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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陛下?!」廢後的話都說出來了,張皇后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還是真愛麼?
就算是尋常人家,休妻也不是張口就來的呀,更何況皇后,一國之母,母儀天下,廢立都是與國本休戚相關的事兒,不能這說廢就廢不是?
且張皇后就沒有明白文帝究竟是為什麼突然對自己發難,莫非是因自己老了,比不上小妖精們了?可是她在後宮,也沒有對文帝臨幸的這些宮嬪有什麼不好的呀,除了生死仇敵的那個貴妃,張皇后平日裡對這些低位的妃嬪都不過是尋常忽視了一些也就完了。
自己並不嫉妒,還給文帝生了兒子,從未有行事踏錯,怎麼能廢了自己?想到自己的七皇子冀王,張皇后更不敢叫文帝把自己給廢了。
若廢後,冀王就再不是嫡皇子,還要被自己拖累,那就真的沒有希望了。
「臣妾有罪,求陛下看在往日情分,饒恕臣妾這一次。」作為一個當年能用天真無邪的臉來搶走了文帝且眼瞅著堂姐病死的人,張皇后是很能屈能伸的,此時顧不得自己臉上的疼痛與血水急忙跪在文帝面前垂淚說道,「臣妾一時激憤,說了叫陛下惱怒的話,可是這一心都是為了陛下的呀!」
她對身邊如意奇異的目光視而不見,只含淚仰頭深情款款地說道,「有人傷了陛下的心,臣妾比陛下還難受,恨他比陛下恨他更甚。」
文帝越老越心軟,每每她流淚央求,總是會原諒自己。
可是這一回文帝只是用蒼老的眼看著自己,平日渾濁的目光變得精明了起來,其中還有張皇后看不懂的內容,許久之後揮手說道,「你去跪著,朕再想想。」
他一臉無情地坐了下來,看都不看張皇后一眼,轉頭摸著身邊嚇得渾身發抖的那個美人兒的頭髮淡淡地說道,「皇后日後,就不必理宮中事,都交給……」他遲疑了一下,便擺手歎氣說道,「叫朕身邊的女官管著就是。」
他竟然也沒有將宮務交給貴妃。
張皇后知道文帝這不是想要封貴妃為後因此要廢了自己,心裡突然鬆了一口氣。
如意可憐地看著臉上現出幾分輕鬆的張皇后,只覺得這位「殺伐決斷」得太不是地方了,這麼一開口就不依不饒的,怎麼能不叫文帝借題發揮呢?
雖然不知文帝為何對張皇后說出廢後的話,可看這麼醇熟的說法,自然不是一日就有了這個主意。
「跪著去罷!」文帝見張皇后面帶慶幸之色,目光一冷,聲音越發森然。
知道自己再求情也不得不去跪先皇后,張皇后都臊死了,無顏面對與自己有隙的幾個小輩,給文帝磕頭之後便掩面而走。
只是她好好兒地進來,卻滿臉是血地出去,又去跪了先皇后,宮務都交出來了。宮裡都不是傻子,自然看出文帝對張皇后的不喜與厭惡。
一時間宮中暗潮湧動,不僅病中的貴妃探頭探腦想要復出一下,就連冀王也被張皇后連累,因此有些暗淡,連大婚時來來往往的賀喜的人都少了許多。
這些都是後話了,只眼前見文帝是真撐不住了,如意急忙與楚離告退出來,因禹王妃無事,她就覺得自己的眼看著天空白雲都格外有光彩,更不必提身邊容顏美艷得天地失色的華服青年了。她叫楚離一條手臂緊緊地扣在他的身邊匆匆離宮,上了車方才一頭滾到楚離的懷裡拍著自己的小爪子心有餘悸地說道,「真是嚇人極了,我我我,我怎麼能膽子這樣大呢?」
她歪頭咬著自己白嫩的手指,實在不明白怎麼就熱血上腦,命都不要地衝進宮裡去了。
車竟然沒動,楚離一邊抱著這個叫自己喜歡到心裡去的小姑娘,冷冷探頭,就見外頭正是那個狗膽包天的內監。
這內監笑得跟朵花兒似的,正捧著一個大大的金盤,上頭竟是十二把各色玉如意,十二對寶石簪子,十二對各色玉鐲等等,琳琅滿目叫人都眼花了眼。
後頭還有幾個宮人默默地抬著極大的紫檀木包金的箱子,沉甸甸的叫人心生疑惑。楚離目光不過是在前頭這些尋常的珍寶上一掃而過,目光就落在了金盤後頭的一對兒雀卵大小的明珠及幾快殷紅如血,剔透得如同一片冰凌般的紅寶石上,挑了挑眉。
「陛下說,賞給九姑娘呢。」再沒有這樣有福氣的人,打扮成這樣沒叫拖出去打死還得了賞的,也就只有魏九姑娘一個了。
這就是帝心,內監還不可勁兒巴結?
