也是可想而知的。

    「馬長志,你說什麼呢?當初可是你自己求到我門上來的。我還白白送你了十幾服藥呢。你現在支氣管炎好了,那也是多虧了我的那些藥。我讓你不去老學堂上工麼?你馬長志是什麼人,我還不知道。準是以為老學堂上工沒有工錢的。在家裡裝病不出。我呸!什麼東西!你狗日的還欠我兩百多的醫藥費沒付呢」羅老爹可不怕馬長志。

    「別人十幾服藥就治好了我的支氣管炎,我在你這裡治了幾年,一點效果都沒有。你不會治病你說一聲啊?哄騙我吃了那麼多藥,我還沒要你賠償呢。你現在還想問我要錢。門都沒有!我不去告你庸醫殺人,就已經算好的了!」馬長志也不是一個簡單貨色。

    兩個人當即吵了起來。鬥了個奇虎相當。

    此時老學堂那邊也是熱鬧非凡。韓明早從鎮上帶回來了一些煙花鞭炮,要為這老學堂維修圓滿結束慶祝一番。

    「風吹竹葉響稠稠。閒人不要多開口,山歌人人都會唱。先聽我唱段上樑歌。第一隻檯子四角方,恭請張班魯班大仙到廳堂,四喜佛馬朝南供,水果酒菜備周全。第二隻檯子四角尖,香爐蠟釺供八仙,兩支紅燭分左右,包金爐裡香菸飄上天……」金子山村老木匠韓明木自然是主持儀式的最佳人選。老木匠都是代代心傳,不光是能夠把木器活做好,還要能說會道。一個真正的匠師出師,那可是要經過很多道門檻。跟學醫也是一個道理。一個好的醫生,不光是能夠診病治病,還要是一個非常出色的心理專家。只是隻言片語,便能夠調理病人的心理。

    除了馬長志與羅老爹兩家,村裡幾乎家家戶戶都趕了過來。秦川與丁方也準備了一些點心,等儀式正式開始之後,由韓木匠將點心分發給眾人。

    韓木匠將手中的點心往天上一拋,唱道:「拋糧拋在中,百事如意喜沖沖;拋糧拋在東,日出東方萬年紅;拋糧拋在南,空船出去重船回;拋糧拋在西,日落西天金雞啼;拋糧拋在北,東家年年造新屋。」

    小屁孩們立即一撲而上,扯著衣角,接滿天的各種糖果點心。沒接著的,就在滿地撿。

    儀式結束之後,秦川與丁方也正是搬進了老學堂。秦川的衛生室也已經掛上了牌子,裡面而專門設置了檢查室、配藥房、治療室。另外還設了一個簡單的病房,裡面放了幾張單人床。作為病床。

    秦川與丁方各自佔了一個單人間作為房間。另外還空出一件教室,則作為村裡的會議室。村裡的基層活動也算有了一個固定場所了。

    外面的操坪鋪上的水泥已經完全幹了,籃球框也煥然一新。老學堂再次成為金子山村最漂亮的地方。

    「六叔,我們這附近就這麼一條河麼?」

    老學堂的裝修完成的第二天,秦川與丁方在韓明野的帶領下來到金子山村上游水電站水壩上。

    這水壩修得很高。足足有十幾米之高。河裡的水浩浩蕩蕩,可惜因為水壩的原因轉了一個方向。而金子山村的村名卻只能望水興嘆。

    「有倒是有,但是隔了幾座山。說起來。那條河也在是從我們村裡經過。但是因為隔著幾座山,我們也根本沒辦法引水過來。如果要引水過來。光是工程量,就讓我們金子山村承受不了。」韓明野搖搖頭。

    「修條水渠不就引過來了麼?六叔,哪天我們過去看看,怎麼樣?」丁方問道。

    「有啥子看的?根本沒辦法引過來。其實這裡被截流之後,我們也不是沒有想過把水從金子河引過來。但是工程量實在太大,真要是有這筆錢了,還不如直接給村裡人發錢,這樣的話。大家坐著吃都夠了。」韓明野苦笑道。

    「沒事,看看也沒什麼啊。」秦川說道。

    「那行,今天過去肯定不行。明天,我們早點出發。我帶你們過去。」韓明野還是答應了下來。

    回到村裡的時候,正是晌午。秦川與丁方現在配齊了做飯的傢伙什。也不好意思去別人家裡蹭飯吃了。反正糧食都是現成的,冰箱裡也放了一些食材。秦川與丁方簡單地搞了一些飯菜。

