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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天地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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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漢寶】移動藏經閣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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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12 21:44:44 |只看該作者
正文第兩千六百二十三章白馬寺

“你……你這是強人所難……”

“強人所難?笑話……一個窮酸,憑什么讓我浪費時間為難?你也要配才行啊。”

白晨滿臉的不屑,如今的朝廷,多半都是這類人,政治斗爭,斂財結黨玩的那叫一個溜,真要讓他們治理國家,他們卻個個成了酒囊飯袋。

“我會證明給你看的!你不過是狗眼看人低!”

白晨撇了撇嘴,滿臉的不屑,有可能是自己低估了他,不過再高估他又能有多高?

啪啪啪

白晨剛走幾步,卻見一老婦輕輕的拍著手,那老婦的身邊站著一人。

“娃子,你是誰家的孩子?”

白晨愣了一下:“老夫人,您是?”

“老身本是來此散心,已經站在這一段時間了,你這娃子倒是特別,言中高意,暗藏玄機,可是今年秋考考生?”

“不是。”白晨搖了搖頭:“小子乃是江湖人,老夫人快請走吧,您身邊那侍從都快用眼睛殺死我了。”

“江湖人?”老婦人皺了皺眉頭:“娃子,老身看人居然看走眼了,江湖人苦啊,你一身才學,何苦要在這江湖中摸爬?”

“一句話,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不是我選擇了江湖,是江湖選擇了我。”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老婦人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說的好,每個人都在江湖之中。”

“見笑了。”白晨抱拳離去。

“太夫人。”身邊的侍者湊近老婦人,眼睛看著白晨離去的恍惚身影:“可要小人去查查他的底?”

“不用。”

“太夫人,您似乎挺欣賞這小子的。”

老婦人輕描淡寫的撇過頭,淡淡的掃了眼侍從。

侍從渾身一顫,連忙退后兩步,低下頭身體顫栗不止。

“這天下是朕的,可是并不是天下每一樣好東西都要握在手中。”

這老婦人不是別人,正是千古唯一的女帝武則天。

論功績她不比歷史上的任何一個皇帝差,比起先輩不差,比起后輩更不差。

白晨離去的時候,眼中隱隱有些詫異,他認出了老婦人是誰。

因為武則天登基那日,自己就在朝堂上,目睹了這一切。

不過半個多月的時間,武則天的氣質就變了。

這就是氣運加持?王者之氣?

那股氣運隱隱有些抗拒自己,也許武則天與她身邊的侍從沒有發覺,可是她身上的氣運卻發現了。

當然了,自己沒有惡意,所以氣運對自己的抗拒也不是很強烈。

白晨剛回到客棧,就見里面被丟出來兩個人。

“滾,這是鴻運客棧,不是吃白飯的地方,更不是你們這種鄉野村夫能來的地方。”

白晨定眼一看,卻發現這兩人不就是昨夜住宿客棧的那兩個伙計么?

白晨記得粗胖的那個叫阿陳來著……

“你們二位這是?”

兩人看到白晨,就跟見鬼一樣,臉上原本就狼狽不堪,此刻更是惶恐不安。

“客官,您認識這兩個賤民?”這客棧的伙計原本還氣勢洶洶,看到白晨與這二人對視,立刻露出奴顏婢像,討好的湊上前來:“可是與這二人有過節,小的幫您……”

“說誰賤民?”白晨毫不留情的賞了這伙計一巴掌,他自己也不過是個下人,怎好意思說別人賤民?

“公子,您……”伙計有些被打懵了,捂著臉看著白晨。

“去,再給我開一間上房。”

“啊?做啥?”

“我兩個朋友入住,怎么?我這兩個朋友沒資格?”

“不不……有資格,有資格。”

那伙計疾跑的回客棧里,暗罵自己嘴賤。

“你們兩個怎地淪落至此?”

“唉……今晨老板娘把我們兩個驅逐了,說是我們沒能護住老爺……”阿陳苦惱的看著白晨,頗為委屈的說道。

“我們本是衡陽人士,身上又五盤纏積蓄,只得來這洛陽碰碰運氣,找到這鴻運客棧,本想著我二人也算熟手,做事也不偷懶,該能找到一份活計,怎料那人聽說我們是來找活的,二話不說就把我們趕出來。”

兩人的目光躲閃,顯然是有些懼怕白晨。

畢竟昨夜與狄仁杰的交流,他們都看在眼里,聽在耳中。

眼前這人近乎于妖的智慧,卻是讓兩人惶恐。

似是只要被他看上一眼,都會被他勘破心神。

“算了,你們丟了飯碗也是受累于我,暫時就先跟我身邊,他日我若是離去,再幫你二人尋一份好差事。”

“啊……”

“啊什么,還不謝過公子。”另外一人連忙拉著阿陳跪下給白晨磕頭。

白晨皺了皺眉頭:“別沒事老磕頭,我煩這套虛禮。”

“你叫阿陳是吧?你又叫什么?”

“小人阿山。”

“阿山,阿陳……”白晨隨手丟給兩人兩吊銅錢:“去換身衣衫,還沒吃飯吧……先讓這里的伙計給你們準備一些吃喝,想吃什么盡管吃,只要你們吃的完,別怕我付不起錢,不過先說好,能吃多少點多少,我雖然不在乎錢,不過我卻不喜歡鋪張浪費。”

“謝公子,謝公子……”

阿陳是實在人,差點又要給白晨磕頭,阿山一看白晨眼中不快,連忙拉住阿陳。

兩人是真的餓壞了,在桌子上一陣狼吞虎咽,雖說白晨說不用在意吃喝開銷,不過兩人也是厚道,不敢點什么貴的,兩盤素菜,碗里的飯卻是連續添了十幾次。

“伙計,上幾道好菜,這兩盤菜淡出鳥了。”白晨吆喝著說道。

“公子,不用,不用了……兩盤菜已經夠了,我們平日也就吃這些。”

“夠個屁,本公子不用吃啊。”白晨瞪了眼兩人。

白晨嘴上雖然這么說,不過卻沒動筷的意思,有時候看別人吃飯也是一種樂趣。

“吃啊,光吃素菜有屁的力氣,菜點了就給我吃,吃不了也要兜著走。”

兩人都是本份人,一邊扒飯一邊的流眼淚。

他們前后也找了幾份活計,當然知道什么是錢難賺shi難吃,從來沒有哪個主子會對他們這么好。

不過他們的這個新主子,就是有點嚇人,看著白白凈凈的,可是卻總是給人一種膽戰心驚的感覺。

他們之前的干活的那個客棧老板,其實二人也是知道一點客棧老板的底子。

可是即便是客棧老板那種人,也沒有眼前的白晨給他們的感受深。

“公子,您對我們這么好,以后您就是要我們上刀山,下油鍋……”

“停,我不需要你們給我上刀山下油鍋,我雇傭你們,你們給我干活,我也沒有違法亂紀的事情要你們做,你們是本分人,那就做本份事,發那些狗屁誓言做什么。”

翌日,白晨就帶著兩人去了白馬寺,如今的白馬寺素有天下第一的美譽,僧眾眾多,而且多是習武的武僧,看守寺內產業,名流也喜歡來此賞花觀佛。

只是,來到這白馬寺前,白晨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這白馬寺就如先帶帶少林寺一樣,看似恢弘寶剎,實際上卻已經落入下乘。

并非說佛門寺廟就不能典裝精修,只是說內蘊不可失,寺廟畢竟是方外之地,染了塵俗之氣,就如青蓮染污濁一樣。

阿陳和阿山卻是對著眼前宏偉寶閣嘆為觀止,對他們來說,眼前的白馬寺就是佛門圣地,方外凈土,看上一眼就能洗滌心靈,褪去濁氣。

白晨正要入內,便被兩個持棍武僧阻攔:“閑人免進。”

“兩位師傅如何看出本公子是閑人?”白晨手中扇子一展,臉上露出一副不滿的態度。

“知道今日寺內誰人來訪么?”左邊的僧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態度。

“不知,難道兩位師傅也以尊卑分賓客?貴賤論交集?”白晨反問道。

“人自有貴賤,皇親國戚與你這等尋常百姓,如何能比?”

“佛說眾生平等,兩位師傅平日恐怕是從不參禪念佛吧?”

“我管你.媽的平等……”

這兩個和尚哪里有半點佛門的修為,有的全都是市井無賴潑皮的蠻橫。

只是,這和尚話音剛落,白晨抬起一腳,直接踹在那和尚小腹上。

“大膽狂徒!你敢在此傷人?”另外一個僧人舉起棍子就要朝著白晨當頭砸下去。

“公子小心。”阿山也是一股子的蠻勁,二話不說就拖著他那粗重的身軀撞在和尚的身上。

和尚在地上連滾幾下,一頭的灰頭土臉:“你們……你們有種別走……來人哪……打人了……快來人啊。”

“公子,我們快走,這兩惡僧不好惹。”阿陳連忙說道。

“藏污納垢之所,不來也罷。”白晨點點頭,卻一點都沒急切離去,只是漫不經心的邁著步伐。

阿陳和阿山跟在白晨的身邊,卻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只盼白晨能夠走的快一點。

無奈白晨就這一副脾氣,心情不爽的時候,誰的面子都不給。

就在這時候,寺內傳來一個女人的喝斥:“何人在此喧嘩?”

白晨回頭看了眼,是個中年輕婦人,那婦人卻是一身官服,身姿豐韻,眉心印著三瓣梅烙,美目如利刃掃過聞訊而來的僧眾。

“惠安,怎么回事?”

“上官大人,是那三個潑皮來此搗亂,我等好言相勸,讓他們速速離去,他們反倒出手傷人,我等這才集結師兄弟打算將他拿下,討個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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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12 21:45:00 |只看該作者
第兩千六百二十四章庸醫,神醫

幾十個僧人已經把三人團團圍住,個個手拿長棍指向白晨。

“你是何人?敢再次放肆?”上官婉兒冷視著白晨。

在上官婉兒打量白晨的同時,白晨也在打量上官婉兒,青裝白紗,身姿豐韻又不臃腫,眉黛勾月,朱砂紅唇。

華夏第一位女官,也是近代建國之前的唯一一位女官。

才華縱貫朝野,爺爺上官儀乃是李治時期的宰相,沒斗過武則天,而后被武則天反殺,后得武則天賞識收為內侍,因為抗命差點又被武則天殺死,額頭被刺字,所以以梅烙遮掩。

對于上官婉兒這個人,白晨沒太多的喜惡,也就是所謂的無感,在影視作品中她的形象比較正面,實際上在朝堂上又能有幾個底子干凈的。

白晨對她沒什么喜惡感覺,主要是因為上官婉兒實在是沒什么值得梳理的地方,簡單的說就是墻頭草,先是依附武則天,而后又依附太平公主,最后又想向李隆基投誠,可惜李隆基沒鳥她。

“你又是何人,此乃莊嚴圣地,你又何德何能在此喧嘩。”白晨淡然說道。

阿山和阿陳都為白晨捏把汗,對面那女子明顯身份高貴尊榮,白晨還在這與她抬杠,明顯是找死的節奏。

“大膽狂徒,此乃上官內舍人。”

上官婉兒身邊站著一個大紅袈裟披肩的俊朗僧人,這僧人雖然身披袈裟,可是白晨卻沒在他的身上看到絲毫佛門莊重,有的只是市井之氣,而且再披上這僧袍,沒一點佛門高僧的樣子,反而帶著幾分****。

對于寂寞空虛的女人養個面首,白晨可以理解,大家都有需求不是么。

不過這莊嚴圣土弄得烏煙瘴氣,拿著僧人做掩護,敗壞的只是佛門的清譽,這白馬寺的千年凈土如今卻成了藏污納垢之所,實在是讓人唏噓。

白晨看了看周圍這些僧人,卻是一個真正的和尚都沒有,比起戒殺更沒佛門僧人的樣子。

“妖魔鬼怪,烏合之眾。”白晨撇了撇嘴。

“大膽!給我拿下他!”上官婉兒勃然大怒,立刻喝令叫道。

十幾個無聲大喝一聲,便朝著白晨包圍過去。

白晨伸手一撈,已經搶過了一根長棍,單手一撐,將四面砸落的棍子擋住,再一記掃堂腿,十幾個僧人以相同的姿勢向外翻倒出去。

白晨隨手轉過長棍,尾端重重的砸在地上:“跳梁小丑。”

地面龜裂,所有僧眾見白晨如此武勇,全都嚇得連連退后,不敢上前。

白馬寺不小,可是也就百余號人,上官婉兒這次低調前來,就帶了兩個隨行侍從,如何能拿的下眼前這如狼似虎的家伙。

面對傲慢無禮的白晨,上官婉兒氣的臉色鐵青。

白晨卻是瀟灑從容的揮了揮手:“走。”

“大人,就這么放他走了嗎?”

