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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孜然 -【穿越朱門嫡妻】《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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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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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4 11:00:31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章

    在趙家把趙氏身邊人的家人送給沈詩音的時候,沈詩音就沒打算遷怒趙家。

    沈詩音自覺的自己恩怨分明,趙氏是趙氏的事情,趙家是趙家的事情,只要趙家不會因為趙氏的事情而怨恨上她做出她不喜歡的事情,沈詩音決計不會把趙家怎麼樣。這一點和對懷家的時候那是不一樣的,當初懷家他們是打算包庇懷淑蘭,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才惹怒沈詩音的。

    只是這求情的話從江子鈺的口中說出來,卻是讓沈詩音不爽的很。也許是吃醋,也許是因為江子鈺對自己的懷疑和不信任,總之,沈詩音就是不爽了!

    「不過既然你這樣說了……」沈詩音一笑,卻是陰風惻惻,「那我遷怒一下也無妨。」

    江子鈺身子一僵,看著沈詩音那意味深長的笑臉,知道沈詩音也就是說說而已,吐了一口氣上前擁住沈詩音,也不管沈詩音的推拒,啞聲道:「趙氏你想要怎麼罰她,哪怕是扭送官府我也不管……李氏和張氏她們……若是願意的話,你就幫她們找一個好一點的人家送過去吧,多補點嫁妝,就算是沒有孩子什麼的,也可以抱養一個過來。」

    「這樣,總是比呆在這兒幸福的多。」江子鈺有些難過地說道,「我以為我明白的很多,其實我一點也不明白到底你們要的到底是什麼。」

    「詩音……是不是我曾經也讓你傷心難過怨恨,而不自知。」這是江子鈺第一次叫沈詩音的名字,不同於往昔像是調戲或是故意顯示恩愛的一聲「音兒」也不是格式化的一句「夫人」,這樣不近不遠的稱呼卻是帶著一種認真的感覺。

    這一句話,江子鈺問的很真誠,只是沈詩音卻回答不出來。

    傷心難過怨恨什麼的,怎麼可能沒有,只是從脖頸處傳來的溫熱感覺卻是令沈詩音說不出指責的話出來,她一直都知道,江子鈺並不是一個多少堅強的人,他太過柔軟太過心軟,經常做出很多不討喜的事情,在她願意接收江子鈺的時候,她就已經準備好要接收他所有的缺點了。

    沈詩音伸出手同樣的抱住江子鈺,一言不發地給著他安慰。

    「我去看過她們了。」江子鈺有些前言不搭後語地道,「那時張氏就坐在佛前一下一下的敲著木魚,像是看透紅塵的樣子,見到我就問我書雅和添香還記不記得,然後告訴我其實她們很小的時候就想著嫁給她們青梅竹馬的幾個人,其實她們會有更好的未來的,而她也是一樣。」

    「我想過要對她們都好好的,我是不是都做錯了,是不是真的錯了。」江子鈺閉眼,沙啞的聲音帶著顫抖,前面的迷茫漸漸的變得肯定,「是我錯了。」

    「淑蘭當初也是一個很可愛的妹妹,雖然任性了些,可是我當初闖了禍惹母親不快,都是她幫我撒潑耍賴扛下來的……然後卻變成那個樣子。」

    「還有二哥也在的時候,他總是闖禍,每次都是賴在大哥身上,大哥一向是好脾氣的也會被二哥幾句話氣炸起來,不知道從那一天開始,二哥就不和大哥吵架了,而且母親也總是找二哥的茬,然後二哥有了二嫂之後就找父親求了一個外任,都不回來了……至那之後,大哥也不怎麼說話了。」

    「和你說,以前我有一個庶出的弟弟,很可愛的弟弟,小小的軟軟的,和辰辰一樣,還不會怎麼走路就一直拽著我的衣角,怎麼說也不放手,說的第一句話也是喊我哥哥,父親也很喜歡他,有的時候帶我上課的時候,也會讓他在一邊聽著。只是他三歲的時候,就落水死了……就是當初書雅死的那個地方。」

    「……」

    像是把這麼多年壓抑的事情全部都釋放出來一樣,江子鈺就這樣抱著沈詩音一句接著一句說著,開始的時候還說著院子裡的事情,後面越說越遠,好些隱秘的事情也都說了出來。

    那些難過的,開心的,不開心的事情。

    不知道聽了多久,終於江子鈺說話的聲音微弱了下來,最後停息變成輕輕的呼吸聲,徹底的睡了過去。這些天睡不好的人不僅僅是趙氏,江子鈺自己也是一直被心理的負面情緒壓抑著,有的時候沈詩音半夜醒過來還看得江子鈺睜著眼睛靜默的看著床帳,一副寂寥的模樣。

    沈詩音扶著江子鈺到床上躺下,給他掖好被子後就把從江子鈺抱住她的時候自動離去的丫鬟們叫了進來。隨意的點了兩個小丫頭讓她們守著江子鈺伺候著,自己則是帶著君竹一行人直接去了張氏的院子。

    並不是為了張氏對江子鈺說的那些算得上大逆不道的話,張氏那些話如果能夠把江子鈺說的醒神過來,不是那麼自以為是或者說是那不值錢的所謂寬容忍想著大家都好的話,她會很樂意感謝她一把。

    沈詩音現在去找張氏為的不過就是之前江子鈺說的話,要把張氏和李氏她們兩個好好安排送出江府的事情而已。既然江子鈺開口要攆他身邊的女人,沈詩音自然是樂意之極,當然十分積極的去找張氏談了。

    至於李氏……之前沈詩音去找她的時候就已經是說的清楚明白了。

    李氏作為瘦馬從小嬌養到大,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哪裡吃的了苦,也就江家這樣的家庭可以好好的供著她這樣的侍妾,若是下嫁給一般人家做嫡妻只怕沒有多久就活不下去了,而能供上李氏的人家卻也絕對不會要李氏這樣的樂籍女子為嫡妻,只能為妾。

    在江家裡頭至少江子鈺心腸軟,而且沈詩音也不是一個會為難妾室的人,而以李氏這樣不能生育的身子,在別處為妾還不如就呆在江家,至少該有的吃穿用度那是絕對不會少,甚至於還能過的體面。

    這一點李氏看的很明白,所以從打擊緩過神來,李氏馬上就確定了自己的立場。能生育的時候,自然是得要扒住男主人,早早的有了孩子傍身才是王道,可是若是不能生育……不管內院事情的男主人和管著內院事情的女主人,到底扒住哪個對自己更有利李氏自然是心中有數,於是不過兩日的功夫李氏就馬上對著沈詩音表起了忠心。

    既然如此沈詩音自然就不去找李氏了,而直接拐去了張氏的院子。

    張氏就像是江子鈺說的一樣,在她院子的側邊搭了一個小佛堂,一天到晚除了睡覺的時間之外就是在那裡唸經祈福。

    在這深宅後院之中信佛的人只有兩種。一種是像老太太這樣,做著太多虧心的事拿佛事來安撫內心的驚惶;一種就是像是張氏這樣,重要的人懷著不甘怨恨等等的情緒離開,為她們祈福希望能在輪迴之中洗去執念,在投胎的時候能有一個好的歸宿。

    沈詩音看著前頭的兩盞長明燈,默默的看了那個比另外一個剩下很多未點燃的一盞,腦子回憶起當初添香那一張略顯怯懦的臉龐,然後移開視線。

    「張妹妹。」沈詩音喚了張氏一聲。

    張氏手上的動作頓住,轉身看向沈詩音,像是確定自己沒有看花眼一般,半響才確認沈詩音的身份,起身對著沈詩音一禮:「見過夫人,不知夫人來找奴婢有何事?」

    對於張氏的動作沈詩音感到一陣錯愕,盯住張氏的眼睛許久才確定,聲音都帶著難以置信的道:「你的眼睛怎麼了?」

    張氏沉默了一下,淡漠的道:「還看得見東西,就是有些不清楚而已,不礙事的。」這些天張氏自暴自棄的折騰自己,再加上心灰意冷的心理,眼睛變成這樣也是合情合理。

    說完這一句話,張氏就恭順的跪在地上,道:「前些天的事情,是奴婢魯莽,未曾向夫人謝罪,願夫人責罰。」當初沈詩音把目光鎖定在趙氏身上的時候,動作完全沒有瞞著誰,張氏要知道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也簡單。這會兒張氏就這樣跪在低聲,一副任由沈詩音處置的樣子,像是對什麼都不在意,哪怕現在沈詩音對張氏說要她撞牆謝罪她恐怕都不會說一個不字。

    當初張氏質疑她的那事沈詩音當然還是記得的,只是看見張氏這般心如死灰的樣子,哪裡還會對那事說什麼,也就搖頭讓張氏起來了。

    「算了,那時……也算是人之常情。」沈詩音隨意的給了一個理由也就給張氏開脫了,見張氏沒有起來的意思,沈詩音也沒裝模做樣的扶著她起身,隨意的找了個地方就做了下來,然後給了張氏身邊的丫鬟景安一個眼神,讓她扶著張氏在另外一邊坐著。

    看著張氏做好,沈詩音才對著張氏說道:「你現在這個樣子,和我沒有治好後院也是有著一定關係的,我和相公商議了一下,你若是願意,便是去找了一個心儀的人嫁了也無妨,我和相公也會補給你一份嫁妝,哪怕你要了這身邊得力的丫鬟走也沒什麼,到時候找一個遠方親戚家的孩子養著,這日子總是比在這兒好。」

    沈詩音看著張氏的手一點點握緊,知道她有了點心動,看著案台上的那兩盞長明燈再接再厲道:「書雅和添香已經走了,你作為她們的好姐妹更應該好好活著才是,連著她們的那一份一起活著,過得幸幸福福的才會讓她們高興安心才是。」

    「你現在在這兒熬花了眼,這樣讓她們倆人在天上怎麼會安心呢?」說著沈詩音一歎,「你還這般年輕就這樣呆在佛堂裡頭,你父母也都在家裡,他們也會擔心,你……怎麼忍心呢?」

    張氏的手終於在沈詩音的話裡完全握住,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終於是抬起眼看著沈詩音,很堅定的道:「夫人,這樣就好了,在院子裡留一個角落我在這裡給著她們祈福就好了。你說的都很好很好,只是我這樣的身子又怎麼能去害其他人,讓他斷子絕孫呢?」

    沈詩音所有的話都被張氏這一句給堵住,看著張氏完全堅定的目光,還要勸阻的話終於是說不出口,最後道:「你再想想吧,我給你五天的時間,什麼時候反悔了隨時可以過來找我。」

    被張氏身邊的丫鬟送了出來,沈詩音又走出了幾步,離開了張氏的院子後才嘴角抽搐的對著一邊的君竹問道:「你說……這聖母的毛病是不是會傳染啊?」

    比如江子鈺,比如張氏。

    不過沈詩音卻是料錯了張氏。

    目送著丫鬟們簇擁著沈詩音離開,張氏身邊扶著她的景安忍不住對著張氏問道:「姨娘,為什麼不答應?」誰都可以看得出來,沈詩音那話說的是真心的,只要張氏點頭應下,沈詩音怎麼的也會給她辦到。

    張氏重新跪在佛前,繼續敲著那無窮無盡的木魚,閉著眼道:「景安,你和我也一樣,你應該知道只要我在這兒,還是三房的姨娘,那麼大家也都會敬重父親母親一些。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又怎麼能為了那不確定的未來連我這個女兒最後一點能做到的孝道都不做了呢?」

    景安一噎,想說什麼卻是又說不出口。

    雖說她是張氏的貼身丫鬟,可是她效忠的對象卻永遠不會是和她一樣家生子出身的張氏,有些話她是怎麼也不會對張氏說的。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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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4 11:00:44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一章
   
    和江子鈺說完那話之後,趙氏並沒有去找沈詩音坦白,而是讓人把她寫的東西送到沈詩音的手裡,然後讓自己身邊陪著她呆在江府這麼多年的人過來,安排好以後她們的生活。

    趙氏也清楚做出這樣事情的她不可能再呆在江府了,甚至於連可不可能活下去都是個問題,不過更大的處置可能卻是扭送官府或者在外頭莊園安排一處地方讓她呆一輩子。至於她身邊的這些心腹丫鬟小廝什麼的,那是絕對不可能帶去的。不然那樣和高高的把她捧著榮養有什麼區別?