    「何醫生!何醫生在麼?」

    外面有人在喊。

    秦川放下碗,走了出去,一看發現來人是馬長志。

    「馬大爺,有什麼事情麼?」秦川問道。

    「何醫生,我是過來複診的。上一次。你開的方子,我吃了,支氣管炎是好了。但是身體出了一些問題。來你這裡看看是怎麼回事。」馬長志說明來意。其實他的另外一個目的,是想過來看看,還有沒有機會在這裡上工。誰知道這裡的工程竟然早就結束了。而且昨天在他跟羅老爹撕逼的時候,這裡已經舉行了儀式。

    「行,去診斷室吧。你的氣色看起來好了很多,應該是沒什麼問題了。你吃了多少服藥?」秦川一邊走一邊問道。

    「吃了十幾服藥。都是按照你的要求去做的。」馬長志說道。

    「那就好。你請坐,我檢查一下。」秦川讓馬長志先坐下來,已經感覺到馬長志來這裡應該目的不簡單。但是秦川還是按照步驟給馬長志做各種檢查。

    「怎麼樣?我的病好了沒?」馬長志問道。

    秦川點點頭:「確實好了。」

    「不對啊。要是真的好了,我怎麼感覺有些不對呢?」馬長志問道

    「什麼不對?」秦川很是平靜。其實他心裡自然明白馬長志所說是怎麼一回事。

    「以前我抽菸的時候。感覺非常的香甜。現在我抽菸不僅沒有感覺到香甜,反而感覺到一股難聞的惡臭味。我的身體若是不出問題。怎麼會有這樣一種感覺?」馬長志質問道。

    「你的身體很正常。你之所以得慢性支氣管炎,原因就是因為你經常抽菸。現在你的支氣管炎好了。對味道更加敏感,自然便能夠聞到煙裡面的那股難聞的味道。既然抽菸沒有什麼味道了,你何必再糾結呢?你的慢性支氣管炎不是正好好掉了麼?」秦川如果沒有從韓明早等人口中知道了馬長志的真面目,還真是會以為馬長志只是過來複診的,但是知道了馬長志的為人之後,自然知道馬長志這一次過來,自然是醉溫之意不在酒。

    「病是好了,但是我以後也抽不了煙了。說明你的治療在我身上留下嚴重的後遺症了。你應該負責到底。」馬長志這是準備圖窮匕見。

    「你這人怎麼不識好歹呢?何醫生給你看病沒收你半文錢。你現在病好了,竟然還要過來讓何醫生負責,你居心何在?」丁方趕了過來,嚴厲地質問道。

    「你們城裡醫生真是太壞了,把人給治壞了,還不能讓人說啊?」馬長志很拿手地耍起無賴來。

    「你要是覺得我的治療出了問題,你可以去衛生部門進行投訴。你這樣做,我們是不會理會的。」秦川可不會妥協。

    「怎麼?你們把我治壞了,還不負責任麼?」馬長志問道。

    「你最好不要無理取鬧。我們按照市裡的要求,到金子山村裡來建衛生室。如果真的是我們的問題,我們自然會負責,但是如果你是無理取鬧,我會立即與龍山縣領導進行溝通。我想縣裡應該有管理你們的辦法。」秦川厲聲說道。

    馬長志這一下有些後怕了,他的支氣管炎確實已經治好了,身體上也沒有什麼毛病,至於抽菸問道臭味算是什麼毛病,他也搞不明白。但是說出去,只怕沒人肯信。就連羅老爹都不相信,以為馬長志是想錢想瘋了。

    馬長志被秦川這麼一威脅,也不敢再繼續鬧下去,只能悻悻地回去了。

    而羅老爹偷雞不成蝕把米,第二次交鋒竟然又是慘敗收場。羅老爹心中是越來越擔心了。上面來的醫生的醫術顯然要高於他,而且看病竟然不怎麼要錢。可想而知,今後村裡人看病,誰也不會來找他羅老爹了,而是直接去找那個醫生了。今後羅老爹的生意自然會一落千丈。他可是指著這點醫藥費發家致富呢。

    羅老爹這個人很低調,其實金子山村人誰也不知道,羅老爹其實是這個村子最富有的家庭。他的看病基本上沒有什麼成本。可謂是一本萬利。雖然村裡人手頭不寬裕,但是每年用在看病上的錢累積起來,也還是不錯的。一年下來,羅老爹收入幾萬塊,並不是很困難的事情。

    但是現在上面的支醫一來,他的這個金礦一下子變成了石灰岩。讓他怎麼能不擔心?讓他怎麼不嫉恨秦川?

