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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慕冰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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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是今 -【招惹】《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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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6 22:56:41 |只看該作者
第 20 章

  五塊!薄荷忍不住捧腹大笑,好久都沒這麼開懷大笑過了,笑完之後只覺得紀瀾這人可愛,她還真以為他中了大獎呢。
  
  紀瀾一瞬不瞬的望著她,心想她放開了心懷的笑模樣還真是好看,像是春風中怒放的花朵,可惜她笑得太少了。

  薄荷止住了笑,眼睛卻還彎成月牙,唇邊的那個酒窩若隱若現的,十分甜美。
  
  “笑什麼,是不是嫌錢少啊。”
  
  “紀瀾你太較真了,昨天只是開玩笑說說而已,你就算真的中了五百萬,我也不會和你分錢的。你這麼大張旗鼓的一大早就給我打電話,我還以為你真的有這麼好的運氣,第一次買彩票就中大獎呢。”
  
  “這說明你旺夫。”紀瀾話音一落,薄荷的臉色立刻就變了,紀瀾連忙改口:“說錯了,是旺友。”
  
  薄荷臉上漾起一絲緋色,紀瀾心裡極是忐忑,生怕她生氣。好在薄荷並未多想,只當他是說快了嘴,所以也沒和他計較,但明顯的神色就有點不自在了,笑容有點僵:“你來找我不會就是為了分我兩塊五毛錢吧?”
  
  “當然不是,我爺爺今天生日。”

  薄荷立刻擺脫了剛才的尷尬,問道:“你怎麼不早說啊,那我趕緊給他老人家準備點禮物,他喜歡什麼?”

  “他什麼都不要,就想吃水庫裡的鮮魚,不是飼養的那種,吃著沒什麼滋味。”

  “那你開車去水庫給他買吧。”

  “買是不難,可是今天于嫂有事請假了,我不會做魚,你會麼?”
  
  紀瀾一臉期待,薄荷自然無法推拒。老人平時對自己挺好,而紀瀾又一再的幫過自己,這老人生日自己無論如何也應該盡一份心意,於是便爽快的答道:“我會做魚,我去做吧。”
  
  紀瀾暗暗高興,兩人先去水庫買了一條魚,然後又去蛋糕房提了預訂好的蛋糕,回到了紀家。
  
  老人一見薄荷就喜笑顏開的,只覺得這孩子和自己有緣分,有時候想想都覺得自己生病住院是件好事,無意中促成了孫子的姻緣。
  
  薄荷陪著老人聊了會兒天,眼看時間不早了,便起身去廚房準備午飯。紀瀾跟著她進了廚房,意欲當個下手。
  
  冰箱裡的東西倒是很齊全雞魚肉蛋的全都有,薄荷系上圍裙就開始擇菜,紀瀾搬個板凳坐她對面,心不在焉的幫忙,手裡胡亂掐著菜葉。心想今天幸虧沒讓于嫂來上班,不然三個人呆在廚房,多不溫馨。
  
  薄荷低著頭擇菜,信口就問:“這兩天婚介所給你連絡人了嗎?”

  這話真是十分的煞風景,很不溫馨。
  
  紀瀾皺了皺眉,直接道:“我已經辭了。”

  薄荷頓時一副肉疼的表情:“那我五百塊訂金就泡湯了啊。”
  
  紀瀾從鼻子裡哼了一聲:“我回頭還給你行了吧?”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說,辭了挺可惜的,你為什麼不試一試呢。”
  
  “我不想試。”紀瀾惡狠狠的掐掉了一棵蔥的頭。

  薄荷又極不溫馨地問道:“那,百年好合,你註冊了嗎?”
  
  紀瀾又惡狠狠地掐掉了一棵蔥的頭,道:“這事你別操心了。”

  “我能不操心嗎,你早點找到,我好早點解放啊。”
  
  紀瀾當即鬱結,沉默了一會兒道:“我已經有目標了。”
  
  薄荷手裡一頓,喜道:“真的?太好了,是誰啊?”

  紀瀾望了她一眼,淡定地吐了兩個字:“保密。”
  
  薄荷噗的一笑:“哼,還保密呢。不過只要你有目標,我就放下一半的心了,回頭有進展了,你得及時通知我啊。”“嗯,這個,估計要打攻堅戰和持久戰,你要有點心理準備,春節前我看是沒戲。”

  薄荷急了:“那春節你爸媽回來怎麼辦?”
  
  紀瀾慢悠悠道:“你先冒充著唄,反正騙一個是騙,騙三個也是騙,蝨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啊。”

  薄荷一想到春節還不能脫身,頓時愁道:“你不是情場高手嗎,春節前還搞不定?”
  
  紀瀾心裡一抽:“誰說我是情場高手了?”

  “這還用說嗎,孔明燈那事,全校皆知啊。”

  薄荷笑得眉目盈盈的還帶著點調侃,紀瀾再次鬱結。
  
  大家都是同學也不好,過去的事是紙包不住火,將來搞不好一件一件的都被抖落出來了。
  
  薄荷擇菜完了,便去殺魚。紀瀾雖然沒殺過魚,但這種剽悍的活計他認為不屬於女人該幹的範疇,便擼起袖子道:“我來吧。”
  
  薄荷見他像模像樣的以為他會,便讓到一邊,把刀交給了紀瀾。
  
  紀瀾一手拿刀一手按魚,手起刀落啪的一聲。薄荷一怔,沒想到他直接就把魚給斬首了。她剛想說,殺魚不是這樣的,就見紀瀾把刀往水池裡一扔,沒有了動靜。
  
  薄荷伸頭看了看他,只見他眯縫著眼,“虛弱”的叫了一聲:“扶我一下。”

  薄荷還沒反應過來。
  
  “頭暈,快扶著我。”
  
  薄荷這才想起來紀瀾在醫院裡暈過血,難道魚血也暈?她頓時失笑,但又覺得笑話他有點不厚道,趕緊的扶住了他的胳膊,紀瀾當即就把全身的力量都挪移到了她身上,緊緊“偎依”著她。
  
  他人高馬大的,她那裡支撐的住,差點被他壓趴到案板上,紀瀾很及時地伸手摟住了她,半閉著眼睛繼續“虛弱”的說道:“你把我扶到房間裡。”
  
  薄荷只好憋著笑把他扶到了廚房旁邊的小客房裡。
  
  紀瀾躺在小床上,直直地伸著手。他手上濕漉漉的還帶著水。

  “幫我擦擦手。”
  
  薄荷去衛生間拿了一條毛巾,濕了水,拿著他的手,仔細擦乾淨了,然後握著他的手放在他眼皮前,笑道:“沒血,你睜眼吧。”
  
  紀瀾睜開一條眼縫,笑了笑。
  
  薄荷這才覺察出自己就坐在他腿邊,他的面孔就近在咫尺了,笑容十分的,嗯,說不出來的那種味道,他的眼窩深,目光炯炯的帶著光,她突然有點不好意思,忙站起身,走了出去。
  
  紀瀾笑眯眯的望著自己的手,覺得在適當的時候,適當的暈一下血,感覺也很不錯。
  
  薄荷打掃了戰場,把魚先醃上,過來探視紀瀾。

  紀瀾笑眯眯地半閉著眼,不知道在想什麼。
  
  “好點了麼?”

  “嗯,好了。”

  “那你還躺著幹嘛?”

  “回味一下。”

  薄荷莞爾:“暈血有什麼好回味的。”

  “有,你不懂。”
  
  薄荷想笑,見他沒事了,便去炒菜。
  
  紀瀾回味了良久,起身去了廚房,幫薄荷遞盤子拿碗。他感覺配合之默契跟兩口子差不了多少。
  
  吃過飯又吃了蛋糕,老人樂呵呵的準備去午休,對紀瀾道:“今天老李來看我,送了一箱蛋白粉,你等會兒給薄叔叔拿幾桶去。”
  
  薄荷連忙推辭,老人家故意板著臉道:“一家人客氣什麼,我又吃不完。你要不拿,我親自給你爸送去。”
  
  薄荷當即不敢再推辭了,她爸還什麼都不知道呢,要是老爺子真的去了她家,兩人一說話,可就真相大白了。

  紀瀾也附和道:“你替我花了五百塊,我得彌補一下。”說著,便去裝了幾桶蛋白粉。
  
  到了樓下,紀瀾居然一直把薄荷送進了家裡。

  薄豫見到紀瀾前來怔了一下,又見他提著禮物,更是驚訝。
  
  “薄叔叔,這是我爺爺讓我拿來的蛋白粉,補身體的。”

  薄豫連聲道謝,讓薄荷給紀瀾倒茶。
  
  紀瀾沒有立刻離開的意思,居然坐在沙發上和薄豫聊了起來。薄荷一開始生怕他說話說漏了嘴,旁聽了一會兒沒發現什麼問題,便去衛生間洗衣服。為了不影響兩人聊天,便把門關上了。
  
  紀瀾看著那道玻璃門裡的朦朦朧朧的身影,抿了一口茶水,扭頭對薄豫道:“薄叔叔,薄荷今年二十六了吧?”

  “是,到了春天就二十七了。”

  “她沒男朋友嗎?”

  “還沒呢。”

  “哎呀,你知道嚴未嗎?他元旦要結婚了。”

  “是嗎,那可太好了。”

  “是啊,他運氣可真好,現在一過了二十七,就不大好找對象了,別人一聽這個歲數,第一想法就是,這麼大了還沒物件,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啊。”
  
  “是啊,在我們縣城裡,二十五沒結婚的都不多了,不過大城市好一點。”
  
  “男孩兒好點,就女孩兒歲數大了,特別不好找,我認識的幾個女性朋友,到了二十八九沒找好,後來都嫁給了離異的,有一個還去給人家當後媽。”
  
  “是嗎?”
  
  “是啊,你也得勸勸薄荷了,雖然她面相小,可是年紀擺在哪兒呢,不能耽誤。”
  
  “就是,你說的對。”
  
  紀瀾笑眯眯的站起身:“薄叔叔,你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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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6 22:57:09 |只看該作者
第 21 章

  紀瀾神清氣爽的走了。

  薄豫本來就犯愁女兒的婚事,被紀瀾這麼一說,緊迫感就更強了,當即就把薄荷叫到跟前問道:“紀瀾說嚴未都要結婚了,怎麼這麼快呀,你不是才給他介紹的物件嗎?”

  “他們相處的也有兩個多月了,天天在一起,瞭解的特別快。主要是蔣琳和嚴未的家人比較急,蔣琳和嚴未同年,今年都二十七了。”

  薄豫一聽心裡越發急了:“你也快二十七了啊,連個對象都沒有。以前我一提找朋友的事,你就推脫,現在可真不能再耽擱了。你趕緊的找個男朋友去。”
  
  “等我還了錢就去找。”

  薄豫一聽心裡更加的不是滋味,“都是爸拖累你了。要不是爸生病,哪有借錢這碼事。”
  
  通常老人到了這個時候,總會情不自禁的左比右比,看著和自己孩子同齡的結了婚,生了孩子,心裡就火燒火燎的難受。

  薄荷沒想到自己的一番話讓父親這般自責,連忙改口道:“爸,其實,還錢不是主要問題,主要是沒合適的,有合適的,我就找,你放心吧。”
  
  “這事不能再拖了,我得讓江遼給你介紹幾個。”薄豫被紀瀾幾句話挑起了愁緒和危機感,恨不得立刻就能把女兒的婚事定下來。

  “我自己會留意的。”

  “江遼他的同學朋友比較多,不像你,整天就悶在家裡,認識的人少。”

  “好好好,我自己會上心的,爸你別操心了,養好自己的身體要緊。”
  
  薄荷雖然滿口答應,但那態度明顯就是在敷衍,薄豫很瞭解女兒的脾氣,便給江遼打了個電話。

  江遼一聽薄豫的用意,驚訝的問道:“姑父,薄荷她有男朋友了,她沒告訴你?”

  薄豫一愣,掛了電話就去問薄荷,薄荷只好把紀瀾假冒男友的事說了。
  
  薄豫有點失望,暗自心想,要是紀瀾真是她男朋友就好了,不過再一想,紀家和自己家明顯不是一個階層的,還是務實一點,找個門當戶對的好,於是又給江遼打了個電話。

  “江遼啊,我剛才問過薄荷了,她沒男朋友,你幫她留意留意,看看你的同學或是朋友裡,有沒有合適的給她介紹一個。”

  江遼很爽快的答應了:“好的,姑父,我會留意的。”
  
  到了下午五點多,薄荷又接到了紀瀾的電話。

  “爺爺想吃雜醬面,你會麼?”

