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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六十二 戰鼓急,莫欺少年窮
寒風勁吹,氣溫越來越低。
尉遲恭不習水戰,在濡須口遭到蔡瑁完爆,損兵折將,丟盔棄甲的退回歷陽縣城。一怒之下棄舟登岸,派人把所有船只全部送回金陵,徹底放棄了從水中拿下濡須的念頭。
“這在江上打仗和陸地完全不是一回事啊,腳下軟綿綿的像是踩著棉花,渾身是勁也用不上”
尉遲恭與姚廣孝策馬并行,率領著敗兵趕往濡須山下的大營,一邊走一邊向姚廣孝吐槽,“我就不明白了,蔡瑁手下的士兵怎么做到的在船上健步如飛,穩如泰山而我們的將士卻東倒西歪,腳下不穩”
姚廣孝一手控韁,一手捻著佛珠,微笑道:“敬德將軍莫要懊惱,尺有所短寸有所長,蔡瑁上了陸地肯定不是你的對手。同樣的道理,蔡瑁麾下的水師在長江上縱橫多年,就連孫家水師、韓世忠將軍的水師也很難輕松占到便宜。甚至連陛下也對蔡瑁的水戰能力贊賞有加,稱贊他是大漢水戰前十的將領,因此一直得到重用,敬德將軍輸了這一戰也不必耿耿于懷”
“狗娘養的蔡瑁,等改日在岸上相逢,老子非要一鞭打爆他的頭顱,一雪前恥”尉遲恭撫摸著下巴濃密的虬髯,郁悶的咒罵道。
一陣馬蹄聲從東面而來,一路追趕上尉遲恭方才下馬施禮:“尉遲將軍,小侄這廂有禮了聽聞將軍在濡須山東方受阻,小侄特地繞道合肥前來助戰。”
尉遲恭與姚廣孝一起看去,認得這是黃忠的次子黃錫黃飛鴻,上半年一直在白馬寺教習僧兵練武,前些日子因為兄長黃敘辭世,返回南陽老家奔喪,想來這是處理完喪事歸來了。
姚廣孝是白馬寺住持,對于白馬寺首席教頭黃飛鴻的武藝自然了若指掌,而尉遲恭也曾經多次去白馬寺參觀武僧訓練,對于黃飛鴻的拳腳功夫也是印象深刻。此刻見到黃飛鴻前來助戰,俱都喜出望外,一起下馬施禮。
尉遲恭拍著黃飛鴻的肩膀,大笑道:“哈哈我當是是誰呢,原來是飛鴻賢侄,你的拳腳功夫可是爐火純青,攀爬起來不輸猿猴,有你助陣,定能拿下東關,突破這道天險,從濡須山殺奔濡須城,全殲叛軍。”
“呵呵敬德將軍謬贊了,錫也只是粗通拳腳而已,豈敢當爐火純青這四個字”黃飛鴻抱拳謙虛,“不過為了盡早解合肥之圍,小侄一定會竭盡所能,助將軍拿下東關”
傍晚時分,尉遲恭與姚廣孝率領四千多將士返回大營,陳宮、張三豐、郭淮等人迎接進帥帳,聽說在江上遭到蔡瑁強勢阻擊,無不搖頭嘆息,一臉郁悶。
酒筵之上,尉遲恭攥拳發誓:“既然水上進不去濡須塢,咱們便橫下一條心,哪怕填上萬余性命,也要強攻拿下東關。若是時間久了,合肥淪陷,曹軍主力進入了濡須,那局勢就更糟糕了”
面對著固若金湯,既有大江又有崇山峻嶺,還有險關長城的濡須,就連姚廣孝與陳宮也是束手無策。獨臂的陳宮面色凝重的飲酒,而姚廣孝則雙目微閉,不停的捻動手里的佛珠。
“這樣只能強攻了,明天小子愿意擔任先鋒”
上一戰淺嘗輒止,十四歲的凌統還沒有過足癮,此刻聽了尉遲恭的決定,頓時興奮莫名,主動站起來請纓。
尉遲恭把臉一黑,揮手道:“小家伙去去去,你當攻城是鬧著玩的么這是把腦袋拴在褲襠上的事情若不是陛下在錦囊中提到了你的名字,本將才不會帶你來呢。你就乖乖的在大營中給我看護好糧草輜重,不要給我添亂,本將就很欣慰了”
聽了尉遲恭的話,凌統明顯感受到了不被器重,悶悶不樂的答應一聲:“小校謹遵將軍之命”
尉遲恭懶得搭理凌統,繼續安排明日的攻城事宜,吩咐黃飛鴻、張三豐道:“你們二位拳腳了得,善于攀爬,明日清晨便各自挑選三千名精卒沖鋒在前,本將率領一萬主力隨后。讓郭伯濟指揮著霹靂車與井欄作為掩護,就算攻到天黑,尸積成山,也要橫下一條心,攻破東關”
張三豐與黃飛鴻、郭淮一起施禮:“我等謹遵尉遲將軍之命”
計議停當,筵席散去,眾人各自回帳養精蓄銳,只等天亮后攀上濡須山,爭取一鼓作氣攻破東關。
“喂凌公績臉色這么難看”
唯恐被眾文武識破身份后沒了自由,因此劉無忌到現在還沒有暴露,一直以屯長的身份跟在凌統身邊,與他同吃同住,只求大戰之時能夠在戰場上一展身手。
自從上次前往洛陽救人之后,劉無忌就對橫刀殺人,刀頭舔血的刺激念念不忘,認為只有你死我活的搏斗才能提高自己,相比之下在皇宮里練習拳腳,比武切磋簡直就是兒戲。正是這種強烈的愿望,才使得劉無忌偷盜了穆桂英的馬匹,跟著凌統混進了軍隊之中。
