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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asdf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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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重生之擅始善終 作者:淳於流落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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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2-17 16:20:16 |只看該作者
94 驚喜

    張霧善回到家中,沒看到林月桐,便問傅明心,傅明心猶豫了一下,回答說林月桐這幾天去學習針織,回來得挺晚的。張霧善覺得事情應該沒有那麼簡單,多半是跟那個王行舟有關。

    林月桐是晚上八點回到家的,看到張霧善回來了,她很高興:“善善,你啥時候回來的?”

    “下午。”張霧善回答,牽了林月桐的手,問,“媽,你怎麼那麼晚才回來?”

    “我……去上針織班了。”林月桐眼神有些游移不定。

    “哦。”張霧善點點頭,笑笑說,“那我期待著冬天能穿上你織的毛衣。”她沒有追問,因為將心比心,她有些事也不願意林月桐追問。

    林月桐看著張霧善的表情,最終還是沒忍住,說:“其實……我不是去上針織課……”

    張霧善平靜地看著她,等著她回答。

    “那個,王行舟……就是之前打擾我那個,他摔到腳了,我去照顧他了。”林月桐不好意思道。

    張霧善的眉毛挑得老高:“怎麼摔的?”

    林月桐的頭低得老低:“我推的……”

    “然後你就負責去他家給他做飯,照顧他?”張霧善又問。

    林月桐點點頭:“善善,我真的……我只是順手一推,沒想到他就摔下去了。”臉上閃過一絲不安,“不知道能不能痊愈,萬一落下什麼不好,那就真的太對不起他了。”

    “那你就把自己賠給他唄。”張霧善嘀咕道。真沒想到,王行舟竟然會出這麼老套的招數,更美想到的是,林月桐竟然完全沒有懷疑……老處男的威力應該不止這些吧,肯定還有後招。

    張霧善立刻給張韞楷打了電話,讓他回來,張韞楷說還要幾天才能回到。

    “再等幾天,你就多一個爹了。”張霧善冷笑。

    張韞楷一愣,追問怎麼回事,張霧善就把王行舟的事說給他,張韞楷半天沒說話,然後說了一句“我明天就回去”便掛了電話。

    比起她,張韞楷肯定更不能接受林月桐再嫁,畢竟他是兒子,對母親都有一種占有欲。她後天就要去香港了,不能任由王行舟旗開得勝,反正以後也要面對張韞楷,提前一點也沒什麼關系。

    到了香港,張霧善直接就去拜訪了許穎兒,這次她要拿下的新娘。

    “久仰大名了。”許穎兒親自接待了張霧善,態度很親和,沒有一絲豪門千金的倨傲。

    張霧善一笑,問:“哪方面的大名?”

    許穎兒沒想到客套話會被追問,稍微一愣,就笑了:“我們家那位也是雲城人,我經常看運城的新聞,《愛的錯位》我也看了,挺好的。”

    “那你的意思是?”張霧善很直接地問道。

    “坦白說,你的想法很好,但是要實現的話可能有些困難,你只有一個人,而且你對香港不熟悉,我並不是很放心。”許穎兒也不兜圈子,“我還看上了另外一個公司的idea,我的想法是,你跟他們合作,怎麼樣?”

    張霧善想了一下,說:“你的意思是,香港的部分給他們做,雲城的部分由我來?”

    許穎兒點頭。

    “香港的部分我完全不能參加?用的我策劃,讓那麼團隊做,怎麼樣?”張霧善建議。

    許穎兒很抱歉地搖頭。

    張霧善立刻站起來,說:“不好意思,我不能接受這個提議,希望你能找到更好的人選,我在雲城也認識不少人,有需要的我可以幫忙。”

    許穎兒大為遺憾地挽留:“你能不能稍微考慮一下?”

    張霧善想了想,說:“香港的部分,采用我的策劃,我不收任何費用,另外雲城的部分同樣免費,而且我保證你想要誰出席,我都可以幫你請到。”

    許穎兒最終還是搖頭,她堅持要香港的策劃公司來做香港婚禮的部分,張霧善只能遺憾而歸。

    “就這樣了?”李瑞詢問道。

    “怎麼可能?”張霧善回了一句,將手上的三份策劃並排放一起,認真看著,“我要先想想,要用哪一份全力進攻。”

    李瑞在旁邊看了一會兒,悄悄出去了。

    張霧善看了很久,終於拿起其中一份,說:“無波,你覺得一個女人肯嫁給一個並不太熟悉的男人,理由是什麼?”

    江無波想了想,說:“這個我就不知道,換個例子我就知道。”

    “什麼例子?”張霧善問道。

    “我要跟從沒有交手過的人切磋武藝,既想淋漓至盡,又想點到即止,首先我要對自己有自信,相信我不會失手,同時我也要相信對方能控制好自己。”江無波解釋道。

    張霧善了然,信賴,是婚姻的基礎,也是諸多合作的開始。所以她才會那麼草率就嫁給了江宿,因為她雖然不相信愛情,但是她信賴他,過去和現在,只是中間那段時間她將這份信賴遺失了,她才會離開。

    “那就必須做點讓別人信賴我的事。”張霧善得出結論。

    晚上李瑞回來給她帶回了一個好消息,許穎兒的丈夫方城雖然是軍人,可他出乎意料彈得一手好鋼琴。

    張霧善微微一笑,上天果然很優待她。她沒有找呂澤堯,而是找了他的經紀人,彼此都見過面,她也沒兜圈子,直接問呂澤堯那一天有沒有時間,不幸的是呂澤堯剛好那天不在國內。

    “Jack,你手下應該不止一個呂澤堯而已吧?”張霧善問道。

    Jack一愣,說:“有是有,可是他們都很貴,而且不像呂可以打友情價。”

    “不需要友情價。”張霧善說,因為這點錢她還是可以出的,反正羊毛總是出在羊身上的。

    許穎兒看到張霧善,有些無奈但更多的是佩服:“Emma,我已經跟對方簽了合約了。”

    “沒關系,”張霧善不以為意,“你看一下吧,希望對你有幫助。”

    許穎兒不忍拂了張霧善的好意,為難地翻開文件夾,然後目光久久不能移開。

    過了許久,許穎兒抬起頭,眼神復雜地看著張霧善,說:“你做好准備,我讓他們配合你。”

    “謝謝。”張霧善一臉平靜,仿佛預料到許穎兒一定會怎麼做。

    許穎兒一頓,說:“該說謝謝的人是我才對。”

    由於發生了變動,之前訂的東西很多都沒有用了,一切都要從頭開始,婚禮籌備的工作很是緊張,因為是場面很大,而且打配合的是一個既不心甘情願也不熟悉的香港團隊,張霧善大事小事都親自確認,每天忙得腳不離地,恨不得一個人變成兩個人來。

    張霧善忙,跟過來的三個人自然也不能閒到哪裡,何羅西最為痛苦,因為她還是在校生,請假時寫了保證書,保證每節課的作業都會認真完成,所以她白天被張霧善當成苦力使喚,晚上回到酒店還被張霧善監督寫作業,痛苦不堪,沒多久,她隱約可見的嬰兒肥就徹底消失了,越發成熟美麗。

    期間張韞楷還不時打電話來抱怨王行舟的種種惡劣行徑,作為一個成年男人,他實在無法接受王行舟只對林月桐才流露出來的痞氣,每每總恨不得一拳打到那張讓人憤恨的臉上。

    “你打過去,媽媽就會內疚,然後就對他越好。”張霧善提醒他。

    張韞楷怒了,說:“善善,你怎麼能讓這種人接近媽呢?”

    張霧善聳肩,問:“王行舟沒跟你說嗎?”

    “說什麼?”

    “他二十多年前就追求過媽媽的事。”

    張韞楷哼了一聲,說:“說過,還一臉回味。”

    張霧善頓了頓,說:“那……他四十二歲還是處男的事呢?”

    張霧善沒有聽到張韞楷的回答,倒是聽到他從椅子上摔倒的聲音,果然,這件事的殺傷力很強大。

    緊鑼密鼓地籌備了一個月,終於到了婚禮當天。雖然許穎兒不是藝人,方城更是默默無聞的人,可許家在香港的地位就擺在那裡,許家人隨口說一句話都可以在小報上傳大半個月,更何況是許家的長孫女結婚這麼大的事呢?全香港的媒體都很好奇,許穎兒的新郎是何方神聖?聽說是內地人,究竟他有什麼過人之處,竟然能得到許大亨最喜歡的孫女的青睞。因為許家對婚禮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媒體們只能一大早堵在許家門口等候。

    上午十點,新郎終於來迎接新娘,黑紅相間的布加迪威龍跑車馳騁而來,尾隨其後的是一長串讓人看了會興奮好暈眩的各品牌跑車——這哪裡是接新娘的車隊?這簡直是無比騷包的跑車亮相嘛。新郎下車後,往外面的記者們掃了一眼,記者們頓時熱血沸騰起來,那等氣質相貌,足以與一流藝人媲美了,就算是板寸頭也難掩其華,而他身後那十幾個伴郎也個個都是好男兒,要相貌有相貌,有身板有身板。

    “硬漢一派?”一個女記者喃喃道。

    過了半個小時,人終於出來了,攝像機開始對准門口。

    首先出來的是伴郎,他們都牽著一個伴娘,相伴而出,粉紅色的雲紗伴娘服隨風飄動,襯著旁邊高瘦挺拔的伴郎,極為養眼。

    新郎新娘是最後出來的,新郎像抱著公主一般將身穿白色婚紗的新娘抱著,穩穩當當地毫不費力地走下台階,走到車子旁邊,輕輕地將新娘放到車中,表情溫柔,直接秒殺了N多女記者。

    隨後,八輛載著伴郎伴娘的車子打前鋒,花車在其中,後面同樣跟著八輛跑車。

    “喜歡嗎?”方城眼裡帶著笑意看著許穎兒,“如果在古代,我肯定要用八抬大轎把你抗回我們家!”

    許穎兒想起剛才來接自己時,他和他那十六個弟兄那油嘴滑舌的樣子,讓她的十六個姐妹毫無招架之力,沒兩下就讓他過關了,臉不禁紅了起來,嗔了他一眼,說:“看你得意的樣子!”

    “這算什麼?”方城又是一笑,英俊的臉龐上全是喜色,“你要睜大眼睛看看,你究竟嫁給怎樣一個男人。”

    許穎兒耳朵都發熱了,她順著方城的視線往前看,方城按了喇叭,最前面的四輛車子的忽然都敞開車篷,伴娘的禮服穿得鼓鼓的,然後四個伴郎統一舉起右手,一個大大的氣球緩緩地膨脹起來,他們後面四輛車子減緩了速度,車上的伴郎分別抓住一根繩子,一個“I?U”的氣球就這麼隨風飛起來了!

    許穎兒難掩驚喜,策劃書上只是簡單一句“新郎對新娘愛的表示,具體詳談”而已,她怎麼會想到是這樣?那個有點古板過於認真的人,怎麼能做出這麼浪漫的事?

    “女人,還有呢。”方城眼睛閃了閃。

    作者有話要說:昨晚10點半下班,不想說什麼了。



95 不忘

    許穎兒回頭一看,後面的八輛跑車也敞開車篷,同樣放出一個大大的心形氣球,上面用紅色寫著“納了我”這三個字!她撲哧一笑,同時也很想哭,差點忍不住眼淚。

    “穎兒,納了我吧!”方城低聲說著,側身在她臉頰上一親。

    “阿城!”許穎兒軟軟地叫道。

    “噓,別急,我們還有一整天的時間呢。”方城說著,敞開篷子,逆風將他們的發型吹亂,可許穎兒卻沒有在意,她解開安全帶,站起來,抓著車窗,對著天空大喊:“方城,我要嫁給你!”那長長的白色的頭紗和肩帶,隨著狂風往後飄逸,成為路上最漂亮的風景。

    方城立刻大叫幾聲,十六個伴郎也一起大叫,然後開始唱起軍歌,嘹亮整齊,雄壯高亢,許穎兒其實不太懂他們在唱什麼,可是心裡仍舊感動得一塌糊塗。

    一路緊跟的記者們無不稱奇,原來新郎還是軍人?

    “這樣警察不管?”一個記者疑惑問道,連線的電視台的同事想了想,說:“啊,今天那個區有活動,開放參觀!”記者頓時很疑惑,事情這麼巧?

    車隊開到了香港樂壇有名的紅館停下,新郎抱著新娘進了館內,門關著,記者們進不去,都有些郁悶,幸好尾隨其後的親友們到來時,門開了,記者們也可以進去。

    在紅館裡結婚,這不是頭一遭,但許穎兒不是歌手,新郎也不是,為什麼要選擇在紅館結婚呢?

    紅館裡一片黑暗,等到所有人基本上都落座後,燈光才逐漸轉亮,主婚人登台,他是香港主持界德高望重的前輩,看來許家對這次婚禮是下了重本。

    主婚人先是自我介紹,說了自己來主婚的緣由,又說了說自己對新娘子小時候的看法,最後他說:“沒想到穎兒也長這麼大了,要嫁人了,我真是捨不得,讓我再看看我們漂亮的穎兒。”

    燈光一轉,一彎月亮徐徐從頂上降下來,許穎兒端坐在月亮上面,笑容很甜美。月亮降到半空的時候,音樂聲響起,許穎兒慢慢地唱起了一首粵語童謠,軟軟地、柔柔地,諄諄入耳。她下到地上,輕輕地擺動著雙腿,站了起來,徐徐走到台前。

    明眼人都注意到她換了禮服,不是剛才那個長頭紗長裙擺的蓮花婚紗,而是一套有著絲絲長肩帶的裙擺一縷縷的米黃色紗裙。

    “大家好,我是許穎兒,今天是我22歲生日,也是我結婚的日子。”許穎兒一頓,看著台下某一處,哽咽道,“親愛的爸爸媽媽,感謝你們將我帶到這個世界上,穎兒不孝,總是不聽話,連嫁人都要跟你們鬧脾氣。我喜歡方城,我愛他,想要跟他牽手一輩子,我希望你們也能喜歡他。我知道兒女不聽話,父母始終會體諒的,就像五年前我想當藝人,你們雖然反對,最終還是無條件支持我一樣。雖然我沒有做成藝人,可是,我長大了,我相信我這次的選擇不會錯的,你們要相信他,因為他和你們一樣,同樣愛我。”

    音樂聲再次響起,許穎兒退了幾步,說:“這首歌,送給每一位愛我的人,許穎兒同樣愛你們。”

    那是一首誰都沒有聽過的歌曲,深情款款,動人肺腑,大家都在想這究竟是什麼歌曲呢?

    “有我,你就擁有了全世界”當許穎兒唱完這一句話,音樂聲就停了,一陣曼妙的鋼琴聲響起來,燈光打在舞台中間,一個穿著白衣的人彈著鋼琴慢慢升上來,當大屏幕上出現那個人的臉時,不少人尖叫了,開玩笑!那是國際級別的鋼琴大師呀!

    新郎走上台,向新娘鞠躬,然後牽著她的手,跟隨鋼琴聲開始翩翩起舞。他們跳的並不是交誼舞,而是現代舞,主跳是許穎兒,她的這身婚紗明顯是為了跳舞而設計的,讓她在跳躍間顯得特別輕盈,如同凡間的精靈一般,方城不愧為軍人,隨便一托,就能將許穎兒舉得很高,讓人既擔心又害怕。

    “爸爸媽媽,感謝你們給了我這些美好的一切,真的……我很愛你們!”許穎兒哭了,方城一笑,將她樓在懷中。

    許穎兒將他一推,說:“我都表演了,你的呢?”

    方城撓撓頭,說:“那我就獻丑了。”

    他向大師走去,禮貌地征求了大師的意見,然後坐在鋼琴旁,慢慢挽起袖子,說:“我很幸運,抽獎抽到了XX在紅館的演唱會,更幸運的是,我居然請到假來看,最幸運的是,我遇到了穎兒。如果那時候我知道她就是我未來的妻子,那一晚,就算她把我的腳踩廢了,我也要送她回家。”

    底下一陣笑聲。

    他深深看了許穎兒一眼,然後閉上眼睛,彈奏了一首柔和的曲子。

    懂音樂的人畢竟是少數,大家都不懂他彈得是好是壞,但站在一旁的鋼琴大師臉上的微笑無疑告訴了他們答案,這個方城,還真的有一手。

    方城又換了一首曲子,許穎兒給他伴唱,郎才女貌,好一對璧人,現場所有人都這樣覺得,在這一刻,許家的女兒,內地的軍官,都不算什麼了,他們只看到一對眼裡只有對方的情侶。

    後來鋼琴大師也不甘寂寞,加入了彈奏之列,和方城一起四手聯彈,好不盡興,而許穎兒則坐到月亮上面,徐徐升了上去。

    在鋼琴的伴奏聲中,大屏幕開始播放方城和許穎兒在一起錄下的點點滴滴,從後往前追溯,從相愛到相惜到好感到朋友到針對,許穎兒的聲音響起來,“那時候我真不知道他會成為與我相伴一生的人”,然後放了很多許穎兒欺負方城的錄像,方城的聲音響起來,“我真傻,如果她不是那個人,我怎麼可能會任由她欺負呢?”

    許穎兒終於出來了,換了第三套婚紗,如同萬人矚目的演唱巨星,華麗而高貴,她慢慢走出來,高高蓬起來的頭紗蓋住了她的容顏,長而寬大的裙擺平鋪在地上,身後八個伴娘小心翼翼地牽著她的飄帶。

    而方城站起來,牽著她的手一起走到台前,然後單膝下跪,拿起她的裙擺親吻,抬起臉,問:“許穎兒小姐,如果我答應你,以後你生氣的時候,我願意提供我的右腳給你踩,而且保證絕不皺眉,你願意嫁給我嗎?”