    「不行,不能讓他們這麼順利。否則,我這口飯碗真是要被他們砸了。」羅老爹一拍桌子,狠狠地說道。

    但是怎麼對付這兩個上面來的醫生呢?羅老爹皺起眉頭,進入苦思冥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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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4-3-6 00:37:04
第五百零五章 突破口

    「大娘,你這病沒什麼大不了的。我給你開點藥。你回去吃上幾個療程,這病就差不多了。」秦川刷刷在醫囑便簽上寫了一個方子。然後又到衛生室的藥房了抓了一些藥,用一個小塑料袋裝好。仔細吩咐一位六十歲左右的大娘如何服用藥。才將藥塞到那位大娘的手中。

    「何醫師,這要多少錢啊?」大娘問道。

    秦川算了一下,「十五塊錢。」

    大娘付了錢,便千恩萬謝地回去了。這要是去羅老爹那裡看病,沒有個四五十塊錢,根本不夠。

    秦川將十五塊錢很隨意的塞進他的桌子的抽屜裡,抽屜裡已經裝了一抽屜的零錢了。其實秦川完全可以不收任何費用。但是升米恩斗米仇,這要是開了個頭,將來他一走,這衛生室就沒法堅持下去了。除非是碰到特別貧困的家庭,秦川絕對不會輕易給村米免費。

    秦川收費極低,稍多於成本。藥房裡還設置了一些中藥藥櫃,使用中草藥,價格更低。

    倒不是秦川不想出錢,而是要將自己的錢用在最恰當的地方。無條件的給予,對於金子山的未來未必是好事。就好像黃坪鄉一般,原來下來扶貧的幹部,每次都是帶著資金過來,來的時候總是得到黃坪鄉的熱烈歡迎。但是這一次的扶貧卻不帶任何資金。一下子就受到了黃坪鄉的冷遇。原因就是這些人已經將救助當成一種天經地義的東西,他們絲毫沒有意識到如何發揮這些援助的作用。他們只是將這些援助當成一種大餐。來一次,他們便可大快朵頤。現在援助沒有了,他們沒有對往日援助的感恩,反而是懷恨。

    「何醫生,六叔過來了。我們一起跟他去看那邊的河流麼?」丁方這幾天沒閒著,一直在村裡到處調查。瞭解金子山村的情況。

    「行。我這裡正好完成了。」秦川收拾了一下。將東西整理好,然後走出衛生室,將衛生室的房門鎖好。

    韓明野帶了不少東西,走過來看到秦川便解釋道:「到那邊去,要走老遠一段路。我這裡帶了一些干糧。待會路上要是餓了,就可以充飢。」

    「可惜沒有公路,不然我們開車過去,就不怎麼辛苦了。」丁方嘆息了一聲。

    一路上走過去,金子山村的景色美不勝收。走了五六個小時,連翻了幾座山,在丁方實在走不動,賴在地上不肯站起來的時候,韓明野才說。快到了。

    「沒多遠了,再往前走個兩三里路,就到了。不過今天怕是要走夜路了。好在這山路也沒什麼野物了。要是早個一二十年,還真不敢帶你們往這裡走。」韓明野指著前方更高的山頂說道。

    「這麼多荒山,要是全部開發出來,金子山村真的要出金子了。」丁方感嘆地說道。

    「哪裡有那麼容易啊?以前也不是沒開發過。大片的樹林給砍了、燒了。用來中果樹。結果果樹還沒結果,果子結在山裡都沒人去摘了。根本賣不出去。後來果樹沒人管,這山就荒了。全部是這種灌木野草。再過一兩年。這山裡都進不去了。」韓明野搖搖頭,他對當年的事情記憶猶新。本以為是村裡翻身的機會。沒想到不過是一次痛苦的經歷而已。

    「六叔,你相信我。這些山要是開發出來。我們全部種了牧草。只要解決了水源的問題,種牧草問題不大。將來我們專門養牲口。這年頭,牛肉是越來越值錢了。我們專門養殖高檔品種,要是能夠請技術人員過來,搞到日本和牛的種與養殖方法。在這裡養殖世界上最昂貴的牛種,那就齊了。」丁方的嘴裡簡直可以跑火車。

