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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雛鳥
她想要花錢,他給她無上限的卡,卻時時關注她的賬單;她想要離開,他就不來找她,卻隨時知道她在哪裡;現在,她想要飛翔,他就給她展翅的天空,卻不知道她摔得有多狼狽。
張霧善聽完總經理把江宿拜托他照顧她的事說完,面無表情地問:“意思就是,如果不是他的拜托,你不會錄用我是不是?”
“那倒不是……”總經理斟酌著詞句,“您在奢侈品鑒賞這一塊的能力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在營銷策劃上視角也很獨特,只是從整體的策略和具體的操作上存在一定的缺陷……以後磨煉磨煉就好了。”
虧她還沾沾自喜地覺得自己很厲害,原來這都不過是江宿刻意制造給她的一米天堂。
她甚至沒有辦法再思考梁其正的目的,滿腦子都被江宿填滿了:他怎麼可以這樣?明明都有了新歡,為什麼還這樣對她?為什麼不徹底放手?難道是因為她還住在他的房子?難道是因為她還刷他的卡?難道是因為她還心安理得地享受著他帶給她的一切?難道是因為,她這只離不開他又急於想擺脫他的雛鳥讓他很不放心?就算分手也會照顧她一輩子的話難道是用錘子敲刻在他的腦袋裡的嗎?
他這樣對她,她最終只會變得盲目、自負,還以為自己真的很了不起……跟重生前有什麼區別?
可除了一開始的憤怒,張霧善找不到任何理由去埋怨江宿,因為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接受得那麼坦然,就不能埋怨別人施捨得這麼輕率。
張霧善鐵青著臉離開,玉馥的總經理坐立難安,最後還是拿起電話,“小江先生,實在不好意思……”
江宿沒想過這麼快就被張霧善發覺了,“沒事,我這邊會處理,之前太麻煩你了。”
“哪裡哪裡,您太客氣了,憑良心說,張小姐做我們這一行還是挺有天分的。”
江宿扯了扯嘴角,“那我要問問,看她還要不要回去上班,小孩子鬧起脾氣來強得很。”
“是是是,您忙您忙。”
江宿掛了電話,立刻撥打內線,“去看一下,張小姐有沒有回公寓那邊。”
“是。”秘書很快地回答。
紀筱筱終於忍不住開口,說:“你這樣,對張霧善不公平。”
江宿略帶不悅地瞟過來,紀筱筱還是據理力爭:“你這樣處處管著她,她永遠都長不大。”
“做好你份內的事,”江宿收回目光,翻開桌上的文件,“那幫老鬼最近盯著緊,你別給我出漏子,還有,別做多余的事。”
這算是警告她上次找張霧善嗎?紀筱筱若有所思地看著江宿。
“她有了全世界,就不需要公平。”江宿最後說了一句。
張霧善並沒有回公寓,因為她實在不能心平氣和地待在到處有江宿氣息的房子裡,直接回了家。看到她,所有人都很驚訝,林月桐拉著她,問:“善善,怎麼啦?誰惹你不高興了嗎?”
“沒什麼,回來轉轉。”張霧善含糊地說道。
得知張霧善還沒吃飯,林月桐立刻讓小阿姨去做飯,張霧善看她那個熱乎勁,趕緊說只用做簡單的就好了。飯菜端上來,林月桐就陪著張霧善坐在餐桌邊看著,她怔怔地看了半天,說道:“善善,我穿了你那件衣服去的,大家都說好看。”
張霧善點點頭,說:“別人怎麼看不重要,你喜歡就好了。”
“善善,如果……”林月桐欲言又止,可看到張霧善詢問的眼神,她又說不出來,“算了,一點小事,你快吃。”
張霧善暗暗懷疑,林月桐一向藏不住話,什麼事這麼難以啟齒?
張佑棠和葉蓉卉回來的時候,張霧善還在吃飯,林月桐迎出去,問:“吃過飯了嗎?”
“在外面吃了。”張佑棠將手提包交給林月桐,脫下外套,就看到張霧善,張霧善剛好也看過來,兩個人的視線交會,默默地分開。
林月桐看在眼裡,不免著急,對著張霧善說道:“善善,你爸回來了。”
張霧善慢慢地將口中的飯菜吞咽下去,然後看過來,說:“爸,小卉姐,你們回來啦?”
張佑棠往葉蓉卉那邊看去,葉蓉卉上前一步,笑道:“善善,這話該是我說才對吧,你怎麼回來了?”