  薄荷頓了頓:“我,會。”

  “那我去接你。”說完,電話就掛了。

  薄荷無語,但今天是老人生日,讓她做什麼都無法推辭。

  她先給父親做好飯,過了一會兒,紀瀾就到了樓下。

  薄荷拿著自己的帆布包下了樓,裡面裝著唱歌時穿的衣服,心想自己吃過飯就直接去夜闌珊好了。
  
  薄荷的廚藝的確很好,香氣四溢的雜醬面端上桌的時候,老人喜滋滋道:“紀瀾這小子可有福氣了,將來准得發胖。”
  
  紀瀾默默的吸了口力氣,感覺了一下自己的腹肌,頗為自信。
  
  吃完飯,薄荷便匆匆趕去夜闌珊。紀瀾心想她唱兩首歌也就十幾分鐘,於是便等在外面打算送她回家。

  薄荷唱完歌走出過道,突然看見側門外站著一個人。她怔了一下,扭頭就走回了後臺找到江遼。
  
  “表哥,你是不是給許淮說了什麼。”江遼也不否認,嗯了一聲。

  薄荷氣道:“你一片好心,但這樣卻是害他,我和他真的是沒有一點可能了。我現在見到他就很心煩,請你別再管這件事了好嗎。”
  
  江遼柔聲道:“薄荷,你聽我說,前段時間,你說你有了男朋友,許淮特別傷心,好幾次喝多了酒都流了眼淚。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初戀是最難忘的,你們可是十幾年的感情。你看你們分開了這麼久,你未婚,他未娶,我覺得冥冥之中,這是上天讓你們複合的意思。”
  
  薄荷皺著眉道:“表哥,夜闌珊的工作我只做到月末,我另找了一份兼職,這段時間謝謝你的關照。我和許淮的事,請你別再插手了,感情的事外人左右不了。”
  
  江遼無奈地看著她,歎了口氣:“你真是,唉。”

  薄荷轉身走出了側門,許淮一見她,便眼中一亮。

  “薄荷。”

  薄荷站在他面前停留了一下,卻只說了一句再見,然後又補充道:“是再也不見的再見。”
  
  她快步走到紀瀾車旁,暗自慶倖今天紀瀾正好在這兒。紀瀾坐在車裡正在聽歌,突然看見薄荷身後的許淮,猛然一怔。

  他立刻打開車門下來,問道:“他怎麼又來了?”

  薄荷低聲道:“表哥說你不是我男朋友,所以,唉。”
  
  說完,她正要上車,突然紀瀾一把抱住了她。薄荷一怔,來不及反應,她的唇上落下來一個滾燙的吻。剎那間她腦子轟的一聲,這是什麼情況?太意外了,她怔在哪裡不知所措。

  紀瀾攬著她的腰將她按在了車座上,伸到她耳邊道:“這下他該信了。”
  
  薄荷臉上一陣發燙,想惱,又惱不起來,便氣呼呼道:“紀瀾,你這方法太不好了,以後不能這樣。”
  
  紀瀾一臉無辜:“我是急中生智啊,這一下他絕對信了,我真的沒別的意思,你別發飆啊。你要是覺得我占你便宜了,那你占回去吧。”
  
  薄荷看著紀瀾的嘴唇,深刻的體會到了男女不平等。
  
  紀瀾一本正經的開著車,異常的正人君子,目不斜視。

  這一吻倒真是效果奇佳,許淮終於徹底的消失了。
  
  薄荷辭去了夜闌珊的工作,抽空去了天然匯公司面試。天然匯公司是個剛成立的新公司,公司老總名叫孟展,剛過而立之年,自己創業,資金並不雄厚,所以沒打什麼廣告,產品銷路一直不大好,特別是進了冬季,街面上的一些攤點紛紛撤了貨,銷量大幅下降。
  
  薄荷因為沒有做過銷售,所以沒有應聘全職,先應聘兼職銷售人員,她想先看看自己有沒有這方面的能力和悟性。這些日子她一直在網上留意飲品銷售方面的資訊,對怎麼開展業務,她心裡初步有了一些自己的想法,既然是冬季,街面上的生意不行,那她就去室內場所推銷,比如健身房和電影院等。

  孟展對薄荷的一系列想法十分感興趣,兩個人談了許久。

  被錄用之後,薄荷十分興奮。她希望這是一個開端,如果這個冬天自己做得好,明年春末可以拿到一個中小城市的代理權,收入肯定比工資要高得多了。
  
  薄荷每天晚上開始跑各個電影院健身房酒吧等室內場所。一開始總是很難,但她鍥而不捨的去和人談,而孟展也急於開拓市場,給了一些免費的飲品以作廣告支持,同期招來的業務員中,薄荷的業績是最好的,她越做越有信心,一心等待春天來臨,便辭去工作,專職去開拓一個市場。
  
  轉眼就到了元旦。一大早,蔣琳就打過來電話。“薄荷,等會兒紀瀾去接著你和楚笑笑,先把你們倆送到我家。”

  薄荷趕緊收拾東西,又化了點淡裝。因為工作的緣故,她也習慣了每天化裝,但今天是蔣琳的婚禮,她格外又掃了點腮紅在臉頰上,看上去比較喜氣。
  
  過了一會兒,紀瀾到了樓下,薄荷拿著一個帆布包就匆匆下樓了。
  
  打開車門,紀瀾打量了她幾眼。
  
  她今天格外漂亮,神采奕奕的雙目上掃了淡綠色的眼影,顯得特別清新嫵媚。紅唇嫣然,像是熟透的蜜桃,他吞了下口水,上回怕她發飆,沒敢放肆,真是意猶未盡啊。
  
  薄荷見他直直地望著自己,便問:“怎麼了?哪兒不合適?”
  
  紀瀾哦了一聲,眼光往下挪了挪,道:“你今天怎麼穿個黑大衣啊,你不是伴娘麼?”
  
  薄荷從帆布包裡拿出那件裙子,對紀瀾笑了笑:“我怕冷,等到了蔣琳家再換上。”
  
  紀瀾一見那件裙子,當即鬱結了。
  
  這露得也太多了吧,這也太性感了吧,今天的婚禮,說白了那其實就是同學聚會啊,來的基本上都是男同學,那簡直就是危機四伏啊,她穿成這樣,到底是想鬧那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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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6 22:57:39 |只看該作者
第 22 章

  紀瀾指著裙子下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這可全是蕾絲,這麼透你也敢穿啊?”

  薄荷指著上半截道:“這上面是緞面的,一點不透。”
  
  紀瀾瞪著眼道:“這點布只能蓋個大腿根好吧。你要是一彎腰,內褲都露了。”

  薄荷臉上熱乎乎的很無語,紀同學你說話能不那麼直接麼?
  
  紀瀾把裙子拿了過去,鄙夷地撇著嘴:“你挑衣服都是什麼眼光啊。”

  “是蔣琳幫我挑的。”
  
  紀瀾很不屑地抖落著蕾絲裙擺,胡亂扯了兩把,“我看看這結實不結實。”
  
  話音未落,就聽“刺啦”一聲,蕾絲和緞面分道揚鑣了,一個半尺長的大口子很無辜的在紀先生指下誕生了。
  
  薄荷瞠目結舌:“你幹嘛?”
  
  紀瀾立刻露出誠摯的歉意:“這也太不結實了吧,幸虧我試著拽了一下,這要是一會兒在婚禮上,一不小心掛到那兒,可就慘了。”
  
  薄荷急道:“你那麼使勁拽,不爛才怪,現在可怎麼辦?”

  “我賠你一件好了,真是對不起,對不起。”

  薄荷眼見紀瀾一臉真誠的歉意,只好也不再說什麼,只能去另買一件了。
  
  紀瀾帶著她到了一家婚紗店,親自給她挑了一件裙子。

  薄荷本來就對穿著沒什麼講究,試穿了一下,攬鏡自照也說不上是什麼感覺,她回頭望了一眼紀瀾,徵詢他的意見:“你覺得怎麼樣?”
  
  紀瀾正色道:“好看!聖潔而不容侵犯,就這件吧。”
  
  時間很緊,薄荷也沒功夫細挑,聽紀瀾這麼一說,便直接穿在身上,外面套上大衣就走了。
  
  快到楚笑笑家的時候,薄荷給她打了個電話,過了一會兒,車子到了大門口,就見楚笑笑已經站著臺階上等著。

  她盤起了頭髮,妝容精緻漂亮,穿著一件粉色的大衣,下擺露出一圈白色的蕾絲花邊。車裡開著暖氣,上車之後,楚笑笑就脫了大衣,露出裡面的伴娘禮服。身材婀娜有致,十分搶眼。
  
  薄荷真誠的贊道:“笑笑,你身材真好。”
  
  楚笑笑看了一眼薄荷身上的衣服,便問道:“你身上這件不是咱們上回選的那件禮服啊?”

  “唉,不好意思,剛才不小心禮服下麵的蕾絲邊裂了個大口子,只好臨時又去買了一件。”
  
  楚笑笑便笑著開玩笑:“這件有點像修女服。”

  “你也覺得啊?”
  
  “是啊,太寬鬆了,一點也不顯身材。”
  
  薄荷抬頭看了看紀瀾,他一聲不吭,專心致志的開著車。
  
  到了蔣琳家樓下,紀瀾把兩人放下就去找嚴未了。
  
  蔣琳已經化好了妝,盤好了頭髮,穿著婚紗等在閨房裡。蔣媽媽坐在一邊拉著蔣琳的手,又是哭又是笑的,一邊高興一邊難過。
  
  蔣琳倒是一味的高興,以後再也不用四處相親了,也不再被人嘮叨了,以後不論做什麼事都有一個人全心全意的陪伴,這種踏踏實實的感覺讓她覺得很幸福。隨著年歲見長,女人對幸福的期翼就越來越實際了,在無奈中適度的妥協,在不完美中尋找平衡,把自己安放在一個不那麼驚心動魄但能細水長流的的婚姻裡安然從容的老去。
  
  十點半的時候,嚴未帶著迎親的隊伍來了,經過一系列的形式上的通關考驗,嚴未成功的把新娘抱到了婚車上。

  到了飯店,婚慶禮儀公司的司儀開始張羅著婚禮正式進行。因為客人比較多,嚴未把整個酒店的二樓全包下了。來賓除了同事,朋友,親戚,基本上都是他的大學同學。因為嚴未是校學生會的,所以除了本班的同學還有外班同學,濟濟一堂,幾乎就是一個大型的同學聚會。

  畢業多年,大家的年歲已經不小,很多已經名花有主的便帶著家眷前來。
  
  薄荷作為媒人,被司儀請上臺講了幾句話,結果台下的同學認出了她,很是激動。

  “唉,那不是咱們班同學嗎。”

  “就是就是,好神奇啊,居然是嚴未的媒人。”
  
  薄荷講完嚴未和蔣琳的相識,便下來和同學們打招呼。畢業之後她幾乎沒怎麼和同學們聯繫,幾年不見,乍一出現便是嚴未的媒人,頓時就成了焦點人物,眾人七嘴八舌的圍著她。

  紀瀾坐在旁邊,目光在各位同學身上巡視了一遍,帶了家眷的草草掃了一眼不多關注,重點是那些單身赴宴的。
  
  婚禮儀式結束之後,大家便開始就餐,同學們在一起自然也就少不了喝酒助興。薄荷喝酒向來不犯怵,喝了幾杯之後,只見紀瀾一滴不沾,便低聲問道:“你怎麼不喝啊?”
  