    更何況用腳指頭想,未來她呆著的地方絕對不會是什麼好地方,這一次已經連累她們家人都受累了,趙氏也沒想過要再把她們這些近十年來都兢兢業業照顧自己的人帶過去受苦。

    叮囑安排了那些丫鬟之後,趙氏就呆在屋子裡頭等待她最後的判決。不過趙氏沒有想到的是她枯坐了一整天也都沒有等到沈詩音的人過來,如果不是趙氏詢問那個送信的丫鬟確定信已經是送到沈詩音的手上的話,趙氏都要懷疑是不是那書信半路被人劫了。

    不過這樣也讓趙氏更加疑惑和坐立不安了。

    趙氏送來的那一封信沈詩音確實是收到了,而且還認認真真的看著趙氏的敘述。

    沈詩音看完之後略微想了想,就讓君竹拿著趙氏的這一份認罪的手書過去抄寫一份,然後帶著君竹抄寫的那一份東西去找了老太太。

    至於沈詩音要做什麼,也是很顯而易見的事情——就是去噁心老太太和方氏一把。

    這一段時間裡頭沈詩音沒少收到老太太的冷嘲熱諷,最初的時候老太太和方氏一唱一和的明裡暗裡說沈詩音怎麼怎麼心狠手辣,把幾個姨娘的身子全部毀了,要滅江家的根云云的,一直喊著沈家不會教女兒要休沈詩音,時不時的就是一個杯子往沈詩音這兒丟。

    而後面沈詩音基本確定是趙氏所為,而且老太太還非常可能是幫兇之後,老太太面對沈詩音就收斂了一些。不過也沒有收斂太多,畢竟老太太很確定沈詩音拿不到自己的證據,換了一個話題,繼續和著方氏說沈詩音怎麼不會治理家務,把一個好好的院子弄的烏煙瘴氣的,還連累的子嗣,完全比不上長房,然後掰著手指點著長房的子嗣數量。

    這個時候長房已經有一個嫡子和三個庶子,幾個庶女還不算在內,而沈詩音這兒不過就只有小榮辰一個,完全是比不上的。

    不過對於這一點沈詩音那是完全沒有打算和長房去比,江子鈺的孩子都是她生的,而長房那兒的孩子卻大多數都是姨娘的,方氏也不過和沈詩音一樣只有一個而已,而且看著老太太一個個點著孩子的數量,便是方氏自己臉上的表情也是極為勉強的。

    對於老太太和方氏的針對沈詩音那是左耳進右耳出的完全不放在心上。不過不放在心上是一回事,但這不代表沈詩音就會放過噁心她們的機會。

    老太太是睡午覺的時候被叫起來的,看著下方的沈詩音臉色完全是漆黑一片,她一大把年紀了,睡著正熟被叫起來整個頭都是暈暈的,對沈詩音這個本來就不討喜的人能有好臉色那才是奇怪的事情。

    對於老太太的神色沈詩音完全是不在意,被討厭就討厭了,反正她在老太太心中的印象完全就是負數算的,而是還是負的無窮大,完全沒有掰回正值的一天。

    「母親,我院子裡頭的事兒已經是完全清楚了,趙氏已經完全招供,這兒是她的供詞,還請母親過目。」沈詩音的話語十足十的卑謙,只是語氣卻並非如此,而是帶著一種莫名刺耳的嘲諷。

    已經是針鋒相對了幾個月了,老太太也開始習慣了沈詩音這樣的面上恭敬挑不出刺,而是卻還是感覺到處都是刺的樣子,對於沈詩音的話語免疫起來,也沒有發火,只是皺眉讓著身邊的丫頭把沈詩音遞過來的信紙接過來。

    這上面寫的事情老太太是早都知道了的,完全沒有一點意外,只是挑了挑眉粗略的看了一翻就對著沈詩音道:「這是你院子的事情,拿我這兒糟心我老人家做什麼,想我為你勞心勞力然後早點死?」

    「媳婦沒這想法,母親多心了。」沈詩音應付老太太也算是習慣的事了,什麼誅心的話都是這一句回過去,只差沒直接說老太太胡思亂想污蔑人了。

    「沒這想法你把這亂七八糟的東西給我做什麼,這趙氏是老三的姨娘,你這個三房的嫡妻不管,讓我這個老婆子去管兒子院子的事情,這天下哪裡有這樣的事?」老太太冷笑一聲,直接就把沈詩音遞給她的書信給丟到地上。

    那一份東西不過是抄寫的一份罷了,完全沒有一點的價值,老太太一眼就看出來了,如果這東西是真的老太太利用這一份文書再利用趙氏一把反咬沈詩音一口,她是絕對不會介意的,可是如果是假的那就沒價值了,她也就不會珍惜什麼,是甩地上而不是一把撕掉已經是很給面子的事情了。

    看見地面上的書信,沈詩音微不可查的勾起嘴角,知道被人突然叫起來的老太太身子骨難受的很,已經是沒耐心不想和她磨了,臉上卻還是那一份淡淡然的樣子:「既然母親這樣說了,那媳婦就大膽做一個主,直接把趙氏送到京郊的寺廟裡頭給府裡唸經祈福來洗刷她的罪孽好了,這樣府中也可以賺一個慈悲的好名聲。」

    老太太完全沒有考慮過怎麼處理趙氏,她當初知道的時候只是想著打上趙氏幾十棍子,活著的話那就攆出去,死了就隨便找一處地方葬了,趙家什麼的,一個商戶而已。老太太那是完全都沒有想過。

    讓趙氏去青燈古佛的在寺廟裡頭呆一輩子這樣的處罰確實是一個很不錯的事情,老太太對此那是沒有什麼意見。不過這個提議的人是沈詩音那就值得她多去想想了。

    老太太刺探了沈詩音幾句,得知沈詩音要遣送走趙氏的那一個寺廟赫然就是當初懷淑蘭呆的地方,老太太心裡頭怒火就起來了,心裡頭也給沈詩音這一次的決定下了一個定論——沈詩音是故意讓她想起那一處地方,讓她想起來當初懷淑蘭的那一件事情她們到底是多麼失敗,敗的是多少淒慘。

    老太太惱怒不已,狠狠的瞪著沈詩音,卻並沒有讓沈詩音改地,沉著臉揮手就應下了,讓沈詩音自己去處理。她脾氣本身就不好,爬到現在的位置什麼樣的事情沒遇到過,惱火歸惱火可是老太太卻是知道這樣純粹是招惹她發火的事情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她不會損失什麼。她若是忍不下這一口氣否決了,之後沈詩音會不會做出別的什麼事情讓她有實質上的損失,她可不曉得,還不如就這樣應下才好。

    只是這事情卻並不是像老太太想得那麼簡單。

    沈詩音回到院子就讓君竹拿了一份名單出來,上面詳詳細細的列了出如今微院裡頭的人員安排,問了問身邊的心腹最後確定下一堆確定是外頭安插進來的眼線或者是心思不在微院上頭完全聽從主院安排的人,一個一個的勾起來,然後再出去幾個呆在無關緊要位置上的人,最後定下十幾個人。

    把那十幾個人的名字重新寫了一份遞給君竹,沈詩音道:「把這些人集中起來,我有話要對他們說。」

    現在微院也正處於非常時期,一個個心都提著呢,生怕什麼時候自己做不好就被打出去,畢竟這樣的事情發生也不知一回兩回了。於是君竹拿著那一份單子過去招人的時候,人很快就到期了,反對是沈詩音慢慢悠悠的從自己的院子往空地上走。

    沈詩音到了地方的時候,那些人已經是被太陽曬得不行,一個個都東倒西歪的站著,看見沈詩音進來才馬上站好。

    對於這些人失禮沈詩音是完全沒有在意,笑盈盈的看著他們道:「這日頭毒辣的很,我也不多說什麼,說完也就散了,好好找一處陰涼的地方歇息去,喝口水。」

    沈詩音說這話那是貼心的很,而且面上都是笑容看著也親切,被集中起來感覺無比忐忑的眾人也放寬了點心,甚至於有些大膽的還附和了沈詩音一聲。

    「大傢伙也都在院子裡至少做了兩三年以上了,最長的也都已經十年多了,這個院子剛剛立起來的時候就在的老人了,這些年也都辛苦大家了。」沈詩音繼續走暖心路線道,「大家做的事情也都是有目共睹,接下來我有一個極為重要的事情要讓大家去做,希望大家都能好好完成。」

    沈詩音說完,第一次聽到主人家好聲好氣對待,還誇獎一通的下人們一下子就有點飄飄然了,迎合沈詩音的人就多了起來,甚至於還有人直接就道「會好好做不會讓夫人失望的。」云云。

    聽到這些話,沈詩音嘴角徹底的勾起來:「那好!過些天趙姨娘要去實力禮佛,也就麻煩大家照顧了。」

    晴天霹靂也莫過於此。

    趙姨娘做的什麼事情在微院也就是隔了一層窗戶紙的事情,在場的人不是別地方的眼線就是消息靈通的人,哪裡會有不清楚的,完全知道沈詩音那一句麻煩大家照顧是什麼意思。那就是完全被驅逐在江府之外的事情,而且是完全不可能回來。

    沈詩音說完就走了,反正那些人完全都已經應了下來,這個時候要反悔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而且就算是他們沒有答應,作為支配他們的人,沈詩音下的命令那些人也完全都沒有拒絕的權力。

    沈詩音之所以把他們就聚集起來宣佈這一件事情,做的那是光明正大毫不掩飾,為的就是盡人皆知讓他們把消息傳過去給老太太或者方氏知道。

    老太太以為沈詩音是為了氣她才定下那個地點的其實也不盡然,對於是哪個寺廟沈詩音那是一點也都不在意,不過懷淑蘭呆過的地方容易讓老太太多想,正好可以給她的真實意圖打掩護,這樣一舉兩得的事情沈詩音怎麼不會做?

    至於損失了好些重要收下的方氏和老太太會是怎麼樣的憤怒,那和沈詩音有什麼關係,哦不,應該說她們越生氣越憤怒才是最好的事情。

    這一天沈詩音也就是在處理這事了,趙氏那兒她還暫時顧不上,或者說一切都近乎塵埃落定了趙氏這一個罪魁禍首她暫時性的已經拋之腦後,甚至於連讓個人去通知一聲她這個處罰是什麼都忘記掉了,讓趙氏在她的屋子裡空等了一天。

    江子鈺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的時候,沈詩音已經把事情做完,甚至於還小憩了一下。

    見著江子鈺起來,沈詩音也簡單的把他睡著的時候發生的事情和江子鈺說了一遍,當然忽略了自己和老太太之間的具體言語。

    和老太太之間的衝突是一回事,沈詩音也知道江子鈺瞭解自己和老太太不和,只是卻不會說出來讓江子鈺難做。媳婦和母親之間這樣亙古難題的抉擇,沈詩音也沒興趣讓江子鈺也玩一次。自個兒的事情,沈詩音更樂意自個兒解決。

    老太太和方氏得知這一件事情到底是怎麼變臉暫且不提,如今在那深深的宮廷之中卻是發生了一件和沈詩音有些關係的事情。

    平帝否決了榮孝讓吳良卓和沈凌給她做老師的事情之後,就開始想著讓誰頂上。

    其實符合文武兼備的人並不少,畢竟榮孝也就是一個小孩子,在這一方面還是初起步對於水平上的要求其實並不算太高,只是要符合女性這一點卻是比較讓人糾結。

    把公主當作未來的儲君養著可是頭一遭的事情,而且還不僅僅是這樣,還得當作開國的皇帝養著,要通政務要通軍事,甚至於還有懂得怎麼管理後院,簡直就是十項全能的典範。

    這樣一想平帝就糾結了。

    召集了一堆教習女官過來,一個個考察過去平帝發現……在這一個以主持後院為女子己任的時代,教榮孝管理後院的人那是一大堆,甚至於要都一點政務和學識的人也有一點,可是帶兵打仗這一眾軍事要點卻是沒有一個人會。

    平帝甚至於還考慮過那些武官的媳婦女兒的,只是武官在這一個以文為尊的時代裡頭地位並不是怎麼高,而且別人家期待的媳婦絕對不是能夠舞刀弄槍的樣子,大傢伙教女兒都是努力讓她們學習什麼琴棋書畫還有那些理家的事情。

    當然,異類也不是沒有。只是像是江家老祖宗蘇氏那樣的人可只有一個,大多數也就是學一個皮毛而已,平帝讓人試探了一下,水準太差不入眼,連基本的標準線都不夠。

    最後平帝妥協了,把吳良卓叫了進來和他商量對策了。

    實際上這一個時候平帝已經咬牙打算力排眾議直接讓吳良卓當榮孝的老師算了,反正之前他也沒少被那些言官朝臣們抨擊過,這樣的事情咬咬牙也就過去了,經歷多了也就淡定了。名聲什麼的他也不要了,反正做一個能夠開疆擴土的昏君,也比碌碌無為的皇帝好。

    只是吳良卓聽明白平帝糾結的事情之後,略微想了想,拱手道:「陛下,微臣倒是有一個人選。」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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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第二天沈詩音去見老太太和方氏的時候,就看到她們兩人都臉色極為不好的樣子,不過卻沒有多沈詩音發作。