上官婉兒身邊的僧人不甘心的問道。

“不放他走,那你去拿下他?”上官婉兒的語氣里帶著幾分怨氣。

白晨并不打算為難上官婉兒,說起來她也只是一個可憐的女兒,有點文采卻沒有匹配的能力,徘徊于陣營之間。

根據史書上的分析,其實白晨還是相信上官婉兒傾向于李家,投靠武則天和太平公主其實也只是權宜之計。

可惜最后李隆基也沒接受她的投誠,反而被當場斬首,這就是她最悲哀的地方。

“公子,您剛才太厲害了,十幾個禿驢居然愣是沒打過您。”

阿山和阿陳原本都是替白晨擔心,卻沒想到白晨居然以以寡敵眾。

這時候前面街頭圍著一群人,傳來一陣嘶喊聲。

白晨三人推開人群,只見一個游醫被一對夫婦拉扯廝打著,他的攤子也被這對夫婦砸爛。

地上還裹著一個草席,白晨發現這草席中居然裹著一個小女孩。

從他們的談話對罵中,白晨聽明白了,這是一起醫療糾紛。

這游醫不知道給女孩吃了什么藥,病沒治好,反而把人醫死了。

現在夫婦兩正打算拉這游醫去衙門,白晨走上前,拉開草席。

那夫婦一看白晨要動他們女兒的尸體,立刻就要上前阻止。

阿山和阿陳立刻攔住了夫婦兩個,白晨看了眼小女孩。

女孩已經沒了氣息,臉色一片於黑,看起來是中了奇毒。

白晨伸手在女孩的身上連續點了兩下,女孩突然哇的一聲,卷起身軀,嘴里不斷的吐出穢物。

“你們看你們看……這女孩沒死,這女孩沒死……這兩人想要訛我,他們是騙子,是騙子。”

白晨轉頭看了眼那游醫:“阿山阿陳,給我打斷這庸醫的手腳。”

“啊?”阿山和阿陳都愣了。

“啊什么?不聽我的話是不是?”白晨眉頭煞氣凝重。

“你們要干什么?干什么?還有沒有王法了?救命啊……救命啊……”

那庸醫一看阿山和阿陳靠過來,立刻就想要逃遁,可是圍觀的人群里三層外三層,根本就鉆不出去,而且這些人多少還是有點仗義,故意將庸醫推回地上。

“讓你看病!讓你看病害人……”阿山抬起腳就踹在這庸醫的肚子上,阿陳也加入了毆打的行列。

夫婦兩立刻跪地上,抱住自己的女兒痛哭著,丈夫更是不住的給白晨磕頭:“謝謝神醫,謝謝公子。”

“起來,以后莫要找這種庸醫治病。”

“是……是……”

兩人的臉色都是后悔不已,只是看他們的臉色,卻又有些吞吞吐吐。

若是有錢,他們又怎會找這街頭擺攤的庸醫,就是因為沒辦法,他們才死馬當作活馬醫。

白晨走到那攤子前,攤子上掛著一副對聯,妙手回春游四方,起死回生濟天下,橫劈神醫再世。

這對聯的口氣倒是不小,可惜坐在這攤子的主人卻是不折不扣的庸醫。

“把他給我丟遠點,不要讓他礙了我做生意。”白晨大大咧咧的坐到攤子上:“來來來,誰想看病的,都可以來試一試。”

只是,卻有不少人都只是看熱鬧,雖說白晨剛才一下就把以為死掉的女孩救活,可是誰知道這是不是在演戲。

“前三個免費。”

一聽免費,立刻就有人帶著占便宜的心思,坐到白晨的對面。

這是一個瘸腿的老頭,皮膚粗糙干皺,衣著破爛,看著就是個乞丐,臉色有些痛苦。

“老孫頭怎么跑過去了?”

“這死老頭就懂得占便宜。”

“他在這條街乞討了幾十年,也沒聽說他有什么病吧?”

這個叫做老孫頭的老頭,卻不理旁人非議:“大夫,我的病您能看不?”

“老風濕?”

“大夫,高明,可能治?”

老孫頭看著沒病,實際上他一直有多年隱疾,老風濕。

這老風濕算是老人病,幾乎就無法治療。

因為老年人的身體衰竭,導致骨骼疏松,再加上長年累月的不健康環境,要是沒一點病,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老乞丐。

平日里倒還好,可是一到這刮風下雨,那就劇痛無比,簡直就比現代的天氣預報還準。

“你這病都寫臉上了,我再無能也該看的出來了。”

今天的天氣正好有些陰,老孫頭的風濕病又犯了。

白晨拉過旁邊的長凳:“把腿放上來。”

“不是這條腿……是那條瘸掉的腿。”

“啊?”

“放上來。”

老孫頭猶豫了一下,還是扶著腿送到長凳上。

白晨伸手一捏一掰,只聽老孫頭慘叫一聲:“啊……”

緊接著就抱著腿在地上滾起來,眾人看的觸目驚心。

“你這人怎么這樣?”

“是啊是啊,老孫頭雖說是乞討為生,可是你怎能如此捉弄他?而且還下此毒手。”不少人都是街坊鄰里,一見白晨這個生人欺負老孫頭,立刻就上前打抱不平。

“咦……我的腿……我的腿……我的腿不瘸了……這不可能……這不可能啊……我我我……我都瘸了四十多年了,怎么會……”

這時候那幾個原本為老孫頭打抱不平的人,全都愕然的看著活蹦亂跳的老孫頭,滿臉的不敢置信。

“老孫頭……你……這怎么可能?”

一些熟知老孫頭的人都知道,老孫頭年輕的時候,是被一個在街頭策馬啊的校官撞斷了腿丟了活計,這才淪落到祈禱為生的。

如今卻見瘸腿瘸了幾十年的老孫頭,居然被治好了腿,那叫一個震撼。

“神醫……神醫啊……請受老朽一拜。”

“走開,別當著我做生意。”白晨沒給老孫頭半點好臉色:“還有誰的,速度一些。”

眾人又驚又疑的看著白晨,先前他們懷疑白晨的醫術,所以不敢上前,如今卻是震撼于白晨的醫術,所以也不敢上前。

就在這時候,一個蒙面放富家小姐從人群里出來。

“先生,您什么病都能治嗎?”

“什么病都能治。”白晨點點頭道。

這時候,人群里傳來一陣低聲的議論。

“那不是王家的小姐么……”

“她那病根本就沒人治得好。”

“是啊,我聽說她爹為了給她治病,花了大價錢請了宮里的御醫,都沒能治好她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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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千六百二十五章神醫!

“包治百病。”白晨平淡的語氣回答道。

女子的身姿婀娜,可是白晨卻知道其他的東西,看到其他人看不到的東西。

女子的眼睛很漂亮,柔和中又帶著幾分希翼,又有幾分的害怕。

凝視著白晨許久,終于鼓起勇氣,伸手去摘自己的面紗:“我這……”

“等等……”白晨叫住了女子的動作。

“怎么?”

“不用摘下,我都知道。”白晨點了點頭,給了女子一個安心的眼神。

“你都知道?”

白晨拿起桌子上的銀針:“姑娘,冒犯了。”

白晨突然出針,毫無征兆的刺入女子的臉上。

“啊……好痛……”

“別動。”

女子真要退縮,白晨又連續幾根針刺入。

女子只覺得臉頰發燙,卻僵直了身體,不敢亂動。

前后不過一刻鐘的時間,白晨已經收針。

“好了,姑娘請回。”

“好了?”女子不由得摸了摸臉頰,眼中露出一絲驚愕。

女子拉下自己的面紗,一張秀雅的臉龐印入眾人眼簾。

“呼……好漂亮……”

“這女子不是王家小姐……不是王家小姐!”

“王家小姐哪里有這么漂亮?”

“沒錯,王家小姐在十年前就因為一場大病,留下了病根,臉癱了,這也導致她如今二十歲了,還沒出嫁,這女子貌美如花,哪里是王家小姐?”

不管周圍眾人如何議論,卻難掩女子激動神色,她不斷的用手撫摸自己的臉頰。

淚水止不住的淌落,嘴里嚷嚷自語著:“好了……好了……我的面癱被治好了……我我……”

“姑娘……請走開,別妨礙我做聲音。”

“先生,請受小女子……”

“別跪!我說過是免費,就連這禮節也不受,你若是再多言,我就再給你來幾針,讓你重新變成以前的那個樣子。”

王家小姐一聽,頓時僵住了身體,連忙退后,可是退到人群之前,還是深深的給白晨行了一個鞠禮。

“先生大恩大德,小女子無以為報……”

“真是王家小姐?”

“沒錯,是王家小姐,這身形,這聲音,如何不是王家小姐。”

“這怎么可能,她可是得了面癱啊?沒聽說過面癱還能治好的。”

“那小子就在王家小姐的臉上扎了兩針,這就好了?”

“神醫!神醫啊……”

突然,人群變得群情激奮,全都恨不得沖到攤子前,全都爭先恐后的想要撲上去。

“阿山、阿陳,誰要是沒病跑這來,就給我打折他的腿。”白晨平淡無奇的說道。

“是,公子。”阿山和阿陳全都是滿臉橫肉,五大三粗的樣子,先前揍那庸醫之前,可是嚇了狠手的,一時間,沒人再敢胡亂上前。

過了幾息,終于有個中年男子走上前,這中年男子不過四十出頭,卻形同枯槁,臉色黯淡眼睛無神,就像是病入膏肓的垂暮老者一樣,還不住的咳嗽。

“大夫……我……”

“肺癆,是肺癆……快跑……”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所有人就像是看到了惡鬼一般,全都嚇得向后退縮。

中年男子的臉色更加黯淡,可是卻沒有太多的言詞。

他們的恐懼是對的,因為他的確是得了肺癆。

肺癆在這個時代,就等同于絕癥。

如果做比較的話,就相當于現代社會的埃博拉一樣可怕。

就連阿山和阿陳都嚇得不敢接近,眼中充滿了恐懼。

“張員外怎么得了肺癆了?”

“難怪這小半年來,他都未曾露面過,原來是得了這病。”

“怎么會這樣,張員外這么好的人,每年都鋪橋修路,還設施粥鋪……這么好的人,怎么會得這病?老天還有沒有眼啊?”

“好人沒好報……好人沒好報啊……”

白晨看著中年男子:“手伸出來。”

“大夫,我這病……”張員外猶豫著,他是怕傳染給別人,別說是在外面,即便是在家里,他都是把下人驅趕開,不敢讓他們帶在身邊,怕把病傳給他們。

“伸手。”白晨淡然說道。

“大夫,我得的是肺癆。”張員外猶豫的說道。

“你坐在這里,不會只是為了跟我說這句話吧?”