「陛下真是一個言而有信的人。」如意眉開眼笑地對嘴角抽搐的內監拱著小爪子感激道,「大人替我與陛下道謝,陛下的隆安,不知該如何回報呀。」
文帝是個很實惠的人,知道魏九姑娘也是個踏實會過日子的好姑娘,因此不拿筆墨紙硯糊弄她,給的都是值錢閃亮的東西。魏九姑娘待聽說後頭還有給自己的古董,眼睛都亮了,嘴裡唸唸有詞說了許多感激的話,這才與楚離滿意而歸。
她入宮得了文帝的賞賜,也是文帝的態度了,日後,誰不會高看她一眼呢?
心裡很歡喜的如意美了一會兒,就擔心起禹王妃來,抱著楚離的手臂仰頭問道,「咱們去瞧瞧王妃去罷?」
雖然文帝一副對禹王妃既往不咎的意思,可是這個時代都是妻以夫貴,禹王自己倒了霉,禹王妃怎麼可能不會被連累呢?只怕日後在京中勳貴面前就都艱難了。如意心裡擔心極了,小頭頂著楚離的胸口小聲兒說道,「我如今才知道,一家太平,竟這樣難得。」
怨不得許多人都說今生只願歲月靜好平安喜樂的話,她還不以為然,如今事到臨頭才明白,這個願望,並沒有想像中那樣簡單。
「今日我送你回府,咱們明日再說。」見如意一臉疲憊,顯然驚怕之後萎靡了起來,楚離目光溫柔起來,低頭將冰冷的唇碰在她的發頂,有些小心翼翼。
「可是……」
「晉王今日也在,不必打攪母親。」晉王跪在文帝側殿之事觸動了楚離,雖然提起晉王依舊很有些冰冷,可是他卻彷彿放開了什麼,見如意仰頭信賴地看著自己,他忍不住又碰了碰她的額頭,輕聲說道,「對不起。」
他竟然在這樣的時候帶著她進了宮,雖然心裡有因她是自己未來的妻子,因此沒有忌諱的意思在,可是卻忘了為她想一想,她還並沒有嫁給自己。
她在文帝面前僥倖討好了一回,他不覺得這是應該的,然而後悔。
「再也不會了。」他抱著懷裡小小的小姑娘,閉目輕輕地說道。
如意見他為自己著想,卻感到很歡喜,抱著他的脖子小聲兒說道,「是我願意的,我願意在這個時候,與王妃娘娘,與表哥共進退,不僅是因表哥帶了我去的緣故。」
她把自己僵硬的身子放軟,伏在渾身一震的楚離的懷裡說道,「表哥為我著想,我心裡高興,因為這是因表哥把我放在心裡了。可是凡事沒有獨善其身,咱們以後要成親的,夫妻一體,當然是共進……」
她還沒有說完,只覺得自己被從這青年的懷裡翻出來,變得炙熱的氣息與嘴唇猛地撞在了她的嘴唇上,呼吸交纏洶湧,幾乎叫她透不過氣來。
他的手緊緊地扣住她,彷彿要把她揉碎在身體裡一樣,叫她害怕的嘴唇上的撕咬彷彿能把她吞吃下去,許久之後,嘴唇上的感覺才慢慢地變得溫柔了起來,他細細地研磨著兩隻眼睛都呆住了的小姑娘的軟乎乎的嘴唇,輕輕地舔了舔,舔到了淡淡的血腥氣,又蓆子地舔舐了起來。
許久之後,聽到懷裡小姑娘害怕的嗚咽方才鬆開,那雙變得激烈的鳳眸,仔細地看她。