    當然,老太太習慣性的冷嘲熱諷什麼的,沈詩音早在很久以前就當作常事而不是發作這一個地位了。

    沈詩音從別處也聽說老太太和方氏對著人發了好大一通脾氣的,今兒過來本身就有著看看被她後面擺了一道後,正在怒氣頭上的老太太和方氏會有什麼動作。人最好偏,最好套話的時候也就是情緒不穩定的時候了,沈詩音原本覺得自己踩的這個點已經是極好的了,結果卻沒料到還是慢了點,她們已經恢復過情緒來了。

    於是沈詩音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看著老太太和方氏,不添加多少自己的情緒的語氣對著她們匯報起昨兒的事情,順便還提交了一份名單上去給老太太。

    老太太壓根就沒看,隨手從青珠那兒拿過來,翻了兩頁,以那速度估計連兩個字都沒有記住就合上了,再次丟回青珠的手裡:「這是你再考慮考慮,這裡頭也都是府裡老人,也不能這樣寒了她們心,若是覺得趙氏她身邊的丫鬟小廝帶過去不合適,那就讓人去喚了伢婆子過來你挑些人看看,隨著趙氏去就是了。」

    雖然語氣還是帶著命令的感覺,可是卻是難得的帶著點軟和。

    只是沈詩音會是那被幾句軟和的話收買的人嗎?顯然不是。

    沈詩音手指輕輕敲著桌面,做著思考的樣子,最後搖了搖頭,否決道:「現買的人沒有啥經驗,各府各處新買的丫鬟小廝哪個不是讓老人家調教了幾年才上任的?雖說趙氏她犯了大錯,可是我們江家還不至於對她這個妾室剋扣的,說出去多不好。」

    說到最後一句話,沈詩音說出來的話語就像是在嘴巴裡轉了幾個圈,就差沒有對著老太太她們笑,她們使勁想把這一件事情說出去,結果卻是完全被堵住,十足十的笨蛋。

    「那也要不了這大幾十個人,這一堆人過去,知道的知道不過是個妾室,不知道的人還覺得是我們江家三夫人出遊呢!」老太太這回也沒好語氣了,直接就把沈詩音和趙氏相提並論起來。

    「也是。」沈詩音從善如流的退了一步,「還是母親老道,那我就再留下幾個。」

    這樣的結果明明說明了這一次爭論是老太太贏了,可是看著沈詩音這麼輕巧的應下總是覺得不對勁,那種吐不出來又嚥不下去的感覺一直憋著,再想了好一會兒老太太才說道:「送過去五六個伺候的也就夠了,多了好像顯得我們江家多富裕似的,連一個要趕出去的姨娘身邊也給著這麼多人伺候著。」

    沈詩音原本也沒打算把勾出來的十幾個人幾十個人的全部一股腦的送到趙氏身邊,一塊當和尚姑子的,她就算是看老太太和方氏不爽,可是江子鈺和小榮辰大家也都是江家的人,沈詩音也不會那這事開玩笑,更何況送過去的人都是三房的,說起來還是沈詩音自個兒虧。

    可是若是只是五六個的,沈詩音這不也是白忙活,不痛不癢的人數,這點人沈詩音就是讓她們呆在院子裡也沒關係,還需要這般大費周章的趕人嗎?

    「嗯,那媳婦回去想想吧。」沈詩音笑了笑,沒有應下也沒有拒絕,只是看著老太太的意思卻是有著那種不以為意的樣子,任誰也都看得出來沈詩音決計是不會按著老太太的話做的意思。

    「想什麼?!就這樣定了!」知道這是自己最後一次幾回,老太太近乎獨斷的道。若是這就讓沈詩音回去,那麼明天三房的事情差不多就定下來了,趙氏和那些丫鬟小廝也都被送走了,到那時候老太太也沒法子。

    「那可不行。」沈詩音這一次回絕的乾脆,「家裡頭的姨娘哪個不是配著兩個一等丫鬟四個二等丫鬟還有七八個三等丫鬟的,還有那些灑掃的丫鬟、嬤嬤和小廝們,一個人也都有二三十人伺候著,就算是外出到廟裡祈福也不能差太多不是。」

    「五六個的……這樣零頭的數目,怎麼想著也不會是我們江家人會做的事。」沈詩音笑得譏誚,「難不成母親還想著把府裡有人害人,弄的家宅不寧不成?當初表小姐的事情誰說是過了,可是也才五年,大家應該還都沒忘乾淨吧。」

    懷淑蘭害沈詩音的事情,最後還是牽扯到了點江府,尤其是老太太,好一段時間都沒法在京都貴婦圈子裡抬起頭來,最後還病了躺床上好幾天,沈詩音和江子鈺去揚水縣的時候都還沒好。

    老太太一聽,臉色就不好看起來了,甚至於直接就想著不管不顧的直接拿長輩的身份讓沈詩音照著她的話說,體面什麼的……她可是姓懷,又不是姓江!

    可是畢竟頭上還頂著一個老爺子,老太太憋了一口氣還是沒有勇氣這樣做,最後只能道:「那名單我來定。」

    「成!」沈詩音應下,「不過院子裡有些人還要做事,不能調,媳婦就把能夠調的單子給母親,讓母親挑。」說這話的時候,沈詩音甚至於還做出一副孝順媳婦的樣子,一副對老太太十分敬仰的模樣。

    看見沈詩音這樣子,老太太咬牙切齒。

    沈詩音這話說的已經是可以肯定給老太太的那份單子絕對就是她原本選出來要送走的人的名單了,那裡頭的人不是老太太的人,就是方氏的。要送走的人幾乎是固定的,肯定是在十五人左右的數目,再少也不能下了十二,老太太便是怎麼挑怎麼選也是要得罪人的。

    自己人選多了,難免遭人埋怨,如果都是方氏的……方氏作為她屬意的未來她這個位置繼承人,老太太也得考慮一翻她的臉面問題。

    可是明明是不討好的事情,老太太還得要應下,不然特地討來又反悔了,她這一張老臉也沒出擱。

    老太太沒心思看沈詩音那一張臉,說完話沒多久就說頭疼回去休息了,沈詩音和著方氏一起走出去,到了院門口就要分開的時候,沈詩音卻是被方氏叫住。

    沈詩音帶著疑惑的看著方氏,只看到方氏皮笑的和藹地對著她說道:「弟妹,得饒人處且饒人,你這樣咄咄逼人於人娛記可都沒好處,各讓一步大家都舒心不是。」

    聽到方氏這樣帶著調解意思的話,沈詩音也回報了一個笑容:「大嫂這話說的是對極了,若是五年前我剛來的時候,大嫂和母親說了這一句話,大概會更好一些。」說完沈詩音也不理會方氏,轉身就走了。

    五年前的她多好說話啊,啥事情都不管,老太太生氣了她還陪小心,誰能說她不孝順?到現在發展成這樣方氏還要她得饒人處且饒人?

    她沈詩音再饒人,能不能活到現在估摸著都是問題!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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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最後老太太還是給沈詩音劃定了十五個人選,沈詩音也沒改動就這樣讓人吩咐下去,至於老太太挑了誰走她也不在意,只是讓人把剩下的人盯著,就沒管了。

    老太太這般雖然保下了一批人,卻也得罪的更大的一批,估計為了安撫她的那些人都得要好一陣子,暫時是不太可能做什麼興風作浪的事。

    而此時此刻的方氏卻是在屋子裡氣鬱不已,黑著臉待著丫鬟的錯就罰,一時之間人心惶惶。

    老太太為的目的不過就是節制瞭解三房的情況,大房也是有這樣的人,為數其實不多,可是方氏卻是不一樣,她目的是削弱三房的勢力,所以放到三房的人不僅多而且不少還都是挺有能力的人,這一次雖然還是有一些人沒有被發現,可是也不過就是那麼三五個人選而已,沈詩音交給老太太的名單裡頭有三分之二以上都是方氏的人。

    在這事上,老太太對方氏那是絕對的厚道,按著比例給著方氏留下了人,可是卻也是不怎麼成氣候了,基本上主院和長房在三房那兒的勢力都殘了,要重新養回來沒有個三五年的那是絕對做不到的。

    「娘?」江榮樂一進屋就看見一排丫鬟跪在地上,不由的縮了縮脖子有些怯了,對著方氏喚了一聲。

    方氏見著自己的親生兒子臉上的表情才好了起來,對著江榮樂露出一個笑容,對著他招了招手讓他過來,然後抱住江榮樂道:「我的乖兒子喲,在祖父那兒學的怎麼樣?四弟有沒有欺負你?!」

    方氏口中的三弟不是長房的那幾個庶子,而是小榮辰。在自家院子也就算了,在主院大家排號都是只排著嫡子的,江榮樂是最長的,如今已經七歲了,沈詩音嫁進來之前就有了,只是在沈詩音離開江家的時候還沒有斷奶,更沒有上過桌,沈詩音並沒有見過。

    老二和老三都是二房的,分別是六歲和四歲,最小的一個只比小榮辰大三個月,不過二房一直都沒有回來,更不用說見面了。

    小榮辰排行第四。

    不得不說的是,江家的基因也都不錯,無論是江子沛還是江子鈺模樣也都挺好的,而小榮辰也是一副可愛乖巧的包子樣,江榮樂身形已經微微長開來了,看起來也是溫和俊秀的樣子,被方氏這樣一抱臉微微泛紅,吶吶道:「祖父今天教了我兩篇史記,我都學會了,祖父還誇我聰明來著。」

    「至於四弟……」江榮樂抿了抿嘴,想起早間的時候江老爺子手把手教著小榮辰字的樣子,有些彆扭的道,「他一直都和祖父在那兒認字識字的,要不就是學一句三字經,怎麼會欺負我?」

    江榮樂到底還是江子沛的孩子,繼承了他的敦厚,哪怕對老爺子只在小榮辰聯繫或者休息之後才會教他,其餘都是讓他自己看書這樣的區別待遇只是心頭泛著酸,沒有和別人告過一次狀。

    方氏也沒有聽出江榮樂語氣裡頭的微妙,嗯了一聲,然後問道:「你四弟學的咋樣?吃力的話你就去幫幫他,你祖父一向是嚴厲的很,怕你四弟不懂也不敢去問。」

    聽見方氏這話,江榮樂很認真的點了點頭:「嗯!娘,我會好好照顧四弟的!」

    「……」方氏無語的看著江榮樂,她其實只是想刺探一下小榮辰在老爺子那兒是咋樣的而已,卻完全沒想到自己兒子竟然純白成這樣,揉了揉額頭卻也沒和江榮樂說什麼,拍了拍江榮樂的背餵了他幾個點心就讓他自個兒玩去了。

    方氏也想和江榮樂說明白,可是方氏做人就是再差再狠,在自己兒子面前總是希望是個好的。想起不久前自己和江子沛抱怨老爺子偏心,把小榮辰帶過去教著也不帶江榮樂去,分明是打算要把江府給三房繼承去,結果江子沛竟然回答說,若是老爺子的意思的話,而且三房又要,那三房繼承去也沒什麼關係。

    聽到江子沛這話,當場方氏就和江子沛翻臉,狠狠的錘了江子沛幾拳,然後一哭二鬧三上吊弄的江子沛妥協了,去找老爺子說話,讓老爺子把江榮樂也一併教了才罷休。

    一想起那天的事和今天江榮樂這般樣子,心裡頭就委屈起來了。

    這一房一百多號人,她管上管下,還得要操心這長房的位置,結果還沒有一個人呈情,倒似她做多麼多餘的事情一樣。

    方家江家那家不是跟著大平朝幾百年更迭下來的,有幾次長房失了位置還能過的好好的?便是江子鈺真的是一個良善的,可是她已經是得罪了沈詩音了,以當初沈家對懷淑蘭的那一個很辣勁,她能有個好就奇怪了!