“我怕這病會傳給你……”

“我是大夫。”

張員外猶豫著,終于還是把手伸到了白晨的面前。

白晨猛然扣住張員外的手腕,下一瞬,張員外就慘叫起來。

“啊……好燙……好燙……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的身上要燒起來了……”

白晨卻始終緊緊扣著張員外的手腕,不管張員外如何的叫喊。

一旁的人都看的觸目心驚,議論紛紛起來。

“這小子不會把張員外治死吧?”

“張員外叫的那么慘,那小子到底是在治病還是殺人啊?”

“如果張員外死了,我們就把那小子拉去衙門。”

一刻鐘后,白晨終于松開了張員外的手腕。

張員外粗重的喘息著,站了起來:“大夫……你到底是要……”

“你的病好了,走開。”

“什么我的病好了,你根本就沒給我治病。”

張員外自己沒發現,可是周圍圍觀群眾卻開始議論紛紛起來。

“張員外的臉色怎么會變得那么好?”

“不會自是氣色好,而且中氣十足。”

“這哪里像是病入膏肓的人?這明明就是壯年啊。”

“難道張員外的肺癆真被治好了?”

“這怎么可能?他得的可是肺癆啊。”

“是啊,誰聽說過,肺癆也能醫好的?”

“而且還是這么一刻鐘的時間。”

“這可不一定,你們可別忘記了,先前的孫老太瘸了幾十年的腿,王家小姐的面癱,都被治好了。”

白晨看了眼張員外:“你的病好了,而且你會長命百歲。”

“啊?我……”張員外也發現了,自己身體所有的難受,似乎都消失了,完完全全的消失了,就連舊疾似乎都沒有了。

自己的身體,感覺就像是回到了二十歲的時候一樣。

張員外的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身體在微微的顫抖著:“我的病真的好了?”

“別打擾我做生意。”白晨喝斥道。

張員外在自己的袖袋里摸了摸,掏出一錠金子,放到白晨的面前:“先生,這是在下的一點心意。”

白晨伸手握住金子,用力一捏,然后放回到張員外的面前:“收走,如果你不想我捏碎你的手腳的話。”

呼——

“這得有多大的力道,才能把這金子捏成這樣啊?”

“這小子的力氣簡直能手撕老虎了吧?”

張員外被白晨這么不近人情的態度搞的進退不得,尷尬的站在當場。

“多做幾件善事,我抱你長命百歲,一生無病無痛,去吧。”

張員外行了個稽禮,拿起變形的金錠,緩緩的離去。

“快讓讓……快讓讓,張寡婦……快到了,應該還來得及。”

先前的孫老頭去而復返,身邊還跟著一個婦人,手上還牽著一個少年。

那孫老太此刻可以說是健步如飛,來到攤子前,直接就跪下了。

“神醫,救救這孩子吧。”

“這不是張寡婦那瞎子兒子嗎?”

“可惜了……三位免費的已經過了,以這位神醫的醫術,這收費怕是不菲吧。”

“過了?已經過了?”孫老頭愕然的看著白晨。

“是的,三個免費病人已經過了,現在我開始收費了。”

圍觀眾人又是一陣唏噓:“唉……這都是命啊。”

孫老頭又開始不住的磕頭:“神醫,您把我的腿收了吧,求求您,救救阿牛吧。”

“我說過,免費病人已經過了,現在開始收費。”白晨依舊是一副平淡的語氣。

這時候,沒有離去的張員外走上前,又是行了個禮:“先生,可否由在下墊付。”

“可以。”

“請問是多少錢?”

“一文錢。”

“啊?多少錢?”

“一文錢。”

“呼……先生,這……這是不是太……太便宜了?”

張員外原本都打算好了,大出血一番,除了回報白晨對他的救命之恩,同時也算是行善積德。

可是白晨要的診金,卻讓他大出意外。

不是太高,而是太低了……

一文錢?別說是張員外了,就連孫老頭都掏得出來。

“我有我有。”孫老頭干巴巴的手上在懷中摸了摸,的確是摸出一枚銅板,小心翼翼的放到桌子上。

白晨點點頭:“拉他過來。”

“阿牛,別怕痛。”孫老頭低聲的囑咐道:“等下你就能看到了。”

阿牛被送到白晨的面前,白晨食指在阿牛的腦門點了一下。

阿牛慢慢的抬起頭,表情有些木訥,又看了看孫老頭,又看了看張寡婦:“娘親?”

“阿牛……你?”

阿牛看著自己的雙手,然后捏了捏,又看向孫老頭:“孫爺爺?”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空前絕后的驚呼聲:“太神奇了,太不可思議了……就那么一點,這小瞎子就好了?這怎么可能?”

“神醫……神醫啊。”

“阿牛,快跪下,快給神醫磕頭。”張寡婦和孫老頭全都激動不已。

一旁的張員外卻是充滿了震撼,這哪里是醫術,這根本就是神術!

隨意一點,居然就把瞎子的眼睛醫好了,仙術也不過如此吧?

再想自己先前得到醫治的時候,卻是痛苦難當,渾身猶如放置于油鍋之中一般,張員外不自覺的顫了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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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兩千六百二十六章痛在哪里

“讓開都給我讓開”

就在這時候,幾個家丁打扮的人將人群推開,然后一個大腹便便的錦衣男子走了出來。

那錦衣男子一屁股坐到白晨的面前,椅子發出哀嚎的聲音。

只見那錦衣男子在袖袋里摸索了片刻,拿出一枚銅錢。

“給,我的診金。”

白晨輕描淡寫的看了眼錦衣男子:“做什么?”

“看病,本老爺腰疼。”

圍觀人群驚疑不定的看著這錦衣胖子,顯然,他們都認得這人是誰。

“不夠。”

“不夠?這瞎子不是都只要一文錢嗎?本老爺只是腰疼而已,這一文錢還不夠?”錦衣胖子的態度傲慢無比,就像是施舍一般,眼神也是高高在上的,從上向下看著白晨。

仿佛所有的一切都理所當然,因為周圍人都怕他,這就是他的資本,是他的理所當然。

“不夠。”

“那多少?兩文錢?”

“不,你的全部家產。”白晨的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

“大膽!你敢戲弄本老爺!”錦衣胖子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原本就破舊的桌子,直接被拍出一塊凹陷。

“這桌子的錢你也要賠償。”白晨理所當然的說道。

“哈哈這是本老爺聽說過的最好笑的事情了,在這洛陽城內,還沒有人向我索取過賠償,你知道本老爺是誰嗎?”

“愿聞其詳。”

“哼!本老爺乃是武景,伯安候!”

白晨的嘴角微微的勾勒出一道笑容,毫無征兆的伸手捏住伯安候武景的食指。

“你”

白晨的臉上始終帶著笑容:“即便你是天王老子,我要的東西你也必須給,不管是賠償,還是你的性命。”

“狂徒,松手啊”

伯安候慘叫一聲,食指已經被白晨拗折。

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看著白晨,這可是伯安候啊!

這可是皇親國戚啊!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動手傷他?

那些家丁先還有些發愣,可是很快就反應過來,全都一股腦的沖上去。

白晨站起來,扭了扭脖子,手中銀針一甩,那些家丁瞬間倒地,全都倒在地上哀嚎不止。

“阿山、阿陳愣著做什么,給我把他們丟遠點。”

“公公子他可是伯安候啊我們我們逃吧?”

“你們知道怎么寫逃字嗎?”

兩人俱都搖了搖頭:“不知道”

“我也不懂。”

“繼續下一個。”白晨對于地上遍地哀鴻視而不見。

卻沒有一人敢上前來,深怕被白晨牽連。

這時候,一個小女孩小心翼翼的上前,眼中帶著幾分驚疑不定:“我只有一文錢可以治好我的病嗎?”

“不用錢。”白晨笑著說道:“不過不用錢的代價就是會很痛。”

眾人恍然,先前免費的三人,全都是受到過痛苦的,而后面付了一文錢的阿牛,卻是毫發無傷,就被醫好了眼疾。

“我不怕痛。”女孩堅定的說道:“只要你能幫我把病治好。”

“閉上眼睛。”白晨伸手,輕輕的拍了拍女孩的腦袋:“可以睜開了。”

女孩左右顧盼著:“咦?我看不見那些東西了可是為什么一點都不痛?娘親呢?娘親你去哪里了?”

“剛才那個女孩身邊有人嗎?”

“沒有啊她身邊哪里有什么人?”

“那不是瘋女孩么?”

“瘋女孩?”

“她就住在城隍廟里,天天都是自言自語,城隍廟的老道照顧著她。”

“先生我娘親呢?我娘親去哪里了?你看到我娘親了嗎?”

女孩開始急躁起來,不安分的左右亂看著。

“是不是在害怕?”白晨淡淡的問道:“感覺到了嗎?心痛的感覺。”

“先生,我想看到娘親我想看到娘親讓我看到娘親好不好?我不怕那些東西了。”

女孩開始哭泣起來,哭的稀里嘩啦的,讓周圍的人看的揪心。

有人隱約的感覺到了什么

“這哪里是神醫分明就是活神仙啊。”

“那瘋女孩多半是能看到鬼。”

人群里議論紛紛,白晨看了眼女孩:“左手放我手上,你就能再見到你的娘親,當然了也會再見到那些東西,如果右手放我的手上,那你就永遠見不到你的娘親,還有他們你自己做選擇。”

有些事情,必須做出選擇,即便是白晨,也無法給予她兩全其美的結果。

除非白晨讓她身邊的娘親現形,可是這么做的結果,顯然是所有人都無法接受的。

女孩放了左手還是右手?

所有人都帶著這個問題,因為女孩的雙臂是從桌下面的簾布伸進去的。

這個問題也只有白晨知道了

“全部給我排好隊,阿山、阿陳,誰要是不遵守的,給我打斷腿丟出去。”

眾人也已經習慣了白晨的態度,只要是他不爽的,他全都會這么說,也會這么做。

比如說最開始的那個庸醫,又比如說那個伯安候。

不過圍觀的眾人已經相信了,白晨的確是神醫。

有病的都進去排隊,占了個位置,沒病的也不敢上去搗亂,免得被白晨打斷腿。

一個血淋淋的人被抬到了狄仁杰的面前,狄仁杰的臉色鐵青。

“豹子!”

這豹子是狄仁杰的一員虎將,也是他最信任的近身護衛。

當年的豹子因為殺了貪官,逃到狄仁杰當時所任職的縣里,結果就被狄仁杰給抓住了。

狄仁杰也不是那種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人,他懂得變通,當然是找了個死囚替換了豹子,豹子感激狄仁杰,十余年來,一直都護在狄仁杰左右,狄仁杰多次涉險都是豹子所救。

可是如今自己卻只能這么看著兄弟死去,連一點點的幫助都做不到。

“御醫還沒來?”狄仁杰咬著牙問道。

“大人御醫讓韋后的人攔了”

“什么?我親自去!”狄仁杰低吼著。

“大人,您不能去啊!”眾護衛連忙攔住狄仁杰。

別看宮里有個武則天坐鎮,可是這距離皇宮的路就是龍潭虎穴。

多少雙眼睛注視著狄仁杰,他們這些沒品沒級的護衛根本就不能隨行入宮,以前都是豹子陪在狄仁杰的身邊,可是現在豹子自己都保護不了,更何況是保護狄仁杰。

“讓開!你們是想讓你們的兄弟白白的死掉嗎?”狄仁杰雙眼通紅的低吼著,他很少會如此的失態,平常哪怕是山崩地裂,他也能從容面對,可是這次他卻做不到。

“大人,大人城里的大夫請來了。”

“拜見大司馬大人老夫”

“少說多做,快看看我兄弟的傷。”狄仁杰打斷了大夫行禮,拉著本就已經氣喘如牛的老者到豹子的面前。

只是,一番探查后,大夫的臉色卻異常的難看。

“大人這位兄弟準備后事吧。”

“你說什么?”