魏九姑娘哪裡遇到過這個,被啃得五迷三道,面若桃花,已經不知今夕是何年。
她的嘴唇上破了一塊,顯然是被餓狼咬的。
「表哥?」如意的聲音恍恍惚惚的,早就不知道自己在哪兒了。
心跳得厲害,彷彿很怕,又有些燥熱,想要伏進這個青年更深的懷抱,再用力也不覺得難過。
覺得自己一定是哪兒不好了,魏九姑娘抖了抖,回想了自己的話,一點兒都沒有想明白自己那句話戳了他的肺管子,只是把自己縮成一團哆哆嗦嗦了半晌,感覺面前的青年沒有動作,這才抱著文帝與自己的寶貝滾到了角落裡去,小聲兒羞澀地說道,「再,再不許對人家這樣啦!」
她臉紅撲撲的,期待地看著面前的青年,努力嬌柔叫人有一種想要撕裂的慾望……
撕裂個屁,廣平王世子果然端坐不動了。
許久沒有被撲上來這樣那樣,就是那麼一說其實還很有期待的魏九姑娘垂了頭,小聲搓著面前的一塊大大的寶石小聲兒說道,「姑娘們都愛口是心非的。」
楚離本是繃著的臉,聽見這一句險些裂了,忍著心裡頭的笑,他看著面前活靈活現,一肚子鬼主意的小姑娘,只覺得,若是沒有她,自己的人生,一定不會如眼前這樣有光彩。
果然不到一會兒,口是心非的小姑娘自己滾回他的懷裡,抱著他的脖子突然擔心地問道,「你為了王妃娘娘入宮去,廣平王妃娘娘怎麼辦呢?」
楚離到底過繼出去了,若是豁出命都不要地給禹王妃張目,這叫真心疼愛了他這麼多年的廣平王妃情何以堪?再如何姐妹情深感情好,可是這心裡也過不去的。如意想到這個,便低聲說道,「表哥好好兒孝順王妃娘娘,不要……」
「是母妃叫我來的。」楚離捏了捏這愛操心的小姑娘的鼻子溫聲說道。
「不要捏我的鼻子。」鼻子這軟軟的,捏得不好看了怎麼辦?如意拍手打掉。
魔爪落下一瞬,又捏住了她的鼻子,就在魏九姑娘準備勃然大怒,叫一句「我一生最討厭別人摸我的鼻子!」的時候,就聽見眼前美艷的青年慢條斯理地說道,「你不是說,姑娘們都口是心非麼?」
不叫捏,那就是喜歡被捏的意思,廣平王世子明白的很,就不必說什麼解釋的話了。
魏九姑娘驚呆了。
見她蠢蠢的,楚離也不理睬,捏捏鼻子,捏捏嘴唇,又捏了捏她的白生生的小耳朵,不知是出於什麼考慮,嘴唇上破皮兒的地兒,一點兒沒碰,鮮紅刺眼得厲害。
魏九姑娘可不知美人心可壞了,呆呆地被送回了國公府,目送了楚離回去與廣平王妃覆命,自己便搖搖擺擺叫人抬著文帝給的寶貝來往老太太的春暉堂去了。
一進去,她就叫徐氏給抱住了急切地說道,「我怎麼聽說你進宮了?!你就是這麼進的宮?!」見如意家常小褂子,頭上亂七八糟地紮起來,徐氏恨不能昏過去算了,又細細地摩挲如意,見閨女沒有受傷,這才帶著哭音兒問道,「陛下罰你什麼了?!」
誰陛見之前,不給自己打扮得光彩照人,恨不能熏香沐浴的?