“想回來就回來了。”張霧善沒心情跟她做戲,表情很冷淡。
葉蓉卉也不氣惱,對林月桐笑了笑,然後跟張建平和杜春燕打了一聲招呼,上樓換了衣服又下來陪他們看電視,態度和沒入戶之前沒有二樣。張霧善不得不佩服起來,如果她是葉蓉卉,估計來張家的第一年就被送回去了吧。從各方面來看,葉蓉卉真的比她要適合當這個家的女兒,如果不是因為有一個趙茜芸,她還真想就這樣算了……
睡覺前,張霧善發現洗面奶過期了,只好去找林月桐借,張佑棠看到她,表情不太自然地說:“你媽在裡面呢。”
張霧善哦了一聲,直接去敲浴室的門。張佑棠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氣還是更加失望,他實在不知道要怎麼跟自己的女兒溝通。
張霧善拿了洗面奶就走,林月桐追出來,埋怨地看了一眼呆坐在床邊的張佑棠,說:“善善,媽媽今晚過去跟你睡吧。”
“床小,睡不下。”張霧善反對,她那張床還是初中時候買的,一個睡還好,兩個人,而且是這麼好動的兩個人,實在勉強。
林月桐立刻看著張佑棠:“爸爸去睡客房。”
張佑棠一愣,張霧善立刻皺眉,“算了,麻煩,擠就擠吧。”
正在站起來的張佑棠無比尷尬,不曉得該站起來還是坐下去。
“那等會兒我就過去吧。”林月桐趕緊說,張霧善便出去了,林月桐看著張佑棠,想要說什麼,最終還是歎了一聲,轉身進了浴室。
“善善,你是不是還在生你爸的氣?”林月桐貼著張霧善,眨著大眼睛問道。
張霧善想了想說:“沒有。”她說的是實話,生氣是因為還在意,都不在意了,還氣什麼?
“那我就放心了,咱們是一家人,有什麼放不下的?”林月桐笑了笑,沉默了一下,問:“善善,你是不是跟男朋友吵架了?”
“怎麼這麼問?”張霧善看著她。
“你沒說,我就不能猜出來?”林月桐得意道,“你什麼性子我還不了解嗎?怎麼可能在學校的宿捨裡住那麼久?跟媽媽說說,他是什麼樣的男孩子?對你好不好?”
張霧善沉默了一下,想起江宿銳利的眼神和總是揶揄的笑意,“好。”
“怎麼個好法?”林月桐追問,頗為興奮。
“如果……”張霧善呆呆地看著天花板,說,“如果我只想著每天睡覺逛街刷卡發脾氣,沒有比他更好的人了。”
林月桐想了想,覺得哪裡不對勁,“那如果你不是這麼想呢?”
張霧善卻閉上眼睛,沒有回答。
她不想永遠躲在他的庇護之下,做那朵溫室的小花,他只是建了一個更大的溫室,她就以為自己獨立了,能干了,快要長成不怕風吹不怕雨打的花樹了,殊不知,一場小風雨就足以將她打蔫……
“善善,”林月桐忽然說道,“現在不是很流行老夫老妻去拍婚紗照嗎?”
張霧善猛地睜開眼睛,卻沒有看林月桐,而是假裝隨意問道:“怎麼想起要拍這個?”
“我去參加婚宴,我朋友兒子的婚紗照很漂亮,我看著都覺得很幸福。”頓了頓,林月桐繼續說,“當初我想照,你爸覺得麻煩,就只有結婚證上面那張,真遺憾。”
張霧善半晌才說:“你要真想照就照吧,安排好時間,提前通知……我爸,他會抽出時間的。”
“真的,你也覺得好?”林月桐笑了起來,又興奮地說了幾句才肯睡覺。
張霧善卻是很晚才睡著。
第二天,張霧善背著林月桐打電話給張韞楷,問他知不知道張佑棠最近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沒有,怎麼了?”張韞楷關切地問。
“我覺得,媽媽好像知道了什麼。”張霧善往客廳裡正在看電視的林月桐看了一眼,小聲地說,“她昨晚突然說要去補照婚紗照。”
張韞楷沉默了一下,說:“總經理秘書裡面有一個是我的人,我沒發現他有什麼不對勁,小……小卉那邊也很正常,會不會你多想了?”