“放n的屁”

“信不信老子殺了你。”

“庸醫!”

“都給我住口!”狄仁杰的臉色鐵青:“管家,帶大夫下去,領些賞銀。”

這時候,站在一旁的狄仁杰的妻子狄李氏走到狄仁杰的身邊:“老爺,奴家剛從外面回來,聽聞洛陽城內,出了一個神醫,醫術通神,一指便能醫眼疾,一指便能治肺癆任何病癥,都只需要一指,不若趁著豹子兄弟還有一口氣,送去那神醫那里”

“婦孺之見。”狄仁杰毫不猶豫的反駁道:“這青天白日,便是有神醫也不可能有如此醫術,你說的那不是醫術是仙術,這世上哪里有什么神仙鬼怪,子不語怪力亂神,休得再在我面前提及。”

“老爺,這事是真的,奴婢也見到了,那人是真的只是一指便把人給治好了”狄李氏的丫鬟上前說道。

“而且那人還很是奇怪,起先三個病人不收錢,治病的時候卻是極其痛苦,個個都如從地獄里走一遭一般,后面收錢了,卻是個個如從天上回來一般。”

“不止不止咧,那人還古怪,窮人看病只收一文錢,富人看病少則十兩百兩,更有甚者被開價全部家產。”

這幾個丫鬟雖說是下人,可是都是狄李氏的親近,也是有些學識見識的,她們全都一口咬定,神醫的確存在。

狄仁杰再看向狄李氏:“夫人,你也親眼見了?”

“那里聚集的人極多,奴家不便躋身,所以只是在外等候,讓她們幾個進去查看。”狄李氏說道:“奴家倒是沒見到那人的能耐,不過從里面出來的病人恢復倒是千真萬確,并且那人的膽子極大,誰都必須遵循他的規矩,誰敢破壞規矩,他就敢動手打人,并且身手極其了得,就連伯安候都吃了大虧。”

“哦?千真萬確?”

“奴家是親眼看到伯安候和他的下人被丟出人群的。”

“確有此事?”狄仁杰又看向幾個丫鬟。

“是啊是啊,老爺,那人很厲害,就是手這么一揚,那些個伯安候的走狗就全部倒地不起,哀嚎不止。”

“大人,小人先去探查一下?”

“不,豹子怕是拖不了那么長時間了,抬著他一起去。”狄仁杰當機立斷,雖說機會不大,可是總比在這等死要好。

狄仁杰和眾護衛匆匆抬著豹子出府,在丫鬟的指引下,來到那街道。

可是卻被眼前一幕驚呆了,整條街,有半條街被人給堵住了。

就在這時候,阿山和阿陳拖著兩個滿身是血的家伙,人群自動讓開一條路,讓兩人把這搗亂的丟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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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千六百二十七章活神仙

兩人一看到狄仁杰,還有后面十幾個人,已經嚇得臉色蒼白。

“公子……公子……不好了……官差來抓您了……”

兩人就如驚弓之鳥一般,瞬間鉆入人群之中。

“怎么是他們兩個?”狄仁杰滿臉困惑。

阿山和阿陳以為是因為白晨先前收拾的伯安候,伯安候報官后,狄仁杰才帶人來的。

他們顯然是對官場不是很熟,伯安候被打的確是沒打算善罷甘休,可是絕對不會找官府。

如果找官府的話,那么這事絕對要捅到武則天的耳中。

以前武則天沒登基的時候,武家的人還非常的囂張。

可是武則天登基后,武家的人反而低調了許多。

因為武則天這時候正需要豎立形象,巴不得自己家里鬧出幾個不良,她順手砍了來顯示自己的決心。

千萬不要以為武則天會顧念親情,先不說這里面有多少學院情分,就以武則天的野心與手段,她是絕對能夠干的出這種事的。

狄仁杰撥開圍觀的人群,卻見數十個排隊的,各色各類人都有。

有的被人抬著,有的被人扶著,還有的更是在地上摸爬,不過每一個都老老實實的排著隊。

哪怕一個富戶老爺面前拍著的是一個乞丐,也一樣要老老實實的排隊。

狄仁杰向著隊伍的最前頭看去,只見最前面是一個攤子。

而坐在那上面的不是別人,而是白晨。

“怎么是他?”

敵人皺了皺眉頭,徑直的走向白晨。

“白兄弟,真沒想到,我們這么快又見面了……”

狄仁杰眼睛看了眼畏畏縮縮的阿山和阿陳,將目光轉向白晨:“你這又是鬧的哪出戲?”

白晨抬起頭,微笑的看著狄仁杰:“狄大人這是來抓我行騙的?”

“你便是街坊巷里傳的神醫?”

“在下只是學了一點皮毛,略通略通醫術。”白晨笑著說道。

狄仁杰看了眼后面的人群,這些人全都流露出擔心的神色。

不知道是擔心狄仁杰帶來的人會驅逐自己等人,還是擔心白晨被抓走。

“把豹子抬上來。”狄仁杰輕喝一聲道:“白兄弟,請幫我一個忙。”

狄仁杰凝視著白晨,白晨微笑的看著敵人:“請排隊。”

“白兄弟,豹子身受重傷,拖不了。”

“如果你現在排隊,他還拖的了。”

“白兄弟!”狄仁杰的語氣不由得重了幾分。

“狄大人還有什么吩咐嗎?”

“白兄弟真不肯為老夫破例一次?”

“狄大人,規矩就是規矩,這天下無規矩不成方圓,國家無法便不都人心,人無度便不得信,狄大人是要我做一個無信之人?”

“排隊去。”狄仁杰帶著幾分怨氣,狄仁杰從來不是一個規矩的人。

不過有些時候,他也必須守規矩,比如說在武則天面前。

不過這個世界上,他也只需要遵守武則天的規矩。

可是這次,他卻不得不守白晨的規矩。

“大人。”狄仁杰的幾個護衛全都不滿的看著白晨。

狄仁杰擺了擺手,臉色略顯陰沉的說道:“莫要多言。”

狄仁杰凝視著坐在最前方的白晨,一個個的病人到白晨的面前,而白晨的治療更是千奇百怪。

有的時候就用銀針在病人的身上刺幾下,有的就是拍了拍病人,或者是用指頭點了幾下病人的身體,病人就好了。

騙術?不是騙術……

如果是騙術的話,不可能有這么多托。

而且這么多人,不少人的病都很明顯,可是在離開攤位的時候,又恢復了生龍活虎。

醫術?這更不可能,這哪里是醫術?

如果這世上的醫術真有這么厲害,那么這世上就沒有死于非命的人了。

狄仁杰越看越說心驚,臉色越發的凝重。

有些病人還算是輕的,可是他分明的看到一個被病人,是被抬到白晨面前的。

而且那個病人他還認得,那是李慶將軍。

當初他出征的時候,因為在戰場上從馬上摔下來,導致他的背脊摔斷了,自那以后就再沒站起來過。

自己也曾經去探望過他,雖說武則天保留了李慶的將軍,可是他這個將軍卻成了人人嘲笑的對象,家道也逐漸中落。

可是白晨就圍著李慶轉了一圈,就在那李慶的背后拍了一下,只見李慶踉蹌兩步,他居然沒摔在地上。

這怎么可能?

這怎么可能……

狄仁杰低下頭,看了眼被護衛抬著的豹子,臉色驚疑不定。

此人要么神通近乎于鬼神,要么就醫術近乎仙法。

狄仁杰以前從不信怪力亂神,可是這次他的信念動搖了。

因為眼前這一例例事實就擺在他的面前,不管他再如何懷疑,都無法動搖這個現實。

“那人……那個白公子……他是人吧?”

狄仁杰沒有回應,只是臉色凝重的看著白晨。

“狄大人……到你了……還不過來。”

狄仁杰猛然回過神,連忙跑到白晨的面前。

“請問診金何許?”

狄仁杰前面也看明白了,每個人的診金都不同,有多有少,不是看對方的病,也不看對方的身份,完全就是白晨隨心所欲。

“是你看病?還是他看病?”白晨微笑的說道。

“什么?老夫沒病,當然是……”

“你還有二十年的壽元,不過你會死于心絞痛,如果是你看病的話,就需要半身家產,如果是他看病,一文錢。”

狄仁杰的臉色變了變,不過很快就恢復了常色:“白兄弟說笑了,這種小手段就不用在老夫面前使了吧,若是我選擇自己的話,恐怕在眾兄弟的心目中,在白兄弟的心目中,都會變得一文不值。”

狄仁杰放下了一文錢:“請為豹子治傷。”

白晨走到豹子的面前,將一枚丹藥塞入豹子的嘴里。

等白晨回到座位上的剎那,豹子猛然拱起身體,然后大口大口的嘔血咳嗽。

“他.娘的……咦……我怎么坐在這里?大人……弟兄們……你們干什么?”

眾人的表情都凝固了,豹子的兄弟鐵虎上前去,將豹子摁在擔架上,查看他的傷。

然后回過頭看著狄仁杰:“大人……豹子胸口的傷……”

哪里還有什么傷,只有一個疤痕,卻像是經年的舊傷。

“白……”狄仁杰抬起頭,卻發現白晨和阿山阿陳已經消失了,攤位也沒有了。

“大人……此人怕不是鬼神便是隱仙吧?”

如果是以前自己的手下在自己的面前,說這種話的話,絕對會被自己破口大罵。

可是這次,他是真的不敢胡言,這次他是真的被嚇到了。

“神醫呢?神醫去哪里了?”

“我的病還沒治啊……神醫啊……”

狄仁杰低聲哼道:“抬豹子回去再說。”

“抬我干嘛?我沒病,你們做什么?”豹子此刻哪里有瀕死的樣子,看著就像是大夢初醒一樣精神虎猛。

回到府里,狄仁杰看著豹子:“豹子,你現在感覺如何?”

“很好啊,怎么了?大人?我發生什么事了嗎?”

“你不知道自己發生什么事了嗎?”

“我就記得我在自己家里喝酒……后面……后面到底發生了什么事?”豹子露出迷茫之色。

“你知不知道,你之前被人剁了,差點死了。”

“鐵虎,你放屁,老子要是被人剁了,怎么身上一點傷都沒有?還有,我這身上的衣服怎么血淋淋的?你們搞什么玩意?”

“豹子,鐵虎沒說謊,這次你我遇到的,怕是不是神鬼就是仙佛中人。”

“大人,您不會是被人騙了吧?”豹子一直覺得,狄仁杰是最不相信這些的時候,怎么今日會莫名其妙的談及這些?

而且還和鐵虎他們,合起伙來糊弄自己。

自己真有那么好糊弄嗎?

看到豹子的神色,眾人就知道,豹子不相信他們的話。

可是這事的確是非常的匪夷所思,非常理能夠解釋的清楚的。

如果不是他們親眼所見,恐怕這時候也是如豹子一樣茫然不知。

“公子,你不會是神仙吧?”

阿山和阿陳全都敬畏的看著白晨,心中又驚又喜。

哪怕不是神仙,怕是也相差無幾吧?

白晨笑著點了點頭:“是啊,我是神仙。”

“啊?您真的是?”

“真的是神仙?”

“怎么?不信啊?”白晨看了眼兩人,指尖抬起,指尖冒出一團火焰。

“信信信……”阿山和阿陳連忙說道,看向白晨的目光更加敬畏。

“公子爺,那您此番前來洛陽是?”

“我自有我的目的。”白晨淡然說道:“明日繼續擺攤,不過要換個位置。”

兩人都沒想到,他們認的主子,居然是神仙。

那種深深的自豪激蕩在心中,難以言喻的興奮與激動。

經過一天的時間,神醫之名已經傳遍了整個洛陽城。

上至達官顯貴,下至販夫走卒,全都在口耳相傳著。

有人信當然就有人懷疑,當然了,相信的人畢竟還是少數。

雖然今日白晨救治了幾十個人,不過這些人在洛陽城中還只算是少數。

白晨回到客棧,卻發現客棧的氣氛有些詭異。

狄仁杰正坐在大廳中等候著自己,他的那些護衛正躲在暗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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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12 21:46:56 |只看該作者
第兩千六百二十八章固執的人

“喲,狄大人,您怎么有空來啊,是來喝酒的?”