    許穎兒低著頭,看著方城,沒有說話。

    鋼琴大師開始了又一輪的彈奏,很陌生的音樂,又帶著熟悉,認真一聽,竟然是生日快樂和結婚進行曲混合在一起。

    “感謝你,讓我在22歲生日的時候陪我實現登上紅館的夢想,也讓我成為你的妻子。”許穎兒說道。

    方城終於笑了,站起來將穿得厚厚的許穎兒抱起來,饒了三圈,可苦了八位伴娘,差點被拉倒。

    在證婚人的見證下,兩人交換了戒指,然後方城掀起許穎兒的頭紗,親吻了她,然後讓她踩著自己的腳,抱著她,隨著歡快的音樂跳起舞來。

    這並不是結束,頂上忽然落下很多系著花的繩子,十六個瀟灑的伴郎沿著繩子從天而降,他們落到半空,從衣襟裡拿出一個東西,然後相互投擲,分別拿住,舞台上空便給五顏六色的綢緞彩帶罩住了,而新郎新娘則在綢緞和彩帶中歡舞。

    記者們的相機卡卡卡地照著,恨不得將這一刻新郎新娘幸福的表情統統留下。

    終於到結束的時候,十六個伴郎滑到底下,拉著伴娘,將新郎新娘圍在一起,簇擁而下。記者們急忙趕出場外,只看到十幾輛跑著馳騁離去,而天上飄著的,儼然是方城和許穎兒的卡通圖像。

    雲城的婚禮三天後進行,張霧善已經提前讓江宿幫忙准備了,但她還是當夜就飛回雲城進行確認。

    張韞楷和鍾婕過來接她,這是鍾婕第一次見到張霧善,之前她多次問張韞楷給相片,可張韞楷說相片跟真人差很多,還是看真人比較好。她聽張韞楷說過很多張霧善的事,她覺得張霧善應該是五官很深邃,眉目很深,眼神很重的女生。

    可張韞楷跟她說來了的時候,她看過去,在人群中搜索據說跟張韞楷還有點相似的面孔,她並沒有看到這樣一個人,但她看到一個很出乎意料但很符合的女生。

    那個女生剪著一頭短發,剛到耳朵處,很瘦,不太高,穿著一件褐色的針織寬領垮肩大毛衣,底下穿著繡著奇怪圖案的超短裙,一雙卡其色的高幫厚底靴子,她斜跨著一個大包,低著頭看著手機,步伐卻依舊邁得很大,如同前面沒有人獨擋一樣。

    “善善!”張韞楷喊了一聲。

    女生抬起頭,看了過來,然後眉毛一挑,細長的眼睛裡閃過一抹奇怪的神色。

    “鍾婕?”張霧善走過來,微笑道。

    鍾婕這才收了表情,也微笑道:“終於見到你了,善善!”

    張霧善毫不掩飾地上下打量鍾婕,點點頭,然後對張韞楷說:“我還在工作,今晚不回家了。”她朝後面跟上的三個人比了比手勢,說,“裡面有很多東西是買給大家的,幫我拿回家,無波,你跟我哥一起回去。”

    “你去哪兒?”何羅西將手中的東西放下,喘氣問。

    “工作。”張霧善說了一句,越過他們,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所有人目送著她大步走出飛機場,走到一輛車子邊,直接打開車門上去,然後離開。

    “找男人約會去才是真的吧。”何羅西喃喃道。

    “怎麼樣?”江宿看著張霧善眼睛下的青黑,有些心疼。

    “很好。”張霧善將挎包往後座一丟,伸了個懶腰,問,“部隊那邊你都聯系好了?”

    “小菜一碟,早辦好了。”江宿哼道,“怎麼,不相信我?”

    “你不是等著我問,好給你機會表現?”張霧善白了他一眼,引得江宿一笑,她看著他,低低地說:“過來。”

    江宿瞄了一眼路況,靠了過去,張霧善就在他唇上輕輕一碰,說:“獎勵一個。”

    “我不吃素很久了。”江宿緊緊地看著她,聲線忽然變得很低沉,帶著一種刻意的嘶啞。

    張霧善靠在椅背上,輕輕睨了他一眼,連聲音都可以這麼勾引人,她真的覺得這個男人不去做牛郎,真的是牛郎界的一大憾事。

    “接下來你要怎麼辦呢?”江宿問道,“去香港發展?”

    張霧善搖頭:“這個,先讓我把那口氣出了再說,我是一個很小氣的人,別人不給我好臉色,我不回贈一下,心裡總是念念不忘。”

    作者有話要說:哎,一邊上班一邊寫文,其實很不好,因為會很焦急,最終都變成敷衍。好吧,我覺得這些策劃都很老套,《時光》那時候的是有感而發,才能寫得那麼順利,可現在……加班太多的人表示腦袋很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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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2-17 16:20:37 |只看該作者
96 期待


    方城和許穎兒的雲城婚禮,最終落下了帷幕,張霧善終於可以放松下來。

    江宿看了攝影師發過來的拍攝過程,一時興起,將睡得正香的張霧善弄醒,說:“什麼時候我們也來補辦一場婚禮?”

    好眠被擾,張霧善心情自然不會好到哪裡,一腳將江宿踢下床,不痛快道:“想都別想了你。”

    江宿趴在床邊,抬頭看她,問:“為什麼不能想?”

    張霧善瞪著他,掀開被子,探出一條腿,壓在他的肩膀上,用力踩著,說:“心裡不痛快!”

    “怎麼不痛快了?”江宿拉下她的腳,握在掌中,往前一推,整個人跟著撲過去,將張霧善壓著,“說說看,我哪裡讓你不痛快了?”

    張霧善看著頂上那張明顯又來興趣的臉,登時惱了起來,張口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你再來,我就要進醫院去躺著了!”

    江宿眉頭也沒有皺一下,反而得意一笑:“你身子骨太弱了,以後跟我去鍛煉吧。”

    張霧善古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挑眉,問:“你這是為了你以後的福利著想,還是純粹看不慣我陪辛琛去健身?”

    江宿抿著嘴微笑,什麼也沒說,低著頭吻她。

    最後,張霧善沒有陪江宿去鍛煉,因為她和他還不能這樣明目張膽,她也沒有陪辛琛去健身,因為辛琛自從跟諸葛宛墨攤開來談了之後,一直陷入了低迷狀態,這種為了取悅諸葛宛墨而進行的活動他自然沒有心情繼續。

    許穎兒結婚的話題一直延續了好久,張霧善作為策劃人終於出現在公眾面前,對於這個突然橫空出世的新面孔,大眾都很是好奇,於是關於張霧善的舊聞被翻出來,她再度被推到輿論的中心。

    張霧善只接受了一家港媒的采訪,對工作的問題回答得很認真,對私人問題則始終回避不談。

    “張小姐,聽說你給許穎兒策劃一分錢都沒有要,這是為了什麼?你們是否達成了什麼協議?”

    “我給她一個婚禮,她給我一次機會,如此簡單而已。”張霧善緩緩道,“香港不是雲城,我沒有根基,也沒有門路,之前的挫折也讓我明白,想要出頭,我的機會並不大,所以這樣的機會,我怎麼能錯過?”

    “張小姐以後要在這個行業發展嗎?”記者又問。

    張霧善卻搖頭:“不一定,我只是在嘗試,如果合適,我會考慮。”

    “最後一個問題,”記者整理了一下筆記,試探道:“你剛才說的挫折是指?”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張霧善一頓,說道。

    “有人不認同你的策劃?就我們看來,無論是艾倫和辛琪的婚禮,還是這次許穎兒的婚禮,你的策劃都很另類,很讓人印象深刻,對方為什麼會拒絕?可否透漏一下對方的信息?”

    張霧善但笑不語。

    采訪發行後,世人對張霧善的認識又多了幾分,同時也很好奇她之前所有的挫折是什麼,竟然讓她願意放棄許家高額的報酬,俗話說,不怕警察,就怕狗仔,狗仔隊發掘出張霧善到港的日期,還有她腳受傷住院的事,順籐摸瓜,竟然把利家給挖出來了。

    利耀光的婚禮現在還在籌備階段,這個消息無疑讓所有媒體都極為關注這個婚禮,因為大家都想了解,究竟是什麼樣的策劃能讓利耀光捨棄張霧善的策劃。

    這下子,不僅負責利家婚禮策劃的婚慶公司很有壓力,連利家人都不得不慎重對待這件事。他們既不能指責張霧善,因為她始終沒有提過他們,也不能指責許家采納張霧善的策劃,更不能指責媒體沒事找事,所以利耀光將怨氣發在了李茹身上,怪她當初就不該找張霧善這尊煞神。

    李茹很委屈,當初她可是獲得他許可才聯系張霧善的,更何況得罪張霧善的人又不是她。

    無論利家如何低調,媒體們還是不斷猜測他們的婚禮,更有甚者還偷到了婚禮的策劃報告,直接公布出來,讓大眾點評,媒體們一向不會嘴下饒人,就算策劃再好,這個時候也只能得到奚落或差評。

    利家終於扛不住這種壓力,李茹心疼利耀光,便說:“我那裡還留著張霧善的那份策劃的復印件,要不……就用那份吧,雖然趕了點,請多點人,應該可以如期弄出來。至於張霧善那邊,我們給多點錢,她給許穎兒那次沒拿到錢,這次她肯定不會拒絕的。”

    利耀光一想,也覺得是個好辦法,如果最後媒體評價好,那麼就當給張霧善撿了個大便宜,如果評價不好——那剛好給張霧善一次教訓,讓她明白,媒體可以讓人生,也可以讓人死,這種福氣不是她一個黃毛丫頭受得起的。

    利耀光沒有先和張霧善協商,而是直接讓人改了策劃,然後召開新聞發布會,說之前媒體公布的那份是之前的備選方案,真正的婚禮采用的是另外一份策劃,最終的策劃不會提前公布,會留到婚禮當日真正揭曉。

    李茹的提議很好,但她還是不夠了解自己未來的丈夫,利耀光是不會將主動權交給張霧善的,他決定先下手為強,逼張霧善配合,到時候談判的籌碼就不在張霧善手上了,他不怕張霧善會去告他,因為香港畢竟還是他的地頭。

    可利耀光低估了張霧善,就在他召開新聞發布會過後沒幾天,艾倫攜帶辛琪一共接受了一個采訪,說到他們的婚禮時,辛琪“無意”中將張霧善給利耀光的策劃說了一遍,因為辛琪是李茹的好朋友,又是她給李茹和張霧善搭橋,可信度很高。隨即辛琪還應節目組之邀,將張霧善的那份策劃公布出來。

    “我覺得這份策劃真的很好,要不是我已經結婚了,我真的很想嘗試一下水中火這一段。”辛琪遺憾道。

    艾倫卻打趣道:“你不該拿出來的,應該留著給我們兒子以後結婚的時候用。”惹得辛琪一陣臉紅。

    策劃一公布,立刻引來很多婚慶公司的關注,很多准備結婚的新人紛紛要求用張霧善的那幾個創意。

    有媒體還就這件事采訪了張霧善,問她為什麼願意將策劃與大眾分享。

    “這是我根據特定的人做出來的,他們覺得不適合,那這份策劃對我來說毫無用處,公不公布對我來說沒什麼差別,要是因此能讓其他新人獲得幸福,那也不失為一件好事。”張霧善平靜道。

    “那張小姐辛苦這麼久,一點也不遺憾嗎?”

    張霧善輕輕笑道:“失之東隅,收之桑榆。我最終也通過自己的努力獲得自己想要的了,不是嗎?更何況,我也不是什麼都沒有收獲,策劃上的那套婚紗,我獲得了很好的靈感,已經設計出來了,改天就可以看到成果了。”

    張霧善那副不在乎的態度,跟直接說“這份策劃狗屁不是,你們誰看得上就拿去用吧”,沒什麼差別,如此一來,利耀光籌備到一半的工作不得不再次擱淺。

    江宿看著一臉興致盎然地看著利家婚禮八卦的張霧善,問:“怎麼樣,爽快了吧?”

    “我本來是指望著他們過來‘請求’我幫忙的,那我就可以很平靜地對他們說,不好意思,本姑娘我腳太疼了,香港近海,海風吹得我腳痛,我不去。”張霧善一頓,微微哼了一聲,“不過把人家弄到婚禮延期,還不得不跑到國外完婚,我多少還是過意不去,不過也奇怪,他們竟然沒找我麻煩。”

    江宿微微抿嘴,沒有把他破壞利家在雲城的招標的事告訴張霧善,現在利家恐怕忙著補救損失呢,他們前期投資了不少,這次損失慘重,哪裡有時間來找她的麻煩?

    “快十一月了。”江宿說道。

    張霧善看了一下電腦的右下角,點頭:“10月26,怎麼了?”

    “你生日要怎麼過呢?”

    張霧善不怎麼在乎,她已經有好幾年沒有正式過生日了,隨意說道:“隨便送我一份禮物就好了。”

    “隨便送?”江宿從背後抱起她,溫熱的氣息撲到她耳邊,“我送禮物從來不隨便。”

    “切!”張霧善摸了摸自己的左耳,說,“這不就是你隨便送的?”

    江宿低低一笑,然後說:“我一定會送你一份大禮的,你……絕對會喜歡的。”

    “好啊,我拭目以待,到時候我不喜歡,你要怎麼辦?”張霧善仰起頭看著他的下巴。

    “把博藝送給你,怎麼樣?”江宿說道。

    張霧善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說:“博藝本來就是我的,不是嗎?”

    江宿一愣,隨即一笑,說:“是,一直都是你的。”

    張霧善覺得有些怪異,但是又說不上哪裡怪異,看了他好幾眼,弄得他一下子來了興致,伸手去撓她癢癢,弄得她連連求饒。

    等到張霧善說的那套婚紗亮相後,諸多名媛佳麗紛紛高價搶購,最終被張霧善免費贈送給一位默默無名的賣奶茶店的小妹,只是因為她的故事感動了張霧善,這件事引起了不少爭議,有人說張霧善這完全是在做戲,制造話題,可張霧善對這些非議恍若未聞,依然我行我素,然後,她在鍾婕的建議下成立了一個工作室,名叫“蛹·蝶”,只有她一個成員。

    自此,張霧善的事業終於開始了,這是她異於常人的地方:她喜歡在承接婚禮策劃的時候同時設計婚紗,所以要提前至少三個月跟她聯系;她不專門策劃婚禮,也接其他活動的策劃,比如包裝,比如宣傳;她也不專門設計婚紗,偶爾還設計禮服或紀念衫;她很挑客人,喜歡的人可以不收錢,不喜歡的人給再多的錢都不願意;她得罪過很多人,但更多人願意賣她面子。

    這些都是後話,現在最讓張霧善期待的,有兩件事,一件是王行舟已經成功地讓林月桐習慣了他的存在,張韞楷決定要下猛藥,她很期待碰撞的到來,第二件就是江宿要送給她的生日禮物,其實她比較想收到勺子之類的,但是又覺得江宿不可能會送這麼簡單的東西。

    沒多久,第一件事很快就讓她失望了,張韞楷下的猛藥竟然是讓林徵桐出馬,可林徵桐是什麼人?愛妹第一好哥,只要林月桐喜歡,他什麼話也沒有,這讓張韞楷無比失望,但他沒想到這樣做竟然引來了不好的後果。

    張佑棠知道了這件事,異常憤怒,直接來找林月桐,在他看來,雖然離婚了,可林月桐還是貼著他的標簽,現在竟然有人覬覦他的所有物,這讓他怎麼忍受得了呢?

    張霧善一聽到這件事,眉一挑,說:“也好,看王行舟怎麼做。”就算現在不來,以後總要面對,就讓她看看王行舟究竟有沒有資格當她的爸爸。

    作者有話要說:周末沒有一直上班的人傷不起啊……

    這一周會很忙很忙,更期不定,大家見諒~



97 願意

    面對張佑棠面紅眼赤的質問,林月桐始終保持沉默,終於在他說出“你死了這條心吧,我是絕對不會允許的”這句話後,她抬起頭,平靜地看著他說:“這是我的事,不必你指手劃腳。”

    張佑棠心中不知道是惱怒還是什麼,急劇地翻騰著,他瞪著她,咬牙切齒道:“你……也不還好想想,你都什麼年紀了,再婚……就那個人,哼,別給岳父岳母臉上抹黑。”

    林月桐沒有惱怒,只是越發失望:“你就只會這樣?”

    張佑棠一派不解。

    “岳父岳母?我爸我媽可擔當不起。”林月桐以前所未有的尖酸刻薄的語氣說道,“你想挽留我,大可以直接說,我會覺得你還是個男人,像現在這樣胡攪蠻纏,只會讓我瞧不起你!我再婚怎麼就給我爸媽臉上抹黑了?再丟臉的事他們又不是沒有經歷過!”

    張佑棠當然知道林月桐說的是什麼事,他立刻蔫了,不敢說話。

    “就那個人?那個人怎麼了?身家清白,對我一心一意,最好不過了,我還真就要嫁給他不可了。”林月桐又說道。

    “你……”

    站在房內的張霧善和張韞楷對視一眼,張韞楷比劃了一下,張霧善搖搖頭,表示不要插手。

    林月桐不顧張佑棠的臉色,立刻打電話給王行舟,商量要結婚的事,王行舟馬上趕過來。

    王行舟一進來,看到張佑棠,又看到林月桐臉上少有的沉郁,問:“怎麼回事?”

    “我想盡快結婚。”林月桐走過來拉住他的手,毫不猶豫地說。

    王行舟沉吟了會兒,反握住林月桐的手,說:“這個事,不急。”

    “你不想跟我結婚?”林月桐驚訝地質問道。

    “想,”王行舟毫不遲疑,隨即卻微微歎息,“但是我想要你真心實意要嫁給我,而不是跟人慪氣而嫁給我。”

    林月桐全身一震,呆呆地看著王行舟。

    張佑棠站在一旁,忽然覺得心底無比發冷。

    張韞楷一臉復雜,而張霧善則挑挑眉,最後說:“既然你沒辦法了,用我的方法如何?”

    張韞楷詢問地看著張霧善,張霧善一笑,說:“他不是以自己是處為傲嗎?那就想辦法讓他破處,看他如何。”

    張韞楷張口結舌:“善善,這個……不太好吧,那樣子媽豈不是……”

    “你不是不想媽媽跟他在一起?”張霧善嘲笑道,張韞楷頓時面紅耳赤。

    如何讓一個人破處?武力或引誘。武力,自然只能由江無波來實現,可江無波那性子,其他事很可靠,這件事只怕她寧願打死王行舟也不願意干,而引誘……張霧善想了想。視線最終落在了何羅西身上。

    聽了張霧善的要求,何羅西直接翻臉:“我又不是小姐,干嘛去勾引那個老頭?”

    “如果不是母女共侍一夫不好聽,你以為我樂意讓你去?”張霧善一臉鄙視,“就你那樣,也就身材好點,臉蛋看得過去點,若是二十多歲的毛頭小子,還算你有資本,可王行舟是什麼人?潔身自好四十二年的漢子……算了,我花錢請人吧。”

    何羅西是什麼人?何羅西是一個想法簡單容易被激怒的小丫頭,所以她雖然知道張霧善故意這麼說的,但是還是悶著一口氣跟著去了王行舟經常去的健身俱樂部。

    沒想到辛琛也在,何羅西眼睛一抽,暗暗扯了扯張霧善的袖子,她雖然鼓足了勇氣,可是卻不想在認識的人面前做這樣的事。

    “你是該來了,”張霧善不理會何羅西的小動作,對辛琛說道,“再懶下去,衣服就該換碼數了。”

    辛琛有些不自在:“哪裡這麼誇張?”