    秦川想的卻不是這個問題:「六叔,咱們本地的那種茶葉多不多?」

    「多。山裡到處都是。不過這茶也就是我們黃坪鄉人喜歡喝。放到外面去,可別人看得上。看,那裡就是一株野茶。」韓明野指著山裡的一種小喬木說道。

    秦川走了過去。在樹上摘下一個嫩綠的芽尖,放到口裡嚼了嚼,「這茶味道不錯啊。可不比茶樹的茶葉味道差。」

    「就這樣。反正我們山裡人也不懂茶。隨便喝喝。遮住了水裡的泥味就夠了。」韓明野並沒在意。

    但是丁方可跟韓明野的眼光不一樣,他自然看得出來秦川這麼問的用意:「何醫生,你是說這些野茶我們可以進行開發?」

    「不管怎麼說。這野茶的品質不錯。你看,這野生的野茶樹,樹葉片片完整。說明這茶葉有一種天然的驅蟲效果。這樣一來,它比一般的茶葉更有優勢。大規模種植也不需要大量使用農藥。而且,你看,葉片上沒有任何病斑,說明野茶的抗病能力也非常強。現在的茶葉,最大的問題,就是重金屬殘留問題。國內出口茶葉出問題往往出在重金屬殘留這方面。如果,我們將野茶開發出來,你說這野茶的這兩個性質是不是就成為了野茶的最大優勢?」秦川摘下幾張野茶葉片遞給丁方看。

    論起觀察細緻,當醫生的自然要比普通人更加心細。因為醫生必須抓住一丁點的差異,否則就可能貽誤病情。

    「但是這野茶這一段時間我們也沒少喝,感覺很一般啊!」丁方對這野茶印象不佳。

    「野茶之所以沒有被發現,就是因為喝起來似乎很平常。但是你想過沒有?市面上的茶葉需要經過多少道工藝加工而成?裡面需要添加多少香精之類的添加劑?而金子山村的這些野茶的加工工藝由多簡單,你也應該知道。還有。我們平常在農家喝的茶葉,採摘的時候,不分良莠,不分新老,甚至連枝條一起採摘下來。這樣的茶葉你還能夠指望它有多好的味道麼?」秦川反問道。

    「對啊。」丁方這才眼前一亮,不過很快他又皺起了眉頭。「只是一種茶葉開發出來可並不容易。畢竟現有的名茶都是經過漫長的時間開發。野茶就算品質再好,想把它推出去並不容易。」

    「這就不需要我們擔心了。專業人士自然會有辦法。我們要做的,就是對野茶進行品質鑑定。然後使用專業的方法進行加工,確認這種野茶是否值得開發。當然,另外,還有很多東西我們必須注意。這個以後再說。今天我們還是先去看看水源。」秦川說道。

    韓明野對秦川與丁方說的事情很好奇。他知道這兩個人是真心過來帶領全村人脫貧致富的。但是這種金子山村遍地可見的野茶能夠成為鄉親們脫貧致富的寶貝。韓明野有些嗤之以鼻。

    「怎麼可能呢?就野茶這種不值錢的玩意,還能夠賣錢?集市上一斤曬乾的野茶,不過是一斤五塊錢。一棵樹的葉子全部采下來,估計還曬不出一斤乾貨來。」當然韓明野只能放在心裡嘀咕。

    韓明野有些走神,接下來幾乎不吭一聲。急這麼沉悶著,翻過了高山。

    「何醫生,丁幹部。這裡就是我說的那條河。這裡地勢比我們那邊高出不少,可惜這連綿的山給擋住了。要想從這裡引水,除非是把這山鑽一個洞。那就可以從這邊引水過去了。」韓明野苦笑著說道。

    「六叔。你不要這麼悲觀,辦法是人想出來的。既然這裡有河,未必沒有辦法將水引過去。」丁方也有些範疇。想將這裡的水引過去,可不是一個小工程。還不如排除萬難,去把小水電站的攔河壩給炸了呢。雖然也是難度不小。但是也並不是沒有機會。完全可以將這情況反映到市裡去。甚至可以反映到省裡。問題一定可以解決。