“我這一桌好菜,卻是無人陪我喝酒,怪寂寞的。”狄仁杰笑著說道。

白晨大大咧咧的坐到狄仁杰的面前,同時對身邊的阿山和阿陳道:“去后院讓伙計給你們弄點吃的,還是那句話,想怎么吃怎么吃。”

兩人應聲走向后院,狄仁杰看了眼兩人的背影。

“他們兩個怎么會到你手下辦事的?”

“說來這事也是我與狄大人的原因,他們來洛陽找活計,結果正巧被我撞見了,我便收了他們打雜。”

狄仁杰的笑容漸漸的收斂,凝視著白晨:“白兄……白先生。”

“還是叫我白兄弟舒服點。”白晨笑著說道。

“老夫也不想拐彎抹角,只想問你一句,你是何人。”

“不在三界內,跳出五行外。”白晨輕描淡寫的說道。

白晨的每一個字,聽在狄仁杰的耳中,卻是如雷轟頂,字字都是直慣天靈。

若是以前白晨與狄仁杰說這話,狄仁杰絕對會把白晨歸類為騙子。

可是現在,他實在是沒這個勇氣。

有些人一生都在堅持一個理念,可是如果這個理念被打破,那么他們將會比任何人都要堅定的站在對立面。

比如說怪力亂神,狄仁杰一直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所謂的神鬼仙佛,可是現在眼前的這個人,他不得不懷疑。

狄仁杰并非沒有遇到過類似的騙子,相反,當年他當個小小的縣令之時,就遇到過一起騙子裝作大仙蠱惑人心的案子。

而那個案子的主犯幾個,個個都是行騙高手,就連自己手下都有幾個被那個大仙騙過。

可是,即便是狄仁杰這般的心智,依然無法看破白晨的‘騙術’。

那么他只能選擇相信,選擇接受。

不在三界內,跳出五行外!不是仙人是什么?

“我還以為狄大人會如一些愚民一般,嚇得跪在地上,五體投地。”白晨笑呵呵的說道。

狄仁杰不禁苦笑起來,仙人,的確是令人震撼的存在。

可是這還不至于讓他五體投地,狄仁杰始終是狄仁杰。

白晨這個特殊的存在,雖然擾亂他的心智,卻沒影響到他的智商,他的判斷力。

他跪皇帝,是因為天子之劍懸立當頭,他不得不跪,可不代表他就要對一切凌駕于他至之上的人頂禮叩首。

“那么不知道白兄弟來此有何貴干?”

“找人。”

“找人?”

“一個和尚。”

“在白馬寺?”

“狄大人的耳目還真是靈通啊。”白晨笑著說道。

“這事并不難查。”

“那和尚不在白馬寺,那地方我是不想再去,更不想再提及。”白晨就像是吃了一百只蟑螂一樣的惡心。

狄仁杰表示非常的理解,他又何嘗不理解呢。

“白兄弟,如今的洛陽城可不太平。”

狄仁杰這次來,其實就是為了探個底,他想要看看,白晨來此的目的。

是要介入這亂局?還是別有所圖。

“放心吧,暫時來說,我對朝堂上的事情沒興趣。”

“暫時的嗎?”狄仁杰瞇起眼睛。

白晨的身份太超然了,讓他不得不產生忌憚。

如果這個人站在自己的對立面,自己又要怎么對付?

這個人可是一個,自己從未遇到過的對手……一個前所未有的對手。

狄仁杰實在是沒什么信心與之交手,不是他懷疑自己的能力,而是因為對手的未知,讓他感覺到恐懼。

當然了,這不代表狄仁杰就真的畏懼不前。

狄仁杰在官場上混了大幾十年,靠的可不僅僅是智慧與手段,還有他的勇氣。

至少在目前來說,他所看到的也僅僅只是白晨的醫術。

仙人又如何?難道真能夠如傳說中的那樣撒豆成兵?

難道真能一指毀天滅地?

狄仁杰對此深表懷疑,至少他是沒在白晨的身上感受到這種力量。

“我說過,我想找那個和尚,如果因為這個原因導致我不得不介入的話,那我也不會退縮。”

“即便是與陛下為敵?”

“狄大人,何必在我的面前打馬虎眼呢,你所忠的是李唐而不是武周。”

從始至終,狄仁杰都是李唐的死忠粉,效忠武則天也只是權宜之計。

李隆基能夠扭轉乾坤,其中未必就沒有狄仁杰多年來處心積慮的經營。

不說其他,就說武則天想要對李家子孫趕盡殺絕的時候,如果不是狄仁杰阻擾的話,估計就沒李隆基什么事了。

狄仁杰的臉色劇變:“白兄弟,你莫要開這種玩笑,這可是會死人的!老夫只會忠于陛下,絕無二心!”

“好了,這種事你知我知,沒有第三個人會知道的。”白晨笑著拍了拍狄仁杰的肩膀:“我不會和武則天為敵。”

狄仁杰的臉色有些不自然,不知道如何接話。

白晨可是直接稱呼當今陛下的名諱,這話要是放到外面,絕對是殺頭的死罪。

也只有白晨才能說的這么坦然無謂……

“那就是說,有可能與其他人為敵?包括老夫……是嗎?”

“是啊。”白晨點點頭。

狄仁杰深吸一口氣:“白兄弟難道覺得,如今的朝綱顛倒正常?”

“你不過是站在一個男人的角度來問我這個問題的,那為什么不站在百姓的角度?站在中原大地的角度上來考慮這個問題?武則天除了是個女人,她在其他方面比歷史上的哪個皇帝差?”

“劉邦、嬴政……歷朝歷代的開國君王,都不比陛下差。”

“打天下易,守天下難……武則天至少提升了國力,提升了民間的生活。”

“老夫不敢茍同,若是如今的百姓只知道吃喝,卻不懂忠君,那與蒼狗何異?”

“誰給他們吃喝,他們就忠于誰,誰管這天下是姓李還是姓周?”

“即使如此,白兄弟又為何敢于他人為敵,而不愿與陛下為敵?”

“就如我前面說的,她是個好皇帝,未必是最好的,卻是目前最適合的。”

“也許李家的兒郎之中,有比她更適合的呢?”

白晨笑了,故作神秘的說道:“我忘記告訴你了,我知道上下五千年,我知道下一個皇帝是誰。”

狄仁杰的臉色再變:“是誰?”

“我不告訴你。”白晨惡趣味的說道:“不過這貨我實在是不喜歡,如果他跳我面前來,我保準不弄死他。”

白晨不喜歡李隆基,真的是非常的不喜歡。

搶了自己兒子的老婆,吃干抹盡了,還尼瑪的把所有的錯全都推在這女人頭上。

這不是女人的恥辱,是男人的恥辱。

敢做不敢當,這算什么?

豐功偉績全是你,禍害天下全是女人,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

狄仁杰的眼皮只跳:“白兄弟……你可莫要亂來,皇親國戚傷不得!”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狄仁杰沉默了,王侯將相當然有種乎……

可是這些全都是世俗的規矩,卻不在白晨的規矩里。

“武則天她證明了自己,她有能力治理天下,所以我覺得她沒錯,錯也變成沒錯,而她后面的那個繼任者,就只是個孬種,這種廢物登基也只是禍害天下,狄大人是覺得這天下重要還是皇權重要?”

都重要,這是狄仁杰的答案,皇權是由這天下所鞏固的,而這天下又需要皇權來維系。

“天下是百姓的天下,皇權是為百姓服務的,而不是百姓為皇權服務。”

“白兄弟,你我道不同,再多說下去,也是于事無補。”

“是啊,我說服不了你,不過你也不可能說服我。”白晨無奈的聳聳肩。

狄仁杰雖然在暗地里幫襯李家,不過他在職期間,至少沒做過太過火的事情,在自己的職位上也算是盡職盡責。

不過就如白晨信奉的那個道理,在金鑾寶殿下的那些人,誰都不比誰高貴。

“白兄弟,希望我們有一天不會站在對立面。”

“是啊,我也希望如此。”白晨點點頭:“如果有一天,你一定要站在我的對立面,那么你就最好勸住你的主子,千萬不要來招惹我,這可是會死人的。”

“老夫只會忠于陛下,白兄弟還是不用在這里挑撥離間了。”

“我也希望狄大人會永遠只效忠一個好皇帝,而不是一個只能姓李的皇帝。”

這次與白晨接觸,狄仁杰的心情變得有些壓抑沉重。

狄仁杰正欲離去,突然又轉頭看向白晨:“白兄弟,你自己難道就沒有半點野心嗎?”

“呵呵……你是想說,我想謀這天下?”

“既然白兄弟不相信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那為何就不能自己做皇帝?也許你會比任何人都適合那個位置……”

狄仁杰知道,自己的這句話出口,就已經說明了他的心思。

如果一個忠于武則天的人,是絕對不可能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

不過狄仁杰還是想要試探,試探白晨是否別有圖謀。

白晨望著窗外的茫茫夜空,眼中深邃無比:“當你看過星辰大海后,你就不會留念一撮荒土了。”

“白兄弟,我感覺我們終有一日會站在對立面……”

“是啊,因為我們都是固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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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千六百二十九章深宮

夜色下,森嚴的皇宮深處的御書房中,依然閃爍著燈光。

“陛下,奴婢為您研墨吧。”上官婉兒溫婉的說道。

“嗯,這么遲的還未去休息嗎?”武則天抬起頭,放下手中奏章。

“陛下未曾休息,奴婢怎敢去休息。”

“什么時辰了?”

“已經三更天了。”

武則天揉了揉額頭,帶著幾分慈祥的目光看著上官婉兒:“你今日出宮了?”

“嗯,奴婢去白馬寺為陛下祈福去了。”

上官婉兒可不會被那慈祥的目光所欺騙,她可不會被眼前的這個老婦人所欺騙。

任何一個輕視她的人,都沒能活下來。

“嗯。”武則天淡淡的應了聲,她如何會不知道白馬寺是什么情況,事實上那個和尚不止是上官婉兒的面首,便是自己也會過他幾次,那和尚是太平引薦給她的。

“聽聞今日你在白馬寺之時,有個狂徒欲圖闖寺。”

“是的,那狂徒武藝高強,奴婢當時未曾帶護衛,寺內僧眾又不是對手。”

“可有傷及你?”

“謝陛下關心,奴婢未曾受傷。”

“婉兒啊,朕欣賞你的文采才學,所以朕希望你能將心思放在政務上,他日一番磨礪之后,也好為朕分擔。”

“是,奴婢記住了。”

“好了,你休息去吧。”

“陛下,此刻已經夜深了,請陛下先去歇息,奴婢才敢去休息。”

“不用,朕還有些公務要忙。”

“陛下……”

“嗯?”武則天輕描淡寫的看了眼上官婉兒。

上官婉兒連忙低下頭:“奴婢告退。”

武則天看了眼滿桌的奏章公文,武則天并非愛民如子,不過她非常清楚,自己身為一個女人,沒有一個強大的世家,反而是世家處處與自己針鋒相對,朝堂上文武百官對自己多半也是陽奉陰違,所以她只能選擇百姓作為立足點,爭取民心!