「陛下沒罰,沒罰!」見親娘要哭,一隻七星肥仔兒眼淚汪汪地滾過來抱住自己的腿,老太太幾個都一臉驚容,如意急忙抬手叫道,「陛下說我是好姑娘,賞了我好些東西。」
她急忙叫人給東西抬上來,又使出吃奶的勁兒來抱起了抱著自己不撒手的胖弟弟往一旁坐了,這才把宮中事說了,先說了禹王妃無事,又說了文帝誇自己很多好話,這才得意地指著一旁的賞賜說道,「都可值錢。」
「不能吃呀。」七星小肥仔兒見姐姐無事又放心了,急忙往賞賜上一看,見都是寶石啥的,頓時失望。
「笨!」見弟弟這麼蠢,如意痛心疾首,掐著他的胖臉蛋兒說道,「你知道這能換多少吃的麼你!」
見弟弟果然眼睛亮了,探著小爪子抓了一把羊脂玉如意在手裡嘻嘻哈哈地把玩,還流口水虎視眈眈的,不知想到了什麼,她就咧嘴一笑,與老太太說道,「我叫老太太姐妹們嚇壞了,姐妹與我在一處擔心,賞賜自然一起領,分了罷?」她試著與老太太問道。
「這些雖貴重,也不抵你們姐妹情深來得貴重。」老太太目光落在她嘴唇上一瞬,便欣慰點頭,看著眼前嘻嘻哈哈的幾個女孩兒說道。
雖然貴重,然徐氏也沒有什麼吝嗇不願意的,反而含笑頷首。
「這怎麼行。」如馨頓時臉紅說道。
「多給六姐姐兩把如意,六姐姐要成親了不是?」如意擠了擠眼睛,丟了抱著玉如意拿小胖臉憧憬地蹭起來的弟弟,推著遲疑的姐姐們到了這些賞賜的前頭,又開了箱子,方才見裡頭都是簇新的各色的上貢的稀罕料子,還有一個個的白玉匣子,打開看了,裡頭是勻淨帶著香氣,色澤鮮艷的胭脂,另有十分貴重的畫眉用的峨眉黛與香料等等,顯然都是宮中難得的。
想當年風雅過,曾經搗爛了無數花瓣兒想拿來做胭脂卻功敗垂成的魏家姐妹看了都很喜歡,分了這些。
如意又留了一份兒叫人給如月送去,一份兒給嘉怡郡主,遲疑了一下,留了一份兒與一旁翻白眼的張氏說道,「這個,給十一妹妹。」張氏從來不大帶如曇出現在眾人面前,可是如意卻還是記得自己有個堂妹的。
「九丫頭這是富起來,大方極了。」張氏見如玉與如薇只知道去挑胭脂挑衣裳的,卻將首飾寶石往如馨如眉的身邊丟,雖然兩個閨女也拿了很多,卻依舊覺得被佔了便宜,陰陽怪氣地說道,「我瞧著這些東西,皇后娘娘身邊兒都沒有,陛下也真是賞賜過了。」
她頓了頓,便與蹲在魏燕棠面前與他嬉笑拉著玉如意玩耍的如薇說道,「什麼好東西!不要搶了,回頭咱們進宮,皇后娘娘給你!」
如意憐憫地看著這伯娘,遲疑了一下。
「皇后娘娘母儀天下,自然有許多的東西。」張氏昂然地說道。
「您最近大概進不了宮了。」如意遲疑了一下,與她歎氣說道,「皇后娘娘觸怒了陛下,叫去跪先皇后去了。陛下說了,不叫出來就不許出來。您別說我胡說,」見張氏臉頓時變了,如意小聲兒說道,「回頭,大家就都知道了。」
「你!」張氏只覺得五雷轟頂,眼前一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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