  紀瀾笑了笑:“我等會兒要開車,你也少喝點。”
  
  薄荷笑著嗯了一聲。
  
  婚宴結束之後,客人告辭離去,同學這幾桌卻沒有散攤的意思。大家畢業之後也不是經常見面,這次嚴未結婚,難得相聚,又是元旦放假,於是便約好去酒店樓上的KTV唱歌歡聚。

  蔣琳帶著薄荷和楚笑笑去酒店定好的房間裡換下了禮服。
  
  楚笑笑便輕聲道:“琳琳,我先回去了,他們同學聚會,我是個外人,也不認識大家。”
  
  蔣琳忙道:“你別走啊,你不是認識薄荷和嚴未嗎,紀瀾也在,多好的機會啊。”

  楚笑笑不好意思的撇了撇嘴:“他對我沒那個意思。”
  
  蔣琳笑道:“這才見兩面呢,你急什麼啊,他沒什麼表示,這說明他不好色。”
  
  薄荷站在一旁聽出了蔣琳的意思,敢情是想撮合楚笑笑和紀瀾呢,她頓時來了精神,楚笑笑可是現成的一個美女,可比什麼上電視和婚介所靠譜多了,而且最關鍵的是,楚笑笑對紀瀾看上去蠻有好感的。這要是兩人成了,她就可以順利的脫身了。
  
  於是,薄荷也道:“一塊去玩吧,反正放假你也沒事。紀瀾這人有點遲鈍,多接觸幾次就好了。”
  
  楚笑笑便隨著兩人一塊上了酒店樓上的KTV包房。同學們已經在裡面熱火朝天的開始了,新娘到場之後,大家格外興奮,打算鬧一鬧嚴未和蔣琳。
  
  一開始的節目還比較文藝,比如搶凳子啊,擊鼓傳花唱情歌啊等小遊戲,後來氣氛越來越高漲,大家也越來越豪放,開始玩真心話大冒險的遊戲。
  
  其實大家的目的很明顯,就是想齊心協力地調戲嚴未。張明一向是班裡的搞怪高手,於是嚴未第一場就被問了這麼一個問題:你和蔣琳提前洞房過沒有。
  
  全場的氣氛頓時達到了高,潮。連女同學都笑出了聲。
  
  蔣琳又羞又窘,趴在楚笑笑的肩膀上,擋住了臉。
  
  薄荷忍著笑意,眼見嚴未的臉色紅得像是一個秋柿子。
  
  張明又火上澆油道:“說不說?大冒險可就是跳脫衣舞啊。”
  
  脫衣舞太具挑戰性了,嚴未只好“羞澀”地選擇了真心話:沒有。
  
  大家哄笑成一團。尤其是紀瀾,還極不厚道地鼓了掌。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結果第二輪的真心話大冒險就逮住了紀瀾。
  
  薄荷一副看好戲的表情樂呵呵的望著紀瀾,無論怎麼都沒想到,張明同學居然問了那麼猥瑣的一個問題:你是不是處男?
  
  全場樂得東倒西歪,薄荷也樂了,就看紀瀾怎麼應答。
  
  紀瀾的神色很微妙,好像先朝著她這邊看了一眼。然後就掉過頭去。
  
  她以為紀瀾一定會選擇真心話,結果他卻選擇了大冒險。
  
  張明陰險的笑著:“白酒一大杯啊。算了,還是真心話吧。”
  
  嚴未和容乾也叫道:“哎呀,真心話吧。”
  
  全場回應嚴未和容乾的提議,結果薄荷眼睜睜看著紀瀾舉起了大玻璃杯。
  
  這是薄荷第一次見他喝酒,雖然和他一起吃過好幾次飯,但每次他都是開車,所以不喝酒,沒想到他酒量還不錯,那麼大的玻璃杯,裡面的白酒怎麼說也有三兩,他一口氣就喝了。
  
  嚴未和容乾的模樣都很吃驚,張明好像也驚呆了,愣愣地看著紀瀾。
  
  紀瀾放下杯子坐在旁邊,朝著薄荷看了一眼。薄荷心裡一動,隱隱有點遺憾,他選擇了大冒險。

  大家一直玩到傍晚時分才各自散場,放了嚴未回家洞房。
  
  容乾從公司叫來幾個人,開車把大家送回家。不料薄荷回到家不久,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接通原來是容乾。
  
  “薄荷,你趕緊去一趟省人民醫院的急症室。”

  “怎麼了?”

  “紀瀾他酒精過敏,要輸液,你來關照他一下。”
  
  薄荷忙問:“過敏的很嚴重嗎?”

  “嗯,你趕緊來吧。”
  
  薄荷這才知道為何嚴未和容乾都讓他選真心話了,原來張明他們都知道紀瀾不能喝白酒。
  
  薄荷匆匆趕到醫院,看見一臉紅包的紀瀾,真是又好笑又好氣,忍不住就抱怨道:“你不能喝酒,你幹嘛非要喝啊,說句真心話就那麼難麼?”
  
  紀瀾臉色黑紅黑紅的,“那種話題你讓我怎麼回答。”
  
  薄荷橫了他一眼:“你就實話實話唄。”
  
  紀瀾很無語地望著她。
  
  結果,薄荷又從鼻子裡低聲哼了一句:“你以為你不說,大家就不知道你不是處男啊。”
  
  紀瀾瞬間內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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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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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薄荷見紀瀾一臉鬱結,便伸手拍拍他的肩頭,正色道:“紀先生,你這麼大年紀了,失過身是很正常的,不必糾結。”
  
  紀瀾一頭黑線,望著薄荷笑意盈盈的臉蛋,真是無語凝噎,又愛又恨。還不是因為她,他才如此淒慘,結果她還笑得這麼開心,一副置身事外,與己無關的模樣。他暗暗咬牙,真恨不得撲上去蹂躪一番。
  
  薄荷見他一聲不吭,兩眼發光,便關切的問:“你好點麼?”

  紀瀾斷然道:“不好。”
  
  薄荷又笑著調侃道:“我沒想到你這麼柔弱,又是暈血又是過敏的。”
  
  紀瀾一聽便沉下臉貌似不悅,過了一會兒突然又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我會讓你看到我強壯的一面的。”
  
  紀瀾雖然和她相處了很久,也擔著男女朋友的名頭幹了一些男女朋友該幹的事,但他每次都打著為她解圍的旗號,又端著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也從未說過半句曖昧的話語,也沒表白過一丁點心思,所以薄荷自然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所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只當是他要表決心鍛煉身體。
  
  眼看他神志清楚,全然不像容乾電話裡說的那麼嚴重,薄荷便道:“其實我不用來的,我還以為你多嚴重呢。”
  
  紀瀾只覺得心臟隱隱有碎掉的跡象,喉頭發哽喝出一句:“你知不知道,酒精過敏也有生命危險的,你難道就不該來看看?真是冷血無情。”
  
  薄荷不知他突然發飆是為何,忙道:“不是,我是說,你看上去也就是臉上起了點疙瘩,沒什麼大礙。”
  
  紀瀾呼騰一下掀起了羊絨衫,義憤填膺的指著自己的肚子:“你看看我身上!”
  
  薄荷避之不及,於是就看見了紀先生的腹肌。雖然上面起了不少的紅疙瘩,但還是能看出來那肌肉還挺結實的,膚色也不錯,質感光滑。
  
  紀瀾一時激憤,全然未覺得露肉有何不妥,薄荷有點不自在,便移開了目光。
  
  不想紀瀾又扭過身,把後背對著她,“你看,我後背也是。”
  
  薄荷不好意思看,便低著頭沒吭聲,就聽紀瀾抱怨道:“這都是因為你。”
  
  薄荷奇道:“怎麼會是因為我呢?”
  
  紀瀾欲言又止,滿腹委屈無從發洩,拉下羊絨衫悻悻道:“反正就是因為你。”
  
  薄荷覺得他這話明顯的透著不講理,但此刻勉強將他視為一個病人,自然也不去計較,大姐姐般的幫他提著藥,出了醫院,一路上還在心說,這讓我來一趟醫院的確也沒什麼用啊,就為了看看你身上的紅疙瘩或是腹肌?
  
  她並不知道容乾那個電話是紀瀾讓打的。紀先生滿心滿意的盼望著薄荷來了能表露一些他想看到的情緒,結果一絲一毫也沒有。這種失望簡直讓人黯然心碎。
  
  其實男人也有嬌氣的一面,特別是在生病的時候,總喜歡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撒一撒嬌,渴盼引起你的關注。你要是覺得他很柔弱,那你就錯了,他只不過是讓你焦急擔心,讓你對他萬般呵護,讓你感覺到他的重要,讓你覺得這世上他是唯一,萬萬不可大意,一定要捧在手心裡細細愛護才好。
  
  紀瀾正是這番心思,不料薄荷素來是個堅韌的女性,開刀住院在她心裡才算的上是個事,這類小毛病說實話,心裡壓根就沒看上,不僅不起憐憫愛憐之心,反倒覺得自己實在沒必要大張旗鼓的來一趟醫院。
  
  兩人在醫院門口打了車,紀瀾先把薄荷送回家。薄荷下車之後,紀瀾又叫住了她。

  薄荷回身問道:“什麼事?”
  
  “你明天......”紀瀾話說了一半,意欲讓薄荷自己領會下半截的意思,不料薄荷絲毫也不善解人意,瞪著眼睛又問:“明天怎麼了?”
  
  紀瀾無奈,哼唧了一下道:“你明天來我家吧。”
  
  薄荷又問:“去你家幹嘛?”
  
  “你說幹嘛,我生病了啊!”紀瀾實在忍無可忍的生了氣,他素來不怎麼生病,這一次過敏對來他來說,簡直就是一次“重病”,她竟然一點關切之意都沒有,這簡直......太過分了!
  
  薄荷有點好笑,便道:“你吃吃藥在家養一養就好了,我又不是醫生,去你家也沒用啊。”
  
  紀瀾瞠目結舌地看著她轉身走了,心裡又是一番愛恨交織。
  
  薄荷翌日趁著放假又去跑銷售網站,一直忙到了傍晚。
  
  這邊紀先生望眼欲穿地盼了她一天,眼見太都黑了,那人竟然真的沒來,竟然真的連個電話都沒打過來關心一下他的病體,真是氣得想要殺將過去。
  
  他拿著手機翻來覆去的看著那個號碼,想撥打又覺得不妥。因為昨天要求她過來看望已經被當場拒絕了。
  
  於是,他想了想便去樓下找老爺子。

  過了一會兒,薄荷就接到了老人的電話。

  “薄荷啊,你今天怎麼沒來玩啊,元旦不是放假嗎?”

  “爺爺,我找了份兼職,所以今天沒休息。”
  
  “丫頭過來吃晚飯吧。紀瀾今天不舒服,特別需要你的關懷和愛護啊。你今天沒來,他一整天都無精打采的唉聲歎氣,跟個野雞似的沒著沒落的在屋子裡瞎撲騰,我都看不下去了。你趕緊來安撫安撫吧。”
  
  薄荷聽著這話就覺得臉上一熱,但老人這麼說了,她也不好推拒,便答應了。
  
  老人放下電話,就對紀瀾道:“這丫頭又去做兼職了,你知道嗎?”

  紀瀾一聽,當即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什麼兼職啊?”
  
  “等會兒你問問,天天忙成這樣,這結婚了那有空生孩子啊。”老人想得比較遠,想到重孫子的將來頗有點犯愁。
  
  紀瀾心裡又是一陣泛酸,她換工作都沒告訴他一聲。
  
  薄荷到了紀家,先仔細看了看紀瀾的臉,好似強了些,疙瘩沒那麼紅了。
  
  紀瀾頗為受用這種目光,只是有點遺憾這目光只有關切,好像未有愛慕。
  
  “你今天好多了。”

  “嗯,聽說你又找兼職了?”

  “是啊,我沒告訴你?”

  紀瀾不滿道:“沒。”
  
  “那我可能是忘了。”薄荷抱歉的笑笑,便將天然匯公司的事對紀瀾講了。
  
  紀瀾聽到最後,神色越來越不好看。等到薄荷講完,他當即就來了一句:“你去外地了,那我怎麼辦?”