這也是武則天奉行的法則,世家不支持自己,百官不支持自己,只要百姓支持自己就可以了。

雖然登基沒多久,可是武則天接觸政務卻已經三十多年,當年李治在世的時候,她就幫李治處理朝政。

所以處理其這些政務,倒也不費什么精力。

武則天早已習慣了這種作息與工作狀態,武則天很清楚自己安身立命的本錢。

當年被選入宮中侍奉李世民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來保住自己的性命。

那時候的武則天還未曾有過半點野心,更多的是被動的接受。

因為在這皇宮大院之中,只有一個人有資格選擇,那就是皇帝。

只有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才能夠安身立命。

可以這么說,當年的武媚娘人能夠變成如今的武則天,并不是武則天自己的選擇。

是她的對手把她推上了金鑾寶座,從后宮爭寵到朝堂爭權,不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野心,而是為了生存。

哪怕是她成為皇后后,她依然處處受制,因為她的出身,她是李世民的妃子,可以說是李治的后媽,卻成了李治的老婆。

李治死后,她垂簾聽政,那時候她才算是真正的進入了政權派系的爭斗。

而那時候的她,已經沒有了任何退路。

這條路是血與骨鋪就的路,一步踏錯就是粉身碎骨。

哪怕是現在,武則天依然要步步為營,稍有半點差池便是萬劫不復。

武則天連喊累機會都沒有,再苦再累,也要咬緊牙關。

權力這種東西,就像是毒..品一樣,開始的時候飄飄欲仙,而后卻是抽身難退,只能拼命的吸食,飲鴆止渴。

在屏風的后面,一個身影若隱若現。

“陛下。”

“嗯,何事?”武則天再次放下筆桿,應聲道。

“今日在臨安街上,出現了一個神醫。”

“僅此而已嗎?”

“此人傳為活神仙,據說能夠活死人肉白骨,起死回生。”

“又是騙子愚弄百姓吧?”武則天皺起眉頭。

百姓是她安身立命的基礎,所以武則天總是喜歡為民請命,即便是拿自己的武家族人開刀也在所不惜。

“此人怕是真有幾分能耐。”

“嗯?何以見得?”

“老奴找了幾個受到救治的病人,俱都是身患重病的,卻是轉眼之間就被醫治好。”

“轉眼之間?沒有施用什么藥石?”

“沒有。”

“那依你之見,是神醫還是騙子?”

“老奴未曾親眼所見,俱都是根據手下通報,不敢斷言。”

“但說無妨,朕赦你無罪。”

“從種種跡象表明,此人絕非普通的騙子那么簡單。”

“哦?”

“大司馬狄仁杰大人也曾經帶著一個瀕死的護衛,前去求醫。”

“細細說了。”

“那護衛是陛下親封的御前五品帶刀護衛,名叫豹子,昨夜韋后一黨調遣了十個高手前去伏殺豹子,不過今日才趁著豹子喝醉之際出手,重創了豹子。”

武則天眉宇擰起:“就是那個常伴狄仁杰左右,出入攻門的護衛?”

“是他。”

“韋氏是越來越明目張膽了,這是完全沒把朕放在眼里吧?”武則天的臉上露出一絲陰冷,御書房內殺氣騰騰。

韋后是武則天的兒媳婦,李顯的老婆,可是其手段比之武則天卻不遑多讓。

不過李顯的這個老婆可比他厲害多了,與武則天的爭斗雖然一直處于下風,可是卻始終立于不敗之地。

可以說韋后就是武則天的翻版,如果她們處于同一代,還不知道誰勝誰負。

“請道爺過來一趟。”武則天說道。

“陛下,現在嗎?”

“嗯,去吧,道爺這時候應該還未入定。”

不多時,太監就帶著一個白發蒼蒼的道士來了,道士的眼皮幾乎都要瞇成一條線。

來到御書房內,老道行稽首禮:“武皇。”

“賜座。”武則天從案臺上下來。

“謝陛下。”

“見過道爺。”

“陛下客氣了。”

“道爺,老泰剛才向我稟報過一人,說是此人有神通,絕非凡人,道爺有何見解?”

“陛下,普天之下奇能異士多不勝數,老道在未見到之前,不敢斷言。”

“道爺,此人據說一指能治一切疑難雜癥,具有起死回生之力,道爺您怎么看?”

“這……若是當真如此,此人多半是神仙中人。”老道如實回答道。

“比起道爺如何?”

“老道參法百年,卻依舊是一介*凡胎,如何能比,只是不知道是否真實。”

“道家之中,可有此等仙術?”武則天又問道。

“老道不知。”

“那佛門之中又有佛此等神通?”

“老道亦不知。”

“那你可曉得這天下,何人有此神通。”

“老道還是不知。”

武則天不禁苦笑起來,看來自己是問錯人了。

“那么道爺知道什么?”

“老道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

“罷了罷了,朕不問便是了。”

“老道告退。”

“去吧,朕深夜召見,請道爺見諒。”

老道緩緩退去,老泰來到武則天的面前:“陛下。”

“道爺是真的不知道,還是故意不說?”

“道爺道法高深,老奴覺得這天下多半是沒有他不知道的東西。”

“可是道爺他不會活死人肉白骨。”武則天說道:“不知道這世上有沒有長生不老之法。”

長生不老,即便是武則天也不能免俗,誰不想要長生不老?

即便是武則天也不能免俗,不過相較于過去的那些皇帝,她則是多了一份理智。

每一個皇帝都在求長生,可是誰又朕的成功了。

多少個英明神武的皇帝英年早逝,還不都是吃了道士煉的丹藥。

所以武則天不強求,能長生固然好,可是即便沒有也沒辦法。

“陛下,您的意思是?”

“去把那位神醫請進宮里來。”

“現在?”

“明日吧。”武則天頓了頓,又說道:“朕累了,擺駕回宮。”

翌日——

白晨依然在街頭行醫,不過換了一個位置。

因為不在昨日的位置擺攤,所以沒有人認出來,白晨就是昨日的那個神醫。

“公子,這條街似乎沒人認得出您,要不要我們去吆喝兩聲?”

“不用。”白晨笑著搖了搖頭:“我雖然行醫,卻不是大夫,所以不需要大張旗鼓,緣分到了即可。”

“公子,您是神仙,在這擺攤看病救人圖的什么?救濟天下?還是積德行善?”

“等待有緣人。”白晨輕笑著說道。

“有緣人?”

“只要來我這看病的,就是有緣人。”白晨淡然說道:“區別只在于是善緣還是孽緣。”

“什么是善緣孽緣?”阿山阿陳都是一臉茫然。

白晨看了眼兩人:“與我為善,我便與人為善,這就是善緣,與我為惡,我便與人為惡,這就是孽緣。”

白晨的目光看向前方,只見女子款款而來,步履輕盈,身姿迎風而倒,說不出的婀娜。

只是看這女子的臉色,卻是得了重病,時不時的掩嘴輕咳。

在看到白晨的攤位后,款款落座:“先生可會看病?”

“我不只會看病,還會看人。”

“勞煩先生,幫奴家看看,奴家是得了什么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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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12 21:47:23 |只看該作者
第兩千六百三十章風塵女子

“絕癥。”白晨平靜的說道。

女子臉色平靜,沒有半點波瀾。

“可有醫治之法?”

“身上的病可治,心中的傷難醫。”

“嗯……”女子站起來,身姿搖曳步履蹣跚,眉宇灰暗的離去。

“姑娘,難醫不代表不能醫治。”白晨抬起頭微笑的看著女子。

“謝先生勞心,小女子不醫了。”

“你這女子怎么這么不識好歹,我家公子乃是真仙下凡,給你看病是你的……”

阿山和阿陳不干了,他們覺得別人拒絕白晨的好意,都是一種褻瀆,立刻出言駁斥女子。

白晨擺了擺手,示意兩人收聲。

“姑娘,身在紅塵卻將心寄予情上,實非明智之舉。”白晨惋惜的說道。

“你又知道什么,那人說過,他會回來找我的。”女子不滿的看著白晨。

“一個男人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也許是真心的,不過他還有一句潛臺詞沒說,你有本事就等一輩子。”

女子愣了一下,下一刻便露出決然之色:“那我便等他一輩子。”

“他能負你一次,便能負你一世。”

“你不明白。”

“情這個東西,誰又說的清道的明,姑娘怕是自己都不明白,又何必誤了自己的一生。”

“先生,情這個東西付出了,便再難收的回來。”

“釋迦摩尼能斬三千煩擾絲,你卻連區區一根情絲都斬不斷嗎?”

“小女子何德何能,如何能與佛主相比,這情絲非金非鐵,卻堅如金鐵,小女子手無縛雞,難斷情絲。”女子是個很倔強的人,她的回答是決然的。

“那姑娘便與我打個賭如何?”

“賭什么?”

“就賭姑娘所付出的情,是否值得一生等待。”

“小女子青煙,謝過先生,只是此事乃是小女子私事,就不勞先生費心了。”

“若是我非要賭呢。”白晨的態度也是非常的堅決。

“先生……你……”

“你身上染了臟病,他卻負你而去,給你一個虛無縹緲的承諾,這種薄情寡義的男人,留之何用?”

“先生,他有他的苦衷。”

“哈哈……青煙姑娘,難道你不知道,男人都是喜歡用這個當作借口的嗎?沒有苦衷,只是借口而已,他看不上你,就是這么簡單。”

“他不是這樣的人。”

青煙的臉色陰晴不定,凝視著白晨,卻怎么也看不穿眼前這男人。

故事很簡單,青煙本是青.樓女子,卻喜歡上了一個書生,用身體供書生在生活的用度花銷。

書生與她說,待到他金榜題名時候,再來娶她為妻。

只是,今日她看到了那書生與一官家小姐在一起,上前質問一番,卻被那書生冷言冷語的嘲笑,而后回到青.樓之中,那書生又找上門來,向她解釋自己的苦衷,而且把她所有的積蓄全都拿走。

這積蓄本是青煙這些年所積攢的,本是用來給自己贖身從良。

自那天起,書生就再沒來找過她。

其實青煙內心里,已經有一點明了。

只不過是她自己不愿意相信,不愿意接受。

哪怕是僅存的一點奢望,也被她當作希望。

這就是這個時代女人的悲哀,她已經一無所有了。

現在她只能將這一絲希望寄托在情上,除了情之外,她什么都沒有了。

其實只要有一點理智的人,都能知道這是騙人的。

即便那男的真回過頭找她,將她娶回家中,也只能是偏房妾侍,根本就不可能入正房。

可見那個男人已經連敷衍都懶得敷衍了,可是偏偏青煙卻將謊言視若希望。

“你若是真的有信心,那便與我賭上一賭。”

“若是小女子不愿意與先生賭呢?”

“你知道我這兩個隨從是什么人嗎?他們本是江洋大盜,雖然金盆洗手了,卻依舊嗜殺成性,若是你不與我賭,我便讓他二人去將那書生殺了,曝尸荒野。”

“先生,您何苦為難小女子呢?”青煙臉色苦澀,眼中帶著幾分祈求。

“我討厭男人欺負女人,我更討厭男人欺騙女人。”白晨淡然說道。

洛陽金范——

正值立秋當下,金范中飄香四溢,多有書生在此賞菊游玩,或者是舉辦詩會。

此刻正有十幾個公子或者小姐,在園中漫步,幾乎都是成雙成對,或是吟詩作對,或者彈琴聽歌,附庸風雅。

這些公子小姐在洛陽城內,也算是比較有名的公子佳人,詩詞歌賦樣樣精通。

“諸位同窗,如此良辰美景,不如大家都賦詩一首如何?”

“是啊是啊,該當如此。”

在這個時代,總是不缺乏大儒文豪,也會有名作現世。

唐朝是縱貫歷史上,最為燦爛的時代,思想家、藝術家、文學家在當下時代,總能迸發出璀璨的光輝。

人群中時不時的傳揚起一首首詩歌,讓眾人品鑒。

“洛彬,你何不賦詩一首?”