    現在懷淑蘭還在邊關苦哈哈的帶著呢,什麼時候如果吃了敗仗,有什麼下場都不知道!據說邊城風吹日曬的,一個個黑的跟炭一樣,還得要做粗活,即便是活著回了京都,在邊關生活了那麼久,回來還有沒有一個人樣都是問題。

    只是現在方氏也沒有多少傷春悲秋的時間,不過略微放任了一下自己的感情,隨後就讓身邊的丫鬟把陪著江榮樂去老爺子那兒的小廝喊過來。

    方氏淡漠的看著下頭跪著和江榮樂一般大的孩子,等了好一陣子才道:「起來吧。」

    看著那人乖巧卑謙的站著那兒,頭也不抬卻不見多少緊張的樣子,方氏點了點頭,對他比較滿意,表情也柔和了一點,問道:「叫什麼名字?」江榮樂的伴讀是江子沛給他安排的,方氏倒是第一次見。

    「回夫人,小的叫東貴。」沒有多餘的言語,回答的很乾脆。

    方氏愈發的滿意,看著東貴心情好轉隨手捏了一個櫻桃就反倒嘴裡,直接就問道:「小少爺這些天在老爺子那兒過的怎麼樣,你都和我說說。」

    「是。」東貴是大房的人,主子是方氏是江子沛是江榮樂可不是三房的什麼人,看著老爺子的態度便是寬容如江榮樂都有幾分吃味更何況是東貴,於是東貴言語之間就有了些偏袒帶著幾分個人色彩在裡面。

    本來老爺子也沒有偏心多少,畢竟小榮辰是剛起步,學成啥樣是很關鍵的時候,而江榮樂卻是已經讀書好些年了,有些書自學都可以了,相比之下難免老爺子對小榮辰就更用心一些,雖說老爺子確實是有打算把三房扶植起來的意思,可是江榮樂可是他第一個孫子。

    素來老人家都是喜歡長孫幼子的,而且江榮樂也確實是聰明,真比起來學習總是容易走神撒嬌討著休息的小榮辰,老爺子其實還更寵愛江榮樂一點。

    方氏本身就堅信老爺子偏心三房,聽了東貴的話更是惱怒不已,完全是相信了東貴的話。手指急促了敲了桌子幾下,頓住:「以後每天你都和我說一次小少爺的事,隨便找一個由頭出來,再讓人知會我一聲,記得別讓小少爺知道了。」

    「是。」東貴應下。

    方氏對著他揮了揮手:「今兒你就下去了,好好的伺候著少爺,少不了你家的。」

    東貴的身影早已經離去,方氏卻一直保持著那個姿勢坐著,皺著眉頭想著事,最後像是想定了什麼事一般,目光銳利起來,眉頭卻是舒展開來。

    …………

    ……

    方氏那兒發生了什麼事沈詩音並不清楚,她在府裡頭根基太淺,如今府裡頭除了三房外的地方都已經被老太太和方氏瓜分走了,她在院子外頭沒啥權力,也就沒法往著大房那兒插人,對於主院和大房的事情那完全是一抹黑。

    不過飯是要一口一口吃的,事情也是要一點一點做的,沈詩音倒是不急。

    在微院出去不遠的地方,沈詩音就在那兒送著趙氏。

    趙氏走的時間就定在今天,而且該有的排頭還是一點都沒有少,十五個人穿的是光鮮亮麗的在轎子兩邊站著。見著沈詩音出來齊齊對著沈詩音一禮。而趙氏也被自己貼身丫鬟綠雲扶著,從轎子裡下來。

    看著趙氏微微泛著不正常白色的臉,沈詩音也沒有多說別的什麼無意義的話,這一件事情裡頭沈詩音開始的時候雖然受了點印象,可是最後真的算起來,她得利的也是不少,要責罵趙氏她並沒有什麼資格。有資格的是張氏和李氏,不過她們倆卻是一個也都沒有出來送她。

    曾經趙氏也和她們共患難的對付過懷淑蘭,她們三人也有著幾分戰友的情誼,三人裡頭趙氏年紀比她們略大一點,而且還冷靜果決,平日裡也對她們多有拂照。

    人都是有感情有心的,這麼多年相處下來也是有著點把趙氏當作姐姐的樣子,她們防過懷淑蘭防過沈詩音,卻並沒有怎麼防著趙氏。

    而且趙氏還是下了這般的狠手,她們沒有衝出來把趙氏給撕了,已經算是很好的事情了,若是還要讓她們出來給趙氏送行……哪怕是對這一件事情比較看得開的李氏都做不到。

    趙氏心裡也都清楚,可是看到沈詩音兩邊空無一人目光還是暗了暗,按禮給著沈詩音一禮然後問了聲好。

    不明白趙氏感情的複雜,沈詩音對著趙氏那兩眼有些疑惑,不過看著遠處已經有人看過來了,也不再想,按著劇本說道:「妹妹有心要為家裡祈福,姐姐我真的是感激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希望妹妹在寺裡能住的慣,如果缺了什麼讓人來府裡知會一聲,定然給妹妹補上。」沈詩音這一副姐妹情深樣子演的那是真真切切,當初她可是拉著周礽玫練了一天多的,把周礽玫噁心的不行。

    因為三房的事情並沒有傳出去,無論是沈詩音還是老太太亦或是其他的什麼人也都沒有打算再用這個名義,反正是打算把趙氏送走青燈古佛去了,什麼理由也沒人在乎。乾脆就給趙氏一個美名,說有大仁大義給江府祈福去了。

    趙氏心事重重的,而且本身也不是一個很會演戲的人,沒法像沈詩音一樣演的多親近,於是乾脆就裝作一個柔順的樣子,沈詩音說的什麼話都很順從並且仰慕的應下,斷然不會有人覺得她不是自願的。

    兩人就著小門演了一盞茶的戲,把能說的話都說了,最後沈詩音捏起帕子裝作擦眼淚的樣子,道:「妹妹此去經年,可得要好好保重身體,姐姐我也沒法送你太遠,就在這兒看著你走。」

    趙氏也擦了擦眼角點了點頭,掩著臉一副難過不已的樣子讓著綠雲把自己扶到轎子裡去,然後沈詩音在來一幕依依不捨的樣子,這一劇目就完美的結束了。

    只是沈詩音才演到一半的戲,一個人就慌慌張張的跑到沈詩音那兒喘著氣對著沈詩音道:「夫人,夫人!老爺子讓人傳話,讓你一刻也不要擔擱,和少爺一起去見他。」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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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看著那人急急忙忙的樣子,像是有什麼大事發生一樣,沈詩音也不敢耽擱,也不管其他的就帶著一行人進去了。

    沈詩音問了問過來通知她的那人,發現他也就是一個傳話的小廝,對發生了什麼事情一點都不瞭解,只是看著別人的樣子很焦急而且很認真嚴肅的讓他一刻也不能耽擱,哪怕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也要馬上過來。

    發現打探不出什麼,沈詩音也沒再多問這個,只是再問了一句「少爺在哪?」得到了確切答案之後就加快了腳步過去。

    江子鈺今天並沒有出門,本來是有打算要去送一送趙氏的,後來考慮到張氏李氏甚至於沈詩音的感受,並沒有過去。這回聽到老爺子忽然派人過來緊急傳話也是嚇了一跳,打算馬上就過去看看發生什麼事,結果又聽說被叫的還有沈詩音才壓下心中的那一抹焦慮等著沈詩音過來。

    簡單江子鈺沈詩音才有點安心,走過去拉住江子鈺的袖子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不知道。」江子鈺搖頭道,「不過現在想來應該不是什麼壞事。」剛聽到不冷靜,現在想想老爺子只是緊急的請他們去而不是直接讓人把他們帶去,這一點區別就知道這事大概真急卻也應該不壞。

    不過也不是喜事就是了,喜事的話還真不差那麼一點時間通知。這樣一想江子鈺對事情變得好奇起來,看著老爺子派過來的小廝一副焦慮的神色也不再耽擱,對著沈詩音:「我們先過去吧,免得父親等急了。」

    趕著路,沈詩音和江子鈺到主院書房的時間一下子縮短了一半,走了進去就發現一個中年人正在和老爺子下棋,沈詩音遠遠的看著那人隱約覺得面熟,轉過頭真要悄聲問江子鈺卻看到江子鈺一臉震驚的樣子。

    江子鈺往下拉著沈詩音的衣袖,還沒等沈詩音明白過來就聽到那中年人道:「微服出來,卿不必多禮。」

    聽見這人的話江子鈺像是鬆了口氣,而沈詩音也有些明白過來了,只是還沒來得及致歉就聽到一個熟悉的女童聲道:「噢,原來吳將軍推薦的人就是你呀。」

    「榮孝,不得無禮!」那中年人斥責了榮孝一句,然後笑呵呵的看著沈詩音和江子鈺,「榮孝都被我寵壞了。」

    聽到這一句話更是完全證實了沈詩音所想,沈詩音便是再淡定表情也有點繃不住。

    這位可是整個大平朝最有權力的人,一句話可以決定多少人生死。現代雖說是人人平等,可是相信沒有那一個平頭老百姓看到國家當權人會能夠淡定的表示人人平等的。

    沈詩音連忙跪下,給著平帝行了一個標準的禮,道:「臣婦見過陛下,陛下萬安。」

    「不是說了不必多禮了嗎?」平帝歎了一聲,卻沒有多少不滿。沈詩音也清楚剛才平帝是看著老爺子的名字沒讓江子鈺行禮,這是平帝表示對江府的榮寵,和沈詩音並沒有什麼關係,更何況平帝說免禮的也就只有江子鈺一個人,若是沈詩音把平帝的這一句話當真那才是笑話。

    聽見平帝說了一聲「起吧。」沈詩音才起來,一副賢良恭順的樣子的站在江子鈺身後半步的地方,低著頭一副不會說話的佈景板的樣子。

    她可沒有和平帝接觸過,也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會和平帝接觸過,平帝到底是什麼性格有什麼忌諱完全不知道,什麼時候說錯一句話得罪了怎麼辦?本著多說多錯的原則,沈詩音十分自覺的閉嘴。

    看見沈詩音這般老實如果老鼠見了貓的樣子,便是老爺子和江子鈺也是忍不住輕輕一笑,不過江子鈺畢竟是小輩,而且官卑言輕的也不敢說話,倒是老爺子從上一代平帝的時候就做官了,再陪著平帝到現在幾十個年頭也都熟了,再加上平帝心胸也比較寬,老爺子倒是敢對著他開點無關大雅的玩笑,直接就對著平帝道:「陛下近來週身氣勢又長進了,兩句話就把這兩個傢伙給治的服服帖帖的,改天微臣可得向陛下學學,免得他們又上竄下跳的惹得臣頭疼。」

    平帝哈哈一笑,也沒當真,還回了一句:「這是天生的東西,你變是想學也學不去。」說罷平帝把站在一旁頗為不耐的榮孝拉過來,對著江老爺子道:「榮孝你們大概也都早早見過了,這孩子頑劣的很,一直想著要一個能文能武的師傅,正巧聽嘉貴妃說起你們江府的三夫人也是頗有才名的,就丟過來讓你們頭疼頭疼一下。」雖說是吳良卓給平帝推薦的,可是平帝也不會那麼笨的照實說出來,畢竟吳良卓一個外男怎麼知道這事也是挺難說的,還不如直接就托了嘉貴妃的名字。

    「不敢當不敢當。」江老爺子連忙揮手拒絕,「宮中那麼多女官怎麼會教導不了公主?讓老三媳婦教可是逾距了,這可讓管著女官的皇后怎麼當啊!這可不行!」

    「無礙,皇后已經應下了。」當初太子和榮孝起衝突的時候,平帝就和皇后太子說清楚榮孝的事情了,而嘉貴妃更是已經清楚,甚至於自己服下了不孕藥來免去了將來和太子之間利益衝突,將來榮孝嫁到外頭去得到的越多對太子越有利,皇后自然不會對這一點點事情計較,甚至於恨不得直接把榮孝送出來貼在江家才好。

    平帝這話說的乾脆,便是狐狸如江老爺子也被噎住了,緩過來正打算說什麼卻被平帝給截住,搶先說了:「莫不是愛卿不願意讓你兒媳婦教導榮孝不成?」

    平帝板著臉說這話,那是肅穆不已,只是老爺子也不是吃素長大的,在朝堂之上只要是覺得不對的更是沒少和其他大臣甚至是平帝頂嘴,對於平帝這幅表情那是一點懼怕的感覺也都沒有。反正他是一朝重臣,斷斷然沒有那個皇帝會因為這樣一點小事怪罪與他。

    「陛下不和規矩。」江老爺子也板著臉,手中的棋子敲著棋面同樣肅穆的看著平帝,和平帝往著眼對眼的遊戲起來。

    「你敢違抗朕!」平帝臉色已經沉下來了,黑著臉看著江老爺子。

    江老爺子氣定神閒,還是那一句回過去:「不和規矩。」

    「江午岳!你大膽!」平帝揮落一片棋子。

    「不合規矩就是不合規矩。」江老爺子完全無事了平帝的情緒,完全就是別人出拳千百招,他就立了一塊盾,全擋住了。

    這樣的場景榮孝是看多了,見到撇了撇嘴,從袖子裡拿出一塊糕點塞嘴裡。只是沈詩音和江子鈺倒是第一次見,開始的時候看著平帝大怒還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可是看到後來也看明白江老爺子完全篤定平帝拿他沒轍,而且平帝只是撒火完全沒有別的法子的樣子,也確實是證明一點。