張霧善想了想,說:“但願是我多想了。”
“那你這幾天多陪一下媽,留點心,有什麼不對地再跟我說。”
“好。”張霧善掛了電話,走進客廳。
“善善,你待會兒要出去嗎?”林月桐看見她便問。
“要干嘛?”張霧善警惕地問,生怕她提出要立刻去挑婚紗的事。
林月桐說:“待會兒我們要去看一個書法展,是你外公的朋友,你要不要去?”
杜春燕也說道:“你爺爺和你爸爸都會去,你和小卉兩個也去吧,也好介紹你們認識認識。”
張霧善情緒不高,可在家裡也只是悶著,便同意了。
她和林月桐、杜春燕收拾了一番便坐車過去,張建平、張佑棠和葉蓉卉先到,在展廳門口等他們,一同進去。
雖然不是周末,但因為是名人,所以人還是蠻多的,林月桐幾個去找了展會主人孫禹,一陣寒暄,林月桐將張霧善和葉蓉卉介紹給孫禹。孫禹是一個精神矍鑠的老人,目光炯炯有神,頗有風骨之姿。他看了看張霧善,又看了看葉蓉卉,對林月桐說:“你不是一子一女嗎?怎麼變成兩個大閨女?”
“嗯,我一個女兒太寂寞了,就求多了一個。”林月桐搬出官方回答。
孫禹便看著葉蓉卉說:“這閨女漂亮,長得像你。”
林月桐一楞,然後呵呵一笑,說:“都是我的閨女,怎麼能不漂亮呢?”
葉蓉卉動了動,跟所有人一樣,偷偷地看向張霧善,張霧善卻像沒聽到一樣,雙手插兜漫不經心地看著牆上的字畫。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的任務終於完成了,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一次了……呼呼……
哎,沒想到因為善善的事,大家討論那麼激烈,其實我覺得吧,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我只能盡量將自己心目中的故事跟大家分享,大家怎麼看,就因人而異了。在留言中,我不斷地看到自己的疏漏淺薄,不斷地進行反省,受益匪淺,所以不管是贊揚還是批評,我都十分樂意看到。也希望大家在看文的時候,都能有一份好心情,與我一同分享。
今天星期二,只有一更,很抱歉啦,我今晚要看《生活大爆炸》,下了幾天了,還沒看呢。
41 剛極
孫禹順著他們的眼光看著張霧善,他為人嚴謹有致,最看不慣年輕人隨意散漫的樣子,對張霧善的印象立刻大不好,所以林月桐讓張霧善過來問好時,他的態度有點冷淡,跟之前對葉蓉卉的熱忱形成鮮明的對比。
張霧善感覺到老人家的冷淡,覺得很奇怪,她又沒做錯什麼,好在她只是陪林月桐她們過來,不在意別人對她的態度好不好。
林月桐很是敬重這位叔叔,沒敢再拉著張霧善一起陪同,所以分成了三組:張佑棠夫妻和葉蓉卉陪著孫禹,張建平夫妻一道,張霧善自己。
張霧善在張建平的要求下,從五歲開始就練習書法,一直練習到17歲,她的行書很像張建平的,頗為雄強俊秀,一點也不像女孩子的字。她送張建平那份生日禮物的封面上的字,就是她自己親手提的,張建平事後還稱贊了她一番,勸她趁著現在還有形有骨重新練回來,但她實在沒有那份心境。雖然字沒有以前寫得好,可賞鑒的眼光還沒有失去,所以張霧善一個人慢慢看著,還是能找到樂趣的。
孫禹的字形從趙孟頫,體勢緊密,卻又俊朗舒逸,在當今書法界享譽盛名,張霧善對他的行書還算熟悉,將他的作品一幅一幅地看過去。
“外公,不好意思,我來晚了。”諸葛宛墨走到孫禹面前,親暱地擁抱他。
孫禹的表情立刻軟了下來,說道:“你那麼忙,就不要過來了。”
“什麼話,您的展會我怎麼能不來?”諸葛宛墨撒嬌道,一反她在新聞節目上的端莊。
孫禹將諸葛宛墨介紹給張佑棠幾個,幾個人都很驚訝諸葛宛墨和孫禹的關系,更驚訝能在現實中看到她本人。諸葛宛墨在雲城的主播界算是一把手,雖然除了新聞很少上什麼節目,也沒有接什麼廣告,但她本人因為形象好,氣質佳,有學識,一直被推崇為雲城最具知性的女主播,倍受關注。
“早就聽外公說過有一個老朋友的女兒在這邊,一直很想見見您,今天終於有機會了。”諸葛宛墨極為有禮地對林月桐說道,又看向葉蓉卉,問道:“這位是令嬡吧?長得這麼漂亮,有很多男孩子喜歡吧?到了讓您頭疼的年紀吧。”
葉蓉卉立刻含羞地低下頭。
林月桐抿抿嘴,說:“這個女兒很乖巧懂事,一向不用我操心,讓我頭痛的,是另外一個。”
“您還有另外一個女兒?”諸葛宛墨順著林月桐的指示看過去,看到一個穿著暗紅色外套的瘦小的短發女生雙手插兜,靜靜地站在一副字畫前,抬頭看著。
孫禹二十多年前的字沒有現在的厚積穩重,極為張揚肆意,那時他已經開始在書法界嶄露頭角,正是銳不可當的年紀,卻寫下“花有重開日,人無少年時”這種“遙想當年”的追悔話語。張霧善靜靜地看著,心瀾不平:別人無法追憶,可她卻重生了,卻為什麼還要這樣虛度光陰?