雖然再有兩個月即將年滿十歲,但劉無忌到底是少年心性,還以為自己和凌統做的這些天衣無縫。豈不知知子莫若母,穆桂英早就猜到兒子跟著凌統上了戰場,但出于磨礪劉無忌的目的,再加上穆桂英對兒子的武藝充滿了信心,所以也就瞞著無忌離宮的消息,由著他在外面闖蕩。
凌統拎起陶壺倒了一大碗開水,一臉郁悶的道:“尉遲敬德這家伙不光臉黑,心更黑他看不起我,覺得我只配看守糧草,不讓我跟著攻城。”
“嘿嘿凌公績你莫要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人家尉遲將軍是擔心你年幼,照顧你的安危,才讓你在家里看護糧草輜重。”劉無忌在帥帳中閉目凝神,推練太極拳,竟然是有模有樣,最后還給凌統介紹了一番呂洞賓故事的由來,“這是父皇給我講的”
凌統撇嘴:“那郭淮也就是比我大了三歲而已,尉遲黑子憑啥讓他上戰場而留著我看護輜重啊”
“大三歲也是大啊”劉無忌雙掌平推,中氣十足,“再說了,人家郭淮的確比你穩重,說話做事有大將風范,不像你這般毛躁。”
凌統聞言大為不滿:“小王爺啊,你真是不夠意思咱們兄弟在一塊習武四五年了,你竟然胳膊肘子向外拐。既然你這樣說,那我現在就去向尉遲恭辭行回京,我看誰帶你攻城,誰帶你上戰場”
劉無忌趕緊收了拳腳,笑嘻嘻的給凌統倒了一大碗水:“公績哥哥看你這話說的,我這不是就事論事嘛我這幾天琢磨了一個妙計,正想著帶你立功呢,沒想到你現在竟然就打起了退堂鼓。”
“什么妙計”凌統聞言登時喜出望外,“說來聽聽,你要是能幫我壓過郭淮,出一口心中的惡氣,讓尉遲恭刮目相看,日后我唯你馬首是瞻。”
劉無忌得意洋洋的道:“這幾日暗中聽士卒議論,說那國家和蔡瑁”
“不是國家,是郭嘉,城郭的郭,嘉獎的嘉”凌統咳嗽一聲,一本正經的給劉無忌糾正錯誤。
劉御一臉不以為然:“管他國家還是郭嘉呢,反正這是個壞人聽說他和蔡瑁抓了許多百姓給他建造戰船,濡須山那邊至少有數萬百姓日夜操勞。我琢磨著咱們悄悄去一趟濡須塢,喬裝成百姓,被曹軍捉了之后,找機會靠近蔡瑁和郭嘉,一刀殺掉。濡須城里群龍無首,豈不是就不攻自破了么”
凌統皺眉道:“曹軍把咱們抓了,會讓咱們輕易靠近蔡瑁和郭嘉”
劉無忌嘲笑一聲:“你別穿上甲胄后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你還差一個多月才滿十四歲呢,我也不到十歲。咱倆還只是兩個孩童,雖然個子長得高一些,可是咱們把甲胄脫掉,換上童裝,梳起兩個垂髫,誰都會放松警惕。你我找機會靠近蔡瑁和郭嘉,說不定就有機會了”
凌統轉動著手里的大碗沉吟道:“說的好像有些道理”
“敢不敢去拼一把不去的話,小王我自己去建功立業了,將來別怪我沒帶你”劉無忌拍了拍包袱,示意現在就走。
“現在就走”凌統露出猶豫的神色。
劉無忌一臉鄙視:“切怪不得尉遲將軍不重用你了,用兵打仗兵貴神速,你當小王我和你兒戲么咱們連夜趕到長江岸邊,弄一條小船溯江而上,假裝是捕魚的,等到了濡須口說不定就被蔡瑁的士兵抓住了。咱們兩個孩童,想來也不會把你我怎樣,多半會送去做勞役,咱們便見機行事”
“拼了”凌統把大碗仍在床上,脫掉甲胄,將三節棍纏到腰間,只穿了一套便裝。
兩個人來到馬槽,告訴看護馬匹的士卒有重任需要連夜執行,牽了馬匹悄悄出了漢軍大營,一路向南奔歷陽縣城而去。
四更時分便抵達了長江岸邊,在沿途的一個村莊里叫開門,與這戶漁夫討價還價,購買了一艘小船,并把馬匹暫時寄下。這漁夫見兩個少年出手闊綽,給的價錢足夠自己購買兩艘新船,當即痛快的答應下來,琢磨著若是兩個少年在江中沉了船,自己甚至連馬匹都不用還了,簡直是一本萬利。
“兩位小公子請”
這漁夫親自操著船槳,順著村前的小河,載著劉無忌與凌統來到長江入口,這才揮手辭別。
凌統水性了得,操起船槳逆水而上,與劉無忌朝蔡瑁軍駐守的濡須口而去。為了掩人耳目,沿途在水中撒了幾次網,收獲竟然頗豐,當下對于騙過蔡瑁軍更是信心十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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