    這事確實是平帝不和規矩,可是平帝作為皇帝可是天底下最大的規矩,他發話有誰敢不聽?不過現在倒是真的見到了一個活例子。

    不過這個做活例子的人,讓他們心驚膽戰就是了。

    平帝是看出自己在江老爺子這兒是完全討不了好了,也就不在他那裡折騰,轉過臉面對著江子鈺和沈詩音倆人,黑漆漆的臉色一下子就變的和藹不已,一點看不出之前盛怒的樣子。

    「江門沈氏,朕剛才所說的你可聽清?」平帝臉上都是笑意,只是語調卻是帶著幾分威脅的意味。

    沈詩音臉一下子就僵住,乾巴巴的應道:「回陛下,臣婦聽得清楚。」看著剛才老爺子極具反對的樣子,也不知道應不應該應下,直覺的認為把榮孝收下來對江家應該沒有什麼壞處才是,榮孝在宮裡一向吃得開,皇帝寵著,皇后和太子對她也不錯,其他嫉恨她寵愛的人也完全對江家構不成威脅。而若是這樣徹底的拒絕了,反對是一下子得罪了皇宮裡頭最頂尖的那一群人,完全是得不償失。

    「那你意下如何?」平帝依然是笑呵呵的。

    沈詩音看著老爺子,卻發現老爺子一臉痛惜的看著地上的棋子,完全不管她的樣子,嘴角抽了抽,而江子鈺更是拿不定主意。

    在場的完全沒有一個可靠的,沈詩音咬牙切齒,最後心一梗,朗聲道:「既然陛下如此信任臣婦,臣婦怎能拒絕!」

    「好、好、好!」平帝聽了沈詩音的這一句話,連道了三個好,拍了拍手站了起來,「那就這般定了,榮孝至今日起就暫居在江府跟著你學,她想學什麼你就教她什麼,至於身份什麼的,隨便說是你們遠方親戚。在這兒住半個月,再回宮裡住半個月。」

    沈詩音只是應下,還以為自己是像江子鈺一樣每天道宮裡報到呢,完全沒想過平帝直接就把榮孝給丟她這兒了,一下子就傻掉了,表示自己完全不能理解平帝的思維。

    沈詩音是什麼反應平帝也不在乎,似笑非笑的看著江老爺子道:「你兒媳婦都答應了,你也沒法反對了吧!」

    江老爺子冷哼了一聲,然後瞪了沈詩音一眼。沈詩音無奈,只能回了一個訕訕的笑容。

    「如此,賜江門沈氏鄉君封號,擇日讓皇后頒旨,和其餘獎賞一併送上。」縣君鄉君這類外命婦的封號也不用過宗廟朝廷什麼的,平帝倒是大方,張口就送了一個。然後摸了摸榮孝的頭,叮囑了榮孝幾句讓她乖乖聽話,然後就真的把榮孝這個金枝玉葉給丟江家不管,直接回宮了。

    老爺子揉了揉額頭讓人把榮孝帶下去伺候著,然後板著臉看著沈詩音,認真嚴肅的道:「做得不錯!真不愧是我挑選的兒媳婦!」

    就如沈詩音所想,那般分明的利益關係,老爺子也沒打算拒絕,可是怎麼的也得要利益最大化不是?於是老爺子就這樣把平帝給算計了,順帶考驗一把沈詩音。

    結果很滿意,老爺子很放心。

    「對了,榮孝公主的身份我想了一下,定在江家親戚太惹人注意了些,你不是帶了朋友過來嗎?」老爺子對著沈詩音說道,「就暫時說是周家的親戚,你受他們的拜託幫忙教導。地點就定在這兒,讓榮孝和榮辰榮樂打好關係。」

    沈詩音一怔,明白老爺子的考慮,應下,不過還得要頭疼一會兒怎麼和周礽玫說她多了一個公主的遠親。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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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老爺子的話在江家那就是鐵律,更何況這些話都是對江家極有好處的,自然沒有人反對,很快大家就各自下去忙活公主暫住的事情了。

    沈詩音自然是先去了角院周礽玫處和周礽玫通報她公主親戚的事情了。

    事實證明這事情沈詩音告訴周礽玫並不需要頭疼,需要糾結的人是周礽玫這一個突然多了個公主親戚的傢伙。

    「詩……詩音,你這是開玩笑吧!」周礽玫不可思議的看著沈詩音,眼睛睜得大大,「別逗我玩啊!」

    「沒有。」沈詩音板著臉努力讓自個嚴肅起來,可是看著周礽玫的表情還是忍不住勾起嘴角,用力拍了拍周礽玫肩膀,「公主嬌縱任性還脾氣不好,特別挑三揀四,而且動不動就哭,還愛摔東西罵人,不是山珍鮑魚的不入口,而且動不動就說要砍人腦袋!還三隻眼,四隻手,八條腿,特喜歡吃人……哎喲,疼!」

    「胡說八道!」周礽玫一臉黑線的給了沈詩音頭一下,不過被沈詩音這樣一攪合倒是把心裡頭的惶恐攪散開了,看著沈詩音抱著腦袋揉又忐忑問道,「如果掛名的話也就算了,可是如果讓公主住我這兒也太誇張了吧,尤其我這還沒有單獨的女眷的院子,到時候小廝來往的,冒犯了公主怎麼辦?」

    沈詩音想了想,一五一十的和周礽玫道:「這是江家這個老爺子安排的,讓人直接帶公主下去了也不知道他意思,不過公主既然沒有來這兒的話,只怕不是在主院呆著就是在我院子了,倒是不用太擔心。你現在琢磨一個合理的身份給公主按上,別的應該沒啥事。」

    沈詩音這話說的沒錯,於是她一回到她屋子的時候就看到榮孝坐在她專屬的位置上縮成一團愜意的睡著,而她屋子裡的一眾丫鬟卻都是一副忐忑不已又不敢把她叫起來的樣子。

    見到沈詩音進來,那些丫鬟才鬆了口氣。之前老爺子的人送她過來的時候,就特別說了,要照顧她像是照顧最大的主子一樣,不能有任何違逆。

    十分認真而且肅殺的語氣,沒有人會懷疑如果有人真的敢不敬的話,那個下場的淒慘。可是看見榮孝爬到沈詩音寶貝的貴妃榻上又怕沈詩音責怪,這會兒見沈詩音臉上沒有怒色這才有點放鬆,可是又很惶惑這塌上的小丫頭的身份,琢磨著自己剛才有沒有做了什麼讓榻上的小祖宗不高興的事情。

    沒理會那些丫鬟一副看到救星的樣子,沈詩音目光落在榮孝的身上,果不其然看見榮孝手指輕輕動了動然後迅速恢復平靜。沈詩音莞爾一笑,點了幾個人留下伺候,其他人都讓她們下去各做各的了。

    沈詩音就在榮孝的身邊坐下,含笑道:「別裝睡了,起吧。」

    榮孝睫毛抖了抖,本想等著沈詩音再說什麼的,可是遲遲頭聽不到其他動靜,忍不住睜開眼睛結果就看到一個慘白的臉出現在自己面前……

    「啊!!!!」

    沈詩音玩著手中的面具,笑瞇瞇的看著一臉驚魂未定縮在貴妃榻一角的榮孝。這面具還是當初江子鈺在揚水縣帶著她去看慶典的時候買的,挺有紀念價值的東西。

    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榮孝跳腳了:「你在做什麼!」

    「我現在是你老師,自然是在教你東西了。」沒有了平帝,沈詩音對榮孝這一個小丫頭自然畏懼不起來,更何況沈詩音現在還頂著老師的名頭,這時候師長如父如母的,只要她不是要害榮孝或者其他非常嚴重過分的事情,她怎麼折騰榮孝也都沒啥關係,便是平帝也沒法對她說什麼。

    榮孝瞇眼看著沈詩音,齜牙吐出兩個字:「胡說!」

    「沒有。」沈詩音轉著面具,一副不敢相信的看著榮孝,「難道你完全沒有明白什麼嗎?喔~真的是太笨了。」

    「……」

    沈詩音看著榮孝不服氣的樣子,抿嘴一笑,知道這個傲氣的小公主脾氣上來了,故意做不屑一顧的樣子撇了她一眼道:「我家的丫鬟都知道的事情,公主你竟然還不明白?」說完沈詩音比了比君竹,「你說說,剛剛發生了什麼事?」

    君竹雖然不明白沈詩音的用意,不過按著沈詩音的吩咐做事她可是會,道:「剛才夫人試探公主,結果公主被夫人一說就亂了分寸,沒有多久就把自己暴露出來了……」

    看見榮孝怔神的樣子,沈詩音知道榮孝是聽進去了,繼續道:「還不僅僅是這樣,剛才你看見面具的時候反應也不對,無論再恐懼也要保持理智和清醒,在你睜開眼睛的時候就要有面對一切的準備。」

    「公主,我們之前也見過一面,不過那個時候你是公主我是一六品官員的夫人,身份不對我也不會和你說什麼,只是我現在是你老師,我得說。」沈詩音板著臉道,「你太毛躁了!」

    榮孝長這麼大一直都是被捧著長大的,雖然不是沒有人說過她,毛毛躁躁咋咋呼呼的,可是那些人不是皇帝就是貴妃皇后太子的,大多都是帶著寵溺嬌慣的語氣說的,哪裡有想沈詩音這樣斥責的?一下子榮孝就委屈起來了,尤其是她自己也明白沈詩音說的很對之後,這樣的情緒就更加氾濫起來,咬著嘴角榮孝得眼眶直接就泛紅起來。

    從貴妃榻蹦下來,榮孝很不甘心的看著沈詩音:「我會改過來的,別瞧不起我!哼!」說完榮孝也不看沈詩音,轉身就要出去。

    「慢著。」沈詩音喊住榮孝,失笑非笑的問道,「你打算怎麼改?」

    「我……」榮孝張嘴就要答,可是除了開頭那一個字,卻是再也蹦不出別的出來。

    沈詩音挑眉,一副就知道會是這個樣子的表情,十足的欠抽:「一會兒我會讓人給你幾本書,每天都抄十遍,記住,背下來,不懂的就過來問我,每三天檢查一次進度,不能讓我滿意的話……嗯哼,後果你自己想。」

    榮孝深呼吸一口氣,忍住自己暴躁的脾氣:「你要什麼樣的進度?」

    「吶,我也不知道。」沈詩音攤手,非常愉快的看著榮孝暴走的離開。

    君竹咂舌看著沈詩音和榮孝的互動,抽著嘴角:「夫人,你這樣是不是太過分了啊?那可是公主!」

    「我知道。」沈詩音把自己臉上欠抽的表情收了起來,很認真的道,「可是比起得罪公主,什麼都沒有教給她這個罪名更重一些,她對我教她似乎是很牴觸的樣子,不這樣做她可未必會那樣老老實實的學。」

    所以說傲嬌什麼的,最討厭了!沈詩音呲了一聲:「而且以公主驕傲的性子也不會去告狀,你仔細想想公主長這麼大有過一次告狀的傳聞嗎?便是太子爺的那回也是陛下自個兒發現的,所以不用擔心,不用擔心。」

    聽了沈詩音了解釋,君竹才鬆了口氣,隨即想起剛才沈詩音和榮孝的幾句話,問道:「夫人你是想要讓公主學什麼?我這就去書房拿。」

    「沒想好。」沈詩音伸了一個懶腰,「一會兒少爺和老爺子說完話,知道公主來這兒到底是做什麼的再決定。」一個最受寵的公主突兀的寄養在大臣家裡,還要教學什麼詩書兵法謀略的,怎麼看怎麼怪,要說沒有什麼事沈詩音還真不信了。

    江子鈺回來院子的時候沈詩音已經在屋子裡等了半個多時辰了,都已經躺在榻上睡著了,君竹見著外頭通報江子鈺回來才把她叫起來。

    這時候沈詩音還沒完全醒過來還有點迷迷糊糊的,見著江子鈺走過來揉了揉眼睛有些分不清楚白天黑夜,等著江子鈺都走到跟前了才想起來現在是什麼時候她準備做什麼。

    「怎麼了?」江子鈺好氣又好笑的看著沈詩音,問道。

    剛才一入院門口就聽到有人通報說沈詩音在屋子等著他呢,加快了腳步回來就看見沈詩音睡得剛起來的樣子。

    「父親有和你說公主來家裡做什麼嗎?真的只是要我教她?!」沈詩音直接問道。

    江子鈺搖了搖頭:「不清楚,陛下的心思哪裡有那麼好猜的,不過現在宮裡頭也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宮外頭更不用說了,可是公主偏偏就這樣送了出來。父親說就按著陛下說的做吧,公主想學什麼你就暫時教她什麼,順便打聽一下,想來這事公主清楚的很。」

    「好吧。」很讓人失望的答案,沈詩音歎了口氣,「之前在燕歸樓裡頭公主貌似說過要學兵法謀略和詩書之類的話,我就先照著這樣教吧。」

    燕歸樓的事情沈詩音過去就和他說過,江子鈺點了點頭:「那就照著教吧。」說完江子鈺裝模做樣的看了看四周,然後對著沈詩音問道,「父親說公主讓人帶我們院子過來了,人呢?」