    “我說真的。”張霧善嚴肅道,“雖然當初你想改頭換面的出發點已經不存在,但是你也不該這樣頹喪,將好不容易培養起來的東西說散了就散了。”

    “我知道了。”辛琛沉吟許久才道。

    “知道就好。”張霧善點點頭,帶著何羅西往王行舟那邊走去。

    辛琛有些奇怪地看著她們,何羅西回頭瞪了他一眼,朝他比了一個手勢,讓他離開這裡,弄得他有些納悶。

    王行舟是這家俱樂部的老板,張霧善將何羅西介紹給他,讓他給何羅西優惠,王行舟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剛好張霧善的電話響了,她示意了一下,走遠了接電話。

    王行舟看了看四處張望的何羅西,問:“女孩子一般不喜歡流汗的運動,我看你也是不喜歡運動的,怎麼要過來?”

    何羅西心裡咯登一下,回過頭瞪了他一眼,口氣有些不快:“怎麼,不歡迎?”

    “怎麼會?上門都是客,你嘛,自然就是貴客。”王行舟說道,“你看你想嘗試什麼?”

    何羅西四處看了看,很自然地避開了辛琛的方向,隨意指了指看不出來做什麼用的器械,“試一下這個吧。”

    王行舟可是人精,這點把戲他看得清清楚楚,直接指著辛琛旁邊的跑步機,說:“女孩子我還是推薦跑步機,去試一下吧。”

    何羅西立刻搖頭,說:“我可不想小腿變粗。”

    “總比這個讓你全身長肌肉的東西好,況且,我估計你的力氣用不上這玩意兒。”王行舟又看了辛琛那邊,說,“要不,旁邊的腳踏車?”

    辛琛本來就關注著何羅西,看到她和一個男人一直看著這邊,又發現何羅西臉色很不好,他直覺就走過去,問:“你怎麼了?”

    何羅西面上一緊,注意到王行舟嘴角微微揚起,她第一時間往張霧善那邊看去,張霧善則一邊接電話,一邊隨意地瞄過來,那眼神很明擺地說著:這點小事你都搞不定,我果然猜得不錯。

    何羅西哪裡受得了這種對待,立刻板下臉,狠狠地瞪著辛琛,雙目瞬間紅了起來,她立刻退了半步,用力挽起王行舟的胳膊,對著辛琛喊道:“你還來找我干嘛?合著別人不要你了,你就掉頭來找我,你當我是什麼?”

    辛琛瞪大雙眼,一臉茫然,他完全不知道何羅西在說什麼。

    “真被我說中了?”何羅西哀切地說道,抬手掩住眼睛,辛琛只看到兩行淚水就這麼從她手上滴落了下來,他全身一震。

    “我……”

    “你和那個諸葛宛墨怎麼樣了?”何羅西哽咽地問道。

    “沒……怎麼樣。”辛琛不知道何羅西為什麼要問到這件事,含糊地回答。

    何羅西輕輕一笑,放下手,淚眼婆娑地看著辛琛,問:“你是不是還喜歡她?”

    辛琛看了看王行舟,遲疑著沒有回答。

    何羅西立刻惱了,指著他大喊:“你們男人都不是好東西,我以後再也不想見到你了。”

    好脾氣如辛琛也惱了,他不知道何羅西為什麼要這麼指責他,要問個明白:“我怎麼不是好東西了?”

    “你還有臉說?朝三暮四,不就是嫌棄我不是明星嗎?哼,我告訴你,我還不稀罕你呢。”

    辛琛拉住何羅西指著他的手,問:“說清楚。”

    何羅西掙脫開他的手,揚手給了辛琛一個耳光,然後捂著臉跑了。

    辛琛冷著臉,看著王行舟,又氣憤又茫然。

    “怎麼回事?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張霧善走過來問道,她看著辛琛,“你又得罪她了?”

    “沒有!”辛琛沒好氣道。

    “這事我可不想管,你們自己解決吧。”張霧善拍拍他的肩膀,無奈地說道。

    辛琛想辯解,可是又無從說起,只能飛快地跑去追何羅西。

    “現在的年輕人可真有意思。”王行舟看著辛琛的背影,對張霧善說道。

    “是不比你們老一輩的死心眼。”張霧善別有用意地看了看他的下半身。

    王行舟不自在地動了動。

    何羅西根本沒跑遠,辛琛一出去就看到她了,她蹲在牆邊,捂著臉,肩膀上下動得厲害,辛琛覺得有些不對勁,追究的心思淡了不少,想了想便問:“你怎麼了?”

    “嗚嗚……太、太投入了,停、停不下來……”何羅西抬起頭,瓜子臉上全是淚水,兩只眼睛紅紅地。

    “這不是你自找的嗎?”辛琛多少猜到了一些,然後何羅西斷斷續續地解釋了一番,還說:“我為剛才那一巴掌道歉,對不起,我欠你一個人情,以後你要我幫忙,只要我辦得到,我一定幫忙。”

    辛琛捂著臉,忽然覺得自己應該去廟裡拜一拜,真是無妄之災。

    之後,何羅西光明正大地去那家俱樂部,名義上是要跟辛琛作對,要將辛琛趕走,實際上則是制造機會和王行舟說話,千方百計讓王行舟注意到她,還時常對王行舟傾吐自己愛情的失意,並多次表示對他這種成熟穩重的大叔的好感。

    “小姑娘,你這是缺乏父愛呢?”王行舟打趣道。

    何羅西一怔,臉上的笑容慢慢垮了下來,她嗯了一聲,低下頭不說話:“我的父親……我已經三年沒有見過他了。”

    王行舟心裡忽然很不是滋味。

    “萬一,他真沒把持住,怎麼辦?”何羅西向張霧善匯報後,不安地問道。

    張霧善的目光從電視中掃了過來,哼了一聲,說:“該怎麼辦就怎麼辦。”是,她這樣做事對王行舟不公平,也許還會傷害到林月桐,可是男人跟女人不同,男人就算到了王行舟這樣的年紀,只要他有錢有地位,絕對會有比林月桐年輕漂亮的女人要誘惑他,如果他現在過不了關,那以後也多半過不了,林月桐已經承受不住第二次了,長痛不如短痛,有什麼問題,現在解決最好不過了。

    “真麻煩啊。”何羅西抱怨道,心裡的不情願卻是越來越強烈,她覺得這樣破壞別人的感情跟誘人犯罪其實沒什麼差別。

    張霧善繼續看電視上的新聞,然後電話響了,她一看來電號碼,接了便說:“這就是你說的禮物?”

    “對,喜歡嗎?”江宿的聲音有一絲得意。

    張霧善平靜地看著電視上的新聞,說:“周寧呢?”

    “轉移了,現在應該到紀筱筱那邊了。”江宿說道。

    “你有沒有把握?”張霧善又問。

    江宿嗯了一聲,說:“我准備很久了,絕對不會失手的,你放心。”

    “我沒什麼不放心的。”張霧善說道,“我很納悶,謝長林被舉報了,被審查了,要倒台了,怎麼變成給我的禮物了?”

    “當初可是你暗示我他會這樣,所以他現在才會這樣。”江宿慢慢地說,“你想讓你明白,你說的,我都會幫你做到,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只要你……願意說。”

    張霧善覺得此時此刻,她胸腔中的那口氣需要很大的勇氣才能呼出來。

    她覺得,江宿說的,絕對不只是字面上的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我覺得我到了叛逆期了,姐妹們,狠狠地鞭策我吧!

    連續上班的第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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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2-17 16:21:15 |只看該作者
98 反常

  謝長林果然被雙規了,這是意料中的事情,從前不知道江宿有沒有插手,現在他插手了,謝長林肯定插翅難飛了,但不是他倒下了,呂大宏就能上台,地鐵方案就能馬上改變,江宿的意圖就能實現。羅尚清肯定不會這麼輕易就退步,現在這個時期對他更有利,因為頭上暫時沒人管著,資源全掌握在他手上,他只需要抓緊部署,趕在新班子坐穩前把計劃中的事變成鐵板釘釘的事實,到時候誰也奈他不了。
  
  江宿是怎麼計劃的呢?
  
  張霧善不清楚,她沒有問,因為她知道就算問了,江宿也不想說,就算他說了,她也聽不懂。
  
  江宿不知道找了什麼理由,讓老爺子和羅藝清回老家過年去了,他沒有說太多,只是叮囑江無波最近要提高警惕,因為“快過年了,人心雜了”,江無波似懂非懂,點頭保證絕對完成任務。
  
  “這麼嚴重?”張霧善隨口問道。
  
  江宿低下頭,摸了摸她的耳朵,說:“寧願小心點。”然後又低頭看他的文件。
  
  張霧善湊過去:“你在雲大上那個什麼班,就是為了看這些文件吧?有沒有用?”
  
  “多少有一點。”江宿讓她坐在自己腿上,翻開一頁,說,“你看一下這個,我記得這節課你也跟著去聽過,你應該懂。”
  
  張霧善認真地看了一遍,又再看了一遍,用力回想,然後不得不承認年代久遠,實在想不起來了。
  
  “看你這記性,”江宿低低一笑,“你不記得了?所有人都沒認真聽課,就你一個人聽得津津有味,然後那個老師還專門點你起來回答問題還表揚你,我還記得那個問題是什麼呢。”
  
  張霧善也想起來了,她眨眨眼,問:“這麼說你也沒認真聽課咯?”
  
  “那是當然,”熟悉的氣息靠近了耳邊,江宿貼著她的臉頰,:“你就坐在旁邊。”
  
  就算他再怎麼克制,他的心總是會不受控制地飛到她身上,哪裡還有心思去聽老師講什麼?
  
  “我真回答上了?”張霧善多少有些驚訝,她現在可真一竅不通。
  
  “來,我說給你聽。”江宿將右手放在她握著筆的右手上面,帶著她慢慢地在地上劃著,慢慢講解著。
  
  張霧善有點高興:“道理很簡單的嘛,我還以為一個總裁有多難當呢。”
  
  “只要上手了,什麼都很簡單。”江宿也笑道,“學多幾次就會了,你想學,我就教。”
  
  張霧善一僵,緩緩道:“我學這個,有什麼用?”
  
  “遲早會有用的。”江宿說。
  
  遲早,是哪一天?張霧善看著疊在一起的手,很想問他為什麼那麼篤定,可是她又怕聽到他的答案,這樣的心情,多少有些掩耳盜鈴的意味。
  
  他不明說,她也不明問,彼此明白就好。
  
  王行舟終於約何羅西出去吃飯,何羅西又驚又氣,但面上還是一派歡喜。
  
  “記得打扮得漂亮點,我有很重要的話要對你說。”王行舟對她眨眨眼。
  
  何羅西深深呼吸了一口氣,笑道:“我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
  
  原來,男人是這麼容易受誘惑,這麼容易放棄多年的堅持。
  
  張霧善知道後倒沒有什麼表情,只是帶何羅西去挑衣服,還親自將她弄得漂漂亮亮地去約會。
  
  “嫂子……”出門前何羅西有些不安。
  
  “放心,我和無波跟著去。”張霧善保證道。
  
  何羅西這才鼓足勇氣去赴約,沒想到王行舟竟然訂的是包間,何羅西偷偷地給張霧善發了信息。她跟著服務生進了包間,忐忑不安地坐了下來,待會兒王行舟跟她提出過分的要求,她要怎麼拒絕呢?萬一惹惱了他,他會不會用武力強迫她?
  
  正想著,門口一開,王行舟大步走進來,何羅西動了動,正想說話,就看到他身後的辛琛,她頓時愣住。
  
  “年輕人不要因為一點小誤會就鬧分手,不然以後會後悔的,”王行舟說道,讓辛琛坐到何羅西的對面,他自己則坐在兩人中間,“相信我這個過來人,有些事可以一早說清楚的。”
  
  何羅西低著頭沒說話,而辛琛也是一臉沉默,王行舟又說:“我在這裡影響你們了吧,那我出去,你們一定要好好說話。”他說著就出去了。
  
  張霧善就坐在對面的桌子上,王行舟一出去就看到了,他毫不客氣地走過去坐下,一臉得意:“你也來看好戲?”
  
  “什麼好戲?”張霧善平靜地問道。

  “一個男人和兩個女人不得不說的故事。”
  
  張霧善往何羅西所在的包間的隔壁看了看,說:“別人的事你少自作主張。”
  
  “小姑娘,這句話是我對你說比較合適。”王行舟笑道。
  
  張霧善哼了一聲,慢慢往後靠,自然而然地揚起下巴,一如她做了很多次地那樣,帶著三分自傲七分不屑:“這句話,等你坐穩了再來說比較合適。”她張霧善的繼父的位置,想要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想坐穩,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有耐心。”王行舟聳聳肩。
  
  張霧善微微一笑:“有是有,可惜還缺點。”她知道他著急了,不然他就不會約何羅西和辛琛出來,更不會選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他是確定諸葛宛墨今天會來這裡——他也真的有些本事。
  
  何羅西和辛琛的事本來就真真假假,加上不知道何羅西是怎麼對辛琛說的,他竟然甘心扮演那個朝三暮四的負心漢,所以王行舟想借著諸葛宛墨來拆穿她的如意算盤並不是那麼好打,更何況,處在劣勢地位的人不是她,就算她被拆穿了,他能說什麼呢?他只能笑著問,考驗結果如何?
  
  何羅西和辛琛不久就走出來了,王行舟看了一下手表,招呼兩個人過來坐下,以長輩的身份隨便問了幾個問題拖時間,等到諸葛宛墨出來時,他才終於松了一口氣。
  
  看到諸葛宛墨,辛琛面色一變,失神地站起來。
  
  諸葛宛墨面色也有些不自然,她旁邊的人見狀便問她怎麼了,她搖搖頭。
  
  何羅西一看,立刻看向張霧善,張霧善眼神一瞟,她立刻瞪著王行舟,王行舟雙手一攤,說:“總要面對的,晚不如早。”
  
  何羅西恨得直咬牙,雖然說這件事是她理虧在先,可是拿別人的傷心事來捉弄,這可不是她的本意。她抓起皮夾,雙手一撐,站了起來。
  
  辛琛回過神,看著何羅西,問:“怎麼了?”
  
  “心煩!”何羅西頭一揚,大步往前走,根本不顧她的小禮服不適合邁大步,沒兩步就差點被絆到了。
  
  辛琛一看,自然而然地跟過去。
  
  身後的諸葛宛墨的臉色大變,她失聲叫道:“辛先生……”
  
  辛琛腳步一頓,回過頭。
  
  “這位是……”諸葛宛墨強裝笑顏問道,“你的女朋友嗎?”
  
  問得很直接,一反常態。
  
  女人總是這樣,一旦遇到了情敵,前面多少的矜持自重都變成了雲煙。
  
  辛琛瞪大眼睛望著諸葛宛墨,仿佛很驚訝她為什麼會問這樣的問題,他下意識地往何羅西看去,可何羅西卻低下頭拉裙子,沒看他,他又看了看王行舟,一時竟然陷入了為難。
  
  “不方便公開?還是……”諸葛宛墨又說道,臉上浮起了一種潮紅,“就算我們不再是……朋友,我還是第一個希望你能獲得幸福的。”
  
  辛琛深深地看著她,說:“不是。”
  
  他的話音剛落,諸葛宛墨低下頭,喃喃道:“是嗎?我很……遺憾……”
  
  “我會幸福的,你不用遺憾。”辛琛突然說道。
  
  諸葛宛墨抬頭看他,久久才說:“好。”
  
  辛琛這才轉身去追何羅西,何羅西提著裙子,走得飛快,他跟過去剛想說什麼,就被何羅西瞪著什麼也說不出來。
  
  “我就沒有見過你這麼不爭氣的人!”何羅西吼道,換了是她,諸葛宛墨還有什麼膽量站到面前來問這問那?“就算我們不再是朋友,我還是第一個希望你能獲得幸福的……我呸!哦,我捅了你一刀,等你傷好了,還笑著對你說,你千萬不要被別人捅啊,你被捅上了,我第一個為你心痛啊,你樂意?”
  
  辛琛想辯解,可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一直跟在後面聽著。
  
  “我贏了。”王行舟得意地對張霧善說。
  
  張霧善挑眉,一臉不可思議。
  
  “你這是什麼表情?”王行舟瞪著她。
  
  “我想我知道。”一旁看戲看很久的江無波發話道。
  
  王行舟看著江無波,說:“你一個小屁孩知道什麼?”
  
  “小屁孩都知道的道理,你居然不明白?”江無波也不生氣,“姐的意思是,你贏了又怎麼樣呢?只要她給你打零分,林阿姨還是不會嫁給你。”
  
  王行舟頓時有如五雷轟頂……他只想著盡快將何羅西這件事解決,沒想到那麼多。
  
  張霧善給了江無波一個贊揚的表情,江無波抿著嘴憨憨一笑。
  
  晚上回家的時候,林月桐很反常地主動跟張霧善聊起了王行舟。
  
  “他跟你說什麼了?”張霧善問道。
  
  林月桐搖搖頭:“媽媽只是想知道你和哥哥的態度是怎麼樣的。”
  
  張霧善暗罵王行舟是卑鄙小人,然後想了想,說:“說實話,我不願意你再婚。”
  
  林月桐顯然沒有料到這個答案,有些震驚,也有些受挫。
  
  “媽媽,你有沒有想過,導致你離婚的,除了我爸的精神背叛,還有什麼原因?”張霧善認真地看著林月桐。
  
  林月桐一臉茫然。
  
  “王叔叔……不是一個有經驗的男人,他不知道男人和女人思維上行事上的差異,在這個方面,你的經驗比他多,你們兩個真要在一起,一旦發生摩擦,就意味著解決的人是你,你要理解,你要寬容,你要讓步,甚至明明不是你的錯也要你道歉,更重要的是,你們的婚姻能經營到何種程度,完全取決於你,因為他只知道奉獻,並不知道求索,但應該比我更清楚,婚姻不是奉獻就可以了。”
  
  如果一個男人對他的婚姻沒有任何需索,那麼這段婚姻對他來說,可有可無。
  
  “媽媽,在過去的婚姻裡,你一直是被主導的那一個。”
  
  張霧善的話,如同一場夜雨,讓林月桐一下子清醒過來。
  
  張霧善握住她的手,說:“我很希望你能得到幸福,但這種幸福,真的是你想要的嗎?”
  