白舒身邊是一位白衫女子,面容嬌美身姿婀娜,眉目中帶著幾縷脫塵,美目如星,周邊諸多男女圍繞,就如眾星拱月一般。

“殿下,在下這里正好有一首嘆菊,情殿下鑒賞。”

白舒的詠了一首詩,這首詩是他早先準備好的,為的就是今天能在詩會上一展文采。

“好!好詩。”

眾人聽罷,全都輕呼起來,對于白舒的這首嘆菊贊不絕口。

白衫女子也是連連點頭,這白舒的才名的確名不虛傳,這首嘆菊的確是上乘之作。

不少書生則是露出一絲嫉妒,白舒觀眾人神色,不由得有些飄飄然,仿佛世界都是以他為中心一般。

就在這時候,前方傳來一陣琴聲,那琴聲便如刀劍般銳利鋒芒,錚錚琴聲蕩入眾人耳畔,所有人的心神都在剎那間一震。

這首琴曲就似金戈鐵馬,止戰不休,血雨腥風,殺伐難停。

眾人俱都眉頭一皺,這彈奏之人的琴技之高,的確是世間罕有,可是這琴曲卻是太過血腥殘暴,所有人聽來,俱都感到一種望而卻步。

這哪里是尋常人能演奏的曲目,分明就是戰場上的老兵。

白衫女子同樣皺起秀眉,看向前方。

只見前方亭中正盤坐一人,雙腿上擺著一把古琴。

琴聲漸漸平息,帶著幾分硝煙散去后的荒涼戚戚。

那些公子小姐這才緩過神,眾人紛紛上前去。

那白衫女子款款而來:“這位公子,敢問剛才那首曲子叫什么?”

“《止戰之殤》。”白晨抬起頭看著白衫女子。

這女子雖然年輕,卻是帶著鳳姿仙貌。

白衫女子背后的白舒看向白晨:“是你!?”

“正是在下。”白晨微笑的點點頭。

白晨回過頭,看了眼身后的青煙,青煙的目光卻已經凝固了,完全凝聚在白舒的身上。

“白郎。”青煙輕呼道。

白舒卻仿佛沒看到青煙一樣,或者說根本就視若無睹,只當作陌生人。

“白朗,是我,青煙啊。”青煙失神一般,蹣跚著走到白舒的面前。

可是白舒卻是眉頭一擰,推開青煙:“姑娘自重,在下并不認識你。”

“白朗,你怎么了?你怎么會說不認識我?”

其實在這個時代,去青.樓也不是什么丟臉的事情,一些自詡風流的名士,哪個不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只不過白舒卻有些不同,他是純粹吃軟飯,最后還騙走了青煙的所有積蓄。

再如今,他本是想要追求眼前的這位長華公主,自然不希望青煙在這時候出現,于是索性就裝作不認識。

長華公主看了眼青煙,又看了看白舒:“洛彬,你認識這位姐姐嗎?”

“小生怎會認識她。”白舒語氣坦然,就像是實話一般。

白晨看了眼青煙:“青煙姑娘,現在如何?我早就說過,男人的承諾是不可信的,如今你可死心了?”

“住口,你休得在這里信口雌黃,我根本就不認識她。”白舒急了,立刻叫起來。

白晨重重的摁在琴弦上,弦聲沉重如芒,白晨眼中露出一道兇光。

“天下男人若是都如你這般薄情寡義,這天下怕是早已亡了,你若是沒有一點擔當,那便不要輕易許下承諾。”白晨眼中冷光閃爍。

“公子,你說白洛彬認識這位姐姐,可有什么證據?”長華公主凝視著白晨。

白晨冷笑一聲:“笑話,我又不是來告狀的,我為什么要給你證據,你又不是衙門,憑什么向我要證據?”

白晨的冷言嘲諷,讓長華公主的臉色有些難看。

從她入洛陽以來,備受皇上的恩寵,何人敢如此輕言嘲諷。

不說其他的,便是身邊的這些公子,都像是眾星拱月一般圍繞在自己的身邊,可是眼前這男子,從始至終都未曾正眼看過自己一眼,這讓她心頭產生一種無名怒火。

“大膽!這位乃是天潢貴胄,豈容你輕言羞辱?”白舒立刻大喝叫道。

“那又怎么樣?”白晨冷笑道:“區區一個公主而已?”

“你……”

白晨站起身來:“青煙姑娘,如今你也認清了他的為人,可還抱有一絲希望?”

青煙頹然看著白舒:“白朗,難道你真的不念舊情嗎?”

白舒的臉色一陣青紅:“我記起來了,你是翠紅樓的青煙啊,我只是去光顧過你幾次而已,你是不是對每一個光顧過你的恩客,都當作自己的情郎?”

“原來是風塵女子啊。”

“難怪了,我就見她妖里妖氣,一股子的狐臊味。”

“翠紅樓的姑娘啊,下次去翠紅樓,去光顧光顧她。”

對于這些公子哥,則是低聲的調戲,這些人表面都是儀表斯文,實際上卻是藏污納垢,思想骯臟,不過他們總是習慣了站在道德的制高點。

青煙只覺得頭暈目眩,踉蹌著跌坐到石座上,一瞬之間,她發現自己完全不認識白舒,這么的陌生,這么的冷漠,這么的絕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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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12 21:47:36 |只看該作者
第兩千六百三十一章持才傲物

在眾人的眼里,她只是一個身份卑賤的風塵女子。

一個被男人玩弄的殘花敗柳,沒有人會同情她。

每個人都覺得她是活該,愚蠢、下賤、毫無自知之明。

青煙突然一頭撞向亭子的柱子上,咚的一聲,身軀已經癱到地上。

“真是蠢女人。”

“不過是個賤.貨,居然還想攀附他人。”

白晨的目光冷冷的掃過在場的每個人,然后蹲到青煙的身前,塞入一顆丹藥。

青煙幽幽醒來:“我死了嗎?”

“你已經死了,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是過去了。”白晨溫柔的說道:“忘記過去的一切,不再被情所困,不要被這種男人所騙,做回你自己。”

眾人卻是看的滿臉驚疑,那青煙額頭那觸目心驚傷口,怕是腦袋都撞碎了吧,這樣都沒死?

白晨扶起青煙:“不過是一群沽名釣譽之輩罷了。”

“你!你站住!”長華公主怒了,白晨的這個地圖炮可是把她都算進去了。

只要不是瞎子,也看的出白舒和青煙的瓜葛,不過這與他們有什么關系?

是白舒始亂終棄,又不是他們,為什么還要承受白晨的侮辱?

“你憑什么這么說我?說我們?你這是詆毀。”

白晨瞥了眼眾人,看著他們義憤填膺的神色:“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能夠與這種人在一起的,我實在不能高看你們。”

白晨的話,直接就讓白舒身邊的人下意識的退開幾步,不愿與他站在一起。

“樹無皮必死無疑,人無皮所向睥睨。”白晨冷笑的看著白舒,白舒已經快要被白晨氣炸了,咬牙切齒的看著白晨。

“閣下,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什么要一再針對我?”

“言而無信,始亂終棄,丟盡了男人的顏面,我就是看你不順眼。”白晨理所當然的說道。

“閣下,這事是他做的,可是你把我們都囊括進去,我們也必須要你給個說法。”

“說法?你們是衙門么?”

“我們雖然不是衙門,可是想讓衙門出來倒也不難。”

其中一人語氣不善的說道,他們可不都是寒門子弟,不說長華公主,便是功勛爵爺之后也有那么幾個。

從來都是他們不講道理,卻從未有人敢和他們講道理的。

“你今日若是不能給個說法,那我們就請你去衙門你講道理。”

“今日之事是奴家之過,與這位先生無關,奴家一人做事一人擔。”

“青煙姑娘,這事與你無關,是我強出頭,用不著你來擔當。”白晨掃了眼眾人:“你們讓我給你們個說法?憑的是什么?還不是憑你們的背景,可是如果有朝一日,你們的背景對你們沒用了,你們之中又有幾個人能有作為?就如這個廢物,不過是個吃軟飯的東西,別說是光宗耀祖,便是養活自己都是難事,說的直白一些,你們不過是蒙祖林蔭的紈绔子弟罷了,你們說要把我送去衙門,這事鬧大了對我無關緊要,可是對你們的父輩卻是污點,落個以權謀私的污名。”

白晨的話讓眾人都有些猶豫退縮,白晨說的沒錯,他們還真不敢鬧到衙門去。

“這世上再大也大不過一個理字,閣下說我們與白洛彬一樣,是蒙祖林蔭的紈绔子弟,在下不敢茍同。”

這時候眾人雖然依舊對白晨怒目相視,可是卻也已經不再認同白舒。

以前還覺得白舒文采出眾,可是經過白晨這么一鬧,卻覺得白舒品行缺失,實在稱不上君子。

“那好,你們覺得你們不是紈绔子弟,那你們就拿出你們的真本事來,你我且斗上一場,比文論武,詩詞歌賦隨你們,只要你們覺得拿得出手的,只一項勝過我,我便收回先前的話,并且向你們道歉。”

“笑話,我們這么多人,而且個個都有功名在身,你說要與我們這么多人斗上一場?你未免太高估自己了吧?”

“我舞文弄墨的時候,你們還在穿開襠褲呢,少說廢話,一邊要我給你們個說法,一邊卻又自持身份,這算什么?”

“你說我們與你斗上一場,你至少先吟一首詩吧?若是連一首詩都作不出來,談何與我們文斗?”

“可以,出題。”白晨做出請的姿勢。

“就以菊為題,請。”

“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后百花殺。沖天香陣透京洛,滿城盡帶黃金甲。”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好詩!

通篇詩句一個菊字都沒有,卻處處透著菊的意境。

盡顯凌厲之意,彷如軍陣沖殺,字字都彰顯著浩大的意境。

前面兩句言明菊花盛開季節,可是卻給人一種百花退避菊花綻放的感覺。

后面兩句更是抒發出菊花的香氣與景象,卻是以兵臨城下的那種壓迫感來修飾形容,讓人不由得升起幾分敬畏。

“好詩,這詩叫什么?”

“無名。”白晨淡然道。

這是后唐的黃巢所著,因為皇朝本是一個起義軍首領,所以這首詩可以算是一首逆反的詩,所以字句之間都透著簫肅之氣。

“我聞閣下先前的曲子彈的極好,歌賦應該極佳,不如為青煙作一曲歌賦如何?”一個書生無法在這首《不第后賦菊》上找漏洞,只能婉轉的從其他方面刁難。

他覺得白晨雖然那首《止戰之殤》極其出色,可是要他現場作出一首符合青煙的歌,無異于難如登天。

“正好,我便為她作一首歌。”

阿山阿陳立刻將琴案重新鋪設,白晨坐到琴案前。

“這首曲子名為《如花》。”白晨看向青煙,輕輕點點頭。

琴聲漸起,白晨的琴技何其高超,琴聲中帶起的是難以言喻的意境,眾人彷如身臨其境一般。

在前奏完畢后,白晨的歌聲響起。

他在夜里把燈點,

四書五經讀幾遍。

是她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守在一邊,

她在燈下把墨研,

荊釵布裙一雙眼,

眾人心境漸漸的被歌聲帶入,同時也聽明白了歌詞里的意思。

是說一對青梅竹馬的男女,男的要進京趕考,許諾待到金榜題名之時,風光迎娶她入門。

妻子為他枯守十八年,卻等不到情郎歸來。

十八年,她****都在送別情郎的渡口,等他歸來。

十八年,她已是滿頭白發。

十八年,她已紅顏不在。

十八年,他睡在富貴閣樓。

他負了她……

男男女女聽的淚灑衣襟,這歌美如畫,卻是讓人難以忘懷。

一首《如花》說不出的凄婉悲涼,每個人都為她不值。

而她與青煙,又是何其相似。

只是慶幸的是,她早有覺悟,沒有等十八年。

曲終,白晨放下雙手,眾人的心頭卻沉甸甸的。

這首曲子是用最鮮艷的血,刻畫出最為殘酷的畫面。

“閣下,在下為先前的失禮說聲抱歉,閣下大才,在下自愧不如。”

“公子,小女子也是極為佩服。”長華公主眼眶微紅,顯然也被這曲子觸動。

“青煙,我們走吧。”

“奴家拜謝先生大恩,讓奴家幡然醒悟。”

“不用,我只是看不慣偽君子罷了。”

白晨正打算帶著青煙離去,卻見金范外進來幾個人。

長華公主在看到來者的時候,臉色微微變了變,不由得拘謹起來。

“閣下可是神醫?”老泰打量著白晨。

他發現眼前這人,居然是那天晚上,在洛河河畔遇到的那個年輕人。

“武則天讓你來找我的?”