“張小姐?”有人試探地喊她,張霧善回頭,一愣,竟然是諸葛宛墨。
諸葛宛墨端詳了好一會兒,恍然大悟:“我就說這麼眼熟,原來是你,你換了發型,我差點認不出來了。”
認出來了才奇怪,張霧善嘀咕,畢竟都是去年九月份的事,讓一個名人記得一個普通人太強人所難了。
孫禹在旁邊問了一句:“宛墨,你認識張小姐?”
“這位張小姐,我之前有過一面之緣。”諸葛宛墨簡短地將張霧善幫她化妝的事說了一遍,對她的化妝手法大大贊揚了一番,最後說:“要想忘記她還挺難的,從來沒有人會將我簽名的書直接還給我,是不是我寫字太丑了,還是你覺得我的書沒什麼價值?”
張霧善一開始並沒想起來諸葛宛墨說是什麼書,孫禹的眼神已經剮了過來,還真是護犢心切,她想了一下,終於想起那本她去洗手回來就不見的書,便說:“我連還書的那個人是誰都不知道,那個人的意見就更不知道了,當時你就該當面問她為什麼。”
這樣的辯解不曉得諸葛宛墨能不能接受,張霧善也沒管,又自顧自地欣賞書法去了,至於那本書,她猜是何玲做的,反正她也制造李瑞和mike是一對的假象,就當是報復了何玲吧,難怪當時她一點猶豫都沒有,做得那麼理所當然,原來早有命中注定。
“教女無方,讓您見笑了。”張佑棠歎氣地對孫禹說道。
孫禹還沒開口,諸葛宛墨就搶先道:“不會不會,我覺得這樣挺有個性的。”
孫禹嘴巴微翕,很想問張佑棠當初為什麼要收養張霧善。因為葉蓉卉現在對外都介紹為張蓉卉,加上張霧善性子與父母都不像,走得也不親近,所以他直覺認為張霧善就是收養的那個女兒。
但等到張家人要離開,孫禹提出讓他們在他的留念冊上提筆落款時,孫禹才知道自己想錯了。桌上放著很多筆,還有白紙,張霧善隨便拿到了一支圓珠筆,在白紙上畫了畫,然後換了一支鋼筆試了試,才在留念冊上簽名。孫禹眼尖,注意到她前後拿筆的姿勢明顯不一樣:拿圓珠筆時候筆桿放在拇指、食指和中指的三個指梢之間,食指在前,拇指在左後,中指在右下,掌心虛圓,指關節略彎曲;拿鋼筆時則用大拇指指肚、食指指肚、中指末節側面共同夾持,上端虎口之上,中指根下部。只有特別練習過的人才有這種習慣。他仔細看著張霧善,忽然發覺她的輪廓承襲了林月桐的柔和,五官卻和張佑棠的剛堅鋒銳有七分相似,便對林月桐說:“這個才是你的親生閨女吧。”
林月桐不好意思道:“您怎麼知道的?”