  

99 感覺

    接下來的幾天,林月桐說要出去散散心,和王行舟一起去了九寨溝,然後直接飛往馬來。

    當林徵桐轉達王行舟求婚,已經獲得岳父岳母首肯,不日將回到雲城完婚的消息時,張霧善並不驚訝,但多少有些惆悵,她說那一番話本意是想推延林月桐嫁給王行舟的時間,沒想到反而加速了,這就是緣分吧,她幫林月桐設計到一半的婚紗,終於有了完成的理由。

    林月桐,成為“蛹·蝶”工作室的第一個顧客。

    這個時候的“蛹·蝶”還只有雛形,連辦公室還沒有,只是鍾婕聽了張韞楷提過張霧善的工作後隨口提的建議,張霧善覺得可行性挺大的,也挺合適她的,就認真籌備起來,這還沒正式弄好,林月桐的婚事就來了。

    林月桐不想大辦,她只想要一個屬於她和王行舟的浪漫的小婚禮,讓她將來年邁時和孫輩們聊天時偶爾回味一下。

    張霧善自然要滿足林月桐的願望,所以一改她往日的誇張做派,小心翼翼起來。

    並不是每個人接受能力都像張霧善這麼高,張韞楷還好,過了幾天終於肯對王行舟說恭喜,可張家的其他人心裡的滋味就很難說清了。

    張佑嬌聽到消息後,坐了當天最晚的航班從美國飛回來找林月桐:“嫂子,在我心中,你一直都是我的嫂子,我實在沒想到你會嫁給別人。”

    林月桐知道張家人必定有人要出面勸她,早就做了心理准備,態度很堅決。

    “嫂子,就算三哥做錯了,可我爸我媽對你一直都不錯吧,你就不能稍微考慮一下他們的感受嗎?”張佑嬌一臉急切地懇求道。

    提到二老,林月桐沉默了,張佑嬌知道自己說到了要害,心中一喜,立刻乘勝追擊,不斷地提起張建平夫婦對林月桐的種種好處來。

    “姑姑,你說這話就奇怪了吧。”見林月桐臉色不好,張霧善開口打斷張佑嬌的話,嗤笑道,“你不是一直自詡為自我不顧一切嗎?怎麼,你可以為了愛人遠走美國,我媽和喜歡的人結婚就是對爺爺奶奶的不尊重?”

    張佑嬌一頓,嗔了張霧善一眼,說:“看你這張小嘴多厲害,我怎麼會是這樣的意思呢?我是想告訴你媽,不是所有的公公婆婆都像你爺爺奶奶那樣疼兒媳的,讓她慎重考慮。”

    “這你放心,我可以打包票,王家的爺爺奶奶外公外婆會無比無比疼惜我媽的。”張霧善朝林月桐眨眨眼說道。

    林月桐臉上一紅,顯然是明白了張霧善的暗示。

    四十二年的老處男肯結婚了,王行舟的父母只怕要燒香來感謝祖宗保佑了吧。

    張佑嬌不免責怪張霧善胳膊肘子往外拐,張霧善沒把她的氣話放在心上,反而平靜地問道:“姑姑,你也是離過婚的人,將心比心,如果你是我媽,你會選誰?”

    張佑嬌終究歎息道:“善善,我是真的捨不得你媽,她……就像我的親姐姐一樣。”

    “姐姐嫁人了就不是姐姐嗎?”張霧善又問。

    張佑嬌一愣,然後慢慢地笑了,苦澀而沉重。

    張霧善正忙著婚禮的時候,接到羅尚清打來的電話,她有些意外,但還是爽快地去赴約。

    謝長林真的倒下了,這個時候呂大宏還只是代市長,還不能大刀闊斧除舊弊,但遲早有一天會動到羅尚清頭上的,羅尚清當然不會坐以待斃,他要趁呂大宏位置還沒有坐穩之前將大局定下來,所以他要拿下江宿,但他有些事要確認。

    “你想要看這個吧?”張霧善一坐下就將幾張照片從包裡拿出來甩到羅尚清的面前。

    羅尚清拿起來看,竟然是紀筱筱靠在床邊抱著一個嬰兒的照片,照片上的紀筱筱有點胖,還有些色斑,明顯就是生產後的樣子。

    “紀筱筱和孩子真的在你手上?”羅尚清控制不住心中的激動,如果孩子在他手中,對付江宿就又多了一份籌碼了。

    “你不相信就算了。”張霧善站起來作勢就要走。

    羅尚清趕緊拉出她:“我沒別的意思,習慣說的,壞習慣,壞習慣。”

    張霧善坐下,翹起腿,看著羅尚清,問:“說吧,你要怎麼對付江宿?”

    “對付江宿?我怎麼會?”羅尚清一臉驚訝,“我可是他親舅舅呀。”

    “親舅舅才可怕嘛。”張霧善嘲笑道,“我是個爽快人,不喜歡拐彎抹角,你是好舅舅也好,壞舅舅也好,我不在乎,我只在乎我的利益,如果你不能滿足我的利益,那我們之間也沒什麼合作的意思。”

    羅尚清收斂起溫和的表情,沉著臉想了很久,說:“你想要什麼?”

    “博藝的一半,還有,”張霧善一頓,舌頭在唇齒間停留了好一會兒才說出,像刻意體驗一般,“我要江宿跪在我面前,自稱龜兒子,求我原諒。”

    羅尚清的表情很糾結,他是發了狠心想要對付江宿,可他畢竟還是江宿的舅舅,他實在不能接受張霧善的第二個要求。

    “一半太多了,不是你一個小女孩能吃下的。”羅尚清說。

    “我沒打算自己吃。”張霧善看著自己的手指,說,“我可以送人,跟裕美一樣。”

    博藝的發展,羅尚清有不可替代的功勞,他聽到這樣輕褻的話,心中別提多不舒服了,他當下就想到超過十種讓張霧善當場死掉而他完全不會被懷疑到的方法,他忍了下來,問:“不就是劈腿而已,你為什麼這麼恨他?”

    “他讓我那三千萬沒了,讓我在馬來西亞跪了兩個月,我多收他一點錢,只讓他跪一次,對我這種睚眥必報的惡毒女人來說,已經很是寬容了。”

    羅尚清想了想,又問:“既然這樣恨他,那為什麼還要跟他在一起?”

    張霧善挑眉,奇怪道:“這句話問你自己不是更好?你既然要對付他,為什麼還要這麼關心他?看來你是不想談了,那我找別人去。”張霧善這次是真的要走,因為她深知點到即止的道理。

    “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認真的?”羅尚清追了一句。

    張霧善回頭,說:“你可能不知道,除了紀筱筱和她的小孩,我還有很多本事,你要不要試試看?”

    “後天,後天他要親自去競標一塊地,如果你能讓他不去,我們就……”

    張霧善哼笑,轉頭就走。

    羅尚清深呼吸了好幾下,然後低頭看著紀筱筱的照片,喃喃道:“臭小子,都跟你說了,漂亮的女人靠不住,你就要死在牡丹花下了。”

    張霧善打了江宿常用的手機,不是關機就是沒人接,她便直接打了他辦公室的電話,秘書告訴她,他正在開會。

    張霧善可等不到他散會後回電話,直接驅車前往博藝。

    這是張霧善第一次來博藝,報紙上經常可以看到的宏偉的建築看起來更加大氣,特別是那幢只用於特別活動才用得起的會卿樓,她看了好一會兒才邁步進去。

    被保安攔下是當然的,張霧善直接給Andy打了電話,Andy立刻下來帶她進去。

    “江總正在開會呢。”Andy小心翼翼地解釋道,自從上次公司開發了張霧善投資的那塊地【旁邊的一大片地區,接連遇到了不少挫折,公司整個開發計劃都擱淺了,但江總仍然讓他關注著張霧善的那塊地,他終於理解了樊律師曾經說的那番話,這個張小姐對江總來說,真的很特別。

    張霧善穿著一件深橘色的大斜拉鏈開口的外套,在來往的黑色制服的員工中間很是顯眼,經過的人紛紛回頭看她,她已經習慣了這種注視,隨意地四處看著,問道:“會議室在哪兒呢?”

    “三十五樓。”

    張霧善點點頭,說:“上去。”

    Andy為難道:“可是,江總正在開會,不好吧……”

    “我說一句話就走,保證不影響。”張霧善說道。

    “很重要的話?不能等到散會?”Andy追問。

    張霧善搖頭:“誰知道他什麼時候散會?到時候沒感覺了。”

    “感覺?”Andy奇怪地重復道,他不能得罪江宿,也不能得罪張霧善,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干脆就帶著張霧善上去。

    果不其然,當他敲了門,推開會議室的大門時,裡面所有人都不滿地瞪著他,坐在最上首的江宿的眼神,讓他後背都出了冷汗。

    “江、江總,Emma小姐有事找你。”Andy顫著聲音說道,“她說,她只說一句話就走。”

    Andy移到一邊,嬌俏的張霧善就這麼站在所有人的面前。

    現場一片安靜,所有的目光都打量著張霧善,卻沒有人敢回頭看江宿的表情。

    張霧善大大方方地任所有人打量,然後直勾勾地看著江宿,慢慢地說:“我脫了等你,只等你三分鍾。”她的嗓音,雖然做不到像江宿那樣可以隨著**變化,但在她這樣刻意的慢速之下,加上那些刺激的字眼,落到眾人耳朵裡,生生多了許多桃色。

    Andy扶著牆,小心肝那個顫抖,原來,她剛才說的感覺,是這種感覺啊……老板不愧是老板,看上的女人都這麼與眾不同。

    張霧善說完,轉身就出去,眾人的目光追出去,竟然看到她一邊走一邊將外套脫到地上,可苦了Andy,呆站在那裡,不知道當撿不當撿,只能可憐兮兮地往會議室這邊看。

    江總的會議室雖然也在三十五樓,可還是有一段距離的啊,所有人都默默地想著。

    沒有人敢回頭,只聽到筆摔到桌上的聲音,然後是滑輪在地板上滑動的聲音,接下來是低沉而嘶啞的一聲“散會”,在所有下屬的注視下,江宿大步走出會議室,彎腰拿起張霧善的外套,沒有任何解釋就走了。

    這是江總的聲音嗎?所有人都暈乎乎地想著,隨後第二個想法是,他們真的要在辦公室……第三個想法才是會還沒開完,那該怎麼辦呢?

    “Andy,那位是誰呀?”有人問道。

    Andy對上一會議室的人,嘿嘿笑了兩聲,說了一句“天機不可洩露”拔腿便溜。

    江宿沒多久便跟上了張霧善,張霧善聽到腳步聲,便轉過身,踮起腳尖,張開雙手,抱住他的脖子。江宿大手一托,將她抱起來,在幾個秘書的目瞪口呆的表情中踢開辦公室的門。

    “小瘋子,我遲早會被你弄瘋的。”江宿低低地說著,將張霧善按在門上狠狠地吻著。

    “原來……你還沒瘋啊?”張霧善喘著氣笑道,伸手扯開他的領帶,在他脖子上用力吸了一口。

    江宿咬著牙,將她用力一抱,往房間裡面走去,邊走邊教訓道:“讓我看看你究竟有多瘋。”

    張霧善嘴上厲害,可實際上到最後每每總落於下風,這次自然也不例外,在她無力地哀求抱怨威脅中,江宿才肯罷休。

    “說吧,怎麼回事?”江宿閉著眼睛,大手在張霧善細滑如緞的肌膚上流連不去。



100 恩怨

    張霧善將羅尚清找她的事簡單說了,江宿聽了一片沉默,張霧善知道他心裡不好受,便默默地緊抱著他,陪著他。

    “後天,陪我去取婚紗吧。”

    “你媽那件?你終於肯完成了?”

    “真是便宜了王行舟。”王行舟這麼輕易就求婚成功,張霧善多少有些不甘心。

    江宿笑了笑,說:“絕大部分的人都會覺得是岳母占了大便宜吧。”

    張霧善輕輕捶了他幾下,江宿拉住她的手,說:“永遠不要因為一時的得意而輕視對手,要時刻記得,他的閱歷足可以讓你我隨時毀滅。”

    “知道了。”張霧善認真地說,“你也……不要因為是他而心軟。”

    江宿久久才嗯了一聲。

    工作中的江宿永遠都是不苟言笑的,他曾經說過一句話,誰慢待了工作,他就慢待誰,這句話一直被博藝的人力資源部引用為新員工培訓的重要信條,沒想到江宿竟然自己打破了這則信條。

    那麼重要的招標他竟然毫無預兆地缺席了,項目經理根本不敢負責這麼大的案子,只能給他打電話,結果竟然是一個女人接的電話,女人說:“你找江宿?他今天一天可都是我的,你要跟我搶人嗎?你哪條道上混的?”項目經理還能說什麼嗎?

    不出一天,博藝上下所有人員都知道江宿為美人不顧事業的消息了,羅尚清第一時間就知道了,鬧得那麼大,他越發覺得有貓膩,不肯相信。

    但張霧善後面的動作卻讓他的懷疑蕩然無存了。

    平安夜,辛琛應邀出席一個大型慈善拍賣活動,此次他與平常的隱形出席不同,他是攜伴出席,女伴是目前諾盛極力打造的一位電影女星。在亮眼的女星的映襯下,辛琛突然變得很不一般起來,他談吐自然大方,穿著沉穩而不失新潮,如同一顆被塵染的重新現世一般,引起多方媒體的關注。

    主持人還邀請他上台進行簡短地訪談。

    辛琛不再是以前那個木訥的呆子,雖然離如魚得水還有很長的距離,但他不卑不亢,應對得體,就連些許的沉默也被視為很有男人味道,晃亮了女主持人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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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2-17 16:21:37 |只看該作者
  話題不可避免地落到造型的方面,辛琛直言不諱,將所有的功勞都歸功於張霧善。張霧善雖然不是藝人,但她的名字在雲城也有不可小覷的知名度,因此鏡頭很快就找到了正坐在過道邊位置上的她。

    而這個時候的張霧善正專心致志地玩著手機游戲,燈光打到她身上也只讓她稍微抬了一下眼睛往台上看了一眼,又埋頭盯著手機,根本不在乎現場所有人都在關注著她。

    辛琛頗為無奈地對主持人道歉:“不好意思,她不太習慣這種場合。”

    不習慣?是不在乎吧,主持人在心裡抱怨道。

    可即便張霧善是這樣的態度,可主持人不得不承認,在所有女星不是暴露的禮服就是誇張的盛裝的對比下,張霧善的打扮雖然不算出眾,卻很特別——黑色的鏤空長袖束腰短褶裙,紅色的高跟鞋,很簡單也很舒服。

    等辛琛離去時,主持人才發現其實她想錯了,穿上紅色短皮衣外套跟辛琛並排走一起的張霧善,其氣勢絲毫不亞於現場任何一個叫得名字的女明星:張揚的紅色壓在沉穩的黑色上更加肆意,白皙的皮膚配上僅擦了紅色唇膏的妝容,大冷天裡光著的那一雙纖細的腿,從她走過的地方,沒有人不會多看她一眼。

    於是,第二天某家大型娛樂報紙上刊登了這次拍賣活動時采用了這麼一張照片:張霧善大步地走著,辛琛落她半步,正伸過手幫她整理衣領,而張霧善則半垂著眼睛,嘴角似笑非笑。

    江宿是在公司的休息室看到這張圖片的,據當時在場的職員反映,他只是掃了一眼,臉立刻黑了,將報紙狠狠地揉成一團,丟到地上,然後他的秘書就聽到他在辦公室打電話跟人吵架的聲音,接著他忘記了還要見客戶的事,直接開車走了,到了第二天,他更是將出國的日期提前了,一個人出國了。

    羅尚清覺得有些怪,可又說不上哪裡怪。

    “你不怕他真的生氣?”他這麼問張霧善。

    張霧善挑了挑眉梢,說:“生氣就生氣,反正我又不是只有他一個男人。”

    羅尚清一頓,想起江宿的秘書告訴他的事,忍不住問道:“你打了他耳光?”秘書說,江宿一大早就打電話讓她訂票,她去機場送文件的時候,看到江宿的臉腫得很厲害。

    “打他怎麼了,誰讓他沒頭沒尾沖進來就罵?”張霧善哼了一聲,“你們男人,對你好吧,你不稀罕,對你差,你反倒沒皮沒臉地貼上來,你說怪不怪?”

    羅尚清也很想給江宿一個巴掌,竟然讓一個女人耍得團團轉,真的太不爭氣了……可這樣也更合他的意圖,所以他將心中的不快壓了下來,和張霧善談了正事。

    羅尚清對張霧善的要求很簡單,就是到了特定的時候,幫他拿到江宿的指紋和簽名,他會給她博藝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百分之三十?”張霧善不樂意了,“沒有一半我可不干。”

    “你別太貪心了,百分之三十已經很不錯了,我不是非你不可。”羅尚清黑著臉說道。

    “哼,我也不是非你不可。”張霧善站起來,垂視著羅尚清,說,“只要我再用點心,嫁給他,然後找個方法弄死他,我就可以拿到整個博藝,你說,這樣好不好?”

    羅尚清沒有說話,但他起伏的胸膛洩露了他的憤怒,張霧善對此視若無睹,轉頭就走:“那我們就各憑本事吧,哪天你不順利了,可不要怪我擋了你的道。”

    羅尚清狠狠地盯著張霧善背影,若有所思。

    當天晚上張霧善便出了事,她剛從車上下來,正往原蕾走去,斜地裡就沖出三個男人要捉她,她很警覺地後退,江無波就越過她,迎了上去。

    過程是怎麼樣的,張霧善不知道是因為事情太突然沒看到還是江無波動作太快了看不清楚,她只記得,江無波沖上去後一個俯身來了個掃堂腿,然後三下兩下就將三個人打倒在地只有喊痛的份兒了。

    “好樣的,小妞!”張霧善摸著還是顫抖的小心髒由衷地稱贊道。

    江無波害羞地笑了笑,問:“這三個人怎麼辦?”

    “怎麼辦?”張霧善歪著腦袋想了想,“正常人怎麼辦,我們就怎麼辦。”

    “啊?”江無波有些不解,“這麼說,我們不是正常人嗎?”

    “胡說,怎麼不是了?”張霧善笑得意味深長,“我們再正常不過了。”

    張霧善將這三個人送到派出所,然後報警立案。

    羅尚清聽到這個消息,不以為然地笑了,報警對他來說一點兒用都沒有,張霧善還是太嫩了。

    可他很快就笑不出來了,因為他很多的項目都得到了相關人士的特別關照過問,很多事都被壓下來了,他費了點心思才了解到竟然是代市長呂大宏在“關照”他,再深入了解,才知道張霧善和呂大宏的關系。他很不解,就算張霧善曾經差點跟呂大宏的兒子結婚了,可畢竟分手了,而且還鬧得那麼不愉快,張霧善怎麼會請得動呂大宏出馬呢?