    「這會兒應該在自己的院子帶著,我一會兒送些書過去給她,讓她先看著。」說著沈詩音也把之前的事情告訴了江子鈺,「大概就定做《武氏兵書》、《文公手記》、《大平五百年》還有《禮記》和《三國史》吧。」

    聽完這一串書名,江子鈺反應和君竹差不多,無語的看著沈詩音:「你這樣是不是過了些?」貌似還說要抄寫十遍來著,這些書加起來,一天都不可能抄完一遍吧……

    「會嗎?」沈詩音無比純良的看著江子鈺,「我小時候就是這樣被父親和哥哥們教到大的,而且除了讀書之外還有古琴和繪畫,我已經是對公主很寬容了。我當初就在想,如果我有弟弟妹妹的話一定得要是這樣養大的,只可惜娘一直都沒有給我生下一個弟弟妹妹的。」

    他可以理解把這些理解是怨念嗎?江子鈺無語望天。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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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方氏站在老太太身邊,看著沈詩音江子鈺還有老爺子都是一副心情不錯的樣子,暗自咬牙。

    昨兒老爺子把沈詩音和江子鈺單獨叫到他那兒去,現在這樣心情大好的樣子明顯是有什麼事情發送,這事情還單獨把長房排斥在外,讓方氏不記恨都不行。

    方氏給著神色淡淡的老太太夾了兩口她最喜歡的菜,臉上滿滿都是不安的樣子。

    方氏想得是什麼老太太自然是清楚,只是她也也不能和方氏說,她是江家的正統的兩個主人之一,自然是有知道的資格,而沈詩音和江子鈺本身就是教著榮孝的相關人物,所以知道那是自然的事情,可是方氏卻是和這事沒有關係,按著平帝的意思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便是老太太再怎麼看重方氏也是不能和她說的,見著方氏這樣也只能給了方氏一個安撫的眼神。

    見到老太太的這一個眼神,方氏還以為老太太一會兒會和她解釋,而且看老太太的樣子也應該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最了不起方氏也就是想到江子鈺陞官而已。

    江子鈺不過就是二十多歲,而且也不是科舉出身,升到從五品也就是極限了,如果再想著往上沒有其他的機遇至少得要熬上十幾年才行,而江子沛憑著科舉兩榜進士出身沒有多久絕對是會超過江子鈺的,這一點方氏倒是不擔心。

    只是方氏沒有想到的是,這一頓飯吃完之後,沈詩音大大方方的和江子鈺走了,也沒用留下來伺候老太太,便是老爺子也沒有看沈詩音一眼,反倒笑瞇瞇的捋了捋鬍子,往著他書房的地方走了。

    「母親?」方氏不可思議的看著老太太,「三弟妹這是……」

    老太太表情有些無奈,沈詩音要教榮孝自然是越多時間越好,論禮來說確實是晨昏定省這樣孝道的事情更重要些,可是那可是公主,那裡能用這樣的理由怠慢,老爺子和老太太說了這事後老太太也只能大方的把沈詩音的晨昏定省給免了。

    「你就別管了,最近這一段時間裡頭你也別多想什麼做什麼,好好管著你的院子帶好榮樂才是真的。」老太太道,她也很不滿意這世間的好事怎麼都給沈詩音佔了,尤其是在聽老爺子說平帝如今已經口頭許諾了沈詩音七品儒人的封號,可是現在沈詩音在府裡頭風頭正盛,而且榮孝公主也在院子裡頭,要發作沈詩音的時間多的是,這一個時候絕對不能著急。

    老太太活了這麼長時間了,這點耐性還是有的,只是看著方氏已經有點心焦躁動的樣子才出言提醒了方氏幾句。

    可是老太太的這話說的模糊不清,在方氏的耳朵裡頭就像是已經倒戈站在了沈詩音那邊一樣,方氏緊緊抿著嘴,最後臉色一鬆,綻放出來一個燦爛的笑容,像是已經醒悟了一樣:「是,母親,我曉得的。」

    老太太還以為她已經明白了現在的關鍵性,點了點頭,滿滿的欣慰,伸出手拍了拍方氏的手背,然後扶著青珠的手站了起來。

    「你也不容易,先回去吧,我老婆子伺候的人多了,也不缺你這一個。」老太太揮了揮手,讓方氏回去,自個在青珠的幫扶下離席往著自己的屋子走去。

    老太太是好心讓方氏回去休息的,可是方氏卻沒有領會,本身對老太太的行為已經錯誤的理解,現在老太太這樣說這樣做更讓方氏覺得她已經被放棄了,心中怒氣乍起,把這江家這個府裡的人都遷怒了。

    …………

    ……

    老爺子在一邊手把手的教著江榮辰練字,江榮樂則是搖頭晃腦的在看書,至於榮孝更是滿頭冒汗的吵著她給的那些書。

    沈詩音就站在榮孝身後看著,見到榮孝那個字寫的潦草了就一個戒尺向著她頭打了下去,當然,力道不重就是了,不過這樣暴力的行為頓時讓在場的其他兩個小孩子脖子一縮,同樣習字的江榮辰就更是手抖了一下,直接在紙上落下一個大大的墨團。

    沈詩音抽搐的聽著老爺子低聲斥責了江榮辰一聲,然後威脅道:「你再寫壞字,我就像你娘一樣打你!」

    喂喂,老爺子!她可從來不打她寶貝兒子的好不好?!別敗壞她名聲啊!

    至於榮孝,她被沈詩音打的這一下要說沒有影響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江榮辰只是留下了一個墨團,而她卻是直接在紙上劃下了一條大大的直線。

    「你在做什麼!」榮孝暴走,從昨天君竹抱著那五本厚厚的書道她屋子裡的時候,她就開始不淡定了,今兒見到沈詩音的時候就差點暴走更不用說現在了。

    「我讓你習字的目的之做什麼的你別忘了!」沈詩音也寸步不讓,她雖然不是老爺子,和平帝相處幾十年知根知底知道不會被發作,可是她姓沈,專門教言官的沈家,對皇家敬畏有之,可是要她對著榮孝諂媚順從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看看你這寫的字。」沈詩音抽出她現在正在寫的那一張字,「前面的幾個字到還是似模似樣的,可是你現在寫的還能看的嗎?比起辰辰都不如!」

    沈榮辰聽到沈詩音點他名,迷惑的抬起頭看了過來,露出手下那一個俊秀的行書……雖然說是老爺子手把手幫著沈榮辰寫的。

    「平心靜氣、平心靜氣!懂的嗎?重來。」沈詩音把手中的那一張字揉成團,丟到一邊,頓時那幾百個字就報廢掉了。

    見到沈詩音這一個動作,榮孝看著沈詩音的眼神就帶著恨意了,恨不得咬上沈詩音幾口。不過沈詩音卻是一點都不在乎,挑眉一字一頓的重複道:「重!來!聽到沒有!」

    在沈詩音的暴力教學之下,在場的三個學生進步都無窮的快,尤其是強壓之下的榮孝就更是如此,不過是七天的時間,她就已經能夠不受沈詩音的任何干擾心平氣和完完整整的抄寫下一篇《武士兵書》,抄完之後也會很淡定的和沈詩音說要滅了她之類的話。

    當然,沈詩音的回應也是很簡單的一句話。

    「公主殿下,你什麼時候能夠出師再和我說這一句話吧,你現在還嫩著呢。」

    兩人之間的火花四濺便是老爺子和江子鈺見的也是說不出話來,甚至於休息的時候老爺子還特意把沈詩音叫過來讓沈詩音別這樣嚴厲,公主還是小孩子云云,最記仇了什麼的要循序漸進之類的話。

    不過沈詩音也完完整整的把老爺子這話傳達給榮孝,讓著榮孝自己選擇是不是要給她寬鬆些。而榮孝的選擇就是直接把手中的筆丟了,衝到老爺子那兒把他鬍子給拔了一把下來,看得沈詩音那是拍手叫好。

    折騰完老爺子,榮孝就回來直直的看著沈詩音:「不需要!我都會學會做到的,別看不起我!」

    老太太咬牙切齒:為什麼這世間的好事怎麼都給沈詩音佔了!

    沈詩音舒舒服服躺在貴妃榻上:因為我是女主!

---------------------------------------------------------------------------

    發現我查的資料出錯了,誥命是——

    一品是夫人,二品也是夫人,三品是淑人,四品是恭人,五品是宜人,六品是安人,七品是孺人,八品是八品孺人。

    而不是鄉君縣君什麼的,改正去。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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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沈詩音正檢查榮孝的作業,江子鈺這個時候就走過來瞄了一眼,就看到最上面寫著的標題——《論大平七百三十三年吳將軍西北戰北蠻呼哈兒》。

    江子鈺仔仔細細的看了那標題兩遍,確定自己沒有看錯之後,忍不住咂舌:「夫人,這是你讓公主寫的?」

    沈詩音點了點頭:「公主說她非常崇拜吳良卓將軍,我就挑了他一個比較出名的戰役讓她寫。」

    「公主才十歲,而且你才教她七天!」江子鈺已經不想對沈詩音勸什麼了,非常單純的說明了兩個事情。

    「我知道。」沈詩音挑眉,把手中的文章放了下來,「可是我得說明一點,公主確實是很聰明,絕對不是旁人為了哄陛下或者其他人開心,甚至於國體顏面的話,除了被嬌慣的脾氣燥了點直了點冒失了點之外,她絕對優秀。」

    「之前我給公主的幾本書她全部都已經背下來了,意思她自己琢磨了一些,而我也給她說清楚了,現在差不多都已經學進去了,這算是實際練習。」沈詩音拍了拍手上的幾張紙,「雖說不能替代實際的應用,但是多多少少還能補足一些理論和實際上的差距。」

    「我不能指望什麼時候陛下又來一個一時興起把公主丟邊關歷練去。」沈詩音聳肩。

    畢竟沈詩音才是榮孝的老師,江子鈺也只是對沈詩音不可思議的教學方法表示驚歎,倒是沒有要改變沈詩音的念頭,隨口說了幾句之後就自動轉到了江榮辰的身上。

    「辰辰在父親那兒怎麼樣?和榮樂相處如何?」因為有著公主的存在,他這一個朝廷官員雖然是挺閒散的職業可是也不能天天呆在家裡無所事事,拿錢不幹活不是?江子鈺這一段時間都是保持著在戶部全勤答道,這樣一來對老爺子如今已經變成小型私塾的書房地頭的事情就完全不清楚了。

    「辰辰被父親那樣嚴厲的教著,進步能不快嗎?」沈詩音語氣都是埋怨,「現在辰辰千字文三字經都完全會了,正在教論語呢。」

    江子鈺木著臉把整張臉緊緊繃住,點了點頭表示贊同。不過作為曾經看過老爺子教導江榮辰的人,他深深覺得在嚴苛上,老爺子和你差的絕對不是一個等級,甚至於不是十個等級!

    這赤果果的區別對待啊!

    「至於榮樂……」沈詩音沉思一下,斟酌用詞道,「很乖巧懂事的孩子,挺討人喜歡的,比辰辰少了幾分活潑天真,可是卻也比辰辰認真刻苦很多。」

    江子鈺聽完沈詩音的話,沉默了一會兒,最後對著沈詩音問道:「你說……如果我不要這府裡位置,榮樂擔當的起嗎?」

    「大哥太敦厚,大嫂攻於算計對江家無心,而二哥功利心太重,容易被富貴迷了眼睛,所以父親最後才會挑中了我。」對於老爺子的打算作為當事人的江子鈺怎麼可能一無所知,便是看起來憨厚只知道讀書的江子沛心中怕也是有數。

    說完這些話,江子鈺難以啟齒看著沈詩音道:「如果……我說我不要這江府的位置,你可會怨我?」

    沈詩音挑眉直勾勾的盯著江子鈺的臉:「我手上有十個莊子,還有二十幾家鋪子,一千畝的田產,還有我那數十台價值幾十萬兩的嫁妝……而相公你手裡如今只有五處莊子,七家鋪子,田產不到百畝,院裡的銀子還得要主院出。相公你說這話是要我養你嗎?」

    聽到沈詩音報了一連串數字後,江子鈺有些怔神。

    沈家已經有兩代沒有女兒了,帶帶存著嫁妝他也知道豐厚得很,只是卻是沒有想到竟然能夠豐厚到如此地步。比一般富庶的商戶家族所有財產都要高出那麼一截。而這樣兩者對比一翻……江子鈺深深覺得自己已經完全沒臉了。

    不過江子鈺還是嘴硬的乾咳一聲:「我可以好好當官賺錢養家。」

    「不必。」沈詩音給了他一個不屑的眼神,「你的月俸還沒有我一天賺的錢多呢!」

    江子鈺窘迫不已,沈詩音卻是笑了:「其實我想說的是,只要我們不亂花敗家的話,離了江家也可以活的好好的。」抿嘴看著江子鈺臉上怔怔的表情,沈詩音對著他眨了眨眼睛,「再不行的話,我爹娘一定是會很樂意有一個倒插門女婿。」

    噗的一聲江子鈺笑出聲來,連笑聲都在顫抖的感覺。

    「謝謝……謝謝……」

    謝謝你這樣無條件支持我的決定。

    百害而無一利的決定。

    沈詩音看著江子鈺笑的不成樣子的模樣,翻了一個白眼。她才不會說,分家出去做院子裡土霸王的事情,她喜歡極了呢?