  薄荷一怔:“怎麼了?”這事完全和他沒關係吧。
  
  紀瀾欲言又止,真實想法又不能直接表露,只好道:“咱倆不是假冒戀人關係嗎。”
  
  薄荷隨口道:“那就異地戀唄。”
  
  紀瀾心有力而力不足的望著面前這個人,真是渾身有力氣卻不知道往哪裡使。
  
  如果不支持她做這件事,她何年何月能還清債務是個問題,而不還清債務,她便立志不肯嫁人。若是支持她,她便要離開本市,這一去一年半載的,兩人之間可就更是沒譜了。

  紀瀾異常地矛盾。
  
  心不在焉的吃完晚飯,紀瀾開車送她回去,一路上十分鬱悶,左右為難。

  眼看到了薄家樓下,紀瀾終於理出個頭緒,對薄荷道:“天然匯公司這份工作我覺得挺有前途的,你為何不爭取本市的代理權呢?這樣也方便照顧你爸爸。”
  
  “我倒是想爭取本市的代理權,這裡人口多,消費能力高,銷售管道也多樣,但是這是省級市,代理費很貴的,我沒錢啊。其實一些大公司,地級市縣級市都要代理費的,只不過天然匯是個小公司,剛起步,所以才提出免受代理費,孟展的意圖是,想通過這種方式培養一批銷售精英,先在小城市磨練一下,然後將來把大城市的代理權交給他們。”
  
  “他這方法也不錯,不過我覺得你還是應該爭取本市的代理權比較好,我想和他談談,你能約個時間嗎?”
  
  “你和他談什麼?你也有意向想要代理這個飲品?”

  紀瀾無語,歎了口氣道:“當然不是,我是想幫你談啊。”
  
  薄荷訕訕的笑了笑:“這個不用談了,省級市的代理費是五萬。我已經問過了。”
  
  紀瀾點了點頭,“我知道,這些問題我去談。公司的一些業務合同,都是我去談的,這方面我很有經驗。”
  
  “就算你能談到本市的代理,我也拿不出代理費。”
  
  “代理費我可以先借你,你要是做出了成績,還錢也就是一年的事。”
  
  薄荷心裡莫名的有些感動,想說謝謝又覺得太清淡了些,望著紀瀾熠熠生輝的眉目,覺得眼前這男人要是談起生意來,全然一副成熟穩重的樣子,倒是十分的動人。和在病房裡撩起衣服露腹肌的那個人,仿佛不是一個人,不過兩者都很養眼,各有味道。
  
  薄荷一時晃神,紀瀾便借機放肆的盯著她看了很久,車裡陷入一片微妙的靜默。
  
  此刻雖不是良辰美景,但車內溫暖如春,放著輕緩低柔的音樂,頗有點曖昧的味道,紀先生正想醞釀點情緒說點煽情之語,稍作試探,只聽薄荷輕聲細語的極其真誠地說了一句:“紀瀾你真是個好人。”
  
  紀先生瞬間有種不詳的預感,小說裡被發好人卡的特麼的那都是炮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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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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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薄荷回到家,便上網給孟展寫電子郵件。

  孟展要求手下的兼職銷售人員每天都要用電子郵件彙報一天的工作進展和網點的銷售情況。

  薄荷填好銷售表格,在電子郵件後又附加了一句,說自己有個朋友有意向簽下本市的代理合同,想約個時間和孟總談談。
  
  孟展很快回復,約在週五的下午六點在天然匯公司面談。薄荷便給紀瀾發了個短信,問他週五可有空。紀瀾自然是有空,便是沒空,也會擠出空來。
  
  翌日薄荷去上班,見到新婚的蔣琳神采飛揚,一臉甜蜜。因為嚴未單位太忙,休不了婚假,所以她也來上班了,把婚假留到春節,再和嚴未去海南補過蜜月。
  
  薄荷見到蔣琳面帶幸福的模樣,心裡也頗為羨慕,雖然她心底早就對那種所謂生死不渝的愛情不報指望,但總歸還是想有個人能和自己攜手度過一生,至於有多少的愛情,她並不強求,她從父母身上看到的是,親情更能持久,雖然沒有所謂的愛情,但也能相濡以沫。

  她覺得能像蔣琳這樣找個忠實可靠的人也就行了。
  
  晚上回到家,薄荷看見父親正拿著一張照片在看。

  薄荷湊上去一看,是個挺清秀的年輕人。

  “爸,這是誰啊?”
  
  薄豫笑嘻嘻的把照片遞給薄荷,“這是黃阿姨的侄子,在醫院上班。也是從咱們縣城一高考上大學的,和你同年,沒准你們還認識呢。”
  
  自從上回紀瀾來說了那一番話之後,薄豫就開始私下裡四處托人了。
  
  薄荷一聽明白過來了,“這是給我介紹物件呢?”
  
  “是啊,我給好幾個老鄉都打了電話。江遼一心想要撮合你和許淮,就不指望他了。”
  
  “爸,你看我整天忙成這樣哪有時間談戀愛啊,再說我還欠了這麼多錢。”
  
  “你先談著,又不是馬上結婚,等你還完錢,那還要好幾年呢,你馬上都快三十了,到時候可不好找物件。上一回紀瀾說他的朋友年歲大了都嫁給了離異的,當後媽的都有。”
  
  “那有那麼誇張,再說了就算離異的又怎麼了。只要對我不就行了。”

  薄豫一聽急了:“那可不行,你可不能找什麼離異帶孩子的,這個張帆你去見見吧,我讓黃阿姨約個時間。”
  
  “爸你還當真啊?”
  
  “我當然是真的,你以為我和你開玩笑呢,這要是你媽活著,早逼著你去找對象了,你馬上都二十七了,你想愁死你爸啊。”

  薄豫皺著眉頭想發火。
  
  薄荷只好答應:“那行,你讓黃阿姨約時間吧,不過我先說好,我要是對他沒感覺,你可不能勉強我。”
  
  “我當然不會勉強你,我也不逼著你馬上結婚,但是至少得有個物件放在哪兒讓我安心哪。你以為你還十七八呢,你媽二十二歲就和我結婚了。哎,真是愁死我了。”
  
  薄荷見父親發了脾氣,也不敢惹他生氣,便坐到他身邊,抱著他的胳膊笑嘻嘻道:“爸你說的對,我都聽你的。”

  薄豫這才松了口氣,臉色也和緩了許多。

  “爸都是為你好。”

  “我知道,我一定會結婚的,你放心吧。”
  
  週五下班之後,紀瀾開著車接著薄荷,兩人到了天然匯公司。
  
  薄荷發現今天的紀瀾的穿著比平素要嚴謹正式的多,一身淺灰色西裝,外面是一件深灰色的大衣,顯得他身材高大勻稱,儀錶堂堂。他腿長肩闊,穿著這種風格的衣衫特別顯得英俊。
  
  薄荷感覺到了紀總強大的氣場,也驚豔于紀先生的美色,但這種視覺上的震撼感只維持了幾秒鐘,她突然想到了他殺魚時柔弱地暈了血,過敏時起了一身旖旎的紅疙瘩,於是便忍不住噗嗤笑出聲。
  
  紀瀾扭頭看了看她,不解其意:“你笑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
  
  薄荷自然不會說,抿著笑望著他,眼前晃著許多風情萬種的小紅包。
  
  這樣的笑容讓紀總心裡一陣蕩漾。
  
  到了天然匯公司,孟展剛開完會出來。薄荷上前介紹了紀瀾,孟展接過紀瀾的名片,忙熱情的迎進了會客室。
  
  紀瀾平時和薄荷在一起嘻嘻哈哈的很家常,從未和她談過生意上的事,所以,這還是薄荷第一次見到紀瀾和人談生意,談合同,頗為驚豔。
  
  兩個小時之後,紀瀾成功的談下了本市的代理權,代理費五萬被他談成了貨物,而不是現金。本來孟展不肯答應,但紀瀾提出一個條件,就是保證兩個月內會在本市三十家超市上貨。

  孟展對這個條件異常心動,便沒有在代理費上多做糾纏,因為超市上貨,他老早就去打聽過了,進場費不是一筆小數目。
  
  薄荷幾乎插不上什麼話,旁聽在側,學到了不少東西,心裡對紀瀾異常的敬佩。果然是天生的生意人,殺伐決斷帶著一股霸氣,不大功夫就反客為主了。
  
  談判結束,兩人從公司出來,薄荷看了看手機。
  
  上面有張帆的一條短信,措辭很客氣,又不顯得突兀。今晚的約會薄荷並未當回事,心裡滿滿當當的都是自己的生意,上了車,便問道:“紀瀾,那五萬塊的貨物我怎麼處理呢?要是賣不掉怎麼辦?”
  
  “這個你不用擔心,超市上貨之後,其中一部分就作為貨物,另一部分作為贈品,比如商場購物滿48元,贈送一瓶飲料,這樣就當是廣告投入。”
  
  “嗯,那超市的進場費怎麼辦?”
  
  “我先幫你墊付吧,也沒多少錢。”
  
  薄荷心裡十分感動,再次由衷地給紀總發了一張好人卡。
  
  紀瀾對好人卡很沒好感,頗為失望地歎了口氣:“其實封建社會也有好的一面啊。”
  
  薄荷對他突然思維跳躍至此頗為不解:“什麼意思?”
  
  紀瀾望了她一眼,幽幽道:“那會兒的姑娘不時興發好人卡,經常以身相報什麼的。”
  
  薄荷只當他是開玩笑,笑道:“我現在欠你越來越多了,紀瀾你就不怕我還不上你的錢啊。”
  
  “還不上錢,這不還有人麼。”
  
  薄荷接著玩笑往下開:“行,回頭還不上錢,我就給你當丫鬟去。”
  
  紀瀾嘿嘿一笑:“你說話可要算話啊。”
  
  薄荷笑著點頭:“紀老爺,麻煩你把我順道放在人和酒店吧。”

  “你幹嘛?”
  
  “我今天,嗯,相親去。”
  
  “什麼?你去相親?”
  
  紀瀾如同中了一個晴天霹靂,瞪著眼道:“你不是說你不還完帳就不考慮結婚嗎?”
  
  “是啊,可是我爸非要逼我去,他身體不好我也不能惹他生氣,就當是去走個過場吧。”
  
  紀瀾雙手握著方向盤,目露凶光。
  
  薄荷問道:“你怎麼了?”
  
  紀先生默不作聲,傷痕累累地開著車。坑哥啊這是.......
  
  到了人和酒店,薄荷下了車,對紀瀾說了聲再見,就看見紀先生陰沉著臉,氣場強大的駕車絕塵而去。
  
  薄荷覺得紀老爺的小孩子脾氣,時常讓人摸不著頭腦,大約是從小就養尊處優,長大又順風順水的緣故,是以性格比較的難以琢磨。
  
  走進酒店,薄荷一眼就看見了張帆,因為已經看見過他的照片。

  張帆一看就是那種內向靦腆的人,斯斯文文的頗為清秀。
  
  薄荷是第一次相親,張帆是已經相親過十幾場的人,稍稍好點。兩人坐著一塊,最初有點尷尬彆扭,但畢竟是同鄉,又是校友,有一些話題可聊,薄荷權當是和老鄉聊天,私心裡並沒有抱著很重的相親念頭,所以聊了一會兒,氣氛便好了許多。
  
  張帆其實一早就認識薄荷,那會兒她算是一高的校花。不過薄荷不認識他,張帆說起過去,薄荷才知道原來他見過自己,怪不得剛才自己一走進來,他就站起身來打招呼。
  
  兩人正聊著,突然,薄荷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門口走了過來,竟然是紀瀾!
  
  不過,他好像根本沒看見她,東張西望了一下,貌似在找座位,然後就朝著薄荷這一桌走了過來。
  
  薄荷心裡奇怪,難道是剛才有什麼事忘說了?但他的表情看著不像啊,好像是來吃飯的樣子,悠悠閑閑的四處打量,關鍵是他根本沒看自己,仰著臉跟領導視察一樣。
  
  眼看他就要走過自己這一桌,薄荷正猶豫著要不要給他打個招呼,突然紀瀾眼皮往下一搭,目光剛剛好落在薄荷臉上,當即露出一幅大驚失色又大喜過望的表情:“哎呀,你怎麼也在這兒吃飯?真是巧啊!”
  
  紀先生這一臉驟然相逢的表情,讓薄荷十分地莫名其妙,剛才明明是他把自己放在這大門口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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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既然紀先生做出了一副偶然巧遇的架勢,當著外人的面,薄荷自然也不好戳穿他,畢竟和他的關係比張帆近得多了,于情於理都要向著他,於是薄荷便順著他的話道:“真是巧,沒想到會碰到你,你也來這兒吃飯嗎?”
  
  紀先生微微輕笑點了點頭,施施然坐下了。坐下之後才仿佛覺得有點不妥,又客客氣氣地問了一句:“我可以坐在這兒嗎?”
  