孫禹沒有回答,反而問張霧善:“你再寫幾個字讓我看看。”
張霧善看了一眼林月桐,又寫了幾個字。
“會大字嗎?”孫禹又問。
“寫不好。”張霧善直接答道。
孫禹哼了一聲,說:“你爺爺和你外公可都是有名的好手。”
張建平便說:“她小時候寫得還好些,落下好幾年不練了,生生快沒形了,她哥哥寫得還不錯。”
孫禹又是一哼,囑咐了幾句,讓張霧善趁著年輕多練習,不要整天去做些沒意義的事,浪費時間。
張霧善面無表情地聽完,剛想說話,林月桐輕輕一推,她便把話吞回去了。
葉蓉卉往留念冊上張霧善的簽名那裡多看了幾眼,嘴巴微微一抿。
張家一家人離開後,諸葛宛墨看了半天,不解道:“外公,這張霧善的字有什麼特別的嗎?”竟然讓他立刻轉變了態度。
“握筆正確,下筆有力,角度得當,字距適中,一看就知道練過大字的,而且字骨奇峭,筆鋒遒勁,不像女孩子的字,”孫禹說道,“若人如其字,則剛極易折。”
諸葛宛墨拿起留念冊,認真地打量著張霧善的字。
晚上看電視的時候,葉蓉卉忽然對張霧善說道:“善善,我字寫得不好,改天我們一起去練字吧。”
張霧善當時正被電視劇裡狗血的劇情打擊得魂飛九天之外,聽到這句話,便慢悠悠地說:“可以倒是可以,不過還是先等你把基礎打好,到了差不多階段再一起吧。”
這句話說得不無道理,卻又很有針對性,葉蓉卉立刻吃了個啞巴虧。
“你也不用著急,”張霧善又說,“就算字也不好,你也叫張蓉卉。”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葉蓉卉慌亂地往旁邊看了看,低下頭。
“哦,那就是我誤會了,真的不好意思。”張霧善有進有退道,她已經夠心煩的了,不想再看到葉蓉卉那副小媳婦委屈的嘴臉得逞的得意樣子。
葉蓉卉沒想到張霧善會道歉,一時愣住,抬頭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頭皮一緊,立刻笑道:“哪裡,是我看到你的字寫得那麼好,怕給爺爺丟臉了,所有才這麼急切。”
審時度勢,可伸可屈,這是張霧善從葉蓉卉身上看到的,或許正是重生前她輸得一敗塗地的原因。
她或許做不到葉蓉卉那樣,但也不會再像重生前那樣傻傻地被激怒,更不會再任由別人來決定她的人生,所以她直接去了裕美找張韞楷,要看張佑棠這個月的外出活動記錄。
裕美雲城大區的辦公點其實就介於總部和前台中間的樓層,張韞楷覺得張霧善光明正大地過來,萬一真的有什麼就打草驚蛇了。
“我就怕驚不到他們。”張霧善不以為然,拿著張韞楷給的活動記錄認真研究。張佑棠這兩個月的外出活動不算多,在正常次數范圍,每次都有合理的理由,不是跟這個客戶吃飯,就是跟那個客戶打球,而且每次都至少有一個秘書作陪,也沒有單獨駕駛的記錄,真的很像一個好好先生。
但張霧善並不是一個相信“事實”的人,她只相信感覺,感覺告訴她趙茜芸不可能就此作罷,所以她完全不相信這張活動記錄上的風平浪靜。
“你有葉蓉卉的不上班記錄吧?”張霧善隨口問道。
張韞楷沉默,張霧善挑眉:“你不要告訴我沒有。”
張韞楷默默地拿出一張紙,張霧善接過來,將葉蓉卉沒上班的格子剪掉,貼在張佑棠的那張上面,兩個人同時不在公司的時間還是蠻多的,每個時間段都去排查的話要花不少時間。
張霧善便給李瑞打電話,“你認不認識XX學院研究生院的人?幫我查金融系研二的專業課時間。”
李瑞很快就把課表發過來,張霧善按照之前兩份的格式做了一份活動表,將葉蓉卉沒上課的格子全部剪掉,然後放在最上面——她相信導師眼中最優秀的學生肯定是不會逃課的。最後發現葉蓉卉和張佑棠一共有四次同時不在公司:一次是上次參加孫禹的書法展;一次張佑棠去見客戶;葉蓉卉去看活動現場;還有兩次,葉蓉卉沒在公司也沒上課,張仕鏜則陪客戶去打高爾夫球,兩次相隔一個多月,都在同一個地方。
天虹高爾夫俱樂部。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人品爆發,居然那麼早就碼完。昨晚真是悲催,11點半的時候都快要睡著了被人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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