    他不知道的,張霧善並不是自己出馬的,而是跟張佑嬌“隨口”抱怨了一句沒有安全感,有一個會武功的繼父還是挺不錯的,張佑嬌回家跟張建平說了,張建平氣得不行,立刻給呂大宏打電話,呂大宏根本不能拒絕。

    他更不知道的是,呂大宏私下和江宿的那些厲害合作關系,張霧善這個動作讓呂大宏有了正當介入的理由,江宿蓄謀已久,借著張霧善的手,讓他懷疑了去查卻什麼也查不到只能自己打消疑慮。

    事已至此,不是羅尚清要不要跟張霧善合作,而是他不得不跟張霧善合作,因為張霧善的態度很明確,不合作可以,那他就等著她給他添堵吧,他只能暫時認同了張霧善的要求,以後總會有機會扳回來的。

    “什麼時候OK?”張霧善問道,“三個月行不行?到時候我媽度蜜月回來了,我氣也消了,把東西還給他,我就要跟我媽回馬來住一段時間。”

    “還給他?”羅尚清重復道。

    張霧善點頭:“不然呢?拿著也沒意思。”

    “到時候你賣給我就好了。”羅尚清揮揮手說道。

    張霧善一愣,想了想,壓低嗓子,說:“你不會是真的想把江宿置諸死地吧。”

    “你說呢?”羅尚清眼裡閃過一種狠意,“你該知道,他是什麼性子,給他留一口氣,就是把命輸給他了。”

    “我還以為你只是想給他一個教訓……”張霧善皺著眉頭說道,“他不是你外甥?你干嘛對他怎麼狠?”

    “你想退出?”羅尚清的表情有些猙獰。

    “我倒無所謂,”張霧善一臉不在意,“我只要我想要的,你們的恩怨,我可不想參與。”

    “恩怨?”羅尚清哈哈一笑,然後緩緩說道,“我不過是要拿回本屬於我的東西而已。”

    張霧善看著他因為憤怒而變得扭曲的臉孔,有些好奇。她問起江宿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羅尚清為什麼要說這樣的話。

    “舅舅介意的果然是這件事……”江宿歎息道,“那是我爸年輕時候的事,具體的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只是聽我爸提過幾句。當年我外公看不上我爸的出身,我爸一氣之下出去混道了,沒想到混得還不錯,還成立了博藝,開始的時候博藝很小,但我爸運氣好,賺了不少錢,所以有一段時間遇到了困難,他也沒想過要關掉博藝,而是四處籌錢來周轉。後來到了生死關頭,他實在沒辦法了,就找我媽借錢,我媽跟我舅舅說了,我舅舅就把錢借給我爸,正是因為這筆錢,博藝才得以存活,還打開了局面。”

    “所以?”張霧善還是不解。

    “我爸說的是,那筆錢是我舅借給他的。”

    張霧善立刻就明白了:“可你舅卻說是投資?”

    江宿點頭,張霧善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古人說得好,親兄弟明算賬,怕的就是這樣的事。

    “好了,別想了。”江宿抱著她,將她按在懷中,“長輩的是非,我們小輩不好議論,但既然選擇了不退步,再怎麼想,也要面對的。”

    張霧善的臉緊貼著江宿的胸膛,感受著他熱熱的體溫,心裡替他難過,兩個人對他來說都是父親,都是極為重要的人,不管是誰的錯,他都不能去質疑去辯解,只能默默地承受著。

    “這像不像那句話說的?”張霧善忽然說,“大哥,你放心地去吧,我會照顧好大嫂的。”

    照顧?怎麼照顧?照顧一點點,還是全部都照顧了?

    江宿想到那兩個字背後可能包含的意思,不厚道地笑了。

    作者有話要說:新年第一天上班就要加班,實在無奈,在此留言,紀念我終於度過了昨天那麼備受煎熬的一天,原來,世界上沒有過不去的坎兒,雖然我知道,這事兒沒完,檢討、處罰什麼的,最終還是會來的。




101 猛然

    林月桐和王行舟的婚禮如期進行,地點選擇在馬來西亞的海灘上。

    林月桐本來想讓張霧善當伴娘,可張霧善始終不願意,雖然她沒有舉行過儀式,可她實際上已經是個已婚婦女了,不適合當伴娘,更主要的是,她不想當伴娘,她想握著攝影機,親手記錄下林月桐的幸福時刻。

    婚禮很簡單,以溫馨為主題,是以新郎劃著滿載鮮花的竹筏從海上徐徐漂來,然後在海上臨時搭起的小木屋下求婚,新娘及眾親友則站在木屋的窗邊考驗新郎,設計很簡單,過程很折磨,大家好像很不願意將林月桐嫁給王行舟一般,刻意對王行舟百般刁難,弄得王行舟好不狼狽,好在王行舟臉皮厚,最後沒把他刁難住,反倒讓林月桐心疼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張韞楷感歎一聲。

    張霧善挑眉,說:“應該是娘大不由兒吧。”

    “我相信,這一次她不會看錯人的。”張韞楷看著熱鬧無比的那一頭,說道。

    “之前不是很不樂意的嘛。”張霧善笑道,“怎麼現在這麼明事理?”

    “你還不一樣不放心?”張韞楷不自在道,“整天讓你那個小妹去煩著他,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什麼壞主意。”

    張霧善聳聳肩,說:“他?以後可就不能這麼稱呼人家了。”
“該叫什麼?爸?開玩笑吧?”張韞楷頓時覺得頭大,“二爸?繼父?”

    “我想到一個超級合適的。”張霧善忽然一笑,目光灼灼,“你覺得,王叔……怎麼樣?”

    王叔?張韞楷差點爆笑,王叔,那不是給他們加開過十幾年車子現在退休了好些年的那個老司機嗎?如果他們當著林月桐的面這麼喊的話,不知道林月桐會作何感想,真虧她想得出來。

    兩兄妹的一點小傷感就在這個樂子中消散了,他們微笑著滿懷祝福地看著自己的母親被一個還算不上熟悉的男人抱在手中,從木屋上一躍跳到竹筏上,竹筏雖沉了半米,但還是穩穩當當,練家子果然不一般。

    “以後看誰還敢打我!我找我們家王叔教訓他去。”張韞楷捏著聲音,裝作小孩子說道。

    張霧善立刻將攝影機對准他,說:“乖孩子,來告訴姐姐,誰欺負你呀,姐姐幫你去打他。”

    張韞楷自然一臉吃癟的樣子,張霧善哈哈大笑,引得所有人都回頭看他們兩個。

    張韞楷心中懊惱,隨手一推,張霧善斜了身子躲過,張韞楷撲空,身子一傾,連帶張霧善一起摔下去,直接跌到海裡。

    張霧善驚呼不及,那一刻只是在慶幸,自己手上的攝影機當初買的是防水的……

    林月桐的這一套婚紗命名為“海風”,無鋼設計,突顯飄逸,淡黃色更顯活潑,腰際的花帶能掩飾腰部,也略顯穩重。張霧善在林月桐蜜月結束後,對這款婚紗進行稍加的改動,然後正式發行,這是她以“E.K”商標的第一款婚紗,她花了重本,上了《V雜志》的封面,模特是娛樂圈有名的常青樹女明星,風評很好,而且正趕上女明星傳出第二春的緋聞。

    於此同時,張霧善還繼續進行辛琛打造之路,她改變了以往低調的路線,決定給辛琛一些適當的亮相機會,在多方面篩選之後,她成功地讓辛琛和意大利知名的R牌男表進行合作。R牌男表並不打算與其他國際品牌那樣大張旗鼓地去搶占市場,而是選擇將目標定位在收入中上的事業型男人,男藝人較為虛浮,辛琛這種半個娛樂人的身份很適合,加上辛琛形象好,沒幾次就談攏了。

    辛琛一開始並沒有什麼興趣,可他看到要R牌的經典款男表後,目光便移不開了,還不用張霧善說話,他當下便答應了。

    於是,電視上雜志上開始辛琛那張有點認真的臉龐,而辛琛的腕上就一直戴著R牌那一款經典男表。

    “辛先生的體格,其實還可以代言男裝,我們R牌在意大利一直跟某一款男裝合作,不知道辛先生可不可以考慮?”R牌的總代理建議道。

    張霧善的目光在辛琛身上一溜,辛琛驕傲地挺起胸膛,她搖搖頭,說:“這個不急,我們可以考慮冬裝。”

    對方也不著急,只建議他們好好考慮。

    辛琛不明白為什麼要冬裝,問張霧善原因。

    張霧善表情一頓,組織著語言,一旁的何羅西將手上的雜志往辛琛身上一丟,撇撇嘴,說:“你這體格,意大利女人喜歡,咱中國女人可未必會喜歡。”

    辛琛立刻唬著臉,說:“我這體格怎麼了?”

    “冬天剛好撐大衣,夏天配襯衣太厚了。”何羅西對辛琛手上的雜志比了比,“你看看,好好的表,都被你浪費掉了。”

    辛琛看看雜志,又看看自己,再看看張霧善一臉的贊同,最後瞪著何羅西,說:“你們這些以貌取人的女人!”

    “喲,敢情你辛大老板不是以貌取人的男人?如果諸葛宛墨長得跟如花似的,她對你再好,你還會喜歡人家不?”何羅西反唇相譏。

    辛琛的臉立刻就紅了,何羅西見狀又說了一句,辛琛被說得毫無還口之力,扭頭就走。
何羅西呆了兩秒,頓時醒悟過來,追出去搭辛琛的順風車。

    “這兩個人,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是不是?無波。”張霧善拾起雜志,看著辛琛的那副廣告圖片感慨,“你說,以後我該不該喝一杯媒婆茶?”

    “該。”江無波毫不猶豫地點頭。

    “辛琛第一次遇到這麼得理不饒人的女生吧?”張霧善搖搖頭,剛才辛琛的臉色可謂真是一變再變,第一次看到的人恐怕不會再認為他是那個呆呆的好好先生,“真是可憐他了,我們家小何還這麼小。”

    “西子滿二十了,可以結婚了。”江無波直接說道。

    結婚?張霧善差點沒笑出來:“哪有這麼快?現在的女孩子可不想結婚那麼早。”

    “我覺得西子想要的,不弄到手她不會放棄的。”江無波想了想,說,“看吧,我打賭明天那塊表肯定會在西子手上。”

    “你怎麼知道?”

    江無波目光轉了轉,落到張霧善手上的那本雜志上:“剛才西子一直盯著廣告來著。”

    張霧善了然,辛琛是個呆子,何羅西垂涎的目光自然不會是他……

    第二天,何羅西的腕上果然帶著辛琛的那塊男表,她並沒有拿出來炫耀,而是放在袖子裡面了,若不是張霧善刻意去看還看不出來。

    張霧善不由得感慨:“無波,你的洞察力太高了。”

    江無波卻歎氣道:“因為西子看廣告的眼光,跟我一個師弟看到荷葉雞的目光一模一樣。”

    “然後?”張霧善好奇道,這是江無波第一次主動提到她在老家的師兄弟。

    “然後……”江無波皺了皺鼻子,說,“不管是不是他的,他都會想辦法吃到,最不好的是,如果做得不好,他還不會罷休,非要別人做出一只好吃的給他吃,他才肯罷休。”

    “如果別人不肯給他做呢?他要自己做?”

    江無波回憶起某些往事,搖頭:“他自己不會動手,就只會命令別人做,如果不做給他,他就不睡覺,他不睡覺……”江無波的鼻子又皺了皺,有些不贊同,但又不是那麼強烈,“他不睡覺,我們都不能睡覺了。”

    “聽起來,他倒是小霸王。”張霧善一頓,問,“那他武功是不是很了得,能讓你們這麼怕他。”

    江無波安靜了好一會兒才說:“應該說,他在我們這一班,是最弱的。”

    張霧善挑眉:“那你們是……”

    “他們怕一不小心忍不住出手打死他……”張霧善小聲道。

    張霧善這下子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她注意到江無波用了個“他們”,說明江無波對那個師弟的態度跟一般同門不一樣,大概是有什麼特別的交情吧,江無波雖然年紀小,但是很懂事,是會不自覺就照顧弱小的那種人,如果那個師弟真的很弱,江無波多半時候都會留意他的吧。

    江宿給張霧善帶來了肯定的消息,呂大宏准備要改變地鐵方案了。

    張霧善心裡打了個警醒,終於到了這個時刻。

    等到新的地鐵方案出來,整個雲城一片喧囂,因為新的方案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包括張霧善。

    張霧善當初讓江宿幫忙投資的時候,是憑借印象中裡呂大宏改動過後的路線來的,可現在,呂大宏確定的五條路線完全變了兩樣,根本就不是記憶中的樣子。

    怎麼會這樣呢?

    張霧善有些驚慌了,雖然她重生之後帶來了很多變化,可這些變化都只限於少數人的變化,像這種大范圍的變化……難道是她帶來的蝴蝶效應嗎?手心忽然就變冷了,張霧善低頭一看,竟然出了冷汗。

    她急忙開車去博藝找江宿,她剛到博藝,羅尚清就得到消息了,在她進到江宿辦公室前,他攔住她,問:“你來這干嘛?”

    “我來看看著這家公司還值不值得花心思。”表面上江宿目前在雲城的投資都因為地鐵方案的更改而陷入僵局,博藝很快就要面臨一個大危機,張霧善在意合情合理,所以她口氣很不好。

    羅尚清警告道:“我知道你著急,可是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博藝倒了,但是你別給我添麻煩。”

    “我怎麼給你添麻煩了?”張霧善不耐煩道。

    “你現在什麼都不需要做,只需要以女朋友的身份安慰他,其余的交給我來辦。”羅尚清說道。

    張霧善仰起臉,好奇道:“你想怎麼做?”

    “你不用知道那麼多,我不會害你的。”羅尚清保留道,“你最近最好多陪陪他,多帶他出去轉轉。”

    張霧善勉強嗯了一聲,才進到江宿的辦公室。

    江宿看到她,示意她坐下,目光又回到電腦屏幕上。

    張霧善沉默了很久,說:“我看到新出的地鐵方案了。”

    江宿聞言便移開視線,看著她,問:“你擔心?放心,我都安排好了,只是一點小損失而已。”

    “我只是覺得……”張霧善不知道該怎麼跟江宿解釋心中的強烈不安,她總覺得這次改變得太多了,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當初那三千萬……白投資了。”

    江宿看著她,招呼她過去,將她抱在懷中,額頭抵著她的額頭,說:“不用怕,就算一切都跟預期不一樣了,你還有我呢。”

    張霧善猛然抬起眼睛盯著江宿。

    作者有話要說:補昨天的,今晚還有一更,可能會較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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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 愉快

    江宿那句話,張霧善總覺得有特別的意思,可江宿卻再沒什麼特別的神色,只是讓她配合羅尚清的計劃,該做什麼就做什麼,於是她就盡職地做一個關心男朋友的女人,經常過來找江宿,“開導”他,“寬慰”他,還經常纏著他出去散心,江宿為此錯過了不少重要會議,結果都是由羅尚清主持完成的。

    博藝裡漸漸傳出一些不好的話題,有風向開始評判江宿這個總裁究竟稱不稱職,投資失敗在前,沒有及時拿出補救方案打消公司內部的恐慌在後,有人甚至在打賭他能不能帶領博藝上下克服這次的難關。

    “消息是他放出來的?”張霧善問道。

    江宿搖頭:“是我。”

    張霧善想了想,說:“你想讓他快點出手?”

    “事情不能再拖了。”江宿解釋,“跟呂大宏的合作不是長久的,他也遇到一些困難,不可能會一直等我,如果我不快點解決掉,很可能他會等不下去,掉頭跟我舅舅合作,到時候我可就只能背水一戰了。”

    張霧善心中明白,但還是有些不放心。

    “你只管做好你的事。”江宿寬慰她,“我有需要,會跟你說的。”

    “嗯。”張霧善點頭,垂下眼睛。

    地鐵方案的變更,羅尚清的損失也不小,但是他花了點手段,買了點門道,得到比呂大宏上頭的大人物的允諾,所以他安心不少,決定開始收網。

    於是,他開始生病住院,幾次下來,他便“謹遵醫囑”留院養病了。

    江宿前去探望,羅尚清還特意安排醫生過來查房,讓醫生交代他不要傷腦筋,要安心養病。江宿只能勸他好生休息,公司的事不好怎麼提。

    羅尚清心裡很舒坦,因為這個時候博藝肯定是面臨內憂外患,不僅博藝總部,各地的分公司都發生了大大小小的問題,每一件都不得不由總裁親自解決才有進展。江宿這個時候肯定是忙不勝忙,肯定想他回去幫忙解決。這些都是他一手做出來的,他怎麼可能會插手呢?等到江宿忙得精疲力盡,他最後的殺招出來……

    天下該是誰的,就是誰的。

    江宿開始忙碌起來,這個會那個會,這個地方那個地方,張霧善很難見到他一面,她知道羅尚清開始動手了,她想幫忙,可卻不知道應該怎麼幫,只能將張霧善這個角色該做的事做好,不出任何紕漏。

    江宿每天忙得頭大,可羅尚清預計的場面卻沒有出現,銀行並沒有對博藝的資產進行冰凍,反而還對博藝進行貸款,而上級的事也遲遲沒有下來,這樣羅尚清很不安心,他便提前出院,回到博藝。

    俗話說,老將出馬,一個頂倆。

    羅尚清回到博藝後,重點抓了幾個項目,公司的大體運作逐漸恢復正常了,遠在外地的江宿急忙趕回公司,特別召開了一次公司大會,對羅尚清表示感謝。

    羅尚清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趁機將樹立自己的威信,同時下了很多狠招,讓他的人上馬。不僅如此,他還與外人聯手,暗地裡給江宿下了很多絆子,而江宿因為大員的損失,加上對現有人員的不信任,很多事不得不親力親為,忙得焦頭爛額。

    張霧善沒有刻意去了解博藝的事情,但從新聞和羅尚清的反饋來看,江宿過得很辛苦,她想,羅尚清差不多已經陷入江宿一早設計好的圈套了吧。

    張霧善本人也逐漸忙了起來,《V雜志》的宣傳後,“蛹·蝶”的客人也逐漸多了起來,經過了幾次磨合,她確定了一家合作的團隊,她主要進行婚禮及婚紗設計,具體的案子則交給對方去落實,取長補短,兩相得益,合作愉快。

    最初她打算擴大工作室的規模,可想了想,覺得這種與婚慶策劃合作的方式也不錯,因此就沒有招人的想法,有時候忙不過來,就把“原蕾”的幾個人抽出來幫忙,幾次下來,基本上就固定了人員:李瑞全權負責“原蕾”,陳穎和何羅西則跟著“蛹·蝶”。

    陳穎和何羅西既興奮也擔心,興奮的是可以嘗試更多新鮮的事,擔心的是怕跟不上張霧善的要求。

    “當初原蕾也是這麼隨意就弄起來了?真不可思議。”何羅西喃喃道。

    陳穎深以為然,當初她剛到“原蕾”的時候,已經初具規模了,那時候聽說是張霧善和李瑞弄起來的,她還有點不相信,可現在,“原蕾”的名氣在雲城可是響當當的,收費比起之前不知道高了多少,可客人不減反增。