  薄荷含笑不語,心說,你不是已經坐下了麼。
  
  張帆倒是客客氣氣的說道:“請坐請坐,一起吃吧。”

  他一點也沒覺察出什麼異樣,真的以為紀瀾和薄荷是偶遇,心裡只是遺憾自己運氣有點差,好不容易和薄荷聊出點感覺,突然殺出一位大學同學來。不過本著愛屋及烏的原則,對薄荷的大學同學自然也要禮遇,這樣方顯得自己有禮節。
  
  薄荷給兩人做了介紹,然後叫來服務員,又加了幾道菜。
  
  紀瀾出入商場多年,和陌生人打交道自是毫不拘謹,不大工夫就頗為自如地和張帆聊得十分投機。

  薄荷暗自佩服紀先生的口才,她發現紀先生只要和男人在一起就格外的沉穩成熟,但一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就莫名其妙的幼稚起來,這是怎麼回事?
  
  漸漸地,薄荷有種錯覺,這是張帆來相紀瀾的親了,兩人一見如故,相談甚歡,自己才是後來插進來的那一位。

  三個人吃完飯一起走出飯店,紀瀾開著車先將張帆送回家。

  張帆下車後還和紀瀾交換了手機號碼,簡直像是相逢恨晚的一對至交,依依惜別。
  
  薄荷頗為唏噓:“你們倆真熱乎,看來沒我什麼事了。”

  紀瀾笑嘻嘻的一掀眉毛:“你吃醋了麼?我是替你來考察一下這位男士的。”

  “那你考察結果如何呢?”

  “還不錯,”頓了頓,他又道:“但是沒我好。”

  薄荷忍不住笑出聲來:“紀先生你能謙虛點麼?”

  紀瀾斷然道:“不能。”
  
  紀先生方才那經天緯地的高大形象瞬間變得十分的傲嬌臭美。薄荷莞爾一笑,深深覺得男人要是自信起來,通常另一隻腳就跨在自戀的門檻裡。
  
  紀瀾言歸正傳,關切地問道:“這位張先生,你打算怎麼辦?”
  
  “我也正在犯愁呢。我爸的意思是不逼我馬上結婚,但至少有個結婚物件放在哪兒可以隨時待命。我對張帆沒什麼感覺,不想再和他繼續約會,但是我要是拒絕了他,我爸肯定會再接再厲繼續為我安排相親。”
  
  紀瀾沉吟了片刻,道:“我有個主意。”

  “什麼主意?”

  “你就說我是你男朋友。”

  “這怎麼能行呢?”

  “反正你都在我爺爺面前幫我糊弄了很久了,我幫幫你也是應該的,等會兒我和你一塊回家吧。”

  “我覺得不合適。”

  紀瀾正色道:“這樣一來,你爸也就不逼著你了。要不然,你就得三天兩頭的相親。你是不是也想上眾裡尋他呢?”

  薄荷笑了:“我爸可沒有你爺爺那麼新潮。”
  
  轉眼到了薄家樓下,紀瀾停了車,便隨著薄荷一起上了樓。

  薄荷心裡很是猶豫,雖然紀瀾一本正經的提出幫忙,絲毫沒有半點曖昧之意,但她總覺得這麼和紀瀾互相幫助,透著一種莫名其妙的曖昧。這一刻她也體會到了當日紀瀾找自己幫忙的那種心情,如果不給家裡一個交代,就不要想安生。但是,這樣糊弄父親,到底是於心不安。
  
  紀瀾看得出來她猶猶豫豫的,所以一進了家門就抓緊時間對著薄豫開始“招認”,不給薄荷反悔的機會。

  “叔叔,今天薄荷相親我也去了。”

  薄豫一愣:“你也去了?小夥子怎麼樣?”

  “嗯,不錯,不過我覺得我比他還好。”
  
  薄豫哈哈笑了,覺得小紀同學很幽默,但沒聽出來他是什麼意思。
  
  紀瀾誠誠懇懇的說道:“叔叔,其實,我一直喜歡薄荷,但是她總是說她要掙錢還帳,不考慮戀愛結婚的事,所以我也就忍著沒吭。今天一看她都去相親了,我也就不能再忍了,就對她明說了,沒想到薄荷也喜歡我,於是,叔叔,你看相親這事,以後就用不著了。”
  
  薄荷在一邊聽得臉上只發熱,幸好紀瀾專心致志的對著父親說話,沒有扭頭。他要是敢扭頭看她一眼,她肯定尷尬至死。

  其實,紀先生不是不想扭頭看她一眼,主要是怕自己一望見那雙清澈明媚的眼睛,這些話就說的不順了,說的不順,便會讓薄荷看出他的心思。
  
  薄豫一下子聽明白了,真是又驚又喜,“哎呀,那太好了,薄荷這丫頭也沒和我說過,我才讓她去相親的,我著急啊,過了年她可就二十七了呢。”
  
  “就是,上一回我提示叔叔,其實也就是想讓你勸勸她,還帳是還帳,但不能影響當前的幸福生活啊。”

  “對啊,我也是這樣想的。不過,薄荷的心事我懂得,這孩子不喜歡給別人找麻煩,更不願意給別人增加負擔,所以她的想法我支持,我也不急著催她結婚,但是可以先找好了物件放在那兒,等一還清債,就可以馬上結婚,你說是不是?這要是等過幾年再現找,那有那麼合適的就等著你呢,女孩兒的年齡最是要緊了,比不上男娃。二十六歲找物件和三十歲找物件,那可挑選的餘地可大不一樣啊,你說是不是?”

  紀瀾極是慎重地點頭:“叔叔說的對。”
  
  薄豫長舒了口氣:“既然你們倆情投意合的,我當然沒意見。不過,你家人知道嗎?”

  薄豫覺得兩人家庭條件差距太大,歡喜之後又有些憂慮。
  
  “我爺爺挺喜歡薄荷的,沒事就讓她去我家吃飯,我們其實已經來往很久了,一直相處的很好,就是沒挑破那層紙而已。”
  
  薄荷坐在一邊,臉上起了紅暈。心想,他雖然是做戲,但是誠誠懇懇的一板一眼的還真像是真的有這麼一碼事。
  
  紀瀾笑眯眯的起身,“叔叔你早點休息,改天我再來看你。”

  “不用不用,你們忙你們的,我知道有這回事,就放心了。薄荷,你去送送小紀。”
  
  薄荷嗯了一聲,把紀瀾送到樓下。

  為了打破尷尬,在樓道裡,薄荷趁黑說道:“你的演技可真好啊。”

  紀瀾哼了一聲:“在你面前,我那一次不是隨傳隨到兩肋插刀啊。”
  
  薄荷笑道:“多謝多謝。不過你還是多操心自己的事吧,春節可就要到了,你不是有了目標麼,我怎麼沒見你的動靜啊?”
  
  紀瀾恨道:“我一直在行動,奈何那人跟個石磨一樣,全不解風情。我這邊空有一腔熱血,萬丈豪情,那邊卻是一點反應沒有。”
  
  說著,便惡狠狠的瞪著面前這座“石磨”。
  
  可惜天黑,“石磨”也沒留意他的眼神,反倒好奇地問道:“你什麼時候喜歡石磨了?你不是喜歡風情萬種的姑娘麼?”
  
  紀瀾走出樓道,站著一盞昏暗的路燈下,幽怨地望著薄荷道:“倒也不是,主要是風情萬種的好追。那種迷糊遲鈍的,文靜內秀的,倔強有主見的,一條路走到黑的,見到好男人也不知道珍惜的,一個勁兒的往外推的,比較難追,我剛好碰見了一位集大成者。”
  
  薄荷忍不住大笑:“兄弟,你真是命苦。”
  
  紀瀾越發幽怨,“此人將我視為恩公,抱有感激之心,又將我視為兄弟,一腦門子兄弟情深,你說我該怎麼辦?”
  
  薄荷一臉笑容驟然就凝固了,怔怔的望著紀瀾。

  紀瀾心中暗喜,她終於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薄荷看了他一會兒,終於惴惴的說道:“他將你視為恩公和兄弟,你的意思是,你喜歡的,是個男人?”
  
  紀先生心頭噴出一股鮮血,瞬間受了重傷。
  
  薄荷見他默不作聲,以為自己一語中的,便又惴惴的問:“莫非,是容乾?”
  
  紀瀾立刻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忿然道:“不是!我說的是個女人。”

  薄荷松了口氣:“嚇我一跳。”
  
  紀瀾一本正經的問道:“你,覺得我這人怎麼樣?”
  
  薄荷點頭:“挺好啊,我不是誇了你好幾回了嗎?”
  
  紀瀾正色道:“好到可以做男朋友和老公嗎?”
  
  “當然可以。”
  
  紀瀾當機立斷道:“那我先做你男朋友吧。”
  
  薄荷怔住了!等反應過來什麼意思,頓時面紅耳赤。

  “你開什麼玩笑呢?”

  “我沒開玩笑啊,我說真的,你看你爸急著你嫁人,我家催著我討老婆,我們這不是正合適嗎?”

  “哦,就因為這樣,你就來找我啊。”

  “當然不是,我,覺得你挺好的。”

  “好到可以做一個好老婆是吧。”

  “是啊。”

  薄荷心裡頓覺不舒服,賭氣道:“那滿大街的好人,你幹嘛找我啊。”

  “我,”紀先生憋出一頭細汗,終於一發狠說道:“

  我這不是喜歡你嘛。”

  薄荷臉上剛剛退了點熱潮,這會兒更是一波更洶湧的上來了。

  “我剛才對你爸說的都是實話,不是演戲。”

  薄荷恍然,怪不得他那會兒說話看著那麼真誠啊。真是腹黑狡猾啊.......她突然有一種引狼入室的感覺。
  
  “大灰狼”上前一步,逼問道:“你答應不答應?”

  “我 ,我沒想過啊。”

  “你是肯定要找個男朋友,你爸才會放過你的,如其不斷地去相親,還不如找我呢,你說是不是?”

  “嗯,也是。”

  “再說了,我比張帆年輕貌美,比他幽默風趣,你說是不是?”

  “嗯,也是。”

  “那你答應了?”

  “沒。”

  紀先生鬱結,“為什麼?”

  “我,一直把你當成朋友。”

  “你看,我一直是你的朋友,我也一直是男的,所以,我其實就是你的男朋友,你說呢?”

  薄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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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發表於 2016-4-6 22:59:12 |只看該作者
第 26 章

  趁著薄荷無語的功夫,紀先生一錘定音:“好了,這事就這麼定了!以後我就是你男朋友了!”
  
  薄荷本來還有點羞赧尷尬,一聽這話頓時覺得又好氣又好笑,便忍俊不住道:“紀瀾,你理智點吧,怎麼跟過家家似的說風就是雨啊。”
  
  “我這會兒特別理智。”

  “可是我還沒想好呢。”

  紀先生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你還有什麼可想的,像我這樣好的男人,應該想都不想就答應,你錯過了可就要後悔一輩子的。”
  
  薄荷再次忍俊不住想笑,這麼自戀的表白她還是第一次遇見。因為她對此事毫無防備,又絲毫未曾懷疑過和他的朋友情誼,被伏擊之後一時半會還沒想出怎麼反駁他,就覺得他這會兒義正言辭的撒賴皮倒是十分有趣。
  
  “我先走了,你早點休息。”

  紀先生素來是談判高手,潛伏良久突然不動聲色的發起攻擊,出招迅猛,見好就收,他知道這會兒不能多做糾纏,更不能和她講大道理,突然襲擊的挑明需要點時間讓她慢慢消化緩衝,於是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上前抱了薄荷一把,以示自己已是正牌男友的身份,然後就飛快地離開了,留下薄荷暈暈乎乎地站著哪兒,對著夜色覺得自己好像是在夢遊,這是真的麼?他居然喜歡自己?
  
  她覺得今晚上的事有點不可思議,若是以局外人的眼光來看,兩人的關係其實算是水到渠成,順應民心。
  
  但因為她一向沒往這方面想過,所以對於紀先生來說,是預謀已久,對於她來說,卻是事發突然。這麼一會兒的功夫,神不知鬼不覺的他就把自己從朋友變成了男朋友,還得到了自己老爸的承認,這事可真是神奇。

  但她此刻仔細想想,也說不出人家紀先生有什麼不好,要人有人,要貌有貌的,工作上又對她忠肝義膽的出錢出力出主意大力支持,說實話她還真是挑不出他的毛病。
  
  難道這就算是有了男朋友,就是他了?
  