    權力什麼的,到終到了也是虛無,還不如自己活得快活自在呢。

    …………

    ……

    方氏在屋子裡聽著東貴的匯報,深深皺起眉頭:「你是說老爺子對那丫頭十分容讓?」

    「是的。」東貴道,「她對老爺子和三夫人都出言不遜過,不過老爺子都只是笑笑完全沒有追究的意思,倒是三夫人會用戒尺敲她一下,責罵兩聲。」

    方氏手指敲了敲桌子:「你說說看那個丫頭長的怎麼樣?」

    主院書房處沈詩音教導周家遠親的事情並沒有瞞著任何人,方氏之前並沒有在意,可是每天東貴匯報的內容卻是讓方氏漸漸對她重視起來。

    開始方氏被憤怒迷了眼睛看不清楚事實,可是時間久了她絕對不會看不出異常。那丫頭如果真的只是對外說的周家遠親的話,那麼她方氏這麼多年也就白活了。

    「那姑娘很漂亮……」東貴仔仔細細的在腦中回憶著榮孝的模樣,不過他腦中能用的詞彙不多,說完第一句話後半響才說出第二句話,「頭髮很漂亮……手也很漂亮……」

    這三個漂亮說的方氏都不知道應該是怎麼反應了,看著東貴漲紅一張臉的樣子,方氏也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從他這兒問出什麼了:「算了,明兒我自個兒去看看。」說完,方氏揮手就讓東貴這樣下去了。

    「佈置下去的事情先緩緩。」方氏這個時候總算是記起老太太的警告的話,雖然還是半信半疑還是吩咐了下去,「明兒回來我再決定,現在讓那些人都好好做好本分的工作就可以了。」

    但願不會太遲。方氏起身,讓人理了理自己的衣服,道:「去主院。」

    …………

    ……

    榮孝沉凝著一張臉,看著面前的紙就像是階級敵人一般,一筆一劃就像是在殺人。過了好一陣子才寫完一張字,從頭到尾都是一樣齊整的字,認認真真檢查了兩遍榮孝才深深吐出來一口氣,把那一張字鄭重其事的放在一邊,繼續奮鬥下一張。

    忽然一道光影在一遍的窗戶紙上劃過,榮孝轉眼看了過去,那個隱隱約約應在窗戶紙上的身影帶著幾分熟悉的感覺。略微想了想榮孝就認出來那是這段時間暫時照顧她的暮靄,榮孝勾起嘴角一笑。

    「呀呀……真是的。」榮孝自言自語道,「我最討厭被人利用了,可是誰讓你是我老師呢?」

    「公主?」跟著榮孝從宮裡出來的宮女明珠喚了榮孝一聲,同時也往著窗戶那兒看去,皺眉:「那傢伙……」

    「公主,要不我解決掉她好了,免得礙眼。」比起深宅大院,皇宮才是真的吃人的地方,從那裡頭出來的誰不是宅斗高手,明珠這話說的是輕描淡寫,就像是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一般簡單。

    「不必。」榮孝很果斷的拒絕,重新提起筆繼續開始書寫,「看看她背後的人是誰,算是我這個學生付得束脩好了。」

    沈詩音很無恥的把之前沒有送走的那些方氏和老太太的人,全部丟到榮孝的屋子去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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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方氏去了主院老太太處,依然是沒有得到老太太的任何答覆,不過老太太的樣子也是可以充分證實那所謂周家遠親的身份絕對是有問題的。於是第二天方氏伺候完老太太幾乎是馬上就繞去了主院老爺子的書房。

    方氏也算是江家的半個主人,現在看起來最可能是老太太的未來繼承人,這樣的身份即便是老爺子身邊的人也不好不給她面子,她一到門口馬上就進去給老爺子通報了。

    聽到門房小廝通報的聲音,老爺子放下了手中幾份送到家中要求緊急處理的奏折,瞪了聽見門房小廝的通報就把注意力完全轉移到自己身上的江榮辰和江榮樂兄弟兩個,怒道:「繼續讀書寫字,再分心就罰你們抄寫一百遍的書!」

    見他們倆人趕忙拿起書和筆,老爺子氣呼呼的吹了吹鬍子,轉臉看向沈詩音的時候又馬上變得笑瞇瞇的:「老三家的,你說是放不放老大家的進來?」

    沈詩音瞄了聽到老爺子的話動作驟然一僵的江榮樂,還有他身後的那些伴讀小廝們一眼,最後抿嘴純良無害的笑:「大嫂來找父親必然是有重要的事情,怎麼能夠耽擱呢?父親這是逗媳婦我麼?」

    聽見沈詩音這話,榮孝手上的動作都有些飄。習慣了某人暴力的樣子,看到這樣純善的模樣她要是沒有一點反應那才是奇怪的。

    沈詩音這幾乎就是明目張膽的給方氏上眼藥了,這個時候方氏主要是為了什麼來在場的恐怕只有最小的江榮辰想不到,其他的即便是江榮樂都是明明白白的。不過對於沈詩音的眼藥老爺子卻是沒有半點放在心上,他身為江家家主如果能夠這麼容易被兩句話影響,那麼他也就白活這麼多年了。

    「讓老大家的進來吧。」老爺子樂呵呵無所謂的笑著,然後對著坐立不安中的江榮樂道,「累的話就到裡頭休息一下,不累的話那就好好看書。」

    江榮樂聽見老爺子這話咬了咬嘴唇,最後低頭搖了搖腦袋,捏緊了手中的書籍道:「不,孫兒不累。」雖然江榮樂這麼多了,可這個時候要他好好看書那決計做不到的事情,哪怕是和這事情關係不大甚至於完全不清楚情況的江榮辰都睜著眼看著外面,一副好奇不已的樣子。

    「啪!」一個戒尺打到了榮孝的手臂邊的桌子上,沈詩音瞇眼道,「平心靜氣,完全不受外界干擾知道嗎!繼續寫!」

    榮孝咬牙切齒,瞪著沈詩音:「你自己不是也做不到!」

    「你又不是我老師!管我做不做得到!」沈詩音對榮孝露出一個溫和親切的笑臉,「記住,好學生要聽老師的話。」

    「混!蛋!」低聲咬牙吐出這兩個字,榮孝鼓著臉繼續寫起字來。不過雖說榮孝寫的字還是和之前一樣的齊整,只是那握筆的力氣卻像是要把那只筆給捏碎的樣子。

    看見榮孝這樣的反應,沈詩音挑了挑眉頭,餘光卻是瞄到方氏漸行漸近的身影輕輕一笑,伸手揉了揉榮孝的腦袋:「做得不錯。」性格脾氣都是天生的,要完全改變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剛才榮孝在盛怒之中卻還是能夠理智的控制住自己,下筆的力道還是如心平氣和一般,這樣以沈詩音給榮孝暫時定下的標準來說也就夠了,而且比她預期的時間還要早上不知少了多少。

    本來她想著至少要三個月才能夠有點效果來著。沈詩音輕輕笑了笑,從榮孝身後向著老爺子那兒走了過去。不過好學生還真的是一個讓人頭疼的存在啊,尤其是超過師長的好學生。

    如榮孝所說的一樣,其實她做不到她那樣的哪怕緊張憤怒都能夠保持理智的事。要不當初趙氏那事突發的時候,她也不會那麼焦躁不安了。不過她混的是相對簡單的宅門,而榮孝則是深宮大院,沈詩音自認為標準不同也是合理的事情,才不是因為任性不想做改變而找的借口!

    而被沈詩音誇獎了一句的榮孝卻是怔怔的摸了摸自己的頭,緊緊抿住嘴卻依然忍不住露出些笑意出來。

    這是她來到江府之中,第一次得到沈詩音的誇獎。

    「大嫂。」沈詩音在老爺子桌子前三步遠的地方頓住,站在左邊,等著方氏走進來規規矩矩的笑著對她打了一個招呼,別提多老實了。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方氏見沈詩音這樣雖然對她呆在這兒討好府裡最具權力的老爺子十分不滿意,可是這一個時候對著老爺子請安之後還是只能給沈詩音回一個笑臉,十分和善的回了一個招呼:「三弟妹。」

    方氏此次前來目的不在沈詩音,自然和沈詩音沒什麼話好說的,瞄了一眼認真抄書寫字的榮孝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把腦子裡的震撼壓了下去。

    方家比沈家可是強得多,沈家是大儒之家名聲極好而已,在權勢上並不能和方家相比,便是女眷入宮的時候也只能遠遠的看著,可是方家可是實打實的和江家比肩的大家族,權勢上可不用多說,幾乎每個月都要進宮一回的,對嘉貴妃那是再熟悉不過的了。

    而且榮孝她也不是沒見過。

    沈詩音這五年都在外,而再之前榮孝太少所以沒見過只能從側面推斷,可是方氏不是。作為老太太屬意的繼承人,老太太也是外命婦時不時也是要進宮的,進宮的時候如果允許都是會把方氏帶上,在沈詩音回來之前不久方氏才剛剛在宮裡見過榮孝,對於榮孝這一張臉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這一個時候回想起沈詩音把她院子裡之前沒有送走的那些人全部推到榮孝的屋裡使喚,方氏就覺得自己渾身都在冒汗。尤其是方氏清楚,其實有打算對榮孝下手,監視探聽什麼的都是小事,甚至於方氏還吩咐人把微院往榮孝屋子送食的渠道給控制住了,隨時準備下手。

    在方氏看來,沈詩音這樣用心盡力的教導一個小家族的遠親,還是一個女的,目的是什麼那是再清楚不過的事情了,肯定就是童養媳了。至於那六歲的差距方氏是完全忽略掉了,畢竟長輩心疼晚輩的,指下一個年長的懂得照顧人的姑娘也不是沒有的事。

    方氏就等著沈詩音讓江榮辰到那屋子玩,相互之間培養感情的時候下手呢!現如今三房就江榮辰一個孩子,姨娘們也不能生育了,而沈詩音這麼多年也沒有第二個孩子,能不能再有還是個問題。據說沈詩音在外頭的時候身下江榮辰的時候可還是難產,調養了近一年才好!對外說沒有留下病根什麼的,誰知道是真是假?說不定是不想讓江子鈺再納妾才說的。

    這樣情況下如果江榮辰死了,那麼沒後的三房哪裡有法子和多子多女的長房媲美,就算是老爺子屬意三房,老家的那群祖宗們可不一定會答應!到時候老爺子長了幾千隻眼睛,知道是她害了江榮辰那又如何,還會為了三房而毀了大房不成?