    「就算打個隧道,把水引過山,依然還有麻煩。從這裡到村子裡,至少還有二三十里路。要把這水渠修到村裡。得多少錢?還不如把這些錢直接發給村裡人。金子山村的人都成富翁了。我們還引水種地干嘛?」韓明野笑了笑。

    「但是這個不一樣。上面過來扶貧救濟,終究只是短暫的。吃救濟吃不了一輩子。也不會有這樣的冤大頭會給村裡人這麼多錢。將來要是將村裡的野茶開發出來了。然後說不定就有人過來投資。那麼一大片的山,用來種野茶,搞牧場也可以。這樣一來,村裡人可以去牧場工作,當農業工人。村裡人還可以得到這些荒山的承包費用。這可是好大一筆錢。」丁方解釋道。

    「丁幹部,你說的道理。我們如何不懂。但是有誰願意來投這冤枉錢呢?」韓明野無奈地搖搖頭。

    「六叔,你別急。只要讓他們知道了我們金子山村的這些『金礦』,他們自然會上鉤。」秦川的開口終於停止丁方與韓明野之間的唇舌之戰。

    秦川看了看,從這裡一直到金子山村連綿起伏的荒山,確實令人惋惜。這不是北方。這裡是年降雨量很大的南方。可惜這些山,現在過於貧瘠,一旦這些山的灌木雜草被清理了之後,真的全部種植上牧草。那麼這裡將真的成為一個巨大的「金礦」。當然這裡面還有很多技術問題需要解決。但是只要有充足的資金投入,這些問題自然都不會成為問題。

    「怎麼了,何醫生?這裡雖然好,可惜投入實在太大,不過你之前說的茶葉,我覺得還是挺有搞頭的。山裡的茶樹那麼多,把這些野生茶樹經營好了,讓金子山村脫貧不成問題。」丁方對這裡已經不抱太大希望了。他的全部心思放在了茶葉上。

    「茶葉固然要搞,但是你有沒有想過?雖然現在金子山村的山上野茶數量眾多。但是一旦野茶之前了,將來這些野生的茶葉真的能夠穩定供應麼?沒有穩定的茶葉供應,誰敢冒險投入大量的金錢來運作野茶?」秦川提出一個丁方無法迴避的問題。

    「我們可以大面積種植野茶啊!」丁方隨口說道。

    「水呢?沒有充足的灌溉,你能夠得到品質優秀的茶葉麼?」秦川接著問道。

    「呃。」丁方無話可說了。

    「其實這種野茶也不是只有我們金子山村這邊才有,整個黃坪鄉到處可以看到這種野茶。如果這種野茶運作起來了,只怕最好好了的,可不是金子山村。我們白白給別人忙乎了。」韓明野也說出了自己的意見。

    「這野茶樹在黃坪鄉都很常見?」秦川問道。

    「這個當然,幾乎每個角落裡都可以看得到野茶樹。」韓明野說道。

    「這些問題對於我們是問題,但是對於專業人士來說,也許根本就不是問題。人家運作的是一個品牌,可不是你們這裡的野茶。就好像相同的不料,貼不同的牌子,賣出去的衣服的價格差別巨大。這茶葉也是這個道理。喝茶的人,不管是喝茶,更是喝一種文化,喝茶葉背後的故事。另外,還可以將茶葉的功效做出來。採用一些特殊工藝,做出別人根本無法仿製的野茶出來。所以,這些問題,根本無需我們擔心。我們現在要解決的。就是做前期工作。」秦川說道。

    「何醫生,需要做什麼,你儘管開口。我看這種事情,你的經驗比我多多了。」丁方已經看出來了,秦川雖然在年齡上比他大不了多少。但是經驗上比他豐富得多。

    「其實也很簡單,先找專業人士過來對野茶進行分析。然後找專家加工製作,再進行品質鑑定。」秦川說出了他的意見。

    「這事必須找可靠的人來做,不然的話,可能會被別人摘了桃子。」丁方依然有些擔心。

    「這個沒問題。我認識這方面的專業人士,都是我比較好的朋友。他們的身家也看不上這點利潤。」秦川的關係網自然非丁方能比。

    韓明野對秦川與丁方說的事情還將信將疑,但是他也開始充滿期待。萬一做成了呢?這可是金子山村的希望啊!