  薄荷覺得渾渾噩噩的,有點意外,有點迷茫,還有點說不清楚的小小的快樂,因為他胡攪蠻纏的表白中透著一股子執著真誠,讓人不忍痛下殺手去拒絕。
  
  她大力吸了口涼空氣讓腦子清醒了一些,仔細回想起兩人這幾個月的相處,倒也溫馨和諧,不得不說,紀先生很善於隱藏自己的心思,她居然一直都沒看出來他對自己覬覦很久了。
  
  薄荷站了片刻,轉身上樓。
  
  薄豫還在興奮之中,見到女兒進門,立刻樂呵呵的笑道:“小紀不錯啊,和你看著挺般配的,本來我還怕他家人不滿意,沒想到他爺爺也喜歡你。他爺爺的確是個好相處的人,一點架子都沒有,在醫院的時候經常和病友聊天,我出院之後,他沒事還和我打電話呢,可見這一家人都比較好。我真是滿意的不得了,你的事一定下來,爸爸心裡也沒什麼負擔了。”
  
  薄荷眼看著父親這一臉幸福滿足的笑容,想說什麼都覺得無法開口,只好乾笑了兩下,回到了臥房。
  
  算了,這事先放一邊,這會兒腦子亂,先幹點別的冷靜一下。她打開電腦開始給孟展寫電子郵件。
  
  一想到自己將要面臨的機遇和挑戰她就覺得興奮又不安。怎麼去和超市談進場的事,她還沒經歷過,進場費究竟是多少,她心裡也沒底。看著那張銷售表格,薄荷頓時就覺得紀瀾的表白是一場風花雪月,而現實最容易讓人冷靜。
  
  填完表格,薄荷發現桌角的小企鵝在跳,點開是嚴未。

  “紀瀾說你是他女朋友了?”

  薄荷啼笑皆非,紀瀾嘴也太快了吧,她還沒答應呢,他就開始四處宣揚造勢了。
  
  “他可能是一時衝動。被他家人逼得緊了,所以才打起了我的主意。”

  “不,他是認真的,他喜歡一個人才會去追,不會因為別的原因。”
  
  “他不是一直喜歡風情萬種的嗎,我沒一點風情啊,我就兩袖清風,所以我覺得很意外,我從沒想過他會追我。”
  
  “真喜歡一個人,就是明知道她不符合你心裡的標準,也無法控制的愛上她。設定標準只是幻想中的想當然,而真實的一個人站著你面前,你瞬間就明白了幻想和現實的區別。再多的想像都沒有一個活生生的人站著面前時那種衝擊力大,瞬間就把所有的設想全部覆蓋了。”
  
  “你說的也對。不過我暫時沒心思考慮這些啊,我一直把他當朋友的。”

  “那你喜歡他嗎?”
  
  薄荷對著這句話,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復。

  “那你討厭他嗎?”

  “不討厭。”
  
  “你看,討厭的反義詞是喜歡,你不討厭,那就是喜歡。”
  
  薄荷啼笑皆非,嚴未可真不愧是紀瀾的死黨密友,這種胡攪蠻纏的功力相當了得啊,簡直是一個腔調。

  她暗暗心想,自己喜歡他麼?正在這時,手機響了,拿起一看,居然是嚴未。薄荷很奇怪,這不是正在和他聊天麼,他還打電話過來幹嘛?
  
  電話一接通,就聽嚴未大呼小叫道:“薄荷,紀瀾說你和他在一起了?天哪,這是真的嗎?天哪!”
  
  薄荷一愣,剛才在網上不是已經問過了麼,怎麼還問?

  這時,就看見網上的嚴未還在打字:“紀瀾簡直就是十全九美的一個人啊,別猶豫了,果斷的投入他的懷抱吧。”
  
  薄荷突然覺得不對,嚴未拿著手機,那怎麼打字呢?
  
  不會是?她心裡閃過一個念頭,再看網上嚴未還在哪兒滔滔不絕的誇著紀瀾,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她對著電話道:“嚴未,紀瀾那是一時衝動,回頭我再給你細說,我這會兒有事,先掛了。”

  掛了電話,薄荷就開始回復網上的“嚴未”。
  
  “那你覺得紀瀾哪兒好呢?”

  “哪兒都好啊。”
  
  薄荷忍不住又想笑,果然是自戀臭美的無與倫比啊。
  
  “我沒覺得啊,他特別柔弱,動不動暈血,還不能喝酒,一喝就過敏,起一身疙瘩,慘不忍睹。”
  
  “那是他的特色啊,多可愛的小毛病啊,你不覺得嗎?”

  “我不覺得啊。”
  
  “嚴未”發過來一顆裂開的小紅心,表示心碎。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人呢?”
  
  薄荷故意寫道:“我啊,喜歡老實巴交的。”
  
  “嚴未”果斷地回復:“他就是這樣的人啊!”
  
  薄荷無語,還真是敢於自誇啊,他那裡老實巴交了,多腹黑一主兒啊,一邊說他把自己拉入黑名單了,一邊冒充嚴未在這兒探聽消息,套她的心裡話,太狡猾了。
  
  薄荷哼了一聲,打出了一行字。
  
  “我懷疑他不是處男了,他都談了兩個女朋友了,太不純潔了。”
  
  那邊的“嚴未”陷入了沉默。
  
  薄荷忍著笑,又寫道:“他風流又多情,給孟小佳放孔明燈。他要是喜歡我,怎麼不給我放孔明燈啊。所以說,他就是一時衝動,要不然,早就告訴星星他喜歡我了。你說是不是?”
  
  嚴未發了一個滴汗的表情:“你不覺得那事很幼稚嗎?那都過時了。咱們應該與時俱進,你說呢?”
  
  “反正他那種表白根本不行啊,簡直就是下通知,啊,不對,是下聖旨啊,就讓我接旨得了,我才不幹呢。”
  
  “嚴未”發過來一個楚楚可憐的表情:“那你到底想那樣?”
  
  “當年他讓星星都知道他愛孟小佳了,現在怎麼著他也得讓月亮知道他愛我,你說是不是?”
  
  “你.......”
  
  “反正我不管了,什麼時候月亮知道了,什麼時候我才能答應他。”
  
  “你.......”
  
  “哎呀,我困了,不和你多說了,你也早點睡哈,要不然你可就不年輕貌美了。”
  
  “你......”
  
  薄荷發了一個笑眯眯的表情:“晚安哦,紀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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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發表於 2016-4-6 22:59:38 |只看該作者
第 27 章

  紀瀾一怔一怔的看著“發財”妹妹下了線,百思不得其解,她是怎麼發現自己的?自己隱藏的很好啊,沒透出一點口風啊,不就是說了自己幾句好話嗎,但也基本上全是實話啊,這怎麼就露餡了呢?
  
  他躺上床,望著窗戶外頭的月亮,心如刀絞。她居然要求自己去告訴月亮......這不是明擺著刁難他麼,難道他要去發射一顆衛星麼?
  
  紀先生滿壞愁緒的歎了口氣。唉,女人心真是海底針吶.....女人真是一種奇怪的生物啊......但是離開了女人也不行啊......
  
  薄荷關了電腦,唇角一直掛著一絲淺淺的笑意,心裡稍稍有點後悔這麼早就戳穿他的小把戲,應該裝作不知道多調戲他一段時間的。

  她發現自從和他在一起之後,不知不覺中,心情開朗了許多,他其實蠻有趣的。
  
  但是,奇怪的是,表白後的紀瀾在翌日居然一整天都悄無聲息。薄荷想不通他為什麼會這樣,這個時候,他不應該是很積極努力的來說服自己接受他麼,怎麼就偃旗息鼓了呢,難道昨夜真的是一時衝動,今天回過味兒來,就後悔了?

  想到這兒,她心裡有點失落。
  
  下班之後,她去了一家影城瞭解今天的銷售情況,然後順便在影城吃了晚飯。出了影城的大門,天色已經很晚了,深冬的夜晚,街上比較冷清,薄荷裹著大衣,匆匆走到公車站。這時,她的手機響了。
  
  她心裡一跳,拿出手機看見螢幕上跳動的紀瀾兩個字,她莫名其妙的緊張起來,還有點激動。

  “喂。”“你在哪兒?”

  “我在奧斯卡影城。”

  “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坐車很方便,很快就回家了。”

  “我有事要對你說。”

  話音未落,他的電話已經掛了,他打電話一向是這種風格,不拘小節速戰速決。
  
  薄荷站在台柱後避風處等了大約十幾分鐘,看見紀瀾的車開了過來。

  薄荷便走了過去,打開車門上了車。經歷了昨夜,她再見他,略微有點不好意思。
  
  紀先生好像也有點不大好意思,秀秀氣氣的笑著,但明顯就是一隻偽裝成兔子的大灰狼。
  
  薄荷問道:“你找我什麼事?”

  紀先生神神秘秘道:“嗯,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薄荷忍不住問道:“你今天一天,都忙什麼了?”
  
  紀先生立刻像是一隻瞅見了小魚的老貓,嘿嘿笑了兩聲,“你是說,我怎麼一天都沒給你打電話是嗎?”
  
  薄荷被說中心事,頓覺不好意思。
  
  紀先生一見發財妹妹露出羞澀的神色,心中一陣蕩漾,長歎了口氣道:“我今天一天都在動腦筋,累死了。”

  “是工作上的事嗎?”
  
  “不是,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薄荷見他神神秘秘的不肯說,不由心裡一動,不會是昨夜自己隨口說的一句話,他就當真了吧?
  
  事實證明,她的猜想是正確的。

  紀瀾一口氣把車子開到了郊外的水庫邊,上一回老爺子過生日兩人來買魚的地方。

  薄荷越發不懂了,這黑燈瞎火的,空曠無人的,他要幹嘛?

  紀瀾下了車,從後備箱裡取出一包東西,對薄荷笑眯眯道:“來。”

  “你要幹嘛啊,夜深人靜的,這裡可是郊外,好嚇人。”

  紀先生馬上道:“有我在,你怕什麼,我會保護你的。”

  說著,便伸手就握住了薄荷的手。

  薄荷臉上一熱,但也沒使勁掙扎。
  
  紀先生歡喜地牽著發財妹妹的小手,走到了一個水池邊。

  這裡一排有四個釣魚池,水是從水庫裡引下來的,裡面養的也是水庫裡的魚,不過不算是野生的,算是給來釣魚的人娛樂的。白天天氣好的時候,這裡很多人來釣魚,按斤付費。

  但這是晚上,自然是一個人也沒有滴。
  
  今夜倒也不算是月黑風高,頂頭一輪明月投射在水面上,隨著水波微微的晃著。
  
  薄荷看著水池中的月亮,隱隱明白了他的意思,便忍不住撲哧笑了。

  紀先生冷哼一聲:“不許笑。”

  說著,便把手裡的小提兜打開了,居然拿出了幾盞河燈。

  紀先生對發財妹妹招了招手。

  “你過來。”

  薄荷忍著笑走到他身邊,紀先生拿出手電筒,照著河燈,咬牙切齒道:“你看清楚啊,這上面可是有字的!”

  薄荷一看,頓時就笑抽了。

  月亮都知道我愛你.......
  