    “我什麼時候也能拿到李瑞那麼高的薪水就好了。”陳穎無比羨慕道。

    “我們又不是李瑞那個變態,給他多大的壓力,他就變出多大的動力來。”何羅西抱怨道。

    陳穎默默地點頭,決定要好好努力。

    不得不說,重生給張霧善帶來了很多便利,她選擇當模特的那個女明星不久果然就結婚了,那個曾經艷極一時,有著“妖姬”之稱的女人,終於肯放棄她絢麗的單身生活,嫁入豪門,這個給娛樂圈帶來極大的轟動,全華語媒體的焦點都在這件事上。

    張霧善沒有錯過這個機會,以一套“花火”的婚紗拿到了女明星的婚禮策劃權。

    這跟此前許穎兒的婚禮不同,這是真真正正的大明星的婚禮,全程的點點滴滴都放在全世界的眼皮底下進行,無疑是對張霧善的最大考驗。

    張霧善沒有沾沾自喜,也沒有猶豫害怕,她以一貫的作風,強力將女明星的風華在世人面前再一次完美地綻放,讓這個既妖且魅的女人變成世上所有女人夢中最理想的新娘。

    更讓人眼前一亮的是,婚禮結束後根據女明星收藏愛好而舉行的“夢幻復古之夜”,藝人們打扮得很復古地前來參加宴會,有的人是十七世紀的貴婦,有的人是神話中的女神,有的是精靈,有的是騎士,有的是漢服,有的是吸血鬼,有的是埃及艷後……

    張霧善是和呂澤堯出席了這個宴會。

    呂澤堯打扮得較為正常,十六、七世紀的歐洲紳士,剛好適合表演鋼琴,一時風頭無人能比。

    張霧善則出乎意料地選擇了舞女的打扮——金色的蓬卷發,寶藍色綢面小上衣,白色誇張的墊肩,白色的泡泡短裙,黑色網眼絲襪,黑色的松糕短靴。

    大俗既大雅,說的正是這一刻的張霧善,換了別個小女生來穿這一套衣服,多半會被看成是電視台給人伴舞的,可到了張霧善這兒,配上長眼線和彩色長睫毛,竟然給人一種明明年紀小卻硬要扮成大人的小女生的感覺。只比她大兩歲的呂澤堯站在旁邊,平白添了種“老牛吃嫩草”的感覺。

    張霧善再一次成功了,她得到了很多高度的評價。

    “我很替你高興,善善。”呂澤堯真誠地說道。

    張霧善想起三年前的那些漸漸遠去的記憶,輕輕一笑,說:“謝謝。”

    能聽到她這樣說,呂澤堯心裡多少有些激動,有些事真的是回不去了,可有的人,卻會一直珍藏在心中。

    “下下個月我要到香港開音樂會。”呂澤堯又說道,“我可不可邀請你幫我?”

    “我?”張霧善挑眉,“做什麼?”

    “我想嘗試一下不同的音樂會。”呂澤堯解釋道,“這一次主要是答謝樂迷,不算商業出演,自主性大一些,我想用特別一點的形式來回報我的樂迷。”

    張霧善想了想,便答應下來,下下個月,那就六月份,還沒到八月份,她可以確定這部分的時間。

    這就是命運吧,那一年的六月,她也去了他的音樂會,而這一次,她卻是以不同的身份去的。

    張霧善的名聲逐漸起來了,來找她的人越來越多,但她很挑剔,接下的案子不多,但也沒得罪多少人,因為許家和利家的事很多人都知道。

    陸喬上門,倒是很出張霧善的意料:“你要結婚?”

    陸喬搖頭:“我要婚紗。”

    “婚紗?”張霧善確認道。

    陸喬很認真地點頭:“越快越好。”

    張霧善眉梢挑得高高的:“你不要告訴我,你要穿著婚紗去向Mike求婚。”

    “你管那麼寬!”陸喬板著臉反問道,“一句話,行不行?”

    張霧善哼一聲,說:“行,怎麼不行?不過我先說,我的婚紗收費可是因人而異的。”

    陸喬立刻從皮甲裡拿出一張紙拍在桌上,說:“隨你填!”

    張霧善瞄了一眼,空白支票,真是慷慨,只是慷慨錯了對象。

    “你回去等消息吧。”張霧善說道。

    陸喬還想說什麼,但她跟張霧善打交道有幾次了,多少知道張霧善的性子,便忍住話離開了。

    張霧善拿起那張支票放到眼前看了很久,問:“無波,你說我該填什麼數字好呢?”

    江無波有些奇怪,問:“姐,你缺錢嗎?”

    “不缺。”張霧善說道,“可總有人缺,不是嗎?對了,你昨天說的你們老家那座橋,不是快破了,你們上學都是要踩著鐵鏈子過去的嗎?”

    “是啊。”江無波點頭,不明白張霧善為什麼會提到這個。

    “陸喬,路橋,不是緣分是什麼?”張霧善抿嘴一笑,“你估計修好你們老家那段路,要多少錢?”

    “啊?”江無波呆住了,“姐,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人家陸喬小姐那麼慷慨,我們不收,好意思嗎?”

    江無波有些急了:“我、我……我們還是問一下Mike吧……”

    “跟他有什麼關系?”張霧善拿起來筆在支票上填了一個數字,看了看,收到抽屜裡了。

    江無波看到那個數字,終於松了一口氣。

    張霧善大概知道陸喬的打算,自從上次《愛的錯位》後,陸喬的電影之路就進展得很順利,經紀公司決定讓她發展海外市場,因為她的妖冶之風很適合在海外發展。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她以後的工作重心就在國外了,很少會回到雲城,而她和Mike的關系又一直僵在那裡,她不是猶豫的人,估計是想給這段感情做一個了結,要麼復合,要麼徹底分手。

    可Mike是怎麼想的呢?自從教堂一面後,張霧善知道他們私底下見過不少次了,可Mike一直沒有跟她提過這件事,她有些弄不懂。

    不過,這是Mike和陸喬的事,她不宜插手過多,還是留著給他們折騰去吧。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網絡,無語了……

    N個瀏覽器都沒用……



103 貴重


    給陸喬的婚紗很快就做出來了,陸喬看到支票上的數字有些不敢相信:“怎麼就我的婚紗這麼廉價?”

    “對你來說,是挺廉價的。”張霧善垂下眼睛看著支票上的數字。

    那個數字,不多不少,就是當初Mike那個小小理發店的幾年的鋪租,當時整理Mike的賬本的時候,她略看了幾眼,因為那時還不了解物價,很驚訝這麼便宜,所以就記住了。

    Mike為了等陸喬而開的那個小店,也因為陸喬而關閉,這份情感,陸喬會放在心上嗎?會珍惜嗎?

    張霧善覺得自己心中脹滿了一種不舒服,猶如自己好不容易才帶熟的孩子就要還給別人一樣,但她明白,Mike肯定不願意她去插手這件事。

    張霧善不關注,不代表別人不好奇,幾個女生之中,陳穎在原蕾的時間最長,所以她很在意這件事,在她的明示暗示之下,何羅西帶頭去偷看,江無波也跟著去湊熱鬧了。

    Mike,最終沒有接受陸喬的回歸。

    這很出張霧善的意外,因為Mike對陸喬始終放不下,而陸喬似乎也無法將Mike視若路人,兩個人的感情或許不那麼堅定,但也只是欠缺一個契機,只要陸喬願意在飛翔的時候回頭看那麼一眼,一直等待著的Mike就會義無反顧地展翅跟上。

    陸喬應該也是這麼認為的,所以她拿著婚紗去找Mike,但Mike考慮的是不同的東西。

    據江無波的轉述,陸喬帶著婚紗沖進原蕾的時候,整個店一下子就安靜下來了,只剩下悠揚輕淡的純音樂,而Mike根本沒有放下手中的工作,只是看著鏡子中因為奔跑和緊張而氣息不穩的陸喬,說:“再過三個月我要請假回家。”

    陸喬愣了一下,問:“回家?”

    “我爺爺九十大壽。”Mike平靜道,“我很多年不回去了,該回去盡盡孝心了。”

    然後,兩個人莫名其妙地沉默了。

    陸喬咬著牙,一直盯著Mike,最終抱著婚紗離去,她留給Mike的只有一個話——你以後最好不要後悔而來找我,我可沒有這麼閒!

    《愛的錯位》裡,樊仲拿著婚紗去挽回穆曉楠,兩人喜極相擁的情景被尾隨樊仲而來的高瑩看到了,高瑩因此嫉妒不已,在樊仲和穆曉楠結婚時帶著所有人前去破壞,可最終,樊仲和穆曉楠還是在一起了,真愛勝於一切。

    那現實中這種在期待和等待中反復自我加強,最終卻不能敵過時間和距離的消磨的感情,難道就不是真愛了嗎?

    張霧善感慨萬千,對著陸喬退回來的婚紗發呆,她要怎麼處理它呢?

    過了一段時間,《V雜志》細心的讀者就會發現,編輯有感的文章背景很特別,文字浮在圖案上面,字字讀來讓人舒暢,而地下的圖愛,層層堆疊的是很多張不同女孩子的照片,這些女孩子看起來都不是模特,都是一幫平常的小女生的樣子,她們表情豐富,身材各異,唯一的共同點是在不同的穿著下,都套著同一款婚紗。

    這一件婚紗是百搭的?當然不是,不是所有的女生都適合那件婚紗,可每個女生都願意嘗試著穿起它,不管好不好看,而這期的編輯有感的主題是——每個女生心中都有一件婚紗,那件婚紗的名字叫夢想。

    “夢想,你的夢想是什麼?”陳穎問著何羅西。

    何羅西想了想,翻了個白眼,說:“說出來你肯定不相信,我正兒八經對待過的夢想是以後要做個將軍。”

    “啊?”陳穎果然一臉驚訝,“將軍?為什麼呀?”

    “因為……”何羅西皺著鼻子有些厭惡,“我做了將軍,就可以命令所有的下屬不要整天工作,准時下班回家,多跟自己的孩子聚聚。”

    辛琛一怔,陳穎沉默著,伸手拉住何羅西的手。

    張霧善合上雜志,看了何羅西一眼,說:“說起來,可能我的夢想更可笑。”

    幾個人都看過來,張霧善慢慢地開口說:“我以前一天二十四個小時,可以每天花十六個小時來練鋼琴,你們知道是為了什麼嗎?”她頓了頓,等別人回答就說,“因為我爸說喜歡有一個會彈鋼琴的女兒。”

    大家都知道張霧善家裡的那點事,頓時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其實也不用說什麼,人總是在不斷變化,心中所在意的東西也在變化,她為了那些怨恨和不甘重新回到這裡,可現在,那些負荷在心懷,難以紓解的糾結早已消弭,她心中最大的牽掛,竟然是重生後才得以想起的那個人。

    他現在在做什麼呢?

    羅尚清問她要了紀筱筱的地址,她依了他的意思告訴了羅尚清,羅尚清想必正拿著這件事威脅他吧,因為他跟著去了紀筱筱休養的美國。

    說不擔心是假的,可她能做什麼呢?他和羅尚清之間已經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地步了,而他選擇了隱瞞家裡人,獨自一人承擔,她想他也不情願她過多參與,因為不管結局如何,他都不想他和她的共同回憶裡有過這段不堪回目的記憶。

    這些,都是她最近漸漸想通的。

    每個少女心中都有一個夢想,年少時江宿的夢想是怎麼樣的呢?她想她是知道的,因為他對她說過。

    他說,他想駕駛著最炫目的越野車走遍地球的各個角落。

    然而他最終為了父親,為了博藝,放棄了這個夢想,還與他那麼尊敬著的舅舅針鋒相對。他終於變成了父親眼中可以放心讓母親依靠的兒子,而她呢,也想成為讓他信賴的伴侶,只是,她這個心願,能不能得到神的眷顧呢?

    時間過得很慢,流逝的每一分每一秒對張霧善來說,都是煎熬;時間又過得很快,從三年前到現在,她一直都活在不確定中,始終不敢給自己給別人一個承諾。

    時間這樣不受約束地來到了七月底。

    “帶你去一個地方。”羅尚清來找張霧善。

    張霧善看著日歷上刺眼的數字,問:“去哪裡?”

    “海南。”羅尚清慢慢說道。

    張霧善有一絲驚愕,壓抑著表情跟著羅尚清飛往了海南,來到了海邊的那個小山坡,來到了江博成的墓前。

    看來,事情真的是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了,張霧善恭敬地將手中的花束放到墓前,站起來看著羅尚清。

    羅尚清看著江博成的照片許久,然後轉頭看著大海,說:“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帶你來這裡?”

    “要放手一搏了嗎?”張霧善說道。

    羅尚清沒有回答,沉默了許久,問:“你們見過面吧?”

    張霧善瞄了瞄墓碑,點頭:“江先生住院的時候,江宿帶我去過幾次。”

    “你覺得他怎麼樣?”

    張霧善想了想,說:“挺不像江宿的,脾氣很好,只是偶爾對江宿很失望。”

    “脾氣很好?”羅尚清失笑,“脾氣好,怎麼能讓整個雲城的人都尊稱他一聲江先生呢?”

    張霧善沒有接話,羅尚清又說:“我和他……既生瑜,何生亮呢?要是你肯早點放手,我也不至於這樣,我知道,你兒子這樣對我,不過是以牙還牙罷了……就讓我兒子來替我還這筆賬吧。”

    張霧善迷迷糊糊地聽著,覺得有些不對勁,她的心思是何等重,不過是幾句不著邊的話,又想到江宿之前對她的疏離,現在對她的保護,隱約猜到了羅尚清話中的含義。

    “你今天不會是提前來看風水的吧?”張霧善笑道。

    羅尚清側臉過來看她,她繼續說道:“血親也不過如此,我搞不懂,斗來斗去有什麼好的,不過是一間公司。”

    “哼,你懂什麼?”羅尚清歎息道,“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始終不是頂峰,男人追求的,就該是至極。”

    “所以你就……”張霧善挑眉,看了看墓碑。

    “他那時候已經病入膏肓,我不過是……”羅尚清慢慢地說道,“順手推舟而已。”

    張霧善臉色一變,差點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

    竟然是真的!

    “江宿……知道嗎?”張霧善顫抖著聲音問道。

    “應該知道吧,不然,他不會防備我。”羅尚清想到了什麼,臉色變得很難看,“我早該察覺的,他把家裡的兩個人支走的時候。”

    江宿知道,他怎麼會知道的?他是什麼時候知道的?他怎麼能接受這個真相的?一個是父親,一個是舅舅……竟然比她以為的還要惡劣。

    他一直不肯跟她說,是怕她接受不了吧,她雖然和江博成接觸沒多少次,但她真心把江博成當做自己的父親來看待,如果她知道這件事,只怕……只怕……

    羅尚清看到張霧善的身體不斷顫抖著,臉色青白,便說:“你怕了?”

    “之前我不知道就算了,可現在我知道了你是他的殺父仇人,我可不想插足。”張霧善咬著牙說道。

    羅尚清輕輕一笑:“放心吧,他再怎麼樣也不會傷害你的。”

    “你怎麼敢確定?”張霧善狠狠地瞪著他。想到竟然是這個人害死了江博成,她心裡的怒海翻騰著叫囂著,可是她不能,所以她只能強迫自己忍著,忍著,江宿都可以忍了,為什麼她不可以?

    “就憑你腳上的鏈子,我就敢確定。”羅尚清解釋道。

    張霧善一怔,低頭看著自己光潔的右腳踝的那根鏈子。

    羅尚清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來,她腦袋裡卻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起來。

    “那根鏈子是江博成建立博藝後拿著第一筆利潤給我姐買的求婚禮物,在江博成眼裡,這根鏈子比結婚戒指還重要,後來他給了江宿,讓他送給自己想要廝守一生的女人。江宿送給了你,你說,他怎麼會捨得傷害你呢?”

    不過是一根鏈子而已,戴在腳上就跟沒戴是一樣的,就是因為這樣,她才懶得取下來。

    怎麼到了羅尚清這裡,就成了這麼貴重而具有深意的東西了?

    張霧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強打著精神應付著羅尚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雲城的,她回到家,夜裡突然就發高燒起來,等到她醒來,已經是兩天以後的事了。

    “你看你,不過是吹了一下海風就發燒了,太嬌氣了。”江宿看到她醒來,抿著嘴笑道,他伸手扶她起來,幫她理了理頭發,看她一直盯著他看,問,“怎麼了,病糊塗了?”

    張霧善收回實現,清了清嗓子,說:“真丑。”

    “誰?我嗎?”江宿摸了摸臉,歎氣道,“還不是因為你,我可是盡忠職守地下來飛機就過來陪你了,你倒好,一起來就抱怨?”

    “只是……”張霧善頓了頓,積起莫大的勇氣,問道,“你對我,只是盡忠職守而已嗎?”

    作者有話要說:文很快就要完結了啊,小淳還是很忙啊,討厭這個公司!新文要寫誰好呢,嘿嘿,聰明的娃兒應該猜得出來吧,大家來點番外吧,我盡量滿足大家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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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2-17 16:23:22 |只看該作者
104 恐懼

    江宿挑高的眉梢,久久沒有放下。

    “不知道你口中的職責,跟我認為的,是不是一樣。”他說道。

    她口中的職責?張霧善拉著被子,想起前世與今生的截然不同,想起自己曾經的失落,心中既害怕又迷茫。他和她開始得那麼荒唐,甚至當時她自己都覺得必定很快就厭倦分開了,她抱著這樣的心態,又怎麼能正式江宿的一舉一動呢?

    可羅尚清的話至今還在她耳邊回響,那根鏈子……在她的記憶中,江宿和她離婚時也沒有收回去,一直放在她這裡,她記不起有沒有摘下來……

    如果羅尚清說的話是真的,那他跟她離婚了,卻沒有收回鏈子,意味著什麼?

    張霧善覺得自己的心都疼了,呼吸也跟著急促起來,江宿立刻將她抱在懷中,問:”怎麼了?”

    “我……”張霧善看著他的臉,“那根鏈子……腳鏈,不見了,不知道掉哪裡了。”

    江宿一愣,立刻說:“不就是一根鏈子嘛,掉了再買就是了。”

    “嗯。”張霧善點頭,在江宿的扶持下爬起來,去洗漱,她留了個心眼,把水龍頭擰開,讓水一直留著,然後偷偷地從門縫偷看出去。

    江宿背對著她,不知道在想什麼,然後就聽到他大聲問她:“你待會兒想吃點什麼?”