    回去之後,秦川便給家裡打了個電話。

    「玲玲,你找一下董姐,讓她準備運作一下一種野生茶葉。對,就在我支農的這個地方。我覺得這種野茶有比較好的商業前景。完全可以成為這裡脫貧致富的關鍵。從這裡打破龍山縣投資的突破口!」

    說完了正事,兩口子難免要說一些日常的卿卿我我的事情。小別勝於新婚,兩口子分開這麼長一段時間,相互之間的想念已經化作濃濃的香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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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4-3-7 01:30:16
第五百零六章 狹路相逢

    董事長有要求了,行動自然很快,許素月帶著一隊專業人士火速趕往龍山縣。不過這一次,許素月一行並沒有驚動龍山縣的官員。而是直接趕往黃坪鄉。

    許素月一行總共有五台車,一台中巴車,四台越野車。都是漢鼎集團自然生產的汽車。不過為了不那麼引人注目,車的徽標都換成了其他常見國產車的徽標。看起來就是一個雜牌車車隊。但是懂行的人一聽汽車的行進過程中製造出來的動靜,就可以知道這些車可不是普通貨。當然,如果坐在車內,更是能夠體驗到車的舒適度,就算與那些豪華進口車比起來,也不會遜色,反而會更加出色。

    「許總,咱們這一次這麼興師動眾的,到這窮鄉僻壤的地方來幹什麼啊?」許素月帶了一隊年輕人,其中的一個叫吳俊峰的最閒不住。

    「該你知道的時候你自然會知道。都注意了,這一件事情一定要注意保密。馬上就要到地方了。我先跟各位說一說要注意的地方。董事長大家都見過的。現在董事長在當地做調研。不暫時不希望暴露他的真實身份。所以大家就算見到了董事長,也不能表現出任何異常。董事長現在的身份是支醫。名字叫做何川。」許素月知道秦川這一次下鄉,就是不想太過扎眼。想平平靜靜地過平凡生活。

    吳俊峰很是奇怪:「秦總也真是的。好好的董事長不當,卻跑到這麼偏僻的地方來支農來了。還不如給當地捐一點錢呢。修條像樣的路。這樣不是更有意義麼?」

    「你小子懂什麼?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貧困縣年年扶貧,卻年年窮。需要扶持地不僅是貧困,更是人的精神。龍山縣是省裡安排給我們集團的幫扶對象。秦總雖然接了任務,卻並不打算走走過場,用捐錢來代替扶貧。再者說。這樣的窮地方,就散我們集團捐了錢,最後能夠到老百姓手中去麼?就算能分到老百姓手中。這麼多的貧困農民,每家又能分到多少呢?就算漢鼎公司冤大頭。賺多一點,每個人能夠分到數千上萬的。等這些錢花完了,他們又還是回到原來的生活中去。窮縣依然還是窮縣。秦總自然是不能容忍這種情況的發生。作為醫生,秦總給人看病的時候,總是會努力找到病根。現在扶貧,自然也要找到窮的根源。然後開出治病良方。我們這一次來,正是準備下藥。不過我們現在下的這個藥,只能是藥引。」許素月對情況非常瞭解。

    許素月一行的安保由漢鼎集團的護衛隊負責。這一次,竟然出動了詹雲華與吳玉強兩個隊長。可見漢鼎集團對於這一次的龍山之行的重視程度。

    雖然許素月一行非常低調,但是她們卻忽視了一點。就算她們再低調,這麼一個車隊,到了黃坪鄉依然顯得十分扎眼。

    巧的是,這幾天去黃坪鄉打獵的幾個縣裡的公子哥的車隊,正好載著慢車的豐碩獵獲準備回縣裡。

    「胡少,這一次真是可惜了,那頭野豬本來已經被打傷了。竟然被它給跑了。本來已經打到了它的要害,必死無疑的。不過這頭豬的豬肉我們是吃不到了。可惜了,如果我們多待一天,讓武文澤去村子裡弄一條獵狗過去。肯定是能夠找得到了。現在,怕是熬爛在山裡了。」說話的是龍山縣農業局局長許慶的公子許東亮。

    胡少是常務副縣長的公子胡沛倫,他的架子擺得很高,不太將幾個狐朋狗黨放在眼裡,冷冷地說道:「這鳥不拉屎的窮溝溝裡,洗個熱水澡都不容易。再待幾天,都快成野人了。再說,出來玩,心情是最重要的。別說是野豬肉。就算是老虎肉,我們要是想吃。會是難事麼?」