嘶——

現場所有人全都倒吸一口涼氣,這天下,還真沒有人敢直呼武則天的名字。

哪怕是私下里都是小心翼翼,更不要說是在公開場合明目張膽的稱呼了。

所有人都覺得,白晨是嬌縱狂妄過頭了。

老泰低下頭:“正是陛下,想要面見閣下。”

“沒空,告訴武則天,她若是想見我,便親自來見我。”

所有人都感覺要炸毛了,這個小子死定了,絕對死定了。

皇帝面見他,那已經是皇恩浩蕩了,可是這小子居然不理不睬,還說要見也是皇帝來見他。

這和找死有什么區別?

眾人不敢想象,下一刻這個老太監會不會惱羞成怒,將他拿下。

只見老泰卻一臉的平靜:“這恐怕不妥吧?”

“有什么不妥的?武則天要見我,自然是要表示一下尊重,若是起碼的尊重都沒有,那倒不如不見。”

“老奴會將話轉告給陛下的。”

老泰來也匆匆去也匆匆,轉眼又帶人離去。

白晨后腳也跟著離去,眾人全都是冷汗直冒。

“殿下,您可識得那人是誰?”

“不識得……”長華公主搖了搖頭,美目中閃爍著驚疑之色。

她也搞不懂,那人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膽敢叫她的皇奶奶來見他。

別說她這樣的皇子皇孫,便是世家也沒這膽識。

不管世家如何猖狂,武則天畢竟也是名義上的中原大地的皇帝,誰敢如此狂妄無禮?

至少長華公主是想不出,這世上到底誰有這個資格。

“此人的文采出眾,可是也沒有持才傲物到可以無視當今圣上的地步吧?”

“我也不識得此人是何方神圣,不過先前那位是圣上的近侍,他也代表了圣上的旨意,他卻沒有因為那人的態度而勃然大怒,這就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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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12 21:47:54 |只看該作者
正文第兩千六百三十二章風塵中
一《不第后賦菊》,一《如花》仿佛在一夜之間,席卷了整個洛陽城。

特別是洛陽城的文人,更是對《不第后賦菊》贊不絕口。

“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后百花殺!”狄仁杰細細的品味著這詩:“霸道、凌厲,真如他這個人一樣。”

即便不是文人,也分的出這詩的好。

不過要說最喜聞樂見的,還是《如花》的走紅。

特別是洛陽城內的青樓,要是哪個姑娘不會彈奏演唱《如花》,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會歌賦。

當然了,隨著《如花》的走紅,青煙與白舒的故事也被扒出來。

一時間,白舒的名譽徹底的敗壞了,不管走到哪里都被人指指點點。

始亂終棄,攀龍附鳳,簡直就成了斯文敗類的典范。

白晨此刻則是坐在青煙的閨房中喝著小酒:“青煙,你就打算在這里度過一生嗎?”

“先生,奴家如今便是想要離去,也是無能為力。”

“你若是愿意離去,我倒是可以替你贖身。”白晨說道。

“奴家配不上先生。”青煙感激白晨為她做的一切,甚至在白晨為她唱的那《如花》更是讓她成了整個洛陽城最知名的女人。

她對此非常感激,也非常感動,若是將白晨與白舒做比較的話,她立刻就現了兩者的天囊之別。

只是,她又對自己的身份自卑,她知道自己不干凈,就連白舒都嫌棄她,更何況是白晨。

“額……誤會,誤會,我倒不是要你做我的妾侍,我是想你若是想要離去,做其他的行當,我樂于幫你一把,并無涉及男女關系,不過即便你委身于此,未嘗不能等到一個有情郎,雖然白舒不要你,可是這世上還是有真情的。”

“奴家怎能再要先生的錢,先生已經幫了奴家許多了。”

“我不強求你,不管你做任何決定,我都會祝福你,也相信你的決定。”

其實現在的青煙名氣,要賺到錢還真不難,多少恩客來這里,只為了聽她彈唱一《如花》,甚至還有人愿意為青煙贖身。

當然了,到了青煙這種級別的青樓女子,去留都已經隨意,如果她要離去,只要給足了贖金,青樓的老鴇也不能強留。

當然了,青煙現如今的名氣,留下來就等于是翠紅樓的一棵搖錢樹,老鴇自然不愿意青煙輕易離去,不管是賣藝還是賣身。

這時候,門外傳來清脆的敲門聲。

“誰在外面?”青煙提聲問道。

“是我,張媽媽。”

“張媽媽,我不是說過了嗎,白先生在這里,我暫不接客。”青煙的語氣里帶著幾分不滿。

如今青煙就算是接客,也是隨她自己心意做主。

哪怕對方搬來金山銀山,只要青煙不愿意,那也是強求不得。

這個時代的青樓,其實大部分還是比較本分的,而且來的客人也多是較有素質的客人,不會蠻橫霸道的予取予求。

“不是讓你接客,是翠紅樓里的姐妹們知道白先生在這里,都想來見一見白先生,她們現在都無心接客了,你看是不是和白先生商量一下?”

老鴇張媽媽的姿態放的極低,語氣也是非常的誠懇。

青煙看向白晨:“先生……抱歉……擾到您了……”

“無妨,讓你的那些姐妹來吧,若是不讓她們進來,指不定把我傳成三個腦袋六條手臂呢。”

“呵呵……先生說笑了……張媽媽,去把姐妹們叫來吧。”

不多時,房門被推開,外面的鶯鶯燕燕便蜂擁進來。

在這個時代,任何女人都喜歡有才情的男人,便是這些可憐的女人,也多是如青煙一樣,也許私下里養著一個‘小白臉’。

當然了,說是養還不如說是一個靈魂的寄托,身處風塵之中,她們只希望在人老珠黃之時,能有一個人要她們,哪怕是為奴為俾,只要能夠入門也無所謂。

“白先生,奴家如燕。”

“白先生,奴家很喜歡您的那《如花》,真是動聽至極。”

“白先生,奴家……”

“白先生……”

鶯鶯燕燕一個個都是急切的自我介紹,個個都想要奮不顧身的撲到白晨的身上。

白晨也不推搪,笑呵呵的舉杯,與她們對飲,與她們交流。

“白先生,您的那詩奴家極為喜愛,先生可否也為奴家作詩一。”

一個清秀可人的女子渴求的看著白晨,這女子應該是個清倌,不過她的話立刻就引來姐妹的譏諷。

“算了吧,白先生可是名士,怎會輕易給你賦詩。”

那女子聽后,默然不語,暗自神傷,顯然是姐妹的話傷到她的自尊心。

也許是說者無意,只是覺得以白晨的身份,怎么可能輕易為她賦詩。

“沒關系,我想想看。”白晨笑著擺了擺手,凝視著女子半餉:“有了。”

那女子眼中閃爍著點點星光,期盼的看著白晨。

美人卷珠簾,深坐顰蛾眉。

但見淚痕濕,不知心恨誰。

那女子眼中竟是難掩喜色,眼眶中淚水盈盈,似是將要淌落。

“奴家燕靈兒,謝過白先生,請教這詩叫什么?”

“《怨情》。”白晨意味深長的說道:“情這東西,聽說的人多,見到的人少,珍重。”

“奴家謝過先生警言。”燕靈兒微微點點頭,只是不知道聽沒聽進去白晨的話。

白晨嘆了口氣,知道自己多說無益,有些事情只有生了,才會明白與后悔,就如青煙一般。

白晨看了眼青煙,青煙也有些了解的回了白晨一眼。

當然了,這些女子大部分并未理會白晨這詩中的深意,依然你爭我搶的向白晨示好獻寵。

“先生,奴家喜歡那《如花》,可否再彈唱一次?”

“《如花》雖為我作,不過這曲子卻是為青煙所作,該由青煙來演奏才是最佳人選。”

“先生說笑了,奴家這點技藝,可不敢在您的面前獻丑。”

“那不如我再演奏一新的曲子如何?”

“先生請。”

眾女俱都極為興奮,她們多是才藝雙全的女子,從年幼就苦修詩詞歌賦,對于歌賦的鑒賞力更是不比文人墨客差。

先前她們就對《如花》愛不釋手,只恨不得化身為《如花》中的女主角。

如今聽白晨又要演奏新曲,卻是個個都激動萬分。

白晨的琴再次演奏起來,不過這次演奏的則是《朱砂淚》。

引歌長嘯浮云劍試天下白衣染霜華

當年醉花蔭下紅顏剎那菱花淚朱砂

猶記歌里繁華夢里煙花憑誰錯牽掛

黃鶴樓空蕭條羈旅天涯青絲成白……

不同于《如花》的那種凄涼,《朱砂淚》則是更為委婉,雖然這曲子同樣代表著一個悲傷的故事,卻又散著一種極致的美感。

這是用劍譜寫出的曲子,此曲之中散著劍的鋒芒,卻又多了幾分柔情,多了幾分傷感,再多幾分簫肅。

卻見一女子刺足踏上案臺,取下掛在墻上的飾劍,居然就那么的輕舞起來。

配合著琴聲曲意,宛如一副如詩般美麗的畫卷。

曲盡,劍止……

眾女拍手叫好,白晨也是極其的喜歡那女子的舞劍。

“與我一同共舞一曲。”白晨笑道。

“先生還會舞劍?”那舞劍女子驚奇的看著白晨。

“略通一二,若是姑娘不嫌棄。”

“公孫大娘不敢,請先生賜教。”

公孫大娘!白晨眼中精光一閃而過。

“奴家為先生與公孫妹妹伴奏。”青煙坐上白晨讓出的琴案前,其他人也紛紛取出樂器,為白晨與公孫大娘伴奏。

舞劍與比劍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劍帶鋒芒卻不帶殺意,巧如靈蛇又無獠,動如鷹擊卻無撕厲,霓裳輕舞,劍隨意動。

眾女看著白晨與公孫大娘的劍舞,卻彷如真仙一般,那驚鴻一瞥說不出道不明的驚艷。

公孫大娘原本是對自己的劍舞極其自信的,可是漸漸的,她卻現,自己的節奏被白晨牽動,從最初的白晨配合,到后來的配合白晨。

時而快時而慢,時而急時而緩,公孫大娘眼中靈光閃動。

白晨的劍舞,雖然沒有女子的輕柔,卻多了一份瀟灑。

公孫大娘極力的配合著白晨,卻感覺有些力不從心。

“不拘于形,只從于心,不拘于像,只隨于意……”

白晨輕輕的念著,帶動引導著公孫大娘的劍舞。

公孫大娘心神漸漸合一,身姿搖擺著輕舞著。

白晨輕笑一聲,放聲念道:

現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

觀者如山色沮喪,天地為之久低昂。

霍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

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一曲罷了,公孫大娘胸口起伏著,眼中卻難掩喜色,與白晨共舞一曲,卻讓她的技藝大有長進,而且白晨還為她作了一詩詞。

“謝謝先生。”

“你與我一位故人很像。”白晨笑道。

在另外一個緯度,也有著一位公孫大娘,白晨在眼前的女孩身上,看到了那個絕世劍客的身影。

“先生,您的劍舞的真好,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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