    張霧善趕緊對著洗手間裡面含糊地說了一句:“你決定吧!”

    江宿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後,接著整理被子,張霧善開始以為他是在收拾被子,可看了一會兒,才看出他是在抖被子,然後掀開,頭低得低低的,顯然是在找東西。

    張霧善閉上眼睛,摸了摸放在手心裡的鏈子,心裡越發疼得厲害。

    洗了臉出去,她將鏈子往床頭櫃一丟,然後去拿衣服來換。

    江宿拿起鏈子看了看,問:“不是說丟了?”

    “哦,在洗手間看到了。”張霧善一邊換衣服一邊說道,她套了件黑色連衣裙,坐到梳妝鏡前擦臉。

    江宿認真檢查完鏈子,確定沒什麼問題後,才蹲下來戴在張霧善腳上。

    張霧善本來想趁機問問,可看到他著她的頭頂,卻什麼也沒有問出來,任由他戴上。

    “這幾天,風頭很緊,你不舒服,就不要出去了。”江宿跟她說,“等到了中旬,事情也該了結了,我跟你出去玩玩,你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嗯。”張霧善低頭看著他。

    江宿欲言又止,張霧善手上動作沒動,說:“我知道了,這幾天我就呆在家裡了。”

    江宿的表情這才松了松。

    張霧善畫好了眉毛,問他:“紀小姐怎麼樣了?”

    “沒什麼了,周寧已經出面了。”江宿簡單地將事情交代了一遍。

    羅尚清找到紀筱筱和她的孩子,跟江宿談判,江宿二話不說就答應了,本來羅尚清勝券在握,可中途殺出個周寧跟江宿搶老婆和孩子,因為周寧之前代表謝長林跟羅尚清有不少接觸,知道不少羅尚清的事,羅尚清動他不得,最後只能眼睜睜看著周寧將紀筱筱母子二人帶走。

    “所以,到現在你舅舅還是弄不懂那小鬼究竟是不是你的娃?”張霧善總結道。

    江宿點頭。

    “可是那對他有什麼影響嗎?他又沒什麼損失。”張霧善不解。

    江宿笑了,有些勉強,說:“那本來是他的殺手鑭之一,現在沒了,就只能亮出最後的招了。”

    “最後的招,是指?”張霧善大膽地猜測,“親情?不會吧。”

    “為什麼不會?”江宿反問道。

    張霧善沉默了一下,說:“那天,他帶我去看爸爸了。”頓了頓,繼續說,“如果他還要繼續,你說他是沒辦法回頭,還是不願意回頭?”

    二者有著本質的區別,相信江宿也在糾結著這個問題,只是他從來不跟人討論這個。

    “沒辦法回頭了吧。”江宿低低地說道,“畢竟……”

    “我知道。”張霧善急忙打斷他的話,不讓他說出來,“我知道,我知道的……你不用說。”

    “你怎麼知道的?”江宿抱著她的腰,將腦袋埋進她胸前,說,“你不該知道的。”

    “爸爸他……”張霧善努力地逼回眼中的潮濕,問道,“他知道嗎?”江博成臨死前知不知道羅尚清對他做的事?

    “不知道。”江宿如是說,“他不會知道的。”

    張霧善想起那張即使被病痛折磨見到她還是會微笑的臉,淚水終於還是忍不住掉落下來,滴落到江宿的臉上,江宿定定地看著她,站起來,低頭吻著她越掉越多的淚水。

    接下來,江宿不再出現,但每天都會發信過來給張霧善,而張霧善很快地將手頭上的事派出去,每天呆在家裡睡覺上網,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難得地當起一個米蟲。

    張霧善想起江宿想要在會卿樓補辦婚禮的事來,心裡的惶恐又多了幾分,她在空空的房間裡坐立難安,想去找江無波說話,可看江無波上網跟人聊天聊得正起勁,又折回來了。

    來來回回走了幾遍之後,她便拿起筆和紙,認真給自己設計婚紗。

    要補婚禮的話,沒有婚紗怎麼行?可她從來沒有想象過自己穿婚紗的樣子,會是什麼樣子呢?

    鏡中的自己,換了發型,依舊是短發,消瘦的臉龐和身體,眼神黯然,根本不像要披上婚紗的女人,她要給這樣的自己一套怎樣的婚紗呢?

    林月桐長達三個多月的蜜月終於結束,她帶著大包小包的東西過來看張霧善,吉安到張霧善臉色不好,問了幾句,張霧善保證沒什麼問題後才放下心來。

    “媽,我王叔他……怎麼樣?”張霧善忽然問道。

    林月桐有些奇怪:“什麼怎麼樣?”

    “就是……你知道的。”張霧善暗示道。

    林月桐還是沒明白,張霧善誇張地看了看她,說:“看滋潤的臉色,應該還不錯吧。”

    林月桐忽然就明白過來,臉色漲得通紅:“善善……你怎麼能這樣……”

    “我怎麼樣?”張霧善反問,問得林月桐只想逃跑。

    母女倆打鬧了一陣,林月桐才想起今天來的主要目的,她正了正臉色,說:“善善,江宿那邊怎麼回事?”

    張霧善一聽,立刻皺眉:“干嘛這麼問?”

    “你姑姑還有……你爸,跟我說了一些,我沒聽懂,好像是他公司出了大問題了,是嗎?”

    “大概是吧。”

    林月桐頓時詫異道:“大概?善善,你怎麼都不關心?”

    “我關心有什麼用?”張霧善也奇怪道,“我又不能做什麼,再著急還不是干著急?再說了,他公司出了大問題,跟姑姑他們有什麼關系?”

    林月桐呆了呆,訕訕道:“他不是你男朋友嘛,關心一下很正常吧。”

    張霧善撇撇嘴,說:“之前不是還反對?”

    “本來以為你們只是玩玩……”林月桐擰著眉頭想了想,說,“雖然我弄不懂當初你爸麼會說你是江宿的情婦,但實話說,之前我也不看好你們,畢竟歲數上他大你那麼多,而且你們兩個都是要強的,他們江家又那麼復雜……可那麼久過去了,我還能說什麼呢?你爸估計也是這麼想的吧。”

    張霧善悶悶地沒回答。

    “你們什麼時候定下來?”林月桐又問。

    張霧善看著的手指,半天才說:“等他有時間吧。”

    得了准信,林月桐立刻高興起來:“那媽媽是不是該給你准備嫁妝?”

    “嫁妝你不是早給了?”張霧善指的是那一千萬。

    “那個算什麼嫁妝,行行行,我跟你王叔叔好好商量一下。”林月桐打斷她的話,樂呵呵地給王行舟打電話。

    活該王行舟倒霉,剛結了婚,就要嫁女兒。

    張霧善看著手機中的2011-8-8發呆,手指緊了緊,終於還是什麼都沒說。

    然而林月桐這份高興很快就被江宿失蹤的消息消滅了。

    最先察覺的是張霧善,因為當天江宿沒有給她發短信,她一直等到凌晨都沒有等到,給他所有的手機打電話都是無法連接,她心中不安,便給樊律師打電話,樊律師還不知道這件事,他立刻答應想辦法聯系一下跟江宿一起出行的人,可等到第二天還是沒有聯系得上。

    張霧善站在窗邊等了一個晚上,等到了8月11號,還是沒等來江宿的消息。

    她使勁按捺住顫抖的手,給張佑嬌打了電話,讓她幫忙看一下是怎麼回事。

    “你這孩子,男人有時候就是這麼不經心,你別太放在心上。”張佑嬌勸道。

    張霧善沒再說什麼,她不知道該怎麼對別人說起心中擔憂和恐懼,8月11日,對她來說真的是黑色的。

    11年的那天,她死了,然後重生;09年的那天她被張佑棠打耳光,離開張家;10年的那天,她看到何羅西吃藥丸,心神俱滅;現在,又到了11年的這一天,會有什麼事發生呢?

    她越想越害怕,趕緊跑到洗手間胡亂洗了把臉,想要去博藝看看,沒成想動作太急了,穿衣服的時候刮到了耳朵,弄得她直生疼,她對著鏡子弄下衣服的時候,目光劃過左耳上的耳環。

    我把我們家地址刻在上面了,哪天你迷路了,你就可以從上面找到歸路了。

    那天江宿是這麼說的,張霧善心一驚,臉色刷地就白了,她想打電話給那個醫生,卻發現自己沒有他的電話,便拿著手機就跑出去。

    江無波正在做晨間吐納,看到張霧善急匆匆地跑出去,便跟她媽說了一聲,飛快地跟出去。

    張霧善根本就管不了那麼多,江無波剛剛上了車,她便開足馬力,將車子飛出去,弄得江無波什麼話也不敢說。

    聽了張霧善的來意後,那個古怪的醫生瞇了瞇眼睛,問:“這事你還是問小江吧,我不方便說什麼。”

    張霧善打量著那個醫生,正想著要怎麼逼他開口,一旁的江無波突然一腳邁上前,右手朝醫生揮過去,醫生反應也快,伸手一格一檔,江無波快速伸出左手,搭在他的手上,然後兩手一錯,醫生就被她架著逼坐到位置上,而他的脖子上抵著的,是江無波剛才順手從桌上抓過來的剪刀。

    “你沒看到我姐很急嗎?”江無波生氣道。

    醫生勉強鎮定下來,看著還沒反應過來的張霧善,說:“你不說,我還真看不出來,你說了,我還是看不出來。”

    江無波瞪著他,他舉起手,說:“好好好,怕了你這個小姑娘了,我說還不行嗎?”

    張霧善的目光立刻落到醫生的身上,胸腔裡的那頭小鹿,跳得異常迅猛。



105 不妙

    “那個耳環吧,就是一個耳環。”醫生慢慢將江無波抵在他脖子上的剪刀移開一點點,繼續說,“但在老一輩人看來,這玩意兒有點邪,同一對鴛鴦扣,戴在不同的人耳骨上,這兩個人就是同命鴛鴦了。”他看著張霧善晦澀難明的臉色,頓了頓,“當然,這種事毫無根據,可信可不信。”

    既然如此,為什麼當初江宿要讓她戴呢?

    “戴這個有什麼用?”張霧善問道。

    “不是說了,同名鴛鴦,同命,對短命的人來說,可以借著別人的陽壽來抵自己的陰壽,多活幾年,對於長命的人來說嘛……”

    自然沒有什麼好處,因為陽壽被短命的人借走了。

    “同命……”張霧善喃喃道,“這麼說,只要我活著,證明他也活著?”

    醫生想了想,說:“道理是這麼說的,不過你知道,道理是道理,事實是怎樣的,誰也說不准。”

    張霧善沉著臉離開,反反復復回想那段時間江宿的一舉一動,他不會無緣無故讓她戴這個,重點是他自己本人也戴,雖然那時是她隨口提的,但她相信如果她不提,他總會有辦法很自然地戴上那個耳環……難道他知道了?

    張霧善心下咯登一跳,如同被石塊狠狠在心房上砸了一道。

    他怎麼能知道呢?

    “你拿了我的左邊,我拿了你的右邊,咱倆合起來就是一體了。”

    一體嗎?張霧善腦袋裡一片混沌,心裡慌亂而惶恐,如同龍卷風肆虐過後的慘景,可想到江宿的用心,又隱隱生出更多地滿足來,有這樣一個人,全心全意、不顧生命地護著她,她何其有幸。

    重生是一道分水嶺,她睜開眼睛,看到的是同一個世界,卻有了不一樣的自己,還有截然相反的江宿。

    上天對她那麼仁慈,是真的仁慈,還是……建立在平等條件下的公平呢?

    這一天她能安然渡過是不是因為所有的懲罰都落到江宿頭上去了?

    “無波,你相信同命嗎?”張霧善突然問道。

    江無波打量著她的神色,想了想,猶豫道:“不相信。”

    張霧善面色沉了幾分,江無波又開口道:“我原本都忘了,我雖然不信,但我也跟別人同命呢,不過不是用耳環。”

    張霧善差異地看向江無波,江無波舉起自己的右手,說:“我們是用紅繩把各自的五個手指綁著,連在一起,然後在廟裡拜過神明了。”

    “靈驗嗎?”張霧善緊張地問道。

    “這個……”江無波看了看自己的手,說,“他還好好的,我也好好的……”

    “那你怎麼會想到過命給他?”張霧善又追問。

    一句話問得江無波只想抱著張霧善大聲哭訴,可自己那點糗事說出來實在不雅,就含含糊糊地說:“當時年紀小,覺得好玩唄。”

    “好玩嗎……”張霧善無語極了,覺得自己真的是老了,跟這些小孩子竟然有代溝。

    回到家,張霧善又聯系了樊律師,還是沒有江宿的行蹤,8月11日在她的焦灼難安之中跨過了零點。當鬧鍾響起的那一刻,張霧善不知道自己應該是松一口氣,慶幸大難不死,還是該越發絕望,因為這份幸運有可能是借到江宿的福分……

    手頭上能利用的人脈都利用上了,可江宿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毫無訊息。

    張霧善等到了天明,決定不能干等,她要去找羅尚清打探消息,她相信這個時候江宿失蹤,百分百跟他有關,結果她還沒出門,就接到了羅藝清的電話,讓她趕緊去江家。

    江宿昨天剛沒有消息,羅藝清今天就從老家過來了,羅尚清的手腳果然夠快,看來他是想盡快將局面控制住。

    羅藝清一看到張霧善,立刻握著她的手紅著眼睛不說話,喪夫的沉痛剛剛愈合,現在又聽說兒子失蹤的消息,羅藝清再怎麼堅強也不過是一個女人,是一個母親,心中必定無比悲愴!

    張霧善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默默地握著羅藝清的手。

    兩個人都不是那種軟弱的人,沉默了一會兒,羅藝清對張霧善說讓她過來的原因。

    “阿宿做事穩重,我相信他會平安回來的,這件事……我已經跟局裡的領導說了,讓他們幫忙看一下,現在還有別的很急的事,我讓你過來就是為了這件事。”羅藝清解釋道,“消息不知道怎麼洩露出去了,公司現在處在緊要關頭,現在公司高層都鬧起來了,你知道我從來不管公司的事兒,還是你出面比較好。”

    張霧善詫異極了:“我出面?不合適吧?”她頓了頓,說,“舅舅出面不就好了,公司的事他再熟悉不過了。”

    “我也這麼跟他說的,”羅藝清歎氣道,“可他堅決不願意,他說他該休息了,是時候讓年輕人上來了,而且,之前他和阿宿好像已經達成了什麼協議,兩個人的工作不交叉,所以……”

    “所以?”張霧善還是不明白。

    “之前你去過公司吧,公司的人都知道你了,你代表阿宿出面給公司和外界一個信息就好了。”羅藝清說道,“不用怕的,到時候我和阿宿舅舅出來支持你。”

    張霧善沒有進過公司,不知道看起來這麼兒戲的程序做不作數,但她也知道,羅尚清可不管程序是什麼,他要趁這個時機說服羅藝清,讓他全權掌控整個公司就好了,但他又不能做得那麼明顯,就利用她。一個一竅不通的黃毛丫頭和一個經驗老道,在博藝身居高位的中年商人,一般人都會選擇後者吧?她出面,所有人肯定要持反對票,這個時候再挑一個跟他沒什麼關系的人將他拱上來,大家肯定會選擇他,這就是他的意圖吧。

    張霧善有點騎虎難下,答應吧,她一個人勢單力薄,只怕阻止不了羅尚清,不答應吧,又怕真亂起來還是趁了羅尚清的心。

    “我先問問老樊吧,看他怎麼說。”張霧善建議道,“我聽江宿說,公司的事大部分都是他經手的。”

    “也好。”羅藝清點頭。

    張霧善便給樊律師打了電話,她不帶任何偏見地說了整件事,樊律師嗯了一聲,回答說:“張小姐盡管去做,我這邊會安排好的。”

    張霧善跟樊律師打過不少交道了,知道他說到做到,當下便跟同意了羅藝清的建議,答應下午跟她一起去博藝。

    樊律師說讓她盡管去做,她能做什麼呢?

    她當然不會乖乖地任羅尚清擺布,雖然江宿含糊地說過一些博藝的事,可她到底還是不懂,鬧一鬧還行,不能指望她真的做點什麼,如果真有點萬一……不管江宿怎麼打算的,她是寧願放棄博藝,也不會讓羅尚清得逞。

    下午到了博藝後,公司高層及各部門負責人早已集聚會議室,這是張霧善第二次站在會議室的門口,同樣的地方,心境截然不同。她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對羅藝清微微點頭,邁開大步走進去。

    羅藝清代表江宿發了言,簡單地說明了目前的狀況,對江宿聯系不上的事沒有隱瞞,因為隱瞞也隱瞞不住,總會有人知道的,干脆敞開來說。

    “大家比我這個什麼都不懂的婦人更加了解目前公司的狀況,我也不多說什麼,只是要求公司一切順利。”羅藝清的目光一一掠過底下所有人的臉,然後說,“在江宿回來之前,我提議讓張霧善代表江宿,實行總裁的一切事宜。”

    這句話,如平地起驚雷一般在所有人頭頂炸開,十分意外和驚愕。

    雖然大家都知道江宿很寵愛張霧善,甚至可以為了張霧善拖延公事,但讓張霧善全權代表江宿,多數人還是難以接受的。一時之間,議論紛紛,接下來,反對的聲音一聲比一聲高。

    張霧善看著所有狠狠刮到她身上的目光,又看了看左邊看不出什麼表情的羅尚清,說:“干脆讓羅總來好了,是他的話,你們就沒意見了吧。”

    羅尚清慢騰騰地看了張霧善一眼,說:“我老了,還是你們年輕人來擔當大任比較合適。”

    張霧善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一旁有一個人便開口了:“說得沒錯,之前不是有傳聞羅總和江總不和?雖然羅總沒這個心,但瓜田李下,我看羅總還是不合適,不然外頭胡謅點什麼,誰都說不清了。”

    張霧善暗暗稱奇,這個人真是有意思,竟然把羅尚清那點心思捅破了,不知道是江宿這邊的人還是純粹看不慣羅尚清,但她可不能錯過這個機會,她便立刻皺眉瞪著那個人,說:“你說的是什麼話,羅總可是江宿的親舅舅,幫忙看一下公司怎麼了?羅總對博藝的貢獻,別說幫忙了,就算真當總裁也不為過。”

    羅尚清瞪大眼睛看過來,張霧善卻沒看他,而是對著羅藝清說:“我覺得還是讓舅舅來比較合適,您看呢?”