    「那是,那是。胡少說得沒錯。出來玩。就是要跟著感覺走。這個武鄉長倒是也挺上道,不知道當初是怎麼被貶到黃坪鄉來了的?」公安局副局長朱傑的兒子朱鵬飛也是忙著拍胡沛倫的馬屁。不過,他還得了黃坪鄉武文澤的好處,有意無意地試探著。武文澤能不能脫離苦海,有常務副縣長胡嶸一句話就足夠了。

    胡沛倫卻不屑地說道:「貶到黃坪鄉來的人,不外乎兩種情況。一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二是站隊的時候站錯了地方。武文澤他是第二種情況。當初他是賈中清的秘書的時候,調子比我爸還高。結果,賈中清倒了台,他這個秘書自然也不會有人敢用了。混政壇的人都有這樣的忌諱。就算賈中清倒台與他武文澤無關,也沒有人敢用武文澤了,誰願意惹一身的騷?再說武文澤當初春風得意,誰也沒放在他眼裡。得罪了不少人,賈中清不乾淨,他武文澤自然也不會一塵不染。不過他運氣還算不錯。紀委沒看上他這麼一條小魚。當時也不想講問題擴大化。所以他僥倖逃脫一劫。不過依然逃不過往日記恨他的人的保護。結果,他被流放到黃坪鄉。想從這裡離開,簡直是白日做夢。」

    「胡公子不準備幫他?」許東亮不解地問道。之前他可是看到胡公子與武文澤稱兄道弟的。以為胡沛倫會幫武文澤一把。

    「我幫他幹嘛?他的死活跟我有什麼關係?他在黃坪鄉不走,以後我們過來的時候,還有人順便照料一下。」胡沛倫就是喜歡這種運籌帷幄的感覺。

    「那是,那是,還是胡公子想得周到。」許東亮連連豎起大拇指,不停地讚歎。

    實際上,這些公子哥對胡沛倫有了一絲警惕。經常在官場這個大染管裡耳濡目染,還是能夠學到一點東西的。今天胡公子能夠這麼對待武文澤,誰知道他將來不會這樣對付自己呢?

    幾個人來鄉下就開著兩台車,為了方便聊天,這一台車上除了一名司機之外,幾個公子哥全部集中到這一台車上。

    兩台車都是進口車,性能自然是不錯的。

    嘎!

    幾個公子哥被這突然的剎車。差點沒飛了出去。

    「怎麼開車的?這樣的地方你搞急剎,萬一從這裡翻下去了,我們還有人麼?」胡沛倫腦袋撞在前排座位上。被撞得頭暈目眩。

    「胡少,真是對不起。這鄉里的路。路面上儘是泥土,剛才過去了一個車隊,灰塵全部給揚了起來。根本就看不見路了。為了安全,我只能急剎車了。」司機緊張得要死。

    「老肖,你做得沒錯。不過我今天不打算會縣城了。我們回黃坪鄉去。追上前面的那個車隊。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什麼膽大包天的傢伙,在打我們的主意。」胡沛倫似乎又發現了一樣非常刺激的事情。

    兩台越野車,一台寶馬x6,一台路虎。找了一個寬一點的地方轉過身來。加足馬力猛然向前追了過去。剛剛沉降下來的灰塵。立即被揚了起來。

    「老肖,看你的了,一定要追上那個車隊。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什麼人,在哥的一畝三分地上,竟然比哥還要囂張!」胡沛倫重重地前排的座椅上拍了一掌。

    「看來今天又有新鮮曲目了。」許東亮等人並不覺這樣做有什麼不對,反而倍感刺激。

    與幾個公子哥擦身而過的車隊,自然便是許素月的車隊。許素月的車隊開的並不快。幸好有秦川提供的導航資料。整個車隊的車都是保持自動行駛狀態。車速本來就限制很慢。與胡沛倫等人的兩台車相遇的時候,車隊還特意將速度減慢了許多。但是這路上灰塵本來就多,難免會揚了起來。而對方的兩台車比漢鼎的五台車聲勢還要浩大。好在漢鼎車隊是汽車在自動行駛,灰塵對汽車的行駛沒有任何問題。因為汽車的行駛定位依靠的不是視覺。而是衛星定位系統。

    但是,令許素月一行沒有想到的是,即便是這樣。依然讓龍山縣的公子哥們惦記上了。

    一慢一快,沒過多久,車隊便已經出現在胡沛倫等人的視線之中。

    「快看,他們還沒有走遠。這些都是一些什麼車啊?怎麼好像看都沒看過。」許東亮自詡為車神,不管是國內國外的車,只要是網上找得到圖片的,他都能夠認得出來。但是這個車隊的車型號,他竟然沒能夠一眼看得出來。