  紀先生又冷哼了一聲,點上燈之後就把河燈放到水裡了。
  
  但是,幾盞河燈在水面上飄啊飄,沒有一盞朝著那月亮去的。
  
  薄荷笑著道:“你看,天意如此。”

  紀先生急了,跑到魚池旁邊扯了一把大魚叉,端著魚叉就惡狠狠地過來了。

  就著路燈,薄荷看見英俊的紀先生,舉著大魚叉,怎麼有點像扛著釘耙的天蓬元帥哇,於是便忍不住,極不厚道的笑了。
  
  紀先生顧不得形象,舉著大魚叉就把那河燈往那月亮的倒影上扒拉。
  
  薄荷扶著旁邊的一顆樹,笑得直喘氣。
  
  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有一盞河燈,大發善心,被紀先生扒拉到了地方,和月亮的倒影重合了,順利地向月亮同志轉達了紀先生的心聲。
  
  紀先生大功告成,一把扔下魚叉,抱住了樹旁的發財妹妹,惡聲惡氣道:“說話算不算?嗯,不算,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薄荷笑得渾身無力,手指軟軟的推不開他,斷斷續續地笑著說道:“嗯,我昨天,是開玩笑的啦。”

  紀先生冷哼一聲:“那別怪我不客氣了。”

  “唉,你幹嘛......”話沒說完,就被紀先生惡狠狠的堵上了嘴唇。
  
  發財妹妹絕不是省油的燈,推不開便掐。
  
  紀先生吃不住疼,無奈放棄香唇,抽著涼氣揉著自己的腰,忿然道:“你一點也不憐香惜玉啊,真捨得下狠手啊你。”
  
  薄荷有點害羞,趕緊從他懷裡掙脫出來,保持一個安全距離。

  “我,我不習慣這樣。”
  
  紀先生想想也是,昨晚上剛表白,今天就熱吻,也是有點進度太快了。算了,再給她一點緩衝時間吧,反正看她這模樣,已經是答應自己了。
  
  薄荷生怕紀先生再次突襲,便抱著胳膊道:“我們回去吧,這兒太冷。”

  紀先生剛才全憑一腔熱血來勾月亮,此刻大事已了,也覺得這裡空空曠曠的是有點冷。於是便牽著發財妹妹上了車。
  
  不料,車鑰匙插進去,竟然怎麼都打不著火。

  紀先生急了,這怎麼回事啊,這不是關鍵時刻掉鏈子嗎,折騰了許久,終於放棄。

  薄荷問道:“怎麼了?”

  “車子發動不了了。”

  薄荷急道:“那我們怎麼辦啊。”

  這裡可不通公車,更別提打的了。

  “明天叫人來修。我先打個電話讓容乾來接我們。”

  紀瀾拿出電話撥給容乾。

  “喂,你開車來水庫一趟,我的車子壞在這兒了。”

  “半晌不夜的你去水庫幹嘛啊?”

  “別問了,趕緊來吧。”

  掛了電話,紀瀾十分頹廢。但轉眼一看,發財妹妹俏生生的坐在自己身邊,一想到兩人近乎水到渠成,心裡又覺得十分愜意。

  看見薄荷抱著胳膊,紀瀾便關切的問道:“你冷嗎?”

  薄荷點頭:“冷啊。”

  紀瀾一聽,立刻解開了大衣的扣子,然後滿懷期待的望著薄荷。

  薄荷也不客氣,大大方方地伸出手:“把大衣給我吧。”
  
  紀先生的心立刻碎成了刀削麵,我的意思是,我解開衣服裹著你,咱們緊緊的依偎在一起啊。你怎麼能如此地不解風情啊,捶地......
  
  紀先生只好脫下了大衣,哀怨地遞給了發財妹妹。
  
  過了半個小時,手腳冰涼的紀先生終於看見前面來了一輛車,正是容乾。

  紀瀾激動萬分的跳下車,凍得聲音都有點抖了:“你可來了。”

  容乾莫名其妙地望了一眼他,又望了一眼車裡的薄荷,再望了一眼水池裡的河燈,總算明白了此情此景。但他不厚道地想到了各種電視劇雷片,於是顫著心肝說了一句。

  “你說你都多大歲數了,怎麼還這麼浪啊。”
  
  紀先生欲哭無淚,我冤枉啊我......我這不是被逼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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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發表於 2016-4-6 23:00:03 |只看該作者
第 28 章

  容先生一向粗獷豪放,最見不得那些所謂的風花雪月,浪漫泛酸,再說了,這可多少年沒瞅著機會打擊紀總了,於是一路上沒少嘮叨。

  紀先生在暖氣的薰蒸之下連著打了幾個噴嚏,有苦難言,默默地承認了這一切。
  
  薄荷坐在一旁頗為愧疚,讓紀先生背了一把年紀還發騷的黑鍋,真是於心不忍。但她昨天晚上也就是那麼一說,故意刁難刁難紀瀾,讓他知難而退,誰知道他苦思冥想一天就想出這個招數啊。
  
  回到家之後,薄荷想想方才的那一幕,又覺得十分逗趣,他端著大魚叉趕河燈的那一幕,她大約是永生也忘不了了,什麼時候想起來就忍俊不住。
  
  薄荷打開電腦,寫完郵件,就見Q上“極懶”的頭像在跳動。薄荷點了一下,只見極懶寫道:“看我簽名。”
  
  薄荷點開Q,發現極懶的簽名變了:名花有主。
  
  薄荷笑了:“噗,你還名花呢。”

  “我說的是你啊。”
  
  薄荷笑笑沒有回復,但心裡已經很是動搖了。
  
  她終歸是要結婚的,如其將來找一個素昧平生的男人,一切都要從頭開始去瞭解,去相處,還不如和紀瀾認真地發展下去。這幾個月的相處,她對紀瀾也比較瞭解,雖然他有時候有點小孩子脾氣,有點鬧小性子,但他人品不錯,而且對她真的很好。
  
  她若是拒絕這樣的人,真的是有點說不過去,而且,她發現自己很喜歡和他在一起。雖然不是年少時那種怦然心動,一見鍾情,但是這種感情也有一種慢慢豐盈,潤物無聲的甘美。
  
  極懶又趁熱打鐵的寫道:“你說月亮知道了,就答應我,你可是要說話算話。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女朋友了。”
  
  “那,好吧。”發財妹妹也不是個扭捏的姑娘,一旦想通了就大大方方的接受了紀先生。
  
  紀先生一看到這句話,頓時心花怒放。正欲說點泛酸浪漫的話語,突然打了一個驚天動地的大噴嚏,把電腦顯示幕都震動了,他隱隱有種想要感冒的感覺,趕緊去衛生間泡熱水澡。
  
  等他洗完澡出來,發財妹妹已經下線睡覺了,他興奮的有點睡不著,沒想到薄荷是個爽快的人,居然比他想像中順利的多了,前期受的那點折磨此刻也就不算什麼了。
  
  第二天下午,正在做報表的薄荷接到了紀瀾的電話。電話裡他的嗓子有點啞,話音稍低帶著點委屈,“我生病了,你都不來看我,哼。”
  
  薄荷一愣:“我不知道你生病了,你怎麼了?”

  “昨晚上受涼感冒了。”
  
  只是感冒啊,薄荷一聽松了口氣,這在她眼裡根本就不叫生病。
  
  紀瀾埋怨道:“我在Q上掛簽名掛了一天了。你都沒看見?”
  
  “我白天哪有空上Q啊。”

  “哼,反正我病了,你得來看我。”
  
  “那我下班了去看你。”

  “我現在就需要人照顧啊。”

  “我這會兒正上班呢。”
  
  “難道我不比你的工作更重要?”

  話都激將到了這個份上,薄荷只好趕緊做完報表去請假,趕到紀家。
  
  于嫂開的門,老爺子到樓下遛彎去了。

  薄荷問道:“紀瀾呢?”
  
  于嫂指了指二樓,“在樓上休息呢。”
  
  薄荷輕手輕腳上了樓,二樓的最外一間臥房虛掩著,薄荷輕輕敲了兩下,就聽見紀瀾道:“誰啊?”

  “是我。”

  “快進來。”

  薄荷走進去,看見紀先生正躺在床上,身上蓋著兩床大被子,嚴嚴實實的捂著身子,只露出一張英俊的面孔,紅撲撲的頗為嬌豔。
  
  薄荷懷疑他是發了燒,是以才會如此容顏嬌豔,於是便走過去,坐在床邊輕聲問:“吃藥了嗎?”
  
  “吃了。你摸摸我,是不是發燒了?怎麼這麼熱啊。”
  
  薄荷摸了他的額頭,又摸摸自己的,“不發燒。”
  
  “那你摸摸我的手。”他從被子裡半推半就地伸出半截手,滿懷期待地放在薄荷的手邊。
  
  薄荷有點羞澀,就象徵性地摸了一下。結果紀先生反手一握,就把她的手握住了。薄荷發覺,他這手,還真是燙。莫非是真的發燒了。
  
  “你家有溫度計嗎?”

  “有,在床頭櫃的抽屜裡。”
  
  薄荷彎腰打開抽屜,看見裡面放著幾盒藥,還有一支溫度計。

  她拿出來,甩了甩,遞給他。
  
  “你幫我量。”紀先生仗著自己生了病,開始肆無忌憚地“撒嬌”。
  
  薄荷對這種小孩子般的行徑哭笑不得,便拿著溫度計拉開他的被子,結果,紀先生一露出肩頭,薄荷就怔住了。

  紀先生上半身是光著的,下半身的狀況,目前未知。
  
  薄荷當場就面紅耳赤了:“你怎麼不穿衣服啊。”
  
  “我穿了啊。”

  紀先生認為短褲也是衣服。但薄荷顯然不認同這種看法,臉色紅撲撲地不好意思多看他,低垂著眼皮把溫度計往他手裡一放,道:“你自己量吧。”
  
  紀先生只好自力更生地接過溫度計,夾在腋下。過了幾分鐘,紀先生把溫度計遞給薄荷,傲嬌地不肯自己親自看。
  
  薄荷仔細看了看,發現溫度正常,便寬慰道:“不發燒。”

  “不發燒?”紀先生居然十分失望。
  
  薄荷不由好笑,他還盼著自己發燒麼?“估計是你被子蓋太多了,這屋裡還有暖氣呢,我看你是捂的了。”
  
  紀先生悻悻地揭開了一床被子,不滿地嘟囔了一句:“我覺得你一點都不關心我,我生病了你一點也不著急。”
  
  薄荷撲哧笑了:“紀老爺,你要是感冒了我都急得不行,那我爸那會兒開刀住院,我還不得急死啊。沒事的,堅強點。”
  
  “我挺堅強的啊,我就是喜歡生病,我一生病,我媽就圍著我噓寒問暖的,寸步不離的守著我。”
  
  薄荷明白了,敢情紀先生不是想生病,就是想享受一下生了病的那種待遇,奈何身體強健,捂了一身汗,也沒捂成發燒。

  她心裡有點軟了,望著紀老爺紅撲撲的臉蛋終於發了善心,慈愛地揉了一下他的頭髮:“乖。”
  
  紀老爺徹底無語了,這真是一個不解風情的極品啊。你難道不會撲到我的懷裡,小鳥依人,溫香軟玉的安撫我一下,怎麼能跟個大姨媽似的來摸我的頭呢。
  
  紀先生一時激憤想起了當年,於是便忍耐不住翻起了舊賬。

  “其實我早就認識你了。”

  “是嗎?”
  
  “大一的時候,我去你們班找嚴未,你們班四十多個人,我當時一眼就看見了你。”

  “哦?”
  
  “後來,你去開了個縫紉鋪,我就經常去改衣服。”

  “嗯。”
  
  “我覺得,像我這麼英俊的男人,去一次你應該肯定能記住我的。結果去了很多次,你都沒什麼反應。後來有一次,我故意說我沒帶錢,想把衣服拿走,你就不肯,還說不認識我。”
  
  薄荷噗的笑了:“紀老爺,你還挺記仇的啊,這都多少年的陳年舊賬了。”
  
  “還有,在獻血大廳門口我一眼就認出你了,可是你居然又沒認出我,真是太過分了。”

  “你那天才過分呢。”
  
  “我不是生氣嘛,你居然一點都不記得我,好歹我也經常去你們班晃悠吧,好歹我也經常和嚴未一起玩吧,和嚴未一起,難道不襯著我格外的豐神俊朗,過目不忘?你居然都不記得我?嗯?”
  
  薄荷憋著笑,認真地點了點頭:“真沒。我對美色抵抗力很強。”紀瀾聽到美色兩個字,心裡頗為受用,笑眯眯道:“這麼說,你還是承認我很英俊的對吧。”
  
  薄荷實在忍不住笑了,“紀老爺,你的確年輕貌美,行了吧?”
  
  紀先生毫不自慚的點了點頭,施施然又從被子下伸出一隻手,握住了薄荷的手。

  “我們,結婚吧。”
  
  薄荷嚇了一跳,啪的一下就把手抽出來了。

  “沒發燒怎麼說胡話呢?”
  
  “不是胡說,是認真的。其實,我們已經認識很久了。你說是不是?”