    羅藝清看向羅尚清,表情有些松動。

    羅尚清趕緊拒絕,表示自己實在年紀大了,心有余而力不足。

    “心有余而力不足?”另外一個人哼道,根本就沒看羅尚清,表情不屑:“只怕有別的計劃吧?”目光又往張霧善這邊□了一眼,“我好幾次都不小心看到羅總和張小姐在外見面商量事情呢……”

    商量事情?只怕是密謀什麼吧,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想,當然事實也如此。

    張霧善立刻表現出很意外又很震驚的表情,演技拙劣,坐實了被人揭發真相的惱怒,所有人都保持沉默,目光不斷在張霧善和羅尚清面前來回移動,包括羅藝清。

    “我說的沒錯吧?”舉報人沾沾得意道。

    張霧善自然而然地看向羅尚清,羅尚清的雙頰因為憤怒而不斷抽動,他狠狠地往桌子上一拍,站起來,大聲說道:“張小姐肯定要進我外甥的門的,我做舅舅的,關心一下她怎麼了?”他憤怒地盯著剛才說話的那個人,“你想暗示什麼?我告訴你,今天我誰也不認,就認張霧善了,除了她,我誰也不服,你們看著辦吧。”說完拂袖離去。

    羅藝清想追出去,可張霧善伸手拉住她,對她搖搖頭。

    底下紛紛竊竊私語,沒有了羅尚清,羅藝清又不頂事,張霧善要怎麼上台呢?今天這會,開了也白開,還是要等江宿回來,可回不回得了,還是另外一回事呢。

    張霧善任由他們議論,低頭想事情,羅藝清緊張地看著她,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過了許久,會議室的門開了,樊律師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行人,他們走進來,把門關上,然後背對著門站著,一派肅穆。

    這種架勢,不少人多少看出來不妙,臉色大變。

    樊律師對張霧善點點頭,張霧善目光一沉,推開椅子,站了起來,看著所有人說:“今天就把事情了結了吧,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誤會,請各位把手機暫時放到桌上。”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正文完結,番外接上,還有兩天,我就放假了,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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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2-17 16:23:47 |只看該作者
106、善終——正文完結
  
  羅藝清被張霧善弄得一頭霧水,她不解地看著張霧善,問道:“張霧,你這是……”
  
  張霧善對她使了一個眼色,對底下緊張的人說:“我的事你們應該聽過不少,雖然我的名字裡面有一個善字,但我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我這個人很沒有耐心,也不想跟人斗什麼心思,但逼急了,我什麼事都會做得出來。”
  
  看到所有人都認真聽她說話後,張霧善又繼續說:“我不管你們心裡想什麼,在江宿回來之前,從這一刻開始,博藝由我全權負責,出了事,由我負責,如果你們有什麼意見,最好留到江宿回來再說,誰要是這個時候跟我挑梁子,不用以後,現在我就可以讓你知道什麼叫好看。”
  
  有人問到為什麼剛才她推選羅尚清,現在又反悔了。
  
  “那是羅總脾氣好,不跟你們見識,既然你們不肯給他面子,我也不想跟你們慢慢談,今天你們要麼同意,要麼離開,二選一。”
  
  “好大的口氣,就算是羅尚清也說不出這樣的大話來吧。”第一個開口反對羅尚清的那個人說道。
  
  張霧善眉一挑,說:“真要說起來,你是不是該叫我一聲——老板娘?”
  
  那個人還要說什麼,樊律師站出來,從包裡拿出一份文件,說:“這是江總很早之前就簽署的一份委托書,大家看了之後再討論。”他將文件放到投影儀下面,讓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文件上面寫著,如果江宿本人發生意外或超過24個小時無法聯系的情況下,特別委托張霧善為管理者代表,全權負責公司的一切工作,包括人事任免,財政支出等,簽署的日期為2008年6月24日,他們結婚一周年的日子,那個時候她還沒有重生,她和他距離離婚只差最後一步。
  
  原來江宿從那麼早之前就做了這些准備……
  
  張霧善覺得她的心髒實在無法再負荷更多的感動與遺憾心酸,她努力地繃著臉,面無表情地觀察著所有人的臉色,最後落在無比震驚地羅藝清臉上,說:“很抱歉,我和江宿一直瞞著您……媽。”
  
  “你們……結婚了?”羅藝清顫抖著聲音問道。
  
  “嗯,2007年6月24日。”張霧善說道,“在爸爸離開之前結的。”
  
  “哦……”羅藝清恍惚地應著,呆呆地坐在那裡,又問,“你們為什麼要瞞著?阿宿舅舅知道嗎?”
  
  “他當然知道。”張霧善微微一笑,說,“不然他為什麼會支持我出面?之前是因為我還在上學,怕家裡反對,一直沒機會公開,等畢業了,江宿又一直忙,我反倒不好意思說了,就一直拖到現在,媽不會怪我吧?”
  
  “那、那紀小姐……怎麼回事?孩子、孩子呢?”羅藝清緊張道。
  
  “唉,我跟他鬧脾氣呢……”張霧善一臉不好意思。
  
  戲演多了,謊話說起來一套一套地,已經不用打草稿了。
  
  不管羅藝清能不能接受,張霧善以管代的身份接替江宿已成為鐵板釘釘的事實,人們驚訝公司大權如此草率地落到一個毫無經驗的小姑娘身上,同時也驚訝於江宿和張霧善已結婚四年的事實,而羅尚清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已經是會議結束的兩個小時候之後了,他不僅錯過了最佳的機會,還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推了張霧善一把——他還等著張霧善向他求援呢。
  
  羅尚清立刻給張霧善打電話,質問道:“你不顯山不露水的功夫可真到家,竟然設計我?”
  
  “彼此彼此,”張霧善也撕開那層假象,直接說道,“你能利用我,我也能利用你。”
  
  “你別忘了,江宿的生死還掌握在我手中呢。”羅尚清咬牙切齒道。
  
  她當然沒忘,不然她還能讓他打電話過來威脅?她要頂住,要讓他繼續誤解。“那跟我有什麼關系?”她嗤笑道,“他回來了,我再厲害也不過他身後的女人,他要是回不來,那他的一切可都是我的了,感謝婚姻法唄。”
  
  “你……可真夠惡毒的。”羅尚清半天才冒出一句,顯然是被氣到了,“你以為你穩操勝券了?你還嫩得很呢。”
  
  “那就看誰的本事高了。”張霧善也不客氣道,“我可是名正言順,出師有名哦,丈夫下落不明,毫無經驗的妻子忍痛撐起整個公司,我怎麼能這麼感人?”
  
  嘟嘟的響聲說明了羅尚清的憤怒。
  
  憤怒吧,只要憤怒了,他就會露出馬腳,樊律師那邊就能找到破綻的——她絕不相信江宿會發生意外。
  
  為了證明自己並不在乎江宿,張霧善第二日便宣布要重組整個公司,改變整個運營方式,這簡直是荒天下之大謬,不亞於將整個博藝毀掉,自然引起整個公司上下,包括羅尚清在內的強烈反對,可張霧善對這些反對視若無睹,態度強烈,毫不留情地開除了幾個反對的經理,就不再有人敢明目張膽地說什麼了。
  
  對張霧善的舉動,沒有人可以阻止,因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她的權力范圍,這是她容許做的,也只有她才能做,因為江宿賦予了她這個權力。
  
  “江總快點回來吧,不然博藝真的要倒了。”博藝的上上下下的職員拼命地祈禱道。
  
  而管理高層則紛紛跑到樊律師那邊去,要求他出面阻止張霧善那個瘋女人。
  
  樊律師卻歎氣道:“你們希望我被炒掉?還嫌亂得不夠嗎?”
  
  最後所有人的憤怒都指向了羅尚清,因為張霧善的上台有他很大的功勞,殊不知羅尚清也被張霧善利用了,他甚至都花了錢去買她的人頭,可她竟然隨身帶著保鏢,毫無可趁之機,而江宿已經……他實在是有苦難言。
  
  過了半個月,江宿還是毫無消息,張霧善越來越暴躁,當她的指令第N次沒有落實的時候,她終於忍不住了,決定要賣掉博藝。
  
  這只是一個決定,具體操作她讓樊律師代為監控執行。
  
  羅藝清第一時間來找到張霧善,張霧善看著窗外,失神道:“人都不在,要這個公司有什麼用?”
  
  這樣的心情,羅藝清何嘗不知道?江博成走的時候,她覺得整個世界都塌了,幸好她還有江宿當寄托,可張霧善呢,什麼都沒有……
  
  “我等得夠久了,他一天不回來,我就賣掉一份,他十天不回來,我就賣掉十份,我就只等他十天……”張霧善低聲地說著,羅藝清站在她身後,看不到她的表情,可是那種語氣,憤怒中帶著恐懼,令聞者感懷。
  
  拋售股份的消息一散布,第一個跳出來反對的竟然是張建平,他在電話裡氣憤道:“人家江家辛辛苦苦建起來的大公司,你憑什麼去折騰?”
  
  張霧善聽著張建平的訓斥,一直保持著沉默,什麼話也不說,掛了電話後繼續我行我素,不管張建平氣得在家摔杯子,真罵張佑棠養了個不孝女。
  
  “爸,你該想開點。”張佑嬌勸慰道,“你這會兒該慶幸善善這孩子是我們家的女兒,不然她可就有可能是我們家的兒媳婦了。”
  
  張建平和張佑棠頓時一哽。
  
  最氣憤的當然要屬羅尚清,他本來是想拿下博藝,可張霧善卻要把博藝賣給外人,他本來指望著羅藝清能勸住張霧善,可事實證明,張霧善這個人擰起來,真的是誰也拉不住。
  
  “我這個人,認錢不認人,你要有錢,你就買啊,我優先轉給你。”張霧善對他的冷嘲熱諷嗤之以鼻,“你沒這個本事就別到我面前來找茬。”
  
  等到第三天,羅尚清終於坐不住了,他秘密約了不少高層負責人在外聚頭,商議如何阻止張霧善瘋狂的行為,可他沒有料到,竟然沒有人赴約,現在博藝上下的人第一痛恨的人並不是張霧善,而是他,因為大家都覺得江總夫婦感情深厚,江太太因為江總失蹤的事心神不定容易沖動是人之常情,可當初極力要將張霧善推上台的羅尚清就沒那麼好運了,所有人的怒火都直指他。
  
  羅尚清沒有辦法,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有份建立的江山落到外人手上,不得不兵走險招,吩咐心腹將很早之前就預謀好的款項秘密地挪出來購買股票。
  
  樊律師一直都緊盯著羅尚清,羅尚清一動作,他便掌握了信息,第一時間告訴張霧善。
  
  張霧善呼出一口氣,說:“老狐狸!”終於抓到他的把柄了,這本來是件好事,可江宿還是沒有露面,又讓她更加心煩意亂,“公司就要沒了,抓到小辮子也沒用。”
  
  樊律師許久才說:“江先生是個有福氣的。”
  
  就怕福氣再多,也被她借走了。
  
  張霧善摸著左耳上的耳環,說:“如果我拿下這個耳環,你說他是不是就會回來了?”
  
  樊律師臉色一變,說:“千萬不要。”
  
  “也是,不能辜負了他這片好意。”張霧善喃喃道,最終靠在椅背上,陷入沉思。
  
  羅尚清挪用的款畢竟有限,等到了第六天他又束手無策了,只有他才知道,張霧善這個瘋女人才不是因為江宿失蹤而心煩意亂,而是因為想趁機賣掉博藝,將所有的錢據為己有,他不能讓她得逞,他便迅速到銀行拿自己另外的產業來抵押,進行貸款,他運氣特別好,很快就拿到巨額貸款,但這份運氣並沒持續很久,因為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一個韓國女商人也有意要買,而且給的價格高了不少……
  
  金錢面前無親情,羅尚清自然知道這個道理,他只能咬牙切齒地跟著抬高價格買了比預期少得多的股份。
  
  “你等著吧,江家的祖宗會詛咒你的。”羅尚清對張霧善說道。
  
  張霧善睨了他一眼,說:“你肯定比我先去看望他們,到時候記得回來跟我說他們詛咒我什麼。”
  
  羅尚清含恨地離開,張霧善則低頭看著那個韓國女商人的信息,手指微微顫抖,姓金?真巧……
  
  張霧善再一次以備受爭議的身份出現在雲城人的視野中,自8月中旬她接手博藝,短短兩個月之內,她便將江宿手頭上的股權都拋售出去,博藝陷入最低迷的階段,最初還持觀望態度的大小股東隨著張霧善手上的股權一天天被收購後,都紛紛改變態度,趕緊將手上的拋出去,到了10月上旬,博藝已經易主了,新的東家是一個姓金的韓國女人,從頭到尾都沒有露面。
  
  “張霧,你說阿宿他……”長久的等待已經讓羅藝清開始產生動搖,她不願意相信江宿發生了意外,但張霧善已經將博藝都賣掉了,他還是沒有出現,說不定……
  
  “他已經有消息了。”張霧善肯定地說。
  
  “真的?”羅藝清驚醒,“什麼消息?他在哪裡?有沒有?”
  
  “再稍微等一下吧,我估計沒錯的話,這兩天他就會出現了。”張霧善緩緩地說道,“到時候,您有什麼想法,可一定不要忍著,您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羅藝清看著張霧善陰沉的臉色,覺得不對勁,可想到她平常的性子,忽然理解了她的暗示……
  
  博藝新東家的律師跟樊律師聯系,要召開一次公司全體大會,歡迎新東家的就任,作為前管理者代表,張霧善也出席了這次會議,羅尚清就坐在她對面,瞪著她的目光如同恨不得吃她的肉一般,張霧善直視著他,絲毫不膽怯。
  
  羅尚清諷刺道:“再多的錢也會有花錢的時候,我看你到時候怎麼辦?”
  
  “舅舅關心自己就好了。”張霧善笑得異常燦爛。
  
  羅尚清臉色一黑,他這段時間可謂是倒了八輩子的霉運了,費盡心思弄來那麼多錢,卻因為一個韓國佬競價而只買到為數不多的股份,挪用經費的事也被人爆出來了,銀行那邊得到消息也施加壓力給他,焦頭爛額、捉襟見肘已經不足以形容他的慘況了,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全盤皆輸,不過即便還能挽回幾分,也比輸了好不了幾分……
  
  一干人等了又等,終於等到幾個人到來,結果卻只是律師前來,金小姐本人並沒有出現。
  
  律師拿出文件,照本宣科地念了又念,說了很多廢話,然後說:“現在,就請我們尊敬的金小姐上台跟大家見面。”
  
  話音一落,大家都朝門外看去,並沒有看到人影,都覺得很納悶,紛紛回頭看著律師。
  
  律師眼觀鼻,鼻觀心,低頭不說話。
  
  正當大家交頭接耳,議論紛紛的時候,推開椅子的聲音響起,所有人循聲看去,張霧善站了起來,表情嚴肅,她銳利的視線一一掠過每一個人,然後走出來,往首座走去,一旁的律師立刻退讓到一邊,接著在所有人都無比震驚的注視下,張霧善隨手接過律師遞過來的文件簽了一個名字,然後轉手交給等候在另一旁的樊律師,然後坐在首座上。
  
  “我叫張霧善,也叫EmmaKing,以前的恩怨種種,大家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這個事實的震驚程度已經遠遠比當初張霧善早已是江太太的消息大得多,張霧善這樣赤裸裸地就是將江宿的公司全盤占為己有!
  
  這就在這一刻,羅尚清卻意識到,這絕對不可能是張霧善一個人的手筆,首先她哪裡那麼大的周轉資金?其次,她是什麼時候跟樊律師混在一起的?最重要的是,這樣一發致命的謀略,豈會是張霧善這樣一個小女生能想出的?
  
  博藝就這樣易主了,同樣是最高負責人,張霧善不再是以江太太的身份出現在博藝,而是E.k,博藝最大的股東,博藝第三任總裁,博藝在她手上實現了權力的最大集中。
  
  而江宿就是在張霧善上任後回歸的,他一臉憔悴,滿臉胡渣,仿佛歷盡了劫難。
  
  所有看到的人都覺得無比同情,他們雖然不知道江宿遇到了什麼可怕的事,可在他消失的這段時間裡,他的公司先是發生危機,然後是無知的太太臨危受命,然後太太變賣公司,到最後發現不是變賣,而是收購……等他回來,公司雖然還是他們家的,但已經不是他本人的了,哪個男人都不能接受的吧?更何況是一向心高氣傲的江宿呢。
  
  可更讓他們驚訝的還在後頭,江宿一出現,等到消息趕過來的羅藝清一把抱著他,哽咽在喉的話還沒說出來,瞄到電梯門打開,張霧善沉著臉邁出來,她趕緊將江宿往外推,說:“趕緊走,趕緊走,有什麼話回家說。”
  
  江宿卻不走,反而朝張霧善走過去。
  
  張霧善大步地走過來,江宿看著她的臉色,擠出一個笑,正想說什麼,張霧善一個巴掌就揮過來,又急又狠。
  
  “你還回來做什麼?這裡不歡迎你。”張霧善叫道,“外面那麼精彩,你盡管去就好了。”
  
  遇到張霧善這樣的女人,江宿的運氣還真是……很特別,更慘的是,江宿還沒有辦法跟張霧善離婚,因為錢財和公司都在人家手上了……
  
  江宿似乎不明白狀況,或者是被打傻了,非但沒有懊惱,也沒有憤怒,反而不顧張霧善的捶打腳踢,笑嘻嘻地抱起她原地繞了幾大圈,說:“江太太,會卿樓准備好了嗎?婚紗呢?你答應我的那個婚禮,明天就舉行吧?”
  
  或者江宿真的是被打傻了。
  
  因為他對張霧善的所做作為根本沒有任何意見,還高調地跟張霧善補辦了一個盛大的婚禮,然後高興地當一個總裁助理,任勞任怨地給張霧善賺錢。
  
  一時之間,江宿成為雲城所有女性心目中最理想的丈夫,多少名媛淑女在說起已有或未來的另一半時,無不是將他放在嘴邊當做標榜。
  
  而張霧善,一如既往地成為雲城最備受爭議的女人,有人羨慕她,有人鄙視她,但大多數看到她和江宿的照片時都會發出如此感慨:也只有這兩個人才能適合彼此了……
  
  張霧善聽著旁邊的女人對自己的議論,眉毛一揚,江宿真是混蛋,所有的惡名都是她承擔了,他倒好,整天擺著一副甘心奉獻任勞任怨的形象到處去撈便宜。
  
  “你又在想什麼呢?”江宿湊過來,將香檳舉到她嘴邊,讓她小小喝了一口。
  
  張霧善一雙美目瞥了瞥身後,說:“她們在說我們兩個結婚早,真是善始善終呢。”
  
  “善終是真的,善始嘛……”江宿輕哼了一聲,低頭在她嘴角親了一下,“那就不見得了。”
  
  “那就,擅始善終好了。”張霧善喃喃道,踮起腳吻過去,不顧身後多少相機正對著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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