    「近一點看不就認得出來了麼?」胡沛倫讓老肖開快一點。

    當幾個公子哥乘坐的路虎開到差點離漢鼎車隊一個車位的時候,終於看清了漢鼎車隊的幾台越野車的徽標。

    「咦。竟然是萬里牌的汽車。我怎麼沒看見過萬里竟然有這種型號的越野車呢?就這流線。跟進口車比起來,也差不了多少了。還有著車的油漆的亮度。比起進口車也毫不遜色。整整四台車,全是同一型號的。萬里上一次的展覽裡面也沒有這種款式啊!」許東亮更加糊塗了。

    「幾台破車而已。弄不好。幾台車加起來,還不到我們這一台車的金額。」胡沛倫不屑地說道。

    「是有這個可能的。不過這車總是好怪異的。」許東亮還是有些疑惑。

    「行行,別把你老子破案的那一套也帶到這裡來了。老子還想快樂的玩耍呢。」胡沛倫有些不耐煩。

    兩台越野車的突然靠近,早就引起了詹雲華與吳玉強領銜的護衛隊的注意。

    「兩台越野車有問題。之前與我們擦身而過,現在氣勢洶洶的追過來,肯定是對我們的車隊意圖不軌。不管他們是惡意還是善意。我們護衛隊的唯一準則,就是以保護專家車輛為主要目的。」詹雲華向護衛隊的頻道說道。

    鄭素月等人都坐在那裡閉目養神。這個時候汽車的行駛依然非常的平穩,所以並沒有驚動。但是車內原本看起來像是睡著了一般的劉萌萌與蒲禮陽猛然睜開了眼睛,但是並沒有立即展開行動,而是不動神色的開始戒備起來。只要隊長副隊長一聲令下。他們將會立即行動。

    「隊長,要不要我斷後?」涂金浩問道。

    「行,你去擋住那兩台車。絕對不能讓他們衝擊3號車。」詹雲華答應了徐金浩的請求。

    吳玉強連忙叮囑道:「別太過火了。我們現在有任務在身,最好別惹麻煩。」

    「吳隊,這一次就算我們不想惹事,我估計最後還是躲不開麻煩。我看著兩台車就是衝我們來的。剛剛和我們擦身而過。我記得那邊全是山道,根本就沒有村落。所以他們肯定是調轉車頭了追著我們來的。我們就是再克制,最後還是要和他們交鋒。」徐金浩說道。

    「別囉嗦。一號車繼續領路,二號車讓三號車進入二號位。你們進入三號位。護送三號車按照原計畫去目的地。四號五號車協同應付這兩台越野車。」詹雲華重新佈置了車隊。

    被對方車隊的兩台車擋住了去路,胡沛倫非常不耐煩。

    「超他們!老肖!」胡沛倫火氣越來越大。

    「胡少,不好超啊。路太窄,他們佔到了裡邊,我們貿然從外道超過去,被他們擠一下,極有可能翻下去。而且,他們兩台車有意無意地在打配合。對我們非常不利。」老肖皺起了眉頭,但是他卻有些害怕胡公子。

    胡沛倫很是惱怒,不過他也是惜命的人,聽老肖這麼一說,他倒是不敢逼老肖玩命超車了。

    「撞上去。我就不信我們一台路虎還撞不夠萬里牌汽車了。」胡沛倫怎麼可能嚥得下這一口氣?

    「老肖,你就撞吧。我們這路虎車最能撞,對方的車撞壞了,你還擔心他們問我們要賠償麼?」許東亮冷笑道。

    朱鵬飛也笑了起來:「我們兄弟幾個在龍山縣裡,還真是從來沒怕過誰!老肖,你儘管撞。出了什麼事情,自然有我們幾個擔著。」

    「朱少,話雖這麼說,在這樣的地方追尾,弄不好就是車毀人亡。胡縣長特別囑咐過我,碰到什麼事情,安全第一。所以,這一次我不能聽你們的。」老肖搖搖頭。這群公子哥真不好伺候。雖然說他們都說不用自己去擔責任。但是真要是出了什麼事情,他們肯定是全力撇清關係。所以今天這樣的事情,老肖卻不肯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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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5 2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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