    二房當初犯下那事情,祖宗們那裡早就定下死刑了,三房再廢了……呵,除非老爺子狠心不讓他自己的血脈繼承江家,要不然大房無論做了什麼他都得要護著。

    「父親,這兩份單子是這次給季王府和燕王府的禮單,我和母親都有些不確定,母親讓我給你過目一下看看是不是有哪裡出問題。」方氏說著就從丫鬟那兒拿出兩份單子遞了過去。

    這樣的事情老爺子也不是一次兩次遇到了,季王府和燕王府有些不和,或者說是習慣性攀比,如果厚此薄彼了。可是季王府和燕王府之間送禮的事情又各有不同,就比如生日而言,一個是王妃一個是小郡王這就又有區別,價值相等也不行,基本上都是得要送過來給老爺子定奪的。

    可是以往做這事情的都是老太太晚上尋個時間把老爺子叫去,然後談的,順便還可以拉老爺子總是到年輕妾室那裡過夜的老爺子回來住一晚上,從來也沒有方氏做的。

    這目的原因那是老爺子再清楚不過的,尤其是方氏那一張略微發白的臉。

    方氏和沈詩音之間的小動作老爺子也清楚,沈詩音那一招可謂是陰損之極。誰不知道大平朝大名鼎鼎的榮孝公主脾氣?任性起來更是無法無天。方氏和老太太的那些人只要一有動靜,某人直接發飆的可能性可是十分大的。尤其是沈詩音又不斷撩撥著榮孝的情緒,方氏和老太太的那些人幾乎是一個極好的發洩渠道。

    這一次方氏非得要吃一個暗虧不可。老爺子輕歎了一口氣。

    他對方氏也算是挺滿意的,算不上優秀可是比起老太太的性子脾氣來說那是好了很多,大多數的名門閨秀也就是這樣了,雖說是有私心可是本職工作做的絕對不差。

    沈詩音雖說足夠聰慧目光也比方氏更加長遠,可是太過的任性肆意,老爺子雖然挺欣賞的,可是真的想起來還是有些擔心她到底適不適合江家主母的位置。如果江子沛有江子鈺的眼光和腦子的話,老爺子也就不用這樣費心的扶植三房了。

    仔仔細細的看了那兩份單子,老爺子仔細琢磨了一下,刪刪改改了好一陣子才交還給方氏:「就這樣吧,大致無太大的錯就好了。」

    方氏接過,道了一聲是之後就退下了,沒有帶走一絲雲彩。

    「她見過我。」榮孝見沈詩音回來,就對著她說了這一句話。

    沈詩音挑眉,看榮孝並沒有停下手中的字,而且字跡也沒有變化滿意點頭,然後才道:「意料之中,不過比我想像中要早一些。」方氏到底是比老太太的細心謹慎,如果老太太不知道榮孝的身份的話,只怕知道沈詩音養著一個周家遠親的時候就毫不猶豫把自己的怒火潑向榮孝這個看起來最好發洩的「弱者」了。

    「你不喜歡她?」

    「誰知道呢?」沈詩音聳肩,榮孝雖然經常性熱血沖腦,不過這一段時間的相處沈詩音也知道她那不下於成年人的思維,倒也不會徹底的把她當作小孩子,「不過她不喜歡我倒是真的。」

    「好了。」沈詩音輕輕拿著戒尺敲了敲榮孝的腦袋,「大人的事你別管,你現在也把我給你的書大概的都記下來了,現在就來實際運用一下吧。」

    「你院子裡的丫鬟應該都注意到了吧。」沈詩音對著榮孝眨了眨眼,「不許借助你身邊的人,自己用書中教的方法把她們搞定,無論是發賣出去還是逐出院子或者說是收為己用都可以,以你周家寄住的小遠親身份,時限就在你這個月回宮裡之前。」

    「還有不要做多餘的事。」最後,沈詩音對著榮孝警告道。

    這多餘的事情自然是對那些丫鬟背後的人出手的了。沈詩音確實是有意識讓方氏和老太太的人惹怒榮孝然後借榮孝的手好好滅了這兩人的威風,可是經過今天的事情之後方氏和老太太都絕對不會對榮孝下手,這樣榮孝再對方氏和老太太發飆那就是沈詩音指使的事情了。

    這樣聯合外人滅自己人的帽子肯定就是會扣在沈詩音頭上,老爺子那是絕對不會允許的事情,沈詩音也不想把名為中立實際上暗中偏向自己的老爺子也推向敵方陣營去。

    沈詩音的話榮孝也聽明白了,嗤了一聲:「明白了,老!師!」看來她的束脩暫時是交不了了,而且除了每天看書抄書之外又多了一個艱難的任務。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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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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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4 11:02:34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九章

   因為有榮孝這一尊大佛存在,無論是老太太還是方氏都是老實的很,最初的時候倒是有企圖把榮孝的身邊把她們的人給調走,後面發現有沈詩音這個地頭蛇在她們也沒法子做到,後頭榮孝更是到老爺子面前抱怨了一聲之後就徹底的清靜了。
  
  至於沈詩音給榮孝佈置的額外家庭作業,榮孝做的倒是十分的迅速,不過花了三天的時間就利用方氏和老太太的人之間的差異,幾句話就把她們給攪合衝突起來,接下來沒花多少力氣就把那些人給趕出院子去了。
  
  只是榮孝畢竟對微院的事情不太瞭解,而沈詩音也不會放心把榮孝完全教給方氏和老太太的人照顧,自己也是放了幾個進去看著,這一次意外中槍的人也有那麼幾個,不過都給沈詩音保了出來放回自己院子了。
  
  不得不說榮孝效率十分的高,可是沈詩音卻是不太滿意。
  
  果然是宅斗的訓練方法不能用於兵法了嗎?那種挑撥離間,下眼藥甚至是威逼利誘的做法……完全和兵法掛不上鉤的說……
  
  現在榮孝回了皇宮去了,還有半個月才會再出來,叮囑她回宮也不要荒廢練字看書,回來還有檢查她進度的話沈詩音就開始考慮起榮孝實踐練習的事情。
  
  開始的時候沈詩音考慮的是下棋,可是無論是圍棋還是象棋,甚至於是軍旗國際象棋什麼的她都有考慮過,可是無論說什麼棋場如戰場,可是差別也依然是很大的,靠下棋練成一聲兵法戰術的將軍她倒是沒有聽說過。
  
  這個時候沈詩音腦子裡馬上就出現了沙盤的這樣東西,不過沈詩音自己本身在沈父那裡學習的兵法戰術也都是紙上談兵水平,只是站在中華五千年的歷史巨人的肩膀上這個理論水平比較高而已,初期的時候用沙盤教導榮孝還是可以的,可是再後面沈詩音那就是無能為力了。
  
  不過好在沈詩音想到了沙盤也想到了後面應該怎麼做了,就是這個想法的難度係數大了些,可是若是成了可不僅僅只是對榮孝的軍事水平有幫助,說不定未來大平國都會因此收益不少。
  
  當然有所得必有所失,沈詩音也不能確定自己的想法會不會因為這個所失而不能成功,可是總是值得一試的。
  
  沈詩音目光瞄到檢查江榮辰學習進度的江子鈺,然後笑著走過去:「這兩天有空麼?陪我去一個地方。」
  
  「哪兒?」江子鈺抬頭問道。
  
  「燕歸樓吧……和我去見個人。」沈詩音對著江子鈺眨眨眼,「問問他一些事情。」
  
  「公主這兒我打聽不出來陛下的意思,老爺子也是不清不楚的,我認識的一些人裡頭大概他會知道點。」沈詩音道,「就算他不知道,我也想問問能不能向他借個兵。」
  
  「嗯?是誰?」沈詩音的話雖然隨意,可是卻是帶著幾分信賴的感覺,江子鈺忍不住多問了一句。
  
  「吳良卓吳將軍。」沈詩音回答的倒是乾脆坦然。
  
  回到京都之後,江子鈺已經不是第一次從沈詩音口中聽到這一個名字了,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他呀……知道了。」
  
  有點疑惑江子鈺那略微不太正常的語氣,不過想到吳良卓那近乎表白的話倒是理解了江子鈺這語氣的原因。只是沈詩音也無可奈何。
  
  她在京都並沒有什麼朋友,倒是隨著哥哥們認識到幾個人,而且還都是男的,大多數現在都剛中舉沒多久還在外頭磨呢,在京的較為熟悉的同齡人也就吳良卓一個了。尤其是吳良卓還混得不錯,和沈詩音差不多在一個層面上接觸的或多或少都有些,沈詩音多說起吳良卓幾次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雖說是這樣說的,可是沈詩音還是有一種莫名的心虛感,不著痕跡的哄了江子鈺一下讓江子鈺高興,暫時的讓他把這點不愉快的忘記掉。
  
  得了江子鈺的准信沈詩音就寫了封信讓人送過去給沈凌,說是要見吳良卓,讓沈凌把他給帶到燕歸樓,時間最好是快一點。
  
  詳細的事情沈詩音也不敢在紙上多說,只是說到時候他就知道了。榮孝的事情沈凌也算是半個當事人,沈詩音倒是沒想過要瞞著他,可是這書信沈詩音卻是不能保證安全,沈詩音也不能做落人口實的事情。不過沈詩音也特別說明自己會帶江子鈺過去,就怕知道吳良卓對她那份心思的沈凌多想。
  
  沈凌的回信很快,上面也內容也簡單,直接就報了時間上去,別的一句話也都沒提。
  
  沈詩音鬆了口氣,帶著信過去給江子鈺知會一聲,這見面的事情也算是定下來了。
  
  見面的時間是定在三天之後,沈詩音而給榮孝定下來的幾本書她幾乎都看完一半了,尤其是那幾本兵法的更是完全看完了,她得要給榮孝準備新的一份書單。榮孝看的最多的也就是那《武氏兵書》和《三國史》,至於那《文公手記》和《大平五百年》兩本書她就只有看了一半,《禮記》最慘,也就看了開頭的幾頁就被放下了。
  
  沈詩音沒有特別給榮孝上課,畢竟榮孝早就啟蒙了,讀書識字自己都可以做到,沈詩音這個老師的作用只是在她不明白的時候給她答疑,還有定期檢查榮孝的進度看看有沒有學叉了。
  
  至於榮孝想學什麼,要學什麼沈詩音那是完全沒管,也正是這樣才會造成榮孝這般嚴重偏科的情形。
  
  不過沈詩音也完全沒有要給榮孝糾正的意思,沈詩音始終相信當今的皇帝不會無緣無故的把榮孝送出來,榮孝這樣挑書學習沈詩音始終相信是有原因的,目前看來榮孝主要的目的就是兵法戰術的,所以沈詩音才會這般在兵法上下功夫。
  
  沈詩音怎麼的也想不通這大平朝最尊貴的一對父女竟然是打算去謀取別國政權!這樣霸氣的事情即便是用盡沈詩音整個腦子也不會想得到。
  
  不過她也就是老師而已又不是榮孝有其他什麼關係的人,糾結就糾結了總的算起來,榮孝為什麼要學和她個人的關係不大,她該教的依然不會少。
  
  只是在沈詩音悠悠閒閒給榮孝定書單然後等著約定時間到來的日子卻是突然被一份聖旨給打破了。
  
  榮孝回去之後平帝馬上就對她進行了一翻考校。對於沈詩音如何教導榮孝的,榮孝身邊的人也是會和平帝說,不過在榮孝的示意之下,沈詩音過於暴力的行為都被掩蓋住了,不過榮孝的學習進展卻是沒有半分隱瞞,對於匯報裡頭對榮孝學習進展速度平帝其實是有些不信的。
  
  只是考校後卻是證實了所言不虛這一個詞,平帝樂呵呵的好好誇獎了榮孝一翻,然後被榮孝搜刮走一堆的金銀珠寶,轉身去了皇后那兒就說了沈詩音的事情。
  
  之前平帝確實是答應會給沈詩音六品儒人的封號,可是那就是口頭的,平帝一向是厚臉皮,翻臉不認賬也不是第一回做了。一直在榮孝回來之前江老爺子在幾次御書房裡頭就對著平帝明示暗示了兩回,不過平帝就完全裝傻充愣的當作完全沒有這回事,一直到確定沈詩音確實是有真才實學才過去和皇后提起。
  
  平帝親自說的,皇后效率自然也就快,幾乎是當即就讓人擬了懿旨蓋了鳳印,就讓人送到江家去了。
  
  沈詩音接旨之後還有些暈暈乎乎的,之前老爺子試探完平帝幾次就回來和沈詩音說這外命婦的頭銜估計是沒有了,所以沈詩音對此那是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江府內鬥歸內鬥,幾房之間的不平衡,婆媳之間的爭端在外人面前還都是一團和氣相互協作的,沈詩音不在狀態方氏見她半天沒個反應的,馬上就讓人捏了銀子往著幾位公公的手裡頭塞,然後一個勁的說好話,把公公們哄的服服帖帖的送走,回來看到沈詩音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就有點不太好看了。
  
  乾巴巴的道了一聲恭喜,方氏直接就帶著人回自己院子去了。老太太也是一臉淡漠的說了一聲類似再接再厲的話,就把沈詩音丟在那兒了。
  
  沈詩音回過神之後方氏已經是上去和公公們說話了,目光複雜了一下,不得不說後院女子應該做到的事情方氏一向是做的不錯,調節自己院裡的正室和姨娘、通房之間的事情,還有丫鬟小廝的調配,各府之間的人際關係和應酬什麼的,方氏都比自己合格多了,她就是一個甩手掌櫃,什麼事都是丟過去和君竹處理,自己只是看個大概而已。
  
  除了……私心重了點。
  
  方氏在榮孝院子的佈置怎麼能夠瞞過沈詩音,猜出方氏的目的,沈詩音當時恨不得直接咬死方氏。
  
  見著方氏和老太太都走了,沈詩音自然也不會留在那裡,也帶著人回了微院。
  
  聖旨的事情周礽玫也知道了,直接就在沈詩音屋子裡等著她,和她道了聲喜。作為沈詩音在京都裡頭唯一的閨蜜,沈詩音和周礽玫相互調笑了一翻之後心情也就放鬆了下來,而且周礽玫家也是書香門第,看的書也不少,而且也是什麼都看的,兩人乾脆就聯合起來開始折騰榮孝的書單了。
  
  沒多久,榮孝之後的半年的書都定下來了,前前後後加起來十幾本。平均下來每個月要解決的不多,可是看書最難的不是看完解釋完理解完,最難的是——運用。
  
  這十幾本書,也足夠折騰榮孝的了。沈詩音抿嘴一笑,而此時此刻窩在嘉貴妃懷裡撒嬌的榮孝卻是突兀的打了一個冷顫。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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