  “可是我上大學時,並不算真正認識你。”
  
  “那這次重逢也有小半年了,咱們也經常在一起,對不對?”

  “可那是作為普通朋友啊。”
  
  “但是我沒把你當普通朋友。”

  “結婚的事,太早了。我還沒還帳呢。”
  
  紀瀾笑眯眯道:“那算是我送你家的彩禮行不行啊?你看,就算你還給我,我的還不是你的,這不是從給一個口袋到另一個口袋嗎。”
  
  薄荷搖頭:“我覺得這樣不行。”
  
  紀瀾笑眯眯道:“那我們先結婚,那些錢你婚後分期付款行不行啊,一個月還個五十一百的。”
  
  薄荷覺得紀先生又開始耍點小賴皮了,便笑道:“你好好休息吧,別胡思亂想了。”
  
  紀瀾衝口就道:“我現在整天想的都是你。”
  
  薄荷沒想到他說出這麼肉麻的話,頓時臉就紅了。
  
  紀先生看著近在眼前的美麗佳人,心裡一陣蕩漾,坐起來就抱住了薄荷。他身上滾燙滾燙的,又赤.裸著肌膚,薄荷一陣心慌意亂,一時間也忘了推開他,主要是沒地方下手。
  
  正在這時,于嫂站在門口道:“紀瀾,杜小姐來了,是你下去,還是請她上樓?”
  
  紀瀾一怔,“那個杜小姐?”
  
  于嫂這才看見兩人正抱著一塊,便趕緊退到門外道:“就是,杜曉珂。”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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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6 23:00:25 |只看該作者
第 29 章

  紀瀾一怔,杜曉珂怎麼來了?兩個人自從分手就沒怎麼聯繫過,就上個月在招商會上無意間遇見了一次。今天怎麼偏偏這麼巧,薄荷在這兒的時候她來了。
  
  紀瀾下意識地就看了一眼薄荷,發現她神色頗為平靜,情緒看不出一點變化。應該是沒有吃醋多想吧?他莫名的就有點心虛,如果不做虧心事也心虛,這就是因為太在乎一個人了。

  紀瀾對於嫂道:“我馬上下樓去。”

  于嫂就先下去了。
  
  紀瀾掀開被子,飛快地穿上衣服,然後拉了拉薄荷的手,“我們下去吧。”
  
  薄荷沒動,笑笑的看著他道:“她是來找你的,肯定有話要對你說。我在一旁不方便。”
  
  紀瀾哼了一聲,拉著她的手道:“不去也得去。”
  
  薄荷只好隨著他下樓,不過心裡倒是很高興他能這麼大方,和杜曉珂見面聊天絲毫也不避諱自己,這說明他心裡坦蕩,兩個人之間肯定沒什麼。
  
  下了樓,薄荷一眼看見客廳裡站著一位嬌媚靚麗的女子,身穿雪白的羊絨大衣,黝黑的長髮披散在肩下,懷裡抱著一大束紅色康乃馨。
  
  這黑白紅三色配在一起真是說不出的養眼,再加上一張如花似玉的面孔,連薄荷都覺得眼前一亮,然後就情不自禁的扭頭望了一眼紀瀾。心想,紀老爺倒真是豔福不淺呢,第一任女友是法律系系花,第二任女友也是一個美人,自己算是第三任?
  
  本來她對前女友什麼的毫無感覺,但現在活生生的一個美人前女友站在面前,薄荷驟然就有了感覺,心口悶悶的發漲,難道自己竟然會吃醋?她雖然理智地加以否認,但事實上心裡真是有點不自在。
  
  杜曉珂看見紀瀾下來,仰起頭甜甜一笑:“紀瀾,我看你Q簽名,還以為你生了什麼重病呢,嚇我一跳。”
  
  紀瀾乾笑:“感冒了,我就是想引起某人的重視而已。”
  
  杜曉珂明知道這個“某人”不是自己,卻故意眨了眨眼睛俏皮的問道:“是我嗎?”
  
  這一個眨眼的動作,真是嫵媚又風情,曖昧又嬌嗔,連薄荷都覺得心尖一酥。她下意識的就想起自己,從沒有如此豐富可愛的面部表情,和她一比,自己簡直就是一個面癱。
  
  杜曉珂今天為什麼來找紀瀾,其實並不是突然起意,而是預謀了很久。她上個月和男朋友分手了。新男友也是英俊高大的一個人,經濟狀況也不差,但沒有紀瀾有趣,更沒有紀瀾大方。自己小氣不捨得給女朋友花錢不說,反而說杜曉珂不應該嚮往那些奢侈品,說她愛慕虛榮,應該節儉。
  
  杜曉珂素來不認可節儉這種美德,她認為男人就天生該給女人買東西,就天生應該嬌寵女人,特別是擁有美貌的女人,這可是連上帝都格外青睞的人,你怎麼能讓她節儉,讓她過苦日子呢?這簡直就是不可容忍。於是,她果斷就和那人拜拜了。
  
  人都是一比較才知道好壞的,杜曉珂開始後悔當初和紀瀾分手。但分手是她主動提出來的,當初有點無理取鬧的意思,如今怎麼好意思再回頭倒追呢?她猶豫了很久,就是拉不下臉面。結果,今天一上網,看見紀瀾的簽名,她心裡一喜,覺得這是個好機會。
  
  但她萬萬沒想到,自己屈尊來到紀家,帶著一束鮮花來示好,紀瀾卻已經有了新歡。而這個新歡看上去清純自然大方隨意,和她全然不是一個風格的人,她心裡隱隱有點不舒服,難道這樣的人,才是紀瀾真正喜歡的那種人嗎?
  
  她打量了薄荷好幾眼,但不主動問這是誰,只和紀瀾說話,仿佛沒看見薄荷。
  
  紀瀾介紹道:“這是我女朋友薄荷,這是杜曉珂。”這個介紹,紀瀾覺得挺尷尬的,一個是現任女友,一個是前任女友,面對面,雖然沒有劍拔弩張,但真是氣氛不妙。
  
  杜曉珂立刻對薄荷笑了笑:“我是他前女友。”
  
  薄荷笑著點頭:“我知道,他說過。”
  
  “哦,他怎麼說我的?”
  
  薄荷半開玩笑半是認真地說道:“他說你很聰明,總是問一些表面看上去無害的問題,實際上內裡都是鋒芒,紮的他遍體鱗傷。”杜曉珂忍不住咯咯笑了,意外深長的對紀瀾斜飛了一紀目光。

  薄荷再次深切地感到了自己的面癱。
  
  紀瀾直接問杜曉珂道:“你找我有事嗎?”
  
  杜曉珂笑眯眯的望著他,柔聲道:“有啊,我看你生病了,過來看看你嘍。怎麼,你不歡迎麼?”
  
  “請坐吧。”紀瀾乾笑,他不想違心地說歡迎,但也不忍心說不歡迎,這樣會讓杜曉珂下不來台。紀先生是個厚道人,雖然分手了,但從不說前女友壞話,更不會傷人,只是心裡默默地放一根準繩。
  
  杜曉珂坐下之後,打量了客廳一眼,笑道:“這裡的佈局和我以前來的時候一樣。”

  她的意思就是,她以前經常來,薄荷聽出來了。
  
  紀瀾嗯了一聲,明顯地心不在焉,一直看著薄荷,仔細的捕捉她臉上一絲一毫的感情變化,心裡忐忑不安的,生怕她吃醋或是誤會。
  
  這種患得患失的模樣,看在杜曉珂眼裡,真是非常的不舒服,非常的失望。若是薄荷是個相貌平平的女子也就算了,偏偏也長的清秀美麗,不亞於她。
  
  杜曉珂一向自詡是個讓人過目不忘加念念不忘的美人,她雖然和紀瀾分手了,但還是希望紀瀾找個不如自己的,時不時的回憶一下自己,想起自己的好。然後長年累月地活在痛悔之中,一輩子都把她放在心口上,成為一顆鮮豔欲滴的朱砂痣。
  
  但是,和自己分手之後,他居然竟然沒有悲痛欲絕,沒有尋死覓活,反而積極地找尋了第二春。而且看上去過的很滋潤,杜曉珂的心情變得很惡劣。
  
  這種女人的奇妙的小心思,紀先生作為一個心胸比較寬廣的男人自然無法體會,但薄荷卻對杜曉珂那種複雜的目光和欲言又止的架勢弄得極不自在,依稀自己就成了一個多餘的人,妨礙了兩人的談話。
  
  杜曉珂覺得今天自己來的目的是徹底沒戲了。如果紀瀾單身就好說了,就算他找了新女友,新女友是一醜八怪也好說,但他不僅找了新女友,還是個很漂亮的新女友,而且看上去還異常的緊張她,話也不想和自己多說,一副急著送客的樣子,看來和他複合是徹底沒戲了。
  
  於是,心情不爽的杜小姐便決定讓紀先生也不爽一下,這樣才公平。

  “紀瀾,其實我今天來,還想告訴你一件事呢。”

  “什麼事?”
  
  “你的初戀,孟小佳從北京回來了,現在在咱本市電視臺的法制頻道當主持人呢,我前一段時間看電視,無意間發現的。你不是一直忘不了她麼,你沒事就可以開開電視看看她。她現在更有氣質了,可比你電腦裡珍藏的那些照片更漂亮,更有風情。”
  
  這一段話,簡直字字句句都是隱形的炸彈啊,太有殺傷力了,毫無防備的紀先生被瞬間被轟炸了滿頭包。
  
  “晚上七點半,新聞聯播之後,你記得看電視啊。哎呀,以後你每天都可以看到她哦,再不用在心裡默默的苦相思了。”杜小姐毫不手軟地又放了一顆重型炸彈,然後笑眯眯的說了聲:“我先走了,你好好養病,再見。”
  
  紀瀾眼睜睜看著杜曉珂婷婷嫋嫋的走了,心裡拔涼拔涼的,真是最毒婦人心啊。她不是來看望他的,是來整死他的。
  
  紀瀾小心翼翼的望了一眼薄荷。

  薄荷神色淡定,含笑不語。
  
  紀瀾又開始莫名其妙的心虛了,下意識的就說道:“我不看電視的。”
  
  薄荷含笑道:“你每天都用電腦吧。”

  “用。”
  
  “存的照片能讓我看看嗎?”

  “沒有,你別聽她胡說,那些照片早被她一口氣刪的一張不剩了。”
  
  薄荷很遺憾的歎了口氣:“太可惜了。”
  
  正在這時,老爺子遛彎回來了。紀瀾長舒一口氣,趕緊的上前扶住老爺子轉移話題。

  “爺爺,累不累?”

  “不累,剛才我在樓下碰見,”

  說到這兒,老爺子突然意識到薄荷在這兒,就趕緊不說了。
  
  薄荷覺得老人真是可愛,便笑著問道:“爺爺,你晚上看電視嗎?”

  “看啊。”

  “你看法制頻道嗎?”
  
  “法制頻道?我不看吶。我看相親節目。”
  
  “那咱們晚上看一下吧,剛才杜曉珂特意來說這個事,讓咱們晚上一起看法制頻道呢。”

  “是嗎?”
  
  紀瀾暗暗叫苦。
  
  吃過晚飯,紀瀾拉著薄荷的手道:“我們出去散散步吧。”

  薄荷笑眯眯的望著他:“不,我要看電視。”
  
  紀瀾:“......”
  
  新聞聯播演完了,薄荷把台換到了法制頻道。
  
  紀瀾心裡一抽,坐在沙發上類似成木乃伊狀。
  
  老爺子一看主持人,頓時什麼都明白了,於是果斷地站起身道:“我去散散步哈。”
  
  薄荷忍不住笑道:“爺爺,你別走啊,你不是說孟小佳沒我好看嗎,爺爺你騙人吶。”
  
  老爺子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上電視都化妝啊,她沒化妝的時候,真的沒你好看,對吧,紀瀾。”

  老人把球踢給紀瀾,趕緊出去遛彎了。
  
  紀先生一頭黑線,不知道該不該看著電視螢幕。
  
  薄荷推了推“木乃伊”:“紀瀾,你怎麼不看吶,人家杜曉珂好心好意的告訴你,你不看也太不領情了吧。”
  
  紀先生微微低垂著眼簾:“啊,我聽著呢。”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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